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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禛心俜玉-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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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竟然没有出列家宴,已经让他心中有所诧异,皇额娘突然离席,他更是心中隐约有着不同寻常的担忧和惊慌,好像,天色要变了的感觉,夜幕如墨,压得他的心也喘不过气来。

李德全从来都不是多嘴之人,更何况身前身后都是人,便面色缓缓地轻声道:“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皇上累了,皇后娘娘找太子殿下说说话。”

弘历紧抿着嘴唇,他隐隐约约已经猜测到了。

这几年,雍正每每拼命似的处理朝政,更有着铁血政策,建立了军机处,又设立了密折制,将所有的权威都收拢到了帝王手中,不管是金甲卫士,还是血滴子,都已经无孔不入,渗透了整个朝野的文武百官。

皇阿玛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心血似的,这几日,自己就隐约觉得皇阿玛有些不同寻常,似乎藏着什么心事,又似乎精神不太好,言谈之中,多将政务交给了自己,只是自己竟然没放在心上,真是该死之极!

跨进有些暗暗的养心殿,却见到帐幕依然,不见皇阿玛的身影,只见黛玉跌坐在窗下,脸上笼着一层淡淡的盈光,似悲哀又似解脱。

弘历心中一紧,挥手遣退了随从,半跪在黛玉膝边,轻握着她的手,柔声道:“皇额娘,这是怎么了?孩儿过来了呢!”

黛玉正在沉思,听了这话,恍然回神,低头看着弘历比雍正更俊美的容颜,只是那微微上挑的凤眼相似,整个容貌却极似康熙,眼中不禁滴下泪来,搂着弘历呜咽道:“弘历,明儿起,你要担起你皇阿玛的担子了。”

弘历一惊,低语道:“皇阿玛怎么了?”掩不住的焦虑之意。

他从小就敬佩祖父康熙,少年英武,他更敬佩他那位如同天神一般的皇阿玛,他的脸,他的精神,无一不让他心中赞叹不迭,他的手腕,他的恩怨分明,更是让祖父也望尘莫及。

可是,他没有想到,天神竟然也有倒下的一天!

黛玉擦干了泪,恢复了她的威仪,幽幽地道:“你皇阿玛终究是人,并不是神,明儿起,你便代你皇阿玛支持朝政,不准推辞!这是你的本分,也是你的责任,你要做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

轻轻柔柔的话语,语气却是刚硬之极,如鼓一般低沉,定下了江山之主。

弘历眼眶陡然一红,却坚定地点头道:“孩儿明白!”

黛玉眯起眼,浓黑的天色,让她喘不过气,可是,她还是要做她该做的事情,伸手拉起弘历,并立站在窗前,看着天空中一个微弱一个闪亮的星辰,那是紫微星和新帝星。

黛玉也不看着弘历,指着星辰道:“弘历,你看到了么?微弱的是你皇阿玛的紫微星,新升起的,这般的新,这般的灿烂,一看就知道必定能放出万千光华,那是属于你的帝王星!”

弘历定定地看着天上的星辰,眼里有着了然,点头道:“孩儿明白。”

这一夜,空中似凝碧一般,沉得吓人,桃花在暗夜中也失了芬芳。

黛玉转头看着弘历,眼里闪着一丝决绝和凌厉,沉声道:“弘历,你要记住了,那是帝王星,是紫微星,可是紫微星却不仅仅是你的帝王星,它应是守护着天下黎民百姓的守护星,就像是草原上的天狼星和苍狼星,你要记住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下江山,百姓为贵!”

“孩儿知道,皇额娘放心!”弘历的心, 火辣辣地热了起来,澎湃的心中,波涛汹涌,他知道,不管是悲伤还是兴奋,他都将是下一任帝王!

黛玉的语调忽而和缓下来,低低的,涩然地道:“知道是一回事,做却又是一回事。你还记得那块镇国之宝的福字汉白玉碑么?它不仅仅镇守了当年雍和宫的邪气,也奠定了江山的根基。”

仰起头,不让泪流下,道:“孝庄太后老祖宗有了那福字,整整在重病之后多活了十五年;先帝康熙爷有了福字汉白玉碑,他是千年炎黄子孙中,在位时间最久的帝王;你皇阿玛得了福字汉白玉碑,他是大清皇朝中,将大清的疆土扩大到了极致的帝王。如今,这个福字汉白玉碑,是属于你的,额娘希望,你能好好地守护着它,也守护着我们大清的江山和子民!”

