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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媚图-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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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逸群心中暗暗赞叹,再想起当rì穹窿山上真观,虽然有道场庄严,却少了道人逍遥,私有不值。

再回头看扬州琼花观,那更是一处世俗宫观,弘道与否都难说得很,更无这般的神仙人物。

“贫道见道友久立门庭,为何不入耶?”壶中子上前扶住钱逸群那只乌黑的手,细细一观,旋即从自己袖中取出一个葫芦。

那葫芦里叮当作响,不知道放的是铜钱还是金币。

壶中子拔开塞子,顿时一股清香传出,如梅似兰,绝非俗物。

“这阳chūn丹,正能驱散yīn邪。”壶中子说着,将手中丹丸放在钱逸群麻痹的手心中,包着钱逸群的手用力一握。

钱逸群只觉得掌心刺痛,哎呦叫了一声,惊异道:“我这手……有知觉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ps:差点破了节cāo~

四三章女真汗退兵大辽河,大明军重筑广宁城(一)

“其实以道友的修为,想化去这yīn邪也不是难事。”壶中子并不居功:“只需要些光yīn罢了。”

钱逸群眼看着自己一条乌青发黑的手臂,渐渐有了暖意,血流冲撞得经脉发麻发胀。一股股黑气从指尖流淌出来,散入空气之中,带来隐隐恶臭。只是呼吸之间,这条手臂便渐渐恢复了血sè,仅剩的略略麻感反倒让人有些舒服的感觉。

钱逸群躬身道:“若非道友灵丹,小道难免多遭折磨,解脱之恩,铭感五内。”

“道友指道之恩,方才是让贫道铭感五内的。”壶中子指了指门口的联句,道:“贫道自幼在此山中,这联句看了没有一千遍也有八百遍,却从未如此堪过。”

“功归大众。”钱逸群谦逊道。

壶中子欠身回礼,一甩拂尘,躬身道:“道友请移尊座谈。”

钱逸群答礼再谢,这才移步进去。他自捉到了第六魄,虽然神通尚未显现,但是心xìng之学又上了一层,走得气定神闲,怡然自乐。

这龙空谷有数百年高真大德坐镇,内中或隐或现的阵法不可胜数。钱逸群一一观察,只是惊叹古人创造力之强,名为阵法,却无定法,只是牢牢把握天地五行,随境设阵。这般境界真是自己枯学苦背难以企望的。

“道长,”壶中子出声笑道,“我谷中景sè若何?”

“果真是烟霞凝瑞霭,rì月吐祥光。”钱逸群赞叹道:“老柏青青,与山风似秋水长天一sè;野卉绯绯,回朝霞如碧桃丹杏齐芳。”

壶中子笑颜眉开:“道长这两句话,说得很有韵味,颇有妙文手笔,可还有后续么?”

钱逸群略一回味,笑道:“小道随口而出,竟然不似平素粗鄙无文,可见真是胜境之功。”

二人纷纷笑和,催着钱逸群再将后文道来。壶中子更是招呼道童前来,着令他好好记着,回头去抄录出来。

钱逸群见这小道童梳着总角,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微微一笑,心中已经摸到了文辞,边走边朗声诵道:“彩sè盘旋,尽是道德光华飞紫雾;香烟缥缈,皆从先天无极吐清芬。仙桃仙果,颗颗恍若金丹;绿杨绿柳,条条浑如玉线。时闻黄鹤鸣臬,每见青鸾翔舞;红尘绝迹,无非是仙子仙童来往。玉户常关,不许凡夫凡客闲窥;正是:无上至尊行乐地,其中妙境少人知。”

一赋立成,壶中子与青锋道人抚掌赞叹,让小童回去抄了出来。

钱逸群笑道:“小子多年不曾著文,想以往的才学也不过是中人之姿,哪里想到今rì竟然能够行文做赋,实在是意外,意外。”

“虽然是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壶中子道,“道友捉了六魄,三毒消灭,心中清静,对外景外物自然感应。外有感,内有应,感应之中自然才思泉涌。此正所谓:诸般情意无非清静,万千有为总归无为。”

钱逸群知道壶中子修为极高,恐怕也是修成圣胎之人。这样的人物肯出言指点自己的xìng学,已经相当于坠崖遇高人的待遇了。厚道人再施一礼,前方已经出现了高楼亭台,宫殿森森,分明巍峨玄都镇,哪似荒野苦修家?

