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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书僮-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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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剑下面条
第一卷 寄人篱下 第一章【小杜公子】
秋天的第一线阳光照射在长安城外的官道上的时候,冯鹤娘就很敏锐的感觉到了。
她伸了个懒腰,撩开马车的布帘子,果然就看到了那微微带着点儿秋收橘黄的阳光霸道的冲了进来,搞得冯鹤娘倒是有点儿猝不及防。
“小姐,已经到了地方了,要不要歇下来去喝口茶?”马车前边的驾辕之上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冯鹤娘微微一笑,吩咐身边的丫鬟,“小青,去,跟张叔说停下吧。”其实根本就用不着小青去说,驾车的张老汉早已一勒缰绳,马儿便双蹄微微一扬,马车便已经停了下来。
小青先下了马车,然后才搀扶着冯鹤娘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小姐,那间茶寮也不知道干净不干净,咱们还是不要进去的吧!”
冯鹤娘展颜一笑,被秋日的阳光照在脸上,隐隐几分酡红,但是却恰到好处的衬出了她那娇美的面庞,“那不然就这么干渴着?”这么一说,小青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头不语,冯鹤娘笑笑又说,“你是怕我进去了,那些臭男人又盯着看我不放吧?让他们看去,有什么打紧,看看又不会少一块肉。”
小青这才吐了吐舌头,跟在冯鹤娘身后往里走去。
按说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家,走起路来应当是莲步轻移一步三晃方才显得婀娜的,可是这冯鹤娘却显然不是那种扭捏作态的女子,她撇开双腿,手里微微拎着罗裙,就大步向茶寮走去了。
冯鹤娘走进茶寮之后,捡了个靠窗的干净位置坐下,小二上了茶水点心,冯鹤娘挥挥手,丢了两枚铜钱过去,打发他离开。小二走开的时候,不时的拿眼睛瞄着冯鹤娘,这也正常,哪儿有正常的男人看了冯鹤娘不动点儿心思的?不止小二,这店里几乎所有的打尖者,见到冯鹤娘进来,眼睛就都跟生在了冯鹤娘的身上似的,拔也拔不开。换了旁人,即便是在这民风开放的大唐,也总有点儿羞怯。可是冯鹤娘从小就一直不太遵照那些闺中的俗礼,整天在长安城里东跑西跑,对这些男人的目光早已不再感到奇怪了,反倒是泰然处之隐隐还有几分得意。
就算是在长安城里,冯鹤娘的美貌也是经常让人赞不绝口的。早在她十三四岁的时候,上门求亲的人就踏破了门槛。冯鹤娘早年丧母,父亲一直将她当成掌心里的宝贝似的捧着,两位哥哥也自然将这个妹妹当成心肝儿,万事都依着她。冯鹤娘的父亲早有将女儿许配个好人家的想法,可是无奈女儿这个看不中那个他自己又不满意,于是就耽搁了两年。去年冯鹤娘的父亲也去世了,登门求亲的人却又被她的大哥悉数挡了回去。慢慢的,那些媒婆们也就知道了,冯鹤娘眼中只有一个家道中落现在基本上只能以变卖房产为生的杜家公子杜牧。其实说起来冯杜两家早年倒是有个口头上的婚约的,只是后来杜牧的父亲杜从郁一死,家里本就不太好的光景更是一落千丈,冯鹤娘的父亲本倒不是势利之人,只是眼看着杜牧自己活下去都成问题,别说还要养活一个千娇百媚的冯鹤娘了。就这么着,冯家自然是闭口不提,杜牧又把弟弟托付给自己的一位堂兄带去了江南,一个人在长安城里生活,自然也就无人过问这件事情了。
可是呢,冯鹤娘却对这个颇有些少年才名的杜公子颇有好感,于是任是什么人上门提亲,都被那个疼她疼得不行的大哥挡了回去。依照冯鹤娘的性子,杜牧不提,她是无所谓的,她甚至曾经撺掇自己的大哥去找杜牧提这件事。可是她大哥虽然疼她,却毕竟也在朝为官,这种丢脸面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去做的。所以才导致了今天这么个局面……
茶寮里已经坐着不少的客人,在冯鹤娘进来之前,他们本在讨论着一个问题,见到冯鹤娘之后,众人都是一呆,无奈冯鹤娘根本当他们是空气,他们也就索然无味,很快又回到了原本的话题之中。说起来,这个话题,还跟冯鹤娘也有些关系,因此有人一开口,冯鹤娘便开始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很快,那些人就自发的围成了一个圈子,中间坐着一个穿着青衫顶着头巾的青年,那人说着说着,声音不禁也就大了起来。
“说起那位小杜公子,也真算得是个奇人了,真不知道杜牧杜公子如何会有这样的一个奇怪亲戚。”
有人插嘴说,“那小杜公子又有甚奇怪之处?”
