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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妃诱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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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御医?
  他摇头,事情的真相决不是这样的!
  凭他的直觉,他感到了段轻痕的敌意,今夜,他的一切表现,似乎都是在向他挑衅。
  因为什么?
  是因为她吗?
  心头一片狂躁猛然袭来,百里寒忽然转身向亭下走去。
  张佐李佑默默尾随在他的身边,隐隐感到有寒意从百里寒身上渗出,一丝丝,在空气里弥漫。
  第六十七章:阴谋
  回到听风苑时,夜已深,然而流霜却毫无睡意,坐在廊下,望着璀璨的夜空出神。
  冷月西移,月残天晚,这样的夜,又有几个人和她一样心情沉重?师兄此时应当也是不能入眠吧!
  流霜微微颦眉,将今晚宴会上的事情再次回想了一遍,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的。若不了解师兄的为人尚可,可是流霜是了解的,师兄随性自然才华内敛,最厌恶的便是官场,更不屑的是在人前卖弄。
  可是今夜,他不禁赢了暮夕夕,也让自己赢了暮夕夕。是的,流霜忽然觉得,她的出场,似乎是师兄预先安排好的。不然,怎会那么巧,偏生就点了她作画呢?
  绝不会这么巧,流霜愈想愈确定。回身走到室内,命红藕将红烛点亮,从袖中将暮夕夕送给她的那条哈达拿了出来。
  “哈达有什么好看的!”红藕道。
  流霜颦眉不语,在灯下细细观察着这条洁白的哈达。暮夕夕送给流霜的哈达算是哈达中的上品了,是用上好的丝线织就的,摸上去手感细腻光滑,好似流泻的水。哈达两头用银色丝线绣着“云林”“八宝”等花纹。
  看不出什么异样,流霜有些失望。
  红藕拿了过来,道:“我看看,这花纹的绣工不错!”
  流霜抬眸,发现红藕正掂着哈达,映着烛火,在欣赏上面的花纹。哈达的一角低垂着,被烛火一映,竟有一抹阴影。
  流霜心中一喜,走上前去,拈了拈,发现这哈达竟然是双层的。心中雀跃,命红藕拿了剪刀,将哈达一角的丝线挑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封信笺。
  流霜打开,就着昏黄的烛火读完了信,然后直接在火上烧毁了。
  信是师兄段轻痕写的。
  大意是,十日后,暮夕夕就会离开玥国,流霜便在那晚装作寒毒发作,请段轻痕来医病。段轻痕带流霜出府,借着暮夕夕出城的机会,一同离去。
  果然如此,师兄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自从秋水绝在府中掳过流霜后,王府的戒备愈加森严。上次纳侧妃时,错失了出府的机会,如今,想要不动干戈出府,是极难的了。何况,京师的一半兵力都掌握在百里寒手中,想要从王府救走她,再顺利出城,是难上加难。
  如今师兄想出了这般周详的计划,想来会万无一失吧。
  流霜心内涌上来一股暖意,师兄是世上最疼她的人了,有时,她觉得甚至比爹娘还要疼惜她。
  令她疑惑的是,师兄是如何认识天漠国的公主暮夕夕的。暮夕夕肯帮师兄,两人的交情应当不浅。但,她既是师兄的朋友,为何在宴会上对自己的敌意那般大?
  该不会是暮夕夕喜欢师兄,而又误会了师兄和自己的关系吧。
  流霜苦笑着摇头。看了信,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不再担忧,躺在床榻上片刻便睡了过去。
  只是,她却不知,十日后,根本就不用她去装病,因为有一场更大的风波在等着她。
  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
  雪苑,此时仍是烛火辉煌。
  代眉妩梳着慵懒的坠马髻,柳眉轻描,淡施胭脂。坐在几案前的躺椅上,披着一件雪白的衫子,领口处微微敞开,露出她粉光细腻的颈项。
  每到夜幕降临,便是她精心装扮之时,然而,一切都是惘然。一腔情意最终付流水,那个人总也不来,再打扮也是徒劳的。
  想起今夜百里冰的警告,想起流霜作画时的潇洒。代眉妩的银牙暗暗咬了起来。若是那暮夕夕指明让跳舞就好了,她定会旋舞一场,令满座皆惊的,可是偏偏不是。
  她就那样被她比了下去,真是挫败。
  她的贴身侍女花娇望着代眉妩满脸愁绪的样子,端着茶水走到她身畔。轻声道:“主子,喝些茶水吧!”
