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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12-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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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部的众位忍不住大笑,直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去市七中的路上,唐律正说着自己小学二年级的侄女暑假里每天晚上要上的那些琴棋书画的兴趣班,一转头,看见苗桐正托着下巴看着车窗外发呆。
    “苗桐……苗桐……”
    她回过头来,还在失神:“你说什么?”
    他大笑道:“你学什么林黛玉呢?要不要带你去玉渊潭花园葬花?”
    苗桐不理他的奚落,搓了搓眉骨:“葬花就算了,作为肆意压榨员工周末公休时间的无良上司,是不是应该给我下周调个休?”
    唐律抛个媚眼:“那怎么行,我一天都离不开你。”
    苗桐淡淡地笑:“好啊,我会记得转告你女朋友的,还有之前你强吻我的那件事。”顿了顿,她又不过瘾地扔个炸弹,“初吻。”
    “下周三我有空,预约的那个采访我去,你放假! ”
    “这多不好意思,那就谢唐主编了。”
    以前与苗桐做同事时,只知道她工作时很拼,私下却是寡言安静的。当时想要她做女朋友,一半是因为她的家世,一半是因为她这个人不讨厌,以为感情经历少的姑娘好追,却没想到碰了那么大个软钌子。后来细想才觉得自己那种程度的 “追”,连起码的诚意和尊重都没有。可苗桐依旧宽容地接受了他这个朋友,这种宽容只会让唐律更内疚。
    现在熟悉了,才知道魁姐为什么说一个苗桐顶三个危机公关,反应机敏见缝插针,嘴皮像刀子实在不饶人,谁做他男朋友估计都要被气死。
    “说真的,你这两天到底怎么了,话也少了。”
    苗桐反问:“两天前我是话唠? ”
    唐律瞪了她一眼,拿出烟:“别想瞒我,跟男朋友吵架了? ”
    “没有吵架,只是他对我好的方式我没办法接受,我心里很难受,连逃跑的念 头都有了。”
    唐律说:“你跟他谈过吗? ”
    “他深思熟虑过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即使让你觉得痛苦? ”
    红灯的路口,车子停了下来,苗桐苦笑着抽了一口烟:“所有的父母都是这样 的,心里总抱着侥幸,觉得等她长大了就会理解了。他对我也是这样。”
    唐律“哈” 了一声:“毫无保留又一意孤行的爱,像戴着脚镣跳舞,美丽又沉 重啊。”
    这么文艺的形容,真不像以冷面横行在社里的唐主编能说出来的话,苗桐忍不 住大笑起来。唐律也笑了,拿过她手上的烟:“你还是笑起来好看,抽烟玩忧郁什 么的,还是适合编辑部那群文艺女流氓。”
    绿灯亮了,车子驶过路口,苗桐忽然懊恼自己干吗跟唐律谈私事,他以前做过 娱记,真实灵魂比编辑部最三八的女人都要三八。
    下午在第七中学没有找到那位掌掴学生的女老师,出了这种事家长要讨公道, 司法部门也介入调査,该女老师只能停课在家。用老校长的话说,这也是为了保护 ?师的安全,毕竟学生家长叫嚣着要她偿命。
    苗桐询问了学校如何处理该老师,还有一些赔偿问题,又私下采访了些老师和 学生了解真相。学生普遍反映,其实那位赵老师算是老师中性格比较温和的,也少 体罚学生,很受学生拥戴。而跳楼的那位孙同学却是有名的问题学女生,是学校太 妹帮派的成员。出事原因是那天语文测试分数下来,孙同学又是垫底被赵老师点名 批评,孙同学面子上受不了,对着刚刚婚姻失败的老师叫嚣着,你连自己老公都看不住在这里逞什么能?