“那日我见得他时,下身一条紧裆裤,并且那裤子又肥又大,也不知道是什么布料,光滑至极,而且几乎将所有的布料都用在了那两条裤腿之上,肥大的足可以套进去一整个人。而且长仅过膝,露出两条毛绒绒的小腿,着实有煞风景。按说他杜家无一不是读书之人,如何也不能如那猎户樵夫一般露着小腿啊?着实有伤读书人的体面。”
这时似乎有知情者说到,“还不止呢,听说他那裤子上还绣着一个红色的弯钩,也不知道用什么线绣上去的,煞是漂亮。而上身穿的,那一口钟似的套头衫,也是宽松的叫人难以相信。说是长衫却又短些,说是短衫却又挺长,而且左胸上也绣着一个红色同样的标志,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之前那人笑笑又说,“这倒还不算奇怪,据他自己解释说那是一家成衣店的标识,叫做什么耐克,我看倒是叫做耐热要好得多,短衫短裤,岂不是很耐热?哈哈!更奇怪的是,他的头发,根根竖起,就宛如那刺猬一般,倒像是个有段日子没剃头的和尚……”
众人张大了嘴,“你真是亲眼看见的?”
要知道,在大唐之时,虽然男子并不像清朝那样都留着辫子,但是头发还是比较长的,至少也跟那F4的发型差不多,特别是读书人,基本都盘在头顶,还用头巾遮着,又或者戴着书生帽,像是那小杜公子一般剃着那么短的平头的,的确不多见。
“不会吧,我听闻杜公子家道中落,就连家中的仆从也都遣散的遣散,自己跑了的跑了,养活自己都快成问题了,如何能养活这多一个的小杜公子?要是杜牧家还能有收留亲戚的钱,也就不用将长安城里这偌多的房产,一一抵债于别人,自己仅仅剩下那最后的一处院落,从三十几间房的家业变成仅剩下七八间房了。”
那人也不着急,慢慢解释,“这你就不知道了,那小杜公子本事大着呢,到了杜府不过几日,不但让那杜牧杜公子吃穿不愁,且还有了闲钱到墨香楼去一亲止小月姑娘的芳泽。”
“不会吧?小月姑娘虽然说一向仰慕才子,但是那墨香楼的规银,就凭他杜公子,无论如何也付不起吧?”
“这就才显出那小杜公子的本事了……我听说,小杜公子到了杜府的第二天,就在安仁坊头贴了一张告示,让准备参加明年科考的士子免费入住。一听说不要钱,又是住在长安城的中央,许多士子便蜂拥而至,甚至十几个人一间大房的都有。然后小杜公子就放下话来,凡是住进杜府者,都有权借阅杜公子祖父、三朝宰相杜佑一生所撰的二百卷《通典》……只不过呢,这借阅书籍,就要花些银两了!要知道,这《通典》可是有心仕途的读书人求之不得的宝典啊,那可都是些对于从官治世之道颇有裨益的书籍,缘何不让这帮人大动食指?”
众人听到此处,才恍然大悟明白这生财之道是什么,一个个感慨的说,“看来,这小杜公子果真是有些手段!”
