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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12-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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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阿姨吓了一跳,前几天叫太太也没见他有什么意见,都多大了还这么孩子气:“人家老先生说了,你要心平气和,这又是谁想了你了。”白素拍了拍张阿姨的手背:“别理他,整个一更年期。”
    白惜言心里冷笑着,你们都当我傻的,就瞒我一个,这种事都干得出来,简直是疯了。
    他回到书房,把那份报纸随手丟进了垃圾桶里。 
    张阿姨收拾完碗筷,拿着大扫帚去扫庭院,从储物室出来就看到门口三个乡下打扮的人在探头探脑。她以为是周围乡里来送菜的菜农,赶紧说:“我们这是私人的庭院,不是他们度假村的。”
    其中一个妇女说:“我是来找我外甥女的!她住这!这个是她姑姑,这个是她大伯。”
    张阿姨听得云里雾里的,心想着他们找错了,就说:“你们找错地儿了,要不打个电话再问问吧。”转身继缕去抓扫帚,却听见那个老头子气愤地大声说:“怎么了,攀了高技连穷亲戚都不认了!你叫苗桐出来!”
    苗桐还在上班,白惜言打来电话说:“我已经让锦之过去接你了,多紧急的工作都放一放,你老家来人了。”苗桐不敢耽误,走下楼刘锦之正好赶到。车上还有他儿子小刘念,还在吸着鼻子哭,见了苗桐可怜巴巴地瘪着嘴强忍着哭意。
    “这是怎么了?”苗桐把孩子抱在怀里,掏出纸巾来给他擦脸,“小念是男子汉,男子汉不能哭啊。”
    “一年到头也就偷一回懒,带儿子去趟游乐园,海盗船还没排上队呢。”
    刘念还没满周岁,刘锦之的太太就跟他离了婚。他工作忙,在家的时候少,刘太太在网上认识了个男人,把孩子丟下就去追逐爱情了。刘念是爷爷奶奶带,孩子两三岁了都没去过游乐园。刘锦之嫌周末人多,今天正好空闲就带他去了,没想到白惜言又一个电话打过来说,苗桐老家的人来了。
    刘锦之记得苗桐的母亲去世后,他是去过苗桐的老家的,苗桐的母亲是孤儿,父母又都过世了。他的本意是在苗桐的亲戚中找个监护人,学费和生活费由源生来承担。可她家里亲戚一听说监护人的事都以为要把拖油瓶丟给他们,连大门都不开,装家里没人。刘锦之找了两次,看他们这个态度,也就再也没找过他们了。
    孩子哭累了,在摇晃了盘山公路上躺在苗桐怀里睡着了,车里安静得很,苗桐突然问:“刘叔叔,你说他们来干什么?”
    “要钱。”刘锦之说,“十几年没见的亲戚总不能是来托付遗产的。”
    “还真像你的思维方式。”苗桐搂着刘念轻轻打拍子,“我是奇怪他们怎么会找惜言的住处的。”

4
    不过苗桐已经不是十二岁那个需要依賴别人才生存的小姑娘了。 
    刘锦之去停车,她抱着刘念先进门,张阿姨在门口接过她怀里熟睡的孩子:“这小东西也带来啦。”苗桐在门口边换鞋边嘱咐:“放我屋里去睡,空调开高点,他睡觉捂了一身汗,吹急了要感冒的。”
    张阿姨接过刘念,她走进客厅里,看到白家姐弟各坐着一张沙发,还有三张巳经老到她认不出来的脸。桌上摆着瓜果和茶水,气氛很是沉默。那三个人也在用陌生的眼神打量她。两个女人很激动似的,看到她就开始争先恐后地抹眼泪。
    苗桐姑姑想走过来,又不太好意思似的:“小桐,你不认识姑啦?”
