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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白马指天下-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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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营地失守,落魂口将是唯一的屏障。只要还有落魂口在,皇朝便可一日得保!”
“末将明白!”
“报——”侦查士兵冲回营寨,跪到王古面前“启禀上将,西苗敌军整队拔营,准备朝着这边来了!”
“终于来了……”
“上将,请下令。”李昆岭一步上前,合手请令。王古走上点将台,手臂一挥:
“众军听令,全营戒备!西苗蛮军一旦国境,杀无赦!驻军营地,严防死守!”
“是!”
**********************
落魂口东岸的驻军营地外,过腰的草丛中,阿得带着黄粱寨的义军,伏在草丛中,不动声色地看着远处驻军岗哨,等待日落的时刻到来。
天边的光线渐暗,当太阳,从平稳的河面上渐渐沉落的那一刻。驻军营寨外围的岗哨,开始了每天例行的换岗。时间计算得分毫不差,阿得深邃的眼中漾起一阵冰冷的笑意。他慢慢站起身来,干净利落地一挥手:
“冲。”
近百名义军抄着短刀铁器,无声无息地冲出。营地岗哨正在换岗,未及注意远方动静,待阿得带着人冲出草丛,方才猛然警觉。
“什么人!站住!”
“杀!”弯刀光起,人头落地的同时,营地驻军立即持械而上。
阿得杀开一条血路,丢下身后混战的人群,直冲双藐峰顶的烽火台。
同一时间,落魂口的以南的东岸,阿岩率领西苗大军黑压压逼境而来。太阳一落,只听主帅一声大喝,林中鹿角四起。深不可见的丛林,随着鹿角的嘶鸣,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大地发出擂鼓一般的声响。
驻军营地之上,王古迎阵而喝:
“全军戒备!弓箭上弦!”
只听林中忽来此起彼伏的巨大兽鸣,平静如水的金沙滩上,赫然冲入十几头藤甲裹身的大象。
王古双眼猛睁,一把抽出宝剑,大喝一声:
“放箭——”
西苗大象受到鹿角的驱使,冲向驻军营地。弓箭擦身,却射不穿藤甲。大象受到惊吓,慌乱狂奔起来。巨大身形撼动大地,一举冲撞鹿寨。
“抵住鹿寨——”李昆岭挥枪指挥“长矛手就位——”
驻地鹿寨层叠坚固,削磨锋利,大象一时难以越过。就在大象困战鹿寨同时,陌桑手持弯刀,率领长矛步兵紧随其后,一举冲出:
“众族民随我上,为西苗开疆啦——”
“点烽火!”王古大吼。
持火侍卫手中的松明火把一松,从未点燃过的柴堆瞬间燃烧起来。滚滚黑烟直冲天际,战鼓同时擂响。
“放箭——”
弓箭如雨,破空而出,西苗前锋顿时倒地一片。但纵使前排冲锋将士不断倒下,西苗前锋的前进速度却未因此滞慢。
“冲啊——夺下落魂口,踏平中原——”
“放火矢——”王古嘶声呐喊。
“主将”李昆岭猛一回头“落魂口上的烽火还没有点燃!”
“什么?”王古一惊,猛地回头看去,只见驻地升起的滚滚狼烟在峰顶的风中渐渐向西南飘散,远方落魂口上依旧彩霞染天,不见火光。
“糟了,后方有奸细。”王古脸色一变“抵住鹿寨,挡住那些大象,不许任何人越界!投石器准备,防止敌人越过河面——”
“快刀手准备,随时听命——”李昆岭大吼一声跳入战团,挥舞长枪挡住冲上鹿寨的长矛手。
落魂口上,阿得一刀割下驻军士兵持着火把的胳膊,回手一顶,推开身后火星。回头一看山下火光,知道火枭已经顺利点燃粮仓。于是带着剩余不多的义军,向峰下冲去,挡住欲上顶点火的士兵。
就在此时,双藐峰另一峰头,突然火矢齐发,密密力道不济落入江中,阿得一边挥舞弯刀杀开下山的血路,一面刀气回转,挡开火矢。不偏不倚,终于有一支火矢射中柴堆。
阿得脸色一变,奋不顾身冲上柴垛,掌刀齐挥欲拨开燃着的柴禾。无奈柴中硝石硫磺助燃,滚滚狼烟瞬间直冲天际。
“该死的!”
