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错妃诱情-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王爷,我的孩子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王爷,你为何要救我!”代眉妩泪如雨而下,神情极是凄楚。
  百里寒愣了愣,似乎这次忆起室内还有她。
  他援步走了过来,坐到床榻上,皱了皱眉,低声安慰道:“你好好歇息,此时不宜悲伤过度!”说罢,他的眼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抹素衣倩影。
  流霜淡然而笑,转身走向屋外,轻衣和纤衣、红藕紧紧跟随着她。
  抬头望天,却见夕和晚照,如同一道溃烂的伤口,流淌着殷红的血,染红了这个世界。
  回到听风苑时,已是幕色深重,太阳已经彻底沉没下去,月亮和星星却还没有出来。昼夜之交是如处的自然,但是,一段感情的放下却不是那么容易。
  “红藕,我要抚琴。”这个时候,她需要用琴音来发泄心底的脆弱。
  红藕流着泪将七弦琴摆了出来,流霜换了一身素净的白衣,坐在琴前,开始弹奏。
  琴声是断断续续,不成曲调的,只走随着她的心情在演奏。低婉轻缓,如泣如诉,如冰泉幽咽,如落花残絮。
  月亮终于出来了,挂在天边,那样清幽,那样皎洁。
  月光如水,笼罩着流霜,好似洗尽了书华,使她看上去愈发出尘脱俗,明净宛若琉璃。
  低回婉转、幽涩凄迷的琴音终于过去,琴声变得激扬起来,悠悠扬扬,清越平和,袅袅不绝,动人心弦。
  红藕那颗吊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心地沉落到胸中,小姐终于挺了过去。她就知道,这世上是没有什么能将小姐打倒的。回身到室内端了一杯茶,就见小姐的身影忽然颤抖了起来,连带的琴音也断断续续,不成曲调。
  红藕的心,刹那间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小姐的寒毒发作了?怎么可能,不是,今年才发作过吗?手中的杯子在无知无觉中滑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碎片横飞,茶水漫流。
  “小姐!你。你流血了!”红藕的声音断断续续,好似从遥远的未可知的地方传来。
  “流血!哪里?”迷蒙中,她随着红藕惊恐痛绝的眼神低头望去。身上的白裙不知何时已经染成了红色。
  心里“咯噔”一声,脑中有瞬间的清明。
  她用颤抖的右手,扶上纤细的左腕,感知着那似缓似急的脉搏跳动,果然啊,她悲伤的闭上了眼睛。是日子太短了,她这个医者竟没发觉到。
  一个孩子,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来到,又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去。
  一种巨大的悲怆袭来,令她刚刚复苏的心再次死去。
  孩子,娘亲对不起你。
  她低喃着说道。
  “王妃的毒不是解了吗?为何会这样?”轻衣的声音在身后沉痛的响起“难道,是小产?”
