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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禛心俜玉-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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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人为储。

而弘皙,是康熙爷的嫡长孙,他最有名正言顺的资格。

一想到这里,黛玉粉红的脸上霎时有些苍白,紧紧抓着雍正的手,有些担忧地道:“四哥,我越想,弘历就是越危险,我们要好生保护着他啊!可不能让他像那时候的你一样,为兄弟所忌,拼命地下狠手要铲除了你去!”

当年的允祀,如今的弘皙,为了皇位,他们什么是做不来的?

她宁愿是自己多想,可是还是确定心中所想,只因为,她是孩子的额娘,她不能让孩子冒上一丝儿的风险。

雍正重重地点头,他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些呢?他与她,是孩子们的父母,哪怕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着孩子的周全。

寒风似铁,冬雪如絮,爆竹声想起,迎来新年。

雍正与黛玉同时让弘历从宝亲王府搬回了重华宫居住,也好让敦儿时常陪着黛玉说说话,弘历也要在御书房中帮村雍正。

有一些嗅觉灵敏的大臣,隐隐之中,似已闻到了血腥之位,这种狂肆又浓烈的味道,和当年康熙朝九龙夺嫡之时分外相似。

新年的第一天深夜,一声极响的闷雷惊醒了过节的人,忽而一阵雪浪翻滚,空中飘飘洒洒着鹅毛一般的大雪,夹杂着一些冰雹,重重地打在屋顶的琉璃瓦上,响声清脆。空中的星辰,却穿透厚厚的云层,泛着妖异的光华,似血一般红,吞吐着闪烁不定的光泽,而那星辰,竟是渐渐逼近了帝王之星,那是大凶之象!







母仪天下 第164章 暖意

香玉皇后又有喜的消息,传到了郑家庄弘皙的耳朵中。

谁不知道雍正大帝和皇后娘娘二人鹣鲽情深,多年来不离不弃,祸福与共?皇后娘娘生了四个孩子,其中三个粉嫩又可爱的公主,让众人都疼到了心坎儿里,因为公主没有夺权的资格,所以,皇室中更是喜爱三分,对弘历,则是忌惮七分。

弘皙知道雍正和黛玉对他防范甚深,就如同雍正也知道他谋权篡位之心一般。

他立在理亲王府的水池边,看着新冰上晶莹华彩,看着层层叠叠的院落房宇,琉璃放光,虽不及皇宫占地极广,可也远远超过了京城中宝亲王府。金库中私藏的东西,皆是当年康熙帝赏赐、以及允礽乳父凌普从内务府中供奉的古玩珍宝,每一件,都不比国库中差上一分,也都是弘皙将起事的最大垫脚石。

“又有喜了么?”弘皙摘下一朵重瓣的红梅花,像是白皙修长的手,捏着一瓣鲜血,他面色白皙可红唇似血。

本以为他们都是这么大的年纪了,并不会再生儿女,却没想到,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年已半百的雍正,竟会晚年得子。

这一次,许多朝中雍正的心腹,都欢欢喜喜地等待着五皇子的到来,都已经说得那般活灵活现,必定是个男儿。

世间,又怎么会有绝对的事情呢?

弘皙一声冷笑,似一般美化,悄然飘落,眼里,却是不肯收手的执拗。

血色红裳在寒风中猎猎飘飘,衬得弘皙面如白玉,唇似红榴,隐在白雪红梅之中,竟让过来通报的人悄然地呆了一呆。

回过头,弘皙淡淡地问道:“什么事情?竟这般悄无声息?竟是想寻死不成?”

一句清淡又冷漠的话,让刚进来的小太监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奴才该死,王爷恕罪。实在是外头有宝亲王和端亲王弟兄两个亲自过来了,说是送万岁爷赏赐的东西来。”

“哦?”弘皙沉吟了片刻,将衣衫下摆一撩,手中捏得有些发篶的红梅花掷在了池中冰上,便往前面大厅去。

走入大厅,果见弘晖与弘历着王袍,端坐客座,品着香茗,谈笑间似有无限洒脱浓情。

“我这远处郊外的理亲王府,是什么时候修来的福分,竟让端亲王爷和宝亲王爷大驾光临了?倒也是合了‘蓬荜生辉’四个字。”弘皙面色温雅,谈吐也不见丝毫锋芒,说他像已逝的允礽,莫若说他脸上的浅浅梨涡,却极似雍正和弘历。

弘历一下子跳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哈哈一笑道:“你我都是兄弟,还说什么蓬荜生辉不蓬荜生辉的?要是我家小梅子听到了,非得顺脚踹你几下不可,在我们自家人面前,还跩得这么个模样!”

