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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禛心俜玉-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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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凤舞年约四十上下,容色平凡,可目光深处,却隐隐一层凌厉,扫了姜昕一眼,冷笑道:“怎么回事?竟要在姑苏地界打架不成?”

姜昕捧着鼻子,满脸血红,一手立刻指着胤禛怒道:“凤捕头,快抓他!”

凤舞并不搭理他,只是静静地打量着黛玉夫妻。

只见胤禛虽两鬓斑白,但是面庞却如经历岁月洗礼的上好和田玉,凤眼深邃,神色淡漠,不喜不怒,似笼寒冰冷水,令人捉摸不透,只是大手拿着玉水壶给黛玉倒水喝,竟是不见衰老凄苦之容,唯见俊逸。

再看那女子,春衫娇软,身形袅娜,纤腰竟似一撮白柳几可盈盈一握。

一张清雅的素颜如同春花,笼上了清晨的薄雾,若隐若现,娇丽难言,两弯薄淡的长眉宛若罥烟,凝结着清甜的蜜意。

女子眼波轻轻一眨,流波转盼,与男子的目光纠缠在空中,竟仿佛化为春天中最娇嫩的一枝桃花儿,轻巧地绽放着,在春风中为情浅吟低唱。

这对夫妻实乃人间龙凤,单看那份气度,已是罕有人及,更何况竟是男的生得俊逸,女的生得娇妍?寻常百生人家,绝难出此绝色人物!

凤舞心念一转,亦有了计较,上前拱手道:“在下苏州六扇门总捕头凤舞,见过这位老爷和夫人。”言辞彬彬有礼,不露锋芒。

胤禛哼了一声,却并不理会。
黛玉伸手轻轻扯了他衣袖一下,道:“四哥,好歹凤捕头与你说话呢!”

胤禛冷冷地看着凤舞以及受伤的姜昕,淡淡地道:“我又没让他们来,他们自己想来,爱说就说,跟我们有什么瓜葛!”

说着这话的时候,绝傲之气陡然散发而出,迸发的威势亦让凤舞一呆。

黛玉却是莞尔,眼里带着甜甜的笑意,点头笑道:“四哥说的是哦!”

言语俏皮,抬头看着凤舞,那丝丝甜意竟似在碧茵地上慢慢弥散开来。

见到这对夫妻竟是旁若无人,女子更是风姿楚楚,一袭春衫在风中飘荡,虽是姑苏口音,却有着目空一切的气势,一点儿都不在意来的是捕头。

凤舞更是明白眼前之人必定来历不凡,又想起上头的吩咐来,要保这对夫妻平安,心中越发疑惑难解,又不能十分怠慢了那对夫妻,便只好询问姜昕了,利眼扫过姜昕,冷冷地道:“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儿?”

姜昕大叫道:“凤捕头,你真是不够意思,老子我被打了你没瞧见么?”

凤舞沉声道:“姜公子,凤某敬戴先生英明一世,我们大人在姑苏给你两分薄面,哪里知道你竟是如此不知道收敛,却在这里闹事?凤某一生不做亏心事,便是办案,也绝不拖泥带水,瞧这模样,似是公子挑起事端,少不得凤某也要给旁人一个交代不是。”

轻轻两声击掌,唇边含笑,眼中却似鄙色,对姜昕亦是极其厌恶,数名捕头立即便上前大声答应道:“总捕头,属下们在!”

凤舞唇边笑意未收,眼中厉色未敛,只是轻描淡写地道:“姜昕公子在此调戏良家妇女,又挨打受伤,鼻子都断了两截,该好生将养才是。”

听了凤舞的话,黛玉有些好笑,这些人倒是有眼色,不敢欺负自己夫妻。

果然两个捕头立即上前,一人一边,拉过姜昕的手臂,转身架走了。

黛玉见状,“咯”的一声娇笑不已,半个身子靠在胤禛身上,道:“四哥,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姑苏办案子这么迅捷了?毫不拖泥带水。”

胤禛闻言亦是莞尔,道:“这倒是不知。”

黛玉瞥了他一眼,脸上薄红淡淡,道:“别说些撇清的话,我正是要问问你呢,如今的姑苏知府到底是谁?”

以为他们深居太湖山水之间,她便不知道朝堂之事了么?

