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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妇当自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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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昭阳睁大眼睛看着莫秋白,“可是,干爹又不是像阳儿这样小,为什么你的娘好要担心你?”
莫秋白“哈哈”一笑,“等阳儿长大就明白了!”
霍昭阳却是垮下脸来,“阳儿已经长大了。”
莫秋白再笑,将眼神投落在柳碧落的身上。
此刻,她面带盈笑,站在憨厚却不失英俊的夫君身旁,无奈且宠溺的看着霍昭阳,身上罩着初阳的光芒,好不迷人,让莫秋白心中那股躁动又腾升了起来。
“干爹,那你娘会不会让你每天背书,而且还不准吃糖?”霍昭阳眼睛眨眨,问莫秋白。
莫秋白回身,蹲下来。扶住霍昭阳的肩膀,“娘让你背书,是为了让你有学问,至于吃糖,呵呵,那是为你的牙着急呢!”
莫秋白说的不是故事,所以霍昭阳并不觉得精彩,依旧是看看娘,而后撇撇嘴。
莫秋白捏捏霍昭阳的脸蛋儿,笑道:“小子,不要老是顶撞你娘,要像个男人一样,保护娘,照顾娘,知不知道?”
霍昭阳小小的眉头一皱,无比的深沉。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都要自己照顾娘呢?
真是奇怪的问题。
霍昭阳点点头,反正已经答应了爹、英雄,再答应一个,也无所谓嘛!
“干爹,你什么时候再回来?”霍昭阳期盼的看着莫秋白。
莫秋白本来心中对那个温煦的女子就有太多的不舍,被霍昭阳这样问,;立即便应允道:“等干爹处理完商行的事务,就带礼物来看阳儿好不好?”
霍昭阳听说有礼物,立即就拍手叫了起来,“好啊好啊,干爹一定要早点回来。”
莫秋白心头一热,自己那个家,也没有这样将自己当作家人的人呢。
“莫公子千万别听阳儿的,他是小孩子,只顾着自己玩儿呢!”柳碧落横了霍昭阳一眼,淡淡道。
莫秋白却是慌忙道:“我既答应了阳儿,就当做到!只是倒是柳大夫千万别嫌秋白来的频繁才是!”
柳碧落笑意微敛,霍斐却是憨厚笑开了,拍着莫秋白的肩膀,“莫兄客气了,既然已经是阳儿的干爹,就是一家人了,而且阳儿这么喜欢你,多来走动走动。”
莫秋白看着傻呵呵的霍斐,心中不是滋味,却是勉强笑道,“是!是!是!”
柳碧落拉起霍昭阳,笑道:“时候不早了,莫公子还是早点上路吧!赶上天黑,只怕再遇上什么岔子。”
莫秋白看了看天,转身道,“那在下就告辞了。”
行至几步,却是回身来,见柳碧落和霍斐低头摆弄着霍昭阳,便放任自己多看了柳碧落几眼,见柳碧落抬头来,便匆匆扭头,走出了村子。
霍斐对莫秋白的行程还是颇为担忧,而他一向不将心思瞒于柳碧落,“夫人,这样放莫兄回去,总是有些不放心,要是再遇上那伙山贼!”
柳碧落看着莫秋白的身影,虽是担忧,却不及霍斐的深重,“此时赶路,待到黄昏,差不多就到秋水城了,那山贼再猖狂,也不敢白日放肆!莫公子……应该会安全才是!”
一扭头,看见霍斐还是死死盯住了莫秋白离开的方向,眼中的担忧,让柳碧落觉得心疼。
她有些埋怨,“你这心肠,可真是好说得没话说!”
