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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桃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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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女儿半知半解的神情,苏谨微微一笑道:“朝中的事,爹爹以后慢慢讲给你听,你有所了解便成了。苏家打理天机阁,是帮皇上缉访刺探内情的,不必干政。但如果宫深雪有意谋逆,侦缉、拘捕则是天机阁的职责。”
谋逆?一个普通商人?苏小沫吓了一跳。苏谨则不屑地笑道:“乱臣贼子每朝都有,他身后必有主子。”
苏小沫不由得问,“那……那位出手阔绰的公子呢?也会是谋逆之人吗?”
“难说,”苏谨轻喟道:“天机阁监视了此人几天,都没什么异常,若不中庸,必是极其可怕之辈。”
商量到最后,仍没什么结论。
展鸣每天不离左右,若见这父女二人时常往暗室跑,心中只怕会生疑,苏小沫不便在暗室久留,便同爹爹告辞。
回朗园的路上,苏小沫心中有些感慨,那个锦瑟,长得那么象吴彦祖,可惜她还没有染指过,就被人给金屋藏娇了。
轻叹一声,转头见展鸣一脸的面无表情,苏小沫不由得摇摇头,这么俊美的一个人,如果能多笑笑,那该有多好。
按例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展鸣闲聊,确切地说,是她唱独角戏,“展公子,魅夜堂还有几次攻击?”
这几天魅夜堂一共派了两次杀手,只怕八岁的小孩子都能算出,七减三等于四。
“四次。”
遇到与他的工作相关的问题,展鸣还是会回答的,只是目光不会落在她身上。
苏小沫微微一笑,“这几天辛苦你了,不如今夜由小沫做东,到海宴阁摆酒,向展公子表达谢意?”
“不必。”
干嘛拒绝得这么干脆,让她怎么接话啊!苏小沫撅起小嘴,不满地嘟囔几句,心中对到海宴阁一行,忽地产生了强烈的感觉。她的第六感一向很灵,决不能错过任何机会。
想到此处,苏小沫便笑道:“那就算了,等完全击退魅夜堂后,小沫再向展公子道谢吧。今晚小沫便与无欢到海宴阁玩耍一番,随便展公子去不去。”
展鸣气结,她去了,他能不去吗?他在心中拿定主意,等任务一完成,一定立即回阁内,永不与这个女人打交道。
是夜,一身淡耦色素妆,佛若凌波仙子似的苏小沫,硬拖着秦无欢到海宴阁,包了个雅间,点了一桌子精美菜肴,心情舒畅地边吃边喝。
连续两次杀手攻击,秦无欢十分不放心家外的环境,吃一口便左右看一看。苏小沫则吃一口,一脸奸计得逞地冲展鸣笑笑,眼见展鸣的表情越来越僵,她的恶趣味也渐渐攀至顶峰。
可是,人有三急,还没等她看到一向淡漠清冷的展鸣发飚,她便不得不中途离场,出门找茅房。
展鸣和秦无欢立即跟上,苏小沫无聊地笑着调侃,“一会小沫如厕时,请展公子离远一点,其实小沫我是无所谓的,就怕展公子会觉得别扭。”
展鸣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喷笑,明显是听到了苏小沫的怪论。
苏小沫抬眼看去,一名举止优雅、衣着华丽的贵公子,正一手执扇一手掩口地笑着。
很漂亮的杏眼!这是苏小沫对他的第一印象。
年轻公子见苏小沫注视着他,便远远地一揖,既是赔礼也是打招呼,转身便打算回自己的雅间。苏小沫抢上前几步,拦在他的身前,娇笑道:“这位公子长得真俊,不知如何称呼?”
年轻公子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地搭讪,一怔之后,便淡然地笑道:“萍水相逢,又是男女有别,还请小姐不必问了。”
苏小沫坏坏地笑笑,将嫣唇凑到他的耳边,耳语道:“小沫与小姐怎会男女有别?交个朋友无妨的吧?”
那年轻公子一怔之后,扫视她的目光顿时锐利了起来,沉吟片刻后,微微感叹道:“阳某自认无懈可击,不知苏小姐是如何看出来的?”
