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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男女同穿)-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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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这般一说,吴太君、尚谦、韶槿心头都是一震,只觉宁宁此前过得确实比一般孩子艰辛。吴太君只觉自己眼里闪着泪花,抹了抹,道:“乖宁宁,谢谢你给太祖母送兔儿爷,只是这是你们小孩子家的玩具。太祖母一把年纪了。宁宁你自己留着玩。”
宁宁低下了头,弱弱地问了一句韶槿:“娘亲,可以么?先生说有好东西要分给大家,天下为公,才能使大道行之。”
韶槿柔声道:“宁宁原来已经学到这了呀,宁宁能把学到的东西用到生活中,就是个学以致用的好孩子。先生知道了,一定会夸宁宁的。不过宁宁你看,这两个兔儿爷啊,是一对,若分开了它们会多孤单呀,就都由宁宁管着好不好?”
宁宁这才点点头,把两个兔儿爷都收进怀里。
吴太君看韶槿说那番话时笑容真诚,不似作伪,又听她那话觉得也是个有见识的,不是个愚昧妇人,虽然她不知为何和外界传言会有那么大的差别,但心里是舒坦了许多,对韶槿也和颜悦色了不少,还送了韶槿一对龙凤镯子。
不一会儿,就是在书院读书的几个孩子也都回来了。侯府上上下下都聚在老太君的屋子里说说笑笑,几个男人坐在一起谈谈生意,女子便坐在一起谈谈内务,孩童们也聚在一块儿玩闹。
吴太君看着这侯府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只觉这般光景不知她还能看上几回。
韶槿给每房都带了一簇时令的鲜花,装在白玉瓷瓶里,花是一般的花,只是她插得错落有致,还搭配了色泽,看过去很是新鲜。燕氏便先说道:“三婶婶果是巧手,听说三婶婶开了家花坊,我呀一直没得空去看看,今日见了三婶婶的手艺,就知道这店呀一定生意红火。”
大奶奶程氏也亲热热地挽着韶槿的手,说:“真是别致。”
高氏虽不说话,却是眼睛直盯着韶槿。韶槿只笑道:“可别说是我开的店,说出去只让人笑话,这从本钱到跑腿都是我家原先的二哥哥帮的忙,不过是二哥哥看我喜欢花,便挂了我的名字说是送我的,其实我顶多只能算个插花师傅。”
“听说三爷在里头可也出了不少力哟。原来三爷还是挺会做生意的嘛。”二奶奶高氏不阴不阳地说道,“这花斗送到青去了。”
“三爷请了些朋友来捧场,男人嘛总有些应酬。”程氏听到高氏说青,面上先白了白,但仍是体贴地对韶槿说道。
韶槿对她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几人被二奶奶这一插话,都觉得有些无趣,便各自散去。
程氏和韶槿要好,便拉着她去了自己那边,二人吃一些茶果子,等着开宴。程氏拍了拍她的手道:“三婶婶,那日一别,你气色却好了许多。我倒是挺羡慕你,能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只是留我一人在这,却闷得慌。”
韶槿看程氏的面色比前一段日子却又蜡黄了些,知道她和大爷过得仍是不太顺心,也只得安慰道:“婶婶,思阳是个聪慧孩子,也很有出息,以后他中了举,娶了媳妇,您也就算苦尽甘来了。”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程氏喃喃说道,但显然眼神里已是多了几分漠然。
韶槿看在眼里,便又说道:“婶婶可是屋里发生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若婶婶信得过我,可以和我一说。”
程氏的眼里却多了一丝悲凉,叹道:“还不都是那些事,哎,倒是三婶婶你,年轻貌美,有些事,可是要抓紧了,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
韶槿心头微微一蹙,忙问道:“婶婶此话何意?”