  代眉妩杏眼一瞪,道:“你想害我睡不着,是吗?”
  花娇吓了一跳,忙施礼道:“奴婢不敢。奴婢斗胆说句话,主子,您是在为听风苑里那位烦心吧。”
  代眉妩惊异地瞧了一眼花娇,想不到这个丫头胆子倒不小。
  花娇轻笑着继续道:“主子,凭您的姿色,听风苑那位哪里及得上,她不过是占了个先,才在王爷心里占了一席之地。主子要想得这王妃之位,却也不难。”
  代眉妩闻言,细细打量着灯下的花娇。似乎是第一次,她才将这个丫鬟放在眼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丫鬟,模样不算出色,只称得上清秀。平日里也是面容可亲,看似愚钝,但做事还算伶俐。
  这个丫鬟,是谁的人呢?代眉妩一时拿不准,没说话。她也听说过,皇室里勾心斗角的厉害,下人里面难保就有别派的人脉。
  “主子,您是信不过奴婢吗?”花娇微笑着道,“奴婢一切都是为了主子,主子听听花娇的主意再做判断如何?”
  “你且说说!”代眉妩懒懒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道。
  花娇附耳到代眉妩面前,轻轻说了几句话。
  代眉妩的黑眸顿时睁大了,她霍地坐起身来,问道:“真有这样的药?”
  “是的,奴婢手中便有。”花娇从袖中拿出一个纸包来。
  代眉妩看了双眼发亮,颇动心。不管花娇是谁的人,这个计划,对她显然是有利无害的。如果这药吃下去,真如花娇所言,能使脉搏呈现假孕之状,绊倒白流霜夺回自己的王妃之位便指日可待了。
  她微笑着对花娇道:“你这样帮我,可是有条件的?”
  花娇一脸惶恐地说道:“奴婢为主子办事,是份内之事。怎敢要什么回报。”
  代眉妩轻轻笑着,道:“办好了,定不会亏待你的!”
  纤指一伸,从几案上拈起一颗紫色的葡萄,轻轻一捏,汁液四溅,打湿了桃红的丹蔻,在灯下愈加红艳。
  第六十八章:药
  代眉妩有喜了。
  这个消息传到听风苑时,流霜正在抚琴。
  纤纤玉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只听“蹦”的一声,断了一根琴弦。行云流水般的琴音稍微凝滞了一下,好似冰泉呜咽,娇莺悲鸣。
  流霜却跟没事人一般,继续弹奏。悠悠扬扬的琴音由低缓渐转为激扬,淙淙铮铮,冷冷澈澈。
  红藕站在流霜身后,眼见的小姐的手指被那根断弦割破了,指尖的血随着铮铮琴音而轻轻飞溅。琴面也沾染了缕缕殷红,一缕缕一朵朵,好似怒放的蔷薇。
  “小姐,你的手流血了!”红藕终于忍不住,高声说道。
  流霜却充耳不闻,依旧弹奏着,拨弦的玉指在琴弦上跳跃着,那样灵动,没有丝毫要停止的迹象。
  红藕的泪早已淌了下来,她冲到流霜面前,强行挪开了流霜的手。
  琴音戛然而止,余韵在空气里嗡鸣。
  “小姐,你怎么这么傻!”红藕哭泣着说道。
  流霜轻轻摇头,一脸静逸,柔声道:“傻丫头,哭什么!”伸出玉手,想要为红藕抹去泪水,这才发现纤纤玉指已是鲜血淋漓,洁白的衣裙上也沾染了朵朵娇艳红梅。
  疼痛这时才缓缓袭来,令她忍不住颦眉。
  红藕手忙脚乱地拿来伤药,为流霜包扎手指。
  轻衣和纤衣在外间静静瞧着这一切,心内也极是悲凉。王妃和王爷怎会走到如今这种地步,他们本该是令人艳羡的一对啊。王爷竟然宠幸了那个侧妃,他们真是替王妃不平。
  正在此时,院门外代眉妩的声音柔柔传来:“姐姐,怎么不弹了,方才的曲子真是好听的紧呢,若不是眉妩此时有孕在身,真想随了姐姐的琴音舞一曲呢!”
