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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芳菲尽-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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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听见我喊她,急忙背过身去擦眼里,转过身来依旧两眼通红。
  
  “安安,你怎么来了?”我望着她笑了笑。
  
  “素华姐姐!是王爷接我来照顾你......”安安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以为她是哭我这个样子,便安慰道:“不要哭了,哭可要变丑了......我今天清醒多了......”
  
  “不是......”安安愈发哭得泣不成声,“王爷......王爷......”
  
  我心底一紧:“王爷!高衍他怎么了?”
  
  安安只管死死伏在被子上一通嚎啕大哭,我都急得快要疯了,直抓住她摇晃。她才哽咽着告诉我:“王爷......王爷带了一部分人马......包抄乌月离人......天降大雪,双方被围困在山谷......四周都是冰河......粮草进不去,他们也出不来......”
  
  像是一个惊天霹雳想在耳畔,我头脑一阵发热,气血上涌,心如刀割。
  
  “只要是地上,就一定有路可以出来!”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睡了这么多天,我要看看外面这雪到底有多大。
  
  “素华姐姐,你不要急!已经有大军赶去增援了......”安安的下半句话还没说完,我就眼前一黑,最后一秒出现在脑海中的是他挑眉微笑的样子.......
  
  隐隐约约像是听到哭声和斥责声,我再睁开眼。
  
  门口立着一人,玄黑大氅满覆白雪,其下隐约闪烁着紫金战甲的寒光,铁靴及膝处均沾满了碎雪,浑身上下处处显示着屋外的极寒,唯独一张坚毅的面庞如沐春风般笑得温柔,黑曜石般的眼眸闪耀着喜悦的亮光。
  
  他一步步走来,那憔悴的面庞,真实又仿佛是虚幻的。他越来越近,最后一把将我揉进怀中,铁臂紧紧箍住我,熟悉的气息袭来。
  
  高衍似极其满意地长叹一声,热热的呼吸喷在我耳畔:“我回来了。”
  
  我屏住呼吸,慢慢抬起手去碰触他的脸,他胡茬长长了,眼底有些疲惫,但神色却是欣喜无比:“马上就结束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死死抓住他的手:“你......我不是在做梦吗?你没有死......”
  
  高衍抓住我的手放到脸侧摩挲:“这不是梦,我回来了。”
  
  我知道眼前不是幻想,这才虚弱地笑了一下,这一笑,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我们就这样久久地相互依偎着,都不忍心说话,怕打破这难得的宁静甜蜜。
  
  良久,久到我觉得天地都已沉寂,甚至恍惚能听到外头簌簌的雪落声。
  
  “安安跟我说,大雪封山,你回不来了......”我讷讷道。
  
  “安安那丫头怎么能跟你说这个,行军路线绝密,她根本不知道情况。”高衍微微板了脸,随后轻抚上我的面颊,“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忽而笑得灿烂,黑瞳中像是闪耀着亮亮的繁星,“我找到药人了!”
  
  我惊喜道:“真的?那我......”
  
  他笑着笃定点头,搂住扑入他怀中的我,淡然道:“还给你带回来一个故友。”
  
  他举手击掌,我惊诧地顺着他所指看向门外,帘子掀起,一个乌月离男人迈进,对襟袄子领口纹着银色花纹,里子翻出棕色毛皮,腰束宽边银灰腰带,头戴貂帽。
  
  “伦格尔额!”我有些不敢相认,那男子冲我一笑,点了点头。
  
  我还犹在震惊中:“真的是你!”然后回头看高衍,他们几天前不是还打得你死我活,这怎么......
  
  高衍看懂了我的意思,微微颔首,然后扶着我靠在软垫上:“你们多年未见,好好聊聊。”言毕,他信任地对伦格尔额点点头,笑着握了握我的手,转身离开。
  
  高衍离开了,屋里只剩下了我和伦格尔额两人。
  
  伦格尔额比以前成熟了许多,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如今已经蜕变成了领导乌月离族的新汗王。他上前来抓住我的手狠狠握住:“这么多年,你好吗?”
  