霍斐脸微微一红,蹲下去逗霍昭阳。
柳碧落却是叹了一口气。
霍斐的性子,敦厚而老实,从萧初熏认识他的那一天起,就没见过他占别人一点便宜,却是让别人占光了他的便宜。就连她,也不例外。
本来,她是要以他未婚妻的身份出现,可是捡了霍昭阳,就只能以他妻子的身份出现。五年来,他虽木讷,却是将她们母子俩,照顾得体贴周到!她学医之时,他不止一次将他学医时做下的笔记,放在她能看见的地方。她行医之时,若是闲适,他便上山打猎,为她和霍昭阳弄来新鲜的肉食,若是繁忙,他便由着她指挥,而且还要兼顾霍昭阳那调皮的小子,别提有多累,但是脸上始终挂着憨厚的微笑,让他时时刻刻看他,心里都是温暖的。
相处五年,同室五年,她经常看他半夜满头大汗的出去冲冷水澡,然后蹑手蹑脚的回来,继续在地铺上睡得香甜,却一句怨言和轻佻的话也没有,让她敬佩到了极点。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总是期盼着他的微笑,虽然那笑不够明朗和璀璨,可是让人没由来的安心踏实!
刚来村子的时候,她看见村子里的人,老是欺负霍斐,变着法儿的占他便宜,她看着心疼,骂他是呆子,却是暗地里使了不少主意。如今,那些人念着她的狡黠和睿智,不敢再明着占他便宜,可是他却是心甘情愿送上门去,这让她想拦着,也没办法不是;再说,他活得开心,她也没觉得少了什么,便由着他去了。
他对莫秋白的担忧,其实她早看在了心中,只是舍不得他陪莫秋白去而已,倒不是怕思念累人,而是这路上,实在不太平,她不希望下次送来的是自己的丈夫。
这时,霍斐已经将霍昭阳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可是眼睛,还是偷偷的往村口的方向看。
柳碧落终于妥协了,“要是真担心,就去送一程吧!”
霍斐面露喜色,迅速将霍昭阳放了下来,激动的拉住柳碧落的手,“我真的可以去么?”
柳碧落脸一红,嗲怪道:“难道我说不准,你便不想了?”
霍斐微微一低头,正好看见自己拉的手,立即放开,呐呐道:“那个……我……就去了!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就转身跑了起来。
柳碧落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跑上去拉住他,“等等……”
霍斐转身,看见柳碧落的脸,一颗心立即跳的老快,好像自己已经跑了几千米一样,下意识的,便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既然要送他,就送他回家好了,等明日白天在回来,这样安全些!阳儿我会照顾好的,家里你放心!”
霍斐终于抬眼,愣愣的看着萧初熏,憨然一笑,“谢谢娘子!”
这话说得,竟毫无一个男子汉的气度,反而有些扭捏!
柳碧落抬脚,轻轻在他唇上一点,“自己小心!”
霍斐只觉得自己要飘起来了,眼前一片粉红,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见柳碧落已经拉着霍昭阳往回走了。霍昭阳却是调皮的扭头,冲爹做了个鬼脸,嘴中叨唠着什么。
霍斐老远的叫了声,“我会小心的。”然后心里冒着泡泡去追莫秋白了。
“娘,为什么你以前都没有亲过爹?”霍昭阳仰着小脑袋问。
柳碧落脸一红,“难道娘不能背着你亲么?”
霍昭阳一副了然的样子,笑得贼贼的,让柳碧落又羞又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蹲下来,拉扯着儿子的脸
“娘……讨厌……”霍昭阳逃脱着柳碧落的魔掌,控诉道:“为什么你自己丢脸了,却要来扯我脸?”
柳碧落气的冒烟儿,这孩子在别人面前,都是乖乖的小孩儿,为什么在自己面前,却是小大人?
“柳大夫……好消息……好消息……”迎面而来的喜婶是村子里唯一的媒婆,长的极其和蔼,让人看着就觉得喜气。
柳碧落拉住霍昭阳,问道:“又有哪家要接亲了么?”
喜神一甩袖子,“可是比那更喜!”
她凑近柳碧落,笑道:“听说,山贼被一网打尽了,全送进了官府!”
柳碧落也乐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我家老头子昨天赶集听来的!”
柳碧落想转身将霍斐追回,却又摆头,就让他去送吧,否则他心中,绝不会安宁。
现在春暖花开,该是上山采草药的时候了,先前还愁呢!这下可好,全解决了。
第七十四章 火热一夜
明媚的春日晨光之中,柳碧落一身青衣,提着裙裾,踮着脚尖,绕过带小刺的灌木,才闯进了一处稍微平整的小块洼地。
看着眼前大片的艾草,她放下背后的小竹篓,挽起袖子,擦擦眉间细密的汗珠,舒心一笑!蹲下来,用手轻抓起一小片叶子,仔细分辨!她把竹篓拉到面前来,将艾草小心的从根部截断,放进竹篓!手无意碰到旁边丛生的野花,禁不住采了两朵,倒没有跟那艾草放在一起,而是插在竹篓上!