  轻衣的话,彻底点醒了愤怒的红藕,她忽然站起身来,转身向院外跑去。此时她的脑中,倒是理智,小姐不能再等了,今夜,就要段公子进府。
  雪苑里,烛火摇曳,代眉妩躺在床榻上,偷眼瞧着百里寒。
  他静静凝立在窗前,夜风袭来,月牙白的衣衫飘飘荡荡,撩拨着代眉妩失落惊恐的神经。他已经维持着这个动作很长时间了,就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他的脸冲着窗外,好似在冥想着什么,又好似根本就没有想,只是在无意识的出神。
  这种怔怔失魂的样子,对于一向深沉淡漠的他而言,实在是罕见。代眉妩的心,一件空落落的失落,今夜的计谋,到底是成就了他和自己,还是成就了他和白流霜。她说不清楚,她也不敢去想。
  她的视线,移到了他紧握着的手。
  他的手中,拿着一方锦帕,里面包裹着那个羊脂玉杯子的残片。
  方才,他亲自蹲在地下,一片一片捡起来的。
  她曾唤丫鬟帮他去捡,却被他冷声拒绝了。
  当时,他极其专注的捡拾着,那神情,好似在捡拾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片一片,一片也不肯放过。
  待所有的碎片捡拾完,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已经被扎的鲜血琳漓。可是,他却连眉也不曾皱一下,就那样站在窗前凝立着。
  他到底还打算立多久?代眉妩狂躁的心在叫嚣,但是,她却根本不敢去打扰他。
  院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很急。
  终于有人要打破这沉默的压抑了。
  “什么事?”急促的脚步猛然顿住,花娇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要见王爷!”红藕冷眼瞧着眼前的丫鬟,冷声说道。
  “王爷和代妃已经歇息了,有事明日再说吧!”花娇漠然说道。
  “王妃寒毒发作,若是出了意外,你能担待的起吗?就算王妃有罪,也轮不到你来行刑。”气恼之下,红藕一巴掌甩了过去。花娇没料到红藕会动粗,一时没防备,脸上被甩了一巴掌,红藕的力道很大,花娇白皙的脸上瞬间肿起了一个掌印。
  张佐李佑从暗处闪身出现,沉声对红藕道:“你别急,我们这就禀告王爷。”
  两人正要进去回报,房门咣当一下由里打开了,百里寒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求王爷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寒毒发作,只有段轻痕御医能救她。求王爷派人到宫里请。”红藕在廊下哭泣着跪了下来。此时,她知道在百里寒面前决不能莽撞的。或许只有这样,或许能求得那个无情的王爷心软。
  张桩李佑心里瞬间一阵悲凉,今夜,真是多事之秋。
  百里寒一把从地上提起红藕、声音嘶哑的问道:“你说什么?”
  红藕的彻底被吓傻了,他惊恐的瞧着百里寒的脸:再次说道:“我家小姐寒毒发作,就快死去了,请王爷一定要救我家小姐啊!”
  红藕的话没说完,便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沉沉落在地上。而百里寒,却已经如疾风般奔了出去,瞬间,消失不见。
  夜色中,就只听的他冷寒的声音飘了过来,:“去请御医!”
  流霜蜷缩着躺在床榻上,只觉得体内的痛楚好似浪潮,一波才去,一波又来。她剧烈挣扎着,颤抖着。她不知道这样的痛楚还要受多久。
  待一波疼痛过去,她试图拿笔写一个药方,好让丫鬟去熬药,她需要止痛。可是,颤抖的手根本就握不住笔。
  轻衣将耳朵贴在她的唇畔,只听流霜颤抖的声音好似从另一个世界传出。一个个药草的名宇从她唇间吐了出来,是那样艰难。
  还没有说完,房门开处,百里寒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在扫到床榻上的流霜时,瞳孔瞬间紧缩。惊俱好似一根锋利的针,猛的穿透了他的心。
  这种心痛和惊惧,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他的手,温柔的抚上流霜冷汗涟涟的额,那种颤抖和湿黏的感觉让他的心瞬间紧缩。他的额上浙浙胃出冷汗,心底深处浮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的眼,在触到流霜身下的殷红时,不禁例抽了一口气。
  他转身望句纤衣幽冷的目光,寒意凛人:“这是怎么回事?
  纤衣在百里寒锐利的眸光下微微颤抖道:“王爷,方才的毒引发了王妃体内的寒毒,寒毒发作,致使王妃小产了!”
  “小产?”怎么又是小产?
  等等,小产。她怎么会怀孕,是谁的孩子。
  他猛然转身,握住流霜柔若无骨的手,嘶声道:“说,是谁的孩子!”
  轻衣和纤衣惊诧的拦住了百里寒,王爷,果然忘记了那夜的事情。
  “王爷,是您的孩子。娶侧妃那夜,您是和王妃在一起的,我和纤衣,还有张佐李佑;我们都是亲眼所见的啊!”
  这句话就像是炸弹,将百里寒炸得头昏脑涨。
  娶侧记那夜,他不是睡在雪苑的吗?
