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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禛心俜玉-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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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颈子中青筋突然一挣,随即平复下来,含笑道:“既然如此,还请格格回去,替奴婢多拉扯些咱们府上。”

说着眼泪盈盈地道:“奴婢少年入宫,至今未曾回家里一遭儿,好歹都是骨血至亲,偏生听说万岁爷在家宴上竟对家中颇为不满,且有牵扯到了薛家的事情,还请格格从中周旋一番,奴婢也将这情分记在心中。”

宜人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冷冷地道:“元姑娘这话倒是十分好笑,拉扯?什么时候有主子拉扯奴才的?说话竟也不用一点脑子!别忘了,我们格格姓林,照看着的,也是姑苏林家,不是金陵贾府!快些儿出去,别碍着别的福晋过来瞧格格!”

元春心中暗恼,语音仍旧是软软的:“格格便是不瞧在奴婢面上,也该瞧在太子殿下的颜面上,就算是奴婢求求格格了。”

黛玉厌恶地看了元春一眼,冷冷地道:“这话说的更不近情理了,难不成,太子殿下堂堂储君,竟还要屈尊纡贵拉扯贾府不成?我劝元姑娘一句,安生本分地在毓庆宫当差,莫要仗着腹有胎儿便不将太子妃放在眼里!”

元春心中登时打了个突,想起这些时候太子妃虽对自己和颜悦色,可是她的宫女奴才底下却是对自己冷眼相看。

想到十月份的时候,吴氏平安诞育了一个小格格,喜得太子妃赏赐无数,更将小格格抱在了自己跟前养活。

自己一心一意期盼着能生下一个小阿哥,那始终空缺着的侧福晋的位子,想必就非自己莫属了。

如今临盆在即,瞧来果然得小心翼翼一些才是,若是那些女人想借外人之手害自己小月,想必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想到这里,元春自是顾不得薛家惹怒康熙之事了,急忙便向黛玉告退。

虽是告退,心中却也不免有些洋洋自得之意。

虽然黛玉受到如此恩宠,可是终究有一天,那帝王之位是太子殿下的,自己总是能有位份的。

她如今是主子又如何?总有一天,自己会将她的风华绝代踩在脚底下!

宜人忙吩咐小宫女拿了抹布来擦地,一面对黛玉说:“真不知道这些奴才秧子心里想着什么!”

耀武扬威,竟到了坤宁宫里来了!

黛玉淡然一笑,已经将玫瑰花枝整理好了,才道:“她不过是来告诉我,她如今虽是奴才,可是却是太子殿下的人,将来这皇位自然是太子殿下的,到时候她就是一宫之主,也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了!更何况她腹中还有一个小命根子小阿哥。”

也算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她原该是极聪明的女子才是,仅仅因为有了身子,便耀武扬威,难怪太子妃不喜她。

宫中本就没有什么打听不到的消息,更何况坤宁宫如今分配使唤的宫女太监,亦皆是德妃吩咐的,任谁几样珠宝便撬开了嘴巴,太子妃身边的齐嬷嬷,一个装着金如意的荷包,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太子妃正在对镜理妆,听了这话淡淡一笑,道:“我猜测着,也不过如此。”

倒是小黛玉愈发讨人喜欢了,家宴上给佳慧没脸,惠妃心中虽恨,却也不置可否。

毕竟未来的四福晋醋劲之大,性子之霸道,犹胜八福晋郭罗络氏。

家宴上皆是皇亲国戚,黛玉如此行事,也是昭告了所有心存他事的那些人,胤禛不是他们可觊觎着的。

果然是聪明伶俐,且有大将之风,谈笑之间,说实话,已算得是让敌军灰飞烟灭了。

而且,佳慧还落得一个茹毛饮血蛮夷之人的名声。

细细的将胭脂点在颊上,轻轻向外面推开,如同天然的红晕一般,越发自然粉嫩。

太子妃慢悠悠地道:“宫中过年要吃的素馅饽饽可都预备妥当了?赏给宫女太监的荷包也都要装好了,送些到香玉格格那里去,挑些精致的荷包,里头的如意和馃子都要赤金和上好的田玉的,一丝儿不准偷懒儿。”

齐嬷嬷忙躬身回答:“娘娘放心,老奴自然理会得,荷包都是老奴亲自看着宫女们装进去的。”

