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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桃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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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哀三分钟后,苏小沫终于正视这个无法摆脱的现实。
“爹爹……,爹爹的才智超群,任何难事都能迎刃而解,女儿最是钦佩啦。”她咯咯地娇笑着,扯着苏谨的衣袖拼命摇晃,小女儿姿态十足。
苏谨斜瞥着女儿谄媚的笑容,一股寒气从脚底直涌上头顶,冲得右眼皮突突直跳。
果然,苏小沫接下来笑得更加甜美,“爹爹,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宁王府提亲呀?”
“过四日便是黄道吉日……”
“好,”苏小沫截断老爹的话语,自顾自地说道:“那女儿就拜托爹爹,四日后到宁王府聘位公子当侧夫吧。”
“侧、侧、侧……夫?”苏老爷差点咬伤自己的舌头。
“没错。”苏小沫肯定地点点头,“侧夫!皇上只说要我们与宁王府联姻,没说必须当正夫对吧?”
“呃……是没……但是……”
“那就行了。正夫,我要留着娶我自己喜欢的人。”两个侧夫都是不得不娶的,正夫总得是自己想娶的吧?苏小沫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
苏老爷沉默片刻,便展颜笑道:“好吧,当然得让宝贝儿的心上人当正夫。”
吧唧,苏小沫甜笑着,送上一记感激涕零的亲吻,乐得苏老爷找不着北。
“哦,爹爹,还有,”苏小沫眼珠一转,“魅夜堂的事,先别外传吧,展鸣……女儿还想再留他三个月。”
苏老爷立即点头,明白明白,反正现在阁内无事,让他陪着女儿好啦。
问题既然解决,苏小沫便向爹爹告退,笑眯眯地回到自己的朗园,一路上不住斜瞄着冰着俊脸的展鸣。小样,再过两个月我就能出关了,看我不把你扑倒才怪。
这一个多月来,她已将曾祖父的那两颗混元菁吸收完毕,痛楚终于成为过去式,但由于习武时日尚浅,能运用自如的仅十之一二,要想将这些内力都化为己用,还需要长期地修习。
每日修习内功倒是好说,躺在床上也能运功,但练剑就比较麻烦,非得到爹爹书房内的暗室不可。因为她会武功的事,能不让人知道是最好。
不过为了能顺利地将展鸣扑倒,苏小沫的确下了苦功,练习时一丝不苟,不练时也在琢磨招术的变化,剑术进展神速。苏老爷得意得直摸胡子,将功劳全归在自己的遗传基因上。
四日后,苏家请来天都最出名的媒婆,携带礼品到宁王府提亲。
宁王爷听完媒婆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后,鼻翼扩张到了极限,喷出的浊气堪比飞毛腿导弹的冲击波,生生击落几只胆敢从他鼻子下飞过的绿头苍蝇。
好、好大的胆子……宁王爷浑身颤抖,紧握的拳头发出啪啪的声响。
端坐在一旁的宁王妃,一脸的不敢置信,升斗小民想娶王爷之子,已是白日做梦了,苏谨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娶为侧婿。眼见夫君怒发冲冠,宁王妃赶紧倾过身子,小声劝道:“王爷不必为这些不识礼数的蚁民动怒。”而后扬声道:“来人,将这泼妇重打二十大板,扔出府去。”
王府的侍卫立即行动,捉住媒婆便要往外拖。
媒婆吓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地哭道:“王爷饶命啊!王妃饶命啊!小的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戏弄王爷啊!是……是……是苏老爷令小的这样来提亲的啊!”
