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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御神录-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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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结界会在两个时辰之后失效,所以……你可要把握好时间。”

    这丫头,向来替人想得周到。长天失笑,轻轻拥着她的肩膀,下一瞬间两人已经消失不见。

    申固默默接过袋子,待两人走后就去敲厢房的门。

    里面没有反应。

    “闵玉儿,将门打开。”他低声道,这回直呼其名,“我快要走了。”

    好一会儿,里面才响起了娇怯怯的声音道:“你,你快走吧。”

    “我有事要办,办完即来寻你,说到做到。”

    闵玉儿突然哇地一下哭出声来:“你还来寻我做甚?我再不想见你。”

    申固皱了皱眉,突然抬手一推。

    他何等巨力,“咔嚓”一声,门闩顿时断开。伴随着闵玉儿的惊呼,他推门大步走了进去。

    闵玉儿的惊呼很快中断,像是被人堵住了嘴。厢房中很快传来了挣扎声和衣料磨擦的声响。

    过了不久,闵玉儿细细的哭泣和哀求响了起来,再后来,再后来……就变成了娇柔婉转的呻|吟……

    #####

    宁小闲和长天正在县上惟一一座茶楼里头吃茶。

    茶叶还是贵人专用的饮品,但广大劳动人民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嘴,所以这里的茶楼其实供应的是香片和玫瑰花茶。他们点上来的,就是沏出了一壶清馨的茉莉香片。

    这也是凤埠县的特产——以茉莉花为原料的香粉、花油、香茶,尤其茉莉花香油更是身价昂贵,有“一两香油一两金”的说法。她眼前就放着一盒,轻轻嗅了两下,觉得很是喜欢,正对长天说道:“不如将这茉莉香油的气味,也加入凝香露中,让香露再多一个品种?只是香气要放淡些,修仙者的嗅觉都太灵敏。”

    他对女人的水粉香脂实在无爱,只是喜欢看她狡黠算计的模样,所以道:“随你。”

    此刻茶楼伙计送上了茶点,居然也很应景,乃是一碟子黄酒炒螺蛳、一盘青团子。

    她看到这两样东西,一时怔忡,突然脱口而出道:“咦,这里也有清明节么?”

    伙计哈了哈腰,笑得满面开花:“啊?客官,什么清明节?”

    她定了定神,挥手丢给他一两碎银子,意兴阑珊道:“没什么,下去吧。”后者得了赏,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长天见她有几分怏怏,轻轻握住她手道:“怎么了,可是思乡症又犯了?”

    她支着下巴,有气无力道:“在我们老家,三月初就是清明节,大家伙儿也是要蒸青团子,煮‘清明螺’来吃。”见着这两样东西,她都有一刹那恍惚,仿佛又回到故乡。此刻清醒过来,不由得有些心酸。

    毕竟,已经离乡七年了。这个世界与华夏截然不同,又怎会有祭扫先人的清明节?

    长天与她心意相通,此刻忍不住握紧了她的纤手。虽不知“清明节”是什么,却不妨碍他洞悉她的孤单和难过。

    手心传来一股暖热,她微笑开来,将心头那一点儿郁气轻轻抛却。

    既已决定从此留下,又何必抱住过往死不放手?

    不过清明时节的确是采食螺蛳的最佳时令,因为还未开始大量繁殖,所以螺蛳此刻最是丰满、肥美,故有“清明螺,抵只鹅”的说法。这是穷人家的宝贝,买不起鹅的就下河塘摸盆螺蛳,用清水养两天,然后夹去尾端,放点葱姜、辣椒,家里再丰裕点的,还会加酱油、白糖、黄酒爆炒,就是一盆好菜。

    这玩意儿可拌、可醉、可糟,若是将螺肉挑出来炒韭菜,那是打嘴巴也舍不得丢的美味。(未完待续)

    ps:俺肥来了~~所以今天中午还有一更,嗯,就是酱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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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0章 追杀
    当然,这人也存了坏心,申固若还将闵玉儿搂在怀里,她会变作人肉盾牌,首先被这半尺多长的利爪凿个透心凉!