一行人上了摘星楼,将岸已经候在了yīn阳鱼外,见了人影浮现,躬身道:“道友,别来无恙否。”

钱逸群笑着回礼:“原来道友早就在此了,甚好甚好。”他这话难免有些敷衍,因为他正被这神奇的传送阵所吸引。这阵法不像狐族的传送阵那般繁琐,上面甚至连个符文都没有。在钱逸群的概念里,越是高端的东西越是让人用起来舒服,看起来迷茫。

就像他小时候用过的电脑,普普通通,只要会用电视机的人就会开机。可是在他穿越之前的时候,电脑机箱就呈现出各种美观设计,有透明的,有科幻的,有夜灯的……反倒是那个开关越藏越好,让人不知道要害在哪里。

如今这传送阵就是如此,朴实无华,门道高的让人彻底看不出来。

与这传送阵一比,将岸便连丁点吸引力都没有了。

四人并席而坐,自有道童送来水酒花果。钱逸群本来是不吃外面的东西,不过这些果子却是灵气荡漾,显然也不是凡品,便取了一个尝尝,味道果然鲜美。

“这偌大的谷中,莫非就只有三位道友么?”钱逸群问道。

“这里曾经也是仙家往来的圣地,”将岸休息妥当,“只是这些年来法脉断的断,散的散,这才看起来冷清凄凉。”

“还有一位云中客,”青锋道,“他倒有心出谷,只是眼下还在闭关,何时出关还要看他的文章做得如何。”

钱逸群哦了一声,道:“如今天下大势变幻,正是我辈修士积累功德之时。”他虽然才知道功德是怎么回事,却也知道要想说动这些不贪慕人间富贵的隐士下山,总得有些诱饵。

青锋知道厚道人这是现买现卖,不过他想劝壶中子出山,自然很高兴听到钱逸群如此说话。

壶中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笑得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师兄缘何发笑?”青锋问道。

“随便笑笑。”壶中子卖着关子。

“贫道愿与道长并行入关。”钱逸群拱手道。

壶中子一愣,道:“道友何出此言?贫道并不曾说要出谷下山啊。”

“咦?”钱逸群假装惊异,“道长所谓的随便,难道不是随天机之便,笑看红尘么?”

壶中子面带笑意,抬眼道:“道友真是善谑。”又道:“贫道其实颇为如今风气忧虑。”

“愿闻其详。”钱逸群道。

“老君爷留下道德灵文五千字,哪说什么神通?你我修道修心,命功只为得行天命,xìng学方是合道之梯,而如今人人追求小术尘技,恐怕天下大统之争,非但没给我辈修士带来功德,反倒要坏了许多人的慧命呢。”壶中子面带隐忧,对钱逸群道。(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四四章女真汗退兵大辽河,大明军重筑广宁城(二)

钱逸群细细想来,确实是这么回事。他自己本来就是的半吊子神职人员,对于“弘道”“传法”“普度众生”之类的事并不上心。然而如今壶中子将这隐患点破,自己也不能装聋作哑。

“道长,小道却有个想法。”钱逸群脑中略一组织,道:“我想变法。”

“变法?”壶中子一愣。

青锋也侧目看着厚道人,暗中奇道:修行人中只有张天师领天下道教事,捏着“万法宗坛”的印玺,算是个领袖。这位厚道长却要变什么法?

