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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12-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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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你是白惜言的恋人的时候,我查了你的事。你完全被他骗了,害得你家破人亡后施点小恩小惠,然后骗得你团团转。我想找你的时候,你已经知道了事实和他分手离开了这里。我能想象你有多恨他,因为我也一样。”罗佑宁的目光又毒又辣地火热地盯着她,喉咙里滚出尖刻的笑声,“从某种程度上说,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但是在灵魂上我们是最接近的。”
    “我们合作吧。”罗佑宁说。
    苗桐终于把头扭过来了,坦荡荡地直视他,没有回应,什么内容都没有:“合作什么?”
    “在那个畜生死之前,让他尝尝被夺去一切的滋味。”
    苗桐一下子站起来,身后的椅子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低头居高临下地,用施舍的眼神看着他:“罗佑宁,当你扯下我的遮羞布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只会想把面前的混蛋撕碎,没有任何灵魂上的慰藉。也许我们都有恨没错,可我和你不一样,和任何人都不一样。所以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一次又一次地被揭开伤疤了。”
    罗佑宁一时间被她那疯狂滋长的气场给压制住了,一直到苗桐走出包厢,他才揉了揉额角回过神。可再抬起头,脸上分明是兴奋得更加暗黑的笑容。
    “小姐,您没有带伞吗?”
    渡口的服务商要拿客用的伞给她,苗桐摆了摆手,却发现整只手都在神经质地抖,她必须紧紧地双手相握才能平静一些。
    回去的路上雨突然倾盆而至,“哗哗”的雨声是天地间唯一的声音,她站在地铁口和很多人一样,等这朵云快点哭完。
    5
    那天过去后,苗桐以为罗佑宁会打电话来纠缠,可是他没有。
    她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去总社开会时,卓月盯着她的黑眼圈,只觉得心疼:“我把你弄到分社去,鞠躬尽瘁也就算了,可不是要你死而后已。这样吧,周末来我家吃饭,让你乔叔做点好吃的给你。”
    “行啊,不知道是谁说自己要孤独终生的,现在整天把二十四孝好老公挂嘴边上是要妒忌死个人么。”苗桐瓮声瓮气的,揉揉颈椎,“我得回分社去了,晚上出片我要再看一遍打样。午饭让林乐陪你吃吧,反正他孝顺。”
    苗桐笑着一躲,关门出去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忘记一些人和事,毕竟人活着就要寻找光源。可是面前的光越强烈,如影随形的影子便越黑暗。上帝让人背负着自己的影子,就是时刻在警醒着那些太过乐观的人,人生总有阴暗面。可也告诉脆弱的人,不要回头看,面前就是光。
    都说神爱世人,可神就是这样的存在,给你指引,却从不伸手救赎。
    不过无论多忙碌,苗桐总会抽出时间去看白惜言。他前两天出院了,宁愿来回跑也不愿意在那雪白雪白的病房里住下。从室内到半山腰打车来回需要两个小时,苗桐通常是待两个小时陪他说说话就离开。
    她一进院子,就听见屋子里传来阵阵笑声,难得的热闹。
    白敏领着个眼睛乌溜溜的小男孩走出门外,嘴里细声细气地哄着:“”姨姨带你去热热的水里洗手。抬头看到苗桐站在门口,脸色一下子冷下来却没开口赶人。
    “二姐。。。。。。”
    “我哪里有荣幸做你的二姐。”白敏说,然后拉着小男孩在温泉池里洗手不再理她。小男孩奶声奶气的,一直往苗桐身上瞄,看起来乖巧讨喜得很。
    苗桐摸了摸鼻子,碰了好多灰,不愧是二姐。
    走到屋里,白惜言穿着灰色的家居服,对面坐着刘锦之和谢翎。三个男人握着一手花牌,在斗地主。她只知道他们喜欢打麻将。白惜言的那副麻将是他一个搞艺术的朋友做来送给他的,用和田玉和象牙做的,非常的漂亮。白惜言那修长洁白的手指灵活地码牌,拿着色子揉来捻去,不知怎的,就让苗桐惊艳了很久。
    谢翎一看到她,眼都直了,神情几乎能用“幽怨”二字来形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没告诉你?”