  几人抬眸望去,只见代眉妩一身雪白的纱裙,迈着轻盈的步伐,婀娜而来。身后紧随着她的侍女花娇。
  “你来做什么?”红藕正一腔怨气无处发作,霍地站起,硬邦邦地说道。
  代眉妩温柔地挑了挑柳眉,温婉轻笑道:“眉妩是抵不住姐姐琴音的诱惑,才忍不住进来的。不知姐姐何故停了下来。宴会上,姐姐的画技已经让眉妩大开了眼界,不想姐姐的琴技也这样高。眉妩真想再听姐姐弹奏一曲呢!”
  红藕冷哼了一声,道:“凭你,也想让我家小姐抚琴!”
  “红藕,住嘴!”流霜知道红藕嫉恶如仇,是在为她鸣不平,可是这个丫头何时才能改掉这冲动的脾气啊。
  “妹妹,你已经身怀王爷的龙种,我这粗俗的琴音怎入得了你的耳啊,免得惊吓了腹中的胎儿!”流霜云淡风轻地说道,神情清浅,似乎根本就没将代眉妩有孕的事放在心上。
  代眉妩听到流霜提到了她的孩子,玉脸上浮起一片羞红,垂首娇笑着道:“眉妩今日来此,正是要告诉姐姐这个好消息呢。顺便,想要从姐姐这里求一些安胎的药草。”
  流霜心中微动,瞧着代眉妩一脸娇羞温婉的样子,不禁冷笑。
  宫廷之中,借怀孕施阴谋诡计的还少吗?她虽然不善此道,但还是曾经耳闻过一点的。
  是以,流霜淡淡微笑着道:“我这里哪里有什么药草,若是妹妹需要,何不禀明王爷,宫里可是什么名贵药草都有的。”
  代眉妩一脸祈求地说道:“姐姐,宫里的药草虽然名贵,但哪里及得上姐姐亲手种出的药草珍贵。眉妩恳求姐姐能够赐给眉妩药草。”
  红藕站在廊下,瞧着代眉妩做作的样子,心中便有气。明明自家小姐已经,却没得到王爷的一丝宠爱。如今,这个女子怀了身孕还来这里假惺惺示威,心中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窗台上恰好晾晒着才收获的药草,其中便有安胎药。
  红藕恨恨地从袖中掏出一块锦帕,将那些药草用扫帚扫作一堆,用锦帕包了起来,道:“给你,这是安胎的药,拿去吧。”
  花娇闻言,早已伸手接了过来,本来她早就看到了窗台上晾着药草,正要寻机去弄点,却不想红藕竟送了过来。
  流霜大惊,娇声斥道:“红藕,你做什么?我们哪里有安胎的药,还不将药拿回来!”
  “眉妩谢姐姐赐药,不打扰姐姐了,眉妩告辞。”代眉妩慌忙站起身来,携了花娇袅袅婷婷而去。
  流霜气的脸色发白,黛眉轻颦。红藕的性子,何时才能改。
  偏生红藕还不知道错,邀功似地说道:“小姐,方才我给她的药里,加了桃枝子,管保代眉妩吃了会呕吐的更加厉害。”
  流霜怒视着红藕,道:“红藕,你会给我引来灾祸的,你知道么?”
  红藕心中一惊,道:“小姐,此话怎讲。”她自小和流霜一起长大,性子单纯的很。
  流霜瞧着红藕一脸的委屈,心中暗叹,或许是她多虑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狠的下心,用牺牲自己的骨血来达到目的的。何况,她对代眉妩已经没什么威胁,只是一个失宠的王妃罢了。
  不日,她便要离去,或许不会有事的!