她的容貌不见得绝色,但精致耐看,颇有些中性的帅气,又常年做男子打扮,举止与男子也无异,接触过这么多人,还没人能看出来。
其实这主要是因为,在这男子也有出嫁怀孕的,雌雄难辨的人很多,人们多半会从衣着和举止上判断一个人,但苏小沫却是从气质上判断,这女子象冰山上的雪莲一般,端庄纯洁,绝不是男子会有气质。
苏小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凤目一挑,“你知道我姓苏?”
那人又是一怔,尔后自嘲地笑道:“看来阳某的道行不够啊,既然苏小姐愿意与阳某做朋友,不如到雅间一叙吧。”说罢指了指某间包厢。
苏小沫轻笑道:“好,不过请等小沫片刻。”话毕立即往茅房奔去,看得某人哑然失笑。
阳某人一进雅间,坐在房间内的男子便立即出言指责:“你不应当如此轻率地与人交往。”
阳某人不在意地笑笑:“人总得率性一次试试。”
男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明白她自幼受的管制过多,难得有个人能逗她开心,也许交往一下也无妨,反正不过是位财主千金而已。男子端起茶壶,为她添了新茶,默认了她的选择。
苏小沫率两位保镖一进雅间,便笑道:“不好意思,久等了。”她对这位高贵优雅的女子极有好感,的确是有心结交,到这异世上后,连个同性朋友都没有,不免孤独,难得有个没娇气的女子,合她的眼缘。
那女子轻笑道:“我叫阳心月,苏妹妹称我阳姐姐吧,不过在人前请称我阳公子。”
苏小沫也不待人邀请,便自行落坐,歪着头问道:“太阳心中的月亮?”
那男子怕苏小沫曲解,便解释道:“心月是一种玉器。”
心月是明皓王朝的一种玉器,焚香用的,苏小沫当然知道,但她好奇的是这名男子的声音,她听过,那晚报出五千三百两纹银的声音。
男子微微一怔,没想到她记忆力如此之好,心中不免有些后悔,自己不应当插话。面对着苏小沫闪动着好奇与兴奋光芒的眼眸,他只能垂下双眼,装作不懂。
阳心月思量片刻后,便笑道:“其实是我想出价,那晚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锦瑟爱慕的是苏小姐,偏偏有人不识趣,我看不惯她傲慢的样子,便让阿舸报价,反正银子对我来说,可有可无。”继而纯真地笑道:“只可惜那晚没能帮上苏妹妹。”
苏小沫做恍然大悟状,笑道:“我一直想道谢的,若不是眠月楼里规矩多,必会让阳姐姐破费。”
几人开怀畅饮了几杯,苏小沫便告辞回家,向爹爹请晚安时,悄悄将一张小字条放在自己喝过的杯底。她请爹爹查查阳心月这个人,虽然名字不见得是真的,但一定也曾用过,总会有些线索。
阳心月眸光闪动,轻笑道:“真没想到,苏小沫这么聪明。”
熟知她习惯的阿舸,微微一怔,“公子,难道你打算……”
阳心月眼带笑意地瞟他一眼,“有何不可?”
第二十七章 再次偶遇
苏谨对女儿所说的阳心月这个名字,似乎有几分印象,蹙眉深思道,“似乎六皇女曾用过这个名字,你将她的容貌描述一下。”
苏小沫吃了一惊,“六皇女?”细想想,那女子沉稳高贵,应当是身份显赫之人。
将外貌特征略说了一番后,苏谨肯定地点点头,“应当没错,阿舸是六皇女的贴身侍卫舸飞,她的本名叫明怡心。”
事实证明,阳心月的确就是六皇女明怡心,接连几天,阳心月都没再出现在天都,直到七日后,天机阁的探子才打探出她的行踪,貌似就是从皇宫的后门转出来的!