弘历点点头,道:“额娘放心,日后看到福字汉白玉碑,孩儿就会想起额娘的话!”福字汉白玉碑,那是一种说法,更是一种信念。

黛玉凝望着她的爱儿,带着他走到了雍正放置着传国玉玺的御案,取出了多少人争夺的锦盒,取出了其中印痕朱红的玉玺,郑重地放在了弘历手里,声音喑哑却又执着:“这是帝王墨染红的,却不如说,这是鲜血染红的!弘历,你要记住了!”

弘历眼中的热泪,夺眶而出,道:“孩儿记住了。”

望着窗外黑夜褪去,白光染上天际,黛玉虽然形容疲惫,可是却没有一丝憔悴之意,回过头,再看着帐幕内熟睡的雍正,毅然道:“天将亮,朝不可免!额娘垂帘听政,看着你,取代你皇阿玛,走上帝王之位!”

一滴清泪忽然滑落,像是划破了桃花的粉瓣儿。







母仪天下 第176章 桃源 

淡淡的晨霭中,厚重的晨钟响起,这是起朝的声音,肃穆庄严。

天际的一抹金光洒满,穿透了晨雾,丝丝金光,万千流丽,炫目夺人。

乾清宫中,依然结晶无暇,充满了厚重的帝王气息,但是今日雍正的龙椅空悬,黛玉盛装华服,与弘历坐在龙椅下面的位置,俯瞰群臣。

这些官员,整齐地进来,虽然愕然,可是却没有无措之举。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雍正不在,他们自然要拜国母和太子,这是礼数。

雍正为何没来,他们能问,却不能怀疑,昨日的家宴他们自是知道,雍正没有出面,他们也知道,皇太子的册封也是他们心之所向,满足了,自认无话可说,倘若雍正不来,自然是弘历代政。

罗列乾清宫中,两排的亲王郡王贝勒以及文武朝臣都不言语。

本就是静静肃穆的乾清宫中,越发地万籁俱寂一般,一地浅碎金光。

黛玉坐在比帝位低了一级比太子高了半级的后位上,朝服冠带上的珍珠宝石闪闪生光,越发烘托得她如同神仙妃子一般,彩绣辉煌,肃穆庄严,好像她就是理所当然该坐在这里。

黛玉淡淡地道:“万岁爷龙体微恙,须得歇息,皇太子年过弱冠,多年来处理政务井井有条,今日亦已皇太子身份代帝行权,诸位大人可有意见?”

黛玉仪容淡丽,脸上云淡风轻,瞧不出什么异样来,话语之间亦是十分严谨,况谁不知道皇后有国母凤凰令,可抵半个朝纲?

群臣也只是一刹那的面面相觑,毕竟已经习惯了十几年来龙椅上坐着的是雍正,不过雍正冷酷,弘历温和,且没有雍正不择手段的刚硬,自然是更拥护弘历多些,忙都俯首称是:“臣等不敢有异!”

除了张延玉等老臣以及允礼允禄弘晓等亲王郡王之外,余者脸上都是老脸灿烂如花,看到弘历,就像看到了亲爹娘一样,谁让雍正的铁腕政策,压得他们素日里都不敢有丝毫异议呢?

啧啧,雍正毕竟上了年纪,虽说是龙体微恙,但是谁都明白,素日里那样强壮健硕的人,怎能说病倒就病倒?况且,连上朝都力不从心了,心里大概也都觉察了,必定是已病入膏肓。

乾清宫外,丝丝金光闪闪,照得琉璃瓦灿烂如烟花,可是丝丝的阴霾,却也让里里外外的人都明白。这一回,大清朝,真的是要变天了。

弘历毕竟究竟朝野,面色沉静如水,翻开奏折,听群臣奏事,竟是没有一丝兢兢业业,反是理所应当,温雅的脸庞上更是迸发一种霸气和威势。

群臣心中都是揣测不已,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心中也是兢兢业业,唯恐得罪了弘历。新天子会像当初雍正处置康熙朝ideas旧臣一样。

弘历瞥了下面各人的神色一眼,淡淡地道:“诸位大人各司其职便好。”

他还不是帝王,当然不能称呼爱卿,可是话语不多,却极清楚明白,也让那些朝臣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一样,巴不得将素日的丰功伟绩告知弘历。

黛玉毕竟是后宫之主,朝中极多边境事务她亦不大明白,也不会干政,看着儿子有模有样地气派和风度,眼里不由得含着淡淡的赞叹之意。

她与四哥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了。

乾清宫井井有条地,并没有让群臣丝毫慌乱,养心殿内,雍正却斜着身子握在龙榻上,面色却转为蜡黄,眼睛也深深地凹了下去。

养心殿黛玉下了禁令,弘昼不懂,身子又机灵,守护养心殿的侍卫又不敢伤他,竟让他钻了空子,跑到了雍正的龙榻前,围着雍正团团转,蹦蹦跳跳的,脸上都是笑,嘻嘻,皇阿玛陪他玩!