    白惜言扬着下巴,立刻说:“我干吗要告诉他?”
    谢翎咄咄逼人的,直接向苗桐兴师问罪:“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苗桐无语了:“我干吗要告诉你?”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第二顺位吧。”
    “好吧,其实是我的手机丢了,然后没有了你的电话号码。”
    谢翎高兴坏了,凑上来抱了她一下:“看到你没缺胳膊少腿,不用我去对你炸成番茄酱的遗体献上白玫瑰,我真的太高兴了。”
    “你就想我一点好的吧。”苗桐笑着说。
    对于以前的事情,他们都不提了,连谢翎都有这种心照不宣的意思,就像没发生一样。
    “对了,你老婆还好吗?”
    谢翎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有老婆的,嗤笑了一下:“嗨,提她干吗?你就会煞风景。我们好不容易凑在一起,今宵有酒今朝醉。哎?锦之的儿子呢?小家伙可好玩儿了。”
    刚才在门外碰到的小男孩是刘锦之的儿子刘念,今年已经两岁了,肉嘟嘟粉嫩嫩的宝贝团子,却整天皱着个眉头做出个严肃的样子,跟他老爸真是一个模子里刻的。
    有孩子在,也怕白惜言再动气,白敏的母性泛滥根本没时间给苗桐摆脸色。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恨苗桐,她也可怜她,可人总有远近亲疏,她只是想她可怜的弟弟能避免一些疼痛,哪怕是由她来做恶人。
    不知道怎么的,谢翎就把话题扯到了罗氏地产。
    “罗佑宁那只鸭子现在嚣张得很,也不知道他抱了尊多大的菩萨。就她现在那个新楼盘当时拆迁时都闹出人命了,这可是在B市,结果都给压了下来。最近又防滑出来要把小三角洲哪里建成什么本市的别墅区氧吧,后来又泼你红酒,不就是分明在跟源生堂而皇之叫板么?不过才上市两年,我就不信他有那么强悍的资金链。。。。。。”
    以苗桐对白惜言的了解,他才不会将自己被泼酒的事情到处说,不过当时众目睽睽,哪有什么不透风的墙。
    “为什么叫他鸭子?”
    “他靠傍富婆起家的,不是鸭子是什么?”
    苗桐一下子噎住了,喝了两口水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她所有不自然的表情全被白惜言不动声色地拢到眼底,从她进门,他的眼光就像羽毛般不经意地落在她的身上。他病了,苗桐还愿意来看他,是他赚了。现在多看一眼就是多赚一眼,没有比这更能安慰他的事了。
    “你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
    “哦,罗氏要在我们周刊投放新楼盘的广告,也就好奇而已。”
    白惜言不信:“就这些?”
    “还能有什么?”苗桐一派坦然和冷淡,“难道你想把他介绍个我看看合不合适?”
    他从来都不知道苗桐已经伶牙俐齿到这个地步了。
    幸好晚饭做好了,他们尽快结束了这个充满了火药味的话题。
    回家的时候是作者谢翎的车,今天天晴得很好,即使橘红的路灯照着盘山公路,天边的星子还是若隐若现的,偶尔能看到点点绿色的萤火虫。
    “以前小的时候山里多的是萤火虫,比这多好多倍,抓了以后放到蚊帐里,一晚上都一闪一闪的。”谢翎叹了口气,“可一晚上就死了,真是脆弱。”
    “我现在不想聊关于死亡的话题。”
    “小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谢翎说,“你之所以愿意来看他,不就是知道他的身体已经。。。。。。”
    苗桐打断他:“不是!我只是希望他尽快好起来!”