想起刚离开时,霍昭阳那气鼓鼓的样子,她就觉得好笑。她要上山采药,当然不放心将霍昭阳放在家里,那孩子,会把她药庐毁了的!实际上,他几乎是放哪里,毁哪里!唯一能震得住他的人,是村子里唯一的一位教书先生,曾夫子,他外孙女——曾柔柔。那小丫头,说起话来,比男生还冲,而且是非分明,像个小大人,霍昭阳最愁的就是她。
也奇怪,像霍昭阳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竟然被一个小小的丫头管着!也难怪柳碧落格外喜欢那个张嘴一笑,门牙缺缺的小丫头。
山中的草药,大多在遮阴的地方聚集,这座山柳碧落已经爬了五年,自然知道哪里是草药长得最茂盛的地方了。
她一边享受着太阳的沐浴,一边往山里行走,全然忘记不久前,山中还出现山贼的事实。
一路花香芬芳,鸟语流畅,让柳碧落越来越轻松了,她几乎是哼着小调,在山路上徜徉,而后摘下一株株的药草,放在身后的竹篓之中。
等她惊觉时候一经不早时,她发现,自己走的太远了。
这里……几乎是常人不会走的山谷,因为背阴,所以草药生长的格外繁茂,让她收获颇丰。看着背篓里满满的药草,再看看已经倾斜的夕阳,惟今之机,赶紧找到最近的人家,住一晚上,最为安全。
附近的人家,几乎都与柳碧落打过交道,所以麻烦一晚,应该没什么事情!
柳碧落如是想着,便迅速抽身,往回走了去。
太阳逐渐落山之后,山中地面的苔藓上,便依稀沾上了露水,润润的,滑滑的,让柳碧落一不小心,就会留上好远,直到扶上树干或是草藤,才能勉强走下一步。
以前,虽然也有过柳碧落一个人来采药的时候,可是大多数时间,霍斐会跟着她,一个打猎,一个采药,好不惬意。
记得最初,霍斐只是悄悄跟着柳碧落,悄悄的保护着她,直到有一次,柳碧落被一只饿坏的老虎盯上,霍斐才一跃而出,用手上的弓箭,将惊魂未定的柳碧落救了下来,柳碧落感激不已,不过当时,霍斐虽是红着脸承认自己一直保护着她,却疑惑那老虎,怎么会只中一箭,就立即死了过去,以他的经验并不是如此!不过,柳碧落感激的样子,让霍斐好不心慌,将心中的疑惑忘诸在了脑后。
从那以后,霍斐就明着跟柳碧落上山了。
柳碧落也再也未遇见过什么危险。
如今身边空无一人,柳碧落才仔细回忆起霍斐的好来,一时注意力不集中,脚下一滑,竟沿着冬季遗留下的枯草,往下滑了去!
以前的意外,总是有让她害怕的开头,但是似乎总有人在冥冥之中帮她,让她得以安全,可是今日,为何诸事不顺呢?
直到撞上根树干,柳碧落才赶紧抓住了树干,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她深深呼出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对霍斐起了依赖,还是对着冥冥之中的神,有了渴望。飞快的摆摆头,目测四周的情况,只惊叹自己幸好是抓住了这个横向搭出的树干,那枯草的尽头,竟是个小山崖!
想起上次自己坠崖没死,已经是捡回一条性命,这次,铁定没有上次那么幸运。
想着坠崖,她便是觉得脑袋里,似乎想起了一点什么东西,只觉得似乎自己跳下山崖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情,可是仔细想想,又记不什么起来。
正在这时,只听得胳膊挽树干“咯吱”一声,吓得她赶紧固定身子,不敢乱动,只待那阵摇晃过去了,才赶紧攀着树干,落在了旁边较为平摊的地方,这才松了一口气。
身上的衣服被横出的枝条弄破了,手上脸上全是灰,太过狼狈。所幸竹篓因是霍斐别出心裁加了盖子,药草并没有丢。
她抬袖,擦了一把脸,小心翼翼的攀附着周围的藤蔓,想着似乎被人踩过的地方走了去。
因为先前滑下的距离太远,不可能再回到原地去,所以只能慢慢探索着向前,这样,柳碧落面临的境地,又窘了一番。
直到月上树梢,柳碧落才隐隐约约,看见了一栋房子!