雍正咳嗽了一阵,以手帕捂嘴,雪白的丝绢上染上了蔷薇之色。

弘昼正好一眼看到了,立即大声道:“皇阿玛,你干嘛偷吃我的红莓?”

雍正擦掉嘴角的血迹,看着弘昼微微一笑,张开手:“弘昼过来。”

弘昼扑到了他的怀里,咯咯笑道:“皇阿玛,你好久没抱弘昼飞飞了。”

“你啊,吃得太多,长得太壮,皇阿玛老了,抱不动你了。”雍正眼里带着笑,也带着一丝痛楚之色,这样可爱的孩子,日后不得相见,他铁血刚硬的心也不由得泛着疼痛,舍不得啊,舍不得。

弘昼嬉皮笑脸地摸着雍正的脸,口水亲得他一脸,道:“皇阿玛才不老!”

雍正微微一笑,道:“傻孩子,跟你额娘一样傻,人有生老病死,哪里有不会老的人呢?皇阿玛的头发都白了,就是老了。”

弘昼执着地道:“皇阿玛老了吗?才没有呢!皇阿玛就是爱偷吃红莓。”

捂着小嘴偷偷地笑,亲昵地靠近雍正的耳朵,悄悄地道:“黄阿玛,你是不是偷吃了额娘嘴上的胭脂?我看到弘历哥哥爱亲漂亮姐姐的小嘴。”

听了这话,雍正一阵愕然,不觉失笑道:“胖小子,说什么呢?”

伸出手,往他屁股上拍了几下,道:“这是皇阿玛给你的惩罚!”

父子两个笑成了一团,弘昼越发开心,胡乱地亲着雍正的脸,得意地大声道:“皇阿玛才没老,皇阿玛要陪弘昼玩儿!”

雍正咳嗽了几声,含笑道:“弘昼啊,皇阿玛不在了的话,你可是要好好地听着哥哥姐姐的话,不许顽皮,不许胡闹,仔细给你哥哥姐姐添烦恼。”

弘昼撅着嘴道:“才不要,弘昼要皇阿玛疼弘昼,还有额娘!”

他虽小,却不笨,听着皇阿玛的意思,似有不详,他才不要听!

雍正唇边带着叹息,抱着他在榻上玩闹,却也只能如此了,舍不得也要舍得,他是父亲,却不是神,总不能陪着儿女走过一生一世。

连他的玉儿,他都无法给予承诺,更何况还要陪着孩子?

黛玉下了朝还未进来,便听到父子两个笑语之声,不觉心中更是凄楚。

临到如今,往日的幸福,竟成了一场镜花水月,越发易碎起来。

李德全已陪着弘历往书房去处理政务,黛玉身边的贴心侍婢宜人可人媚人也早就趁着她们年纪正好的时候,许了人家打发出去了,自从进宫,十多年了,身边竟没有一个可信任使唤的人,自然更是形单影只。

黛玉抬头看着碧空,又见紫燕飞回,徘徊柳丝之下,都是景由心生,此时自己心中竟是一片寂寞凄凉,越发觉得这欣欣向荣也似笼罩一层忧愁。

“额娘,你在想什么呢?”不知何时,小梅子已经走到了黛玉身边。

这几年,经历了很多事情,允祥去了,星儿和月儿也都嫁了,月儿遂了心意嫁给了弘晖,不但将北方蒙古之患去了,更是一双神仙美眷。

至于星儿,黛玉苦笑了一会儿,唉,这个淘气的小丫头,纵然如今长大了,也让她这个额娘操心,偏生她也是倔脾气,年过二十未出嫁不说,还大咧咧地带着小娃儿漂泊江湖,就是不肯回来。

剩下的,就是小梅子了,很贴心,不像弘昼那样顽皮淘气。

黛玉凝望着小梅子,揽着她在怀里,笑道:“让额娘瞧瞧,额娘的乖女儿是不是又长高了。”盈盈水光浮上眼眶,越发心里安慰起来。

“额娘不用担忧,黄阿玛不会有事的。”慧性灵心的小梅子劝慰道。

黛玉闻言微微一呆,随即一声苦笑,她知道很多事情瞒不过这些聪明的儿女,当日也并没有打算瞒着他们,只是,会好么?真的会好么?