    “然后呢?再谈你们那圣洁的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一句话,堵住了谢翎接下来的所有的劝解。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可笑地想:原谅或者憎恨都好,为什么苗桐那死鬼爹妈不给她拖个梦?过了一会儿,谢翎又说:“你要是希望他活着,就劝他接受活体捐赠,他会听你的话的。”
    苗桐摇头:“我不想强加给他任何东西,我希望他为自己活着。”
    谢翎愣了一会儿:“你和他说了一样的话。”
    “什么话?”
    “他说,‘我累了,我想任性地为自己活一次,哪怕一次。’”谢翎苦笑,“枉费你不在的日子里一直是我陪着他,而最了解他的,还是你。”
    苗桐叹气:“这就是柏拉图恋爱的好处。”
    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能轻松地拿自己的事情来开玩笑,明明心里也不好受的吧。谢翎看着她,像是沉静美丽的枝头怒放的洁白桐花。她已经完全盛开了,绚烂到夺目。让她变得如此美丽的男人真令人嫉妒。
    “小桐,你变了很多呢。”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变得陌生了。”
    “人都是一直在变的,你不是也在变么。”
    “那我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也陌生了。”苗桐笑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为别人着想,你心胸宽广笑容愉快,你不再嫉妒惜言了。”
    “谁说的,我一直嫉妒他,你这坏丫头少戏弄我。”谢翎想着,虽然嫉妒,但是却会真心地祝福他们。
    因为白惜言是他可以交换生死的兄弟。
  6
    周末苗桐应邀去卓月家吃饭,卓月的二十四孝老公乔云正在炖汤,师父卓月翘着腿在沙发上看报纸,十四岁的乔豆丁正发挥二十四孝好女儿的品质给她捶腿。
    卓月当年和前夫是因为工作不愿生育而协议离婚。两年前再婚时,乔云带了个这么大的拖油瓶过来,却让卓月非常的高兴。不用自己生就白得这么大一个女儿,真感谢乔云的前期脑袋秀逗跟野男人跑了。
    “豆丁,去给你姐姐倒茶。”
    “桐姐姐。”乔豆丁说,“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苗桐把手中的盐焗鸡翅晃了晃:“你妈不让我给你买膨化食品,这个呢?”
    “也就凑合吧。”小姑娘眉开眼笑地拿过去,“怎么洛雨没来,我还想让他和我一起玩合金弹头呢。”
    “他周末要去上补习班。”
    卓月抢白她:“洛雨来干什么?又想带他跟你一起看那些耽美漫画,宣扬你那歪门邪说的男男真爱论?全世界的小帅哥不可能都跟你沈净哥哥一个种族啊。”
    乔豆丁握着小拳头,一本正经地说:“卓月同志,你永远不会懂,像我这样有恐男症的少女希望全世界的男人都去搅基的心情。”
    “行了行了,吃你的鸡翅去。”卓月受不了地在她小肉包脸上拧了一把。
    乔豆丁叼着鸡翅做个猫鬼脸,一溜烟地跑回卧室看她的漫画去了。
    卓月好气又好笑的:“现在的孩子真是没谱,跟她唐果姐姐学得越来越油腔滑调,她长大要是有你一半的文静懂事我急宁偷笑了。”
    “女孩还是活泼点好,像我这么沉闷不讨人喜欢。”
    卓月不乐意了,指了指厨房里忙碌的身形:“谁说你不讨人喜欢的,枉费你乔叔天天惦记你中午在社里不好好吃饭。”
    苗桐被哄得笑起来,师父一家现在都能算得上她的亲人了。
    关于师父和乔云的恋爱史,她也只是细碎地听师父说起过一些,和沈净通电话的时候他也会很三八地跟她八卦。乔云是军区医院的消化外科的主任,卓月急性盲肠炎送去医院,乔主任手起刀落切除了卓月的阑尾,也一举切下了卓月所有的霉运。