她欣喜若狂,即便是那房子无灯火,无烟囱,可是她总算找到地方,可以歇歇脚,若是有人,便叨扰一晚,若是无人,正合她心意,来去轻松,只待明早日出东山,她便循着来时的路回家。
等真正接近那房子,柳碧落却是迟疑了。
这房子,还真不像一般人家住的!
表面看,粗鄙不堪,可是看得出建造的人,狠下了一番心力,而且大得出奇。一般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建一所这么大的房子?
关键是,这房子,真的很新,像是最近才完工一般的!
柳碧落站的地方,是房子的后檐,虽没看见任何人,但是她却是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气氛。
进,可能会面对未知的危险!
不进,她很可能成为野兽们的晚餐!
权衡之下,她蹑手蹑脚绕到了房子的正门处。
很奇怪,这里虽然很新,但是真的没有人住!静义得诡异,而且随着天色的渐暗,这里愈加的冷清和阴沉起来,加上周围林子里,一些奇奇怪怪的叫声,让柳碧落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她狠狠搓了自己胳膊两把,一狠心,踏上了用圆棍木搭就的台阶,拾阶而上。
一步步,似乎都走在云端,而且木头“咯咯呀呀”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和刺耳。
柳碧落的后脊椎,一片冰冷,她哆嗦了一下,抱紧了胳膊。
意?她惊讶的看着眼前歪歪斜斜的木门。
好生奇怪!明明是新建的房子,为什么门的破损如此严重?
若是她此刻低头,便可以看见脚下那滩干了的血迹,只是她并未细看,便壮着胆,打开了破损的门。
“咯呀……”一声。
柳碧落正要向内去,却听“扑哧”一声。
她下意识的低头,一只奇大的乌鸦从她的头顶扑腾了出去。
她吓得练练呼气,索性将门大大打开,自己往旁边站了站。
然后,她惊得瞪大了眼睛,看见两只兔子蹦了出来,接着是一只小松鼠……
她觉得该出来的已经差不多都出来的时候,却愕然看见一只金黄色的蛇,摇头摆尾从里面出来了。
她登时,就捂住了嘴巴。
金尾蛇?
这种蛇,全身长有金色的鳞片,尊贵而优雅!一般情况下,并不攻击人类,身带巨毒,却又是许多毒药的克星!
她在考虑,自己要不要逮住这条蛇!
就在她考虑的时候,那金尾蛇,似乎明白她想什么一样,缓缓扭过蛇头来,向她看了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威胁,又像是嘲讽!
柳碧落完全呆住了。她从未见过如此通灵的生物。她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那金尾蛇高昂着头,从她的眼前消失了。
传说中,金尾蛇出现的地方,定有杀戮!
柳碧落仰头,看着眼前的建筑,越来越觉得它恐怖了。
“有……有人吗?”她往黑洞洞的屋子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问。
半响,似乎只有风吹过破布,留下呼呼声。
她迟疑着,后拿出竹篓中的火信儿,点燃,往屋子里照了照,确定没什么奇怪的动物出来,才放心的踏了进去。
这房子,似乎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打斗。光是看着横斜的家具和重重破损程度,柳碧落似乎都能想到当时的惨状来。这里……似乎不是止住了一家,应该是……很多人……
柳碧落一边猜测,一边往里面走。
很多个相同的房间,依次排立。更奇怪的是,每个房间里的日常用品,都完好的摆放着,似乎屋子里住的人根本就没想到要离开,便仓促离开了。
这里……太过诡异了。
山贼?
当这个词蹦进柳碧落脑子的时候,她伸手狠狠拍了自己一下!
是自己太迟钝,才会忽略这么重要的一个发现。
没错,这里绝对是山贼住的地方!
柳碧落想起喜婶说,山贼已经全数被抓进了官府,明早就回家了。
“咳……咳……咳……”
怎么会?