阿得退下来狠狠地一吼,猛然抬头望去,只见北方远处的山头上,迅速燃起了另一团烽火,紧接着再远处的山头也跟着冒起了黑烟,一个接一个,连绵延伸到肉眼看不见的北方……^
禁城白日,陈太尉朝服衣冠,快步跑过白玉玲珑的台阶,急急奔入熏风殿。两侧武卫太监见此架势,纷纷不敢阻拦。
“臣陈天亮拜见主上。”
“太尉大人,如此匆忙失态,成何体统?”司马正秀不满地轻斥。
“启禀主上,西苗地界大举犯境。狼烟万里已传至京城。”
“什么?”
陈天亮捧起手中信函:“战报在此,请主上御览。”
不等四宝上前,皌连景袤一把接过战报,抽出信笺抖了开来。随后一抬头:
“来人,传亚相和二品以上武官,萧允、君愉进殿议事。”
“是——”
诏令传出之后,分散在皇城各衙门的高级武官纷纷奉诏前来熏风殿,皌连景袤让四宝拿着战报,在众人手中传阅起来:
“西苗独拥兵两万,其中大半是步兵,军中战马稀少。看来此举意在夺下关口作为日后据点,而非远征。落魂口非同小可,一旦有失,西南门户大开,再战难矣。”
“主上”陈天亮跪地膜拜“请主上下旨,速调援军粮草前往支援。”
“陈太尉莫急”司马正秀在一旁劝道“日前主上让你整编麾下京郊东、北两处驻军,便是为了今日调兵遣将。”
“啊,原来如此”陈天亮一脸恍然大悟“主上真是高瞻远瞩、英明神武啊——”
“陈天亮”皌连景袤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朕让你整编出水陆作战的布兵计划,你都安排好了吗?”
“回主上,臣已整编完毕。其中北山水军三千五百人,铁甲战船二十艘。长步兵六千人,刀剑手八千,弓箭手两千五百人。一共两万人次。”说着从怀里掏出另一本奏章“这是行军编制,请主上御览。”
皌连景袤接过奏章翻了翻:
“兵种是没错,只是这其中数量,你可曾与朝中武将反复商议?”
“呃,这个……”陈天亮支吾起来“时间紧迫,臣还没来得及……”
“萧翰”皌连景袤看着台阶下另一侧“你看看这个编制。”
“是。”萧翰上前一步,结果四宝递上的奏章,翻看许久后合上“启禀主上,臣看完了。”
“可还妥当。”
“回主上,太尉所述兵种不差。只是,地理志所载,落魂口一地,水急河床浅,河面狭窄,无迂回的余地。而且在夏末,云河水位下降,臣担心,太尉所派的铁甲大船,有触礁的危险。”
“嗯——”
“这,这这……”陈天亮紧张起来“老臣一时疏忽。老臣即刻修改编制,改以轻尾单帆船。”
“单帆快船虽然灵活,但本身缺乏稳性,容易受地形所制。依落魂口骤然变窄的河面推断,过关口之后,水流陡然湍急,万一水面交战,有翻船的危险。”
“呃……”陈天亮冷汗连连“那依萧将军之见,用哪种船只较为妥当?”