    卓月起身去厨房帮忙,苗桐去小姑娘的房间里用电脑。小姑娘趴在床上看漫画,吃得满手都是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小青蛙。她只有占着嘴的时候,才会彻底安静下来。
    这时,苗桐再小姑娘的桌子上看扫晨报做的商业财经报,封面上有个标题让她停住不动了——吴小芳,愿意做穷人喉舌的美女律师。报纸是最新的一期,她没有去看,也没打算问卓月这个女人现在又在搞什么名堂。
    无论她怎么都好,只要跟自己五官就好,她可不想再跟她有一丁点儿的纠缠。
    可吴小芳并不如她想得那么自律,两天后她的办公桌上多了一个烫金的请帖:守正律师事务所开业酒会,邀请人是吴小芳。

第二章 暗夜月光
苗桐紧紧攀附着他,荒凉的心脏里花朵藤蔓丛生,生机勃勃的,有多痛苦就有多甜蜜。
    
    1
    苗桐站在窗口,手中的烟燃了长长的一截灰。
    很久之前就有一件事困扰了她,当时吴小芳狠狠地在背后捅了他们一刀,包括对她有养育之恩的白惜言之后,她去了哪里。如果她没回来的话,苗桐还能认为她是吓得跑路了。现在她却有钱开律师事务所,还敢邀请自己参加。这就说明她是有底牌的。
    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是懵了,所以才没想到一些沟沟坎坎。为什么吴小芳敢得罪白惜言?源生地产不缺敌人,尤其是同行中搞得源生股票下跌名誉受损,最乐见其成的是谁?事情一环套一环,而最重要的那一环已经呼之欲出了。
    “小心烫手。”
    苗桐惊了一下,才看到手中的烟已经燃尽了,她手忙脚乱地扔到地上:“你怎么来了?”
    “我去医院做完偷袭顺便来看看你。”白惜言看着她的脸,“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也就是偶尔。”苗桐把窗户打开通着风,含糊地回答着,“来这边坐吧。”
    屋子里满是烟味,一切对他身体有害的东西她都不愿意让他沾到一星半点。白惜言坐在苗桐的位置上脸对着窗外,微风徐徐日光微澜,吻着他眼睛里深深的忧郁。
    他是什么时候有了忧郁的气质的?
    “我坐五分钟就走。”
    “好。”苗桐倒了杯水给他,背着光看他,“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就会过去的。”
    白惜言笑着点了点头,捧着水杯喝了一口:“我知道的,不过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你以后不用去看我了。要是闲了的话就打个电话,一趟趟跑来跑去的,你分社的工作又那么忙,累出病来我又要担心你。反正我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不用担心我。”他又喝了一口水,睫毛颤得像要飞起来,还维持着得体的笑容,“你啊,还是太善良了,总为我着想怎么行。其实我们看到彼此都挺难受的。”
    苗桐嘴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其实有很多话想告诉他,是很难受,但还是想见,就像禁忌的红苹果,可夏娃终究无法抗拒苹果的诱惑。也不是可怜他,而是可怜自己,找了那么多的理由,不过是为了良心上的平衡。
    白惜言抬起手腕看了看:“我得走了,你好好工作,不要再抽烟了。”
    “惜言。”苗桐俯下身把他圈在转椅里,看起来非常的难过,“我心里不舒服。”
    他珍惜的宝贝蔫耷耷的,像只垂头丧气的小狐狸。他满心的柔情四溢,被温暖湮没,他揉了揉她的头顶:“我知道,我以后不再出现了。”
    苗桐瓮声瓮气地摇头:“不是这样的,惜言,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想活下去了?”
    “说什么傻话,我不是在做治疗吗?”