  他微微闭眼,一些残破的片段忽然涌上心头。
  一片雾气蒙蒙中,她的泪,她的挣扎,她的无助,她拿金针刺他的背,都一一在脑中模模糊糊的闪现。各种记忆的碎片飘忽着,旋转着,浙转请晰。
  是她!
  他怎么会错的那么离谱。
  第七十二章:咬他
  情绪好似在这一瞬间崩溃,百里寒发丝凌乱,双目充血,状如疯癫。
  他伸手死死搂住流霜被寒毒侵蚀的身子,她的身子是那样冷,那样凉,好似一块寒冰。她的身子那样柔弱,不断颤抖着,像秋日风里翻飞的树叶。
  他解开外衫,将她冰凉的身子抱进怀里,紧紧地,好似要将她揉入他的体内。他试图给她温暖。他的手握着她的手,按压着她的虎口穴,将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地输了进去。
  他在她耳边大声咆哮着,脸上涌上来的是冰凝而疯狂的神色,心底涌上来的是悲怆如潮的情感,纠缠着疯狂的懊悔和神情。
  “你要是敢死,我便到阴曹地府将你抓回来!”他在她耳畔恶狠狠地一字一句不甘地说道。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他根本就不能失去她独活!
  她喝了他给的毒,可是他比她中毒更深。
  她就是他的毒,在他还不知道时,就已经无声无息进入到他的血液,腐蚀了他的五脏六腑,占据了他的内心。让他这个人整颗心就此沉沦,不可自拔。
  长久被压抑的感情,一旦决了口,就如同山洪爆发一般势不可挡,汹涌澎湃。这一刻,他只愿自己能代她承受他的痛楚,可是,他除了眼睁睁看她受苦外,什么也不能做。
  他的真气在流霜的体内游走,他感觉到她的颤抖,还好,她还会颤抖,她还能颤抖。
  可是,却是冷的颤抖疼得颤抖,一想到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内心便好似被千万把剪刀在剐刺。
  而此时的流霜,只想睡觉,从未有过的困倦涌上心头,这在以前寒毒发作时,从未有过的。她闭上眼睛,甚至感到了上漂的感觉。
  可是有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一直咆哮着,疯狂地咆哮,念叨着,咬牙切齿地念叨着。
  似乎在说,你休想离去,我们之间的帐还没清,我回到阴曹地府里抓你回来的。
  渐渐地,他的声音从威胁的咆哮转为泣泪的哀求。有水滴如雨一般洒在她的脸上,那样滚烫,让她心尖处一颤。
  一波痛楚过去,流霜缓缓睁开双眸,看到眼前一张脸,那样憔悴那样痛楚,竟是百里寒的脸。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应该守在代眉妩那里啊,他的眸中,那晶莹的液体是双眸,他是不愿她死么?
  流霜苦笑着摇头,淡漠的侧过脸去。此时,她已经疼得脱力,根本就没有力气挣脱出他的怀抱。她只有用漠然疏离来对待他。
  她不知道,其实这漠然的疏离比千言万语的职责还要令人难受。
  百里寒只觉得心内痛的窒息。
  一波痛楚再次涌来,流霜无助的颤抖着。
  百里寒心内剧痛,他忽然将手臂伸到流霜的面前,温柔地说道:“霜儿,你咬我吧。你有多疼,便让我和你一样疼!”
  被痛楚折磨的流霜,隐隐听到了百里霜的话。当又一波疼痛再次袭来时,她张口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臂。疼的愈厉害,她便咬得越狠。
  她恨他!
  恨他害了她的孩子!
  纯碱又腥甜的味道充斥,可是她却不管,只是狠命的咬着。殷红的血顺着唇角流淌而下,冷汗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百里寒的眉狠狠皱着,一动也不动,任流霜咬着他,他感到了疼痛,可是那疼痛不及他心痛的万分之一。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抱着她的腰,紧紧纠缠着。
  轻衣和纤衣站在一旁,几乎看傻了眼。王妃此时神智模糊,她会咬伤王爷的。可是,王爷只是轻轻皱着眉,竟是浑然不觉。难道,伤心会让人失去疼痛的感觉吗?