    赵老师气极让她滚出去。孙同学更嚣张,我交了钱的,是你这教不好学生的母 狗才该滚出去。于是赵老师走下讲台掌掴了她两巴掌,扯着她的头发往外拽,平时 就看不惯她的同学看见她的狼狈相开始欢呼起哄,于是悲剧就在那短短的十几秒间 发生了。
    对于这样的真相,苗桐和唐律都很是意外。
    回到家苗桐看着录音笔怔怔发呆,有些不知这篇报道应该怎么写。
    元元双手抱胸,趾高气扬中有隐藏不住的得意,阴阳怪气地说:“你今天都干 吗去了?回来得挺快嘛! ”
    平时她偶尔跟小暴龙单独在家,这位大小姐从来都当看不见人,这样过来主动 说话反而是不太正常。她盘起腿,打开笔记本:“你舅舅呢? ”
    元元坐在对面跷起二郎腿:“跟男人在谈话时,没见你想起我舅舅来啊。”
    苗桐立刻愣住了,脸色阴沉下去。
    其实元元也是碰巧,她下午开车去七中找转学过来的同学去玩,结果在十字路 口看见苗桐跟男人相谈甚欢。她又惊讶又莫名兴奋,平时最爱看的漫画就是《名侦 探柯南》,她干脆效仿柯南去跟踪嫌疑人,跟着苗桐和那个挺精神的单眼皮男人作 学校里兜圈子。做侦探是很辛苦的,起码对体力和耐性都是考验,为了舅她拼了。
    苗桐与男人在学校门口分开后,步行了两个路口在菜市场买了堆蔬菜水果进了个叫公园里的小区。小区都是板楼,墙漆都剥落出大片的红砖,梧桐树长到了三四层楼高,已经有了些年月了。元元看见苗桐走进二栋一单元,她跟上去已经不见了人,只好在楼梯下抓耳挠腮地等她出来。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一楼的防盗门打开了,传出苗桐的声音:“洛雨,不用送我了。””
    “我就送你到小区门口。”
    这是个少年的声音,正处于变声期,音质好比随波逐流的细沙十分悦耳。
    等苗桐和这个叫洛雨的少年走出楼道,她看到洛雨修长纤细的身影,与苗榈差不多高,低着头嘴角发愁地抿着:“小桐姐,这样临时抱佛脚能行吗?我要是考不上的话怎么办?”
    苗桐举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怎么会呢?三位老师都夸你聪明,说你领悟得快又刻苦。你要做的呢,就是赶紧把所有的知识都补回来。”
    洛雨点了点头,嘴角上扬挂了些活泼的笑意:“那小桐姐过两天还来吗?”
    “嗯,我来看你。”
    “那踉我吃顿饭好不好? 一个人吃饭真的好无聊的。”洛雨张开双臂松松地圈住了她的腰,委面地敛下眼睫,“……小桐姐要是没时间的话也没关系。”苗桐好似十分疼爱他,拍了一下他的脑门:“当然可以,不过前提是不许偷偷跑去打工!”
    洛雨使劲点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好,小桐姐也不许赖账。”那少年五官 只能算清秀,笑起来却叫人转不开眼,长大了虽比不上舅舅那样秀美优雅,但估计也能危害一方。
    据元元所知,苗桐是个孤儿是舅舅花钱养大的,在本市没什么亲戚,而这个看起来与她挺亲密的男孩子又是谁?
    “是我舅舅把你花钱养大的,你也有点良心,不要给我们白家丢人。你跟那个男人怎么回事?那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儿呢?”元元口无遮拦,好似面前坐的是犯人,面带挑衅,“你最好老实给我交代,我还能在舅舅面前给你留点面子,让你自己滚蛋!”
    苗桐愤怒又吃惊地站起身:“你跟踪我?!”
    “人家说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这句话让苗桐一下子冷静下来了,与企图惹怒她的元元生气简直是浪费时间, 她不再说话,低头收拾沙发上笔记本和电源,准备去书房里继续做事。元元见她不接招,伸手拽她:“不说就是心虚了?”