刚才说话那人立刻两眼一瞪,“有些手段?尔等若是当日见到小杜公子在墨香楼的丰采,就不会说他只是有些手段了,果然是杜家之后啊,就凭他当时的表现,恐怕就算是杜公子自己,也不敢说就能胜过了他。”
“哦?在那墨香楼里又有什么故事?”
没想到那人在此处却是卖了个关子,神态自得的指了指桌上已空的茶碗,茶寮的店老板见状,立刻喊小二给那人送去一杯免费的香片。
那人拿起茶盏,轻轻用盖子拨了拨茶叶,喝了一口,这才说到,“当日,大小两位杜公子一前一后就进了墨香楼,那墨香楼的老鸨,本是个势利眼的东西,见是杜公子,自然知道他手边没什么闲钱,于是便懒洋洋的也不上前招呼,让杜公子当时在门口就是一个难堪。小杜公子见状,很是忿忿的抢在了杜公子身前,大声喝问,你们这儿管事的呢,怎么来了客人也没人招呼的?他这一说话,倒是让老鸨以及那些龟奴都愣住了,刚才说了,小杜公子奇装异服发型奇特,他们也是见所未见,自然是惊讶不已。小杜公子见状,使劲儿一拍桌面,又是大声叫到,看什么看,没见过风流才子啊?还不赶紧把小月姑娘请出来,就说我们家杜牧杜公子来了!那老鸨闻言一乐,乜着眼睛上下打量一下小杜公子,用不屑的口气说,哟,原来是杜大才子啊,不过呢,我们墨香楼的姑娘可都是要银子才能看的,没有银子,就算是李白转世,也休想进门!而且,看你这模样,奇奇怪怪的,你是书僮呢还是杂役?什么时候轮到你大呼小叫的了?”
众人一听,乐了,什么?把小杜公子当成书僮了?这下有戏看了!
第一卷 寄人篱下 第二章【青楼显才情】
“只见那小杜公子也不说破,既然老鸨认为他是书僮,他也只是哈哈一笑,又说了一句,银子是吧?不知道这玩意儿能不能当银子使呢?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金锞子,在手里上下抛着。那个老鸨一看,这金锞子虽然不大,但是却也足够墨香楼的规银了,于是立刻换了一副笑脸,扭着那水蛇腰,就迎了上来,手里还捻着个兰花指,轻轻的点了一下小杜公子,说到,哦哟,两位公子,快快里边请。没想到小杜公子并不领情,翻了个白眼,瞪着老鸨,嘴里说到,刚才你不是说我是杂役是下人么?怎么现在看到金子了就改口叫我公子了?好一个势利眼的东西。赶紧给我们一间雅间,然后去把小月姑娘请出来,我们家少爷就是为了听小月姑娘一曲琴才来的,不是为了看你这满脸的皱纹!”
旁边的人一阵哄笑,都为这小杜公子直言不爽的快意劲儿喝彩,就连冯鹤娘在一旁,不禁也捂住了小嘴,轻轻一笑。
“老鸨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但是看在金子的份上也就不好说些什么。不过呢,那小月姑娘在京城里是有名的红牌,她一向都有个规矩,不管来的是王公大臣也好,才子名流也罢,都要应上她三道题目,才能得到一见。虽然杜公子才名在外,按说没什么问题,可是这时老鸨脸上挂不住,便把这话丢了出来。杜公子那头刚想表态,小杜公子又说了,不就是三道题目么?别说三道,就算是三十道三百道,我家少爷还不是手到擒来?这么一说,老鸨才没了废话,带着两位杜公子,上了三楼,要了一间雅间之后,便去请那小月姑娘出的三道题目了!”
“小月姑娘出的什么题目?你可知晓?”这时,有人插嘴问道。
中间说话之人顿了一顿,白了插嘴的人一眼,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废话,我那天就在墨香楼,怎么可能不知道?不知道,我刚才怎么能说那么多?”
插嘴之人也自觉多言,不禁讪讪的退后一步,其余众人又纷纷问道,“你倒是快说啊!”