胤禛面上掠过一丝笑意,伸手拾起纸鸢,一手搂着黛玉的细腰,转身往回走,含笑道:“倒是听说了些消息,如今姑苏知府原是金佳士伦。”

见到夫妻两个说及姑苏知府,凤舞登时一怔,不觉凝神细听。

只听到那女子被风吹来的俏语娇音:“啊?怎么金佳被降职了?往日还是江南道盐课御史呢,又身兼江宁织造,如今倒是落了个闲差当起知府了?”

凤舞听她言语之间似对知府大人极其亲昵,又是一怔,只见夫妻二人渐行渐远,唯独风吹起那女子披风,一枝鸢尾花在行动之间若隐若现,曼妙生姿,越发衬出了女子身形袅娜,风致绝伦。

凤舞缓缓垂下目光,对这对奇异的夫妻更是好奇不已,心里满是疑团。

这般鹣鲽情深的夫妻,除了知府大人,他再没见过天底下还有竟比知府大人夫妻更为体贴交心的夫妻,谈情说爱,竟是旁若无人。

心底深处,蓦地里想起了那道清冷的身影,那窈窕似柳,清冷如莲的女子,在面对青灯古佛的时候,是不是也曾想过慕春花开,灿烂芳华?

回首遥望,一生尽是嗟叹,何时何地,他也能有如此情绵?

沉吟良久,思索半日,凤舞还是决心将此事如实禀报知府金佳士伦。

他原是心中略有些疑惑,觉得那对夫妻可能是金佳士伦旧识,谁知金佳士伦听了,竟是手上一颤,茶碗打得粉碎,老脸上满是震惊。

忽而跳了起来,难为了他这把老骨头,一把扯着凤舞道:“你说可是真的?真的见到了那对风华绝代的夫妇?那个男子生得什么模样?那个女子可是不是清雅脱俗,不见人间烟火之气?还有,身边可有人跟着?”

凤舞莞尔道:“大人问这么多,让属下如何答话?”

顿了顿,笑道:“倒是见到了大人所形容的那对夫妻,只是与大人说的大有不同,那男子顶多不过四十岁上下罢了,那女子更是不过二十来岁,生得如花一般娇嫩,老夫少妻,早在太湖之畔人人皆知了。”

金佳士伦愕然道:“啊?竟有这样的事情?”

却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就说,我就说,爷怎么会没了呢?原来,他们竟是躲到了姑苏来逍遥自在!还是江南的山水好,将爷养得也年轻了不是?真好,真好,我这颗老心可放下了!”

颚下胡须抖动,可见喜不自禁,更让凤舞极其诧异,问道:“难不成这对夫妻竟是大人的旧识不成?”

金佳士伦方才得知胤禛黛玉尚在人世,喜极而泣,此时听了凤舞的话,立即脸色一板,恢复了素日肃然,咳嗽了两声,道:“可不是,唉,我找了这么些时候,却没想到,他们竟是居住姑苏。”

一叠声吩咐人道:“快去告诉夫人,与我一同拜见爷和夫人去!”

自己也慌慌张张往后院跑,脱了官纱,换了便装,年虽过花甲,却精神抖擞,迈步刚挺有力,竟是凤舞生平未见的好气魄。

也不过就是一盏茶工夫,金佳士伦与敏慧都出来了。

那敏慧到底不比黛玉或是胤禛,身段也微微有些富态,面色却是慈爱红润。

敏慧喜道:“竟是真没想到,我们原是不敢相信,才过来姑苏,倒是竟成真了,爷和夫人都依然在世的?真格儿,倒是让小少爷哭得了不得!”

弘昼!弘昼!

唉!幼年丧父母,纵然身居王位,也难平心中之憾!

凤舞心中隐隐约约竟有一种极诡谲的想法,他们原是先帝先后之旧仆,如今口称爷与夫人,说得又会是谁人呢?

敏慧忽而转头对凤舞一笑,道:“说起来,凤舞你那位独卧青灯古佛的意中人,原也是这位夫人的旧识,若是你想成就一番良缘,少不得该拜见拜见这位夫人,说不得,得了她的眼缘,你竟是能心想事成了呢!”

凤舞闻言登时大喜,道:“果然如此么?那凤舞更应该拜会这位夫人了!”