    “姑姑,姨妈,大伯。”苗桐说,“你们好,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鼻子下面有嘴,打听呗。”她笑着拐了拐旁边老头,“大哥,你看全村里的羡慕死了,咱老苗家也出个大学生,你看还长得这么好看。”
    苗桐姑姑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口齿伶俐,又是个明白人,谁家有了口舌都让她去主持公道。苗桐姨妈嫁到邻村,是个老实人,过日子是把好手,就是受了大半辈子的气。苗桐记得小时候姨妈被姨夫打了,母亲会拎着棍子跑去他们家算账。至于大伯老苗重男轻女,就没怎么拿正眼看过苗桐,反正生了闺女都是賠钱货。
    大伯一声不吭,仍拉长着一张脸,从兜里掏出烟。
    苗桐看了他一眼,说:“这里不能抽烟,惜言他身体不好。”
    一个晩辈这样跟他说话,苗桐大伯面子上过不去,就硬声硬气地大声说:“我们农村人在家就没这么多讲究。你现在是城里人了,有了靠山就看不起你穷亲戚了?”
    “这是我家。”苗桐皱起盾,没丝毫耐心,“你要油烟也好、不尊重人也好,回你家。”
    “你……”苗桐大伯指着她的鼻子,气得哆嗦,被苗桐姑姑摁下了,大声劝道:“大哥,我们来之前不是说好么,今天来这里是给小桐说理的,她还是孩子不懂事的,你跟她计较什么。”苗桐姨妈老实,有些吓坏了,忙点头:“是啊是啊,跟孩子好好说。”
    白素没绷住”噗嗤”笑了,忙喝茶掩饰过去了。本来没走是怕她弟弟吃亏,现在看来,苗桐可不是橡皮泥捏的。刘锦之一进门,她就回隔壁去了,她可没时间看他们耍猴戏。
    “你们好,我是刘锦之,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当年我去找过你们。”
    “就是你啊。”苗桐姑姑说,“当年你去找我们,我们也要时间考虑,但小桐怎么说也是我们老苗家的孩子,我们不会不管的。可你咋就没再来呢,我们家里种了几亩水稻,忙得饭都吃不上,也就没去找你。也幸亏没找,否则小桐怎么会过得这么好。”
    这倒是刘锦之的错了,还要三顾茅庐,他可没忘了,当时他们说得多难听。苗桐姑姑说,别想把拖油瓶塞给我们,都半大闺女了又养不熟,我们还得过日子呢。苗桐大伯直接说,老苗家不缺闺女。苗桐姨妈倒是有心,只是做不了家里的主,只是哭。
    苗桐听得乱七八槽,又口干舌燥的,接过白惜言冷好的茶水喝了,问:“说了半天都不知道,你们到底要给我说什么理?”
    这样闹下去会没完没了。
    苗桐姑姑拉了拉衣服,指着白惜言的鼻子:“苗桐,你长大了,有些事你得知道。你面前这个人,害死了你爹妈。要不是村里有在建筑队打工的,还不知道你现在成了白家的人了。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了,你傍上的这个大款,是咱们老苗家的仇人。咱没本事斗不过他,可是老苗家的姑娘得有点骨气,给人养大了,随便玩,你爹妈知道都合不上眼!”
    白惜言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杷放回去的茶水又端了回来。他后悔让苗桐见他们了,这些亲戚是没道理可讲的。刘锦之坐到白惜言的旁边,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也想听听他们到底有什么要求。
    “既然你说了现在我成了白家的人了,那就不是老苗家的姑娘。你们还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被谁养大,又被谁随便玩?”苗桐双腿交叠在一起,稍稍抬起下巴,眼皮垂着,带着三分傲气,“在我家羞辱我的哥哥,我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除了长了伶俐舌头,其实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女人被苗桐的气势吓住了,只能求救地看向她大哥。苗桐大伯使劲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水都溅出来了,吓得张阿姨赶紧从厨房里跑出来。苗桐对她摆了摆手,让她离远点,別掺和。
    大伯的嗓门拔高了,两只眼睛瞪得滚圆:“你这是什么话!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老苗家带着你姨那边在村里都抬起不起头了!你把你爹妈的脸都丢尽了!”