    闵玉儿瞪大了眼,看着巨大的豹嘴在她眼前张开,膻腥气息溢出,似乎下一瞬就能咬破她喉管,可是她却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

    申固皱眉,突然抱着她旋身,动作称不上快,但恰好就能够让开这一击。待得豹子来势已尽,空闲的右掌屈握成拳,狠狠打在豹子左肋下。

    沉闷的声响,混合着黑豹的嘶吼。如同犀牛大小的身体,居然被这一拳平平击出了三丈开外。听那吼声,恐怕内腑都挂上了伤势。

    闵玉儿这时才有空尖叫出声:“有妖怪!”

    豹妖的喘息声有若风箱,显然是肺部受了伤,它口吐人言道:“不愧是那一家的小少爷,哪怕是个半妖,力量也这么大。”脑袋微微一偏,身后另一个同伴也扑了上来。

    这人的动作却是轻灵快捷,比黑豹还要灵敏得多。申固几次击他不中,浓眉也拧了起来。他以力气见长,甚是讨厌这样的对手,因为再威猛的拳头,打不到敌人身上一样无用。何况他怀里还搂着暖玉温香,闵玉儿的身体可挡不住任何一人的攻击。

    就这样转眼的功夫,他且战且退,居然就被逼到厢房边上,再无退路。他将闵玉儿放在地上,指了指身后:“进去,把门关好。”

    小寡妇吓得软身颤抖,一溜烟儿钻进去,果然重重地关上了门。

    申固深吸了一口气。他这两个月日子过得太平静。还以为追兵不再,现下看来不过是一厢情愿。只是这一回,他不能像前几次那样直接逃掉,因为身后的厢房里还有个人。

    战斗仍在进行,他身上伤口渐渐增多。最深的一道在肋下,皮肉外翻,甚至都可以看到里面的森森白骨,这是豹子方才的报复。他虽然不在乎这点伤势,可是血流太多,一样会感觉到眼前模糊。

    并且令他最烦躁的是。这是民宅,而他的天赋却施展不出,那样无差别大范围的攻击方式,会连屋中的闵玉儿一起伤害。

    豹妖又扑抓而至,他闪身避开。提肘打去。可是胳膊才提起来一半,突然就不听使唤了,像是被什么软而柔韧的东西牵制住。他用力挣了两下,砂钵大的拳头都快抵到豹妖的鼻子了,却就是再难往前半寸。

    这时,他才发现小院的空气当中居然布满了头发丝粗细的巨网,只是这些丝线都是透明的,他在激战中哪里有空运足目力去看?再一低头。原来双脚、左臂上也布满了细丝,看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挣断了许多,残留的丝线在身上越攒越多。终于浓稠到了令他再挣不动的地步。

    这是?他仰头看去,才发现小院上空不知何时已经趴着一头土黄色的巨蛛,透明的丝线就从它口器中潺潺吐出。

    这就是一直不曾出手的第三人,本体却是一头蛛妖。两名同伴动手吸引申固注意力,他就在后方织结大网,要将这猎物困牢了。

    这可……不好办了。申固重重喘息。身体上缠着无数蛛丝,沉重得如陷泥沼。每一次动作都比平时要多费几倍力气。更要命的是,他已经发现自己和厢房之间虽只有七、八丈距离。但层层叠叠的蛛网其实已将这条路都堵住了,他再靠不过去了。

    他若是被擒,房里头的女人也难逃毒手。

    豹妖眼尖,见他总是有意无意地瞥向厢房,心中已明白过来,嘿嘿笑道:“别看了,待我们擒下你,再将那女人拖到这里来好好办一办,让你看个够就是。”

    他声音中充满了淫|邪恶毒之意,申固眼中怒色方一闪而过,厢房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闵玉儿出事了!他蓦地一惊,可是前来围捕他的三人都在场,又是谁进入了厢房准备对付闵玉儿?