“很快,老鸨便拿着一个托盘走了回来,那托盘之中放着一张字条。小杜公子伸手取过,当着杜公子的面展开来,交到杜公子手里。杜公子看了之后,才知道这是一个上联,显然是那小月姑娘出的对子。那纸条上写着,闭门推出窗前月。可别小看了这个上联,看似平平无奇,可是略一思索之下,却又一时找不到一个工整的对子。杜公子蹙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下联来。老鸨很得意,叉着手站在一旁偷乐。这时,只见小杜公子迎了上来,朗声便说,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哪里用得着我们家少爷,便是我这个下人,也能对的出来了。你听好了,我给小月姑娘对两个,其一是投石冲开水底天,其二是垂帘搂入闺中人!”
这人刚刚说完,旁边诸人尽皆叫好,“对的好啊,对的妙啊!这投石冲开水底天再贴切不过了,只是这后一句么,虽不工整,但显然是故意调戏佳人的戏谑之言了!”
中间那人也笑着说到,“何尝不是呢,那小月姑娘拿到这两个下联之后,也是脸色微微一红,轻轻啐了一口说到,这杜公子,居然调笑于我。不过,这第一道题,也便算是过了。”
“那第二道题呢?”
“第二道么,就是小月姑娘存心要跟杜公子开个玩笑了。老鸨回到杜公子的雅间之后,也忍不住笑着说到,杜公子,我们小月姑娘说了,早就听闻杜公子诗才盖世,如果让杜公子作诗,倒是小看了你了。因此呢,她想让你就以此楼为题,做一首词,并且,这词必须适合女孩儿家弹着琵琶娓娓唱来。说罢,她又站在一旁,就等着杜公子难办。这的确有点儿为难人,虽然杜公子高才,平日里也多少做过些词作,只是这并非他所擅长,突然之间要让他写一首词,并且还要适合女孩儿家的弹唱,这就很让人伤脑筋了。”
“是不是又是那小杜公子挡在了前边,帮着杜公子做出了这个题目?”
那人微微点头,笑着说,“正如这位兄台所言,正是那小杜公子,一看杜公子眉头微蹙,立刻说到,这种女儿家的玩意儿,怎么能让我们家少爷堂堂七尺男儿来做。我这小书僮么,反正年纪尚幼,也不怕被人笑话,我来做这个题目便是。也不等杜公子和老鸨表态,他便径自拿了笔纸,挥毫就书,不多时,一阕词已然出炉。”
“那词你可知道?”
“这是一阕《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中间那人将这阙词吟完之后,就连坐在一旁的冯鹤娘,也不禁在心里暗暗的喝了一声好。冯鹤娘自幼本就饱读诗书,也自诩是个才女,可是想想自己在家做过的词里,要比起这一阙来,未免还逊色了不止一星半点。
“等到老鸨把这阙词拿回到小月姑娘那边之后,小月姑娘呆了半晌,最终幽幽的叹了一句,想不到小女子这寥寥的心境,却被杜公子一阕词说的如此透彻……当老鸨告诉小月姑娘这阙词却还不是杜公子所为,而是杜公子的一个书僮所做,小月姑娘立刻就坐不住了,直接拎起了罗裙,就过到了杜公子的雅间之中。随着她一同前去的,还有她的妹妹,止小猜。”
这时,冯鹤娘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怎么这姐妹二人都是青楼女子么?”
那些人听到冯鹤娘开口了,纷纷看了过来,中间说话的那人微微一笑,摇头说到,“这位姑娘有所不知,小月姑娘自幼家贫,不得已才委身墨香楼,并且不是卖身,只是跟墨香楼有个协定,五年之后,等到她的妹妹止小猜长大成人,她们便一同离开。在这墨香楼三年间,她还从未让任何一位客人入过她的闱帐,无论是谁出多少的银子,也只能让她陪坐片刻,若是能听得她一首曲子,那便已是莫大的荣幸。至于她的妹妹止小猜么,虽然年龄尚幼,却也色艺双绝,这姐妹二人,虽然是身处青楼之中,却也与普通的青楼女子不甚相同。”
“就这样还有客人捧场?”