桃花如雨,心乱如麻。

都说关心则乱,她也不会例外。

小梅子认真地看着黛玉,轻声道:“皇阿玛霸道得很,经常和我们抢额娘,他怎么舍得留下额娘一个人呢?不会舍得的,恶念会与阿玛白头偕老的。”

黛玉眼里含着丝丝的水色,抚摸着女儿的头,低语道:“额娘就承小梅子的吉言了。”她也希望如此,可是她却不敢抱着太大的希望,怕到最后的失望,重得她承受不住。

小梅子反手抱着黛玉的腰,撒娇道:“额娘放心罢,皇阿玛要是敢抛弃额娘,小梅子头一个对他挥拳头,才不管他是不是小梅子的皇阿玛呢!”

“其实,皇额娘的一生,是天底下所有女人中最幸福的,这一生都是无怨无悔的,人生都圆满了,也并不缺什么。”

黛玉长叹道,可是话语里的落寞却也让小梅子明白。

皇阿玛与皇额娘,生活了近四十个年头,这是多么漫长的一段时间?天底下,也就只有她的皇阿玛为自己养了一个小妻子罢了,这样的情,亲情,爱情,各种的情,都浓密得化不开了,当然也不会抛开。

与女儿缓缓进了养心殿里,看到弘历还要吵着骑马,双手巴在雍正身上嚷嚷着,黛玉嗔道:“弘昼,下来,别累着你阿玛。”

弘昼不甘不愿地爬下了龙榻,扑到了黛玉怀里,笑道:“额娘,皇阿玛偷吃了弘昼的红莓,不然,就是偷吃了额娘的小嘴。”

皇阿玛臭臭的,都是苦苦的药味儿,还是皇额娘好啊,香香的。

说得小梅子十分好笑,忙扯了他的手道:“姐姐带你出去玩儿。”

眼里也泛着一丝担忧伤心之意,却不敢让父母看到。

人在世,生老病死是轮回,她虽小,却也看惯了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可怕的,她怕的,却是皇阿玛去了,皇额娘也没有生留之意。

黛玉却是心中不由得一沉,这么说,四哥又吐血了?

好在小梅子带着淘气的弘昼出去了,黛玉坐在雍正床边不说话。

张望着室内,也不见有琴松,看来,他的确是认为四哥是病入膏肓了。

雍正神色浅浅的,平和又安详,穿过帘影轻唤道:“玉儿!”

黛玉却没有回到,虽然坐在龙榻上,眼睛却是望向窗外,声音似是低喃如风中清歌:“我已经陪着弘历去上朝了,他很像皇阿玛,与你相比,他温润,而你刚硬,他很会做人,也懂得何谓帝王谋术,让群臣对他服服帖帖。”

雍正身上只穿着明黄的睡袍,眼神似带着一丝霸气,脸上却隐隐有些骄傲的神采:“那是当然,那是你和我的儿子,是我雍正大帝的儿子!”

病弱之下,墨色双眉飞扬入鬓,那神采也越发飞扬了起来。

薄纱拂动,吹上了黛玉的姣脸,莹润如玉,望着窗外的桃花绽放,似有忧愁,“当然。我知道,弘历一定会做得更好,而且,他会很听话,很孝顺,不像你,好多事都瞒着我。”

雍正脸上现出一丝苦笑的味道来,轻叹道:“玉儿。”

他没有多说什么话,也许,是因为他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他心里在想着,身外的权势富贵,他什么都没有,他这一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不是什么名垂青史,也不是因为他做了帝王,而是,他只拥有玉儿。

黛玉沉默,语气飘忽不定:“宫里的桃花都开了,宫外的桃花,一定更是开得红红火火了罢?这么些年,深居宫中,越发地看不到宫外的风光了。”

原本明亮清澈的眼,此时,隐隐有些暗淡,竟没了那宝石一般的光华。

雍正心中一痛,修长的手穿过帐幕,轻抚着她雪白的耳廓,咬紧牙关,忍着心中刺骨的痛,轻声道:“玉儿,四哥陪着你,去看桃花盛开好不好?”