  我点头,一时伤感和重逢的喜悦涌上来,竟然除了“好”,在也说不出什么来。
  
  “那年会盟一别,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感慨一声,随即解释道:“你昏迷了好多天,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吧?我已经决定和景国议和,以后都不打了。”
  
  这一问,我才知道恍惚中我已经昏迷了半个月,高衍派人接了安安来照顾我,每天喂着羹汤续命。半月前,高衍带军从后包抄伦格尔额,不料遭遇正在激烈交战的双方将山顶积雪震塌,引发雪崩,双方都被围困在了山谷里。
  
  高衍发现自己大军所在的这一侧还有一条出山的小路,他一面派人支起同样数量的帐篷,迷惑对方,一面将人马悄悄撤出,出去后就将整个山谷团团围住。祸不单行,乌月离运送粮草的部队掉入冰河,伦格尔额所带军队断了粮草,士兵开始宰杀马匹为食。
  
  高衍派人送去粮食,第一次,伦格尔额拒绝,暴跳如雷地斩了来使,第二次,他将粮食通通倒了出去,第三次,他看到饥饿寒冷的士兵挤在一起相互取暖,捡被倒在地上的粮食生吃,面对那几车粮食,他再没做任何表示。但没有他的示意,谁都不敢擅动那些粮食。
  
  随后,高衍独赴伦格尔额军中,向伦格尔额言明:既是双方交战,就不应以保暖之躯凌弱。吃饱了饭,双方再来决战!
  
  伦格尔额问高衍难道不怕他抓住他来相要挟,高衍却无畏,只说如果伦格尔额是那等小人,他绝对不会独身前来规劝,因为那种人根本不值得如此相待。他知道伦格尔额也是胸怀坦荡之人,所以才愿意与之相交。
  
  高衍走后,伦格尔额想了整整一夜,第二天然后命令士兵吃了景国人送来的粮食,然后同景国人议和。
  
  我惊诧不已地听着伦格尔额将这一切一一道来,不信道:“伦格尔额,你,你不像以前的你了!从前的你,要是这种情况,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不可!怎么可能互相让步?”
  
  伦格尔额爽朗一笑:“要是从前那个鲁莽的伦格尔额,一定会那样!可我现在是当年北迁乌月离人的首领了,我也要为我的百姓考虑,他们跟着我不是为了满足我的一己冲动和执念,我本来就是要夺回孟科托草原,让他们在水草丰美的草原过上安定的好日子。如果可以通过议和,让他们在孟科托草原自由生活,我没有必要打下去。既然高衍能用君子之心待我,我怎么能还他以小人之为?”
  
  我长长舒了口气,笑着点头:“战争结束,太好了!”口中虽然这么说,可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高衍之所以放过伦格尔额一马,是有多方面原因的。现在朝中郭氏外戚掌权,他重夺北境大权后,与这两年经营的西建势力对郭氏形成了包围之势,郭氏未来必定谋图将他铲除。高衍一定要在最大可能保存自己实力的情况下拓展势力范围。因而此时不是彻底肃清北境忧患的最佳时期。
  
  更何况与伦格尔额领导的乌月离新势力结盟,好处不言而喻,既能遏制有野心的白月离,又让郭氏更加忌惮。
  
  除此之外,我在想,会不会也有他答应我用最小代价解决的缘故呢?我不敢乱猜,也许这只是其中一小方面吧。
  
  伦格尔额见我凝神思索,蹙眉开口道:“睿王说你中了蛊毒,要找药人解毒。”
  
  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摇头一笑:“生死有命吧!”
  
  伦格尔额握着我的手:“我可以救你。”
  
  我微微诧异:“你救我?”
  
  “因为我就是药人族的后代,也可能是这个世上仅存的药人族血脉了。”
  
  我大惊不已:“你是药人族!怎么可能?那老汗王也是......”
  
  “不是,如果他是,也不会和我母后成一对怨侣了。”伦格尔额摇摇头,万分无奈,“药族部落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当年,药族虽然只是草原上一个小部落,但因好施行医,深受草原人敬重,好多代汗王的王后都是从药族部落所聘。四十多年前,白月离人想要得到药人族长生不老的宝贝,逼问不得,便灭了药人部落,只有我外公一家得幸逃出。”
  
  “长生不老的宝贝?”我瞪大眼睛。
  
  伦格尔额轻叹一声:“哪里有什么长生不老的宝贝,是白月离人丧心病狂了!”说起白月离人,他不禁紧握拳头。
  
  “真想不到月离族的后代居然有白月离这样凶残的一支!”我愤愤道。
  
  “我外公一家隐姓埋名逃到了乌月离。有一个父汗外出狩猎,不小心中了白月离人的埋伏,身中剧毒,方巧被我母后用自己的血救下。外公为了让药人族仅存的血脉得以延续,并得到来自王族的庇护,就要求报恩的父汗娶自己的女儿,并且只能娶她。
  