弘皙淡淡一笑,眼中光彩四溢,像是含笑,也像是冷漠,带着层层的浓雾,让人瞧不清他眼底到底想的是什么。

“我不过就是个富贵闲王罢了,那里有什么跩的本事呢?清心公主倘若如此说,倒是羞煞了我。”与弘历的亲热相比,弘皙的言辞竟是极为冷淡,脸上依然是不动如山的淡笑,没有一丝热气。

弘历却也并不气馁,他知道皇阿玛和额娘想的是什么,可是,他们是自己的父母,是弘皙的长辈,这些晚辈之间斗争,就是他爱新觉罗弘历与爱新觉罗弘皙的一场战争,长辈们应该交予他们自己决斗,就像是草原上的巴图鲁,总有胜负。

弘晖却是比弘历更精通些人情世故,且心性比之弘历也更为坚定,亦含笑道:“我瞧你们两个,倒是弘历拿着热脸去贴弘皙大哥的冷屁股了,真格儿,倒是让下面的人笑话我们兄弟几个,不过就是一个住在皇宫,一个住在郑家庄,倒是生分到了这般的地步。弘历,你也真是的,年纪轻,就别怕人笑话,长兄本就比你本事好多着呢,很是该学学。”

弘历虽已大婚,可是毕竟年少,且生性自负风流倜傥,多研习文才武功,倒是将许多人情世故疏懒了许多,哪里比得弘皙多年内敛深藏?若是论起说话,弘皙言谈间便可让事情灰飞烟灭,可是弘历却依然有些跳脱不定,反只会惹得红脸。

听到弘晖这般说话,弘皙却不免侧目一二分,含笑道:“弘晖说地极是,弘历如此大方,倒是显得我小气了些。”

上前与弘历撞肩为礼,轻笑道:“我一时心中气闷,不免话里有些冲撞了你,你可要大人不计小人过才是。”

弘历哈哈大笑,笑里带着爽朗和温和,将手搭在弘皙肩上,笑道:“弘皙大哥,你也是知道的,京城里有一家极好的酒楼,那就是南宫家的云上飞云楼了,近日新做了好些极美味极考究又极精致的菜肴来,我们去尝尝?”

弘皙沉吟道:“虽然当年亦曾在飞云楼上用过茶点酒菜,然则此时我奉旨居住郑家庄,不得皇上意思,原是不得进城。”

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恨意,那雍正如此行事,心狠手辣,当真是不容丝毫有危险之人居住京城,以保他千秋万代。

郑家庄的亲王府,纵然是千间居舍又如何?原不是他的家,他的家,在京城中的紫禁城,当年的毓庆宫才是他的家。

父亲圈禁,兄弟额娘们流离失所,至今,自己的兄弟姐妹,还是居住在圈禁了父亲的咸安宫中,虽然衣食无忧,可惜却没有了自由的天空,剩下他一个人,带着一府里的妻妾儿女,又情何以堪呢?

弘历闻言却是一笑,道:“你当我们是为何亲自过来的?一是皇阿玛吩咐我们送了好些东西,给大哥和几位大嫂侄儿侄女。二则就是请大哥去城里小住些时日,新年了,你是皇玛法的长孙,自然是该当进城里去拜祭拜祭皇玛法的皇陵,也要让皇玛法在九泉之下心里欢喜,也是尽到了我们后辈子孙的孝心。”

弘皙怔了怔,轻声道:“听着你的意思,竟是我亦可自由出入皇城?”雍正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自己可是要夺取他想传给弘历的皇位,如今倒是一团迷雾,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弘晖亦道:“正是,很不用心里疑惑,这话是我和弘历一同听到的。再说了,”说着,不禁舔了舔在风雪中有些微干的嘴唇,有些垂涎地道:“飞云楼里的酒菜,多是月儿想出来的,也大多都是江南的口味儿,想讨皇额娘的欢喜,说什么我都得过去尝一尝。上一回她从飞云楼带进宫中一些,至今还是让我齿颊留香,念念不忘。”