“方形木壳船。”
“方形木壳船”陈太尉愣了一愣,随后笑道“哈哈,萧将军,我还以为你多内行。看来你是在西北待得久了,不了解水战。让我来告诉你吧,这方形木壳那是运兵的船。防备坚固,却并不适合作战啊。”
“主上,臣以为,西南边境的地形。水战在其次,只要守住落魂口外两百里的东岸,敌人便无法渡河而上。所以当务之急,是运送兵力,支援落魂口南侧的驻地,拼力守住河岸。只要东岸尽在我军的掌握之中,以弓箭和投石封锁河面,再配合少量水军拦阻,西苗纵有百万雄狮,也难过边界。”萧翰继续说道“依臣之见,京畿水师乃是为维持京郊水路治安而训练的巡河守军,不适合长途跋涉作战,西南水战应调派熟悉当地水性的厢军水师作战。如此一来援军只需增派步兵,每人带上行军食粮,方可及时快速赶赴边疆。”
“那依萧爱卿之见,步兵人数和兵种分配又当如何?”
“臣以为,落魂口地处云河咽喉之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南部东岸,东、北两面皆为崇山峻岭,西面紧靠云水河道,地势狭长倾斜,万一被包围,极容易被围死。因此,臣不主张大量屯兵。”
“萧翰,你!”陈太尉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指责老夫布兵不当吗?”
“陈太尉,刀剑乃近身交战所用。你连敌军兵种都搞不清楚,就一口气派出八千,这不是让全军将士冲上去送死吗?”
“我……我不是也派了长步兵和弓箭手吗?”
“河道的首段守距离最多二里,你却要派两千五百名弓箭手。倘若这些弓箭手人挨人站在岸边,每人只有一步不到之地。你当这些将士是春香院的姑娘,个挨个的排成一排出来接客吗!”
“哎你……你……”当众被羞辱,见其他朝官纷纷掩着嘴窃笑起来,陈太尉又气又急,用手指着萧翰就要发作。这是座上冷冷的声音传来:
“好了,都别吵了!”
“主……主上……”
“萧翰言之有理。未知对手深浅,不宜近身交战。此战的目的是守不是攻,头阵部队不能以常理编制,必须了解敌军兵性,方能正确选兵,思考克制之法。西苗地界向来封锁严密,交界边境有丛林瘴气阻拦,常年来侦查不易。敌军战力兵性如何,擅用哪种战术,诸位爱卿可有了解的?”皌连景袤问话一出,朝堂之上顿时沉默一片。见此情形,心中不由愠怒,于是挨个指名问道“陈太尉,你曾任中州靐县县令,对西南外族习性可有耳闻?”
“这……臣嗯……”
“太尉,主上问话,不可迟疑呀。”司马正秀在一旁小心提醒。
“呃呃,启禀主上,臣曾有耳闻,西苗地界土地贫瘠,不宜种植食粮,其族人以种植藤菜和狩猎为生。”
“这个朕早就知道了。还有别的没有?君明正,你也是中州出仕的武官,你对西苗地界可有认知?”
“回主上”君明正上前答话“西南边境太平已久,那些曾与西苗交过手的将领,如今早已经不在人世。臣任职期间,只知道西苗地界,凡男子皆擅长狩猎,每人腰间佩戴弯刀。”
“如此说来,西苗凡男子皆为兵士,自幼习武,其战力便是整个西苗地界。自古擅猎者皆擅于弓弩、长矛,如今再加上弯刀;假使军队操练有方,其步兵规格,与我朝并无太大差别。”
“主上圣明。”
“诸位爱卿,边疆已经开战了。倘若朕的圣明是对的,西苗步兵进攻之时必是以长矛开路,弓弩掩护,近身之后以弯刀相搏。如此一来,戍边驻军必定以却敌为先,鹿寨高筑,抵住敌军长矛的进攻,以此拉开战距,让敌军的弯刀占不到便宜。如此坚守,戍军驻地前线的大力兵、长矛手、以及弓箭手是伤亡最惨重兵力。增援补救当以此为重,另外,须有一支冲锋陷阵的精锐,稳住驻地之后与西苗正面交锋,方才能克敌制胜。”
“主上圣明——”
“诸位爱卿,按照朕刚才所说,当派多少兵马?”
“启禀主上”陈太尉谨慎地说“臣以为,可增派一千名弓箭手,六千名步兵和三千长步兵前往。”
“如此,就是一万人。诸位将军以为呢?”
