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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媚图-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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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准备做下来,已是天光尽敛,华灯初上。

张文晋请钱逸群坐了轿子,带了仆从,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王家别院行去。

眼看就要到了,钱逸群的轿帘突然无风自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挤了进来。

正是狐狸。

“王家别院突然去了好多人,不乏好手。”狐狸跳到钱逸群腿上,压低声音说道。

“龙潭我都去过,还怕他?”钱逸群微闭眼帘,不为所动。

狐狸见了也不由暗赞一声:果然有些风骨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夜宴

第五十四章夜宴

王守贞现在很上火。

他本来只打算弄个小范围的聚会,让金陵媚香楼的姐儿出来唱两曲,宾主尽欢也就过去了。谁知道弟弟王守忠竟然带了一拨江湖人士来别院,也不曾给他打个招呼。

王守忠听下人说今晚兄长有雅集,本来很不高兴,谁知细细一问竟然是张文晋与会。有这小张相公出现的地方,能雅到什么程度?王守忠大笑道:“我早听说张庆嘉的花名,今晚要见上一见。”说着自作主张两处并在一处。

下人们不敢违逆这位二少爷,当然无不照办。

王守贞怕顾氏那边说不过去,只得先过去,把话说清楚。顾大姐略一寻思:看来王家是呆不长的,若是能从这帮江湖客里挑到一两个好手也是一个助力。只要等我媚香楼子弟都到了苏州,李、徐又能奈我何?

她这回出来本来志在必得,只带了五六个随侍弟子。没想到顾媚娘竟然败在了同辈人手里,落得如此窘境。不过此番得了那个李香君倒也算不亏,楼没了还可以再起,只要有这等尤物,自然是摇钱树一般。

“妈妈,李师妹还是不肯吃东西。”侍女上前禀报道。

李香君自从被掳,便水米不进,不言不语。任打任骂,只是别着头,吭都不吭一声。

顾氏哼了一声,道:“那就任由她饿着,跟我玩贞烈么?”青楼之中自有调教人心的手段,多少贞洁烈妇,一旦落入这些老鸨手里,一顿手段下来,各个都成了yin娃**。往往越是贞烈的女子,堕落起来也就越彻底。

是以顾大姐根本不担心这个十二岁的小女娃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不一时,又有侍女来报,说前面观柳厅里的客人已经到了,请顾氏准备。

顾氏早就准备停当,只等那些客人报的曲牌传递进来,便分派女儿们出去演奏,她自己也混杂其中,在暗处偷看这些来客中是否有值得招揽的人物。

这一看,便看上了个其貌不扬,隐隐有些猥琐的道人。

那道人虽然相貌猥琐,却身穿绫罗道袍,步行间暗踏九宫八卦,举手中沉稳迅疾。厅中人多聒噪,他却充耳不闻。筵席上美味珍馐,他只是略吃了两口青菜,还是在清水里浸过之后方肯入口。

如此世道能有如此戒行的道士,岂非高人?

只是这般人物也最难沟通,若是不能投其所好,哪怕金山银山都砸不动。

顾大姐心中暗道:有道是相由心生,为什么这高手竟然生出这等容貌?莫非是假的么?

还真就是假的!

钱逸群早上随便挑了一撮头发,幻化成新的容貌。张文晋见识过红娘子的易容术,知道这是真人不露本相,故而不是十分惊诧。文光祖却暗道:若是能学得这一手,以后出入闺阁可就再无障碍了!

此刻钱逸群只觉得席间的菜肴口味太重,刺得舌苔疼痛,齁得喉咙发干,只好让侍婢取来清水,涮了之后才放进嘴里。即便如此,仍旧难以下咽,吃了两口便停了。他这番做派,自然不得有心人的眼,以为他是故作高人姿态。

其中便有一位乾道,身着深黑道袍,头顶九梁冠,老鼠眼,扫帚眉,鹰钩鼻,满身yīn戾之气。他是王守忠请来的客人,见席间另有道人,便起了“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的念头,存心要落落那道人的颜面,好显得自己手段高强。