太子妃这才满意的在嘴唇上点上一点橘红色的胭脂,点头道:“这就是了,咱们可也不能落在了阿穆后头。”

这么一来,倒是黛玉瞅着各位福晋送来的荷包等物失笑不已。

宜人一面收拾着,一面道:“格格笑什么?我说这些福晋们倒也是既大方的,送的荷包里,装的不是金如意便是金骡子小元宝,倒是便宜了我们这些奴才了。”

宫里规矩,每每过年,荷包等物皆是赏赐给宫女太监,越是身份低贱,得到的压岁钱越是丰厚。

黛玉对这些身外之物原就是不怎么在意,自然也都是由着宜人等人料理的。

年下在宫中热闹了一番,年夜饭亦是康熙设的家宴,也有不少八旗旗主设宴请康熙与诸位皇子、福晋格格们。

康熙兴头极高,便也每每都去走一遭儿,剩下的酒菜佳肴便都赏赐给臣子奴婢等人,也是有简朴之风。

因皇室过年吃饺子的风俗最浓,皆因满洲入关之时,在东北,面粉极其珍贵,有称作“珠粉”,非达官贵人,原是轻易吃不到的,饺子也俗称饽饽。

饽饽中亦放金银,谁吃到了,谁就是大吉大利。

不过宫中太监宫女都是暗中下了手的,故而每每皇上吃的勃勃中必定包着金银。

到初一这一天,鞭炮轰隆,各方官员皆对皇宫所在朝拜,宫中女眷也都亲自下手,和面粉擀饺子皮,尝试这一日之乐。

黛玉生性贪玩,不觉玩心大起,与阿穆几个包饺子的时候,竟是弄得各人身上皆是一层面粉。

饺子下锅之后,竟是一锅子饺子汤,皮破馅儿出,都吃不得了。

最终还是康熙命人另作了饺子与她们几个吃,又笑道:“今儿个朕吩咐人在饽饽中包着一只金丝凤,瞧着你们这些福晋格格谁能吃到!谁若是吃到了这个金丝凤,朕重重有赏!”

听了康熙这话,诸位福晋格格们忙都拼命吃饽饽,几个小格格更是吃得肚子溜圆。

康熙最喜看着喜乐满堂之景,自是心中大快。

黛玉与胤禛坐在一桌,因不爱吃的太多,遂将自己碗里的饺子都拔在胤禛碗里。

胤禛从自己碗里夹了一只精巧玲珑的饺子递在黛玉嘴边,道:“你太瘦了,原是该吃一些。”

黛玉张口就咬了下去,忽而口中似乎咬中了什么硬东西,“咯”的一声,忙吐了出来,抱怨道:“什么啊?不是说每年的勃勃里只有一个饽饽包裹着金银吗?谁还偷偷包了金银在里头?咯着玉儿的牙齿了,要是牙齿不好看,都是饽饽惹的祸!”

幸而不曾有人朝这边看,胤禛用筷子将饽饽跳开,金光灿灿的,不是金丝凤,却又是什么?

黛玉一怔,瞧了胤禛一眼,彼此心中都明白。

若是让他们知道吃到了金丝凤的是黛玉,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出来了。

故而两人皆装着不曾吃到,黛玉用筷子一拨,胤禛的筷子在她的筷子上一震,将金丝风挑到了无人留意的角落里去。

等到饽饽皆一扫而光,自是不曾有人吃到,让康熙十分扫兴,以为是包饺子的太监私吞了。

初二日皇室诸人便都回府去了,或是来往王府吃年酒,或是下了帖子请旁人,一时热闹得倒也说不清。

唯独贾府这年也不曾好生过,好容易将省亲别墅及各色鸟雀都预备好了,只单单栊翠庵里少了一个带头的尼姑,不免让王夫人颇为烦心,不知道听谁说胤禛贝勒府有一位女尼,极痛文墨,又精经文,忙下了帖子来请。

要知道王夫人虽从薛姨妈口中知道南宫家有一位孙小姐,却并不知道这位孙小姐就是妙玉,

那宫中之人虽知道,可是元春如今只顾着自己腹中的孩儿,一时竟也忘记将消息传出来,故而王夫人才有此举。

妙玉生性冷漠,自是不去,偏生她性格虽有些矫揉造作之嫌,却十分记恨旁人,对康熙都似乎如此,更何况薛姨妈乎?