说得弘历大笑起来,道:“大哥,你真是没出息,不过就是月儿的一些酒菜,就买了你的心了。不过倒也是,你本就是小馒头么!月儿还真是能讨皇额娘的欢喜,知道皇额娘这些日子胃口不好,她就变着法子吩咐人做些好吃的东西给皇额娘吃。瞧着,她只怕倒是别有一番居心。”

譬如,皇家子女,都是皇上下了圣旨指婚,月儿这么做,皇额娘吃得舒心,人也高兴了,皇阿玛心里也欢喜,少不得会答应她一二条件。若是她开口,自己做主自己的婚事,皇阿玛是当年吃过苦头的,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哼哼,倒是弘晖大哥舒服,时常跟着皇阿玛理事,也去草原走了一遭儿,倒是白白得了一位青梅竹马的小美娇娘。

弘晖斜睨了弘历一眼,淡淡地道:“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是孩子气似的。”

便也不理会他,径自大步往外头,让弘历越发生起气来,弘皙却是极淡然地一笑:“既然要去,你还站着做什么?”

飞云楼,依然矗立在京城之中,周围楼阁林立,却多是南宫家的产业,可见富甲天下绝非虚名。听说,这些,都是当年林如海的留给皇后娘娘的后路。怪道当年皇玛法康熙大帝,竟是对她这般宠爱,也对当年胤禛另眼相看。皇玛法走得虽比林如海晚上多年,可是若真是论起运筹帷幄来,他竟然没有胜过林如海,不过九泉之下,只怕他们还在相斗呢!

弘历与弘晖已经在来路的马车上换上了便装,冬日薄衫,越发显得人物俊雅风流,弘历却是越显得多情。

弘历一路上嘻嘻哈哈,笑谈不绝于耳,皆是历年来他所走过的山川风俗,瞧着倒是个顽皮淘气的邻家少年,飞扬的双眉,狭长的凤眼,更让人如此觉得。若是不认识的人,还真是不会想到,他竟是当朝皇上皇后的宝贝疙瘩。只是那瓜皮小帽镶嵌着一粒龙眼大小的明珠,莹然生光,衬得他贵气卓然。

飞云楼是弘历兄弟姐妹几个常来的地方,便是掌柜的,亦是雍正黛玉的心腹之人,见到三人进来,早已上来打着千儿请安,笑吟吟地道:“瞧着今儿个天气好,想着几位爷们会过来,早已收拾妥当了雅间,各位爷里头请。”

弘历听了立即笑道:“倒是没想到,老东西你倒是神机妙算起来了,什么时候也给爷算算,何时添了个胖小子。”

眼里的促狭之意,让众人都笑起来,弘晖啐了他一口,道:“你只管在这里嬉皮笑脸,仔细回头让傅恒知道,告诉你媳妇去。若是你媳妇在额娘跟前说上一两句,你可仔细了你的皮,这样的事情也拿出来说笑。”

弘历笑吟吟地道:“这可奇了,我们在这里说话,谁还巴巴地跑到老六跟前说去?老六那是个极端庄稳重之人,额娘时常夸赞的,哪里能学三姑六婆这般嘴碎?再说了,敦儿是个好人,比额娘还贤惠些,更不会去额娘跟前告她夫君的状子!”

说得倒也是十分有理,让弘晖点了点头,有些拿他不是办法。

兄弟三人刚举足上去,便听得上头清脆玲珑的声音道:“怎么才出来一遭儿,就听得有人说我的是不是了?包子,你皮痒了是不是?若是果然痒了,我这里还有小梅子的鞭子,我的手也有些痒痒儿的,想抽你几鞭子呢!”