“末将同意太尉大人的说法。”君明正沉声说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那么,该由谁挂帅出征?”
“主上”萧翰上前一步“末将愿领五千刀斧手冲锋退敌。”
“萧翰,你还是改不了这爱打架的毛病。”皌连景袤笑道“你要是冲锋打头阵,谁敢挂帅骑在你头上啊?”
“这……”萧翰急切地抬起头来“臣已经很久没有冲锋陷阵了。”
“哈哈哈哈……”皌连景袤一笑,在场其他武官也跟着笑了起来“萧翰,倘若此次是攻城杀敌的战役,朕定然派你前去。可这是守土的战争,你恐怕很难在其中得到痛快了。”
“这……”萧翰还想说什么,就听司马正秀在一旁好言相劝:
“萧翰,你掌管西山驻军,把守近畿重地,职责何等重大,怎可轻易出征?”
“司马你……”萧允一抬头,对上司马正秀暗藏心机的眼神,两人心底一交会,立即明白过来,对着皌连景袤一躬身“是臣失了冷静,请主上恕罪。主上当选派熟知中州地形的将领,带兵前往。”
“朕也是这个意思”皌连景袤嘴角一勾“太尉在中州为官多年,想必对西南的一草一木比朝中其他将领要熟悉得多。就派太尉前往吧。”
“啊?这……”陈太尉大惊失色,整个脸白了过去“臣……臣年老体衰,恐难担此重任……”
“诶,陈太尉谦虚了”萧翰在一旁插话“启禀主上,上回太尉与臣比武,微臣可是大败而归,可见太尉大人是老当益壮,勇武不减当年呐。”
“哦?果真如此,那朕就放心将这重任交给太尉了。”
“呃,这……”
“太尉大人,还不接旨?”司马正秀在一旁催道。
“啊,是……”陈太尉六神无主地跪了下去。
“朕即刻任命陈天亮为援军主帅,君明正为副将,整调军队,即日援征西南,荡退敌寇!”
“臣,遵旨——”
“那么前锋头阵的人选……”
“主上”萧允出列上前“萧允愿领三千刀斧手,头阵先行。”
“萧允?”
“允儿,不得放肆。”
“微臣不敢,微臣一心报效朝廷。请主上恩准微臣出兵,守护中州。”萧允一拜到底。
“好,朕准了。命萧允为先行前锋,领三千精兵即日启程。”
“谢主上。”
“司马,落魂口驻地的粮仓一般能支撑多久?”
“回主上,戍边粮仓通常的存粮是一个月。”
“上次调去补充战备粮仓的粮草,最快何时能到?”
“回主上,运往中州补缺的军粮,最快的七日能入仓,最慢的一个月能就位。其中距离落魂口最近的战备粮仓,最快五日能将军粮送至前线。”
“如此说来,一旦落魂口粮仓有失,最快的补给,也要十二日才能送到。”
“主上圣明,但落魂口粮仓乃由朝廷直接管辖,即使州侯也无权开仓,中州涝灾期间,戍边粮仓并未有失。”
“这样朕就放心了。只是朝中文武对西苗知之甚少,此番交战,将是我军最大的不利。军机营必须增加查探人手,朕要了解西苗地界的一切情况。尔等速速去办”
“臣等遵旨。”陈太尉万分不甘愿地带着人退下殿去。殿内只留萧翰与司马正秀二人。就听皌连景袤张口呼道:
“萧翰听旨。”
“臣在。”萧翰跪上一步。
“太尉出征,朝中禁军守卫,京中各门驻军,由你全权接管,不得有半点疏漏。”
“臣,遵旨。”
“主上”司马正秀在一旁提醒“臣以为陈太尉不会这样轻易离开。”
“朕知道,手握京畿重兵和东南水师,他哪那么容易放手。”皌连景袤冷哼道“朕料他今夜定会诈病,到时朕就让太医院诊他个隔离休养的病症,暂时把他给圈养起来。将京城上下换上朕自己的人。萧翰,你动作得抓紧啊。”
“臣今夜就会安排,明日诏令一下,立即接管各处城楼。”
“看紧他手下那几个副将,别让他们趁机闹事。”
“臣明白。只是,主上,君明正是太尉座下第一上将,让他带兵出征,臣担心他得知此事,会有所不满。”
“你是怕他不好好打仗吗?”