    “别想骗我,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你说了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你就不会出现,除非,你觉得。。。。。。再不见就怕是没有机会了。我不舒服。你靠近我,我不舒服。你推开我,我也不舒服。反正我就是不舒服。”苗桐觉得满满的鼻腔里都是他的气息,简直要溺毙了她。她为什么会这样爱一个人,就好像是沼泽吞没了她。
    白惜言用眼角瞄了瞄紧闭的办公室的门,伸出手捧住她的脸,用蛊惑般的声音低声说:“没关系,乖孩子,那就让我们来做点舒服的事。”尾音结束在苗桐微张的双唇里。
    他勾着她白皙的颈子,黑色的长发柔柔地垂下来,就好像结了张网,他肆意地允吸她的舌,舔着她的齿,来势汹汹地夺去她的魂。
    在今天之前,苗桐做梦都没想到,她会在办公室里跟男人接吻,一边害怕有人推门而入,一边沉溺在他的唇舌里头脑发热。
    “你的肾,在我的身体里,我怎么容许那些人把它当垃圾一样的摘除呢?”白惜言气息不稳地说,“我不会再妥协了,对任何人都不会。”
    果然之后的几天苗桐都没有再去看他。
    白惜言最初心里还有点朦胧的念想,就像摇曳在风中的烛火般一下子就熄灭了,心中茫茫然的都是一片温暖宁静的黑暗。
    院子里的虞美人花开了几朵,白惜言一大早就从收藏间里拿出他的画架,上面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他又很久很久没有碰画笔了,苗桐离开以后他发现自己拿起画笔就会忘记她的脸。
    于是他就不画了。原本视为终生理想的画画也变成了令人厌恶的事。
    实际上在苗桐离开他的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刚开始总想着找机会和她碰面,直到她在西藏出事,他才恍然大悟,或许两个人能找到的见面的机会,只有临死前相互承诺来世再见的时候?
    或者,是在墓碑前说一句,对不起,我来迟了?
    都是令人厌恶到想吐的事。
    那时的事还历历在目,他先是从阿姆斯特丹飞到北京,接着转飞成都再到拉萨的军区总医院。
    医院门口,刘锦之正靠着墙抽烟。他几步走过去,镇定地问:“人呢?”
    他的脸色和精神都难看得很,刘锦之握住他的手:“惜言,你别急,她人在监护室里,目前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在昏迷。”
    白惜言稍稍安心了些,急匆匆地往医院里走,强烈的高原反应让他头晕目眩。这时刘锦之的电话响了,是卓月打来的,她带着哭腔说:“白惜言来了没?小桐血压突然降低,刚推进急救室。”
    白惜言咬紧牙关往楼上跑,在楼梯上磕了一跤,刘锦之看他那面无血色的样子,一言不发地扶住他往上走。急救室里有护士出来,白惜言趁机拉住她:“里面怎么样了?”
    “您不要激动,病人还在抢救。”
    “护士,麻烦你帮我去询问下大夫,我得进去,造成的后果我一个人承担。”
    “我们有规定,家属不能进急救室的。”护士安抚着,“我们会尽力的。”
    这句不轻不重的“我们会尽力的”,看惯了生死的医护工作者不知说过多少遍,其实她或许早已忘记了“尽力”的意义。白惜言觉得自己一秒都不能再等,他的孩子在里面跟死神搏斗,他无法挡在她面前为她承担半分,但是起码他此刻要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告诉她:我在这里,你不是孤单一人。
    这边正纠缠着,一门之隔的急救室内的仪器开始报警,刺耳的声音和医生冷静的医嘱“没有心音,进行心肺复苏,电击准备——”交织成一片,白惜言愣在门外,过了一会儿听见有人说,“主任,还是测不出血压,瞳孔放大了!”“别吵,还有时间,继续!”