弘历闻言,愕然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楼上栏杆旁,竟是林林总总好几位衣饰雅致的女子,黛玉、敦儿以及月儿星儿抱着小梅子,如花的脸上都带着光彩的笑,像是一粒粒明珠在彩缎间莹然焕彩,越发让楼下或旁人回眸侧目不已。

弘历长大了嘴巴,有些不太相信雍正竟然会让黛玉大着肚子出宫来。

敦儿却是情不自禁地轻笑出声,自家的弘历,伪装的功夫越发炉火纯青了,这是帝王最该有的功夫罢?他在弘皙跟前装得如此顽皮,道:“月儿说这里有好些新菜肴出来,极适合额娘的胃口,若是送进去,只怕味儿不如刚出锅的好,因此便陪着额娘过来用饭,倒是没想到,几位爷也都过来了。”

黛玉轻笑道:“都是自家人,你们也都上来一同吃罢,掌柜的,撤了方才的酒菜,上些爷们爱吃的。”

说着便扶着腰身,慢吞吞地往雅间里走,没抱着小梅子的星儿与敦儿急忙上前扶着,此时的黛玉,可是金贵身子。

刚刚落座,绣金红毡软帘掀起,便见弘皙弘晖与弘历进来了。

弘皙虽比黛玉晚了一辈,但是年纪上却与黛玉仿佛,黛玉归为国母,虽在外头,可是礼法不可废,便欲大礼参拜黛玉,却给黛玉抬手阻止,含笑道:“既然是在外头,就不用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了,快些坐罢,外头冷得很。”

回头对敦儿笑道:“吩咐人送上热水给爷们洗手,星儿,吩咐人送上手炉和脚踏来,莫冻着你哥哥了。”

敦儿与星儿忙都答应了一声,吩咐下去,三个盛着热水的铜盆和三副脚踏手炉都已送了过来。敦儿亲自给弘历挽袖,拧干了热手巾给弘历擦手;月儿却是忙将小梅子放在地上,自是帮弘晖;唯独弘皙一个人孤零零的,像是天边的一颗孤星。

黛玉刚要说话,小梅子咕咚咚地跳下了椅子,人还不及丫鬟手中的铜盆高,却笑眯眯地伸出胖手让丫鬟弯下腰来,小手拎起热腾腾的手巾,烫的手指头也红了起来,用力地拧了拧,雪白粉嫩的小脸也涨得通红,可是手巾依然是湿淋淋的,大人气地递给弘皙,笑道:“可怜的弘皙哥哥,没人疼你,小梅子疼你啊!”

弘皙心中蓦然涌上一股暖流,弯腰接过小梅子手中湿淋淋的手巾,道谢道:“哥哥多谢小梅子了。”

小梅子笑道:“额娘说,一根筷子会折断的,兄弟姐妹,要做一把筷子啊,乖,弘皙哥哥,小梅子会疼你的!”

红唇微张,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蹬蹬蹬几声,又跑回了黛玉身边,爬上了椅子,站得高高的,双手叉腰,像是沙场点兵的大将军,威风八面地大声叫道:“兄弟姐妹,就是手手和脚脚,断了手手和脚脚,小梅子会痛痛啊!”

黛玉听了这话,不觉一笑,怜爱的扶着小梅子的脸。“小梅子真乖,额娘抱抱。”

小梅子鼓着双颊摇头不愿意,得意的道:“小梅子长大了,是大人了,大人不要大人来抱。只有小弟弟最小啊,要抱小弟弟。”双手胡乱摸着黛玉的肚子,讶异地张大圆滚滚的双眸:“额娘,弟弟又在踢额娘了,等她出来,要打他哟!”

肚子里的新孩儿,是天地间的新生,让不知世事的小梅子觉得很新奇,时常跑过来摸摸肚子,感受着小家伙的强悍。

黛玉摸着她碎碎的发,笑道:“小梅子也是要弟弟?”

“当然是弟弟啊!”小梅子反应极快,笑眯眯地道:“皇阿玛说,男孩子要保护女孩子,小弟弟要是不听话,小梅子就揍他屁屁!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可是不能揍女孩子的。”她会揍得弟弟名正言顺,多好啊!

说得众人都摇摇头笑了,弘历问道:“真是的,原来要弟弟,是让你来练手的啊?”

“才不是呢!”小梅子用力地摇头,眼里闪着慧黠的光彩,道:“皇阿玛说了,能和哥哥同心协力的兄弟很少啊,要给哥哥添情同手足的兄弟,就像十三叔叔对皇阿玛一样。不要像皇阿玛和其他的叔叔伯伯们,断手断脚的,好可怜。”

一句话,让满室的人都沉默了起来,便是黛玉,心中也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叹息不已。

小孩子的心,总是最简单,最纯净的,像是没有琢磨过的美玉,天然的光彩无暇。

弘历将小梅子抱着,坐在自己的膝上,笑道:“小梅子,你这么想,要是皇阿玛和皇额娘有了弟弟就不疼你了。”

小梅子立刻问道:“那哥哥啊,阿玛和额娘有了姐姐和小梅子,有没有不疼弘晖哥哥和哥哥啊?”