  第六十九章:毒药(一)
  夕阳西下,天边晚霞淡淡晕染,好似美人涂了胭脂的妩媚,又似残血淡淡。
  听风苑里一片幽静,唯有寂寂蝉鸣一声声嘶鸣着。
  天气有些酷热,闷闷的,没有一丝风,令人心内极不舒服。
  明晚,便是与师兄约定的日子了,流霜心内虽然欢悦,但,却有一丝莫名莫妙的烦闷挥之不去,总觉得有什么事似乎要发生了。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
  才用过晚膳,院门便被人打开了,几个丫鬟肃然走了进来。
  “王妃,王爷请您到雪苑去一趟!”为首的丫鬟对流霜微一施礼,毕恭毕敬说道。
  “到雪苑,有什么事吗?”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流霜心头。
  “禀王妃,代妃有些不适,王爷请王妃过去瞧病!”那丫鬟面无表情地说道。
  “何以不传宫里的御医为代妃瞧病?”流霜挑眉问道。
  百里寒肯让她为代眉妩瞧病?流霜冷然而笑,事情决不是这么简单的。她试图从丫鬟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但她失望了。这个丫鬟不是不知情,就是奉命在隐瞒着什么。她从她的口中是问不出什么的。
  “已经去传宫里的御医了,王爷想请王妃先去看看!”丫鬟道。
  是祸躲不过!
  流霜微微叹气,拿上药囊,带了红藕和轻衣纤衣一道,随了传话的丫鬟去了雪苑。
  雪苑的风景依旧美丽,池中的睡莲开的正盛,带着慵懒的风华绝艳。不管这世间是如何丑恶,它们依旧保持着天生的纯净高洁。
  一走进室内,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伴着沉重压抑的气氛向流霜袭来。
  流霜心中一惊,难道?玉脸瞬间有些惨白,她怕得终究还是来了吗?
  十几个丫鬟心惊胆战地环绕在床榻前,大红的帐幔飞舞着,伴着血腥的气味,有些诡异。
  流霜透过人流的缝隙,看到代眉妩偎在百里寒怀里,那张绝世姿容的玉脸已然变成了青紫色,唇角有殷红的血迹流淌。更令人震惊的是,她的身下,是一片血红。
  流霜闭了闭眼,只觉得有些眩晕。
  代眉妩竟流产了吗?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啊,就那样去了。
  心内一片悲悯充盈。
  代眉妩的样子是如此凄惨,她的眼神是那般无助,抱着她的百里寒又是那样冷绝。
  “禀王爷,王妃到了!”丫鬟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意,打破了室内的静默和沉闷。
  刹那间,众人的视线全部射向了流霜,带着怜悯带着鄙夷带着惶恐射向她。
  流霜咬着下唇,只觉得心口犯疼,忐忑不安的感觉像浪潮一般涌了上来。
  起风了,微风透过帘子,将流霜的素色衣衫吹得飘然若絮。
  流霜抬眸,坦然与百里寒对视。
  黑眸清澈明净,清朗透彻,带着坦坦荡荡毫无畏惧的神色望向他。
  很静很静,百里寒轻轻放开代眉妩,深邃的黑眸直勾勾锁住了流霜。
  没有流霜预想到的愤怒,此时的百里寒是沉静的,也是静默的。他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流霜。
  他的脸上有一抹深深的沉痛,那样悲悯。
  若他震怒,那或许她会觉得更容易面对,可他如此镇静,镇静得让她完全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她倾心恋慕的男人。一直是她看不透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他望着她,良久,他终是开了口。
  “这药是你给眉妩的?”声音压抑而嘶哑,好似年久失修的古琴。
  流霜随着他的质问,望向他的手。
  他的手中,拿着一方锦帕,锦帕中包着药草。正是红藕那日给花娇的。
  果然是用此做了文章。
  果然是要诬陷她下毒啊!
  真看不出,表面温柔沉静的代眉妩竟这样心狠,竟舍得牺牲自己亲生的骨肉。那个可怜的孩子,就那样做了她母亲权力的踏脚石。
  身后的红藕瞧见了百里寒手中的锦帕,惊慌地捂住了嘴。就是再单纯,此时她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猜测出即将发生什么事。
  她拽了拽流霜的衣角,惶恐地说道:“小姐!”