    她用力太猛,苗桐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没拿稳,从手中掉下去。上周苗桐路过花卉市场搬来一缸含苞待放的碗莲,这几曰莲花开了,白瓣粉尖亭亭玉立。笔记本就那么凑巧掉进莲缸里,砸折了开得更好的花。笔记本里放了很多重要资料,还有两篇写好没交上去的稿件,可是录音已经清理掉了。
    苗桐愣了下,把水淋淋的笔记本拎出来,屏幕已经黑了,碗莲也垂死在缸外。
    元元有些心虚,却大声逞强:“……是你自己没拿好的!”
    苗桐红着眼圈抬起头:“够了,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我更讨厌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第十二章
    多事之秋
    说起嚣张来,她不是苗桐的对手。说起溺爱来,母亲也不是舅舅的对手。一个千般宠爱,一个恃宠而骄,简直是天生一对
    元元这几天心里十分的难受。
    她不是什么不良少女,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她只是不能接受舅舅爱上其他的女 人。她也并不是故意要跟踪她,头脑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可她苗桐也未 必多光明。这段日子的相处她断定苗桐不是自己厌恶的类型,如果没有瑞莎姐姐金 玉在前,她应该也会喜欢她。
    可苗桐哭着说讨厌她。这让她比被母亲打巴掌的感觉还要糟糕些。
    苗桐笔记本的硬盘烧坏了,里面的东西找不回来,所以连续几天都在加班。元 元并不感激她没向舅舅告状这回事,因为她也没把那天下午看见的事情告诉舅舅。 不过有句话叫抓贼要抓赃,她需要证据让苗桐心服口服,若是她诬赖了苗桐,她也会道歉。
    白惜言发现自家外埋女这两天每天吃过皁饭就开车出门,不整天吵着要跟老师私奔,也不再把瑞莎姐姐挂在嘴边,整个人的状态也好了许多不再那么负面。不过他依旧不放心,开车让小莫跟了她两回,小莫回来报告说,元元好像在偷窥个男生,人家去补习班她就去缠着人家说话,人家不理她,她也不生气,跟块膏药似的。
    “什么样的男生?”如果是移情别恋年纪相当的男孩子的话,说不定也是件好
    事。
    “是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很秀气,好像脾气不大好。”小莫大笑,“元元这欣赏范围是全年龄段啊,上一个还是三十岁呢,下一个就是十几岁。”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白惜言的做事风格就是不管不问,让她自己去折腾。
    关于苗桐的笔记本怎么掉进莲花缸里的,他并不是一无所知,毕竟他还在家里布置了个间谍张阿姨。那天她在厨房里煲汤,只听两人争执的声音,而后苗桐红着 眼睛进了屋,分明是哭了。
    白惜言本想跟苗桐好好谈谈,可苗桐借着加班在躲避他,大概伯他提起入籍的事。
    隔天陈柏风喜气洋洋地打电话叫他去小金柜庆祝,他金屋藏娇的情妇给他生了 个九斤的胖儿子。白惜言在红包里封了张支票,孩子刚生下来,大人孩子都正是花 钱的时候。他家正妻那个陈列柜还在没完没了地闹,父母依旧不让他进家门,虽然 他能死皮赖脸地啃谢翎,可毕竟是个男人,伸手跟兄弟要钱的事也不好受。
    在包厢里陈柏风把手机拿出来给大家看孩子的照片,刚出生的小孩子白嫩喜 人,看得胖刘眼神都直了,无比艳羡:“乖乖,这小子比我闺女还水灵,把你那情 人借我生一个呗。”
    陈柏风啐他一口: “滚你的蛋!那是老子基因好,你找个天仙生出来的都是丑
    八怪。”
    “护这么严实,怎么着,要抉正? ”
    “她求财我求子,我都烂成这样了还指望能跟人正儿八经的白头偕老? ”陈柏 风笑了笑,难得露出点正经的模样,“我不又是白少,能找到苗桐那样的姑娘。人 家那叫爱情,咱这叫发情。人家生养孩子那叫结晶,咱这充其量只能叫繁殖。”
    胖刘拍拍他的肩膀大笑:“弟弟,说得太好了,太有层次了!我们都稀烂在一 块儿了,白少是出淤泥而不染,哎,我说白少你好事将近了吧? ”
    谢翎转头去看他,白惜言笑着:“说我干什么?今天是庆祝老陈家有后,先灌 挺了这小子!份子都随了,要是让他站着出去就太便宜他了! ”
    众人这才想起来灌酒任务,又去叫了两打啤酒,两瓶洋酒两瓶红酒,不醉不归的架势。
    白惜言去洗手间,谢翎也跟着他,倚着门点了根烟:“你准备什么时候跟苗桐结婚?”