程氏往周围看了两眼,见众人都在各自说笑,便悄声对韶槿说道:“三婶婶,你嫁给三爷也几个月了,还是要赶紧生个孩子,免得就要放上几个房里人……”
“嗯,谢谢婶婶提醒。”韶槿知她的意思,她这肚皮要是还不争气,恐怕各方就都有意见了,只是她和尚谦对这事都很顺其自然,而且都觉得还很年轻,过个两三年再生也没什么。但在古代,尤其侯府这种地方,几个月,便已经开始有说法了。韶槿心想,外界都说这大奶奶贤惠,主动给大爷放了几个房里人,现在想来,恐怕也是由于当初外界的压力所致。
程氏见韶槿怔怔地发呆,怕吓着她了,忙说:“没事没事,我不过随口说说。三婶婶你也不过才进来四个月多,这中秋佳节的,不说这些,三婶婶,我们还是赶去拜月君。”
拜月君,也是这大名府习俗。中秋之夜,庭院中置一长案,案上摆上瓜果、月饼,家中所有女子对着那案烧一炷香,跪拜三下,祈求家宅平安,合家团圆。接着便是一家人一起赏月、游园,吃团圆饼也就是月饼。
侯府的月饼是特制的,有一张圆桌,上印有嫦娥奔月,吴老太君亲自操刀,划了第一刀,然后由人将那大月饼切开,分给每一房的人。那月饼是蜜枣松仁馅,味道甜腻。尚谦一边回味那团圆饼的滋味,一手牵着韶槿,一手牵着宁宁,在侯府的园子里看花灯,只觉斯情斯景,夫复何求。
这一夜,各房也都收起了心思,看这良辰美景花好月圆,游倦了,众人才回去各自安歇。
作者有话要说:TAT这章算是祝大家迟来的中秋快乐。~
基本物产和习俗都是根据明朝年间记载写的。
葡萄啦,石榴啦大概是唐左右传到我国的。不过兔儿爷变成玩具大概是明后期酱紫。
(*^__^*) 毕竟素架空,详细考据的话还是不行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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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事发突然
吾读。66721。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而第二日,侯府便又恢复了原先那冷清肃穆的气氛。
韶槿去向吴太君和莫氏请安,却发现二人似又在争执着什么,只得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在言语。
按惯例,吴太君便先开了口:“槿娘,你进门也有四个来月了,从夏初到中秋。”
韶槿心里顿时便咯噔一声,莫非昨夜大奶奶提醒自己的事情在侯府早有风声?她不知老太君说这话是何意,便只能低声应了声是。
“采兰和采梅是从我屋子里出去的,你觉得这两个丫头如何?”
韶槿的鼻尖微微有些冒汗,这话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况且在古代,长者赐不可辞,老太君这话联系到大奶奶说的,便大有深意了,但该来的终须来,只要勇于面对便好,而且,再怎样,还有尚谦呢。想到尚谦,韶槿就微微定了定心神,道:“都是好姑娘,采兰通文墨,性子淑静,采梅女红好,爽朗可人。”韶槿顿了顿,道:“采兰和采梅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都是老太君调教的好,她们也到了婚配的年龄,我一定会好好用心。”
“哼。”吴太君冷哼了一声,并不表态。
莫氏却说道:“既然都是好姑娘,那让她二人做了三爷房里人,你看如何?”