  她们从王爷失态悲凄的神情里,看到了他那颗支离破碎的心。如今的他,分明已经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她们不懂,王爷和王妃,明明深爱着对方,却为何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情之一物,难道非要如此波折,如此伤人吗?
  室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张佐在门外禀报道:“王爷,段御医请到。”
  百里寒茫然的眼神瞬间清明,他沉声说道:“请他进来!”
  房门被推开,一个蓝衣男子缓缓走了进来,一袭蓝衣明净似朗澈的天空,俊美温文的脸上神情淡淡的,但是当看到室内这一幕时,他的表情凝滞了。
  此时的段轻痕,是震惊的!任谁看到眼前这一幕,都不能不震惊!
  室内烛火摇曳着苍凉的光芒,一袭白衣的男子紧紧抱着女子,坐在床榻上。女子狠狠咬着男子的手腕,眼神凄迷,唇角一抹殷红。男子的另一只手,在温柔地梳理着女子那乌黑油亮的发,他慢慢地将她凌乱的发丝抿到头上去,男子凄苦却柔情至极的目光,缠缠绕绕包裹着女子的脸。
  如果忽略女子唇角那抹殷红,忽略男子上衣上那斑斑血痕,这情景,分明是美的!美得凄厉!
  段轻痕的心微微一颤,他分明感到了他们之间暗涌的情感。
  若没有爱,哪里来的恨,霜儿咬得愈狠,证明她恨得愈烈,同时也证明她爱的愈深。
  他分明听见自己心底深处的轻叹,感到了有一波浓浓的酸意涌上心头。
  究竟出了什么事,难道不是依照约定的那样,霜儿装作寒毒发作,他来为她医病?方才他一直在纳闷为何霜儿会提前一日,此时,这种情况看起来,是真的了。
  难道,霜儿的寒毒真的发作了?
  思及此,他的心剧烈颤抖起来,流霜此时的惨状让他的心担忧的几乎停止跳动,但是,他极力隐忍着。他知道,此刻的他的身份是什么!
  他缓缓走上前去,声音轻轻咧咧地说道:“宁王,请问,王妃怎么了?”
  百里寒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好似此时才发现眼前这个男子,才发现蓝衫飘逸的男子是御医。
  好似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他的手抓住了段轻痕的手腕,沉声道:“她寒毒发作了,同时小产了。你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他重复着加重了语气。
  他的话令段轻痕踉跄着退了几步,良久才镇定心神,淡淡道:“寒毒加小产,病势极危,请您放开她,我要为她施针,点中了流霜颊边的穴道,流霜银牙一松,松开了百里寒的手臂。
  烛光下,一道咬痕呈现在眼前,那样深,鲜血流淌,几可见骨。
  段轻痕轻轻皱眉道:“请王爷到外室等待,顺便包扎一下伤口,微臣要施针救治恕微臣直言,此时的状况,王爷不利于在此,若是王妃看到王爷太过激动,不仅于施针不利,还会令王妃陷入危险之中。到那时,微臣也回天乏术。”段轻痕语气淡淡地说完,便开始为流霜诊脉。
  百里寒不舍地松开流霜,转首望向段轻痕,惨白的脸上,深邃的黑眸那样幽暗,他沉声开口道:“你一定要救活她,不然本王会让你陪葬!”他撂下这句话,不舍地走向室外。他知道流霜是恨他的,若是看到他,定会激动。无奈之下,他只有不舍地离开。
  纤衣紧随其后,随着他走了出去。
  百里寒甫一出去,段轻痕脸上淡定的情绪便忽然崩溃。
  他眸光痛楚地凝视着流霜,她如风中残絮一般躺在床榻上,唇角鲜血淋漓,他的心险些因担忧痛楚而停跳。他从袖中掏出一块锦帕,温柔地擦拭着流霜唇边的血痕。每擦一下,他心中的痛便加重一分,是他来晚了啊!