苏小沫有些失望地垮下肩,如果是皇室中的人,她就不打算结交了,皇室中人麻烦啊,何况现在正在夺嫡之际。
正在想着,苏老爷便语重心长地道:“宝贝儿,咱们天机阁是为皇上办事的,不能干政,不能参与党争,你还是离六皇女远一点。如若她想借助苏家的财力,你帮她不是,不帮她,怕惹来祸端。”
苏小沫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她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只是她好不容易在这古代,找到个愿意交往的朋友,却是不能交往的人,真衰啊。
回到朗园,秦无欢见她没什么精神,忙问是不是累了,早些休息吧。
“休息?”苏小沫挑起秀眉,邪邪地笑问:“欢,你想怎么休息?”
秦无欢的眼眸立即湿润了起来,黑黑地象浸入水中的墨石。
苏小沫任由他将她抱起,往床边而去,在身子着床的那一瞬间,突然将表情转为纯洁,无辜地睁大眼睛看着他道:“可是,今晚我很累,想睡了。”
“啊?哦……”秦无欢悻悻地停下忙碌的双手,宽衣躺下,将妻子搂在怀中,心中轻叹,成亲以来,妻子并没每日与他欢爱,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怀孕,岳父大人这几日,天天都在追问他这件事情。
苏小沫听到了他的叹息声,隐住嘴角的笑意,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眼睛睡美容觉。她并不是故意冷漠他,只是以前在公司里,常听那些个已婚的女同事聊天,说想生孩子的话,就不能每天运动,最好是隔天。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苏小沫站在院中,神清气爽地左顾右盼,现在已是春之将暮,天气渐热,不用再穿薄棉的外衫,身上轻便,人也跟着轻松、有了精神。
要干点什么事才好呢?苏小沫无聊地想着,成亲已经半个多月了,如果运气好的话,秦无欢应当就快能查出有没有身孕了。他怀孕的话,自己便得禁房事,恐怕不止老爹说的一百天。
一想到这个,苏小沫便色心萌动,将目光瞟向靠在门边,双臂环在胸前,闭目养神的展鸣。这个绝色美男,什么时候才能让她一亲芳泽啊!
貌似她俩发展一夜情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从最开始的每问回答两三字,到现在的不问与工作相关的事,决不回答,苏小沫弄不懂,展鸣是因为什么对她的印象这么差。只是一夜情而已,有必要这么认真吗?苏小沫有些郁闷地撇撇嘴,她又没逼他嫁给她,这男人怎么这么冷淡兼无趣。
回想起两天前,她终于找到机会,假摔在他怀里,她的身材多劲爆啊,每次沐浴时照镜子,自己都要欣赏半天,可这个男人软玉温香抱个满怀后,却立即将她扶稳,冷冰冰地道:“再这样,我就回阁,让你苏家另请高明。”
于是,为了她的小命,为了日后有机会摘下其他不包括展鸣在内的桃花,她只好老实了,现在跟他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杀手的感觉最为灵敏,展鸣当然感受得到苏小沫色迷迷的目光,心中恼怒地咒道:无耻!
他估算着今晚魅夜堂应当便会派人,第四次下手了,他现在无比期望能早日完成任务,早日离开这个无赖女,他不但要保护她,还要时不时地抗拒她的骚扰,早就郁闷得想发飚了。
苏小沫只敢在心中想象着把展鸣扑倒后,要怎么个□,实际上,她未语先笑,礼数周全地问道:“展公子,我今天想到街上去转一转,到绣意坊买几件衣衫。”
展鸣看了她一眼,将歪靠在门边的身子站直,表示可以出发了。
苏小沫柔柔地笑笑,唤来秦无欢,乘上马车直邸绣意坊。锦瑟生辰那晚,展鸣说有三处观察她的人,后来二楼的雅间刚好有三个没挑起竹帘,有二处她已经知道是谁了,最后那个人,她怀疑是文皓轩,因为无欢说好象看到他离开,因为只是背影,不能很肯定。
来到绣意坊,苏小沫并没如愿地见到文皓轩,他到外地进货去了,倒是在绣意坊与阳心月和阿舸巧遇。
真是巧!面对阳心月殷勤的邀请,苏小沫虚情假意地笑道:“阳公子,今日真不凑巧,小沫是来为母亲采办衣物的,一会还要回家向母亲复命。”
阳心月边摇折扇,边感叹道:“真是不巧啊,明日由本公子做个东道,请苏妹妹到城西的绿枊山庄一聚,不知小妹意下如何?”