说到这,媒婆终于想起了苏老爷的交待,立即伸手在衣襟内胡乱摸索一通,取了个信封出来,颤颤巍巍地双手呈上,声音抖成一团,“苏老爷说……王爷您……见到这个,便不会……生气了……”
宁王爷眼中的刀锋立即射向信封,恨不能当成苏谨给千刀万剐。宁王妃以为王爷不屑看,便一挥手道:“拖出去。”
“慢着!拿过来。”理智最终战胜了愤怒,宁王爷取过信封,里面是张对折的、印着红色印鉴的纸,展开一看,大同府的银票,全国通兑,二十万两。
纹银二十万两!就想买他王府的脸面,摔在地上踩!哼!以为他没见过银子么?他宁王的封地,每年的田赋也能收个一、二万两,加上俸䘵;,不会少于三万两。区区二十万两,他不过七八年便能赚到,呃……当然,要存个二十万两,估计得……嗯……
哼!二十万两就想娶他儿子当侧夫!虽然是不受宠的儿子,可也比个平民百姓高贵,好大的胆子啊好大的胆子!
宁王重重地将银票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阴沉地道:“本王还要考虑考虑!来人,将这媒婆扔出去!”
侍卫们立即依令行事,将媒婆重重地扔在府前的大路上,媒婆哼叽了半天,才慢慢爬了起来,她知道被扔出来算是好的啦。这几天她苦口婆心地劝苏老爷改变主意,可苏老爷硬是不肯,她本不想来的,可是……酬金高得吓人,只是……这银子不好赚。
宁王妃小心翼翼地看着王爷比锅底还黑的脸,柔声劝道:“王爷,咱们不理那刁民就是了,依臣妾看……“
宁王爷猛地横了她一眼,“妇道人家懂什么?”
面对着不停诉苦的媒婆,苏老爷也是这么说的:“妇道人家懂什么?你只管去帮老夫准备成亲用的吉服、喜庆物品,呃……婚事定在两个月后,你去挑个黄道吉日吧。”宝贝儿练功还需要时日,总不能娶了夫却不洞房吧。
媒婆苦着脸出去,心道:宁王爷若会答应,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苏老爷当球踢。
幸亏这话她没当众说出来,否则苏谨说不定真会让她把头割下来。
三天后,宁王差人将盖好印鉴的婚书,及明子奇的生辰八字,送了过来,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下啦。
第三十五章 骨肉团聚
“多谢九夫人的赏赐,锦瑟告退。”锦瑟深揖一礼后,庄重沉稳地当先走出九夫人的小院,小青提着一个大食盒紧随其后。
锦瑟嫁入文府已经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中,每天他都会在清晨起来,到厨房中做上几份美味的点心,挨个儿送到岳父及几位夫人的房中。他相貌俊美、言语讨喜、态度谦恭、举止得体、厨艺不俗,慢慢扭转了文太师及几位夫人对他的偏见,看他的眼光不再含有鄙视。
只是,十夫人他一直没能见到。
十夫人在文府算是个特别的存在,她不是娶进门的,是收房的,按说只能算是个小妾,但偏偏文太师要求家奴以夫人相称。
若说她得宠,文太师从不让她参加任何家族祭祀、节日欢庆等活动,还将她关在小院中,派了侍卫把守;若说她不得宠,只要有什么好事物,文太师总会送给她先挑,挑剩下的,才轮得到别人,谁敢到她院门前挑衅,都会被文太师重重责罚。
锦瑟这一个月来日日只能站在十夫人小院门口,将点心交给侍卫检查后送入院中,十夫人没拒绝他的殷勤,却从未请他入院小坐。
今天他照常到十夫人的小院门前,文蔚恰巧路过,鄙夷地笑道:“三相公为讨好几位夫人,还真不怕把孩子给累掉了,小心没了凭仗,飞不上枝头。”
锦瑟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温和地笑笑,淡淡地道:“小蔚,你只管做好你奴才的本份,孩子的事,本夫郞自会谨慎。”
文蔚双目暴涨,咬了咬牙,一声不吭地走了。他心机缜密,被文太师视为人才,要他辅助女儿,他也一直认为自己是文太师高薪聘请的师爷,却忘了他是有卖身契的,只是个奴才而已,现在锦瑟已经是个主子了。
侍卫从院中折返时,手中拿了支翡翠簪子,通体油绿,质地上乘。那侍卫笑道:“三相公,这是十夫人赏你的。”
锦瑟笑着称谢,打赏了那侍卫一小锭银子,将簪子收在怀中,返回自己的房内。关上门后,锦瑟掏出簪子仔细看了看,眸中难掩兴奋之光,终于有回应了!