因此前后左右思量了一会,便跟南宫风说好了,她去贾府的家庙之中做主持,一能打探些消息,二则,也好防备将来贾府若是再寻些由头接黛玉去玩耍,黛玉也好有个干净的住处,南宫风听了方允了。

踏进省亲别墅,果然处处雕梁画栋,冬末新春,自是无景可赏,园林虽巧夺天工,却独少了份生气。

瞅着各处都是绢纱缎绫扎出来的花儿朵儿,妙玉微微讥讽一笑,便住进了栊翠庵,几株红梅倒也分外可喜。

到了正月十五这一日,寅时的时分,贾府的诸人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偏生又知道元春晚上才能到,一担一担的红烛更是不要钱似地抬进来,白天就开始点上,烛光摇曳,红光潋滟,给省亲别墅更是平添了一份喜气。

惜春带着贾兰从黛玉府中回来之后,便不得王夫人眼色,她也不在意,径自陪着李纨说话。

听说妙玉住进来,便不等着接见元春,径自与李纨到了栊翠庵来。

妙玉虽冷,却喜惜春之冷,因此对李纨虽是淡淡的,对惜春倒是亲近,亲自沏茶招呼。

李纨忙笑道:“妙玉师傅不用如此客套,这样的好茶叶,在我也不过如牛饮一般罢了。”

妙玉听了便罢了,因问道:“今儿不是你们家大姑娘省亲的日子么?怎么你们却不去接驾的?”

惜春哼了一声,才道:“说什么接驾的?我如今是贾府嫡亲的小姐,在旗人下虽是包衣身份,可好歹姑娘位份都是极尊贵的,她不过就是个太子宫中的奴才罢了,还要我去接驾做什么?”

言下对元春颇为不喜,更不怕谁去对王夫人嚼舌头。

妙玉淡淡一笑,李纨也是一笑,嘴角却是泛着淡淡的讽刺之意。

妙玉忽而看着李纨,问道:“大奶奶如今有多大年纪了,倒是和四舅舅仿佛。”

李纨听了微微一怔,叹息道:“过了年,就二十九了,如今只有兰儿一个命根子。”

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神色竟是有些茫然起来,也有些伤感,不知道是想到了贾珠,还是叹息自己命苦。

妙玉也是静静无言,不知道是想到了自己的娘亲,还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惜春更是默默无语,自己虽有父亲,但早逝,自己,也不过都是个孤儿罢了。

到了差不多时候,就听到外面一阵敲门声,丫鬟们急急忙忙过来道:“来了,来了!”





雍亲福晋 第082章 血殇 

惜春正在妙玉的拢翠庵中,听了丫鬟的话,冷笑道:“忙什么忙?竟不知道这里是佛门净地么?”

一句话可斥得丫鬟们皆不敢言语,李纨忙笑道:“罢了,小丫头子眼皮子浅,不曾见过世面,好容易大姑娘来了,她们自是不免喜欢过头了,况且如今是年下,自然赏赐丰厚,她们喜欢些,你也就迁就些儿罢!”

说着起身给惜春理了理发稍上的攒珠累丝金凤,风翅微微颤动,仿佛欲展翅高飞。

轻声道:“四姑娘快去罢,虽说你是东府里的小姐,可是到底却是老太太跟前长大的,若是去晚了,仔细太太生气。”

惜春诧异地看着李纨道:“既然我都去了,大嫂子怎么说都是贾府里的嫡长孙媳妇,又是兰儿的娘,怎么不过去?”