  方才,他明明从宁王的神情里,看到了他对霜儿的爱意,可是为何,他还要这么伤害她。纵使宁王是真爱霜儿的,他也不能绕过他。因为他伤害了他的霜儿,伤害了他捧在手心,誓要用一生一世保护的霜儿。
  如果,他早救她一日,就不会害她受苦了。愧疚和心痛在胸臆间充盈着,他收起锦帕,从药囊中拿出一粒黑褐色丸药,送到流霜口中。
  一旁侍立的轻衣轻声问道:“段御医,您不是要施针吗?”
  段轻痕回首淡笑道:“恩,这是止痛的丸药,吃下后才能施针的!不然王妃会承受不住。”
  轻衣似信飞信,就在此时,段轻痕伸手从药囊中捏起几根金针,轻轻一扬,之间幽冷的金光一闪,除了红藕,室内的侍女全部中针,连她也不例外。
  她们被金针刺了昏睡穴,就连一声惊呼也没来得及发出,就软倒在地。
  真是没想到,这个段御医的功夫会如此告绝,他是谁?昏迷前,轻衣疑惑地想到。
  那丸药入口即化,带着清凉的触感从流霜喉内顺流而下。那药丸就像是火种,在她体内消融,一阵暖意漫流而生,流霜顿觉身子暖了起来。痛楚也渐渐消退,流霜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光晕摇曳,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渐渐清晰起来。是师兄那张俊美温文的脸,他的眸中溢满了神情的宠溺,他的唇边,挂着她再熟悉不过的笑意。
  段轻痕的大手,紧紧握着流霜纤细的小手。流霜感到他指尖的薄茧滑过她的手心,是那样温柔。他用世上最宠溺疼惜的温柔语气说道:“霜儿,师兄带你离开,可好?”
  那温柔的话语,一如年少时一般。自从她长大成人后,他便很少用这样宠溺的话语对她说话了。
  流霜泪眼模糊地点头。
  心伤了,爱逝了,此时,她只要离开这里,永远离开这里。
  外室,百里寒负手立在窗前,手腕处尚在滴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晕出斑驳的血花。
  纤衣忧心忡忡地侍立在百里寒身后,手中捏着那瓶伤药道:“王爷,用些伤药吧,否则,伤口会化脓的。”
  “闭嘴!”百里寒冷声说道。
  他这点伤,于霜儿比起来,算什么?
  等待是令人心焦的,尤其是此刻这样等待。
  他的心,好似漂浮在半空,飘飘忽忽的,没有依靠。又好似正在被放到油锅里煎炸,一遍又一遍,那种焦虑和担忧,不是言语能够描述的。
  他很想冲进去看一看施针的情况,但是,他怕自己的出现害了流霜。
  “纤衣,过了多久了?”他第一百次心烦意乱的问道。
  “有半个时辰了吧!”纤衣轻声禀报道。
  “你进去看看!”百里寒心内忽然涌上来一个念头,半个时辰了,按理说,施针应该结束了啊。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纤衣依言推门走入内室。
  内饰的烛火明明灭灭,摇曳出一室的寂静和苍凉。床榻上已经空无一人,早已没了那个蓝衫公子和王妃的身影。
  “轻衣,出什么事了?”她惊恐地喊道。
  外事的百里寒听到纤衣的叫声,一颗心瞬间便吊了起来,他踉跄着闯入内室,可是那里却没有了他牵挂的人儿。几个侍女横七竖八软到在地上。
  窗子是开着的,他翻身从窗子了跃了出去,唯见眼前一从翠竹摇曳着发出嗒嗒的脆响。
  竹影婆娑摇曳,夜色,如此宁静而怡人。
  可是,他的心,从此后,却再也不得宁静了。
  她不见了!
  失落和绝望好似无数根冰针狠狠刺入他的内心,一阵刺骨的疼痛。他的手紧紧攥着,关节苍白,手心有汗在慢慢渗出。
  他忽然狠狠折下一根翠竹,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响亮。
  段轻痕!