冯鹤娘这话让所有人都笑了,那人又说,“若是姑娘听到小月姑娘一曲,就不会这样说了。虽然小月姑娘清高非常,可是自她委身墨香楼之后,墨香楼的生意怕是比以前好了不止数倍呢!”
听到这样的话,冯鹤娘不禁也有些好奇。原本她刚才还在为杜牧跑去青楼找妓女暗暗不爽,这下子倒是忘了这茬儿,反倒对于众人口中的小杜公子以及这位止小月止小猜姐妹二人有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那些人见冯鹤娘不说话了,又重新围了起来,中间那人又继续往下说,“小月姑娘同她的妹妹一起转到了杜公子的雅间之后,自然也被小杜公子那奇怪的形状弄得呆住了。她们原本以为能够如此从容的对出两道题目的人,即便是个书僮,恐怕也是个极为俊秀的人物。可是,虽然小杜公子长的也的确是个清秀的模样,但是那身打扮,以及那古怪的发型,还是让两位姑娘为之厥倒,若不是她们在这墨香楼早已见多识广,恐怕当时就要笑出声来。小月姑娘年长一些,也就相对从容的多。可是那个止小猜,原本就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此番见到这么好玩的人,立刻就出言说到,你这人好生奇怪,也叫人好生失望。我与姐姐还以为你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你就像是个粗野村夫的样子,我看你呀,根本就是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小杜公子听了也不气恼,只是微微一笑,随口说到,这便是小月姑娘的第三道题目么?好吧,既然刚才那两道都是我为少爷代劳的,这第三道比起前边两道还要简单,我便也一并替少爷答了吧。我是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你这个黄衣的小妮子,便是山中竹笋,牙尖嘴利腹中空……这话一说完,止小猜恨恨的跺了跺脚,却又无可辩驳。而小月姑娘和杜公子,则相顾莞尔,不禁为这两个年纪都且尚幼的少年之间的斗嘴笑个不停……”
“什么?小杜公子还是个少年?”
那人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我刚才没有说明么?小杜公子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
这下子众人尽皆哗然了,“才十四五岁,就有如此才情,那还了得?看来我长安城又要出一位少年成名的大才子了!”
听到这个时候,冯鹤娘彻底坐不住了,她也完全没有想到原来这个小杜公子居然还如此年少,听到之前的那些东西,她还以为这位小杜公子也许是比杜牧小一点儿,却至少也应该差不多才是。
只见冯鹤娘往桌子上扔了一锭银子,拉着丫鬟小青就往门外走去。
出了门之后,冯鹤娘招呼坐在马车车辕上抽着旱烟的张老汉说到,“张叔,赶紧上马,我们回去!”
张老汉感到莫名其妙,“小姐,今儿可是你要来郊外欣赏秋色的,怎么突然就又要回去了?”
此时冯鹤娘已经钻进了马车,“叫你回去就回去,赶紧的,别回家啊,直接去杜牧他们家!”
张老汉虽然纳闷,可是小姐吩咐的,也只能照办。于是一扬手里的马鞭,马儿嘶鸣一声,带着马车向着长安城的方向驶去。
很快,马车便停在了安仁坊杜府门前,冯鹤娘没等车停稳,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大步就向门内走去,边走边说,“张叔,你带着小青回家吧,我一会儿自己回去!”
进了院门,绕过一道影壁,冯鹤娘立足未稳,就听到身后头顶有一个口音古怪的声音,“喂,你们倒是快点儿啊,一个个怎么都跟没吃饭似的。我告诉你们,要是磨磨蹭蹭的到了下午,我可没精神再给你们登记借书了啊!就算是读书人,如果连书都搬不动,你们还读个什么狗屁的书?”
冯鹤娘定睛一看,眼前是一群读书人,正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抱着一摞一摞的书本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感觉怎么像是要搬家的模样!