  父汗陷入两难,他在宫中早有了恩爱的王后,怎么能舍得下?草原人讲究知恩必报,他又贵为汗王,言出必行,万般无奈之下,他娶了我母亲,遣走了宫中妃嫔,当时的王后一气之下病故了。”
  
  病故了?我真想告诉伦格尔额其实王后没有死,她是被深爱她的男人藏了起来。可想了想,算了,既是过往,就不要让他再受折磨了。
  
  时光仿佛倒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冬末,乌月离王都千峰城变乱的夜晚,我和哈戴带着王后躲入地下密室后所遇见那个叫苏琳娜的妇人,她和伦格尔额的母亲说的话都有了答案。
  
  二十多年前,汗王不舍得赶走爱妻,就把她藏在了宫中一处偏僻的地方,虽然娶了伦格尔额的母亲乌云格,但是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都是苏琳娜。
  
  “可你怎么救我?”我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用我的血。”伦格尔额淡定道,“药人族祖先尝遍百草,草药精华早就溶于其中,自身已拥有了解百毒的能力。你还记得当年我和你外出被围,我中剧毒昏迷后又醒过来的事吗?”
  
  我点头,眼前顿时一亮:“原来如此!难怪当时王后坚信你会自己醒来!”
  
  伦格尔额笑了笑:“遇袭那天,你说希望和我做朋友。今天我还带来了一个人,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见她?”
  
  我疑惑:“什么人?”
  
  伦格尔额俊朗的眉目间洋溢着幸福:“我的妻子。”
  
  我惊喜道:“你有妻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战争场面容我一笔带过吧,妹纸们是看来言情的,估计也都不感兴趣的说~~哇哈哈哈
小沐死不了了,总算没那么悲催了~呼~长舒一口气




☆、重新开始

  伦格尔额的妻子是一个大方明艳的女子,圆脸,眼睛不是很大,却有一种异样的神采,挺直的鼻梁,弯弯嘴角两边各有一颗小酒窝。她看到我的那种奇怪神情,倒好像是从前认识我。
  
  “你好,我叫忽兰朵!”她开口道,眼睛亮亮地看着我。
  
  我有些诧异,随即笑了:“我的乌月离名字也叫忽兰朵,你可以叫我素华。”
  
  忽兰朵笑了笑:“我知道你是忽兰朵,因为你本来是我,我本来是你。”
  
  我愣住,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忽兰朵接着道:“我不知道你怎么占据了我的身体,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跑到这具身体里一样!”
  
  我更是震惊不已:“你......你才是!”
  
  “对,我才是真正的忽兰朵。”她正色看着我,“当年,我在草原上被景国人追赶,骑马掉进了河里,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往生了,可是当我遇见变乱中逃离的他,我才知道我还在这里,等待我的人也在这里。”说着,她与伦格尔额相视一笑。
  
  我还犹在震惊中,从来没有想过我占据了别人的身体,那她的灵魂何处安放?我感觉自己像个无耻的小偷,占据了别人的身体,还连带着拥有了那个人该有的爱与幸福......
  
  “伦格尔额,原来你知道我不是忽兰朵......可你为什么不揭穿我?”我垂首低声道,突然之间与这具身体的正主遇上,这一切让人不知所措。
  
  伦格尔额淡淡道:“其实这也并非你所想。”
  
  我慢慢抬起头,他怎么知道?
  
  “我找过巫师,也许你不信,我曾经想过把忽兰朵的灵魂召回来。但巫师告诉我,占卜结果说你不是坏人,我的忽兰朵她还在世上,只是需要我自己去寻找。还说这是天神对我的考验,如果我能找到我的忽兰朵,她就永远不会再离开我。”
  
  忽兰朵感动地依上伦格尔额的肩膀:“这就是上天的安排,让我失去之后才明白谁是真正对我好的人,谁值得我等待。”
  
  两人相视而笑,那种默契和温馨,让我又羡慕又难过,也许这真的是上天给他们的考验。突然,我想到自己和忽兰朵不就有些相似?我们都是曾经拥有爱却又将它抛弃的人。如果遇到痴心人,他愿意等你,如果不是,那就是永远的错过。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了答案,经历了这么多的人和事,我终于确定自己情感的归属。
  