柳碧落吓得跳了起来,转身往咳嗽声传来的房间看了去。
听声音,那人命在旦夕。她是大夫,怎顾得了那么多?当然是救人为先!
阴霾的房间内,身着灰衣的男人,仰躺在床上,似乎是上床时已经没了力气,头和上身伏在床上,而腿,却是耷拉在空中,脚尖微微点地,咳嗽的时候,胸腔剧烈的起伏,痛苦不堪,似乎抽干了他的五脏六腑一般的。
柳碧落点燃桌上的蜡烛,看他脚尖僵直的厉害,大概保持这个动作时间太久,身子已经麻木失去知觉了。她小心扶起他,看他难过的一阵痉挛,方才微微放松了,随着柳碧落的手,仰躺在了床上。
蜡烛温暖的火光,募得照在了他的脸上。
好俊美的一张脸,让人怎么也不相信,这是个山贼!
L柳碧落在心中感叹,盯着那脸,竟有些失神!
她似乎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此人,眼神微微一眯,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唯一一次进宫,那个为自己领路掌灯的禁军来。
她睨向烛火,当日,也是这般微弱的光,却照得她心中暖暖。
一个激灵,她幡然悔悟!
自己这是做什么?即便这人是山贼!自己不是官差,而是大夫,只管救人治人!义父曾说,病人入眼之后,即便一秒,也关生死!她如今胡思乱想,岂不是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
思及此,她迅速探上他的脉搏……
这脉,如枯木浮水,时而虚,时而实,可见他的病情,危及的很。
突然,她皱紧了眉头。他的体内,有两股气体不断冲撞,似乎在战斗一般的!
她翻看着他的身体,在他左腰,看见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口子的周围,竟成了黑色!
她用手沾上一点黑血,放在鼻边轻嗅,“黑寡妇!”
这毒,乃从黑蜘蛛黑寡妇身上提炼而出,巨毒无比!
可是她刚探脉,并没有探出他中了这毒啊!她忧虑,若真中这毒,她却是爱莫能助,只因金针未带,竹篓中的药材,也无法拔出这毒。
突然,她瞥见了他的腿部,有一块小小的血痕!定睛看去,发现那是被蛇咬后,留下的印痕。
该不会是金尾蛇?
她心中一喜,将他的裤脚撕开,看见金尾蛇独特的心状牙痕!
果真?
怪不得她刚刚并没有把出那黑寡妇!
如今,黑寡妇的毒与金尾蛇的毒,正在断尘的体内对峙,至于谁能占得上风,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而柳碧落要做的,就是赶紧为他的伤口止血!不然,即便是金尾蛇的毒占了上风,让他有了百毒不侵的体质,他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她飞快从竹篓中找出要用的药材,去厨房切碎磨烂,再烧好一锅热水,给那人清洗伤口之后,抹了上去。
身子撕裂一般的疼痛,让他从昏厥中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迷迷蒙蒙之中,看见一个青色的身影。
这个身影,即便是来世,只恐怕,他也能一眼便认出来。
他复又闭上眼睛,以为自己又做梦了。
他感觉一双柔软无骨的手,在自己的左腰来来回回,一阵阵疼痛,便排山倒海来袭,他咬紧牙,而后伸手抓住了那双手。
柳碧落一惊,却是欣喜的抬眼去看他!
“你醒了?太好了!”她感叹,这证明,金尾蛇的毒,已经成功吸嗜了黑寡妇的毒,这样,他不仅可以活下来,而且百毒不侵。
他却是一愣,赶紧又睁开眼睛,不可思议的去看她。
先前太过匆忙,她无暇顾及身上破洞的布衣,将袖子挽的老高,额前的发丝,全数干练的夹在耳后,虽然很是狼狈,却让他看呆了,也看痴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也有当作病人,被她照顾的那一天。
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她见面。
他恍然记得,自己那天与御徒纠缠时,被他的毒剑伤到,后拼了全力,将所有人打趴在地,将他们全数绑起来,用马车运去了县城,丢在县衙的前面,击鼓三声之后,他离开了。
等他回到村子里来的时候,毒药已经发作了,他怕被人发现,就急忙往山中藏,直到来了这里。
是他太过轻敌,忘记了御徒是何等阴险狡诈的小人,才会被他所伤!他疼得连呼吸都没了力气,他也为自己会在这里死掉,谁知道,她却像仙子一般的降临。
她是怎么来这里的?