  流霜回首向她安抚地笑了笑,道:“是我送的,只是一些安胎的药罢了。”
  百里寒的瞳仁,在听到流霜的回答后,猛然紧缩。
  他极其不信地望着流霜,眸间满是痛苦之色。
  “你在里面加了桂枝子?”他再次哑声问道。
  桂枝子?红藕当日一时气愤,确实是加了桂枝子,可是桂枝子并不会致人中毒啊,更不会使人流产。最多是使人多呕吐罢了。
  “王爷也知道,流霜的药都是晒在窗台上的,药草混杂,不小心带了桂枝子也是有可能的。”流霜迅速理清了思绪,淡然说道。
  “有可能?明明是有的!”百里寒的话语忽然转冷,一字字一句句,好似切金断玉一般,带着肃杀的冷绝,令人忍不住心头发颤。
  上次的毁容事件,她曾经依赖他的信任。如今,她知道他已不信任她,只有靠自己辩解了。
  “纵然是有桂枝子,也不会致使人中毒流产。”流霜黛眉轻颦,继续说道。
  “可是,若是眉妩之前为了医治自己的伤疤,吃过川乌呢?”百里寒淡淡说道。
  川乌?
  这么冷僻的药草,代眉妩之前竟然吃过川乌吗?
  桂枝子加川乌。
  流霜的心,瞬间沉到了不见底的深渊。
  桂枝子加川乌,也是一种毒药,虽然毒性温和,但足以使人中毒流产。
  流霜黛眉颦的愈来愈紧,这种阴谋,是谁想出来的,真是够狠。如此确凿的证据,她能全身而退吗?
  脑中一闪,忽然想起上次百里冰的中毒事件。这次的伎俩和上次是如此想象,没想到代眉妩身边还有这样的高人,一个深谙医理和药理的人。
  不,或许不在她身边,而是在宫里。
  第七十章:毒药(二)
  “桂枝子加川乌,确是一种毒药。”流霜的眉颦的更深了,这是不可置疑的事实。“但,我并不知她之前用过川乌,怎会用桂枝子害她。”
  这样的解释,是不是太苍白了。流霜心内忧叹,此时的状况,是绝对不利于她了。
  “桂枝子不是小姐加的,是红藕加的,王爷若是要责罚,便责罚红藕好了!”红藕忽然曲膝跪了下来,深眸幽幽望着百里寒,“不过,红藕绝没有加害代妃的意思。王爷,这是一个阴谋,是陷害小姐的阴谋,是她施的苦肉计。”
  红藕一边愤怒地说着,一边伸手指向代眉妩。
  “苦肉计?”百里寒的脸色阴了又阴,沉了又沉。
  代眉妩闻言在床上呻吟一声,声嘶力竭地哭诉道:“王爷,我的孩子没了!我也不活了,你不要救我,也不要怪罪姐姐,就让我随了我那苦命的孩儿去吧。”
  此时的代眉妩黑发披散,唇角鲜血横流,令人惨不忍睹。那一声声的哭诉,好似失了幼崽的野兽,在悲嚎。
  不能不说,代眉妩的演技是高超的,若不是有了上次的毁容事件,就连流霜也要以为她这次的中毒是一个意外,并不是事先预谋的。
  百里寒的脸色一变,冷凝压抑的气氛像无声潮汐般渐渐蔓延在室内,周遭的空气也仿似被冻结。
  他虽然对代眉妩那个孩子的到来很是意外,也不是很期盼,但那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血啊。他回头望着代眉妩,她唇角那鲜血,她眸中那悲凉和凄楚,和母后当年中毒时的状况是如此之像。
  最深最痛的记忆涌上心头,好似冰冷的毒蛇,蜿蜒爬到他的内心,撕开了心上那陈年的伤疤,一时间,鲜血淋漓,痛的令他几乎窒息。当年,他没有及时救下母后,今日,他也没有及时救下他的孩儿。
  他恨,恨下毒的人!