  他究竟是谁?竟能够从他的眼皮底下,将人带走。
  这样的人,世上没有几个。
  他是谁?为何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号。
  “王爷,有段轻痕的消息了!”李佑忽然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沉声禀道。几日前,王爷便令他们去打听段轻痕的身份,没想到,知道今日才有了消息。
  “说!”百里寒冷声说道,俊美的脸再次恢复为冷凝。
  听完李佑的禀报,百里寒的眸中忽然闪过一丝玩味的表情。
  竟是他!怪不得武艺高绝,竟是他!
  段轻痕!东方流光!
  他眯眼念着这个名字。
  好一个东方流光,竟然跑到玥国来抢本王的王妃。
  “传令京城的禁卫军统领莫语,封锁京城四门,任何人不得出城。”接着又沉声传令道:“备马!”
  第七十三章:交锋
  今夜的京城似乎有些不寻常,有肃杀的气氛在街上蔓延。每隔一炷香的时辰,便有一队禁卫军骑着高头大马,悬刀佩剑,风驰电掣而过,马蹄声急如骤雨,带起一街的冷风。
  据好事者传说,宁王府里丢失了贵重的宝物,贼人就藏在京师。所以宁王传令禁卫军搜索全城,并且封锁了四门,任何人不得出城。
  到底是什么样的宝物啊,竟出动了这么多的禁卫军。那个贼人也忒大胆了,竟然敢老虎头上拔毛,宁王是好惹的吗?
  京城的北门处,城楼上,有黑压压的兵士在守卫。灰白城砖,坚固城楼,士兵的铁甲在月光下闪耀着冷幽的光芒。
  不远处的官道上,十几匹高头大马尾随着两辆华丽的马车向着北门逶迤而来。
  马是塞外的良驹,毛色光亮,一看便是好马。人是塞外的人,一个个高大彪悍,带着天生的悍勇之气。身上穿着奇怪的名族服饰,梳着古怪的发式,耳垂上还悬着明晃晃的铃铛。城楼上的士兵,遥遥看到这路车马行了过来,待看清了这些人的装扮,不用猜,也知道这车里坐着的是天漠国的使臣暮夕夕公主。
  只是这些人夜里仓促外出,却是为何?难道要回国吗?不是据说明日才走吗?
  马蹄疾鸣,车轮辗辗,不一会便到了京城的北门。
  今夜守城的守将是刘三,他已经得了宁王的军令,任何人不得放出城去。此刻,建了天漠国的公主车马到此,不免有些为难。天漠国的公主可不是好惹的啊!
  他慌忙迎了上去,朗声道:“请公主慢行,方才宁王传令,今夜任何人不得出城,公主若是有事,不如明日再出城办理。”
  一个高大的汉子打马走上前,用马鞭指着他说道:“我们公主有急事,今夜便要回国,还请开城门放行!”
  刘三为难的说道:“对不住,宁王有令,我们不得不从!”
  “大胆!我们公主要回国,还需要你们放行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软禁我们天漠国的公主吗?”那汉子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凶狠的说道。
  刘三吓了一跳,软禁天漠国的公主,这个罪名可是安得大了,他可承受不起。若是惹恼了天漠国的公主,坏了两国的邦交之谊,那可不是小事。就连宁王本人在此,恐怕也要对这公主礼让三分。
  思及此,刘三沉声道:“既是公主要回国,我们也不敢阻拦,只是需要确认一下,是不是有贼人趁着你们不小心,混入到了队伍里。”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天漠国的人是贼人吗?”那汉子厉声说道,手中马鞭挥的巴巴作响。
  刘三的心不禁打了个突,这天漠国的人都这般凶狠不懂礼貌吗?不禁赔笑道:“不是说你们,说是不是有贼人混了进来,你们不知道!”
  “明明是说我们!”那汉子不知是故意歪曲刘三的意思,还是真的没明白他的话。
  刘三惨笑连连。
  正在僵持,车里忽然传出来一道清雅明丽的声音:“兀木术,不得无理,不就是搜查吗?就让他们搜吧,我们还赶着回国呢!请他们动作快些!