韶槿不说话,算是自己无声的抗议。
莫氏便又劝道:“槿娘,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只是女子家要大气贤惠,三爷又是个贪玩的,找两个好姑娘做帮手不比在外边寻人强。而且传宗接代才是最紧要的,槿娘,你也来了四个月了,也时候放房里人了。娘这是为了你好。”
韶槿对着莫氏,实是不知说什么好,想了想,只得咬咬牙道:“回老太君、娘亲,并非槿娘小气,只是槿娘觉得采兰和采梅识大体,也值得找一个人同甘共苦共度一生,而不是与人做妾。”韶槿这话一出来,便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在这时代,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果不其然,莫氏脸色苍白,吴太君怒道:“你的意思是说采梅和采兰做谦儿的妾还是可惜了?这里是侯府,不是你们看的那些话本小说里才子佳人的故事。”
韶槿咬了咬唇,不再说话,只盼着尚谦能赶紧来。
可吴太君却又放缓了语气,说道:“但我也不赞同这么早便放上两个屋里人,谦儿刚刚收了心,也不知什么人只想着让他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搅得家宅不宁。”她看了莫氏一眼,莫氏显然有些慌张,便只得盯着韶槿。
吴太君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暂且我也不会让谦儿纳妾,只是你也须快给我这老太婆生个嫡长太孙,太慢了,我这老太婆就看不到了。”
韶槿和莫氏都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一路上,韶槿心里头乱糟糟的,她虽相信尚谦不会做这般事,但莫氏却仍在不断地劝着她:“槿娘,娘是为了你好,是想让你们夫妻二人过得和和睦睦的。这男人,迟早是要三妻四妾的,谦儿还是嫡长子,你也看得出来,采兰和采梅是个好的。”
莫氏在韶槿印象中,都是个谦恭有礼的,只这一次却给她留下了个喋喋不休的印象,好容易到了快意居,韶槿才忙找了个理由回了自己的院子。因这一件事,韶槿便连午膳也用不好,心里头全是莫氏和吴太君的言辞,她忽然有些害怕时代所带给她的压力了。
尚谦见她那心不在焉的模样,忙问是不是祖母又难为她了。韶槿看着他那温和模样,只觉若再有一人和她分享自己的丈夫,是万万不允许的,不论这个想法在这个时代是多么地离经叛道。
“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会和我在一起,只和我一人在一起么?”
“自然是。”尚谦握住她的手,觉得她的手冰凉如斯,忙将她的手放进怀里,道:“天凉了,你身子不好,要多穿些衣裳。”
“如果……如果我因为身体不好,生不出孩子呢?”
尚谦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胡说什么呢,你还这么年轻,顶顶是个高中生,居然担心起生不出孩子了。我们那时代,不很多人三十五六才生,你还有将近二十年时间呢,就算现在身子骨不好,以后调养调养总会好。你怕生不出,这不是笑话为夫么?”
“不,我说真的。”韶槿抓紧他的手,忽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确实有点可笑。
“唔,反正我们都有宁宁了呀,生不出就生不出呗。小槿,你不是又穿回去了,你是现代女性啊,怎么尽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可是,我们毕竟是处在这个时代呀,就算我不担心,可能……别人会担心,他们会替你操心……”
尚谦的面色变了变,道:“小槿,是不是祖母或者娘亲同你说了什么?”
韶槿这方把清晨发生的事同他说了一遍,尚谦搂住她,道:“只要我说不要,谁能强迫我,我是尚家小霸王,管他什么长者赐不可辞。而且我看采兰采梅也是有主见的。还有……”尚谦亲了亲她的脸颊,又道:“还有,傻丫头,记住,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是我的亲人,别人都不是。你不用想那么多,我又不是古代男人,也不是原先的尚谦,有什么亲情上的顾虑。”
“嗯。”被他抱在怀里,暖暖的,韶槿也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也许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就会下降?她一上午都在纠结害怕,太有代入感地去想一些事,但愿是自己想太多了。
尚谦和韶槿二人还在午歇,却听外边有人罗唣起来,似是东边大爷院子里传出的声音,二人忙穿戴好想看看发生了何事。这边尚冬已经跌跌撞撞闯进来,道:“三爷,三奶奶,不好了,大奶奶悬梁自尽了。”
“什么?”韶槿被这消息吓了一跳,昨日还见到大奶奶程氏,虽然精神头不大好,但两人还有说有笑,“大奶奶……有没有事?”