敏慧早已吩咐人整治了各色礼物,吩咐人牵马套车,浩浩荡荡往太湖畔的桃花林走去,想起陈年往事,竟是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桃花林,绯色浅浅不一,凝结着一朵朵含笑的容颜,微风过,清香袭。

离桃花林老远,金佳士伦便下马步行,亦伸手扶着敏慧下车。

望着烟波壮阔,桃林幽静,敏慧赞道:“到底是夫人,住在这样的清雅的所在,真格儿连我也想住几日了。”

金佳士伦不禁一笑,道:“我们在玉泉山,我父母留下的桃花林,虽不及江南的淡雅,却也极为清静,你我了却俗事儿,我便辞官,也一同归隐罢!”

敏慧闻言,喜不自胜,道:“这样极好,我们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老婆子了,还在这红尘中郁郁而行做什么?你早该辞官让给少年英才了!” 
步入桃花林,却见简简单单的一所竹篱茅舍,虽不及瓦房砖墙阔朗,可是占地亦是极广,矮矮的荆棘篱笆内,穿梭着一些极干净利落的丫鬟婆子,皆是喜盈盈地相当平和,少了寻常大户人家的明争暗斗。

院落中寂静无声,忽而一道清脆娇嫩的声音打破了平和:“啊,辟邪,你作死了的,胆敢在毯子上养你家的小避邪,胆敢将这俄罗斯的地毯咬碎!”

柴门忽而被往外撞开,竟是一个小狗模样的避邪跐溜窜了出来,动作迅捷无比,钻入了篱笆下的花草丛中,只是花丛甚矮小,又不浓密,只钻进了半个身子,没有屁眼的屁股还露在外头翘着,显得分外可笑。

凤舞目瞪口呆,金佳士伦与敏慧却是咧嘴大笑,这是黛玉的声音啊!

在小避邪身后,一个女子紧接着赶了出来,容颜晶莹,气质如梅,不是他们寻寻念念的黛玉,还能有第二个人生得这般容貌气度么?

只是她纤细如柳,袅袅婷婷,手中却还挥着一条小鞭子,鞭头卷起,在地上击打出缕尘烟,大有将小避邪笞打一顿的架势。

敏慧上前两步,却不由得停住,喜极而泣道:“夫人,我们可找到你了!”

黛玉只顾着追那只淘气的小避邪,并没有看到门口来人,闻言却是不由得一怔,随即脸上漾起了恬淡的笑容,道:“啊,敏慧,什么时候来的?”

敏慧与金佳士伦一起上前几步,“扑通”二声,跪倒在地,道:“夫人,您与爷这一去,小少爷天天吵闹,可把奴才们想死了。”

“想死我了?这可不成,只有四哥才能想我,你们想我,仔细四哥回头跟你们吃醋!”黛玉莞尔一笑,脸上尽是娇憨顽皮,全不像一个儿孙满堂的中年美妇,倒是个快乐天真的少女。

见到两个都跪下了,黛玉忙丢下鞭子,扶起敏慧,又示意金佳士伦起来,笑道:“金佳,你如今也是朝廷命官,‘男儿膝下有黄金’没听说过么?那是‘跪天跪地跪父母’的,别轻易在我跟前说跪就跪,仔细折了我的福寿。”

金佳竟是磕了三个头,才道:“爷原是奴才再生父母,这几个头,爷和夫人是当之无愧的。”

黛玉面色一板,颇有怒气,道:“快起来罢,让我瞧着着实气闷!”

眼珠子一转,瞧向了凤舞,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才道:“你不是那个捕头么?不去惩治那个什么知府的姜公子,来这里做什么?”

金佳士伦已经站起了,听了这话,忙笑道:“他原是奴才极得力的人。”

黛玉听了便道:“好罢,四哥还在睡,你们先进来罢!”

说着便拉着敏慧先进去了,一路笑声不绝:“敏慧,你们怎么来姑苏了?降职了?还是你们自请过来想瞧个究竟的?”

自己夫妻逝去之后,首先找过来的便是十三,余者想来也会陆续来到姑苏了罢?太湖的桃花林,深入的桃源林府,本就是世外桃源。

敏慧失笑道:“原是士伦说爷和夫人福大命大,岂能如此消逝,便自请过来姑苏,掌管夫人的家乡,也是想打探着爷和夫人的意思,倒是没想到,竟是让凤舞先遇到了爷与夫人!至于那个姜公子,少不得惩罚一番!”