李纨微微苦笑道:“我一个寡妇,人人都是极忌讳的,如今是大太太的喜事,岂能露面,就是兰儿年纪小,也不过随着宝玉等人行礼便罢了,你快些去罢,别计较这些事情了。”

推着送惜春了拢翠庵,呆立了半日,方才抽身进拢翠庵里。

惜春满面不甘地到了前厅,瞅着贾母王夫人等人皆是按着品级大妆,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更掩不住腮上的浓浓喜气。

见到惜春来了,探春方松了口气,暗暗扯了她一把,低声让她收了脸上的讥讽之色。

过了半日,方见元春的轿子缓缓而来,许是太子妃记着贾府孝敬的银钱极多,故准元春回娘家省亲按着侧福晋的位份。

王夫人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忙扶着贾母一同跪了下去。

元春在轿子中淡启朱唇,莺声呖呖地说免礼,俨然太子侧福晋自居,自觉颇有威严。

一时元春的轿子进了府内,到了省亲别墅的正殿,方更衣梳洗,吩咐宫女引贾母等人觐见。

行过大礼,元春忙敛起面上的得色,扶着圆滚滚的肚子慢吞吞走下座,伸手虚扶起贾母和王夫人,满眼是泪,哽咽着道:“娘儿们好容易见着面了,原不该如此生份才是。”

王夫人亦是泪流满面,忙拭泪笑道:“今儿是福晋的喜事,原该欢喜才是。”

贾母扶着元春,叹道:“好孩子,咱们家诸位姑娘,唯独你生得高贵淑雅,懂得进退,又琴棋书画无所不通,送了你到那里去,这么些年,好容易熬到了如今这位份,着实是委屈你了!”

说到这里,不觉滴下泪来,元春也不禁触动了一番情肠。

半日工夫,元春方泣道:“多谢老祖宗惦记着元儿,幸而元儿倒也争气,处处小心翼翼,不敢轻举妄动,又不比满人家的女子骄纵跋扈,因此太子倒是多疼了些儿。”

贾母满意地点点头,又吩咐道:“福晋在宫里,也多劝些太子殿下,虽说皇上极疼殿下,到底要懂得韬光养晦。”

元春道:“这些老祖宗尽管放心,虽说太子殿下骄傲了些,到底还是英明神武,皇上极其满意的。”

贾母忙请了元春上座,道:“身子这样笨重,千万小心些儿。”

元春志得意满,端着茶碗轻轻吹了水面上浮着茶叶片儿,温婉一笑,道:“元儿自是晓得。”

王夫人看着元春隆起的肚子,喜道:“福晋好歹肚子争气些儿,倘若诞下了小阿哥,太子殿下必定欢喜,侧福晋的位子自然也是福晋的了,到时候也好为咱们家谋求一份平安,给宝玉谋取个前程。”

元春听了这话,不觉心中生了一根刺,却只好道:“太太只管放心罢,我自然理会得。”

贾母细细打量了元春一番,见她虽身子沉重,却气色极好,便知她在宫中极为顺心,略略放下心来,又道:“听说过年的时候,你林妹妹也在宫中过的,你可见着她了?好歹她如今是名正言顺的四贝勒福晋,原该好生亲近一番才是。”

元春不觉哼了哼,道:“老祖宗有所不知,这林妹妹,万岁爷竟是庞爱得很,在宫里没人敢不敬她三分的。就是惠妃娘娘的表侄女,直郡王的表妹佳慧郡主,也在家宴上让她说落了一番,万岁爷不但不怪责,反嘉奖了一番,倒是佳慧郡主的不是了。”

听了这话,贾母微有诧异,却神色不变,沉吟了片刻道:“这么说来,果然皇上极疼爱她的?”

王夫人忙道:“单单皇上疼她又怎么着了?好歹咱们大姑娘是太子殿下的福晋,到时候皇位跑不了的是太子殿下的,咱们福晋自然也是有位份的人,见了福晋,她还是要给福晋磕头请安的。”

贾母瞅了她一眼,看得王夫人心中一颤,贾母方缓缓地道:“你知道什么?竟没一丝儿见识,别在这里给福晋安了罪名儿!”

明目张胆说太子殿下登基,岂不是盼着当今皇上早死?亏得她说得出这个话来,掉脑袋也就只是小事了!

王夫人自悔失言,忙陪笑着岔开了别话,又对元春道:“如今薛家姨太太和宝站头也暂居在咱们府中,福晋可要见见?”

贾母听王夫人单提宝钗,不提湘云,心中便有些不悦,道:“可巧云丫头也在这里,若是福晋只见宝丫头却不见云丫头,说出去倒也不是一个事儿,再说了,史候爷家的小姐,竟也比不得旁人不成?”