钱逸群进来便见这道人面sè不善,眼中含妒,只是不去理他。无意间又触怒了那道士,以为钱逸群看他不起,心中恨意更甚。

那道人见钱逸群停下筷子,啪啪鼓了两掌,席间登时安静下来,连媚香楼唱曲的女郎也放低了声调。

虽然眼下圆桌共餐已成风尚,不过这等官宦之家的筵席还是依照古法,位尊者一人一席,位卑者二人一席。客分左右,主人居中。厅堂的最中间空留出来,供歌舞表演,往来斟酒。

此时王守贞、王守忠兄弟二人做了主座,王守贞的客人坐在左侧,王守忠的客人做的都是右侧。钱逸群因为文光祖、张文晋的推让,坐了左侧首席,是主宾席。他见对面有道人鼓掌,目光不善地落在自己身上,心中暗道:这世间果然傻蛋比鸡蛋多,你这是想找不痛快么?

果然,那道人放声道:“席上那位仙友,敢问一声仙姓道名,真乡何处?”他坐在右侧次席,不过首席却是空着的,可见在王守忠的客人中地位最高。

钱逸群淡淡笑道:“凡夫俗子,贱名不足挂齿,江湖人称厚道人。”他答了话,却不反问,言下之意便是:我才懒得知道你的姓名。

那道人碰了一鼻子灰,脸sè更差,却不好自报家门,那样也实在丢人。他望向王守忠。王守忠到底要维护自己的客人,哈哈一笑打了个圆场,道:“这位仙长是我贵宾,乃茅山高士,道号隆璇子!”

“哦。”钱逸群一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弄得王守忠也是灰头土脸。

王守贞不知道这厚道人什么来路,不过看起来并不厚道。他干咳一声,示意文光祖介绍一二。文光祖到底是大家子弟,从不怯场,只是听说隆璇子是茅山道士,想想自己的老师马怀远好像跟茅山颇有关系,担心大水冲了龙王庙,便道:“原来是同道中人……”

“呸。”钱逸群直接啐了一口,望向文光祖,“谁跟谁是同道中人?”

文光祖尴尬得满脸通红,依着他的脾气便要发作,只是摄于厚道人的凌空御物方才硬忍了下来。张文晋正要上前打圆场,只听钱逸群又道:“你这小友与我有缘,同上一道也未尝不可。他一个山野道士,跑来招摇撞骗,也想跟我同道?”

“贼道敢尔!”隆璇子暴怒,起身指向钱逸群。

钱逸群冷笑,坐在座上往后一靠,悠悠然道:“看你贼眉鼠目,气质猥琐,眼袋深黑,肾虚阳亏,显然是sè中饿鬼,也好意思叫别人贼道?”钱逸群经过赵监院的调教,被骂防御力极高,骂人功力也不弱,一席话说出来不带脏字,却**得隆璇子三尸暴跳,

隆璇子本有道侣共参yīn阳双修之道,初时进益颇快,近些年却有些不济,最恨人说他肾虚阳亏。他跳了起来,从袖中挚出一把黄表符纸,喝道:“贼子,敢接我一符否!”

钱逸群还没说话,对面又有人跳了出来,大笑道:“无知小儿哪里当得起道长的符箓!请道长将这符省下赐予小弟,由小弟代道长教训这狂妄之徒!”

王守贞心下不喜,暗道:这些江湖草莽,将个好好的筵席弄得如此乌烟瘴气,二弟怎喜欢与这些人往来。

旁边王守忠却看得眉开眼笑,道:“正好看看开碑手蒋师傅的手段。”隆璇子见金主发话,自己也不便坚持,又存了让蒋武师试探深浅的念头,便端坐不语。

“不妥,不妥啊!”左侧陪席之中,突然有人接话道,“蒋师傅是练体着手,厚道长是炼意入道,如何能比得公平?”

众人放眼过去,见那人蓄着三络长须,身形清瘦,倒是几分飘逸之气。正是张文晋带来的清客,坐在陪席。张文晋微微点头,暗道:汤生果然是个识趣的,回头得记得打赏一些。

那边蒋师傅却嚷道:“你这意思是我欺负他了!”

钱逸群冷冷一笑道:“开碑手?是说蒋师傅的手能开碑?”