黛玉唇色如蔷,得意地笑道:“四哥已经将他的鼻子打断了,明儿个,你们再好生惩治一番,若是他家中是强抢而来的小妾,你们便做主放回家罢!”

敏慧也不觉抿嘴一笑,道:“爷的性子倒是大改了,何是这般不冷静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往日里的冷静,原是装出来的,若是公公在世,必定要说:老四,从小儿就呵斥你,你情绪不稳,难当大任,多年来你也改了不少,怎么年到花甲却反而又返老还童了?”

黛玉叽叽呱呱,学着康熙的语气,极是相似,逗得敏慧忍住笑。

凤舞见知府夫人与黛玉极是恭敬亲热,心中更是疑团簇簇,眼睛却瞅着金佳士伦,只见他脸上皱纹舒展,眼角似是晶莹划过,显然心情激荡。

这对宛若神仙眷属的夫妻,更让凤舞好奇不已。

待得进屋落座,四面摆设一尘不染,件件精致,处处雅淡,越发透出一种浓郁的书卷清气,令人见之而难以忘怀,渐渐生出敬意。

凤舞少年习武,本是草莽出身,多年来屡破奇案,只是对朝堂冷心,便只居于六扇门总捕头之位罢了,倒也颇读了些书,瞧着西壁书卷满墙,越发敬佩此间主人之奇巧来。

黛玉坐了主位,招呼三人坐了,又吩咐小丫鬟沏茶上来。

凤舞生平只见刀光剑影,哪里见过如此温柔旖旎?闻得茶香扑鼻,又见茶几上茗碗花瓶之物,愈见此间处处透着精致的高贵气派来。

黛玉对敏慧笑道:“说起来,也不过就这么些时候,难为你们找来。”

敏慧不觉叹道:“夫人说得倒是容易,想想爷和夫人这般风范,岂能让人忘怀的?倒是难为了小少爷,天天哭着叫娘,让人心里怪疼得慌。”

听到敏慧提起弘昼,黛玉的眼圈不觉红了,低语道:“可不是,如今,我就是对胖娃儿放不下心。他模样最像四哥,可是脾气却暴烈得像草原上的烈马,少不得做事不循礼法,只怕给包子添烦恼呢!”

若说人生得意,尽在山水之间,若是她心中牵挂,就是她身体里孕育出来的骨血,她那一个个可爱又懂事的儿女。

午夜梦回之际,一张张笑脸绽放在梦中,让她梦中笑,梦醒泣。

叹了一口气,黛玉素手擎了一枝花瓶里的桃花,皓腕如玉,花绯似胭,愈加衬得妍丽如花,轻声道:“少不得日后有人带了他们来的,到时候,我这个做娘的,给这几个孩子赔不是罢!”

恐黛玉心伤,敏慧忙又指着凤舞道:“这个凤舞,倒是有一件事情来求夫人的意思呢!”

黛玉不解地问道:“你们还能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须得来求我的意思?”

凤舞起身拱手道:“知府夫人说,夫人与她原是旧识,属下请夫人替属下略作说客,完属下生平之心意。”

那一年,梅花蹁跹,一座孤单庙宇,隐着一道清冷身影,缁衣在白雪中翻飞,映着红梅,愈见面容如玉,似隐在梅花中的花仙子,那清冷漠然,那种说不出的孤寂,竟是让他为之一颤。

时间仿佛突然凝滞,他的心,也随着那个清冷如莲的女子跳动不已。






母仪天下 番外 暖春3

春风暖心扉,吹融了寒冬雪,吹绿了江南岸,万物复苏,生机无限。

但唯独,冰心依旧。

黛玉只听凤舞说此,想了想,出家的却是妙玉惜春二个,便笑问道:“我倒是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既然说是我旧识,算起来也只有两个。”

妙玉心不在红尘,惜春看透世事,皆是清冷淡漠之人。

凤舞忙道:“我却不知道她姓名,只知道她是个极灵秀极清淡的人物,亦画了一手好画,十多年前惊鸿一瞥,至今未敢或忘。”