“臣……”
“朕也有此顾虑,所以才让萧允跟去了,一来可以盯着他,二来他若真的将兵不力,也可从中制衡。”
“主上圣明。”
“主上,”司马正秀上前说道“关于西苗地界,臣想起朝中有一人,也许对西苗颇为熟悉。”
“哦?”
“此人年少时曾久居西南边境,据传言,他曾游历西苗腹地。主上何不诏他问话?”
“你说的是——”
“九王爷。”
皌连景袤深吸一口气:“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拟一道圣旨,让中州侯留守州府,传令中州厢军随时待命。”
“臣遵旨。臣告退。”
“嗯……”司马正秀与萧翰退下之后,皌连景袤若有所思地沉吟良久“四宝……”
“奴婢在。”
“备车辇,去南王府。”
“奴婢遵旨。”
*************************
夜幕降临,川县城在昏暗的灯火中,安静地进入水面状态。
夏轻尘沐浴过后,撑着自己快要散架的身体倒在榻上。
“唉……真累……”他哼哼着往榻里一滚,一下滚进了一个热呼呼的怀抱里“嗯?!”
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他猛地一睁眼,就看见了张之敏不怀好意的脸:
“嘘——别叫,不然外面的侍卫就该冲进来了。”
“你躲在我床上干什么!”夏轻尘一把拉下他的手,小声骂道。
“我知道你被欺负了”张之敏不正经地笑道“我是专程来安慰你的。”
“你你你——你想怎么样啊?”夏轻尘眨巴眨巴眼睛。
“轻尘——”张之敏一把将他搂住打起滚来“难得离了京城,又没有旁人打扰,咱们还不趁着良辰美景,联络感情。春宵一刻值千金呐——来吧,今天我可全是为了安慰你呢,你今晚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着张之敏像死鱼一样翻了过来,平躺在榻上,闭起了眼睛。很快,他就听到身边悉悉索索的声音,感觉到夏轻尘靠近自己。忽然,夏轻尘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敏之,你发春啊?”
张之敏一跃而起:
“我心甘情愿的,你说我发春。我……我就是发春了,这么热的天谁不发春?禁欲过久对身体不好,你做不做?你不做……我就对你做……”张之敏说着一下扑上夏轻尘的身体“你可别哭啊,么——”
张之敏撅着嘴正要亲下,猛地听到门外一阵骚动。阮洵进来大喊:
“尘弟!”
“啊!啊啊……”夏轻尘就像是被人当场捉奸,魂飞魄散地爬起来,一脚将张之敏踢进里面,扯过被子包住,然后从帐子里探出头来,心虚地问“干什么?”
“西南边境告急,西苗地界大举犯境,烽火已经点燃了!”
“什么?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开战了!你快起来,咱们连夜撤回州府,以免陷入险境。”
“这……我们为什么要撤退啊?”
“不撤退你是要等死吗?”阮洵朝身后一挥手“来人,为侯爷更衣!”
“哎,不不不,别上来……你慢点儿说,我没听懂。”夏轻尘蒙了。
“轻尘,这不是闹着玩儿的。张之敏办事不力,招安失败。黄粱寨的人烧了戍军的粮草,与敌军里应外合,落魂口的烽火台险些失守啊!”
“好你个阮洵,趁着我不在,背地里说我坏话”张之敏气愤地从榻上跳了出来“谁说我招安不成功!那些人明明受降了,这都是你编造的编造的!”
“你”阮洵愣了一愣,随即阴森森地一笑“尘弟,这是怎么回事?”