    趁有人出来,白惜言看到开关的门内,苗桐躺在手术台上,手臂软软的无力地垂着,像解脱了一样,整个人无声无息的。一圈人围着她,可是她睡得好熟,看起来像累坏了的勇士一样。
    白惜言的内心突然神奇地平静下来了。是啊,如果你累了,你就睡吧。不用害怕,我就在这里。你生我陪你生,你死我陪你死,你去哪我就跟去哪里,所以不用害怕。
    半分钟后,苗桐恢复了心跳。
    之后她一直断断续续地重复苏醒和昏迷,时间间隔得越来越短,她已经在用自己的速度慢慢地好转。他每次陪着苗桐的时候,她都在睡,苏醒时他却不在。冥冥之中上天也有了某种安排似的。
    在她能认得清人之前,白惜言离开了,并交待身边的人,不要跟她提起自己来过。或许,他们并没有到相见的时候。
    白敏从上海回来,看到白惜言支着个画架坐在院子里,张阿姨坐在屋檐下正戴着老花镜边纳她的老鞋底,边守着他。
    “嗨,惜言,今天好吗?”白敏走过去把手搭在他肩上,愉快地问,“你又开始画画了?”
    “是啊,花开了。”
    虽然他说的是花开了,可白敏看到的确是一个披着头纱的人的背影,盘起的辫发,从白色礼服的领子里延伸出的天鹅般的长颈子,端端正正地背对着他们。
     这分明是和虞美人没有任何关系的披着婚纱的新娘。
    “这是谁?”
    “花。”白惜言简洁地回答,“是我的花。”
    白敏突然明白这是谁了,放在白惜言的肩上的手下意识地加重又松开。画里的女孩明明穿着婚纱,是最幸福的时候,可空空的一个,不肯转过脸来,用背离的姿态。她突然觉得悲伤,为弟弟拼命在隐藏的渴望。
    这时白惜言突然闻到一股子奶腥味,从白敏放在肩膀的手上传来。以前刘念还是婴儿的时候,锦之抱来给他看,他抱在怀里,就是这种气味。他突然意识到,二姐刚从上海回来,这个味道是来自谁的。
    白惜言猛地推开白敏,低头开始干呕。
    张阿姨惊慌地叫了声“先生”,然后跑去屋里打电话去叫家庭医生。白敏想上去给他顺背,白惜言做了制止的手势,埋着头慢慢平静下来。
    “没关系,二姐又不嫌你脏。”
    白惜言面色苍白地看着她,摇了摇头:“二姐,不要用抱过他的手来碰我,也不要把关于他的任何一点东西带到我这里来,连气味都不行。”
    白敏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可这次她没有跟他争执,只是尴尬地站在原地。
    2
    下午刚开完会,苗桐拿出手机发现有谢翎十几通未接电话。
    现在的谢公子可不是这么闲的人,也是去年才把家里一把手的位置从谢老爷子手中接过来,又有一帮子等着看他这个纨绔子弟怎么整垮自家企业的同行,简直比拉磨的驴还辛苦。
    “谢翎,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前几天我接到吴小芳给我的律师事务所开业酒会的邀请后,就派人去调查她这两年到底在干什么。原来她根本就没理开过B市,只是上了艘大船,傍上了本市能翻云覆雨的人物。你也经常在电视上能看到那个老家伙,今天下乡植个树,明天给企业剪剪彩,没事就带着他年轻的老婆和孩子秀个和谐。”
    苗桐只好说:“她也邀请了我,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只是没想到她的后台那么硬。”
    “你不能去,她能安什么好心?”
    “她是以邀请晨报分社的总编的身份来邀请我的,我得站在社里的立场考虑。不过,既然是这样我就更应该去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也要让她得意一次,否则还得一直遭她惦记。”
    谢翎在电话那边直叹气:“所以我老说你是狐狸变的,门儿清。那好吧,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哥哥总不能让那婊子在你身上讨到便宜。”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来社里接我。”
    隔天去酒会,谢翎打扮得器宇轩昂,可眉眼藏着妖气,即使不看别人也像时刻在放电。即使他的胳膊上还挂着个人,也不缺那些秋波泛滥的橄榄枝。苗桐只能在心里赞叹他,虽不再游戏花丛,但依旧浪得出火,练得一手勾魂摄魄的好本事。
    “那些女的都不把你放眼里。”谢翎说。
    苗桐啧了一下:“你这种人出门就该把‘已婚’二字贴脑门上,放出来多危险。”
    “你还长进了,嘴这么坏。”
    他们正说着,宴会的主角已经端着酒杯过来了。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凹凸有致的身材和一张略陌生的脸。原本就是甜美可爱的相貌,打眼一看是她,可仔细一看又有某种程度微妙的不同。
    “谢总,苗总编,多谢赏脸。”吴小芳举起杯,依旧是笑靥如花,“我的事务所刚开业,以后还需要二位多多照顾呢。”
    苗桐不跟她兜圈子,直接问:“你当初为什么要跟媒体说出白惜言对助养的女孩进行性侵犯这种谎话?你恨我没关系,可是他哪里对不起你?”