“幸好大奶奶被她的贴身丫鬟采萍及时发现了,喊人救了下来,索性无大碍,已经叫了秦大夫了,只现在还晕厥着呢。只是……大爷,大爷还被官府押着呢。”
“这中秋刚过,昨夜大爷还在园子里呢,今日怎么就被官府押着了,究竟发生何事了。”尚谦只觉尚冬这话说得颠三倒四,不免有些着急,一边让尚冬从头说起,一边和韶槿忙是往大爷院子里赶。
那尚冬支吾了半天,还是说不出来,急得他自己也是一拍大腿,道:“三爷,这,这事儿太复杂,小的也是听人说的,一时还没太弄明白,说不清啊。”
尚冬说不清,那边厢也赶来的二奶奶高氏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说道:“什么说不清,还不是贪恋美色,中了人家的美人局了?这事儿,恐怕三爷熟悉得很。”
尚谦知高氏素来说话对他很是有敌意,但却很少去攻击与她没什么竞争能力的大爷,大爷和大奶奶素来是侯府里最低调的,高氏这般说,定是有类似的事了。
大爷院子里此时丫鬟小厮已是都跪在赶来的侯爷和侯爷夫人莫氏面前,哭得凄凄惨惨,定远侯一脸怒容地嚷嚷着逆子逆子,莫氏则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哀恸表情。
韶槿向尚靖和莫氏请过安,便进去看程氏。程氏此刻已略略苏醒了一些,已能喝水,只是仍不能或者说不愿说话,见韶槿来,她便眨眨眼,接着一行清泪便流了下来。韶槿知她心里难受,也不问她什么,只握着她的手,朝她微微地笑。良久,程氏眼里才清明了一些,从喉咙里艰涩地挤出两个字:“谢……谢……”
“婶婶你定是倦了,先歇歇。莫要想太多,很多事,睡上一觉便好了。”
程氏叹了一口气,却也听话地闭上眼睛,只是韶槿从她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知她并没有睡着,只得小心地用绢帕轻轻为她拭去泪痕。
而在屋外的尚谦算是从尚靖的喝骂声和大爷贴身小厮的哭诉声中知道了大爷尚诚被抓去的原因了。一向除了必要情况足不出户的大爷近日里总喜欢往外跑,却原来是他一日在外边给侯府收租时识得了一个漂亮女子,这姓何的寡妇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儿没三两日便把一向还算老实的大爷给迷得三魂去了七魄,日日往她那去。大奶奶程氏知道后,却是不敢管也不敢说,只把眼泪往肚里咽,她没想到大爷房里已是这般多人,还去外边寻花问柳,可程氏自幼读着女训长大的,便劝大爷既然喜欢,干脆收了房,纳进府里,名声也好听些。
大爷听了自然满心欢喜,同那何寡妇去商量,可那何寡妇却是百般不愿,只说在外边既然能风流快活不是更好,何必回府受那拘束,大爷一心只念着她,觉得那话也颇有道理,便也不去想其他。只中秋那日,大爷在侯府已是喝得醉醺醺的,却仍一步三摇地摸出府,去了何寡妇那,二人正风流快活,半夜时,却有一男子手持屠刀闯进门,活捉了大爷和何寡妇。却原来这何寡妇并非寡妇,只不过是丈夫远游,那手持屠刀的男子便是她原先的丈夫何三。何三见了他二人这般情状,自然怒从心起,挥刀欲砍,大爷忙吓得连连求情,那何三便要他拿出四十两黄金私了,大爷身上一时哪有这么多钱,又觉丢人,更不敢说自己是侯府中人,便被那何三押到了官府,可没想到这人告的不是通…奸罪名,而是□良家妇女的罪名。