    苗桐觉得恶心,看着那张猪肝色的脸,却笑了:“我父母都过世了,已经没什么脸给我丢了。倒是您那么要脸面,那么有骨气,当年大半夜去偷人家田里的苞米,被人堵在了地里,真是长了老苗家的脸。我长这么大,吃穿不是你们供的。我有今天是我自己挣的,一个不请自来的陌生人在我家拍桌子骂人,你以为你是谁?!”
    苗桐大伯气得发抖,一副马上就要吐黑血或心脏病发的模样。苗桐姑姑赶紧给他顺气,苗桐姨妈吓得眼泪停不住地直掉:“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好好说好好说。小桐你不能这么跟你大伯说话,这怎么说也是你长辈啊。”
    “姨妈,当年你们没法管我,我理解你们,毕竟谁家都有困难,我从来没怨过谁。你们要是来好好认亲的,我就喊你们一声。但姓白的才是我的家人,你们敬我家人一尺,我敬你们一丈。你们做长辈的扪心自问一下,来这里又吵又骂的,到底是想做什么?”
    苗桐姨妈老实地说:“我们来之前只是想劝你跟白家划清界限的,认贼作父谁都看不起的,孩子你不能糊涂啊。”
    屋子里瞬间诡异地安静下来,白惜言被气笑了,指着门:“你们走吧,不然我叫保安了。”
    在家里苗桐大伯是绝对权威,从老婆到孩子哪个不是服服帖帖的。不听话,那就一顿打,打着打着就听话了。苗桐大伯突然跳起来:“我替我弟教训你这个不成器的!”他的动作太快以致于所有的人都没防备,苗桐的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白惜言眼疾手快地把苗桐拉进怀里,刘锦之一脚把他踹翻,张阿姨拿着汤勺从厨房里跑出来举着就要打,被刘锦之拉住了。苗桐姑姑开始嗷号着哭丧,骂他们欺负人。
    这栋房子买了这么年都没这么热闹过。
    “滚出去,我再说最后一次,否则我就报警了!”白惜言疾言厉色地呵斥,“滚!”
    刘锦之按了保安铃,两分钟后总算有两个保安跑来把这三尊佛爷请出去了。
    苗桐的脸上清晰的五个红指印子,半张脸都肿了,张阿姨心疼得直掉泪。被他们胡搅蛮缠的,她心情没法好,晚饭也没吃,早早地回房去睡了。
    刘锦之带儿子走的时候,对白惜言说:“惜言,这事没那么简单,我明天就找人去查一下。”
    白惜言点点头,精神还是萎靡的。在他眼皮子底下苗桐挨了别人的打,这件事让他郁闷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凌晨苗桐醒来发现白惜言半卧在她身边,她搓着他被空调吹得凉透的皮肤,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白惜言的皮肤凉丝丝的,就像拥着一匹上好的蚕丝。
    “怎么不睡?”
    “我是在想,我做错了那么多事,上帝惩罚我一个人就好了,为什么吃苦的总是你。”
    苗桐去蹭他的脸,却蹭到一脸的湿润。这些亲戚的到来,并没有真正地刺伤她。她从来都不会在意自己不在乎的人说些什么,那一巴掌,也打碎了她那些所剩不多的客气。她睡前窝在被子里一直在想,她之所以可以从善如流地说出那些话,是因为她内心早已舍弃了什么杀父之仇,只是她自己徒劳无功地逃避。
    可白惜言显然受到的冲击更大,她高估了白惜言的承受能力,也低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我不会因为他们几句话就离开你的。”苗桐吻上他的嘴唇,“我不会看其他的男人,也不会结婚,不会有小孩。我爱你。”
    “我会死的。”白惜言几乎要跳起来了,只是身上半压着个人,“你脑子被打坏了吗?”