想想不对,怎么刚才那个声音是从头顶上传来的,这时冯鹤娘才扭头一看,就在那道影壁之上,赫然坐着一个打扮古怪,头发超短的少年,他咧着嘴笑着,手里还拿着一根树枝,正得意的在手心里转着……更可恶的是,他的一双长满黑毛的小腿,正悬在冯鹤娘的头顶,悠闲自得的晃悠着……
冯鹤娘心说,这个,想必就是那个行径古怪,却又才情满腹的小杜公子了!
第一卷 寄人篱下 第三章【初见杜风惊为天人】
冯鹤娘刚想说些什么,没想到那个少年却似乎刚刚看见了她,抢先开了口。
“哟,这位小娘子,你干嘛站在我脚底下啊?”不得不说,口音很古怪,完全不是本地人。
这样的一句话,差点儿把冯鹤娘的鼻子气歪了。什么叫做站在他脚下啊?鬼才知道他会没事儿坐在影壁上边呢。
于是冯鹤娘也没什么好声气的说,“你这小子好生无礼,你就是那个什么小杜公子吧?哪儿有一点儿读书人的样子,居然坐在墙头上!”
那少年转了转手里的树枝,嘿嘿一笑,从影壁上边跳了下来,站在冯鹤娘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冯鹤娘。
饶是冯鹤娘早已习惯了男人直愣愣的目光,却也被这少年过于肆无忌惮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不由得就向后退了两步。
那少年突然就笑了,“我说这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的告示说的很明白,只是让士子来住宿啊,怎么还会有个大美女送上门来。这位姑娘,你搞搞清楚,这院子里住的可都是如狼似虎的大男人啊,你就不怕他们把你生吞活剥了去?”
这话说的虽然有些无礼,但是冯鹤娘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小子,谁说来这儿就一定是来住宿的?你这儿又不是大车店!”
那少年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原来这位姑娘比较喜欢大车店!”
“谁喜欢大车店了,我是来找人的!”
少年恍然大悟的笑着,只是那笑容多少有点儿轻浮,“嘿嘿,这下我算是彻底知道了,来找情郎的吧?”说着他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话说这大唐果然民风彪悍,大姑娘家家的,居然直闯别人家,来找自己的情郎!啧啧,真是不得了!”
冯鹤娘基本上对这个少年没辙了,脸上也因为这句情郎腾起了两朵红云,她微微有些扭捏的说到,“你们家杜牧在家么?我找他!”
少年突然倒退两步,重新上下打量了冯鹤娘一番,“难道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冯鹤娘?哈哈,我终于知道你长什么样儿了,别说,还真的是很漂亮,果然是个大美人!”说着说着,他的声音高了起来,而原本那些看到冯鹤娘就已经将目光定格了的士子们,这下子可是哗啦啦手里的书全都掉在了地上。
只见那个少年听到书本落地的声音,立刻回过头去,瞪着那帮士子,“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一个个的不搬书,反正今儿你们要是不把书整理好,我是绝对不会租出去任何一本给你们的!一个个见了美女就拔不动腿,你们没机会的,想都不要想!”这话说完,那帮士子才哎哟哟的一个个抱起了那些书本,重新走动起来。
冯鹤娘脸色一板,“你这人我发现的确是好生没有规矩,说的话简直就不像人话!”
少年听了也不气恼,只是笑嘻嘻的,“你说我不像人话的,是说我夸你漂亮呢,还是说我说他们没机会?”
冯鹤娘一想,这帮士子当然没机会,这句是人话。而夸奖冯鹤娘漂亮,冯鹤娘总不能反驳吧?难道她脸红脖子粗的跟人家说自己是个丑八怪。于是一时之间,冯鹤娘也不知道该跟这个少年说些什么好了。
无话可说的冯鹤娘也只能恼恨的跺了跺脚,认了这第一次接触的下风。
“算了,我就知道你回答不出来的,你这么漂亮,我夸夸你也是正常的,也许你还不是太习惯这么直接的夸奖,不过要是以后你多听几次,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好吧好吧,我先问问你,你找我们家少爷有什么事情啊?”见冯鹤娘一副羞恼的样子,那少年又嘻嘻笑着说。
冯鹤娘鼓着腮帮子,“你到底是不是那个什么小杜公子?好像你现在挺有名的!”