    他方自色变,厢房中闵玉儿的尖叫突然戛然而止,紧接着窗户打开一条缝隙,有一点火星子飞出来落在蛛网上。

    这般不起眼的火星子,申固每天烧柴火,都不知道火堆中会爆出来多少。可是当它落到透明的蛛丝上时,却像是遇着了火油,忽啦啦一下子爆燃而起,竟是以燎原之势,顺着蛛网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火焰燃烧得太急,加热了空气,众人视野里的景物也跟着扭曲起来。

    还隔着七、八丈远的距离,申固就觉得自己周围空气都被燃烧起来,眉心发烫,连额前的发丝都被烧得卷曲起来。

    火势汹汹,转眼就要将蛛网燃尽。趴在蛛网上的蛛妖大惊,也顾不得即将织好的大网,八爪一缩就从天上掉了下来。

    豹妖此时才失声道:“三昧真火!”

    这小小火星,竟是传说中无物不燃、无物不焚的三昧真火?申固还未来得及动作,空气中似有一物划过,快得令在场众人目力都捕捉不到轨迹。随后那头毛驴大小的蜘蛛发出了“吱吱”半声惨叫,居然不是八爪先着地,而是鼓囊囊的背腹先重重地摔在地面上,随后腹下钩抓朝天比划了几下,就此僵直不动了。

    这东西,居然一个照面就被人干掉了?申固这时才看到它脑边有一点点白绿相间的污渍,竟是被方才那物穿透了最坚硬的脑壳而死。

    随后,厢房中才有个不紧不慢的声音响了起来:“蛛网也破了,蜘蛛也被我弄死了,你有什么手段尽可以施展出来看看,我保你伤不到这软妹纸的。”

    申固不知道“软妹纸”是什么意思,但猜想对方指的是闵玉儿。更重要的是,这人的声音如冰玉相击,淙淙悦耳,竟是个女子。闵玉儿和她呆在一起至少不会受辱。并且她言语中透出了强大自信,令他精神没来由地一振,当下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次深呼吸像是长鲸吸水,空气中都响起裂帛声。狙击他的那头灵敏的妖怪恰好掠到他面前,手中勾爪还没递出去。申固双目圆睁,已是骤然向正前方发出了一声咆哮!

    这声音高亢、宏大,尖锐如汽笛拉响,连带着周围地面上的尘土飞扬,随着音波以申固为中心一圈一圈向外漾出,肉眼可见。那头妖怪爪子刚要触着他的眼皮子。却被这一记咆哮爆发出的强劲音波给硬生生震飞出去,落地时口鼻都流出鲜血,半天爬不起来。

    黑豹也不好受,原地踉跄两下,立足不稳。

    这一记咆哮余势未衰。如同浪潮一般向着四面八方推进,轰隆隆将素虹染坊的院墙给震塌了去。反而离他更近的那一排厢房却是安然无事,连门口那一株去年刚栽下的李树幼苗,嫩叶儿都没有半丝颤动。

    厢房里的人果然没有夸口,他的压箱底秘技果然伤不着闵玉儿。申固才松了一口气,旋即又有几分担忧:房里头的人不知是敌是友,自己哮出的音波都伤不了对方,若是人家不怀好意。他恐怕只有束手就擒了。

    不过这些念头只从他心中一闪而过,申固一个箭步冲出,趁着豹妖头晕脑胀的时候。一个肘击狠狠撞在它背部关节处。只听得喀啦两声脆响,这头豹妖的脊椎竟然被他以肘为棰,悍然击断!