大名府知府杜知府昨夜中秋自是喝了不少美酒佳酿,一早升堂还有些晕乎乎的,只听人说捉…奸在床,又人证物证俱在,便先让人打了大爷二十大板。大爷觉得百口莫辩,这时却又跑出一个道士,说大爷欠了他钱不还,杜知府一问是何钱,那道士便说他是卖药的,还常卖一种使阴阳和谐的药,这大爷买了十数次,后几次却都未给钱。尚诚确然正向那道士买过药,只不知为何这道士此时这般血口喷人,说他没付钱,但买这寻欢作乐的药本就是大大丢人之事,他又面皮薄,虽恨那道士胡说,却一张脸涨得血红,半天驳斥不出一句。
杜知府这才惊觉堂下那人很是眼熟,再看那胎记,便记起是侯府大公子,也不敢再审下去,只赶忙派人往侯府送了信,还先赔礼道歉一番,只是这事毕竟闹将出去,大爷还是得扣在官府。这送信的人还未到,大爷的贴身小厮却已经先跑回来禀了大奶奶,程氏一听大爷被抓到官府还被打了二十大板,便觉万念俱灰,悬梁自尽了。
可眼下,虽然杜知府派的人来了,但侯府又怎可能有半丝欢喜的气氛?事已经传了出去,侯府的脸面已是大大丢尽,尚靖踱来踱去,只觉苦恼不安,但杜知府那边还是得送去一份大礼,他脸色难看,几个赶来的儿子媳妇更是一声不敢出,便是平日里最厉害的高氏也只是站在一旁兀自冷笑。
直等到这天夜里,送礼的人去了几个来回,大爷才终于被送了回来。侯爷见他伤痕累累,只觉连骂也懒得骂他,看了他一眼,恨恨走掉。大爷见侯爷那般,只摇晃了一下,便重重栽倒在地,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额因同学结婚,俺要外出几日。。这几天可能只能隔日更鸟TAT。我会尽量找时间更上的,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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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当家主母
吾读。66721。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第二日,尚谦和韶槿才听说这事还是因为侯爷送了好几份大礼给杜知府,多靠杜知府从中周旋,此案本就疑点重重。杜知府多逼问了几句,那何三便胆气不敢再如原先那般壮,接着便翻了供。
原来这何三已不是第一次做这般事,和妻子是早早商量好,故意找个贪好美色的冤大头,若他不肯给银钱,便要告上官府,只是以往一般人每每都是给钱了事,只这回他们看大爷穿着富贵,便狮子大开口要了大爷四十两黄金,只没想到大爷虽是侯府长子,还管着侯府的日常事务,但大爷一向老实,也不会经营生意,是万拿不出这笔钱的,大爷又要面子,更不敢去向人借。何三见他这样,便以为他的侯门子的身份是假的,便想着把此事闹大,让他家人来赎,硬将他押到官府里去了。
杜知府也知此事让侯府很是尴尬,但这事大爷也有理亏之处,便把何三关进牢里几天,以示惩戒,只也没做太大处罚,免得事情闹得人众皆知,侯府骑虎难下。
侯府这边也是炸开了锅,众人面上虽然都不敢提,但私下里也是说法各一。这何三虽是招了,但谁又看不出来这供词漏洞多多,何三不过一介平民,平日里不过做些欺软怕硬的事,最多诈诈那些草包窝囊的商人子弟,他知道大爷是侯门子,就算疑心他是假的,也应暗地里去调查一番,且他做的这等勾当,竟然还敢把大爷往官府里送,若说后边无人指使,恐怕也没人信。
只是墙倒众人推,这事也无人再去追查。大爷原先就冷清的院子便更加人迹罕至,只韶槿日日得了空,便来看看大奶奶程氏,但程氏却是一病不起,越发的瘦削了,只和韶槿说话时还显得有些精神,但还是叹气时多,欢笑时少。
韶槿见她没精神,且连穿着也愈发的素淡起来,这日便特特插了瓶花端去给程氏,谁知程氏也只是低叹口气道:“三婶婶果是好手艺,这花朵红的这般好看,配上三婶婶你的青春好样貌,是正正好的,我这般人,却只能赏赏院里的梧桐叶落。”