将岸也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钱逸群,短短时光不见,没想到这位道友又jīng进了。

“如今法不见于黔首,术不上于大夫,小道正想以修法、玄术大行于世。”钱逸群说道。

三人沉默良久,壶中子幽幽道:“如今我总算明白,为何会有道友入世了。”

青锋之前与壶中子讨论过钱逸群的本尊法身到底是位在哪一层天。如今听钱逸群说了要普传弘法的大愿,纷纷展望未来的情形。不过他们不同于钱逸群,他们的立足点是修行人。

假设能够在街坊书肆里购买到修行功法,肯定会有许多人蜂拥而至,如同飞蛾扑火。虽然不得明师是不可能修出什么成就的,但难免会有一两个慧根深厚,资质超人之辈因之踏上修行之路。

至于玄术,却未必是件好事。

三人都知道,许多玄术的门槛极低,尤以符法为表例。那些心没有修,毒没有去的人,贸然得到威力惊人的玄术,谁能保证他不会乱来?

可以说,此门一开,自从黄帝以来的天下秩序,便会被打破。到时候极有可能宪令出自教门,而非朝廷。

那朝廷又会如何应对?

壶中子轻轻捻须:“道友,为何儒、兵皆是秘法显学,如今却是传人聊聊?”

钱逸群也觉得这种状况十分奇怪。既然儒家、兵家的地位最高,生源最广,那他们的门人数量和质量都应该比道门佛门高出许多才是。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儒家的秘法传承泛滥成灾,却没几个有玄术的。兵家最需要玄术来帮忙冲锋陷阵,到了孙承宗手里却只是个兵法策略大师,本人连灵蕴都没有开启。

“这是为何?”钱逸群问道。

“因为他们怕,”壶中子捻须道,“凡人怕。”

“怕?”钱逸群一愣。

“道友不曾听说叶公好龙么?”壶中子苦笑道:“凡人都希望能够看到神仙出来救苦救难,但若是你真的现身其前,广施术法,得到的却绝不是亲近。而是畏惧。”

“人对自己没有的东西都会有些害怕。”钱逸群能够理解这种心态,到底一个玄术小成的修士可以轻易将一个凡俗之人抹去,甚至让人无从调查。在法力神通面前,人会觉得自己的命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掌握,从而产生抵触,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所以儒家要与天子一同治天下,兵家要万里封侯,觅个身前身后名,都离不开官家。”壶中子道,“官家会愿意看到自己的亲军护卫在‘仙人’手下如同土鸡瓦狗么?”

“所以……”

“所以与其说是外界的缘故,不如说是历代儒、兵宗师们,自己选择了一条放弃秘法玄术的路子。”壶中子总结道,“道友,你这要变的不是法,而是天啊!”

“如今国事已经到了这等糜烂的境地,官家也需要借力吧。”钱逸群道。

壶中子微微笑道:“道友终究还是对这滚滚红尘所知甚少啊。”

“敢请教。”钱逸群对自己的斤两很清楚,说起来两世为人,累加起来也是奔五的人了。然而上辈子只有十九岁,都是在象牙塔里度过的,知道什么人心世事?这辈子总算见识了些,也着实体验过一番,但接触的层面却不高,而且都是蜻蜓点水,毫无深度可言。

这就像是玩游戏,一直玩简单难度的前几关,怎么可能对这个游戏产生有深度的看法?

“道友,”青锋也开口道,“官家自然是需要借力的,但是你借给了官家,便是与文官为敌了。自从弘治之后,文官rì重,到了嘉靖,内阁已经比之前的宰相都要有权。这是为何?因为他们知道皇帝离不开他们。皇帝要想统治这天下,就得借他们的力。皇帝能杀一个两个,甚至十个二十个,乃至成百上千个……但最后替补上来的,终究还是文官。”

“所以,那些文臣是不会允许我们道士去染指这天下权柄的。”将岸也摇其头道:“道友终究想得浅了。”

“这个我倒不怕,”钱逸群道,“凡是要与我为敌的,无非打击、分化两种。若是文官本身就有玄术,能修正法,他们未必会抵触吧?”