    豹妖痛吼一声,顿时倒地,被他踏住脖颈用力一踩,渐渐没了气息。

    另外那头妖怪虽然受创不轻。却是很快站起来晃了晃脑袋,待得晕眩感稍去就施展神通打算遁去。他手里捏着的是驭土诀,料想申固力气再大。他躲进地底总能够避得过了吧?正所谓“恨地无环”不是?可是他身子才沉入土里小半截,先前取了蛛妖性命那一记淡白色的黯淡光芒再起,盈盈射入他脑中,温柔得像是情|人的亲吻。

    这妖怪的眼神顿时凝固住了,随后上半身缓缓倒伏,趴在了地面上。

    那记白光,自然就是先前取了蛛妖性命的法器。申固这才看清,妖怪头上竟然戳着一把小巧的匕首,匕柄窄小,以他的手都握不稳,若看形状也没甚特别之处。

    东方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升起,正好照在它露出来的锋锐上,可是这柄匕首却是全不反光。他只眨了一下眼,匕首就不见了,妖怪额上只留一条窄窄的细缝,似乎连鲜血也没流出来多少。

    厢房的门开了,闵玉儿从里面奔出,一下子躲到他身后去了。

    屋子里随后又走出两人,一男一女,一高一矮。

    男子身材高大,面貌看起来在二十五、六岁左右,肤色微黑,五官端正,但鹰钩鼻使得面相看上去略显阴沉。走在前面的女子一身紫衣,身材玲珑、曲线优美,看起来比闵玉儿还要婀娜,面貌倒也说得上可人,一双眼睛盈若秋水,说不出的动人,平白给这张普通的面孔加分不少。

    她手里把玩着的,正是三个呼吸前还扎在妖怪头上的匕首,淡白色的匕身上干干净净,哪有半滴鲜血?

    申固谨慎盯住了这两人,嘎声道:“你们是谁?”

    若是一直以来追杀他的人,用不着做这许多无用功。

    紫衣女子笑道:“我们商队才到这县城,正需要补充人手。我看你身手不错,不如就跟着我们走商罢,薪水比起在染坊里打杂高得多。”(未完待续)

    ps:咳咳咳,今天傍晚才能回厦门。明天就能恢复正常的还债状态了。

    4月10…11日:

    粉红票致谢:lanshankafei(2票)、天音之韵、zhangxu1984、r、雅雨清风、球气、上各式、葬默、卻上心頭、ai、菜鸟1号是我、?兔子粉团?、伤感天使(2票)、天音之韵、大喵喵的、秋叶旋落

    打赏致谢:247862038(平安符4枚)、忘川白羽(平安符)、拂生梦语(香囊)、?兔子粉团?(平安符)
 第759章 长工
    这份讯报乃是用了加急的方式传过来的,然而从下面递到她这里,却足足用了二十日功夫。原因很简单——每天的讯报多如牛毛,她不可能全部看完,通常由底下人先行筛选之后,再决定是不是往上递交给她。否则她就算生得三头六臂,也决计无法一人应付这如雪片似的公务。

    不独是她,长天也一样。

    所以这份来自地蟒家族的讯报,很自然地就被扣了下来。直到据守在弱水之中的地蟒等不下去,又连发了两分讯报,并在呈报中特别标注了递交宁小闲的字样,这才在辗转多日后送到她手里来。

    这上头的讯息很简单:约莫在一个半月前,弱水的浮力突然发生了改变。

    宁小闲知道,弱水河是一片很特殊的水域。其他河流的浮力都是垂直向上的,唯有它正好相反,乃是垂直向下,与重力同向,所以掉进去的东西通常会沉进水底。当年济世楼发现了弱水的秘密之后,伐铜山之竹又灌入了紫铅,制成了重达三千七百五十斤的渡筏,这才能够浮在弱水的水面上,由地蟒拉动着做这独一份儿的摆渡生意。