    他眼皮都没抬,抽了张纸巾擦手:“问这个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谢翎吐了口烟气,吊儿郎当的,“想当伴郎呗。”
    “你已经结过婚了,伴郎怕是没戏。”白惜言理了理领衬衫领子,斜着黑眼珠从镜子里与他对视,玉白的脸看不出表情,“还有,我不觉得结婚是个好主意。
    “你什么意思? ”
    “就是字面的意思。”
    谢翎笑得放浪:“你玩儿够了?”
    白惜言的脸色难看卞来,今天的谢翎酒喝多了,他没兴趣跟醉鬼理论,淡淡地看他一眼:“你醉了,回去吧。”即使是帅气潇洒的男人满脸色欲熏心的模样也是令人作呕的。
    在门口擦肩,谢翎突然扯住他的胳膊:“让给我吧。你要是不娶她,我离婚,我娶。”
    白借言抽出胳膊,声音降至冰点:“谢翎,她属于我。”
    “是吗? ”谢翎恶毒地盯着他,微微一笑,“那你死后呢? ”
    他脸色难看,那一瞬间几乎喘不过气来。
    谢翎等着白惜言的拳头迎上来,他堪比毒蛇挑衅似的看着他,一动不动。可白惜言却空荡荡地看了他一眼低头出去了。那眼里什么都没有,连愤怒和厌恶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谢翎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两颊火烧火燎的,他是个卑鄙的家伙,用这种下作的方法来伤害他。
    今天之前,他们还是相互扶持的兄弟,可今天之后,他们再也不能心无嫌隙地坐在一起了。
    谢翎靠着墙壁瘫坐下来,经过的女郎手搭过来:“先生,你没事吧? ”
    “你真香。”谢翎挑了她一缕头发嗅了嗅,“美女,你的伴儿呢? ”
    女郎嘻嘻笑:“这不正要去楼下酒吧里找个么。”
    “是失足还是堕落? ”
    女郎摸了摸他的脸,轻笑:“谁在乎? ”
    是啊,谁在乎?谢翎恍惚了一下紧紧地搂住了女郎的腰。
    白惜言回到家是晚上七点钟,鞋架上是苗桐早上出门时穿的凉鞋,沙发上散着几本书。他有些意外工作狂小姐会提前回家,走进卧室看见隆起的棉被外露出一朵蘑菇般的脑袋。
    他将空调温度调高几度,把熟睡的苗桐从棉被里拖出来,手指挤进她的嘴唇玩弄她的舌头,嘴唇在她青嫩的脖子上吮吻出紫红的印子,左手毫不留力拉扯她的睡裙。苗桐半梦半醒中模糊不清的喉音让白惜言脑子里的火烧得更旺几乎把持不住, 只想将这毫无防备的人生吞活剥。
    欲望来得如此突然,苗桐即使全身脱力,也溺毙在了白惜言那双被欲望折磨得水淋淋的眸子里,她着魔般地回应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下来简直魂魄都他被吸走了似的。
    他们很久没有亲热了,事毕白惜言搂着她汗湿的身体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背,苗桐累得连个指头都抬不起来,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了?”
    “为什么这么问? ”
    上次刘锦之结婚的事刺激到他,他也是这样不安急切地想要证明她的存在一样。苗桐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啃着他的下巴撒娇:“没什么,没事就好,陈柏风的儿子可爱吗?”