元春听了,沉吟了片刻,忙吩咐人道:“请薛姨妈和宝姑娘云姑娘觐见。”

宫女传出话来,薛姨妈方携着宝钗湘云款款而至,今日皆换了新衣,打扮得十分雍容华贵。

忙给元春行了大礼,宝钗悄悄抬头打量着元春。

只是她今日穿着一袭杏红色的旗装,娥眉杏目,俏鼻樱唇,虽身子笨重,却掩不住身量苗条,极是神柔焕发。

不由得心中暗暗艳羡,她不过是太子殿下的侍妾,说已极其尊贵,那么自己这枝金凤钗更能以舞钗飞。

元春凤眼低垂,瞧着宝钗和湘云,只见宝钗今日穿着一袭云纹牡丹月华裙,罩着一件杏黄绀丝凤尾坎肩,越发显得端庄娴雅,容貌丰美,果然有大家风范;再见湘云,却是一袭三色镶边海棠红衣,更显得脸若海棠生晕,目若星子晶灿。

心中暗暗有所触动,方含笑道:“两位妹妹倒是生得极好,竟是愚姐妹所不及了。”

说着素手轻抬,笑道:“免礼罢,自家人,不用如此生分了。”

宝钗湘云方道谢起身,款款退到了与三春并列。

元春又与贾母薛姨妈等人说了些闲话,忙问薛姨妈道:“听说姨妈家,想聘了南宫家的小姐为媳?”

薛姨妈听了这话,不由得心中暗奇,只道是王夫人已与她说了,故忙笑道:“我那孽子如今也十七岁了,虽然淘气些,却又不掩天生的大家公子气派,且我们家原是皇裔,那南宫家又是商贾,原也是门当肩对。”

元春蹙眉道:“倒是依我说,竟别存了这个心为妙,莫惹了不能招惹的人!”

贾母等人皆极诧异,忙问缘故。

元春款款地启朱唇,吐玉珠:“老祖宗和太太不知道,过年的时候,并不单单林妹妹进了宫中,更带了一个模样极美的姑娘,性子倒是清冷些,对万岁爷都极冷淡的,偏生万岁爷极家,听着,似乎是南宫家的孙小姐,名字叫做妙玉,万岁爷当场就认了做外孙女,封了县君格格,只她不受罢了。”

听到这里,众人登时想起拢翠庵的妙玉来,王夫人疑惑道:“竟是禛贝勒府里的那名女尼不成?”

元春愕然道,“什么女尼?”

王夫人忙回道:“咱们拢翠庵里请了禛贝勒府的一个女尼来住持,法名妙玉,模样生得极好,性子又极冷漠。”

元春凝思了片刻,道:“这么说来,妙玉竟是个出家的尼姑,只不知道为何万岁爷竟那样疼惜!连德妃娘娘也爱得什么似的,果然当作了外孙妇儿似的疼爱,几乎不曾将宫中的玩物都与她玩耍,讨她欢心。”

贾母却笑道:“这些事情,也不用福晋烦恼了,家里自然料理得了。”

元春点点头,道:“这就是了,只这人妙玉,万万不可怠慢了,她与林妹妹是极亲厚的。”

众人忙都躬身答应了,薛姨妈更是心中别有心思暗生,若是在省亲别墅里住着,就更好拿捏着了。

元春不免又多嘱咐了几句,方独留贾母与王夫人在室内,余者到外面吃茶。

又命宫女们出去,独留下两个心腹宫女在跟前伺候着。

贾母心中便知元春另有事情,问道:“福晋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不成?”

元春缓缓起身踱步道:“只因薛家欲聘妙玉之事,让那妙玉在万岁爷跟前告了一状,万岁爷龙颜大怒,言语之间,似对咱们府中竟有不满之意,又命八贝勒料理此事,孙女觉得心中不妙,且告诉老祖宗一声儿。”

贾母与王夫人都不免心中吃了一惊,王夫人脸上变色,道:“这可如何是好?”

贾母却神色未变,慢慢地斥责道:“急什么急?这也是大家子夫人的体统不成?素日里你最是老实墩厚的,且又不言不语,如何今儿个反这样大惊小怪?这就是朝野,不管谁的荣华富贵,都是取决于皇上的意思,只要皇上一声令下,多大的家业也都毁了。”

王夫人听了方沉住气来,道:“不知道老祖宗可有什么好计谋没有?”