    可是现在,弱水的浮力突然加大了。地蟒表示,连自己要在这片熟悉无比的水域中继续活动,都比以前吃力得多。这也意味着,原本能够浮在水面上的特制竹筏,现在同样要沉了底。

    弱水河的摆渡生意,做不下去了。地蟒族的首领与宁小闲有协议在先,又知道她如今身份地位已然不同,隐隐是巴蛇森林的女主人了。因此发来此讯,请她定夺。

    这本是个孤立的事件,然而发生的时间耐人寻味。要知道,红云台地的空间之隙,几乎也是在那个时候打开的。这么两厢对比。就容易让人产生联想,尤其长天曾经跟她说过弱水浮力的秘密,即这片水域所处的位置,正好“是这片大陆的薄弱聚合之处,大凡这样的地点,总会有异事发生”。

    这样的描述。岂非与空间之隙很相似?莫非弱水在许久之前,就是南赡部洲与天外世界的交接之处?

    她想了想,提笔给地蟒王写了一封回讯,让他放弃弱水渡口的生意,只留下三条地蟒监视水域变化。其他成员转而投奔巴蛇森林,这里水网纵横发达,正适合它的家族繁衍,并且隐流的水军也能略微扩充一下阵容。

    讨檄令发出的第二天,隐流四军共二十九万妖兵誓师,庞勃的妖气和众妖的长啸之声,激得巴蛇森林上空风云变色,连炸出十余个响雷。

    随后。这支队伍浩浩荡荡,踏上征程。悬浮升起的庞大飞梭,几乎将整个天幕占满。

    以讨伐广成宫掌教风闻伯为名义的战争。开始了。

    #####

    库勒山,凤埠县。

    天濛濛亮,连公鸡都还没打鸣,申固就已经将厨房里外的大水缸都注满,连柴房里的柴禾都已劈好,码得整整齐齐。堆作小山。

    就这么两刻钟的功夫,他就麻利地干完了三、四个大男人要耗掉一个时辰才能做完的力活儿。

    北地天气尚寒。他却淌了一身热汗,西风一吹。冰冷冷地很不舒服。他站在水缸边上随手打了半桶清水,干脆脱了上衣,拿布条擦拭起来。

    申固身高近七尺,身体也健壮得有若青岩,他微微俯身,虬结的肌肉就被勾勒得线条硬朗、壁垒分明,看起来充满了阳刚的力与美。

    许多姑娘看到他的背影,都会为他的强壮啧啧赞叹不已,然而转过来看到正面,八成就要吓得面色发白,踉跄而去了。虽然他的眼睛很亮很有神,面部的线条也很man,可是、可是……他的鼻子太大了,几乎横跨面部的三分之二!除了狮子犬,哪一种生物脸上长个这么大的鼻子,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何况他的耳朵也比常人更大,像小蒲扇子,县里就有熊孩子笑话他长了一对儿猪耳朵。

    东边厢房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走出个婀娜的身影。这人儿不过双十年华,虽然只着粗布衣裳,却是眉目清秀、腰肢柔细,走起路来若弱柳扶风,六分风姿也变作了九分。

    她看到院子里头光着膀子的申固,脸色一红,赶紧侧过脸去。

    申固呵呵一笑,抓起衣服两下子就套好了:“闵嫂子今日起得好早。”这是他现在的东家,素虹染坊坊主的未亡人。她丈夫两年前没了,她还不到二十岁就守了寡。

    这家里没有男人,他到这镇当了三个多月长工,一直在她家干活。

    听得他走动的声音,她才转过来,面上还染着红晕:“你忘了今日有集市,我要早起取布去卖?”

    “记得。”他指了指畜栏,“布匹已经装上车了,骡子也喂好了料,一会儿套上车走就行。”

    他穿着破旧的棉衣,在这清寒的早晨还敞着领子——最上头的衣领早被磨翻过来,合不拢了。闵玉儿看着他强壮的脖颈又红了脸,返身回屋里取了一套新制的衣物出来,递给他道:“去穿起来试试。”

    他一楞,也不推拒:“给我的?”