说得弘晖一笑,宠爱地看着她,道:“阿玛和额娘,还是像以前一样疼弘晖哥哥和弘历哥哥,所以,小梅子不用听你弘历哥哥说这些话。额娘给我们添一个胖胖的小弟弟,小拳头比你拳头大,你揍他,可是他不敢吭声。”

小梅子立刻手舞足蹈起来,欢喜地笑道:“小梅子才不会坏呢,小梅子要疼弟弟,要胖弟弟。”

黛玉听着,心里暖暖的,孩子们能团结在一起,是她和四哥最大的心愿,她想,他和她的心愿,会一直成真。

回眸时,流光绮丽,让弘皙微微一呆,黛玉却是一笑,招呼弘皙道:“别理会他们几个,都是孩子,淘气得很。”

弘皙听了黛玉的话,脸上也只是淡淡一笑,仿佛方才这些兄弟姐妹情深的情景他没有看到似的,但是拿起筷子,挟了些菜肴入口,却如同嚼蜡,不知道其中滋味如何,眼前的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起来。

飞云楼的窗户都是纸糊的,并不是宫中的一些玻璃窗,故而猎猎作响的时候,透进些许寒风,只听得外面一阵喧哗:“下雪了!下雪了!”风声卷卷,雪花飘飘,可惜却吹不进雅间内,又是何等凄凉?

凄凉的是风雪,却非雅间中的暖春融融。

可是,隐隐之中,即便雅间中没有风雪侵袭,弘皙的心里还是寒意泠然,手脚似乎也冰凉了起来。

突然一股热气袭来,弘皙抬起头,却是黛玉将装好了香料的掐丝珐琅手炉放在他的怀里,因怀孕而略有些圆润的脸上满是温柔又祥和的笑意,轻声道:“一个人在外头,原是该好生照顾着自己。”

弘皙眼睛一眨,似有晶莹闪过,却忙站起身来,恭肃地道:“弘皙谢过娘娘。”

“什么娘娘?叫得这般生分?论起来,虽说你年纪比我略大些,可是一声四婶儿还是该叫的。”黛玉有些轻斥道。

对弘皙的谋权之心防范甚深,可是,这些毕竟是国事上的事情,如今,她只是个婶婶,他是她与四哥的侄子,他们孩子们的大哥,仅此而已。她想,未必要与他到了那般的地步。

小梅子探头好奇地道:“大哥哥比额娘还要老老么?额娘,你是婶婶耶,为什么要比大哥哥小呢?”

说得黛玉一笑,侧头沉吟道:“这些,额娘也不知道啊,不过有一件事情额娘知道。”

小梅子越发好奇起来,扯着黛玉的衣襟撒娇道:“什么事情额娘知道啊?”

“就是额娘现在还能给你生个弟弟,要是年纪比你大哥哥还大的话,只怕小梅子就打不到弟弟的屁屁了!”黛玉笑吟吟地说着,脸上容光焕发,也尽是淘气俏皮之意,还是那般小女孩儿的面孔,纯净如明珠焕彩,让人赞叹不已。

黛玉虽已是好几个孩子的额娘,也遇事冷静自持,可是和孩子们说笑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也有一颗年轻的红颜心。








母仪天下 第165章 浓雾

风雪划过窗户,窗外几根枯枝也不禁沙沙作响。

透着薄亮的窗纸,依然能看到窗外几只麻雀在枝上腾挪跳跃着,震得薄雪四落。

人生在世心如荒漠,何时何地,才能发得绿叶新枝?

弘皙不禁轻轻一叹,声音似窗外落雪坠地,轻巧寂寥,也让喜笑宴晏的弘历等兄弟姐妹皆未觉察。

唯独黛玉眼波轻轻一闪,心里也是不禁有些叹息。

都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自己尚且如此,更何况弘皙哉?