他身上的味道,一如既往,干燥又温暖,在这春寒料峭的时候,越发可贵起来,黛玉仰起头,看着他,浩瀚的眼,深深的轮廓,是她的丈夫。

“好,一同去看桃花。”那落红点点,殷红似血,到底是谁泣血的心?

清冷柔和的春风吹进深宫,雍正的举动却是有些费力,穿着衣裳,也有些力气不支,苦笑道:“玉儿!”没想到,他竟然病得这么重,没有力气。

黛玉已经素衣白裙,收拾妥当,越发显得清丽绝伦。

听到雍正的一声轻唤,像是广袤的原野中那深情又缠绵的初音。

黛玉忍住了心中的悲痛,着手替雍正整装,仰起头,笑道:“四哥还是玉儿的四哥,不管怎么样子,都是好看得紧,比桃花还好看。”

四哥是要走的模样,前些日子还精神地与她说笑,今日却举动费力,说话也有些轻喘,那就让她再任性一回,再任性一回。

雍正笑笑道:“傻丫头,什么比桃花还好看?四哥又不是你啊!”

手指穿过黛玉的青丝,揉着她的发根,舒服得让黛玉轻轻吁了一口气。

黛玉幽幽地道:“四哥当然好看,谁说只有女人才能比喻桃花的?”

脸上的忧思一晃而过,却是少见的欢欣,道:“四哥,咱们快些去,桃花开,也不过就是这么几日,虽避过了桃花节,只怕更好看了。”

雍正轻轻揽着她的身子,像是半抱着黛玉,其实黛玉知道,他是借着她纤弱的肩头,支撑着他的力气,一同上了侍卫备好的马车。

蹄声铮铮,清风徐徐,马车就这样驰出了华丽皇宫。

刚上了车,雍正的力气像是用尽了一样,半靠在黛玉的怀里,微微眯眼。

黛玉也坐在车中的软毡上,双手抱着他的身,抚着他的脸。

听着风吹动了车上的风铃,清脆动听,像是黄莺初音,黛玉忽然轻声笑道:“四哥,你说,我有四哥这样的夫君,好像,自从你做了皇帝,我很久没有细细地看着你的脸了。”手胡乱地摸着雍正的脸,划过他的眉眼。

雍正慵懒地半躺在温香软玉的怀里,轻笑道:“那是我太忙了。”

“是啊,太忙了。”黛玉微微叹息,若是不忙,他的身体何以如江河日下?低眉看着他眯眼的模样,素日里狭长的凤眼此时眯成了一条细缝,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一般,满心里都是藏满了心思。

胡乱摸过之后,黛玉才细细地看着他的眉眼口鼻,眉飞扬,眼黝黑,鼻高挺,唇却红似鲜血,没有方才的惨白灰败之色。

“不过这个时候,你可以用细细地看我,爱看多久,就看多久。”雍正的声音低沉而暗哑,不再是方才的奄奄一息,倒是越发灼热得吓人。

黛玉轻柔一笑,不知为何,这些日子,她很喜欢笑,可是她的笑,很淡很淡,却又飘忽不定。她愿意看着他一生一世,可是有这一生一世的机会么?

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黛玉的发,留了几十年的长发,从来没有修剪过,长长地也披散在他身上,两个人,就像是沐浴在清香之下。

马车走了很久,让黛玉微微一怔,轻声道:“这是去哪里?”

若是去素日里赏桃花的山,不过就是在城外,不会这么久。

掀起车帘儿,风声过耳,树木花卉似飞一般往后倒退,可是依稀还是能见到远远的皇城金光闪闪,这是往北走的,为何?

回眸看着雍正,雍正浅浅一笑,道:“带你去个好地方看桃花。”

黛玉低眉沉思了片刻,有些默然,也不说话。

她虽知道四哥必定有什么好地方,却没想到,竟是这所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越发让人目不暇接,有些苦笑,有些无奈。

越是往北走,离京城自然越远,婉转走了好些时日,却走进一所深山。

登上一所山峰,衣袂蹁跌,越发如仙人当风。

黛玉扶着雍正,两人披着同色的披风,放眼看着此峰似钟灵毓秀所凝,背靠山脉,脚环清溪,郁郁树木,浩瀚苍穹,越发显得这里尊严而大气、

“倒是好个所在。我未曾来过。”黛玉看在眼里,点点头。

雍正一手环着她纤细的腰肢,笑笑道:“这座山峰,叫做灼华。”

黛玉微一沉吟,轻笑道:“逃之夭夭,灼灼其华,倒是好名字。致死有一件,四哥你可没有想全的。”眼里透着顽皮的灵气,像是看透了雍正心思。

雍正垂下头,看着她,笑道:“我倒是不知道没想全什么?”