  他忽然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流霜面前,站定。
  四目相望,咫尺之间,流霜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深邃不见底的黑眸,那黑眸中有痛苦,有恨意,有绝望,有失落,各种情绪在他眸间翻卷着,交替着。
  他缓缓伸出手,狠狠扼住了流霜的下巴,冷声道:“解——药!”
  这两个字是自唇缝里一个一个挤出来的,平日敛藏得极好的霸气和邪气在这一瞬毫不掩饰地迸发。
  这意思,是已经断定是流霜施的阴谋了。只有下毒者手中才有解药,不是吗?
  流霜僵在原处一动没动。她没有下毒,她自然没有解药。虽然她可以配出解药,但是,此时,她却不预备给。
  代眉妩,她施的计谋要害她,她却要为她解毒,何其可笑。
  流霜就不信代眉妩手中没有解药?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她不会真的要自己中毒而死吧。
  “百里寒,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只说一次,不是我下的毒,我也没有解药!”流霜无畏地迎视着他的愤怒,忍着下颌处传来的钻心的疼痛,冷冷说道。
  “来人,把这个狠心的丫鬟关到水牢里!”他忽然放开手,冷声命令道。
  隐在暗处的张佐李佑遵命走了出来,动手便要将红藕拖出去。
  “放开她!不管她的事!”流霜知道,事情若是扯到红藕身上,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势必性命不保。
  “解药我可以配出来,还需要红藕去听风苑取药。”
  百里寒挥了挥手,张佐李佑放开立刻放开了红藕。
  “红藕,去配药!”流霜缓缓转身,对红藕说出来需要的药草。
  红藕一惊,望着小姐沉静的面容,道:“小姐,她这样害你,你还要救她?小姐,你不要顾忌我,是红藕太笨,害了小姐。”
  流霜淡淡笑了笑,道:“红藕,我没事,你去取药。”
  红藕依言奔回听风苑,将需要的药草拿了过来。
  百里寒派人去厨房熬药,不一会,丫鬟将熬好的药端了进来,一一放在了几案上。奇怪的是,药并不是一碗,竟还有一个白色羊脂玉的酒杯。
  百里寒并不急着喂代眉妩解药,而是端着那酒杯,递到流霜面前冷声道:“要想让我相信你,就喝下它!”
  流霜心中豁然开朗,这竟然是桂枝子和川乌熬成的毒药。
  她终究还是不信她啊!
  竟要她为代眉妩试药。
  流霜接过酒杯,凝望着杯中的毒药,澄清的深绿色,映着羊脂玉的白,白绿相映,清冽而艳丽,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可是不管如何美,毒药就是毒药,是断人肠要人命的。
  她端着杯子,没有一丝犹豫,忽然仰头,饮尽了那杯毒,然后将酒杯翻转,对着他嫣然一笑。
  她一向是感情内敛的,纵然是对他喜欢的很,也从没有这般灿烂地对着他笑。此刻,她白衣翩然,云鬟嫣然,对着他盈盈一笑,竟带有倾城绝艳的风情。她的唇角处,尚有一丝深绿色的毒液残留着,衬着粉红色的娇唇,令人惊艳到极点。
  这一笑令被毒药折磨的代眉妩停止了呻吟,心内涌上一股难言的恐慌。她败了,她还是败了,这一生,她或许永远都得不到百里寒的心了。
  毒药并非想象般的难以下咽,一点也不苦涩,相反却极是好喝,入口还有一丝淡淡的甜香。
  世间的事就是这样,毒药往往是无色无味,而良药却是苦涩难咽的。
  百里寒震惊地望着流霜的眼,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里,散发的神采是那样冷冽,那样犀利,那样决绝,令他竟不敢直视。
  “百里寒,”她微笑着叫他的名字,“你知道吗?我从来没对你说过,其实,我一直是爱你的,从很久很久之前青姥山上那一吻开始,我就不能忘记你了。我曾经试图让自己抚平你心内的郁结,但是,你没给我机会。”唇角开始流血,胸臆内火辣辣的疼,疼得撕心裂肺,连意识也似乎随着疼痛飘远了。
  这毒药,竟这么快就发作了?不过还好,她还挺得住。朦胧中,他似乎看到百里寒眼中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闪动,可却没有看清那是什么。她还看到他抬起了那只修长的手,抚上了她的唇角,似乎是在为她拭去什么。
  她依旧微笑着,继续说道:“可是——可是从这刻开始,我们缘分已尽,我永不再爱你。你我就此情断,如同此杯。”说罢,她举起手中的杯子,狠狠掷了下去。
  “哐当”一声,那声音在静谧的室内,竟是那样的清脆。
  刹那间,一地的碎玉乱琼。
  她是一个内敛的人,一向羞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这一刻,她却说了出来。说出来,不为别的,只为这一刻的情断。是她,错付了感情。
  第七十一章:寒毒痛
  残阳的余光从窗子里泻入,白色的羊脂玉碎片反射着幽冷的红光,好似一道道利刃,刺痛了百里寒的眼。
  他如同被雷击了一般怔立着,思绪彻底凝止了。过了很久他才明白过来流霜话里的意思。
  她是说爱他了吗?