还见什么面啊,我怕你要利用我!苏小沫暗自腹诽,脸上笑容暗淡、表情十足遗憾地道:“明日是小沫陪母亲到护国寺进香的日子,一般都会小住几日,还望阳公子见谅!”
阳心月有心怀疑,苏小沫是有意要与她拉开距离,但见她一脸真诚的遗憾,便压下这番猜测,温言笑道:“那定在哪一天,由妹妹说了算了吧。”
苏小沫的各类主意在肚子里转了几圈,最后拿定主意,不答应她一回,怕她不会甘休,于是笑道:“母亲礼佛,一般三天,等小沫陪母亲从护国寺回来后,小沫便亲自登门拜访吧。”
“好,三天后,阳某在绿柳山庄恭候!”
“一言为定!”
苏小沫浅浅一笑,唤过无欢,一行人打道回府。
看着苏家的马车渐行渐远,阳心月当先走了出去,阿舸紧紧跟随。回到宫内六皇女的住处——素玉阁,阿舸立即挥手让宫女太监们退出去。
这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深知她禀性的阿舸便知道她心中有事。
喝了几口香茶,六皇女淡淡地问阿舸,“阿舸,你刚才听苏小沫叫她的夫郎做什么了吗?”
阿舸微微一怔,回想了一下,“好象是欢,怎么?她的夫郎……”
六皇女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还不能肯定,你先到刑部,把十年前的卷宗调出来,嗯……就说……”想了几个理由,似乎都不太好,只好将期待的目光转向阿舸。
阿舸明了地点点头,“我不会让人察觉的。”
第二十八章 身是何欢
掌灯时分,阿舸提着一个大木箱进了素玉阁,一入宫门,便发觉喻贵妃的宫女太监们,肃立在院内,屋内转出轻声笑语。阿舸忙将木箱送到自己的房内,到正堂向喻贵妃请安。
喻贵妃生得端庄秀丽,举止娴淑,六皇女与母妃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揉和了父皇的刚硬轮廓,面相略有些偏中性。
喻贵妃见阿舸从屋外进来,微蹙了蹙眉,缓缓启唇道:“舸侍卫,你是六皇女的贴身侍卫,理应时刻跟随左右,为何会独自外出?”
不待阿舸回答,六皇女便笑着抢先答道:“母妃,是儿臣让阿舸去办点事。”
喻贵妃对女儿如此护着阿舸十分不满,只是她素来温柔,不会动大怒,于是轻柔地责备道:“手下办事的人那么多,为何要差阿舸去,万一来了刺客,你身边无人护卫如何是好?”
阿舸忙道:“是微臣思虑不周,微臣以后必定不离殿下左右。”
喻贵妃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挥手让阿舸退到屋外守卫,转头对女儿道:“心儿,就算你已将阿舸收房,日后打算迎娶,他也顶多是个侧室而已,别宠得过分了,压了正君的风头,你日后要倚靠你公爹的地方还很多。”
六皇女只笑不答,垂眸看向桌面,手指轻转茶杯。
喻贵妃知道女儿大了,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不好在多说什么,心中微微叹息:这个女儿虽是她生的,却一直不由她作主。幼时聪慧,难得皇上宠爱,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现在朝臣中不少人支持,夺嫡极有希望,日后成了女皇,只怕更听不进母亲的话了。
门外侍立的阿舸将母女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面无表情地站得笔直,脸上看不出一丝黯然。不多时,便有宫女打起门帘,喻贵妃在太监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阿舸忙单膝跪地恭送。
六皇女一直将母亲送到院外,才转身回屋,轻声道:“进来。”
阿舸早已回房将木箱提了过来,将宫女太监都打发了出去,打开木箱,将成捆的卷宗取出,放在书桌上,才轻声道:“这是景丰元年至十三年,天都府境内的所有卷宗。”顿了顿又道:“我是通过陈大人领的卷宗,刑部不会察觉。”
六皇女嘉许地点点头,将卷宗一一打开来,以极快的速度翻阅了一遍,啪地一声盖上卷宗,蹙起眉道:“怎么没有当年大理寺卿杨定举的案子?”
