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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芳菲尽-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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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眯双眸,眼中锐利精光闪动:“不论军令!我们就按照草原的规矩,比试一番!”他对着延克图斜挑剑眉,大手直指向我,“赢者得她!”
  
  他眼中迷离隐隐心痛,抚着我的面颊:“我不想失去太多。我可以挡住刀剑,却防不了无时不在的暗箭,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真的。”
  
  杜若楠说:“可惜我没有一个他,那样对我。”
  
  想起杜若楠,一句话像一道闪电般骤然划过我的心头:“世上没有后悔药!有的时候一步差池,就会连累到无辜的人,甚至很多人。你要想好自己走的每一步路,不要再做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
  
  一步差池,何谓一步差池......我默默问着自己。
  
  “娘娘宣你到偏殿觐见。”
  
  这声音像一柄重锤狠狠击在我心上,抬眼望去,面前的月宫门似乎变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关卡。
  跨进去,他死,我亦不会独活。退后,我也许将永失报仇的机会,我的余生将要在怎样一种矛盾与愧疚中度过?
  
  不过半步的距离,却隔着生与死,今生与来世。
  
  我拖着沉重步子返回彤华殿,那长长的台阶似乎总也爬不到尽头。
  
  睿王仍在殿中,他此刻正靠在一把椅上休息,见我回来,眸底精光闪动,随即将视线调转至殿内的错金博山炉上,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挥手让周围人都退下。
  
  我惨白着一张脸立于殿门口,浑身冰凉。方才一路上紧赶慢赶,此刻见到他人,想要说的话都化作愤慨和疑惑,压抑在心口就要喷薄而出,出口却化作轻飘飘的两句话。
  
  “王爷,属下病了。恐不能再在宫中护卫,请王爷恩准属下回府。”
  
  睿王淡淡扫了我一眼,这一眼包含万千。
  
  “沈敖!”一名侍卫被唤进殿内。“送她出宫!”说完,睿王扶额敛眉靠在椅背上,疲倦般闭上了眼。
  
  我狠狠咬唇,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身后的沈敖很知趣的没有催我,只是静候着。
  
  睿王依旧闭目养神,直到我盯到眼睛酸痛,仍然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终于死心,掉头走出大殿,没有回头。
  
  沈敖将我送至宫门口就礼貌地告辞了,任由我一人出宫去。
  
  跨出宫门,宽阔笔直的宫道青砖幔地,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街道尽头似乎隐约可见尘世的房屋与百姓,那里的喧嚣与这天阙宫禁的肃穆安静如隔两重天。
  
  风卷过青砖长道,太阳将我孤独的影子拉得极长。
  
  街的尽头,是自由。
  
  夜已深了,薄纱般的云将月光层层缭绕,院中那树晶莹的梨花幽幽独自开,前夜的风雨并未摧毁它的嫩蕊,残花已凋新蕊初开。
  
  黑暗中隐隐约约一声门响,听得有些浮乱的脚步声响起。
  
  “王爷,您小心!”一群人的惊呼响起。
  
  “滚开!”一声暴喝过后,再无人敢出声,“都给我出去!谁都不准进来!”这声音里带着三分醉意。
  
  踉跄的脚步声步步逼近,一声一声就像踩在我心底。
  
  我紧紧盯着书房那扇木门。
  
  脚步声在门口停住,随即,门被一把推开。
  
  书房里没有点灯。
  
  缭绕的云放开对月亮的纠缠,如水的月华流泻进书房,映照着门口的高大身影,也映出了他黑曜石般眼眸中的万般惊讶。
  
  “你!”他微微晃了晃头,似想看清楚一些,“你还没走?”他话中竟有隐隐嘲讽的笑意。
  
  我站起来,语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我不会走,因为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在得到真相之前,我不会离开。”
  
  他静默片刻,突然大笑起来,那朗朗笑声仿佛可以直穿云霄。
  
  良久,笑声弱下,他转头直视我眼睛,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疾走至桌前,隔着书桌猛然扼上我的喉咙。
  
  我喉间一紧,几欲窒息,却强忍住欲吐的感觉,睁大眼睛倔强盯着黑暗中那双充满怒意的眼眸。那眸子此刻离我那么近又是那么远,里面有疯狂的恨也有绝望的爱。
  
  “我给过你机会走!你若不走,从今以后别想再离开半步!此生,黄泉碧落,祸福生死你都得陪我走上一遭!”他低低吼出这句话,浓重的酒气袭来。
  




☆、坐看青山老

  我惨然一笑:“放心吧,要死我也会和你一起死。”
  
  他浑身一震,突然失神的松开手,退后半步怔怔望我。
  
  我抚着脖颈,心底一阵悲凉涌上:“你早都知道了,对吗?”
  