“哈哈,寻常石碑,应声而碎。”蒋师傅大笑着扬了扬蒲扇大的肉掌,盯着钱逸群,“敢与我比一场么!”

钱逸群直盯着那双肉掌,突然出手如电,两支紫檀木筷破空而去。

这草木之心的副作用威力巨大,虽然会消耗体内五炁,却胜在防不胜防。狮子搏兔亦尽全力,故而钱逸群出手便要震慑当场,免得后面那些身子粗壮的武夫草莽一个个跳出来找自己麻烦。

他在圣境住了这么久,算是彻底将身体调理过来了。一般的人间杂质污秽,都能随着每天的新陈代谢排出体外,不会积聚身中。故而体内五炁腾腾,源源不绝,比之前强盛许多不说,恢复速度也明显快得多。

这双紫檀木筷是标准的圆头方底,紫檀木又是极品重木,谁都想不到钱逸群会用这筷子当暗器。

蒋师傅猝不及防,手上剧痛传来,惨叫一声,掌心中已经被两只木筷刺了个对穿,鲜血汩汩涌出。

开碑手是外门功夫,练的时候十分艰苦。蒋师傅从小练武,意志坚韧,被钱逸群刺穿手掌竟然咬牙硬忍了。

钱逸群回视蒋师傅:“刚才你说的应声而碎,是说石碑,还是说你的手?”

众人不知道压力压强的关系,被钱逸群这随手一掷吓得黯然心惊。谁都没有看清钱逸群是如何出的手,想想若是这两支木筷不是冲掌心去的,而是直取要害,恐怕席间就多了一具尸体。

“来人,扶蒋师傅下去休息。”王守忠将蒋师傅安排在宾客第五席,显然也是十分看重这位武师,没想到言语之间便已经被人解决了。

他再望向钱逸群,目光之中却带了些许猎奇。(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霸道人行霸道事

第五十五章霸道人行霸道事

顾大姐躲在暗处,看到这一出飞筷入肉的戏码,心中喜忧交杂。89阅读网

喜的是:不用找别人,光是这个道人就足以扫平绮红小筑那些sāo蹄子!

忧的是:这道人如此高明手段,该如何买他出手呢?对了,刚才他自报家门,却是没听清他的道号,若是能近些就好了。

钱逸群端起水杯,微微抿了一口,刚才消耗的肝炁又补足了。他望向隆璇子,道:“你那符,拿来我看。”

隆璇子心中已经泛虚,面子上却不肯低他一头,道:“你且等着……”说着,右手比成剑指,左手符纸当空一撒,勅咒道:“九幽十类,听我号令,拘魂夺魄,无有停留!吾奉yīn山老祖敕令!”诀咒念毕,空中符纸正好飘落下来,被这灵蕴一激,朝钱逸群飞去。

钱逸群见识过了黄元霸的符法,心中暗道:这差别也实在太大,看来他不过是茅山小字辈。

心中略一存念,钱逸群手中一翻,从鱼篓中取出李岩贡献的无相扇,激发灵蕴,暴喝一声:“米粒之珠!”一团灵光破扇而出,正是受到激发的金粉世家阵。这些金粉在言灵的加持之下,大得骇人,由粉尘而变米珠,将飞来的符纸撕得粉碎不说,更打向那个隆璇子。

隆璇子哪里见过这等架势,眼看一团金光闪烁的米珠飞来,连忙掏出八卦镜,提起法袍袖一阵手忙脚乱方才将这灵蕴尽数挥散,却仍旧被扫到了面门,火辣辣作痛。

这也是钱逸群山中领悟,给法宝配个口诀上去,借天赋言灵,威力能够增加数倍。李岩当rì用这扇子,灵粉只能挥出两三步远。今rì钱逸群却足足打出十步远,尚且余势未尽,闹得隆璇子灰头土脸。

只这两手,整个观柳厅里再无一人敢对钱逸群不敬。尤其是文光祖、张文晋带来的帮闲清客,纷纷上前凑趣。这个说:“仙长好手段。”那个便更上一层楼道:“仙长道德高真,想必还有更好的手段。”一时间奉承阿谀之声不绝于耳。

王守贞虽然不明就里,但见自己的客人胜了,终究是脸上有光事。当下对弟弟道:“你平rì里总说为兄不外出走动,不肯结交能人异士。如今怎么说?”王守忠也不恼,端起桌上的酒杯,走向钱逸群面前,躬身敬酒,道:“仙长果然好手段!”