孑然一身,孤寂淡漠,他看到她眼底深处的那一丝寂寥,生了惺惺相惜之情,她就像是孤单南飞的北雁,落下了雁群,挣扎着飞行,一路上亦有担惊受怕,却依然坚强自己。

他追着她十几年,她走过的山山水水,他也跟着走了一遍。

可是,他却连她的姓名都不知道,只知道,她自号孤雁。

自己亦因她此号,而自号孤凤,在红尘中郁郁而行的孤凤。

敏慧一旁笑道:“他说的,原是惜春姑娘,如今就住在玄墓寺中。”

“哦,是四妹妹?倒是不曾想,她竟亦在姑苏。”黛玉凝笑道。

一句四妹妹,霎时掀开了尘封往事,心中涌上了无限姐妹情意。

惜春出世,纵然是因看透世事,亦因与自己交好,不能与自己有所瓜葛,为贾府所用,如今,她竟真的面对青灯古佛了么?

如花一般的生命,应是开得热闹非凡,岂能凋零于香烟冷经之中?

凤舞精光内蕴的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眼前这个女子,顶多大不过二十岁罢了,竟口呼他意中人为妹妹?

他已认得她有十几年,当年是个芳华少女,如今少说也有不惑之年了。

原来,她的名字叫做惜春,惜春,岂不是珍惜暮春之意?

金佳士伦笑嘻嘻地听着,脸上竟然不见往日冰冷肃然,对凤舞笑道:“你原不知道,这位艾夫人说起来,比你那位年纪还大两岁呢?”

凤舞吃惊地道:“瞧起来不过二十岁罢了,比她还大两岁?”

摇摇头,道:“一点儿都不像!”

敏慧听得接人失笑,道:“倒是老天厚爱夫人呢,我也艳羡得紧,明儿个,须得跟夫人学学,竟是如何养得这般水灵?若是与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站在一处,别人只说是姐妹,再说不得是母女。”

黛玉哀哀而叹道:“月儿去了蒙古,星儿跟着那只狂鬼去了什么风沙堡,小梅子与胖娃儿,必定是在京城里,身边没个贴心人,倒是让我好想。”

养了一群儿女,除了两个最小的,一个个都是有家有业的人了。

“想他们做什么?我竟是要吃醋了。”清朗沉厚的声音从内堂传来,帘子抓起,胤禛沉稳地走了出来,大手放在黛玉肩头,满脸不悦之色。

黛玉起身笑道:“怎么不多歇息一会儿?起得这么早,也不知道保养。”

胤禛霸道地按着她坐下,才道:“我不过就是睡了一会子,你就心里想着别人,若是我再睡,可不就是见到了孩子,你就舍不得地回京去了。”

黛玉闻言,不由得露齿一笑,似新开幽兰,清新淡雅:“多大的人了,都这般年纪了,还吃孩子们的醋!”旁若无人地给他理了理衣领,极是亲密。

金佳士伦与敏慧起身目前给胤禛磕头,道:“奴才给爷请安。”

胤禛摆摆手,道:“都起来罢,我们在这里,很不用多礼。”

不用坐镇江山,胤禛刚硬的面庞也柔和了许多,多了些悠闲之气。

凤舞见他们夫妇天造地设,一身皇族贵气卓然,受礼坦然,竟没一丝局促,心中不由得暗暗称奇,愈加对这对夫妻好奇了起来。

胤禛因问黛玉道:“方才说什么事情呢?我倒是隐约听到什么道姑。”

黛玉笑道:“原是凤捕头见过四妹妹,心里有些爱敬之意,偏生四妹妹是个极清淡的性子,倒是蹉跎了十多年的光阴了,很是想叫我去做说客呢!”

胤禛若有所思,道:“这些原是他们的事情,你临到这时候,还做媒婆不成?姻缘天注定,由着他们自个儿去罢!”

黛玉嗔道:“我又没说去做什么劳什子媒婆,天底下,有我这样美貌清雅的媒婆么?我原是想着,四妹妹竟在姑苏,我去瞅瞅她罢了。”

随即又叹道:“四妹妹这一生,也够苦的了,她又并不是正经修行的人,只是跟着妙玉红尘飘零罢了。说起来,那妙玉也不算是个正经如空门修行的,这两个,这些年没见,倒是让我有些操心,很是想去见见。”

听了这话,胤禛想了想,道:“倘若她果然在姑苏,见见倒也无妨。”

黛玉笑道:“既然如此,你便在家里歇着,我去玄墓寺瞅瞅她去。”

一听到黛玉要出门,小辟邪霎时从门外钻了进来,直扑向黛玉怀里,小小的辟邪,像小狗一样可爱,在黛玉怀里拱了拱,全不见方才躲避之意。

胤禛眼里霎时冒出一团火气来,大手拎起小辟邪,道:“不许抱牠!”