    “我早就坏掉了,否则你以为我现在和你睡在一起是因为什么?同情吗?报恩吗?我早就喜欢你喜欢到坏掉了。”窗帘没拉紧,有晨曦透进来,柔和的光线里,苗桐看着她的男人那黑色的透着光的眼睛,慢慢亲上去,“我不会再逃避了,你要是愿意陪伴我一生的话,那就想办法活下去吧,无论什么办法。”
    苗桐去拉开窗帘,晨光铺满了床,他们久违地沐浴着阳光做爱。
    这一次白惜言看到了苗桐的眼睛,那么温和那么快乐,在他的怀抱里绽开,洁白无瑕的,喘息或者颤抖。抱着他肩膀的手,缠在腰上的双腿,身体的最深处火热地欢喜地渴求着他。他整个人都被她牢牢地抱紧了,白惜言心中奇异地满足着。如果有救赎天使的话,那她一定就是。
5
    张阿姨过来做早餐,进门就看见白惜言正在摆盘,浴室里有水声。
    “小姐心情好些了没?”
    “她没事了。”白惜言跟她开玩笑,“你昨天拿汤勺打人的样子很威风嘛。”
    张阿姨带上围裙去做下粥的小菜,得意地说:“我年轻的时候,有人欺负我家男人是个病人,我就扛着锄头去他们家打架。咱不欺负人,也不能受人欺负。”
    苗桐洗完澡,头发上还滴着水,丝毫不避讳地在白惜言脸上亲了下::“早。”
    白惜言突然觉得不好意思,半垂着眼笑:“早,昨晚就没吃饭,早餐多吃些。”
    张阿姨躲到厨房里偷乐去了。
    苗桐咬着馒头,说;“你今天有事吗?”
    “要去趟医院,怎么了?”
    “我今天不去上班了,你陪我去扫墓。”
    又不是清明或者过节的,怎么会突然去扫墓。
    看墓园的是对老夫妻,白惜言施了不少恩惠给他们,只要求他们定期打扫苗桐父母的墓。墓园周围青山缭绕,太阳好,倒也不阴森。苗桐的父母是合葬的,墓碑前很干净,只长出一茬新草。她买了些瓜果供奉,父母都是乡下人不喜欢什么花。苗桐跪在墓碑前,奉上三炷香,合掌默念着几句,又拿了三炷香递给白惜言:“你也来上个香。”
    白惜言老家那边祭奠长辈也不需要下跪的,可苗桐跪着,他站着好像也不对,所以跪下来也上了个香。
    苗桐盯着那墓碑看了一会儿,站起来说:“走吧。”
    “就这样?”白惜言云里雾里的,他以为苗桐会跟她父母说些什么,总不能只是上个香。
    “就这样。”苗桐说,“我刚心里对我爸妈说,如果你上香,香不倒,那就证明他们认了你这个女婿了。”
    白惜言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了,苗桐带他来,是见家长的。他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小小的黑白的照片笑得和蔼可亲。在荒漠里漫无目的走了那么久,在绝望之时,才终于看到了尽头。他恭敬地磕了个头:“爸,妈,我会照顾好小桐的,我会好好地爱她的。她是个了不起的姑娘,我会让她幸福的。”
    既然许了一生之约,他就会努力活下去。
    至于孩子的事,他也会找个时间跟她讲的,总不能瞒着她。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六章  真相大白
所以他在等。等他的孩子脆弱地抱着他的膝盖,来寻求他的庇护,告诉他一切。
1
    白素听弟弟说要接受移植,为了提高成功率要优先考虑活体捐赠,简直有些受宠若惊,半天回过神来才点头说,她会尽快找合适的配型的。
    刘锦之接到白素的电话听到她哭,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吓得心脏都要骤停了,后来才知道是白惜言主动要求手术的事。实际上就算白惜言不同意,他们也一直在找合适的肾源。不过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苗桐那帮亲戚的事,苗桐姨妈看到苗桐过得挺好,思来想去觉得外甥女说得有理,没脸待下去就回乡下了。而苗家的老兄妹在宾馆里住下了,周一大早上跑到苗桐的单位大门口,穿着丧服,举着“苗桐认贼作父殴打穷亲戚丧尽天良”的大字报在哭丧。
    老兄妹的脸上和脖子上都是抓伤,又哭又闹的,喊叫着:“叫苗桐的领导过来评评理。”
    卓月临时取消了出差的班机,从机场直接打车回来。老兄妹俩已经被唐律带到了分社的会议室,他们早上都没吃饭,唐律叫人去附近的茶餐庁买了各种包点烧腊来。卓月一进门就看到苗桐姑姑正在啃深井烤鹅,十几个饭盒都吃得底朝天。
    唐律都是和讲道理的人打交道,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人真不知道怎么应付。他们叫骂,既赶不走也骂不得。现在电视上只要是像他们这种情况的,都会定论为弱势群体,动作稍过激就会被不明真相的善良群众集体讨伐。他们是做新闻的,最忌讳的就是劝过了头,搞不好会成为严重的新闻事件。
    卓月一出现,唐律就舒了一口气,走上前小声说:“卓姐,你可来了。”
    卓月火气来了:“怎么回事?”