    “嗯。”她眸子有两分晶亮,“我没拿尺子给你量过,但想来应该……应该是合身的。”

    申固笑道:“素虹染坊的老板娘,做出来的衣服自然是合身的。”拿了衣服回自己寄居的小屋中换过了,果然十分妥贴。人靠衣妆,他面貌虽然丑陋,但这样一穿起来也更显出了两分精神。

    接下来,他快手快脚地套好了骡子,闵儿在一边瞧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道:“县上昨晚来了一支很大的商队呢,看那一长排马车,怕不得有四、五十辆,不晓得装了什么贵重货物。”

    “哎。车上的人都是衣着鲜亮的,看来不缺成衣了。”她轻轻叹了口气,“这两年南方战乱不休,神仙们三天两头打架,甚至都影响到这小城,生意不好做了。”若是能多做成几笔买卖,家里也不会这般拮据了。

    申固笑了笑,没说话。

    这个男人时常如此,沉默如岩石。闵玉儿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刚招他回来做工时,她也不大敢正眼看他,可是相处两月有余,却发现这男人做活儿是一把好手,身上亦有一种气度令她心折,只是偶尔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不去。她又不是待字闺中的女子,自然知道这是男人看待女人的眼光,却没有那么在意——县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拿这种眼神看过她。

    车已经套好,他伸手要将她扶上去。闵玉儿常年做事,手心比不得一般姑娘家细软,他攥在手里,心中却是一荡。

    正在此时,骡子瞅见了前方地上还散落着两根草料,于是紧走两步,巴巴地伸脑袋去啃。闵玉儿才登了一半,车就动了,她立足不稳,只轻呼了一声,身体就向后倒去。

    申固伸手,一把抄住了她。

    女人的体重对他来说,不会比一把稻草更轻。然而稻草没有她这么香、也没有她这么软。他反射性地将她揽在怀里,鼻中就嗅到了一点点天然的草药香气,混合着女子身上才有的淡淡体香。

    闵玉儿惊呼未定,就觉得自己撞上了一堵墙。

    这男人的身体比她想象的更强壮、更坚硬,也更炙热,热得两人之间即使隔着两层棉衣,也令她开始面红耳赤。她已经守寡两年多了,此刻被一个血气鼓荡的大男人抱在怀里,身体先意识一步软了下去。

    更何况,这人她并不讨厌。

    她定了定神,咬唇道:“你,你快放开!”

    申固看起来是打算放手了,可是下一瞬却将她更用力地按入怀中。闵儿用力挣了挣,可她这点儿鸡子大的力气,哪能撼动他分毫,她这才晓得害怕道:“你作什么!”亏她还对他有些儿好感,这男人难道和外头那许多登徒子一样,也是个靠不住的?

    申固却不理她,突然跃了起来。

    他跳得又快又急,闵玉儿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眼前景物一花,他居然就已经抱着她掠到了墙根处。

    “砰”,一声炸响。

    她趴在他肩头,所以此刻清晰无误地看到了,方才两人乘坐的车子已经被可怕的蛮力砸作齑粉,可怜的骡子连叫唤一声都来不及,就被砸在地上,变作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这副场景映入眼帘,她的大脑足足延迟了好几息才作出反应:居然有人要杀掉他们!

    院子里果然多出来三人,皮笑肉不笑道:“小少爷真是风流,死到临头还要一亲美人芳泽。”

    闵玉儿眨了眨眼。小少爷,这几人指的是谁?却听头顶上方传来申固低沉的声音道:“这是你我的恩怨,与她无关,不要拖她进这趟浑水。”

    最前头那人笑了,露出一口利齿:“这得我们说了算。”话音未落已经扑了上来,身体在半空中突然变形,待得跃到申固面前时,哪里还是人类,分明是一头巨大的黑豹,两只前掌上利爪弹出,寒光闪闪,口中尖齿如匕,直取申固咽喉。(未完待续)

    ps:亲们,你们看到这一章的时候,估计水云正陪着爹娘乘车。今年,我们要返回祖籍地去祭祖,并且由于海外亲人也会回来扫墓,因此祭扫结束后还有一些同乡的联谊活动要参加,周日下午才能返回厦门。