他按老板的吩咐,将四只小糕点摆成品字形,这么多天了,在他认为老板说的暗号没有用时,十夫人终于有回应了。
第二日,锦瑟将一张小纸条藏入芙蓉糕中,送给了十夫人。
十夫人象往常一样随意地一挥手,示意侍卫退下,坐边在窗前刺绣,良久之后,才不经意地取了最上面的那块芙蓉糕,轻轻送入檀口之中。
里面果然有字条,十夫人的纤手忍不住轻轻抖起来,见左右无人,从口中取出,展开来迅速地看了一眼,便立即投入香炉中焚为灰烬。
一切都与平常无异,只除了十夫人眼中无论如何也忍不住的泪水。
几许欢情与离恨,年年并在此宵中
这是阿离心知命不久矣时,托人带给她的诗句。
阿离……阿离……
十夫人无声地哭泣,泪水盈满绝美的脸庞,怎么办?锦瑟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知道摆玲珑花盘?她要不要按字条上所言的行事?
“老爷!”
门外传来丫鬟们的请安声,十夫人慌忙擦去脸上的泪水,却擦不去眼中忧伤的血丝。
文太师一入房门,便看出十夫人哭过,微叹道:“紫儿,你怎么又哭啦?”
十夫人轻摇螓首,“只是一时感慨良多罢了。”见文太师始终注视着自己,十夫人悠悠地道:“我想去庙里上柱香,过几日便是……”
文太师脸色呸变,“紫儿,你明知你不适宜外出……”
十夫人立即将目光调向窗外,俏脸上结了层薄冰,“都这么多年了,我又不打算到大庙去,找个香火不旺的小庙不就行了?再不然,我戴面纱。”
十夫人一生气,文太师便慌了神,哄劝了半天,也不见美人理会他,不得不把心一横,也许过了二十多年,不会有人记得了吧?于是举旗投降道,“呃……好吧,我安排好后便通知你。”见紫儿脸色稍缓,忙靠过去,“紫儿,我也有些天没来了……”
三日后,文太师将女儿传来,令她明日陪十夫人到城西郊的永业庵上香。文纨最不爱干的便是这种事,迫于父亲长期以来的威严,没敢反驳,回到房中便开始发牢骚。
锦瑟笑着安慰道:“妻主何必烦恼,明日锦瑟陪你一同去便是了,十夫人礼佛,咱们便到四处走走。”
文纨闻言大喜,如果锦瑟跟着一起去,想必不会无聊,他玩耍的花样特别多。
第二日,小夫妻俩丢下十夫人,游山玩水去了。十夫人独自上香告祝后,便到住持的禅房内听禅。
永业庵的水云师太请十夫人坐下,微笑着道:“恭喜夫人!夫人脸颊红润、双目有神,有紫气印于印堂之上,数载夙愿一朝偿!”
十夫人闻言忍不住红唇轻颤,“师太可知我心何愿?”
水云师太以得道高人之姿,微微一笑,“唯骨肉团聚耳!”
十夫人闻言不免激动万分,“师太……”
水云师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隔墙有耳,轻笑着,向禅房的围屏后面一指,让十夫人自己去一探究竟。
转过六扇围屏,一名年约二十余岁,相貌异常俊美的男子,端正地跪坐在蒲团上。十夫人见到他的面相,忍不住一阵晕眩,身子随即软倒。那男子忙起身扶住她,疑惑地目光不住地上下打量这位风韵犹存的绝美妇人。
十夫人晃了晃头,勉强压住狂乱的心跳,颤声问道:“你……你是……”
男子不答反问,“您……是我娘亲吗?曲叔告诉我,我娘亲叫棠紫儿。”
曲叔?十夫人一听曲叔这个名字,立即激动不已,“阿曲他……果然没负我所托,你……你真是我的欢儿?”