钱逸群对他爱答不理,见隆璇子要走,轻轻一拍桌子:“站住!”

隆璇子已被钱逸群破了胆气,整个人惊得一跳:“你待怎地!”

“刚才你问道人我是否敢接你的符。道人接了。现在轮到你了。”钱逸群说着,探身从旁边文光祖的桌子上取了一支筷子。他道:“贼子,敢接道人一筷么!”

隆璇子脸上火辣辣,额头汗津津,背上虚汗一路湿透了中衣,强自提气道:“今rì逢我破rì,诸事不顺,便认栽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三年之后我再来讨教!”他这说法也算是江湖公认的认输宣告,又定了三年之约,照规矩今rì的事便算了了。

钱逸群却不是讲个规矩的人。

“我只问你,敢是不敢!”钱逸群喝问道。

“三年之后……啊!”

隆璇子刚说出四个字,钱逸群手中木筷已经飞了出去,正扎在他肩窝,直至没底。

“道人跟你说今晚的事,你跟道人说三年!去你姨***死人头三年!偏要惹得道人生气!”钱逸群得赵监院真传,面子上一副暴怒模样,心中却是波澜不惊,暗暗偷笑。他骂道:“我再问你这狗才一遍,敢是不敢!”说罢,又从文光祖桌上取了一支木筷。

隆璇子左手虚按右肩创处,疼得腰都弯了下来,一头冷汗,道:“你都已经shè了……”

“打你姨娘一脸!刚才那是你惹道人生气,不作数!”钱逸群捏着筷尾,“最后再问你一遍,敢是不敢!”

隆璇子有苦难言,心里苦得就和吞了黄连一样,暗道:今rì真是没看黄历,竟然惹了这么个疯子。

“不敢。”隆璇子终究是知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为了一条小命,脸面什么的都是天边的浮云。

“既然不敢,道人也不难为你。”钱逸群收敛了几分怒sè,“且闭上眼睛吧。”

“什么!”隆璇子浑身打了个冷颤,“闭上眼睛!?”

“你既然不敢接,道人就允许你闭了眼睛。”钱逸群道,“快些闭上,否则道人便扔了!”

众人心中纷纷打鼓,暗道:隆璇子都已经讨饶认输,里子面子都给足了,你原来还要shè他!这厚道人真当改名叫做霸道人!

隆璇子不敢再多言,若是惹得这疯子不高信,身上难免又多几个洞,白吃苦头。他讨饶似的望向王守忠,心道:我是你的客人,多少也要帮这个忙吧?

王守忠被隆璇子看得头皮发麻,上前干笑一声:“哈,哈,哈,仙长好手段,大家都是佩服至极。今晚看在小可的面子上,便放过这位……野道士罢。”他扫了一眼隆璇子,心道:我叫一声野道士,乃是为了讨好这个疯道士,你可得记住我的情。

“你是什么……人?”钱逸群横了一眼王守忠,出声问道。

王守忠一愣,心道:他不知道我是谁么?

再细细一品,钱逸群的问话在中间一断,却成了“你是什么?”、“人?”这不是在骂他不是人么!

众人没个傻的,都品出了这层味道,齐齐吸了口凉气,暗道:这道人不是霸道,是真的疯了!王家二公子,大司寇的嫡亲儿子,你竟敢这般辱骂他?

王守忠吸了口气,怒道:“道人就是如此修行的么!”

“道人眼拙,故有此问,公子何必动气?”钱逸群突然笑了起来。

王守忠却怒气更甚:“我兄弟好生款待你,可有不周?你如此辱我,也太过分!”

“正是因为贤昆仲待道人友善,故发此问。”钱逸群大笑着将筷子扔了出去,拍了拍手道:“敢问一句,人最宝贵的是何物?”