  他早就知道了,他早就知道我的计划,也知道我今天离开彤华宫去做什么,甚至这几天来,我的所想所做都没有瞒过他的眼睛。
  
  他微微蹙着眉头,满目伤痛,低低地笑了:“呵呵呵......知道又有什么用?知道只会让等待的人更痛苦,让希望统统变成绝望。你可知道,从前夜到昨日一整天,甚至到今天我站上校场前一刻,我都一直在等,可是......”
  
  “可是我让你失望了!”我苦笑,“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让我进宫?”
  
  他神色奇怪地望着我:“因为我想赌一把。”
  
  我喉咙发涩:“我也想赌一把。”
  
  他眸子一闪,轻笑:“你想赌什么?”
  
  “我要赌你给我的一个承诺。”我深呼一口气,“你曾对天地盟誓,不会骗我。你可还记得?”
  
  “从未忘记。”
  
  我笑了:“那你一定也还记得你对我说过,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让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紧抿双唇定定看我。
  
  我眼底热流上涌,鼻端酸涩,连带声音也微微发颤,“我,给你这个机会!”
  
  他喉结上下一动,眸光沉沉。
  
  我狠狠咬唇:“我要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莫褚是怎么死的?”
  
  他静静望我,却开不了口。
  
  半晌,屋里只听得到我因激动而变粗沉的呼吸:“你说话啊!是不是......他是不是你杀死的?是不是!是不是!”我扑上去抓住他的前襟疯狂摇晃。
  
  他绷直了身子任我摇晃,目光沉沉落在我身后。
  
  良久,他平静开口:“是,我是刺了莫褚一剑......”
  
  一个响亮的耳光甩上他左颊,我胸前剧烈起伏,终于哭出来:“混蛋!你这个混蛋!我知道我不能相信你!我为什么还要相信你!”
  
  “你听我说!”他急切抓住我肩膀,“你冷静点!”
  
  “我不听!我不听!我再也不会相信你!”我挥舞着手臂摆脱他的束缚。
  
  “你安静些!”他一声大吼,将我摁回椅子上,固住我的肩膀。
  
  我挣不过他,颓然地靠着椅背上,目无聚焦地望着天花板。
  
  “你有没有想过,行辕大营里的俘虏为何要起义?他们绳索相连,且手无寸铁,何来武器起义?”他目光紧锁我的脸。
  
  我依旧看着天花板,泪水顺着面颊缓缓流淌。
  
  “俘虏营共有十营,却只有莫褚所在那营起义。我赶到时,整个营地已经一片混乱,所有乌月离俘虏都手持大刀......”
  
  “你的意思是你一点过错都没有,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挑拨指使?”我打断他。
  
  睿王微微蹙眉:“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我有必要听吗?你说不骗我,可是这两天的我,在你眼里跟跳梁小丑又有什么两样?你什么都知道,却一直冷眼旁观我的表演!那夜,你根本没醉,对不对?这难道不是欺骗吗?”
  
  他顿住,山岚重瘴般的怒气在他眼波中涌动。
  
  他的脸慢慢凑近,近到我们几乎唇鼻相碰,那声音低沉绵痛:“你到底要我怎样?你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吗?我做了这么多,你都看不到,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那杯酒,我早就闻出异样,但我还是心甘情愿将满壶酒一滴不剩地饮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是的,他当时说:“只要是你给我喝的,鸩酒也是美酒。”
  
  原来,他是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还喝?”
  
  他苦笑:“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呵呵......我倒愿意我真的醉了......”他松开我,踉跄后退半步。
  
  我怔怔望着似醉非醉的他。
  
  “可惜,素华。”睿王轻笑,“我还从来没有醉过。你找的酒还不够烈!”
  
  “你......你现在不就醉了?”
  
  “我醉了?哈哈哈......”他放声大笑起来,“世人眼中的醉未必是真,你眼中的我又是什么样......”
  