  瞬间,胸口好似被一种强大而陌生的力量击中了,而他,并不知那是什么。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喜悦好似潮水一般淹没了他,那喜悦是如此真实,那喜悦又是如此纯粹,不掺杂任何杂质,这么多年,他似乎第一次体味到这种纯粹的喜悦。
  他的神情素来漠然沉静,生平第一次,他俊美的脸上,有深沉浓厚的情愫在翻卷纠缠,令他的脸看上去是那样动人。就好像一向戴在脸上的面具忽然破裂,露出了真实的容颜一般。
  但,喜悦的感觉只保留了一瞬间,便被巨大的悲仿冲淡了。
  她还说了什么?情断!
  他抬眸望向流霜,她静静站在屋内,夕阳的残辉自她背后射进屋内,她就那么静静站在一束光里,清丽妖娆的笑容已然从她唇边消失,此刻,她的神情高贵冷漠又疏离。
  方才的笑容就像是昙花一现,那样绝美,却又那样短暂,似乎只是人们看到的一个幻影。而这一抹幻影,却深深地刻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百里寒看到流霜那漠然疏离的神色时,心头猛然一滞。隐隐感到,有什么东西,就像这只杯子一样,也被根根掷在了尘埃里,摔得粉身碎骨,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又是一波凄紧的疼痛,流霜紧紧闭上眼晴,咬牙忍着,挺立着不倒下。她从袖中抽出一块白色锦帕,细细擦拭着唇角的鲜红。白色锦帕瞬间便被染成了殷红色。
  “小姐,解药!”红藕泪流满面地将解药递到了流霜手中。
  青葱玉手接过了药碗,一饮而下。药效很快起了作用,胸臆间的疼痛渐渐消失,流霜的神志恢复了清明。青白的玉脸也渐渐恢复了白皙。
  “王爷,流霜的毒已经解了,你可以放心让代妃解毒了。”她淡淡说道,虽然和百里寒相对而立,但是视线的焦距却幽幽越过他,落向窗扉处流泻进来的夕阳余晖。
  一种从未体味过的失落,悄悄袭上了心头,令他忽然烦乱的很。
  他转首对轻衣和纤衣,道:“送王妃回听风苑。”
  “是!”轻衣和纤衣慌忙走上前来。看来,王爷是不会怪罪王妃了。紧硼的心弦终于放松了。方才,她们真是为王妃捏着一把汗。偏生又不敢上前劝,以王爷的脾气,越是有人劝阻,怕是愈加恼怒的,愈对王妃不利的。
  花娇早已取了解药,一勺勺喂给了代眉妩。
  毒药虽解,陷害成功,代眉妩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
  王爷那么轻易就放了那个女人离去?害了他的龙种,竞然就此不追究吗?原以为百里寒会盛怒之下,休了那个女人或者将她打入地牢,却不想就此不了了之了。
  眼见的百里寒的视线深深她纠缠着流霜,代眉妩低低呻吟了两声,百里寒却没有听到。代眉妩再次咬牙高声呻吟了两声,百里寒终于有所感觉地回首望去。
  “王爷,我的孩子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王爷,你为何要救我!”代眉妩泪如雨而下,神情极是凄楚。
  百里寒愣了愣,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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