“这也最多就是一代人的事。”壶中子道,“恐怕十年之后,这些受你传法之恩的人,便会先用这法术来反对你了。”

“呃?人心险恶不至于此吧。”钱逸群有些吃惊。这位壶中子道友刚才还是一副世外神仙的模样,怎么此刻却变成了yīn谋论者。

壶中子却是真正的洞明了世事。他道:“任谁都知道玄术之威,凌冠天下。就算有人不知道,有了厚道人大闹辽东之后,他们也都知道了。如此利器,若是不能cāo之己手,君yù若何?”

钱逸群为之语噎。

玄术这柄利刃,可以传给某个人,却不可能传给某一家。

因为灵蕴多寡,纯属天定,没有遗传的可能。

皇位可以代代相传,朱元璋尚且害怕功臣谋叛翻天,广兴大狱为太子扫除荆棘。若是他有玄术,而考虑到自己的子孙很可能连灵蕴都无法觉醒,那他会怎么做?

杀光所有玄修士。——这恐怕是朱皇帝很容易想到并下手的解决办法。

再说文官,看似科举在明代已经十分公平,只要出身清白——不像钱逸群——便能参加考试,层层上进,最终光宗耀祖改换门庭。然而事实上呢?这个巨大的体系一样是代代相传,只不过他们传的不是血脉,而是关系。

从踏上科举之路的时候,士子就有各种恩师、同窗、同年、同乡。在层层关系相套之下,他们很快就能融入士人阶层这个大家族。并且代代相传,照顾同年的子侄,为致仕的老师打保护伞,最终等到自己退休致仕了,自己的学生、自己同年的学生、自己学生的同年……都会来照顾他,帮他善后。

而且这个圈子到了晚明,已经开始封闭。八股文被研究得一丝不挂,书坊里随手可见考试题库,还有人专门靠编写教材为生。这种情况下,寒门士子反倒被豪门子弟甩得更远了。在他们被乱七八糟道听途说的消息折腾得身心疲惫的时候,豪门子弟或许正跟下一科的主考官一起喝茶看戏,坐而论道。

如果在这种稳定的政治生态圈中,突然插入了一股不可控的强大力量,势必会引来其余人的围追堵截。

“我们也有宗门。”钱逸群思索良久,好像找到了出路,却有些不自信:“我们的师徒关系,岂不是远胜他们的座师门徒么?”

儒生们弄了一路的老师,终究还是师徒。

道门的师徒,却是天然堪比父子。

“到了那时,”壶中子摇头道,“宫观之间尽是求术之人,谁还与你情同父子?”

“道友,”青锋也觉得厚道人实在异想天开,“道不轻传,法不轻授。我入门十八年才得以闻道,若是照你说的那个世道,去书坊里买本书就能自己修了,谁肯耐烦砍柴挑水十几年?你坏了这个大风气,引得人心浮华堕落,岂非断人慧命么?”

“青锋严重了。”将岸见青锋说得痛心疾首,连忙出来打了个哈哈:“道友想弘教自然是好事,但法术还是不能普传轻授,否则后患无穷,对道友自己也绝没好处。”

——莫非我设想的灵xìng文明压根就没有可行xìng?

钱逸群心中颇为动摇,一一思索三位道友的话,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见识还是肤浅了些。他又想到了《x战jǐng》里的善良变种人,虽然他们在光头教授的带领下很希望与普通人和睦生活,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其他人,但终究还是受到了主流文化的排斥。

可以想见,若是自己真的推广这股强大的社会新力量,最后的结果八成就是内讧连连,再被外部的敌人一一击破。说不定到了最后,自己这一脉里也会出现个“董仲舒”,自我阉割,投入朝廷的怀抱,安心地做一个掌管典乐的道人。

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只是在这个循环中,底线会被一而再再而三地突破,jīng神传承会被打断。

“唉,是我异想天开了,”钱逸群叹道,“若是可以,恐怕那么多祖师早就做了。”

“话虽如此,”将岸笑道,“但并不妨碍我等取了此番的功德,为将来证道之路多一份保障。壶中子师兄,还是一同去凡间走一走吧!”