    “我打电话叫小桐别过来了。这是她老家的姑姑和大伯,你看那大字报还摆在那里呢。”唐律用耳语说。
    “她什么时候老家有亲戚了?!”她只知道,她这个徒弟早就没什么亲人了。
    唐律叹了口气,要是苗桐过得贫困潦倒的,估计她那些所谓的亲戚皁就躲得远远的了。
    看到苗桐的领导来了,苗桐大伯擦了擦手,又拉出一张大长脸。苗桐姑姑吃好了,倒是笑容满面的。卓月看出来了,这两人一个唱白脸一唱黑脸,在这儿给她唱大戏呢。不过闹来闹去的,总会有个目的。苗桐姑姑红口白牙地说苗桐给他们苗家丟了多大的脸,找上门跟她说理又被打,多冤枉多委屈,一定要领导来评理,否则就要上法院告她故意伤害。
    这些年卓月是看着苗桐在成长,她要是真的打了这两个老东西,作为师父她会给她鼓掌叫好的。
    卓月盯着他们睑上的伤,温和地说:“你们脸上这伤是苗桐抓的?去医院验伤了没?”
    “我们乡下人粗生粗养,这点伤不用上医院的。”苗桐姑姑说,“我们就是想让领导看看,你们的员工对亲戚这样,要个说法。”

    “苗大姐,现在我们的单位跟以前不同了,员工的私事我们管不了的。你看你们被打了,要告她的话,一定要去医院验伤。现在的医院很发达的,验一下就知道是什么物体造成的,甚至能验出来是哪个人用哪根手指头抓的,伤痕都可以对得上的。这样苗桐想耍赖都没法耍赖,这种事情我们建议介入司法调査。只要法院判了她故意伤人罪,我们杂志社也会清理门户,把她辞退。”
    老苗兄妹对看了一眼,他们可不想做什么司法鉴定,这个领导看起来不是糊弄他们的,要真的验出来,那可就没戏唱了。
    苗桐姑姑赶紧说:“其实我们不想闹到法院去,她毕竟是小辈,给点教训就行了,总不能真的毀了她,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忍心。”
    他们这都能叫不忍心,要是狠心点,难道要把刀驾在她脖子上?
    “对,做长辈的这么宽容,她也能得到教训了。”卓月弯子绕够了,脸上笑容一收,严肃地说,“那现在我们聊聊怎么解决问题,说法我们给不了,要是再这样闹下去,影响了我们报社的声誉,我们可以告你们侵犯名誉罪的。”
    她就不信他们背后没有人指使,否则连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兄妹怎么会动不动就把进法院挂在嘴上?既然他们讲法律,那她就跟他们讲到底。
    “不过呢,我私人作为苗桐的直接领导,你们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都尽量可以帮你们达成。”
    老苗兄妹商量了一下,决定全盘托出了,在这里闹下去貌似对他们也真的没什么好处。他们明天一大早还要去源生地产去讨说法呢。

    唐律把老兄妹送出分社的大门,又劝他们去医院看看,回到办公室看卓月正在喝茶,摆着冷若冰霜的脸,看来是被气得不轻。
    “说了半天,原来是要苗桐家的那栋老房子和没归属的三亩地。他们村干部说除非是他弟弟的直系亲属签字同意,否则就要充公,不能分给他们。”卓月冷笑,“我就说呢,八百辈子没出现,现在倒是想起来有个侄女给他们丢脸了。”
    “现在怎么办?”