贾母淡淡地道:“我一把老骨头了,能有什么好计谋?唯独小心翼翼,暂且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王夫人忙对元春道:“竟果然如此,如今你父亲和你舅舅,竟只是个京中的闲官,福晋找个时候,也跟太子殿下说一声,保举了你舅舅和父亲才是,咱们家若没了这么些进益,一时竟也筹措不开银钱了。”

元春点头道:“这些我自是理会得的,太太尽管放心罢!”

沉吟了片刻,又道:“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情,还要瞧瞧老祖宗的意思。”

贾母瞅着元春道:“福晋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就是,咱们家里虽不能扶持着福晋在宫里的差事,好歹外头也有些个能为。”

元春扶着指套上镂刻的花纹,淡然道:“孙女在深宫之中,银钱如流水一般上下打点,说起来,倒是消息灵通了些儿。前儿恍惚听了万岁爷身边的一个小太监禀告说,似乎万岁爷有意重用四阿哥,面儿上对四贝勒极冷漠,底子里却是将极多要紧的事务都交给了四贝勒打点。”

说着神色不动地看着贾母和王夫人,果然贾母神色未变,王夫人却面有恼色。

元春浅浅一笑,又道:“万岁爷又那样宠爱林妹妹,想必也是因当年姑母的缘故,更添了三分喜爱。虽说林妹妹和咱们家是亲戚,到底这个丫头眼高于顶,丝毫不将咱们家放在眼里,若她独揽了四贝勒的宠爱,纵然是嫡福晋,于咱们家未必有好处。依孙女的意思,莫若将迎春探春惜春三人中,挑选一个模样好又精明听话的,送到禛贝勒府里,若是能博得宠爱,这才是能扶持着咱们家的家业千秋万代。老祖宗你说可好?”

王夫人听了喜不自胜,连声叫好,随即又道:“我瞧着,倒是三丫头极妙,又是咱们房里的,且她素来的听话。”

其打算原与贾母一致,自是点头,却不由得面上生愁,道:“福晋说得原也极妙,偏生竟不大好办。”

元春奇道:“这却是何故?只说让姐妹们陪伴林妹妹说笑解闷,依着咱们家姑娘的才貌,还怕入不得四贝勒的眼?只要生米煮成熟饭,纵然林妹妹心中浸了一缸子的酸醋,也不得不守着如今的规矩。”

贾母叹息道:“福晋的意思虽然极妙,却只有一件。咱们家诸位姑娘中,唯独四丫头能得你林妹妹的心意,偏生四丫头年纪又小,又是东府里的,未必肯听话。再者,听福晋的意思,你林妹妹醋性子极大,当着皇上和诸王诸位皇子的面儿,尚且给佳慧郡主没脸,更何况咱们家的几个丫头?上一回已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元春听了一怔,贾母又瞅了王夫人一眼,道:“看着那宝丫头的神气儿,似乎又想进了禛贝勒府里。”

王夫人登时面上一惊,随即笑道:“这却不能,薛家妹妹已经与我打算好了,宝丫头已落了选,且生性又好,又有一个金没配玉的说法,竟是天作之合,我已有心取中了宝丫头与宝玉,既能劝着宝玉上进,且也不能与探春争锋。”

元春沉吟道:“这样倒也好,我瞧着宝丫头也是个有志气的,不管她入了那个府中,总是不能扶持着咱们家的,如今她家又是九贝勒的门下,九贝勒又与八贝勒极好,拉拢了薛家,倒也和两位贝勒府中有些好的意思。”

在朝中立足,总是要做两手打算的,多一座靠山,多一条富贵之路。

贾母却冷笑道:“宝玉年纪尚小,亲事好多着呢,日后若是有比宝丫头更合适些的,未必不好。”

说着顿了顿,又道:“福晋只管放心,这些外头的事情只管交与家里人料理便是。你那林妹妹,既然入宫了一遭儿,只怕日后入宫的时候多着呢,你好歹也多走得近些,得了她的信任,还不得好办事的?”