阿舸闻言一怔,疑惑地问道:“殿下是指景丰二年,大理寺卿与恭亲王勾结谋反的案子吗?”(当今圣上国号景丰,现在是景丰二十三年)
“没错,那件案子,审了足足半年多才定案,怎么卷宗内没有?”
阿舸思索片刻后,肯定地答道:“我可以肯定所有卷宗都在这了,我在外面等着陈大人取出的。”
六皇女轻蹙眉尖,纤细的手指点了点桌面,尔后吩咐道:“阿舸,去请老师过来。”
皇子皇女自幼在一起念书,十二岁后,会因父皇宠爱程度的不同,而分配专属的老师,不得宠的,还是在一起学习。
六皇女的老师是当朝的大学士、正一品文官——曾诗真。
曾诗真在朝中颇有人缘和声望,他的次子许给六皇女做正君,大婚已经两年了,生有一子,皇上似乎挺喜欢这个小孙子,赐名“达睿”。
曾诗真得了六皇女的诏唤,连夜进宫,听她问起杨定举的案子,立即皱紧眉头,语重心长的劝道:“殿下,此案牵连甚广,当年圣上十分震怒,朝中之人都不敢提及。案发之时是二十二年前,殿下还未出生,老夫不知殿下是如何得知此案的,老夫劝殿下,不当管的事不要管!”
六皇女对曾老师的学识、才华和谋略都十分敬重,不过此案在她年幼时,无意中听皇兄和谋士们谈过,当时便上了心,因此面对老师的劝阻,仍旧温和地笑道:“老师教训得是,只是本宫不管,并不表示旁人也不管,本宫才想赶在旁人前面。”
曾诗真诧异地道:“是谁?谁还在谈论此案?当年若有人敢暗中谈论,圣上必定重罚,到现在知晓此案的朝中臣子,几乎都已退隐或身故……”
六皇女淡笑道:“三皇兄!本宫六岁那年,贪玩爬墙,无意中听三皇兄与葛大人谈论此案。”
原来如此,如果是三皇子与葛青都关注的事,应当有深意。沉吟片刻后,曾诗真压低声音慢慢道出二十二年前的往事。
杨定举是当时的大理寺正卿,官居正三品,为官公正廉明,为人正直豁达,在朝中极有声望。
当时的先皇突然病倒,临终前写了诏书让当今圣上继位,但恭亲王的母妃更得宠一些,恭亲王一直认为皇位非他莫属,却没想到落入皇兄的手中,一怒之下起兵,被圣上镇压。
不久后便查出,杨定举与恭亲王勾结,向恭亲王出卖行军信息,在杨府搜出往来的书信。圣上震怒之下,将杨氏一门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其实当时有不少朝臣认为杨定举不会做出谋反之举,或许是被他人栽赃嫁祸,为他求情的不少,都被圣上或罢或贬,直到再也无人敢提及此案。
“此案疑点甚多,杨大人此人……十分不象是会谋反之人,但是……圣上一意打压,刑部自然不敢触其逆鳞,便定了罪。”曾诗真停顿片刻,继续道:“莫非三皇子和葛青觉得此案有疑?但就算有疑,又与他们有何干系?”
六皇女轻喟道:“这正是本宫想知道的。无论是三皇兄还是葛大人,都与杨定举无亲无故,不知为何要调查这件陈年旧案,除非……是能得到极大的好处。”
曾诗真赞同地点了点头,遂问道:“事隔十几年,殿下怎么才想起调查此事?”