十夫人轻捧着男子的俊脸,目光纠缠着如刀削一般完美深遂的轮廓,直到泪水遮挡住视线,才紧紧地将他搂在怀中,压抑着低声痛哭,“欢儿,你真的是我的欢儿!”
名唤欢儿的男子回到自己的屋内,令缘心取来,将脸埋入一盆清水之中一柱香的时间,才抬起头来,轻轻在腮边揉捻,慢慢地取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面具之下,赫然是深雪那张性感魅惹的俊颜。
他忍不住勾唇一笑,适才十夫人捧着他的脸,看似舔犊情深,实则在他耳后腮边摸索,以为他不知道吗?可惜啊,他的面具不是用人皮做的,而是一种树的汁液,能与脸完全融合。
所以,最终她还是相信了,告诉了他,他们最想知道的事……的线索。虽然十夫人知道得并不详尽,但提供的线索却足能令他们继续追查下去。
深雪仔细收好面具,唤来缘竹,吩咐他传话给春妈妈,今晚眠月楼点红灯。
点红灯的意思,就是今晚眠月楼要推出位清倌儿拍初夜,也是他与公子联系的方法之一。
是夜,眠月楼内人声鼎沸,舞台上衣袂飘飘,舞台下觥酬交盏。深雪得春妈妈禀报说“天字一号房的客人来了”后,便立即到天字一号房内,正要下跪请安,被人轻轻托住:“此地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托住深雪的,是一位俊朗的年轻男子,浓眉、深目、高鼻,丰润的双唇未语先笑,十分阳光的感觉,简洁素净的绸缎长衫,衣物并不华丽,但无法将男子的高贵气质减弱半分。
深雪感激地道:“多谢殿下!”
那男子正是四皇子殿下,他深遂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深雪,淡淡地笑道:“在外称我公子。你……问到了?”
深雪急忙恭敬地将从十夫人那打听到的信息一五一十地禀报:
恭亲王当年起兵时,的确与大理寺正卿杨定举有过书信往来,但不是案发时搜寻到的那些。
恭亲王兵败后的一个多月,杨定举都十分忙碌,常常深夜不归府,在家时脾气也极坏,动不动发火,某天突然为点小事大发雷霆,将一度颇为受宠的小妾打发回娘家。半路上又派人告诉她,若日后安定下来,必会接她回府。
只是,小妾在家中等了又等,产下麟儿后不久,便听说丈夫已经锒铛入狱。她急切地想进京探望,却在半路被杨府的管家拦截住,道“大人入狱实有隐情,请夫人速带小少爷,随阿曲逃奔别处。”并言杨大人已托亲信带了某物去景川,要小妾到景川与他们汇合。
小妾却坚持己见,将小儿托付给管家杨曲,只身前往天都,到天都后不久,便听说了杨府满门抄斩的消息。
四皇子听后半晌不语,冷冷一笑道:“杨府的小妾,怎么会变成文太师的十夫人的?”
深雪轻蔑地笑道:“十夫人生得十分貌美,文太师自然是见色起心,居然敢窝藏朝廷要犯,还胆敢欺瞒公子。”
若不是他母亲早年曾见过杨府最受宠的小妾,若不是他母亲知道那名小妾最爱吃雪花梅,若不是他为母亲买雪花梅时,多次遇见文府的家奴,他们还真没办法找到十夫人。
四皇子偏头想了想,俊颜上忽地露出一丝笑意,摆了摆手道:“罢了,谁没个私心呢?反正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便不是什么大事。”尔后冲着深雪道:“本宫会派人去景川查探,你多与十夫人联系联系,再详尽打听一下,过了二十多年,恐怕她有什么遗漏之处。”
深雪忙恭谨地应承。
四皇子瞧了他一眼,微笑道:“文皓轩始终不愿为国效力吗?”