  泪水滑落,我摇头:“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再相信你说的话,但我还是回来了......真醉与假醉,就如那夜与今夜,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那晚,就算你没醉,可你也不可能抵挡得了拨云散!”
  
  睿王低低笑了:“素华,你不要忘了我的母亲齐王妃是医药世家出身,我用内力暂时封住了穴道,延缓药力发挥,在你出去吩咐紫烟的时候将药力逼出了。怎么样?我的回答你满意吗?”他话音里尽是嘲讽。
  
  难怪他当时吻我是那么绝望和疯狂,难怪他抱着我说怕这一切只是幻梦......原来他一直如此痛苦地清醒着。
  
  “那你告诉我玉玺和牙璋的下落,是假的?”我颤声问道。
  
  “不,那是真的。”他肯定答道。
  
  那夜,我用拨云散追问他玉玺和牙璋的下落,他的回答是:“王府。”
  
  王府这个概念太大,我继续追问他却不答了。王府有两个,一个是京城的敕建睿王府,一个是北境的。我猜测在这个王府的几率很小,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趁夜进入他的寝居搜寻一番,又在书房寻找,可是依旧没有找到,只偷了一块令牌。
  
  “你......”我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知不知道让皇帝知道他私藏玉玺和牙璋,他会死得连渣都找不到。很明显,他知道。
  
  “我说过不骗你,我也不是非刻意隐瞒莫褚的死因,只是这件事绝对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必须调查清楚,才能给你一个交待。本来我一直怀疑是白月离人动的手脚,但自从华阴找你,我才察觉谁是真正的幕后主谋。华阴远没有那种能力,一切只能是她背后之人操纵。”
  
  我浑身一凉,华阴背后有人?
  
  “你是说......”我心底一沉,没有想到世界上最想要睿王性命的不是我,“可华阴找我和乌月离俘虏暴动之间有什么关系?”
  
  睿王眼眸扫过我紧咬的唇角,“那晚我们在房里的谈话被人偷听了。”
  
  “谁?”我心底一紧。
  
  “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处理了。”他回答得淡淡。
  
  我突然觉得浑身一阵寒凉,那晚的谈话,那晚我去睿王房里找他,我们说什么了,我突然觉得头脑一片混乱,却又由这混乱中渐渐理出了头绪。
  
  “华阴背后之人......想置你于死地!有人偷听了我们的对话,知道我手握一个可以置你于死的秘密,但又不能直接来问我,怕打草惊蛇,便激将我......”我这才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多大的陷阱,我怔怔抬眼望他。
  
  斜飞的剑眉,俊朗挺直的鼻梁,还有那双威严精明不可欺的眼眸。
  
  突然间,近来景国发生的大事和朝堂一些动向,与这些事情在我脑中形成了一个逐渐清晰的脉络。
  
  “你被怀疑了?”我问道。
  
  睿王眯眼看我:“你还能猜出些什么?”
  
  我笑了,笑得开心而放肆:“王爷好筹谋!这幕后主谋也许根本不知道王爷手上的秘密,不是怀疑王爷,而是忌怕王爷的权势声望!明着削藩不成,只能用着阴招。想来伦格尔额也是王爷特意放走的吧?”
  
  睿王未答我话,眼底微有赞叹。
  
  “乌月离王子侥幸逃脱,留下后患。白月离虽臣服却依旧跋扈,北境表面虽安,实则危机潜伏。若非如此,一旦天下安定,天家必定毫不犹豫将王爷除去!这些不安的棋子正是你一手安排!”我将心中所想一语尽出,登时惊住。
  
  他不愧出生王权之家,运筹帷幄间风云翻覆,所有势力相互制衡,还要安得万民。只是他功高镇主,皇室早就对他有所忌惮。
  
  乌月离俘虏暴动只是一个导火索,华阴和她背后之人料定我会因为丧父之痛跟睿王翻脸,更会因为他不是真正喜欢我,只是将我当成一个替身而对他绝情!这幕后主谋想激我说出那个我知道的秘密。可他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吗,还是只是想抓住一些睿王的把柄?
  