    “我先打个电话给白惜言吧。”
    白惜言和卓月通完电话从书房出来,苗桐还咬着半根酸梅冰趴在沙发边上看电视。他把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把散乱的黑发顺到她的耳后:“你倒是真心想得开。”
    苗桐小声说:“想不开又能怎样,去我爸妈墓碑上撞死?”
    生活中总有大大小小的事情是即使迷茫着也要步履不停地往前走,她这程咬金一样杀出来的亲戚,不过是块连垫桌脚都嫌小的绊脚石。
    两个在本市没什么亲戚朋友的外乡人,只要跟着他们,就知道他们的轨迹有多么单一,除了去闹事还去见了什么人。下午白惜言和刘锦之去了守正律师事务所,前台小妹不认得白惜言,却为他温文尔雅的气质折服了,殷勤地把他们带到会议室里奉茶奉水的。
    吴小芳看着他交叠着长腿坐在会议室里,一瞬间,几乎没勇气走近他。这个男人曾经是她最尊敬的人,那时她没有任何的龌龊心思,只想做一个让他骄傲地认真对待的孩子。她做对了事情,他奖励她糖果。她做错了事情,他惩罚她面壁。曾经这个男人在她心中如父如兄,可现在只剩下一点点怅然的回忆了。
    刘锦之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吴小芳,站起来面对她:“好久不见了,吴小姐。”
    吴小芳恢复了自信美丽的模样,笑着关上门:“刘叔叔和白叔叔这一来,这间小事务所真是蓬荜生辉。”
    “你谦虚了,要是庙小的话怎么装得下宋局长这种大菩萨?”白惜言姿态高傲地说,“还有,这声叔叔我担待不起,你还是称呼我白先生比较合适。”
    这一句话就道出了吴小芳的后台,也抹杀了过去所有的情分,实际上在之前她在媒体面前胡说八道污蔑他时,吴小芳就已经该想到,他永远失去了这个男人对地所刺不多的怜悯了。她必须扶住桌子才能保证自己不后退,白惜言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吴小芳终究是太稚嫩了,失去了冷静:“你是来威胁我的?!”
    “我威胁你什么,只不过是请你高拾贵手放过那对可怜的老兄妹,你指使他们闹下去,最后丢脸的不知道是谁呢。”白惜言叹气说,“你这么聪明,要是把它全用在正经事上多好。你心里容不下人,处处为难别人不给人留后路,斩草是除不了根的。”
    “这句话还是留给你的宝贝苗桐吧!要不是她……我的人生不会这样……我会很知足,勤奋地工作,好好地生活,找个我喜欢的男朋友高高兴兴地结婚,生个孩子,过大部分人都应该过的普通生活。都是她毀了我,而你是帮凶!”
    白惜言看着她那可怜的疟疾似的疯样,摇了摇头:“没有苗桐,也会有别人,你是被自己的嫉妒心毀了。”他站起来,像看一堆垃圾,“不过既然你已经选择了一条路,就很难回头了,大概嚼碎了舌头也要走下去了。”
    第二天那对老兄妹没有去源生地产闹,侦探事务所的人打电话给刘锦之说,他们已经坐火车回乡下去了。走之前,他们又跑去找了一趟卓月,意思是问苗桐什么时候能回去把同意书给签了,被卓月三言两语打发了。
    不过月中苗桐还是回了一趟所谓的老家,由沈净和刘锦之陪同过去的。沈净会拳脚,又是武警部队的,卓月非要他跟着才放心。她家以前的房子年久失修已经塌顶了,家里能用的东西,甚至是一只勺子都被乡民拿走了。刘拥之和她动手清理垃圾,倒是找到了一些夹在塑料相框里没被水泡坏的老照片。
    刘念从没跟父亲出过远门,在废墟上乖乖坐着,新奇地左右张望。有几个光着屁股的小孩跑过来,刚开始还很怯懦地远远看着,很快他们就熟悉地玩在一起。
    那些乡民见原本的苗二家的破房子门口停了辆军用吉普车,车门口靠着个漂亮的年轻人。叼着根烟在看孩子。老苗兄妹根快地赶过来了,一扫原来的咄咄逼人,指着在瓦砾中忙碌的苗桐说:“是我家大侄女,来看我们了。这个是我大侄女的司机。”