  刘三一愣,不想着蛮国公主的声音这么动听,汉语也说得这般流利。
  兀木术闻言闪开身子,刘三带着士兵对两辆马车搜索了一番。后面的马车上,装的全是圣上赏赐给他们的珠宝。后面骑马的那些汉子不用看,没有宁王要找的贼人。因为,那些汉子身材高大,一看就是天漠国的人。
  目前只有前面这辆马车没有搜查,刘三道了声得罪,便掀开车帘向里面望去。
  车里一团幽黑,借着城楼上马灯射进来的光芒,刘三看清了那个倚在卧榻上的女子。一身异国服饰,极是华丽妖艳,头上戴着奇怪的花冠,遮住了大半张脸。不过依稀看出,模样倒是很美的。
  刘三没见过天漠国公主,没料到这异国公主不仅声音好听,就连容貌也生的这般秀美。还以为她和那些汉子一样,也是五大三粗的。
  放下帘子,道了声得罪,便吩咐放行。
  城门吱呀呀打开,一行车马疾行而去,瞬间出了城。
  刘三望着绝尘而去的马队,吩咐手下士兵把此事速速报给宁王。虽然已经搜查过了,但是他擅自放人出城,还是要向宁王禀报的。
  百里寒听了兵士的禀报,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天漠国公主今日回国,倒是个意外。他直觉事情绝不会这么凑巧。
  冷声问道:“他们里面可有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
  “禀王爷,只有公主一个女子,并未有其他女子,那些汉子都是身材高大粗野,一看就是天漠国的人。”
  “公主生的什么模样?是不是皮肤偏黑,眉目清秀。”
  兵士摇摇头道:“据统领说,生的极是秀美。”
  百里寒眸光一凌,不管里面是否有流霜,他都要追上去看看。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一勒骏马的缰绳,向北门奔去。
  暮夕夕的车队出了城,尾随马车后面的三个骑马汉子便勒缰绳,马嘶鸣着停止了奔跑。那三个汉子翻身从马上跃了下来,低声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三道人影从马腹下闪身出来,飘落立在月色里。
  一个蓝衣飘荡,一个彩衣翩然,一个红衣脉脉,竟是段轻痕,暮夕夕和红藕。原来他们方才一直扒在马腹之下,躲过了守城士兵的盘查。
  因为流霜刚刚小产身子虚弱,又没有武功,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这种高难度的动作。所以,段轻痕便冒险让她扮作了暮夕夕,语气倒是不错,那个守将根本就不认识暮夕夕。
  只是,时间久了,那守将难免会回味过来,此时还是骑马快些。
  于是段轻痕和暮夕夕一合计,便决定将马车弃之路旁,骑上拉马车的骏马。
  段轻痕走到马车前,将流霜从车里抱了出来,他的动作轻柔极了,仿佛她是一件精美的瓷器,稍微一用力就会碎裂一般。
  他的温柔令暮夕夕轻嗤了一声,她极是不屑地翻身跃上了马背,打马而去。
  “她对我的敌意,似乎是很强大呢!”流霜微笑着说道。
  段轻痕低声道:“因为你让她嫉妒!”说罢,唇角牵起一抹调侃的笑意,轻轻跃上了马背。
  流霜坐在马背上,师兄坐在她后面,有力的肩膀紧紧环绕着她的纤腰。
  他轻轻一勒缰绳,马儿便“得得”轻轻跑了起来,待流霜适应了以后,段轻痕一声呼哨,马儿开始急速飞奔。
  夏夜的风,带着温润湿凉的气息吹了起来,荡起流霜绵长柔软的墨发,在风里飘展着。发丝偶尔拂到段轻痕的脖颈间,痒痒的感觉一直在他心头蔓延。
  他低头望着她柔美白皙的玉颈,只觉得心跳蓦然加速。
  郊外的夜是美丽的,月色淡淡,好似清霜流泻。
  清风刮过月光下的大地,庄稼在风里起起伏伏着舞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愈发衬出夜的寂静。
  一行人风驰电掣向渝水河码头奔去,那里有他们准备好的大船和接应的兵士,就是算百里寒追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