  伦格尔额和忽兰朵刚走,我便感觉一阵寒风随着掀起的厚毛毡钻进了帐内,沉沉的脚步声传来,我抬起头,目光正对上高衍深邃的眸子。
  
  虽然今天发生的一切让这些日子一直处于半醒半睡间的我有些筋疲力尽,待他走到床边后,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扑进他怀里,他稳稳托住了我。
  
  “如果有一天,我的相貌改变了,声音也变了,什么都变了。你还会不会记得我?像伦格尔额寻找忽兰朵那样寻找我?”
  
  高衍紧紧和我相拥,我感觉得到他有力的心跳。热热的呼吸喷在脸侧,他坚定而沉缓地说道:“我倒宁愿有那么一天,我们抛却了这累赘人的一切!重新开始,即便一切都变了,心,始终还在。只要心在,我们定能找到彼此。”
  
  他抓住我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泪眼婆娑地抬起头,与他呼吸相接。
  
  “这双手,我不想再放开。”他灼人的眼神仿佛可以融化帐外的千里寒冰,将四周幻化为暖意融融的春天。
  
  我伸出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指腹细细摩挲过他的眉眼,顺着鼻梁滑到嘴唇。幅幅画卷在眼前展现:宁湖边上初次相遇,皇宫中的互相利用,孟科托草原的刻苦仇恨,容国雪夜抢亲的不顾一切,半路那场让人不忍回视的粗暴占有、三年花奴生涯的冷漠伤害,同患难共生死的真情流露......
  
  我和他的命运似乎从一开始就纠葛在了一起,而我却是今天才意识到,也许他早已在我心中,只是我一直在回避不敢面对罢了。
  
  在景国皇宫,我不能对他有情,因为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要离开。瀚海大漠,我不愿对他有情,因为我背负灭族仇恨。江南容国,我不想对他有情,因为我幻想与一位温润如玉的男子携手一生。西建王府,我深受伤害的心已经冰封,惟愿此生心如止水。
  
  但我真的已经不愿再爱了吗?爱走的时候无可挽回,但它的时候同样是无法控制。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他早已在我心底。
  
  千帆过尽,最初的相遇是否是我一生的归宿?
  
  “你刚才都听到了?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我决定对他敞开心扉。
  
  “你不是忽兰朵,也不是宇文韵玦,你就是沐素华!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他打断了我想说的话,坚定道。
  
  我抬头看他,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穿越时空:“我是不是看起来更像是借尸还魂的妖怪?”
  
  他笑了:“是一个挖人心的妖精!”
  
  我忍不住笑了,随后郑重道:“我有一个重要决定要告诉你。”
  
  高衍期待地看着我,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都是星星点点的亮光,唇角已经微微上扬了。
  
  望着他认真等待的样子,我又忍不住笑了,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一个惊喜,便改口道:“等我病好了,再告诉你!”
  
  高衍有些失望地望着我,随即哄诱道:“现在不能说么?告诉我吧!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让我提前有点准备不是?”说着居然将手从身后绕到腋下咯吱我。
  
  我边扭着躲避边笑出来:“你这叫威逼利诱!”
  
  高衍笑得很狡黠:“原来还要利诱啊!好,我来利诱一下。”他低下头,我一抬头,我的额头刚好碰上了他的下巴。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发顶暖暖的,柔软的唇随即压到我披散的头发上,试探般轻轻往下移,慢慢地那唇凑到了我额头,再一点点沿着眉毛轻啄下去。
  
  我反射性地闭上眼,他顺势吻上了我闭上的眼和睫毛,然后是鼻梁,最后轻啄到鼻尖。
  
  我的呼吸一时急促起来,他的唇久久地停留在我的唇瓣附近,那么近,我们的呼吸相接,气息相融。只需要彼此靠近一点点,我知道他在等待我靠近我的那半毫米。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微微抬头,终于碰触到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正在这时,帐外传来沈敖的声音:“启禀王爷,乌月离汗王命人送来一些草药,说已经做好救治沐姑娘的准备。”
  
  我一睁眼,对上高衍的眸子,他眼里的恼怒暴露无余,我开始的一点紧张此刻都跑到了九霄云外,遂放开挽住他脖子的手,大笑起来,为这个未遂的吻和他气恼的模样。
  
  他咬了咬牙,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狡黠地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我期待有一天,你能主动揽上来,而不是这样放开。”
  
  我又是一阵大笑,他有些气恼地瞪眼恐吓了我一眼,故作严肃道:“还笑,快躺好吧。一会儿要给你治病了!”
  