“大婶婶你可莫这般说,你还正青春呢,昔年程家四小姐,大名府谁人不夸一句好样貌。大婶婶你若不介意,就唤我槿娘。”韶槿抚着她已有些枯黄的手,心中感慨。
“只是红颜易逝,恩情更易断,大爷已经很久不来看我了。槿娘,难得你这般有心,自大爷失了势,我这里除了你,也再不会有人来看我了。我虽比你虚长上许多,但能在这不讲人情的地方得你这样一个朋友也是难得的,你就唤我珠玉。”大奶奶那次上吊之后,倒似看淡了许多事,一些她原先不敢说的话,现在倒都对韶槿说了。
“是,珠玉姐姐。”韶槿微微笑道,“很多事会慢慢好起来的,我想大爷近日不来看你,恐怕是因为大爷心中有愧,过上一段时日便会浪子回头了。你看三爷,以前也是出了名的小霸王……”
“那是槿娘你看管得好,而且……三爷啊,以前做事虽然荒唐,其实却是个有分寸的,从未闹过这般惊动官府、让侯府难堪的事。其实,槿娘,你细细观察,三爷以前虽然纳了很多通房妾室,可又有哪个是良家妇女?槿娘,如今在这侯府,我和大爷是不行了,只盼你能好好的。”
“谢谢珠玉姐姐,我和三爷也只想一辈子平平安安,侯府里的事,我和三爷其实……”
“我知道你们不想争,但槿娘你看,我和大爷又哪有半分争的样子,大爷不过是个庶子,自幼也不得侯爷喜爱,只因大爷素来是个老实的,侯爷便让大爷管了侯府的日常事务,我是大奶奶,所以也就分婆婆的忧,和婆婆一同管了侯府的账,这在哪个府里都本是理所应当的事。但便是这样,我和大爷还是落得这般下场。这个家,我不想当,也不敢当,可当时却如何也推拒不了,也可能是年轻时自负,总想自己也有一日自己也能独当一面,操持家业,现今,才知道,不该自己管的,是万不能管。”大奶奶说着,眼泪便不自禁地滑落下来。
韶槿忙为她拭泪,心里却突突地直跳,程氏这番话,算是越来越接近侯府的“核心”了。
程氏这日开了话匣子,便接着说道:“大爷虽然爱美色,也是个软弱的人,但也从来不会真去外边诱拐什么民女,若非有人诱惑引导,也不会那般。”
“我懂。”韶槿握了握程氏的手,程氏的手骨瘦嶙峋,一摸便可摸到突起的关节。
“槿娘,你可愿管这个家?我身子骨是越来越不行了,我明日,便向老太君和娘辞去管家一事,若你愿,我便推举你一番,虽然我人微言轻,但三爷毕竟是嫡子,你是嫡长的奶奶,让你管家,天经地义。”
韶槿笑着摇摇头,道:“珠玉姐姐,说句实话,我不愿。”
韶槿原怕程氏会失望,谁知程氏却欣慰地笑道:“槿娘,我方才不过是试试你,你是个聪明的。若当年我有你今日这半分淡然和聪明就好了。我当年太没自知之明。其实就是我管家这些年,又何曾能拿过什么主意,不过是任人摆布罢了。好的,与我无半分干系,坏的,却都是我的不是了。”
“珠玉姐姐你可莫这般说,我只是懒惯了。”
“唉。”程氏低低叹了口气,道:“槿娘,你虽唤着我姐姐,却终归没把我当一家人。”
“姐姐。”韶槿面上红了红,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其实,这也怪不得你,在侯府里,还是这样为好,槿娘你能来看我,已是不一样的情分了,这情分我铭记于心。槿娘,我只同你再说最后一句话,你定要记得,侯府世子之位,本就是你家三爷的,三爷做世子,天经地义,不算是争。”程氏说完,便倦怠地闭上眼睛。
韶槿为她轻轻盖上被子,便悄声走了进去。见天边乌云密布,虽还是黄昏,却并无半点霞光,反像是夜间天色了。远处有一人站在阴影处,见她出来,忙是蹿到另一边,韶槿走过去,对着那人的背影道:“大爷,大奶奶并未生你的气,您……还是多陪陪大奶奶。”