深雪忙道:“皓轩是个淡泊名利,不喜纷扰之人,恐怕……”
“算了,人各有志。”四皇子挥手阻止他的解释,又继续道:“知道宁王与苏家联姻的事了吗?你想法与明子奇多接触一下,将他收为己用,他算是个人才。”
“这……深雪一直无法揣测公子的用意,明子奇再有才能,也是宁王之子,咱们恐怕无法收服他。”
呵呵,四皇子轻笑出声,“他们母子俩在王府并无半点地位,不出嫁,连出入都不自由。虽说他是宁王之子,但是一个有才华的人压抑得久了,会将伯乐当成知己,这恐怕是有名无实的父亲永远无法超越的。再者说,我是要他日后在朝堂上为百姓出力,并不要他加入夺位之争。”
深雪恭敬地领命,四皇子小坐片刻,便回皇子府了。
深雪目送四皇子简洁的马车走远,面露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记得文皓轩曾问过他,为什么要脚踩两条船,他回答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其实,在他的心中,鸡蛋始终放在四皇子的篮子里。比起刚愎自用的三皇子,四皇子这样的笑面虎,才会是赢家,而最终的赢家嘛,当然是他。
第三十六章 不情之请
“你知道吗?宁王爷的庶子要嫁给苏半城的女儿当侧夫!”
“侧夫?”
“没错,是侧夫!苏家真有本事啊!”
“哎呀,你有所不知,听说宁王爷的儿子,已经被苏小姐先XX后XX,现在已经XXXXX……”
尽管宁王爷最希望的是,静悄悄地将儿子嫁到苏家去,并且严令苏家不得外传,但这类的窃窃私语在短短三天之间,便传遍了天都的大街小巷,并迅速衍生出了无数个版本,以猜测这完全不合情理之事的原由,并热烈地期待着五天后的婚礼——明公子的花轿会不会走侧门呢?
据说,苏家的三个侧门前,都已经被人占下,摆起了茶水摊子,只为五日后好服务广大群众。
宁王无比震怒,每日上朝时,列于朝班的最前端的他,背上凝聚了无数的目光,有探究、有猜疑、有嘲笑,忍无可忍……也得忍!
与宁王的怒气冲冲不同,身为当事人之一的男主角,正坐在某个小院的房间内,一脸惬意地与人下着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被父王恶狠狠地咒骂着,只因他令宁王府沦为全城百姓的笑柄。
明子奇落下一子后,淡淡地一笑,“方兄,你输了。”
方臻笑叹口气,边拨拢棋子边说道:“我是为你担心去了,你倒好,没事人一样,嫁到苏家当侧夫,你不觉得委曲吗?”
“咋一听时也觉得难堪,但细想想,若换做我被人逼着娶妻,也会刁难的。”明子奇不堪在意地解释着,目光始终看着方臻,真诚地道:“我倒是比较担心方兄你!你……随我到苏家去住好吗?你想调查你家的事,也方便些。”
方臻闻言一怔,随即苦笑道:“子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你明知我现在是官奴,去留得由主人决定。”
明子奇锲而不舍地追问道:“那我明天陪你去问你主子好吗?你一人住在这,我不放心。”
苦劝之下,方臻终于无奈地与明子奇一同到眠月楼外,请求拜见深雪公子。
明子奇早就对深雪十分好奇。他与方臻是同一学堂的师兄弟,自幼便相识相交,可惜几个月前,方父因罪入狱,方家人都被充为官奴拍卖。他没什么银两,无法为方臻赎身,眼睁睁见方臻被人买走。正愁苦之际,方臻请人送信至宁王府,言道自己居住在澄山巷内。
买下方臻的人正是深雪,他说欣赏方侍郎的为人,因此善待方臻,只是迫于律法,无法还他自由之身。
不一会儿,一身儒雅装扮的深雪便款款行来,听完明子奇的请求,二话不说便答应了,还取出了方臻的卖身契,转交给明子奇。
因罪入奴藉的人,除非有极大的功劳或冤情平反,否则无法改变官奴的身份,但深雪交出卖身契,相当于给了方臻自由。明子奇因此对深雪的印象极好,与他攀谈了一个多时辰,更是发觉深雪学识渊博、谈吐风趣,两人因此相见恨晚,互引为知己。
而女主角苏小沫,此时正与阳心月并排躺在甲板上,吹着静海湖上的习习夏风。
六皇女在得知这桩亲事的当天,便跑到苏家找苏小沫,她实在是好奇极了,苏家怎么有胆子做这种事。不过听到苏小沫吊儿郎当的回答后,她便相信,这个苏小沫是个胆大包天之人,估计没什么事是她不敢干的。
自幼被各种礼仪、宫规束缚的六皇女,对这种性情洒脱无拘无束的人,怀有一种莫名的崇拜心理,于是隔三差五地找苏小沫出游、聊天;苏小沫也挺喜欢六皇女随和与自信,两人的友情直线升温。
只除了阳心月的皇女身份,六皇女不想说,苏小沫也不点破。
“苏妹妹,五日后便是你的婚期了,你心情如何?”阳心月推了推苏小沫。
“很期待!”苏小沫闭着眼睛回答。
这是真的,她很期待!