“呃,呃呵呵……我们只是在聊天而已……”
“怕他干什么?告诉他,咱们情投意合”张之敏气急怒急“姓阮的我告诉你,你少欺负我们轻尘……”
“哎呀……”夏轻尘此刻掐死张之敏的心都有了“不是这样的……敏之你别害我呀……”
“尘弟,我还以为你累了。”阮洵危险地笑着“既然你不累,那咱们就上路吧。”
“有我在,谁也别想把轻尘带走。”张之敏横在中间。只见阮洵冷冷一笑:
“动手!”
“好了!都别吵了!”
众人意欲动手之际,只听夏轻尘大吼一声,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去牵马来,咱们一起出城看看怎么回事。”
“尘弟……”
“哎呀,听我的!”
“好吧。”
夏轻尘着装完毕,带着人正要出门。就见牵马的侍卫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启禀侯爷、二位大人,马厩里的马都疯了。见人就踢,已经踩伤了好几个捕快了,全都一个劲儿地往外冲呢。”
“什么?”夏轻尘心里一慌,正要赶去查看,就见王县令匆匆赶来,进屋一见夏轻尘,立刻躬身行礼:
“下官参见侯爷。深夜打扰侯爷歇息,请侯爷恕罪。”
“王县令,你又来凑什么热闹啊?”
“启禀侯爷,城中出了怪事了。不知从何处冒出无数的长蛇,也不知是否有毒,已经爬得满地都是了!城中现在鸡飞狗跳,人心惶惶,百姓骚乱不已!下官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请侯爷明示!”
“啊?!”夏轻尘又吃一惊,如遭当头棒喝,当即六神无主,整个愣在原地。
草长莺啼,雍津城终也到了盛夏时节。南王府精美绝伦的花园,迎来了一年最美的时光。除了园中来自异域的珍稀花卉会适时盛开,王府的侍童也会在此时穿上最妖娆的轻纱。
宁儿今年依旧陪伴在九王爷身边,屈腿跪坐在编织精美的彩色苇席上,玉指轻捻,拨动面前雅瑟,弹奏出美妙动人的旋律。
黄昏的光线中,他如水的青丝从腮边垂下,长长地掩住透明衣衫下,若隐若现的胴体。他娴熟优美地弹,抬一眼瞧瞧身旁不远处的男人,垂眼嫣然的风情,是垂杨柳也比不上的娇媚。
皌连琨围着雪白的围裙,手上的剪刀随着琴弦的震动,一下一下修剪去面前植物的叶子。
“王爷伺候这盆昙花跟宝贝似的,怎么今天说剪就剪了?”
“这花今晚就开了。本王修掉它的叶子,可以让那花骨朵更饱满,今晚漂漂亮亮地等着贵客来欣赏。”
“王爷这回又请了谁一同来赏花?”
“哈,没请。”皌连琨剪完枝叶扔进花圃,洗了手摘去围裙,似是有些疲倦地在苇席上侧躺下,漂亮的手慵懒地撑着额头,慵懒地闭上了眼。宁儿慢慢停了手中琴瑟,走到一旁拾起蝉翼莲花的薄薄披衫,轻轻盖在他袒露在外的肩膀。
“入夜露重,王爷要当心。”
“嗯……”
皌连景袤独自走进花园,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亲昵的风景。隐藏在玄色纱衫下的手,不由得紧握了一下。
“主上?”皌连琨看见他,立即起身迎上来,单膝跪了下去“臣拜见主上。不知主上驾到,未及远迎,请主上恕罪。”
“朕只是随便来走走,没让下面人通报。南王免礼吧。”
“谢主上。”皌连琨站起来,立即命人奉上茶点,要引着皌连景袤往屋里去。
“不用了,朕就在你这花园你呆会儿。”
“是。”皌连琨见四宝待在园外没有进来,于是挥手遣退跪了一地的奴仆,引着他到苇席上坐下。
“这花园……多了不少花草。”坐定之后,皌连景袤环顾四周“南王的喜好依旧呀。”
“不上流的技艺,让主上见笑了。”皌连琨在一旁陪坐。
两次自上回在御花园,一同巧立名目将夏轻尘封侯授爵之后,剑拔弩张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见了面,也不再冷眼相向。
“朕有许久没来你这花园玩耍了?”