极多的事情原是可安安稳稳地过下去的,偏生就是极多的人心里总是觉得天生我材必有用,又或者总是不服旁人得到了自己尚未得到的东西,才会生出如此多的事情来,像是一团乱乱的麻线一般,总是没个头儿。

低头摸着肚子,黛玉脸上尽是些做娘亲的温柔,更显得美丽淡然。

其实,她不想让四哥和弘历的江山染上太多的血腥,可是往往却又不尽人意。

华丽的皇宫,其实就是墓园深处,千古以来,又葬送了多少鲜活的生命?

当四哥穿着明黄的龙袍立在乾清宫中龙椅之前,受着文武百官朝拜的时候,听到排山倒海般的万万岁,又有谁能想得到,那九五至尊的荣光之下是多少殷殷鲜血皑皑白骨?

坐上了皇位,便担忧着还会有人将皇位从自己手中夺去,历代不知道多少皇帝,身边总是侍卫罗列,弓箭手层层叠叠,怕的,是睡梦之中突然有一天把冷冷的刀子搁置在自己的脖颈前,那一刀下去,什么尊荣,什么皇位,都烟消云散了。

四哥也是怕死的,他不怕劳累,也不怕刺杀,只怕会留下自己孤寂一人。

所以,但凡是隐患,他就必定处之而后快,不肯冒险。

对四哥的心,她很感动,也很心暖,可是,也担忧,担忧着四哥,事事哪里尽如人意呢?

只要有一丝儿的不好,那么便万事前功尽弃。

黛玉有些疲累地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星儿,你阿妈什么时候来接我们?”

四哥说,等他下朝了,一定过来与她一同用饭,然后一同回宫。

华丽的皇宫,向来都是牢笼,不过,是他们的家。

星儿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一个桃核大小的金表瞧了瞧,不禁气得砸在桌子上,恼道:“这个破烂金表,什么破玩意儿,素日里不用它的时候,走得比谁都欢快,该当用它的时候,它却一动不动。”

敦儿忙替星儿拾起了金表,果然指针都不动了,忙上了些发条,缓缓地倒是又走了起来,只是不准罢了。自吩咐人另外取了金表过来瞧了瞧,才柔声道:“额娘不用急,相比这时候阿玛已经在来路上了。”

听了这话,黛玉点点头,轻轻地啜着温热的香茗打发时光而已。

忽而帘卷风雪,雍正已经大步进来了,玄色大氅上尽是层层雪花,轻轻一抖,室内霎时雨蝶蹁跹。

黛玉轻嗔道:“轻些儿,也不在外头抖落干净了进来,孩子都在屋里呢,别冻着孩子。”

雍正却是一笑,先饮尽了弘晖送上来的烈酒,才道:“你倒是担忧着孩子们,我瞧着他们一个个都自得其乐呢!”

黛玉缓缓眯起了双眸,如月光一般的目光扫过孩子们的脸孔,果然一个个都是自己说自己的闲话,都在凑趣,除了弘晖送了酒上来,余者可没有一个人在意雍正进来与否。

看到黛玉脸上有些不服气的神色,雍正忙走近她,含笑凝视着她清丽妩媚的容颜,低语道:“小胖丁今儿可还老实?”

“倒也罢了,不过就是这么着。”黛玉答了,随即又笑道:“听你,又问这些话,有星儿在身边,哪里不好的?”

雍正点点头,眸光闪烁,如清澈的泉飘荡着缤纷落英,“他乖乖的也罢了,若是不乖,明儿出来,让小梅子揍他!”

虽然也想再有个儿子陪着弘历,与弘历一起打拼出属于自己的天下合江山;但是,他还是偏爱女儿多些,因为女儿会像黛玉一般,有雪色肌肤,灵动双眸,绝代容颜,他也觉得自己像回到了过去一样。

黛玉不觉掩口娇笑不已,道:“哪里有你这样的阿玛啊?竟然教着女儿揍兄弟。”

雍正呵呵一笑,拥着她坐下,一手揽着她,一手端过丫鬟才送上来的粥,舀了一勺吹得微凉,喂着黛玉吃下。

此举纵容亲密无间,但是当着孩子们的面儿,黛玉还是不免娇嗔绵绵,轻斥道:“仔细孩子们看到了不好!”

他啊,总是如此,一点儿都不在意孩子们都半捂着眼睛偷看呢!