王守忠不知这道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听说过许多高人佯装疯癫点化世人的故事,当下不自觉地套在了钱逸群头上,道:“无外乎xìng命。”

“正是。”钱逸群一点头,“xìng者,天xìng也;命着,生身也。我若取人生命,人皆以我为魔头。偏偏有真魔头,以邪术惑人,断人慧命,杀人天xìng,这种人难道不该罚么!”钱逸群手指躺在地上的隆璇子:“他为了骗点银钱,毁了二公子的慧命灵光。须知,人与百兽的区别,无非这一点灵光而已。故而贫道问一句,二公子没了灵光,还算人么?”

王守忠一向不在乎银钱。他爹若是放在三百年后,那就司法部代理部长,最高院院长,政治局常委……银子对他来说只是一种金属。

他在乎自己。

在乎自己的xìng,和命。

听钱逸群说自己慧命灵光被毁,王守忠心中骇然,连忙打躬道:“小子无状,唐突真人,敢问如何将这灵光补起来?”

钱逸群心中一笑,知道他这么问,内心已经是信了。他道:“那是十分麻烦,不过你我有缘,且慢慢来。待贫道先解决了这个妖道的事。”

隆璇子刚才腿上又中了一筷子,躺倒在地,勉强摸出身上的金疮药止住两个血洞。

钱逸群低头看了一眼:“呦,扎到了?刚才那是无心之失,不作数。这样,道人让你也用筷子扔一下吧。”

隆璇子两道扫帚眉一耷,哭道:“仙长绕过我吧!您说什么都成。”

钱逸群见自己彻底驯服了这邪道,上前一步,抖开无相扇,护在胸口:“你出道以来,骗了多少银两?”

“这个……”隆璇子心中暗道:你就算再厉害,难道还能算得清这笔账?别说你了,连我自己都算不清!

“五……十两。”隆璇子怕死,却也心疼钱,知道报出来的数字多半是保不住的,咬了咬牙,认了五十两。

若说寻常街头野道士,一年能骗个五两也都算事业有成的。不过钱逸群却是听说过后世的那些信徒捐纳供养神棍,都是数以百千万计。以未来揣测眼前,这道人肯定也不止五十两身家。

“很好。”钱逸群笑道,“我便让你用这五十两来赎罪。一两银子一筷子,你愿意出多少银子?”

“我愿意全出!”隆璇子连忙道。

“那你还欠九千九百五十两。也就是九千九百五十筷子……有些累,不过道人替天行道,再苦再累也都认了!”钱逸群道。

隆璇子大哭道:“仙长,你就是把我剐了卖肉也不值那么多银子啊!”

王守忠上前道:“真人,这厮的确是个云游野道,一家一当都在客栈。虽然没有万两之巨,三五百两总是有的。”说罢,瞟了一眼隆璇子,心中怒道:光我这里就哄了不止五百两!竟然恩将仇报,毁我慧命,活该此劫!

“让人送来赎罪。”钱逸群轻摇扇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顾大姐在偷听得零星对话,暗自揣摩,很快就悟透了,不由欣喜若狂,心道:看来这道人贪的是财!不过他这江湖术却不比道术手段,真是稚嫩得紧,也只能哄哄王氏羊牯。

真正的江湖术中,哪能如此强取豪夺的?要的乃是人家死命送你,你勉强接纳。钱逸群对于这道却不甚了然。这也不能怪他,百sè人等,各行其道,哪有人门门jīng通的?(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纷沓而至

第五十六章纷沓而至

王守忠挥了挥手,让人抬了隆璇子下去,又请钱逸群上座,亲自斟酒,求教这慧命灵光的事。

“贫道为你做个法事,把根补起来。你rì后多做些施医赠药的善事,自然就养起来了。”钱逸群心中暗道:家里用钱的地方太多,少不得从你这里借助些了。

王守忠这回有了经验,问道:“敢问真人,是何等法事?要备下哪些资材?”