  睿王知晓了一切,却不动声色,还放我进了宫,这场赌局太惊险。
  
  “你的赌注下得太大!用你的命去赌,值吗?”我缓缓开口。
  
  “值!”他坚定道,“我很庆幸,我赌赢了!”他扬起唇角微微笑了。
  
  是的,他赌赢了,今天下午,我并没有迈进晴妃寝宫,而是在通传的内侍惊讶的目光中脚下生风飞也似地逃离了。
  
  一路上,我走得急促而慌乱,心心念念想的是我要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彤华殿不是一个追究往事的好地方,我忍了。可万万想不到他居然甘愿放我走,对,他当时说的是送我出宫,而不是送我回府。
  
  这也难怪他方才推开房门见到我时的讶异,他一定以为我不会再回来了。
  
  “我当时就想,如果你说了,我会放你走,我自己来承担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但,如果你回来了,我们就要生生死死都在一起!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离开的机会!”他的声音似从唇间狠狠挤出。
  
  我闭眼,觉得一阵从心底里泛出的疲倦。
  
  我们所有的人,何尝不是这一棋大盘中的一颗棋子,所有阴谋阳谋都让人防不胜防。难怪在白云山上连英雄盖世的睿王都会无奈地说一句:“我可以挡住刀剑,却防不了无时不在的暗箭。”
  
  我没有那种谋略在波谲云诡的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更没有那般心思看穿一张张高贵的面孔下藏的是怎样丑恶可憎的真实面目。
  
  对睿王而言,让他对我全部说实话,他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就像牙璋和玉玺的秘密,睿王既然敢放我进宫,那么即便我对晴妃说了他私藏玉玺和牙璋,他也一定早就备有对招!这就是他不可能告诉我的,也不愿意此刻说的。
  
  我们本就不可能完全坦诚以对,“此生不欺”对我们这样的两个人根本就是奢望。
  
  这一切,真的让人厌倦了,我不过想寻一个相爱的人过平平淡淡的日子罢了,但是这一年,刀光剑影、阴谋阳谋,日子过得惊心动魄。
  
  “我累了,让我走吧!”我掩面低声道。
  
  睿王紧张地扣住我肩膀,抓得我疼,“我说了,既然你回来了,不管生死祸福,黄泉碧落,你都要陪我走一遭!我不准你走!”
  
  “可就算你跟我解释清楚了一切,你我都是被人算计的,我还是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了。我无法原谅你,莫褚是你杀的,乌月离是你灭的,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只要有我在一天,就会有人拿这些事做文章!我不知道这次我放过你,下一次我会不会真的将你推向深渊!”心底无比酸楚,就像有人要将心剜出般。
  
  “下一次是下一次的事。那我们就试一试!”他急切而坚定地说道,深邃的眸子盛满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们要是不从我口中榨出那个秘密,是不会罢休的!”
  
  “有我在,他们就休想动你!”
  
  我苦笑:“你要怎么保护我?你能时时刻刻将我保护得密不透风吗?也许你可以把我关起来?呵呵......但我不想做笼中画眉,更不想失去自由的翅膀。高衍,这是命,我们没有在一起的命。这不是我要的生活。如同你不愿对任何女子付出真感情一般,我也不愿意与你这样的男子共度一生!”
  
  睿王抓住我的大手突然用力,想要将我骨头捏碎一般:“你觉得我真的没有对任何人付出过感情?”他瞳孔骤缩,寒芒掠过。
  
  “你有没有付出过感情已经跟我没关系了!我要离开!”我打定主意,开始固执起来。
  
  “何谓你想要的生活?你又想和什么样的人共度一生?”他执着地追问。
  
  “茂林修竹,翠竹夹道,清芳荷池,外绕枫槭,院墙满蔷薇;户对青山门迎绿水,阡陌绿野。我要的人也很简单,他不必权倾朝野,也不必富贵无比,只要知我懂我爱我,得一相许人,白头不相离。”我一口气说完,看到睿王似不识般久久凝视我。
  
  我站起身,伸手抚上他心口,掌心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我轻轻踮脚,凑进他耳旁:“放弃一切,陪我携手山水间,坐看青山老,你能做到吗?”
  