壶中子本来在两可之间,想见了厚道人之后再做决断,如今见厚道人的天命似乎有些受挫,却是隐在山中的心思多一些。

“原来如此!”钱逸群突然叫道,“我知道为什么天意要我承祧神宵一脉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抱歉,请个假

因为地震的缘故,这两天一直觉得头晕乎乎的,实在没法写,请假一天以为调理,望诸君批准为盼。(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四五章女真汗退兵大辽河,大明军重筑广宁城(三)

无论是青锋还是壶中子,抑或是将岸,说的都是智慧之言,其中更有对世事人心的深刻见解。然而钱逸群的劣势在于阅历不足,优势却是见识广博。

“你们放眼看去,好像前面被一堵墙堵死了。”钱逸群看着两人的诧异神情,笑道:“但是换个视角看看,却仍旧是海阔天空。”

“还请道长明示。”三人并没有觉得钱逸群发疯,他们更相信钱逸群并非蒙昧之徒,肯定是看到了自己未能所见的地方。

“三位说的固然不错,却仅仅局限于这个世界。”钱逸群道。

青锋道人与壶中子面面相觑,暗道:这道长难道疯了?难道还能有另一个世界不成?

钱逸群还真的有另一个世界。

玉钩洞天。

郭璞留下的这个人间仙境,现在完全就是掌握在钱逸群手中。虽然看似钱逸群到处乱跑,将这洞天抛诸脑后——实际上他也几乎忘记自己还有那个产业——然而,现在住在七宝楼里的可是钱门开山大弟子,又有狐族派遣的人手保护,这就是玉钩洞天的法统所在。

而且那些江湖豪客见识过了鲜血淋漓的七宝楼一战,对“厚道人”充满了深深的恐惧。钱逸群可以忘记他们,但他们住在洞天之中,无时无刻不会想到厚道人。

玉钩洞天之中良田无数,森林无尽,能够沟通畜生道,时不时出现一些奇珍异兽。除了没有昼夜交替,四季循环。其他就和人间完全没有区别。而且又因为没有昼夜交替,四季如春的缘故。对庄稼生长更加有力。在外面三天两头大灾大害的时候,玉钩洞天简直就是世外仙境。

钱逸群将这玉钩洞天的优势细细跟两位道长说了。又道:“我便在这洞天中立下到道庭,收罗天资足以修道习法的弟子,讲授正道,传以法术。但凡要想入我门中,自然要听我号令,不可擅自搅乱人间。”

“你这就是想避开官府么?”青锋忧虑问道。

“自然的,”钱逸群点头,“他们怕我们,我们何尝不怕他们?虽然法术厉害。但终究人少。真的到了不能调解的时候,必然是两败俱伤。不过我有玉钩洞天,随时可以缩回去,他们想跟我鱼死网破却没半点机会。”

“我便要在玉钩洞天里立下玉清宗坛,重祧神宵法脉,将秘而不宣的法术传播开去,以百十年的功夫,慢慢渗透进人间。”钱逸群认真道,“这份功德。却比朝代更替又如何?”

三位道人细细想了,也觉得这种法子能行。只要修士能够避开人数的劣势,不被世俗之人分而灭之,只需要几代人。修士就能重回人间,被人们所接受。到底传送阵、乾坤袋之类的法宝,对于普通人来说也实在是太便捷了。绝难抵御这种诱惑。

“更何况,我们还有狐族作为奥援。”钱逸群说罢。松了口气,好像摸到了自己未来的道路方向。对于天命有了更深的一层感触。

“若是真能行此事。”壶中子也不免动了心,“这份功德的确要比改朝换代强上不知多少倍了。”

“下山!”将岸激动道:“有这样的功德,无异于是开天辟地之亚流,重塑山河之拾遗。”