元春连声答应了,却不好将上回黛玉与她没脸的事情说出来,只得暗吞在心中。

一时商议皆,元春方笑道:“方才在轿子里瞧着,咱们家竟是构造得极其精致,很该赏玩,还有宝玉,必定高了许多。”

说着便出了内室,召见了宝玉,哭笑了一场,方吩咐三春与钗云两人皆陪着,贾母与王夫人姐妹邢夫人等自是跟在后头。

但见园林景致,有三里方圆,巧夺天工不比皇家园林逊色,心中更是得了极大的满意,只是深念着俭省为要,便嘱咐两句。

忽到了拢翠庞门口,元春含笑问道:“这就是妙玉师父居住的罢?”

宝玉一旁忙道:“正是,这个妙玉师父年纪和宝姐姐差不离,偏生竟是生得天仙似的,更有一种极冷极傲的气度,听说文墨极通,经书也极精,又沏得一手好茶,但凡是茶具,也都是独一无二的,是咱们家姑娘们所不及的。”

听宝玉极口称赞妙玉,元春不禁会心一笑,对贾母笑道:“素知宝玉眼光极高,难得竟也有能入他眼的。”

贾母微微一笑,宝玉却又道:“若说这妙玉师父,原是咱们家姑娘所不及的,只她却又不及林妹妹那种世外仙姝的轻灵飘逸了,更闻得林妹妹如今颇有威严,杀伐决断,极是英明,可见必定出挑得更好了。”

不由得神色黯然,心中暗恨不得与黛玉厮混一处。

元春听了逗道:“赶明儿若是得见了你林妹妹,只怕你有了妹妹,又忘了姐姐了。”

与贾母对视了一眼,心中均想:“最好的法子,莫若黛玉给了宝玉为媳,既得了林家的一些势力,又得了她香玉郡君的身份,好拉扯宝玉在朝廷上的前程,更好将探春送进禛贝勒府。偏生竟早指了婚,真个儿让人后悔不迭。”

一时进了拢翠庵里,却是几个小尼姑过来请安招呼着。

王夫人因不见妙玉,便问道:“妙玉师父何在?怎么福晋过来了,却不出来迎接?”

一旁小尼姑忙道:“妙玉师父正在与珠大奶奶闲话,已经打发人通报了,还请福晋稍等。”

王夫人心中一怒,元春却抬手笑道:“无妨,我也只坐坐罢了。”

说着坐了下来,缓缓打量着这所庵子,果见其摆设极期精雅,许多东西皆是宫中之物,竟不下黛玉所居的坤宁宫。

元春心中暗自揣摩:“说起来,她也不是个正经的尼姑,缁衣说脱便脱了,想必只是图个尼姑的名儿罢了,依着万岁爷对她的疼爱,德妃对她的喜欢,加上又是南宫家的孙小姐,少不得将来是个有富贵的,倒是不能怠慢了。”

她心中亦是不能忘记,怎么说妙玉如今也是县君身份,论起来,自己这个庶福晋,还是低她一等,若是让她在这里叫嚷着说自己是奴才,自己今日的威风便毁于一旦了,故而如此小心翼翼。

过了半日,王夫人已是心中不耐,方见妙玉飘然而至,面若美玉,眼若秋水,身材亦是瘦削,况是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

一旁的宝玉早已瞧得呆了,不由得跌足叹道:“仙风道骨,唯独妙玉师父而已!”

妙玉冷冷地瞥了宝玉一眼,便慢慢地道:“山居之所,清净之地,难得元庶福晋大驾光临。”

说着拂尘微微一摆,吩咐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尼姑道:“一旁呆站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儿沏了茶来。”

小尼姑忙答应了一声,自去沏了茶来,竟是一色官窑脱胎填白盖碗,瓷质薄脆明亮十分精巧细致。

元春见妙玉冷冷的,她也不好多呆,略抿了一口茶,便寒暄了几句,方带着众人离开了。

送出了山门,妙玉回身便命几个小尼姑道:“将这套茶具用热水洗上十遍,赶明儿她们过来,皆用这套茶具,倒也不用玷辱了我的无价之宝!”

又吩咐老嬷嬷道:“去打了水来将地洗一遍,不准小幺儿进了山门。”

吩咐完了,遂又重新进了内室,与李纨说话。

元春各处逛了逛,又点了几出吉祥的戏文,差不多已近子时,太监来回起驾回宫。

元春心中又不免有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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