“当年我曾听三皇兄与葛大人提及,杨定举有个小妾怀有身孕,因过错被退回娘家,官府去捉人时,那小妾早已逃得无影无踪,左邻右舍都说生有一子,取名什么欢。当时听后印象深刻,今日无意中发觉有一男子,年龄相仿,名字中也有个欢字,所以才想到要查查。”
曾诗真闻言紧锁眉头,欢……男子取这个字为名的也不见得少,而且如果杨家获罪,更名的可能性很大。他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瞧了六皇女一眼,沉声道:“那先从这名男子查起吧,也许会是契机,有那人的画像更好,父子总会有些相似,老夫对杨大人印象深刻。”
六皇女温婉一笑,“本宫正有此意。”
谈过正事,曾诗真便打算告辞,瞟了一眼随侍在侧的阿舸,鼻中冷哼一声,转向六皇女微笑道:“殿下最近公务繁忙,有几日没去过筝儿房内了吧?筝儿很是想念你,却又不敢来打扰。我今日还说他,殿下越是忙碌,他越是应当每日来送些茶点,为殿下分忧解愁,这是他的本分。”
曾诗真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常以公爹身份自居、在六皇女面前自称老夫,对她的言行多加管束。正事公事都好说,但侍寝这种事也要插上一脚,让六皇女颇有几分不满。
压下心头的不快,六皇女淡笑道:“今夜无事,正打算去筝儿那呢。”
曾诗真摸着胡子哈哈大笑,直说不敢打扰,告辞回府。
六皇女淡淡地吩咐管事太监,今夜宿正君房,管事太监李公公退出去不过一小会,便有听到宫女禀报:“禀六公主,正君大人求见。”
六皇女微笑道“传”,心道,这么快就来了,肯定是公爹先去后院报了信。
身为一名皇女,最大的好处在于,成亲后也不必搬出宫居住,与父皇的距离更近些;但坏处就是,宫内的人太多,能单独居一小院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宫内的小院最多三进,是给正二品以上妃子的,她没资格住,她的素玉阁是前后两进的院子,办公与生活的地方,相隔仅几十米,正君、侧君没事便自己跑过来。
曾可筝是名满天都的才子,相貌也不错,加上身世显赫,想娶妻生子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但两年前被皇上指婚,嫁为六皇女正君,便不能再做他想。皇室的夫郎,只能相妻教子,不能干政,也不能抛头露面,这对于一个有才华的人来说,是件十分憋屈的事。
新婚之后,曾可筝发觉妻主并不是那种,不喜欢夫郎比自己强的人,这让他很是欣喜,他靠自己的能力,获得了妻主的敬重。是的,敬重,他知道自己在妻主的心中,是永远不可能比得过阿舸的。
其实六皇女对自己娶的这位正夫十分满意,举止斯文、进退有礼、头脑清醒、反应敏捷,许多事找他商量,必定能得到好建议或提示。只是因为不喜欢公爹干涉她的私生活,六皇女的确有段日子没去他那儿了。
曾可筝进屋来,阿舸便十分知趣地退了出去。六皇女轻柔地笑笑,“可筝,正好有事找你商量。”
六皇女将杨定举的案子和三皇兄调查的事说了一遍,乌黑的水眸定定地看着他。
曾可筝思量片刻,缓缓说道:“三皇兄调查的事,必定与立皇储有关。可能杨大人当年的确是冤枉的,三皇兄想通过此案来立威信,也可能是有了杨家后嗣的线索,捉到人后好向父皇请功。”
六皇女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对他的这番言论不甚满意,这些可能性她都曾想到过,她想要的是其他的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曾可筝见妻主的眼睛瞬间明亮,微微一笑,继续道:“也许杨大人手中有什么有用的物品,比如宝藏之类。”
“宝藏?”六皇女皱了皱眉头,对这种猜测不置可否。
曾可筝用力地点点头,“嗯,或者是别的,对夺皇储之位大有助益之物。恭亲王起兵,总需要银子买兵马吧,但他仅三个月便兵败,也许还有许多银子藏了起来。杨定远既然是内应,必定知道宝藏的地点,或许传给了那位小妾,更有甚者,那名小妾本就是步暗棋。”
六皇女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冲着可筝柔情地一笑,“可筝,你不愧是天都四大才子之一啊。不论怎样,都要先找到杨家那条漏网之鱼。”
想到苏小沫身边,那名站得笔直、沉默寡言的夫郎,六皇女的眸色转为深沉,她会不会这么幸运,一下子便找着杨定举的后人呢?