钱逸群正要说话,只听外面传来哈哈笑声。

一个苍老稳健的声音传唱道:“红颜虽好,jīng气神三宝,都被野狐偷了。眉峰皱,腰肢袅,浓妆淡扫,弄得君枯槁。暗发一枝花箭,shè英雄,在弦倒。病魔缠绕,空去寻医祷。房术误人不少,这烦恼,自家讨。填jīng补脑,下手应须早。把凡心打叠,访仙翁,学不老。”

“两位贤侄啊!戒罢女sè,慧命灵光自现,却信什么法事人事江湖事?”从外面步进一名老者,满头银丝,上顶纶巾,面放红光,步履矫健,果然是个人中瑞宝,寿里神仙。

王守贞、王守忠兄弟,闻听这声音便已经下座迎了出去,两人并列行礼,口称道:“晚辈等见过眉公。”

钱逸群一听,暗道:原来他就是乞花跨鹿的陈眉公,陈继儒!果然是好隐士。晚明风雅,见他一人就足够了。

“老朽不请自来,还请二位贤侄不要见怪。”陈继儒声名在外,朝廷几番征辟,却不肯做官,终究耽老林间。他的画作与董其昌并名,然而董其昌却是借助了官身,其画一味yīn柔,不如陈继儒的柔中带刚。

后人以沈周、文征明、董其昌、陈继儒为有明四大家,绝非过誉。

陈继儒踏步进来,扫了一眼在座诸人,微微点头算是回了众人的礼数。他刚才走到门口时,见王氏兄弟大举酒筵,又有曲中女郎相陪,心中不悦。及听到钱逸群说“做法事做善事”,更是不以为然,故而高唱自己所做《戒sè歌》,敲点晚辈。

王守贞让人给陈继儒添座,笑道:“眉公肯来,乃是寒家之幸,可谓蓬荜生辉也!”

陈继儒微微一笑,道:“也是有缘,路上碰着白芥子,便来凑个热闹。”

从陈继儒身后走出个清秀少年,身穿儒服头戴方巾,腰间却佩着一柄古剑。他朝王守贞兄弟行了礼,道:“小弟见眉公夜行,便拖了他来,还请恕罪。”

“芥子贤弟大功!当赏酒一坛!”王守忠大笑道。

“看来还是有罪。”陈继儒年逾七十,仍与晚辈调笑,十分开朗。

原来右侧首席正是为这白芥子留的。他在来的路上碰到陈眉公,立谈许久,仍不过瘾,便一起拉了过来。

陈眉公自称山人,从不避讳江湖草莽。白芥子肯赴王守忠的筵席,自然也是知道会遇到什么人物。唯有陈继儒身后一个十五岁的孩童,皱鼻不悦,自顾自坐了白芥子的下手,让人收拾席面。他看钱逸群时,更是露出一股厌恶的神情。

钱逸群不与小屁孩计较,心中暗道:若非道人出手,你连个席位都没有呢!

三人落座,陈继儒望向钱逸群,道:“这位道长仙山何处?”

钱逸群心中一动,道:“不敢有瞒,贫道在翠峦山应龙洞修行。”

“哦?”陈继儒是博古通今的大儒,家中藏书万卷,从经史子集到稗官野史,无书不读,无所不知。他脑中细细思索,却没有翠峦山这个地方。也不记得有何处名山古称“翠峦”。

“敢问一句,这翠峦山在何处啊?”陈继儒出声问道。

钱逸群正想随便套个省,说是当地俗称,想来陈继儒也没地方查去。正要开口,却又被人打断了。

“老爷回来了!”

有侍女进来大声报道,面带惊sè。

王守贞心中一颤,暗道:还好今rì有眉公在,能帮我挡一劫!

他即将启程赴京赶考,若是让父亲王心一知道他竟参与这等杂会,必定会发雷霆之怒。反倒是王守忠面无余sè,翩翩然迎了出去。

陈眉公也跟着站了起来,道:“玄珠公竟然回来了,今rì何其有缘哉!”

不一时,一个面貌清隽的老者步入厅中,径直走向陈眉公,笑道:“眉公此来,何不早说?”

眉公也微笑答礼,引荐了白芥子与那个十五岁的少年。

钱逸群在旁边听了少年的名字,心下一跳,暗道:今天还真是适逢其会,有缘得很。原来这少年就是顾媚娘未来的丈夫,仕宦三朝的著名贰臣,大名鼎鼎江左三大家之一的龚鼎孳啊!