    “刚出生的小孩子还不都是那个样子么。”
    “嗯,魁姐已经在休产假了,大概也快生了。”苗桐兴致勃勃地爬起来,“对了,魁姐说要我做干妈的,做干妈要做什么准备么? ”
    白惜言捏住她的鼻子,好笑地说:“你需要准备什么,又不是你生孩子。”
    苗桐笑了笑,而后就盯着他的下巴发起呆来。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
    短暂的沉默后,苗桐向:“你想不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小孩儿? ”
    “没想过。”回答得十分迅速。
    “想好再回答。”苗桐拾起头来,认真看着他,“跟我在一起后也没想过? ”
    白惜言被这目光盯着有些慌乱,恹恹地垂下眼,连笑容都消失了:“你还不到二十六岁。”
    “可是你三十四岁了。”
    “怎么? ”白惜言挑起盾毛瞪着人,“现在嫌我老了? ”
    “你哪里老?皮子养得比高中生都嫩,你……”苗桐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去地上捡睡衣,“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别故意扭曲我。”
    “小桐……”
    “不想回答就直接告诉我,你要求我坦诚相待,自己不应该以身作则吗? ” 苗桐穿好睡衣摆出了点不悦的姿态,可与歪在床头的白惜言目光相遇,慵懒又性感的样子让她说不下去了。很久没能这样浓情蜜意,她好像在做扫兴的事,摇了揺头软弱地妥协,“饿不俄,想吃什么? ”
    他没有接这个台阶,沉默了一下,重新垂下眼,“想过的。”
    “什么? ”苗桐一怔。
    “跟你结婚生子白头偕老,都想过的。”他的脸罩在光源里,苦笑着,“我也想做个认真负责的好男人啊,瑞莎也好,你也好,都是以结婚为前提认真交往的。 在现在很多年轻人看来都太古板保守了,可是我从小就受到这样的教育,也就这么做了。”顿了顿,白惜言看着她,下了决心似的面色庄重,“小桐,下面的话我只 说一遍,你要听好。”
    一时间,苗桐心里警铃大作,突然很想捂住耳朵或者往外跑,可无论脑子里多么纷乱,腿都不能移动分毫,只能靠着床边坐在地毯上拾头望着他。
    “我身边有家庭医生保姆秘书围着转,饮食和身体状况都控制得很好,所以样子看起来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可我长期服药,身体能好到哪里去呢?我不能保证让你生出健康的孩子,也不能保证自己能陪你多少年,我只能尽可能地保障你的生活……也许这是你最不想从我这里得到的,但是财产是我唯一能留给你的东西。” 白惜言盯住她被长发掩盖的侧脸,“听我的话,做白家老四吧。”
    “然后呢? ”苗桐扭过头,“我可以嫁给别人? ”
    “我活着的时候,不可以。”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方呢。”
    “不,我很小气的,不要小看我的自私和占有欲。”白惜言抬过她的下巴,贴着她的嘴巴喃喃道,“别把我想得太好,原谅我……请你原谅我……”
    苗桐叹气:“我原谅。”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因为是你。
    这件事说开,两人之间心结也打开了。冰箱里有半颗泡菜和现成的米饭,再放
    些豆芽酥肉一起炒,满厨房都是香味。苗桐饿坏了,抱着碗站在他身后小狗一样地眼巴巴流口水。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馋成这个样子的确让白惜言觉得好笑:“你是非洲难民营来的吗? ”
    其实苗桐努力吃饭的样子是他最喜欢的,她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一板一眼的看起来不太聪明,却总能做得十分优秀。唯独在吃穿上是真的笨透了,衣服只求干净合身,吃饭也是一口猫食,不知道怎么才能养胖。
    白惜言很少去想自己到底是不是幸福这回事,这世上有很多人没有办法去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就像他放弃了画笔,那是他的幸福,而眼前的这个抱着一碗泡菜炒饭吃得香甜的人,也是他的幸福。
    “我的吃相很难看吗? ”
    白惜言摇头否定,戏谑道:“哪是难看,简直秀色可餐。”