那是他的妻子,只有他才能抱,小辟邪来凑什么热闹?

胤禛脸上的气息煞气极浓,目光凶悍,倒是吓得人人畏惧,一个小辟邪更怕身上的龙魂之气,吓得瑟瑟发抖,小心里却有不甘。

只是被胤禛拎起,小辟邪四只蹄子在空中乱抓,小小的身子愈加可笑。

胤禛看也不看,随手往后一扔,小辟邪便跌在了大辟邪怀里,抓着辟邪口内呜呜鸣鸣,好像是在向辟邪告状主人欺负牠!

哎,孩子啊,那是主子啊,主子的话,得听,不然就完了。

大辟邪的大爪子抓着小辟邪的小爪子,顺便搔了搔辟邪的耳朵,像是慈母对待幼儿,怎么瞧着,怎么滑稽。

凤舞生平判案无数,自是见识极广,原先听到辟邪二字,心中已生疑惑,如今又见大辟邪亦躺在地上,逍遥自在,不见群兽之王的威风,倒似宠物,蓦地里想起“朝中帝后,养神兽辟邪,立功无数”等言语来。

脑中闪过这个意思,凤舞也给自己吓了一跳,有些不敢置信。

帝崩,后薨,时日未久,山河同悲,然已是人尽皆知之事,尽皆哀叹大清江山少了英明之君慈爱之后,却没想到,他们竟依然活在世上?

只是却不容凤舞多想,黛玉已对敏慧笑道:“你们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你们深知四妹妹住在哪里,就陪着我一同去罢,四哥在家里歇息。

胤禛开源不满地抗议道:“我与你同进同出惯了的,怎么丢我一个人在家?”

黛玉香腮如雪,似笑非笑地道:“十三不是早就来信了?说今儿个只怕就到了,你这个做哥哥的不等着他,还跟着我们去探望四妹妹做什么?”

胤禛听了便道:“这个十三,早晚不得来,偏偏今日来!”

黛玉见他没异议,便进内堂换衣裳去了,敏慧亦与她进去了。

想到即将见到惜春,凤舞心中竟是一种热血涌起,又有少年时代的那种豪气与悸动,即使历经年华,也未减半分。

等了许久,也没见黛玉出来,凤舞心内愈加焦急,却因见金佳士伦谈笑挥洒自如,倒是没一点儿焦急之色,想是司空见惯了似的。

金佳士伦与胤禛说了些朝堂之事,大约又过了一顿饭的工夫,才见敏慧扶着黛玉款款出来,这一出来,霎时惊动了窗外的飞鸟,扑棱棱地飞起。

但见黛玉也没什么特殊的打扮,不过 是家常衣裳罢了,行动之间,春衫如清水荡漾,姣花若隐若现,却更比上一回放纸鸢时凤舞所见,更显得风华万千,袅娜,娇致,想必这才是天生秀色罢?不用打扮,亦美到十二分。

黛玉却对胤禛道:“我去瞅瞅四妹妹,若是十三来了,不许吃酒!”

胤禛一愣,随即一笑:“十三那个酒鬼,信中不是说从镇江得了两瓶子陈年竹叶青么?哪里能管得他不吃酒,只许他少吃两口罢了。”

黛玉点了点头,方与敏慧同车而去,金佳士伦便扯着凤舞留下。

与敏慧叙了些寒温,黛玉抬头便见寺庙森森,隐在几株柞树之间,沉厚的钟声响起,越发显得肃穆庄严,令人心神宁静。

下了车,黛玉因问道:“四妹妹却是住在这里的?”