    沈净懒得理他们,等他们从废墟里出来,没理老苗兄妹的“盛情邀请”,直接去了村委会,签了那份转让同意书,不过受益人的名宇却是苗桐的姨妈的。老苗兄妹一下子变了脸色,要回家叫人拦住他们,可那个司机是部队里的,秘书又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没有人敢惹。
    这件事总算让苗桐彻底放下了,回到故土,不觉得难离,反而归心似箭。她回来也不过是最后再看一眼记忆中的家。
    当天晩上地和白惜言在台灯下翻看那些照片,有她的百天照、周岁照、全家福还有父母亲的结婚照。那个年代的结婚照就是两个人坐在一起,头微微靠拢,中间捧着塑料花,笑得腼腆又幸福。黑白照片里不施粉黛没有修片,直到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她依旧能算得上个清秀好看的姑娘。
    “你长得像妈妈,可惜以前我没看出来,总觉得你像他们捡来的孩子。”
    “像她那样的妇女老得很快的,青春很短,都给家庭了。”
    白惜言亲亲她的脸颊,取笑她:“看出来了,你看她把你喂成了一头圆滚滚的神猪。”
    苗桐今天累坏了,可是丝毫不想睡,放下照片搂住白惜言的脖子,小声叹息着:“真奇妙,现在你可以和我坐在一起笑着谈论我的父母了,想到他们也都是好的时候,这感觉真好。我现在觉得很幸福,可这幸福又令我害怕,觉得太假了,好像,我命中注定应该做一个苦行僧似的。”
    她是被生活折磨怕了,可白惜言也心虚,他不确定苗桐能不能承受另一次打击。他再后悔也是枉然,唯一想要的就是,希望她能够承受的冲击少一些。
    他希望她平安快乐,可他却偏偏做下了那样的错事,那个孩子像催命符一样悬在他的头面上。
    白惜言叹了口气:“你是今天太累了,所以在胡思乱想。”
    “大概通吧,一下子看清了过去,反而对未来有些迷茫了。”
    居安思危过了头就会变成被迫害妄想症。


    2
    罗佑宁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给苗桐送过快递了,苗桐知道这个游戏他已经玩腻了,在准备新的游戏了。不过她已经不怕了,怕也没什么用,只能坦然面对了。
    游乐场那块地皮的项目在地管局的审査没有通过,源生地产上下都觉得莫名其抄,他们做得很规范,专业人士都挑不出问题。与此同时,源生内部爆出罗氏有游乐场地皮竞标书的复印件,上头白惜言亲笔的修订批示是无法作假的。虽然这封竞标书是假的。但是什么样的间谍能拿到修订版的竞标书拿去复印,这件事就很值得沉思了。
    源生董事会紧急召开会议,这种内奸要是不除,他们睡觉都睡不好。所有的怀疑都不约而同地指向能自由出入白惜言家里的刘锦之。
    可没有证据,他们谁都无法拿他开力,于是私下找人调査他,却抓不住任何他和罗氏的人接触的把柄。
    与其怀疑身边的人,白惜亩宁愿相信是有人潜入他家,用他的复印机盗取他的东西。
    刘锦之对他说:“这次我可黑锅背大了。”
    有人调查他,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只是查到的结果让他宁愿相信内鬼是自己。私家侦探调取的酒店的录像截照,他不会认错苗桐的,即使是一个背影。另外一个男人醉得再厉害,他也认得,是那条疯狗罗佑宁。
    “罗佑宁在这个酒店有长期包房,通过查看录像,小桐那天晚上是送喝醉的谢翎过来的,出来后碰到了罗佑宁。你看上头这个服务生,他记得很清楚,罗佑宁喝酒了根本没有威胁小桐什么。”刘锦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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