  他浑身一震,目中隐隐伤痛。
  
  “呵呵呵......”我笑着后退,明知道不可能,心底的失落还是如海啸般卷来。手掌抽离的刹那,睿王一把将其固住。
  
  他眸中藏有太多的情绪,黑暗中仿佛点燃了一簇燃烧的火焰,他紧抿的双唇微微动了两动,却是什么都没说。
  
  我苦笑,我从来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可以有这么多的阻碍,就像隔着两个时空的距离,虽然我们跨越了时空的差异。
  
  忽然,院外一阵吵嚷,我恍恍惚惚,只听见有人在屋外禀告着什么。随后睿王便离开了,他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只是抓住我的手狠狠紧了紧。
  
  我想,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吧。
  
  在屋里枯坐一宿,想了很多很多。
  
  不觉天已亮了,紫烟进屋来帮我收拾东西,我虽然不知道去哪里,但是却很顺从地跟着她出了王府。门外居然已经马车在等候,车夫的位置居然坐着睿王。
  
  我一惊:“去哪里?”心头被狠狠一撞,呼吸顿时被撷住,紧张地看着他。
  
  “西建。”他微笑着淡淡道,话语间听不出异样。
  
  西建?一个陌生的地名,是的,我多想了,他并不是带我私奔,也不可能放弃他所拥有的一切。
  后来我才知道,近来景国与容国边境的夷族部落很不安生,其实朝廷是调他去南疆平乱。北境的镇守大将则换做了郭郁律。
  
  南边,一个新的地方,睿王经营多年的北境就这么失去了,可惜当时的我并没有心情去考虑他是何感受。
  
  因为,不论是去哪里,我都不会也不能再陪他了。现在的我们,只能给彼此伤害。与其如此痛苦地面对一生,不如给彼此重新生活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似乎都没有人喜欢睿王呢,好吧,嘿嘿偶这给小沐同学另谋出路~
偶最近淹没在修改当中,日子过得很纠结,改论文、改小说。。。。。又恰逢卡文,所以更新可能会慢一点,请亲们见谅~ 也保留对我的一点信心,我搞定了论文就加速更新啦!




☆、夺爱

  陌野青青,金黄的油菜花在阳光下绵延成一片绚烂。
  
  睿王着一身灰布衣,坐在车夫的位置,悠闲地赶着马车。他命前锋大将崔放先行赶往西建,他带着我和一小队人马慢慢在后。
  
  一路上,他不提战事,我也不提往事,我们就像一对郊游踏青的普通男女,看着车外绿暗红稀的暮春之景,偶尔闲聊几句。
  
  离开京城已经好几天,过了郁南府地界,就是西建。西建郡处于景国、容国与南方夷部交界,时常有动荡骚乱。
  
  在这极其平静的日子中我们已抵达西建地界。
  
  西建南边有一条极其宽阔的栾江,形成了景国与容国的天然分界,栾江的支流有沧河、粟河等,崔放已将敌人追击至沧河,但是夷部擅用毒攻等奇招,双方在沧河呈拉锯战形势已经好几天了。
  
  睿王虽不动声色,但是我知道他不可能不担心前线的战况,那些可都是与他一道浴血的袍泽。
  
  这日中午歇息在一处简陋的郊野客栈,饭食粗糙。我望着面前的一盘炒野菜道:“这野菜于穷苦人是果腹之物,但对不常吃的人倒算得上是美味。可惜这厨子的手艺实在不怎样。”
  
  睿王淡淡笑道:“夫人还真是挑剔,我觉得不错。战事紧急时只能干粮充饥,雪水煮化,有野菜已不容易了。”
  
  “王爷说的不错,战事紧急时确实辛苦,不知道现在沧河前线怎么样了?那些士兵恐怕现在连这些都吃不上吧,他们可都是王爷手下的精锐部队。”我望着睿王的眸子缓缓道,“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是有米了,也要巧妇来做。王爷,你说是吗?”
  
  睿王的眸中精光一闪,笑得有一丝狡黠:“巧妇?”
  我伸手覆上他的手背:“即刻赶往沧河吧,我陪你一起去,美景我看够了,前线耽搁不下。”
  
  “前线很危险,你要去?”
  
  “危险,我不怕!不是有你在吗?”我摇头笑道。
  
  睿王微微勾唇,不置可否。
  
  我知道,他陪我游玩这一路一是弥补不能陪我过平静日子的亏欠,二是担心华阴不会善罢甘休,此刻的我如我曾经说过的,已然已经成了他的负担。
  
  午后,马车中继续颠簸,我昏昏欲睡地闭眼,朦朦胧胧中感觉车帘被掀起,似乎有一道专注的目光注视着我。
  
  睁开睡眼,正对上睿王熠熠的双眸。
  
  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擦了擦下巴,没有流口水啊,疑惑道:“你看什么?”
  