十日后,苏小沫终于熬完了无聊乏味的寺院生涯,与母亲、无欢一起回到苏家的大院。虽然这次去礼佛,她带着无欢一起去,却不曾想,母亲要无欢一起听禅,还说晚上不许同房,这次是来求菩萨保佑无欢早生贵子的,所以不得对菩萨不敬。
结果,她虽然带了夫郎,但仍旧过着和尚日子。
送母亲回房,向父亲请过安后,苏小沫便回朗园找无欢,她想早日到绿柳山庄去,早日解决问题。
秦无欢歪在窗前的软榻上,已经睡着了,苏小沫故意重重地走过去,仍没将他吵醒。她无趣地撇撇嘴,这几日来,无欢越来越嗜睡,常常坐着坐着便睡着了,早晨也很晚起来。
苏小沫轻轻拨了拨他的眼睫毛,没醒,于是改为恶劣地捏住他的鼻子,终于如愿地将他弄醒。
“不是说要勤练武功保护我的吗?”苏小沫轻笑着取笑他。
秦无欢不好意思地笑笑,忙起身随她出门。其实他已经很努力地习武了,除了吃饭和晚上睡觉的时间,他几乎都在练习内功或刀法。
到了绿柳山庄,阳心月并不在,管家请她稍待,说主人外出,一会便回来。这是苏小沫意料之中的事,哪个皇女会没事就跑出宫来。
等了不过一柱香的时间,阳心月就过来了,笑着道歉,说自己等了她几日,没想到她会今天过来。
几人落坐后,阳心月便直入主题,轻笑着道:“苏妹妹你聪慧过人,难道没想过一展所长吗?依姐姐看,妹妹你若入仕途,必定平步青云,地位可比当个土财主高贵得多。”
苏小沫抿唇轻笑,微微一叹道:“唉,人各有志啊,小沫是个懒散的人,不喜欢被拘束,只是有点小聪明,当官只怕不成,况且上得朝堂见人就得跪拜,小沫不懂礼仪,怕一个不小心,便脑袋搬家。还是当个土财主好哇,守着一亩三分地,娶几房夫郎开枝散叶,舒服自在。”
阳心月仍然不放弃地劝了许久,唾沫都快说干了,苏小沫死不松口,坚决不肯入仕途。既然苏小沫无意仕途,阳心月便不打算显露身份,失望是在所难免的,好在她有秘密的收入来源,并不像三皇兄那样缺钱,不需要借助苏家的财力。
随意聊了几句后,阳心月便话峰一转,冲着苏小沫微微一笑,“这几日才听说,妹妹是上个月成亲的,姐姐没什么礼好送,等将来你们的孩子生下来后,送套玉八宝吧。”
所谓玉八宝,就是玉做的八种生活器具,玉佩、玉环、玉枕、玉璧、玉碟玉盆……玉碗、玉筷。好坏全在玉质和手工,只是有一条,玉璧上一般要刻上父母亲和孩子的名字。
苏小沫推辞不过,便笑着谢过,报上了自己和无欢的名字。
阳心月让随侍记下,轻笑着问道:“苏妹妹是在哪里看中秦相公的,真是好眼光。”
秦无欢被赞得很不好意思,垂下眼眸,苏小沫笑道:“他原是我的贴身小厮,自幼爹爹便买下了。”
“哦?这么说秦相公挺有魅力啊,”阳心月的眼中波光流转,闪过无数希翼,“秦相公原本是哪里人?”
秦无欢见阳心月看着自己,便简短地说了一下自己的身世。阳心月诧异道:“你家原本是开镖局的?阳城人?你……确定你是秦家的孩子?”
秦无欢被她的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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