早在一个多月前,苏小沫便觉得长夜漫漫啊无心睡眠,为什么她必须要禁同房一百天呢?她习了武功之后,精神和体力都不知道有多好,却……不能同房。害她每到夜里,两眼亮得跟灯泡一样,紧锁着随身保护她的展鸣,用眼光扒衣的功夫早已超越了内功,步入炉火纯青之境。害得展鸣现在一看到她,脸色青得跟菜叶一样。
她严肃地询问过爹爹,为什么必须是一百天?她要求查阅相关书籍、秘籍或心法手册之类,试图找到科学证据。
谁知苏老爷不以为然地摸摸胡子,“没有什么武功秘籍,苏家的武功都是口口相传的,你爷爷便是这样要求我的。”
苏小沫只得垂头丧气地继续禁,好容易挨到十天前,终于解放了,立即跑去找无欢。
无欢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有衣服时还不觉得,脱了衣一看,隆起的小腹十分明显,害她怕伤了孩子,草草了事。
真是……不尽兴啊!苏小沫无比盼望五日后的婚礼,那洞房啊……花烛当然是一进房便会吹灭的。
可惜理想与现实总有差距。
好不容易挨到洞房花烛夜的苏小沫,兴致勃勃地与明子奇饮下交杯酒,大派红包打发了一众奴仆,正想步入主题,却忽地听到新夫婿温柔地道:“妻主大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想请妻主成全。”
苏小沫抓耳挠腮,急切地道:“你快说,我都答应你。”
“如此,在下便先谢过妻主。”明子奇礼数周全地深深一揖,而后略微难为情地道:“在下觉得与妻主相识时间不长,相互之间不是很了解,因此……行房一事……想待咱俩熟悉之后再……说。”
“哦,……啊?”苏小沫瞪大眼睛,不是吧?
瞥见明子奇感激的目光,苏小沫只好硬吞下一口口水,谁让她没事先答应了呢?“那……今晚……我睡外屋去。”
刚迈出一步,明子奇又唤道:“妻主请留步,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苏小沫还没来得及跃起的心又立即沉了下去,垮下肩膀道:“直说吧,能答应的,我都会答应。”
“在下有位好友,父母都不在身边,一个人孤苦伶仃,在下想让他住到在下的院中,也好有个伴。”明子奇注视着她,直觉她会应允。
苏小沫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行,明天让他搬过来陪你吧。哦还有,你别在下在下的啦,也别叫我妻主,叫我名字,随便你怎么叫。”刚转过身,又听到明子奇在身后轻唤了一声:“嗯……小沫……”
苏小沫没好气地转过身,嗔怪道:“你不会还有不情之请吧?”
“不是……”明子奇涨红了脸,“今晚你若睡在外屋,别人会……说我……”
苏小沫翻个白眼,无语问苍天,原来他怕被人说不受宠,可是,这也太为难她了吧?