雍正龙目扫处,弘历弘晖等人皆当没见,自顾自地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可心里都是既羡慕又好笑。

都是这么大年纪的夫妻了,偏生还是如同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似的,甜甜蜜蜜的,脸上都是化不开的笑容绵绵不绝。

飞云楼一会,让回到旧居毓庆宫的弘皙心里如同倒了油盐酱醋一般,不知道是何种滋味萦绕心头。

看着毓庆宫虽已被铁栏围住,外面琉璃瓦鎏金彩颜色亦有些剥落,不复往日金银焕彩,可是里头却是依然如同住人一般洁净,毫无尘埃,亦是当日自己一家住在此宫时候的摆设,没有一丝的挪动,更没有一丝的损坏。

弘皙摸着当年对着父母撒娇的床榻,不禁泪珠莹然,心中亦有一份悲愤之气。

倘若当年皇阿玛没有坏事,此时居住在重华宫的便是自己,像小梅子一家和乐丰美的,也是自己一家,何必骨肉分离?

不免亦想起飞云楼中,那样温柔似水的男子,真的是那有着钢铁手腕冷血政策的雍正么?为何瞧着迥然另外一个人似的?那样的柔情蜜意,看着好像是折损了身为男子在世上的颜面,可是却偏生该死地让人羡慕。

唯独情到深处,方能有如此形容罢?

“大哥!”一声娇嫩轻语,唤醒了沉吟在心事中的弘皙。

回头看时,但见来的是个妙龄少女,大红旗装,衬得她白嫩的脸像明珠一样耀眼,虽不及黛玉儿女那般风华绝代,然则在皇宫中亦可算得是美得不可方物,正是雍正与黛玉所收养的自己的妹子,和硕淑慎公主。

弘皙敛去了脸上的神色,含笑迎上,道:“淑慎你怎么过来了?快些回去吧,仔细哥哥给你在宫里添了烦恼。”

虽说淑慎从来不说,可是他却是知道,雍正收养的几个女儿当中,最让宫中人说闲话的便是淑慎,她毕竟是废太子允礽的女儿,当初都是罪人身份,如今虽已大赦,可又如何比得怡亲王允祥的女儿?

怡亲王可是位高权重啊,自然是人人除了去真正的公主皇子跟前巴结,余者也都是到她怡亲王的女儿跟前巴结了。

淑慎笑笑,对黛玉有着三分亲热,七分尊敬,道:“哥哥过虑了,皇后娘娘很疼我,待我和她亲生的公主一样好,没有人敢说我什么闲话的。今儿,还是皇后娘娘打发人来说哥哥进宫里来了,让我来瞧瞧哥哥,和哥哥团聚呢!”

其实,她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娘亲,可是黛玉就像是她的娘亲一样,疼爱都是一般的,她生病的时候,黛玉也会衣不解带地照应着她。她亦犹记得,小时候每每夜间哭醒了的时候,也能见到黛玉温柔又明亮的双眼,像是黑夜中的明灯。

弘皙摸着她的头,淡淡的并不说话,只是长声一叹,那叹息中似血色樱花雪中剥落,可惜无人明了其中深意。

年轻又活泼的淑慎扯着弘皙的手,叽叽呱呱地笑谈不绝,能在深宫中见到哥哥,这可是多大的喜事啊?

她不懂世事的心里想的是很好的,其实皇后娘娘那样和蔼可亲的人,怎么会有着不好的心思呢?那是一个不同于世俗女子的皇后娘娘,像是娘亲一样疼爱着自己,她也一定会疼哥哥的,只要哥哥乖乖的。

只是,她虽不理俗世,可也明白一些事情,有些事情,总是无法勉强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就像人人想的,雍正的心思,像是一团迷雾,更让人琢磨不透了。

黛玉再次怀了皇子,虽没十分准,也有八分准了,对如今的朝野皇家人来说,有喜有悲,谁也都心中各自打着小算盘。

黛玉虽然爱玩,可也为孩子着想,因为许多人都惦记着皇家传承的子嗣,她亦开始减少露面的时候,除了机亲近的人,旁人再不见面,便是往日宫中自有皇家福晋格格们入宫服侍的旧例,也暂给雍正止住,唯恐惊扰了黛玉。

宫中教养几位皇子公主的事情,也都一概交给了宫中的先生,旁者便让怡亲王福晋进宫,她是老福晋了,也是长辈,如今怡亲王也是位高权重,谁都给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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