    吴小芳露出惊讶玩味的表情,挑了挑眉毛,颇好笑似的:“你就是为了这个来的?我还以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用再玩那种高中小女生才会玩的质问游戏了呢。”
    “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不是你最喜欢的把戏?”
    “我最喜欢的是看你现在还怎么跟你的白叔叔相处,说不定什么不见面都是给外人看的,等把门一关,你们做什么谁知道?不过你不亏心么?你躺在他床上的时候就没感觉到你爸妈的眼珠子在暗处盯着你?”吴小芳压低声音,笑得暧昧又轻蔑,“我是曾经很尊敬我的白叔叔没错,可明明是我最想做他的家人,他却不把我当一回事儿,那我还管他死活干吗?”
    果然是针尖对麦芒,一见面两三句话就剑拔弩张。
    不过现在的吴小芳已经完全没了顾忌,现在她终于和苗桐站在了同一条线上,甚至比她更高。她曾经拼了命也得不到的东西,她也会让苗桐失去。这世上她能忍受任何一个女人站在白惜言的身边,除了苗桐。
    她从小就厌恶苗桐,从见她的第一眼起,就厌恶她。因为七窍玲珑的她,第一眼就看出苗桐的特殊。不是因为漂亮或是别的,是因为她有一双小鸟般的眼睛,好似见到她的人,能一下子被她那双眼睛吸进去。那是一双会骗人的眼睛,骗得人愿意多怜悯她一些,多关心她一些。该属于自己的东西,都会被她骗走。
    凝重的气氛里,谢翎突然笑了起来:“吴小姐果然做事不留后路,想必你的干爹也很欣赏你的聪明才智。”
    吴小芳看了他一眼,眼波流转的神情:“男人不就是这样的么,嘴上说着什么真爱,其实看到聪明漂亮的女人就管不住眼睛。谢总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啊。”
    如果有一件事情是谢翎不想让苗桐知道的,那就是他曾在不知道吴小芳这个人是谁的时候,在酒吧里糊里糊涂地勾搭上她并与她有了一夜情缘。
    谢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女人聪明过了头也总不是好事。我还是喜欢单纯点的。”
    “啊,那倒是,你老婆倒是很单纯的。对了,我跟她好久没见了,她现在还好么?”
    “多谢挂心。”
    在旁人看来,他们就像许久不见的好友在聊天,只有苗桐被火药味呛到了。也不知道谢翎和吴小芳到底怎么回事,但也不会去问就是了,她相信谢翎这种精明人总不会吃她的闷亏。
    “客人太多,我就失陪了。我们今日有从澳洲空运过来的龙虾,很新鲜,两位可以尝尝。”吴小芳礼貌地点了点头,端着酒杯扭头去招呼其他人。
    “噢,对了!”谢翎突然喊住她,用不大却又刚好能被旁边的人听到的音量说,“我忘记告诉你了,你的鼻子做得很漂亮,比韩国明星的自然多了。”
    声音太大,周围的人听了都把视线放在吴小芳的鼻子上。她的脸色涨红,差点把酒杯给捏碎了,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苗桐也消了气,有些好笑:“你气她干吗,不怕她跟干爹告状?”
    谢翎嗤笑:“不过是个情妇,要动谢家,以她那张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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