少年两眼一翻,给了冯鹤娘一个高傲的白眼,“切!你刚才居然还好意思说我没规矩,我看你才没规矩呢!”
冯鹤娘一愣,冲口问道,“我怎么没规矩了?”
“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颠不颠的跑来找情郎,这是第一个不规矩;第二,是我先问的你的问题,你不回答,反倒来问我,这是第二个不规矩;第三么,你没看我这儿忙着么?虽然你是个美女,但是也不能挡着我干活儿吧?你自己说说看,你是不是没规矩?”
冯鹤娘恨不能冲上去一口咬死这个气定神闲洋洋自得的少年,但是考虑到这是杜牧的亲戚,为了让杜牧对她的印象好点儿,她也不便发作,只能忍气吞声的说,“我找你们家杜牧自然有我的事情,这个我似乎有权不告诉你的。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那个小杜公子了吧?”
少年又笑了,“嘿嘿,就是么,就算是不能告诉我,要跟少爷说悄悄话,总也要说明才是。好吧,既然你这么诚恳的请教我,我就告诉你吧,我不是什么小杜公子,这公子二字我是不敢当的。虽然我祖上也算是名门望族,不过到了我现在这份田地,也只能给我们家少爷当当书僮了。我叫杜风,你好!”
说完,他竟然伸出一只手,打算跟冯鹤娘握手。
冯鹤娘一来不懂得这样的礼节,二来一个姑娘家的手自然也不可能给一个男子随便摸,即便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也不成。所以倒是没伸出手来。但是呢,冯鹤娘也给气坏了,首先是茶寮里的那帮破人识人不清,都说是什么小杜公子装书僮,可是他现在偏偏自己承认自己就是个书僮,这就让冯鹤娘气不打一处来了。其次呢,冯鹤娘原本就是以为这也是个小少爷,所以不方便向杜风发难,可是如果是个书僮,也就是下人的身份,那就不一样了。所以说,冯鹤娘差点儿连鼻子都气歪了。
冯鹤娘眉毛一拧,刚想发作,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呢,那少年就嘻嘻一笑,“嘿嘿,你别发火,美女发火不好看的。好吧好吧,我去给你向我们家少爷通秉一声,要是他不想见你我可管不着!”说完,一转身一猫腰,他倒是毫不犹豫的就跑了。
搞得冯鹤娘一肚子火,想法却又没处撒去,正好有个不识相的士子还站在原地呆呆的欣赏冯鹤娘的美貌呢,这下可让冯鹤娘找到了出气筒。
只见冯鹤娘凤目一瞪,小脚一跺,把刚刚才学来的话就脱口而出了,“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那帮人一听到这句话,立刻哇哇乱吐,倒是搞得冯鹤娘有点儿不好意思了,站在那儿显得有点儿扭捏,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帮人对这句话这么大的反应。
终于,等那帮人吐够了,有个人挣扎着开了口,“这位姑娘,麻烦你以后别说这句话行不行?这些天,我们已经被子游说这句话说到每次听到就会狂吐不已的地步了……”
冯鹤娘一愣,“子游?子游是谁?”
那人又吐了两口,“子游就是刚才那个少年,他姓杜名风表字子游……”
冯鹤娘顿时觉得没天理了,“什么?一个书僮居然还有表字?”
就在这时候,冯鹤娘又听到了杜风那古怪的口音,“切!谁规定书僮就不能有表字的?大唐律法有这一条么?我怎么不知道?”
冯鹤娘也无言以对,的确如他所言,大唐律上也没规定书僮就不能取表字了,他要是高兴,来个号也没问题。
“对了,我们家少爷说请你进去!”杜风又补充了一句,然后突然回过头,对着那帮站在原地不动的士子们说,“老大,我求求你们了,赶紧搬书行不行,这都快中午了,你们还让不让人午睡了啊?”
众人又做呕吐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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