他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若是……他没将那些贼人赶走……
若是……在这屋里的,不是他……是另一个男人……一个色欲熏心的男人……
若是……
太多危险的假设,让断尘顿时便气恼的起来,他捏住柳碧落的手腕,厉声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柳碧落本是满心欢喜,突然被他喝斥!才惊觉自己对这个陌生人太过关心,有些反常。
她敛下神色,抽回手,安静道:“放心,即便知道你是山贼,我也会救你,至于你犯的错,自由官府评断,我只是大夫!”
断尘突然觉得好笑!
她,竟将他当做了山贼?
也对,谁让他这幅不死不活的样子,出现在这山贼窝里?
山贼并不是什么好听的名称,可是比他原来的身份好太多,让他可以避免面对她的尴尬。
他突然,觉得她的误会,是一种恩赐。
这样想着,他竟然淡淡的拉开了嘴角。
柳碧落觉得有些奇异,但是觉得眼前的男人,笑起来的时候,其实很动人。
她觉得心情也好了很多。先前的恐惧、激动、紧张,一扫而光。
她端起洗伤口的脏水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扭头问道:“你想吃什么?我发现这里的厨房,似乎还有一些能吃的东西!”
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虽然全身疼痛,可是心中,却是被突如其来的甜蜜充满,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充实过。
“随便!”他开口,微微闭上了眼睛。
她歪歪头,然后又微笑的点了点头,侧身出去了。
他在她转头之后,就迅速睁开了眼睛。
七年的相持,五年的守护,他从十六随便跟她纠缠不清,直到现在二十八岁。
他的人生,总是有意外,而最美丽的那朵,便是遇见了她。
等到终于看不见她的身影的时候,他放任自己倚靠在旁边的木架上,嘴角边,泛起了满足的微笑。
五年前的那一跳,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同时,继续了他和她的缘分,他始终是无悔的。可是如今,上天竟给他这样的机会,让他用这样的身份,与她相处,那岂非是给他最最意外且惊喜的赏赐?
她的饭菜,并不是他吃过最可口的,却是他能吃出味道的!
他动手时,伤口扯动得太过厉害,所以身为大夫的她,是严令禁止他乱动的。他只需坐在床头,任由她一次次将汤匙喂在他的口中。
这样的相处,让他有了晕眩感!
他不敢期许的太多,但是上天却让他吃够了甜头。
饭后,她扶着他躺下了。
因为山间温度降得厉害,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身子瑟瑟发抖,害的柳碧落奔跑了好几个屋子,找来了被子捂在他的身上。
可是他的脸色依旧发青,身子因为冰冷而发抖,屋子里除了烛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响,就是他牙齿的碰撞声。
她坐在他的床边,将他手拉过来,用自己的温度捂着。
他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有着化不去的心事和哀愁。
她借着烛火,看着他的脸,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她的手被猛地牵动,往他的身上砸了过去。
“对……不起……”她以为是自己想的太入神,不小心砸了上去。
等抬头,却发现是因为他太过寒冷,身子狠狠缩在了一起,手自然也缩了回去,将她拉在了身上。
她伸手,从他的眉眼间划过。
为什么会这般熟悉呢?
难道……这世上,真有前世之说?
她的心,有些微的迷惑,却听见他呻吟出声了。
她焦急的看他,身为大夫,却是一筹莫展。
若是金针在手,可以控制几个穴位,暂时缓解他的疼痛,亦或是让他昏睡过去,也不至于这样苦苦忍受疼痛和寒冷的折磨。
金尾蛇的体质是极寒的,而他血液中,已经充入了金尾蛇的毒液,恐怕此生都会是冰凉寒冷的。若无病痛还好!像今晚这种情况,应该与被丢在冰窟无甚区别!
柳碧落觉得有些心疼。
“喂……喂……”她唤了几声,他却是连眼皮,也未动。
她迟疑着,徘徊者,最终,解下了外衣,身着中衣,钻进了被中。
他如今昏迷不醒,只要她明早早一些起来,他便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如此酌量,便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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