  在他将我放平,要撤开手的时候,我突然支起半截身子,迅速地凑到他唇上轻点了一下,他眼里的火焰又像是被点燃了,我瞪着眼睛无辜道:“可不要贪心哦!”
  
  他有些恨恨地将我放开,但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喜悦。我望着他,笑得更加甜蜜,等病好了,我就告诉他我的决定。
  
  蓦然回首,那人依旧在灯火阑珊处,希望此时相惜还来得及。
  
  像是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清醒过来,我一睁眼就看到围着我的一圈人,他们的衣饰不一,有男有女,只是我一个都不认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身穿玄黑骑服的男人就把我一把拥入了怀中,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他。脑中一片空白,甚至记不起我是谁,不知道身处何方。就像是被洗过一样,留下的是一片可怕的虚无。
  
  床榻旁站着的一男一女高兴地看着我,好像在叫我“忽兰朵”?我用劲回想,却什么都记不起来,只得用力地推开抱住我的人。
  
  抱住我的人,他有一双深邃的眸子,像海一般,俊朗的面容上到处写满了狂喜和激动,我的表情和反应似乎让他有些困惑。
  
  “你是谁?你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你们......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我蹙眉问道。
  
  我面前那个男子抱住我的手徒然一松,扶住我的肩膀仔细看来,像是想从我眼中分辨出些什么东西。他黑曜石般的眸中闪动着许多我看不懂的情绪,仿若灿烂星河的流光,又似泯灭在天际的流星,希望与失望相交。他似有很多话,但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床榻边上的一男一女身穿对襟锦袄,此刻也被我的话震住,似不认识一般看着我。
  
  “素华,你不认识我了?”黑衣男子紧张地看着我,黑曜石般的眼眸中纠结着数不清的情绪。
  
  “素华?忽兰朵?”我摇了摇头,我到底叫什么?可无论我怎么摇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灰褐对襟长袍的男子忍不住说道:“他是谁,你真的都想不起来了?他是......”
  
  玄黑衣服的男子却制止他,只是痛心地看着我,随后回首对他低声说了句什么,三个人就出了帐去。空荡荡的帐内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环顾着白色的穹顶,抚摸着厚实的毛毡,心里莫名地惶恐,这三个人一定跟我有着莫大的关系,可是我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玄黑衣服的男子,他眼底的痛意让我的心也忍不住跟着揪紧。他到底是谁?
  
  等他们再回到帐中的时候,面上都已平静了很多,我注意到玄黑衣服的男子并没有在其中,只剩下那两个穿对襟袍子的男女。
  
  那个鼻高眼眶微凹的男子说他是我哥哥,叫伦格尔额,我是他妹妹,因为母亲是汉人,所以娶了个汉人名字,叫沐素华。他旁边的那个女子,是我的嫂子,叫忽兰朵。
  
  我有些诧异地问道:“那刚才那个男人呢?他是谁?”
  
  伦格尔额微微蹙了蹙眉头,但很快又舒展:“他是哥哥的一个朋友,他有急事走了,以后你会有机会慢慢了解他的。”
  
  我捶了捶脑袋,他真的只是哥哥的朋友?可他是我醒来,最先抱住我的人啊。算了,也许以后我就会慢慢想起来了。
  
  我的哥哥伦格尔额是乌月离族的汗王。这年的冬天出奇的冷。一场大雪过后,乌月离与景国和谈,嫂嫂和我在家,有消息传来说白月离人蓄意破坏和谈,并趁机反叛。和谈当时,埋伏在四周的白月离人纷纷涌出,却正中了睿王高衍下怀,埋伏的军队全军覆没。
  
  白月离随后在汗王延克图带领下攻打永兴城,又是一场纷乱的战争。
  
  睿王就是我醒来当日见到的那个黑衣男子。我叹了一口气,心里对战争厌恶到了极点,似乎我以前曾经经历过许多次。嫂嫂安慰我,哥哥和那个睿王一定都会平安无事的。我注意到嫂嫂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我耳边提起睿王,说他如何骁勇善战。
  