那人并未答话,只待韶槿转过了身,才轻轻地叹了口气,但身影已向屋内移去。
雨便啪啪地落了下来,韶槿刚想避雨,却看见尚谦正举着伞,在院子外对她笑道:“我便知你是来看大嫂了。我看这天色,便想来给你送伞,看来来的还挺是时候的。”
韶槿脸上原先的阴云便一下消散了,和尚谦共撑一把伞,信步走回快意居,道:“让人送来便是,你还特意跑了一趟,被人看见了还笑话呢。”
尚谦用温暖的手包裹着她的小手道:“这在我们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么,我也是放心不下娘子啊。而且这雨中漫步,不是挺有意思的么。”
“雨打芭蕉,雨落梧桐……”韶槿垂首,缓缓道:“都是凄凉的意境,大奶奶看了会更是心伤,希望大爷能好好劝慰她。”
那日过后,大爷似乎转了性子,把屋里原先的那些美妾都冷落了起来,日日去看大奶奶,只是大奶奶自向吴太君和莫氏辞去了家务以后,便在自家院子里吃斋念佛起来,终日里看烧香念经,便是韶槿来了也不过淡淡说上几句。
大奶奶不管家务了,谁管家,自然又成了侯府的一桩热议之事。一些下人已经开始各自“弃暗投明”。有人说按年龄应是二奶奶高氏了,也有人说再怎么三爷也是嫡长子,但四奶奶燕氏却是大热人选。四奶奶能干懂事,又对下人好,不像二奶奶那般刻薄寡恩,又素来是个好亲近的,还是侯爷夫人的侄女,四爷也是嫡子,天时地利人和。
二奶奶那边最有钱,三奶奶有个嫡长子的名分,四奶奶深得人心,所以众说纷纭,来各房送礼的都有,便是秀秀这种贴身丫鬟也不胜其扰,总有人来打听消息。
终于这日,老太君和莫氏把三人都叫到了房中,莫氏侍候着老太君喝茶,仍是原先那般光景。只是今天三人都各怀心思,也无人去说笑,因此场面就更加冷淡了。
吴太君微微咳嗽了一下,说道:“看你们这副模样,看来你们也知道我找你们是为了什么事了。”吴太君往三人面上都扫了一眼,高氏一脸轻蔑的样子,似乎是早猜到了结局,韶槿则还是原先那般淡淡的神情,仿佛什么都不想去管,至于四奶奶燕氏也仍是与原先一样,带着温和且亲切的笑容,今日似乎笑得更加开心一些。
吴太君心中有了些定数,也不理莫氏,便道:“论辈分年龄和经验,本应该是二房家的来管,只是我想了想,你还帮着谨儿管着绸缎庄的账簿,怕你忙不过来。谦儿是嫡长子,我看,就让谦儿媳妇来管侯府。”
高氏嘴角带着一抹轻嘲,看了韶槿一眼,却出乎意料地说道:“老太君说的是。谢谢老太君对孙媳妇的体谅。”
韶槿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她原以为莫氏会阻止,却听莫氏也说道:“老太君说得极有道理。槿娘我看处事是个稳重妥帖的,她来当家,我也就放心了。”
燕氏也向韶槿微微笑道:“恭喜三婶婶了。”
韶槿本就想着回到农庄,不想接侯府这个烂摊子,侯府的内里她也算看出来了,虽然外表风光,但各种开销大,这种家可不是好当的,况她一个现代人,只有小家的观念,哪有什么宗族观念。又想起程氏那日那几句话“这个家,我不想当,也不敢当,可当时却如何也推拒不了……我管家这些年,又何曾拿过什么主意……”,她和程氏,或许最大的共同处就是看上去比较好拿捏,侯府现在名义上需要的是个当家奶奶,其实是个傀儡,只她也不知为何吴太君今日也和莫氏一条战线了。
韶槿向吴太君和莫氏拜了一拜,道:“论经验,我不如二婶婶,二婶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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