敏慧领着黛玉往后面走,道:“惜春姑娘却不是住在这里,她住在玄墓寺后面的一所清居之中,带了两个小尼姑,皆是自给自足。”

黛玉有些讶然,到了后面,果见三间竹舍,两个小尼姑正在研墨,惜春一袭宽大的缁衣空荡荡的,衬得她身体愈加显得瘦削,然山间芳菲,亦衬得她衣衫蹁跹,俏脸如花,似玄天玉女,不染纤尘。

黛玉身细脚轻,摆手示意小尼姑不用声张,便怦然走到了惜春身后。

只见画纸上却非花卉草虫,竟是一个清艳少妇着粉色春衫,俏生生地倚着桃花树凝睇而笑,桃花似雨,人美如玉,眉宇之间更是无尽天真清新。

黛玉轻笑道:“我都老了,妹妹还把我画得这样美做什么?”

伸手取出一支狼毫小笔,玉腕挥动,龙飞凤舞的桃花行便落在画纸上。

字迹清丽,婉约有致,那种脱却了红尘气息的豪气破纸而出!

惜春先是一惊,随即回身,“啊”的一声惊叫,喜道:“林姐姐?”

乍然见到黛玉娇怯怯俏生生地站在自己跟前,惜春倒是有些不信了,手中画笔跌落,使劲地揉了揉眼睛,面色有些呆呆地道:“你是林姐姐,还是仙子幻化成了林姐姐的模样?”不敢相信,黛玉竟然在世。

黛玉忍不住莞尔一笑,执起她的手,盈盈然地道:“我说,你们一个个见到了我,哪里像是见到仙子?倒是见到了鬼一般的模样。”

惜春觉得黛玉的手温软如棉,滑腻柔嫩,喜得一把抱住她道:“啊,林姐姐,你还活着,还活着啊!”说到后来,竟是忍不住“哇”一声哭起来。

唬得黛玉搂着她柔声道:“我还活着,听说你在这里,便急急过来,只不过你却哭得伤心,莫不是不想见到我?若是不想,我这就走了。”

惜春急忙扯着她衣袖,怒气冲冲地道:“不许走!”

晶莹华彩的脸颊上还闪着几点泪珠,可是神色却是喜不自胜。

敏慧身后笑吟吟地道:“到底是姐妹,光瞧着夫人,倒是没瞧见我。”

惜春虽已四十,可依然如少女一般天真无邪,嗔道:“你来了几回了,每次都说些姻缘,我倒是听得不耐烦了。”

话虽然如此说,到底还是请了两人进屋去坐下,亲自烹茶款待。

看着山居简陋,四面画作,黛玉也没细看画的是什么,只是 见到蒲团竹塌,一尘不染,便轻叹道:“这些年,倒是苦了妹妹了。”

惜春抿唇一笑,幽幽地道:“我倒是没什么苦,依着那府里的罪,该当诛灭九族,我原也是逃不过的,我能在这佛门清净之地修行,也是福分了。

歪着头只顾着看黛玉,指着满壁上的仕女图道:“这几年,我画许多许多姐姐的画像,缅怀着昔日情分,倒是没有想到,姐姐竟是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眼前。“

黛玉不禁抽了一口气,却是满壁上,挂着的,竟然都是自己的画像。

或是凝眉轻颦,或是飘荡秋千,或是拈花微笑,或是皇后威仪,一个人,千百万姿态,无一不是栩栩如生,美不胜收。

黛玉深深地看了几眼,叹道:“与你相比,我却是薄情极多。“

是她,即使贵为国母,也没有好好照顾好这个小妹妹。

“何谓薄情?又何谓深情?我却觉得姐姐活出了人生的真味,这一生都无可遗憾。”惜春淡然一笑,凝眸看着黛玉,道:“我原想,为姐姐画到了一千幅仕女图,以解我对姐姐的思念之意,我便离开姑苏,再看天下山水。

一千幅?黛玉有些咋舌,道:“亏得你好耐心,画了这么许多,做什么?可是画到了一千幅?“心中却尽是感动之意,这个惜春啊!

惜春含笑道:“到今日为止,方才所画,是第九百九十九幅,加上姐姐的书法诗词,越发好了。却原来,佛祖果然是显灵的,我的一千幅仕女图,第一千幅并不是画,而是活生生的姐姐。”

敏慧细细地品着画像,嚼着那万种风情,笑道:“惜春姑娘画这些画,可仔细四爷知道,还不得被醋海淹着了。”

想起胤禛的醋性儿,敏慧也不觉好笑起来,与小辟邪吃醋?哈哈!

惜春不禁一笑,道:“没想到,四爷还是这般。”

黛玉凝神看着她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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