钱逸群看了将岸一眼,暗道:跟你之前那么胆小怕事的风格很不符合啊……不过这话倒是一语中的,我等于将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大幅度改动了。原本你们只能过历史小说中的生活,现在一跃成为玄幻小说了!这种变化应该算是飞跃吧,起码从这两个题材上来说就很明显。

“既然如此,”壶中子看了看青锋,“愚兄也跟你们一同下山吧。”

青锋道人更是早就有下山的决断,自然不待再说。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位云中客尚且在闭关之中,又不便打扰,索**代道童好生看好家门,又留书一封,等云中客出关之后决定行止。

龙空谷虽然不像玉钩洞天那般独立,却也是个凡人难以寻到的妙境。钱逸群一行四人修整几日,带好了需要带的东西,出谷下山,真正踏入了红尘之地。

钱逸群已经通过传讯阵与以琳联络,辗转知道了眼下的局势。大凌河仍旧在建虏的围困之中,不过好在钱逸群送去的粮食,索性城里还熬得住。另外又有一些巫师萨满在明军的救援之路上布下了阵法,一时难以破去,以至于救兵迟迟不能赶过去。

钱逸群知道大凌河之战的结果,也知道皇太极是有心要围城打援,所以见援兵冲不过去也觉得是件好事,否则这些明兵能否活着走到大凌河下还是个问题。

一行四人之中,青锋能够御剑而行,将岸也可以土遁,钱逸群的赶路能力自不必说。唯独壶中子没有赶长路的法术,就连匹坐骑都没有。钱逸群索性让出了老鹿,为壶中子的代步,这样速度方才提了上去。

这四人在林海雪原中穿行,沈阳派出报信的快马也没有耽误片刻耽误。

当消息传到了大凌河城下金帐中时,皇太极只觉得胸口绞痛,十分痛快地晕了过去。

后路被抄,屯粮被烧,老家被捣,祖坟被毁……皇太极知道有只“老鼠”窜到了自己身后,也知道这只“老鼠”杀了他儿子,给他添了极大的痛苦,但没想到这“老鼠”竟然连他父祖之坟都没有放过。

“退兵。”

皇太极醒来之后,并没有喊出梦中喊了千万遍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只是神情淡漠地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女真大兵很快就以部族为单位,离开了营地。

皇太极骑在马背上,看着士气大落的手下兵士,心中痛得如同刀割一般。他原本希望通过打击明国来奠定自己作为女真统领的声望。消耗不肯听从自己调遣的部落,最终取得一石二鸟的战果。

然而此刻。非但没有进一步从八旗中摄取权力,更加是连自己的老底都漏光了。非但无功而返。更要准备应对无休止的内乱。

——这一切,都是因为明国的那些修士!为什么我们的萨满就那么没用!

皇太极心中无奈。

他又想到那个以山岳为名的老萨满,想到了他只是不动声色便让自己最精锐的卫兵无法动弹……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能杀了那个“厚道人”?难道那个厚道人就那么厉害?

皇太极后背一阵发冷,旋即打消了这个令他恐惧的念头:若是厚道人真那么厉害,早就可以来刺杀自己了!

他很快就想起了那个厚道人闯营的事,似乎那道人并非没有暗杀之心。

“大汗。”

一个在皇太极耳中略显怪异的声音响起。

皇太极转过头,木然地看着自己的谋士。

这位谋士并不是女真人,而是归附的汉人。虽然他身穿女真人的服饰。也与女真人一样梳着小辫子,但是任谁都能看出他与女真人不同。

——果然是非我族类。

皇太极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脸上却没有丝毫显露出来。他道:“宁完我,你有事么?”

“大汗,”宁完我打马上前,“这不是征战的失败。”

皇太极觉得这句话倒是有些令人宽慰,但并没有用处。

——汉人就是喜欢说些没用的废话。

皇太极心道。

宁完我见皇太极不说话,只得继续道:“大汗,当下之计。大金得收罗能够与之匹敌的异能之士啊!否则军心不稳,日后如何打西边?”