明子奇眼光殷殷期待地直视着她,苏小沫不好意思拒绝,只得道:“好吧,我睡地板。”
“还是我来睡地板吧。”明子奇立即卷起铺盖,准备打地铺。
“不用,你睡床上去。”苏小沫手脚麻利地摊开凉席,顺势往上一倒。
已经是七月中旬了,还是睡地板凉快啊!
一个时辰后,苏小沫终于在自我催眠中沉入梦乡。
第二日明子奇接方臻到苏家的时候,苏小沫正歪在秦无欢的怀里补觉,无欢一手搂着她,一手亲昵地玩着她的秀发。
明子奇与坚持来道谢的方臻一踏入晴园,便见到这副恩爱的图画。
两人轻微地脚步声惊醒了苏小沫,她轻叹口气睁开水眸,内力好也有坏处啊!
方臻一揖到地,感谢苏小沫为他提供一处避风遮雨之所。
苏小沫笑道:“不必客气,方公子既是子奇的朋友,也就是小沫的朋友,只管将这当成自己家,有什么事吩咐家奴就是了。”说罢唤来管家,吩咐再往明子奇住的雨园增加两名小厮,服侍方臻。
方臻又再三表示谢意,才承明子奇去看自己的房间。
瞧着这两人的背影,苏小沫暗自思忖,一会要去找爹爹,她刚才只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方臻的武功如此之高,到底是什么人?
第三十七章 臻言臻语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苏小沫立即去找爹爹,请爹爹帮忙查下方臻是何人。谁知爹爹张口就来:方臻是原礼部侍郎的三公子,自幼体弱多病,后来被一高僧收为俗家弟子,开始习武,身体才慢慢好转,他师从山水派名家张义迁学画,与明子奇、文皓轩等人是师兄弟。
五个月前方大人因收贿入罪,全家都被贬为官奴。
苏小沫半张着樱唇,半晌后才回过神来,“爹爹你是搞人口普查的?”
苏老爷没听明白:“人口普查是什么意思?”
一时嘴快没留意,苏小沫赶紧绕开这个问题,“就是问你怎么这么清楚,天机阁以前调查过他?方臻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呵,苏老爷摸着胡子大乐,“宝贝儿呀,你不记得了?爹爹跟你说过,要将方家的公子买来给你侍寝的,你一直没表态,爹爹才没去拍卖会。”
苏小沫双眼望天想了会子,貌似有这么回事。
“哈哈,这下可好,他自己送上门来了,宝贝儿你就挑个好日子收房吧。其实爹爹更中意方府的二公子,脾性温柔,会持家,那腰身,又长又直又有力,包准好生养。”
苏小沫猛翻白眼,自打摊上这么个爱八卦的爹爹后,她白眼翻得出神入化,“爹爹,人家是客人,你乱说什么?”
苏老爷振振有词地教育女儿,“什么客人?他是官奴,肯定是被子奇贤婿买下的,子奇人都是你的,他的人,当然也是你的。”
苏小沫接连翻了三个白眼,感觉形势发展对自己十分不利,赶紧起身光速告退,免得爹爹追问昨晚洞房愉快否,今早她才含糊其辞地将母亲的关心敷衍过去。
苏小沫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害苏老爷关怀的话语,只得消散在口腔之中。他沉下脸来轻声吩咐:“忘川,派人去查查方三公子是被何人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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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沫没回朗园,先到雨园去探望一下自己的新夫郎和客人。
方臻的房间安排在西厢,他正在午休,明子奇坐在窗前专注地看书,连苏小沫走进来都没发觉。
苏小沫好奇地伸出纤指,将封面翻卷起一点,居然是本《论政》。《论政》是会试必看之书,苏小沫轻挑起秀眉问道:“子奇打算参加会试吗?”
明子奇忙将书放下,轻笑着道:“是啊,上个月已经报名了。”
苏小沫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回朗园。明子奇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变得深沉,他不知道苏小沫刚才的反应,算是生气还是赞同。
按理说,出嫁的男子以妻为天,参加会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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