  他笑看我的举动,颇为玩味地答道:“看你适合做睿王幕僚,还是回府做王妃。”
  
  我一愣,随即了然眨了眨眼:“王爷都已经想好去前线了,那我还是做幕僚吧!”
  
  他沉声笑着放下帘子,“驾”的一声,马车加速了。
  
  我们赶到沧河大营时正好入夜,他没有片刻休息,交待好沈敖和几个侍卫保护好我,就马不停蹄地直奔前线。
  
  走前他别有深意地对我说:“等我!”
  
  我笑着点头,他才满意地跨上战马带队离开。
  
  睿王前脚一走,我这边就张罗开了,先是请来了裁缝为我量身做男装,这幕僚要装也得装得像,
  顺便买通了裁缝照我画的图样缝了些东西。
  
  随后两天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借故从粮草库弄来竹筐,松油火把干草等东西。到第三天的晚上,我已经把一个歪歪斜斜的热气球做得有模有样了。
  
  虽然我严重怀疑它飞不起来,但一旦飞起来我就基本等于成功了,睿王不在,他们是断然不敢放箭把我从天上射下来的。
  
  夜深了,这两日的劳累过度,我一沾床板就睡了过去。梦中一片杂乱吵嚷,似乎是睿王凯旋了,这一惊顿时把我吓醒了。
  
  帐外火光冲天,空气中弥漫着稻草燃烧的味道和呛人的浓烟。
  
  “沈敖!出什么事了?”我急忙披衣起身。
  
  沈敖在帐外焦急道:“夫人,粮草库起火了,属下这就护送夫人到安全地带去。”
  
  我望了望藏在角落里的热气球:“我不走!粮草库起火就赶紧去救火啊,你们还守着我干什么?我难道真成了犯人了!”说着我掀开了帐门,还未看清沈敖,面前一阵白烟起,便失去了知觉。
  
  一双绣满五色花的布鞋映入眼帘,顺着色彩缤纷刺绣的裙子往上看,层层叠叠堆砌成烂漫山花的繁复头饰,这些无不彰显着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夷部少女。她鹅蛋脸上一双明亮聪慧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隐隐的敌意,红唇不服气般微微撅着。
  
  环顾四周,我们身处一个山洞,除了这位姑娘,还有两个身着夷部服饰的男子守着洞口。
  
  “你就是睿王妃?”她有些敌意的开口,似乎对我默默地打量四周很不满意。
  
  我收回目光,好笑地望着她:“不!我不是。”
  
  她眼中亮晶晶:“呵......睿王那么聪明,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王妃!你都已经在我手上了,还想要抵赖!真是失望,我本来还好奇他那样的人该有一个什么样王妃的。”
  
  我笑着望她,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动了动捆紧的双手:“你们捆得太紧了,可不可以先把我放开。”
  
  那姑娘微微诧异地扬眉:“你怎么也不问我是谁,要把你怎样?”
  
  我动了动被捆紧的身子:“不管你是谁,我已经在你手上了。既然抓我来,肯定是因为我对你们
  有用处,不会轻易伤害我。再说,睿王一定会来救我的,我慌有什么用?”
  
  她明亮眸中闪过异样光彩,提高声音道:“那你还说你不是睿王妃?”随即又有几分落寞道:“你就那么肯定他一定回来救你?”
  
  我点头:“如同你相信我对你们有用处一样。”
  
  “看来你还是蛮有意思的。”她灿烂一笑,露出两个酒窝,伸手将我身上捆绑的绳索解开,然后居然挨着我坐下来,“哎!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喜欢他什么?”
  
  我一愣:“什么?你说的是......”我已猜出来,故意诱她说出。
  
  “哎呀!还能是谁,当然是......是睿王啊!”她红扑扑的脸霎时红透了。
  
  这姑娘是芳心萌动了,我笑着看她:“我不喜欢他。”顿了一顿,接着说:“因为我爱他,但是
  我也恨他,更恨我自己爱他。”
  
  那姑娘皱着眉头,被我这堆爱呀恨呀的搞晕了,长长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你既然爱他,为什么还要恨他啊!我就不会!”她羞涩而又大胆的神情让她浑身散发出一种青春洋溢的热情,“从第一眼在战场上看见他,我就喜欢上了他!即便那个时候我们正在刀兵相见!我真不明白你们景国女子,喜欢就喜欢呗,想那么多做什么!我要是喜欢一个人,就想要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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