    所以,今明两天都只有单更了。大家不用担心,水云下周会另找时间补回来滴~
 第758章 好消息(为无心夕颜和氏璧加更)
    倘若蛮族仍活在天外世界里,倘若他们也能和穴居人一样穿过空间之隙来到南赡部洲,那么镜海王府的动向,就极其值得关注了。

    不知为何,她心中隐隐有些恐惧和担忧。

    这一天傍晚,她到仙植园中准备截取两根血梧桐树枝,着人制成替身傀儡。

    虽说她从不认为长天会遇上什么危险,但战前的准备还是要充分些好。

    四年前,她用吊针法救活了被炸得奄奄一息的血梧桐。在她陷入沉睡的三年期间,长天将神魔狱中的息壤取出,放在仙植园内培植灵草,作为镇园之宝的血梧桐,自然也得到了息壤的额外照顾。虽说长天并未投入海量灵石让息壤催生这株神树,但日积月累之下,血梧桐最粗壮的两根枝桠也有宁小闲的胳膊粗细了,拿来制成替身傀儡正好。

    这小树看着病怏怏地,却是无价之宝,并且它忌讳金器靠近,因此绝对不可以用金属切割。她方小心翼翼地取出獠牙切取树枝,冷不防边上有个破锣嗓子突然尖嚎起来:“女主人,女主人!您终于来了!”

    她手一抖,险些儿错截了血梧桐的嫩枝去。这仙植园内竟有人敢在她工作时出声打扰,宁小闲方要斥喝一声,突然想起这嗓音熟悉得很。

    果然下一瞬间,就有一个矮肥圆的玩意儿滚了过来,几乎是扑到她腿上悲泣道:“我好想您啊,女主人!您怎么舍得将我一个人孤苦零丁地丢在这里!”

    满园子都是人,却也只有这货敢抱住她却不虞被神君大人抽飞出去。

    丹炉穷奇。

    她以手抚额,又是好气又微觉愧疚。醒来两月有余。她不是在外奔波就是在隐流里忙得天昏地暗,连仙植园都只来了一趟。上回来时,穷奇正炼一炉化生丹,也没见着她。这么算下来,果然在漫长的三年又两个月里。它都不曾见过亲爱的女主人了。

    她叹了口气,伸手将这炉子抱在怀里道:“事务繁忙,倒真把你给忘啦。”仔细端详它两眼,笑道,“仙植园的丹师们,将你养得不错啊。”

    覆禹鼎现在的卖相。比起初入她手时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去。炉身乌漆漆地,在这夕阳的余晖中犹能反射出几点金光,看质地都像是最上等的黑瓷,神秘、灵动。而绘在上头的穷奇形象,更是逼真生动得几乎能够能从鼎身上跳出来一般。

    丹炉得了主人炼丹时的灵气灌溉。以及各式天材地宝在炉中被提淬时的灵液滋养,这才能越温养越好。看覆禹鼎现在的模样,她脑海中都只有一个词形容:“脑满肠肥”。

    她似笑非笑道:“看来你这三年里肚子里吃得滚圆,当真有时间想念我?”

    穷奇抗声道:“在仙植园炼丹,是我职内本份,怎么能说我不想女主人呢?您沉睡期间,我几次请求长天大人带我去看看您,可他嫌我嘴大漏风。怕泄露了您的藏身之处,终不肯带上我。”

    他不过是绘在炉身上的器灵,干嚎了半天也理所当然地流不出半滴眼泪。宁小闲却有几分感动。拍了拍它圆滚的鼎身道:“既如此,这趟出门我就带着你,让你天天都能见到我,如何?”

    穷奇的哭声为之一顿。

    完了,它嚎得太过了!其实它只想狠狠地拍上几个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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