  只是,我似乎心里有一种对他的天然抵触,会因为他皱眉心痛,却始终没有办法对他产生一种很亲近的感觉。这是一种奇怪的感情,这更肯定了我对自己从前一定与他有过千丝万缕联系的肯定。
  
  问嫂嫂,嫂嫂却一口咬定不知道,让我自己慢慢去了解。
  
  春天到了,战争已经接近尾声,乌月离和景国人联手灭了大部分白月离叛军,延克图侥幸逃脱了。关键时刻,听说是延克图的王妃——一个杜姓的汉人女子背叛了他,将他的行踪报告,随后延克图才被擒获。
  
  姓杜的汉人女子?我心下一动,追问她的名字,嫂嫂告诉我,那个女子是景国和亲过去的,闺名似乎是叫若楠,只听说延克图被抓住后,她也自尽了。
  
  我唏嘘不已,又是一个和亲的悲剧。
  
  当草原上遍染碧色的时候,一切终于安定下来,哥哥以药族后人之尊,成为了月离族三部落共同的大汗,定都永兴,臣服于景国,并与景国定下世代和睦的协议。
  
  那个让我有着奇怪感觉的睿王名叫高衍,战争结束后,他驻守北境边关,京城以北的大片地区都划归了他的势力范围。
  
  嫂嫂还在日复一日地跟我说他的好话,我终于不耐烦了:“嫂嫂,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家里不知道有多少美女!你难道希望把我也塞过去,是不是哥哥让你这么说的?联姻?你看看那个杜王后多可怜,你也像我成那样吗?”
  
  嫂嫂有些震惊,随进平静下来:“我要是告诉你,他府里一个女人都没有呢!”
  
  我诧异道:“不会吧?难道他好男色?”
  
  嫂嫂差点没有昏过去:“你......算了!我不说了,过些日子,他要来永兴城,你到时候亲自问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扭一扭,偶终于写完一章了~
亲们,偶报了驾校,白天要去学车。所以以后不能日更了,改为隔日更~
希望大家谅解啊~O(∩_∩)O




☆、时空中转站

  半月后的一天,我在永兴城外的草原上骑马,草原上开满了火红忽兰花,像铺上了绚烂的红丝绸,春风拂面,我骑着马飞驰,像要飞起来一般。
  
  不知疯跑了多久,我才注意到远处有一个男人,也骑在马上,他一身黑衣,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立在一片花海中,静静地看着我。
  
  他并没有走近,我想起,他不正是嫂子日日跟我碎碎念的睿王吗?虽然只在大病清醒过来的那天见过他一面,但他那个霸道的拥抱足以让我印象深刻。
  
  我想了想,勾唇笑了笑,然后调转马头,策马向他奔去。
  
  他有些诧异地看着我愈来愈近。在与他侧身而过的瞬间,我笑道:“跟我比比骑术,怎样?”说完便挥鞭策马往前奔去。
  
  身后很快有马蹄的声音响起,我扬起马鞭催马前行,侧首看见他已经赶了上来,俊朗的侧脸带着一丝惬意的微笑。
  
  跑了一下午,他有意和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我看得出他有意让着我,心里嘀咕,其实我的骑术也不差,谁让他的那匹马又高又大,单论速度和腿长就胜出我的坐骑好几倍。那马毛色乌黑油亮,体格健壮,一看就是不同寻常的宝驹。
  
  天地广阔,平缓绵延的远山浸在夕阳中,碧色草原的尽头铺着一席橙色的晚霞,如果这样这样跑下去仿佛可以穿越天的尽头。
  
  我慢了下来,喘着气,甩了甩马鞭,大大咧咧道:“我输了!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他侧首看我一笑:“我没有什么要问你的。”
  
  我得意笑道:“你没有啊?那我有,你告诉我,你府里为什么没有女人,嫂子告诉我的,但是我不相信,除非......”我嘿嘿一笑,“除非你真是断袖!”
  
  他诧异地扬眉,随即大笑,不回答我的话,只是噙了一丝笑意,悠闲地骑在马上,望着远处的草原。
  
  我见他不说话,便故意激他:“不说话就是承认了!真是可惜了,这幅样貌身材,怎么就是断袖啊!”
  
  他终于忍不住侧首看了我一眼,有些无奈。
  
  我环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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