没想到今年只有十五岁。

钱逸群看着眼下颇有些愤世嫉俗的中二少年,难免微微摇头。

见有道人向他行礼,王心一笑道:“今rì正好,我也有个方外俊士,释门豪杰,要荐与诸公。”说罢,从身后引出个和尚来。

那和尚三十余岁年纪,方脸阔耳,体格健硕,头戴一顶黑sè羊毛毡暖帽,帽子下露出刮得发青的两鬓头皮,与留着平头的柳和尚明显是两样僧人。他身披大氅,内里是青sè僧衣,脚下一双小牛皮靴,胸前挂着串一百单八粒的菩提子。上前双手合什,向陈继儒道:“小僧法号诚闻。陈檀越名倾天下,有缘得见实在是小僧之幸。”说话间,却是北地口音。

“诚闻法师常年在北边云游说法,对关外之事知之甚详。”王心一舒朗笑道,“我在京中时便与他相识,不曾想竟然在杭州又遇见了,便请来家里,正好与眉公相见。”

王心一见厅上乱哄哄,本来不悦,因为得见陈继儒方才又开心了些,也就不追究两个儿子胡闹的事了。他要与陈继儒在此间饮宴,便让二子领着客人去芙蓉榭。那僧人扫视全场,却开口道:“贫僧久不过江,正想见见江南人物,何不一同论道?”

王心一本就信佛,为给法师一个面子,便道:“如此便重排座次吧。”

座次重排之后,王心一与陈眉公坐了主席,两个儿子坐了主陪,却请那和尚做了主宾。文光祖占了文震孟的光,捞到和尚的下首,却推给了钱逸群,自己又次了一席。白芥子、龚鼎孳各自入宾客席。许多人自知地位低下,不敢入席便纷纷告退了,王家自然也不会挽留。

这和尚也带了两个随从,俱是身高近丈,彪悍凶猛之人。这二人一样剃了光头,戴了顶斗笠,进了屋里也不取下。

见有人打量自己的随从,诚闻法师笑道:“地方不宁,非怒目金刚无以降魔。这二人是天生聋哑,只看我手势行事,诸位不用管他们。”

王心一点了点头,道:“那请他们偏厅用饭。”

二人果然不为所动。

诚闻法师比划片刻,二人喉间咕咕做声,啊呀几句,仍旧不肯离去。

“罢了,他们不肯便随他们去吧。”诚闻法师转过身道。

王心一赞道:“真忠贞之士,请他们坐。”奴仆搬了两个鼓凳,两人方才坐下,仍旧提着手中一丈多长的镔铁禅杖。

钱逸群总觉得那两个随从僧人身上煞气极重,不由注目。他这一看过去,那个高大粗壮的僧人登时回望过来,目光如炬,仿佛实质。钱逸群蹙眉,只觉得腰间金鳞篓微微一颤,探手进去,却是寻鬼司南发出的jǐng示。

钱逸群收回目光,听王心一正在请教诚闻法师“龙树论”,说些“中道缘起”与“假名xìng空”之类的话题。周围众人也不知是否听得懂,无不随着诚闻法师的讲说节拍而点头。

他正好偷偷取出寻鬼司南,放在案下展开一观。果然见山水地图变成了此间厅堂布置,七八个红点密密麻麻堆在自己身侧靠后,正是那两个随行僧侣。

钱逸群心中一惊,心道:我从接触玄门至今,所见所知不过卫秀娘一个真鬼。这两个僧人到底是什么路数?怎么会聚集这么多yīn魂?佛家不都是偏向阳刚的么?也有养鬼法门么!

他低头寻思,百思不得其解,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便收起了寻鬼司南,打算寻个借口出去把正事办掉,及时抽身。

“只论佛法,这位道长都要睡着了。”龚鼎孳突然冒出童声,语气不善道。

此便是荀彧献于曹cāo的驱虎吞狼之策!

他之前见钱逸群坐了主宾席,心有不服。现在又轮到个和尚坐主宾,更是气郁。想他三岁识字七岁作诗,十二岁便能开笔制艺,人称神童,走到哪里不是众人的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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