“自主上登基之后吧……”
“是吗……这么多年了。”皌连景袤目光有些游离地看到那一盆昙花上“嗯?那是白昙花吧?”
“正是。”
“叶子都掉了,看来今晚会开花开了。”
“是啊。记得以前昙花将开时,主上每天都要往臣的家里跑好几次。”
“那是年少无知,总担心来得晚了,错过了昙花一现。所以每次在宫里用完了膳,就匆匆赶来守着了。”
“那今夜,”皌连琨抬起眼来与他对视“主上是否愿与为臣一同等待花开?”
“也好,朕今夜就陪九叔一同赏花。”
一声“九叔”,皌连琨心头一颤,昔日亲情历历在目,冷然无波的心底荡起微澜。对视皌连景袤的眼,有片刻的失神,但随即他便失态地笑了笑:
“臣荣幸之至。”
********************
昙花一现,短短两个时辰。守候多时的美丽,在月照之下缓缓盛开。蛛线一般的蕊,如同夜妖缓缓伸出的手,冷冷的清香招摇在空气中。如同启封的陈年美酒一般缓缓弥漫,让两人不约而同地忆起从前。
曾几何时,花前月下,幼稚的小男孩鼓着腮帮子,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想去触碰那妖娆的花蕊。蓦地,一直大手在那上面轻轻一拍……
“哎,花蕊一碰就会掉的……”
同样是花前月下,皌连琨伸出手去,握住的,却是和自己一般修长的掌。回神的一瞬间,往事如风中危楼,瞬间土崩瓦解:
“皇叔?”
“啊……臣失态了。”皌连琨松开手来,而皌连景袤依旧不动声色,缓缓开口说道:
“中州边境遭外族犯境,皇叔知道吗?”
“臣,已有耳闻。”
“皇叔对西苗了解多少?”
“这……”皌连琨想了想“臣年少时曾因过被放逐西南,确实曾私自出逃,前往西苗地界游历。”
“哦?”
“那是一段难捱的时光。当时臣只有十七岁,尚未成婚。突然遭此严惩,灰心丧气之余,还要面对边疆清贫寂寞的生活。苦闷难耐之际,便心生逃跑的想法。当时臣身无分文,就带着仅有的一点干粮,趁夜里游过了落魂口。”
“那后来呢?”
“落魂口是何等危险的要塞。臣一跳下去,就觉得身不由己地被水流卷了下去,呛了几口水便不省人事。待醒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搁浅在岸边被人救了。这才知道,自己是进了西苗地界。”
“救你的人是谁?”
“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少年。”皌连琨回忆着“当时,臣无处可去,就在西苗逗留了一段时日。”
“如此说来,你对西苗的风土人情,颇为熟悉了。”
“算是吧。西苗地界之内,上下统为一族,由族长统领。族长由长老会推举担任,并非世袭继承。”
“这倒颇为稀罕。”
“嗯,主上明白信仰吗?”
“信仰?”
“皇朝信奉上天大地,认为遵从天意、顺应地理方可成大治之道。而在西苗地界,他们相信天与地之间有超越凡人的神。神操纵着万物之力,庇佑着西苗的族运。这个神是唯一的娑婆之神,无形无影,他就在族地深处的神殿之内,由上百名祭司日夜供奉。而在神殿深处的禁地,有一株金枝树。历任族长死后,继任的族长就会将他的头颅挂上金枝。换而言之,如果有人想篡位,他就必须砍下族长的头颅,进入禁地。而禁地之门,只有侍奉娑婆之神的太巫师能够开启。而禁地之门是否开启,就必须经由占卜神意方可得知了。”
“这真是荒蛮又匪夷所思的做法。”
“是呀。”皌连琨继续说道“若不是臣当年亲身经历过西苗的一场夺权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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