    饭吃了一半,白惜言的手机响起来,是元元的号码,刚接通就听见她豪迈的哭声。苗桐坐在旁边都听见了,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去看时间,已经近晚上十点了。 大城市鱼龙混杂,有些地方的治安真的好不到哪里去,她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上。
    还是白惜言镇定地安抚她:“别哭,发生什么事了? ”
    “舅舅,你马上来康乐医院,马上过来,带着钱! ”
    听见医院这样的字眼,大约是谁受伤了,听元元哭得挺有力气的架势,多半不是她出事。白惜言稳下心神叮嘱她:“好,你等着别乱跑,我二十分钟到。”挂电话之前,元元又补充一句:“苗桐在吗?让她也过来! ”
    白惜言去车库取车,苗桐给他拿外套,二人急匆匆地赶到医院,进了急诊室的走廊就看见元元缩在休息椅上一动不动,白色的蕾丝上衣上氤氲着大团的血花。
    虽然知道受伤的不是自家外甥女,可是看见她这个样子还是有点触目惊心的感觉,白惜言表面上镇运,紧绷的声音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元元? ! ”
    元元拾起一张哭得乱七八糟的小花脸,委屈地扑上来:“舅舅,他流了好多血,我好害怕! ”
    “谁受伤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元元朝他身后望了一眼,苗桐抱着外套正盯着急诊室紧闭的门,一时有些心虚,声音小得不能再小:“是洛雨……”
    苗桐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洛雨?洛雨怎么了?你怎么认识洛雨? ”
    一连串的发问和苗桐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几乎让元元喘不过气,生平第一次有了压迫感,紧紧揪着舅舅的袖子,嗫嚅了半天,突然回过神似的指着对面休息椅上埋头一动不动的男人,尖锐地大叫:“是他!我都说了是骗他的,可他还是拿酒瓶子砸洛雨的头!你这个杀人犯!你该去坐牢!”
    男人惶惶然地抬起头,一张斯文的老实巴交的脸,眼圈通红:“元元,对不起,我昏了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样……”他还没说完就捂着脸抽泣起来。
    元元声色俱厉,完全是被愤怒气红了眼,咬牙切齿地喊:“是我昏了头才对!你个恶心的老男人,我以前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才看不清你这么丑陋的面貌! ”
    护士听见吵闹声从护士站跑过来说明医院里不准大声喧哗。“好了元元,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要先确定他是否脱离危险……”白惜言抱着她哄,“没事的没事的,没有人会怪你的,这不是你的错。”
    元元趴在舅舅怀里只是哭。
    男人听着这些骂声,只是沉默地低着头毫无反抗辩解的意思,样子有些可悲。苗桐虽然满脑子的问号,但是略微一想元元接近认识洛雨的理由,是不奇怪的。现在的确不是质问责怪的好时机,她只希望洛雨平安从急诊室出来。而面前的这个用酒瓶子砸伤洛雨的男人,应该是元元那个年长的恋人,听说是二十九岁,可看起来并不年轻。上身穿了件洗得发薄的蓝衬衣,皮鞋的鞋跟磨损得厉害,人是清瘦的,大约因为生活困苦所以眼角已有了苍老的纹路。
    即使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打伤了洛雨,苗桐还是丝毫没办法去厌恶这个人,因为根据职业的敏感她可以判断,这是个温和的老实人,说不定一辈子连句脏话都没骂过,现在却冲动之下做了最糟糕的事。
    “你下手很重吗? ”苗桐小声问。
    男人抬起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苗桐喉咙发堵:“他是我弟弟,他才十四岁,还有一个星期就是入学考试,你下手重吗? ”
    男人点点头,懊悔得恨不得死去的模样:“对不起,对不起……”
    “周明亮,你恶心,你虚伪! ”元元又在骂。
    眼前是一出不堪入目的闹剧。一个多月前这个姑娘为了争取跟老师相爱的机会,从上海跑到A市闹离家出走,苗桐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元元的凉薄让她觉得阵阵恶寒,忍无可忍地出言打断她:“元元!你闹够了吗?洛雨为什么会躺在里面你最清楚!这个人为什么好端端地要去打洛雨?!你最好闭嘴想清楚要给我个怎样的交代,如果洛雨出了什么事,我不会原谅你的,你要为此承担后果!”