“哪里去找那些异能之士?”皇太极越发不耐烦起来,双眼渐渐眯成了一条缝。

“何不问问那些喇嘛、法王呢?”宁完我上前道,“那些人一个个自称虔诚修行。拿了大汗那么多香油钱,难道就没一个能够出阵为大汗解忧的么?”

皇太极一愣,转而心中开阔:对啊!那些喇嘛成天念经诵佛。一个个都像高人一般,难道上万喇嘛之中都找不出一个能够与道士相抗的人物么?

“穆安利!”皇太极叫道。

当下一个身穿白甲的侍卫打马上前。行礼道:“大汗。”

“你带着人速速去将国内的所有法王、活佛请到沈阳,我有事与他们说。”皇太极想了想。补充一句:“要客气些。”

“嗻!”穆安利没有下马,直接行礼而去。

一队十余骑的人马很快就离开了大队。

“宁完我,”皇太极的兴致很快高昂起来,“还是你有见识。”

宁完我埋下头:“奴才只是为主子办事,不敢不用心罢了。”

皇太极高声笑着打马前行。

宁完我看着皇太极的身影,心中暗道:若是他失去了汗位,恐怕我们这些在辽东的汉臣就没好日子能过了。唉,不知道那些个奇人异士,到底有什么想法,从未听说过他们如此张扬啊!

大凌河退兵的消息过了足足十天方才传到了锦州。这是因为皇太极太过狡猾,几次诱骗祖大寿出城,使得城内的关宁军对于城外虏丑是否真的退兵保持怀疑,不敢轻易相信。几番探查之后,方才确信女真人真的走了,这才派出了报捷的塘马。

孙承宗收到捷报,却没有太大的兴奋。他下令道:“大军追击!”

事实上,祖大寿早就已经派出了骑兵,“追击”建虏了。

他要将这场“大捷”,做成真正的大捷!(未完待续。。)

ps:抱歉,有几天断更了……这个,小汤只能说是有原因的,还请大家原谅。从今天起,恢复更新,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四六章女真汗退兵大辽河,大明军重筑广宁城(四)

壶中子极善占卜推衍之术,绝对不肯在战阵中厮杀,惹上无谓因果。

钱逸群对此颇不以为然,笑言道:“从来只有今生报应,哪有来世因果?道长拘泥了。”

壶中子不以为忤,轻声辩解道:“随俗置话罢了。其实修行推衍之学,最忌打杀。沾染得半点怨忿便会有黑雾迷心,占不准,推不出,实在是难熬得很。”

“学生孟浪了。”钱逸群知道自己误会了壶中子,随手道歉。

壶中子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就算青锋道人再怎么想除妖灭孽,也不会擅起杀机。一行人在壶中子的带领下,游刃有余地在漫山女真大队中穿梭,竟然没有遇到一个敌人。好几次都只是一步之遥,偏偏就避开了女真人的侦骑。更有几次,壶中子只是让大家停下脚步,矗立雪中,女真侦骑便打横而过,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这群“奇装异服”的道人,却偏偏没能看到。

“推衍之术,竟然威力如斯。”钱逸群不由感叹。

“这些人都是凡俗之辈,看他们的命数,一呼一吸都如日下光影,哪里可能推不准?”壶中子笑道,“到了道长这般修为,便是给了贫道八字,要想算准一两桩大事,也是困难。”

钱逸群微笑道:“道长想必知道我星未入命。”

“的确,”壶中子直言道,“的确罕见。”

“容小道请教,为何小道能夺人星命,却杀不了一个普通女子呢?”钱逸群说到杀“普通女子”没有丝毫愧色。甚至可说是理直气壮。

“也不是杀不了,只是要耗功德吧。”壶中子笑了笑。“你只知道自己能夺人星命,却不知道有些人命中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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