    让白惜言不高兴的是,他确定苗桐没有个十四岁的弟弟,可这世上存在着一个让苗桐紧张愤怒到失态的人他竟然毫不知情。元元被苗桐的话吓住了,求救地看着舅舅,白惜言劝道:“小桐,你先别急,元元她年纪还小……”
    苗桐打断他:“里面那个被你的外甥女连累的孩子,他五六岁就会去街上捡垃圾赚自己的学费了。我助养他快两年了,他为了尽可能减轻我的负担,每天放学都在学校里捡废纸,放学还去餐馆刷盘子……”她眼睛里都是泪水,指着那任性到无法无天的姑娘,“惜言,你说过的,她十八岁了,不再是个孩子了。”
    看着白惜言淡然中略带不解的眼神,苗桐突然明白,他永远都无法体会她如今的愤怒,因为他们是用不同的方式在成长,谁都看不见谁的痛苦和难处。
    急诊室里有护士出来,苗桐迎上去:“护士,里面的孩子怎么样了?”
    护士边走边说:“外伤倒是不严重,只是碎玻璃渣很难清理,要清理干净才能缝合。其他的还要进一步检査。”
    没过多会儿,洛雨就被推了出来,人是醒着的,只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苗桐握住他的手:“怎么样?头疼不疼? ”
    洛雨看见她丝毫不惊讶,伸手去抹她脸上还没干的泪,微微笑着:“别哭了,我不疼,只是看着有点吓人,其实没什么事。”
    医院安排了单人特护病房,洛雨因为失血脸上苍白,打上点滴就睡着了。元元坚持要留下来照顾他,白惜言没什么意见,让她吃点苦头也好。唯一的问题是坐在病房门口的男人,他叫周明亮,失魂落魄的,看起来比洛雨还要凄惨几分。
    苗桐站在他面前,有些不忍心:“是你背洛雨来医院的?”
    周明亮已经恢复了冷静,小声说:“医药费我会赔的,孩子有什么后遗症我也会管的。我不会赖账的。”
    “你饿吗? ”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话。
    十分钟后,三个人在医院门口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港式茶餐厅坐下,叫了些简单的点心和粥便打发服务生出去了。
    “我是元元的舅舅白惜言。”
    周明亮点头:“您好。”顿了顿又说,“对不起,以后我不会缠着元元了。”
    白借言似笑非笑的:“是你缠着她?”
    “没什么分别,反正都结束了。”周明亮笑了笑,“其实她昨天打电话给我已经说清楚了,她说要跟我分手。其实我只要祝福她就好了,她还这么小。可我不甘心就追来了,要跟她当面谈,可看见她搂着那个男孩子,原来要跟我分手只是因为喜欢上了年轻的男孩子,我简直就像中邪了一样头脑发昏地去质问她……本身也是我的错,一把年纪了还头脑发热地去相信小孩子的话,小孩子的话怎么能信……竟然还跑去辞职想着跟她私奔什么的……幸好她醒悟过来了……我真是丢脸……”
    三十岁的男人会对刚成年的小姑娘的话认真,的确是丢脸。不过白惜言也无法恶毒地说出年纪都活到狗身上这句话。从本质上来讲,苗桐与他并不是一个年代的人,元元的父母也相差许多,年龄只是衡量感情得失的其中一方面而不是标准。
    若非要说他错了,那就是所遇非人。
    “是我的外甥女给你添麻烦了,我相信不是周老师你纠缠她,她那骄纵的性子若不是对你死缠烂打,反过来,她怕是早就闹得你身败名裂了。她没教育好,都是大人溺爱的结果。”白惜言歉意地看着他,“不过元元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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