“桃夭原是庆贺新婚,我们都是多少年的老夫老妻了,还要逃之夭夭做什么?柳条纵然娇嫩,桃花纵然鲜艳,可是我们不是新婚夫妻。”黛玉振振有词,卖弄书本子功夫,她可比四哥精通多了。

在风中吹散了黛玉的长发,飘在二人身后,像是一片乌云笼罩。

雍正搂着她,轻笑道:“我们如今,难不成也不算新婚?”

黛玉嗔到:“哪里算了?人家说,小别胜新婚,我们又不曾别过,怎会胜新婚?真格儿的,四哥,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脸上虽如春风,心中却是一片苦海,相知相许的四哥,如今……

哎,黛玉轻轻一叹,难道一切皆是命么?她从来不信命,却又走的如谶语所示,她说要将一生掌握在手里,到头来,手中什么都没有我这,连那最深最浓的情,额没有留下一丝半点。

说是桃花劫,四哥不就是她的劫?

雍正眉眼间闪过一丝深色,也没有说话,只是握着黛玉的手,温言道:“玉儿,咱们下去看看罢,这原是我吩咐人弄的。”

黛玉点点头,一他相互扶持着下了山峰,沿着山间小道。

大手握着小手,真是想一辈子都这么走下去。

晴空万里,艳阳如诗,偶尔一两道雁影掠过,风轻轻地吹着,山间越发幽静了,唯闻山间鸟语叽叽喳喳,迥然便是一片天然风光。

走到山脚下,可是黛玉却给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那是一片多美的桃花林啊?几可媲美太湖之畔的那一片香雪海了。

桃林一望无际,点缀着碧色山峰,那一片粉红夺目绚丽,轻柔的风吹落了桃花点点,柔软的草地上,红绿相配。越发显得鲜艳欲滴。

桃林深处,隐隐约约是一角飞檐,淡黄色的琉璃瓦闪闪生光,像是一座宫殿的模样,可是却是巧夺天工,依山傍水,更显得慧心巧思。

黛玉望着眼前的一片绝色,眼里有些不敢置信,轻声道:“四哥?”

“喜欢么?我给这所山峰命名桃夭,至于这里,就是桃源。”雍正脸上也是笑,那轻轻的笑,柔去了他脸上的锋芒和锐利,越发显得人也柔和起来。

黛玉皱眉道:“喜欢倒是喜欢,只是未免夺了山川秀色,也不过是后天穿凿扭转二已,并非天然形成。况且,必定是花费了极大心血和财力。”

“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好。”雍正拉着她往里走,笑道:“再说了,人可没有那些年自怨自艾,说些什么天然什么穿凿,我们只要住得欢喜便是。”

人生不过这么些年,再说了,他要跟她的玉儿度过余生,再不会如此迂腐不堪,虽算不上得过且过,倒也算得是人生得意须尽欢罢!

黛玉听了,眼里却似含着一点晨露,转过头,看着雍正,声音很低很低,却又是柔和之极:“这里纵然再好,那又有什么用?倘若没有四哥陪着我,便是锦衣华服,也不过是裹着槁木死灰的身,便是美酒佳肴,也不过填着无知无觉的口。没有你,这些东西,再好再美,我都不喜欢。”

她的声音,散在了春风中,散在了桃香中,极轻,极淡,似是几不可闻,却响得比天雷更重,缓缓的,却将雍正的人和心都震住了,魂魄亦随着她的一颦一笑而缠斗不休。

雍正脸上的笑,刹那见散了开去,转而是一层浓重。

“傻丫头!”一声低低的叫,再也顾不得侍卫亦跟在身后,雍正紧紧地抱着她,唇也肆虐地吻着她的一点嫣红,像是掠夺着春天最娇嫩的一抹清蕊。

黛玉仰着头,承接着他的霸气和温柔,纤细的手搂着他的腰,眼角,却是一滴晨露划过,心里很酸,很痛,也很甜蜜。

不管日后如何,让她贪恋这一时的甜蜜和温馨!

她想着,她再也不用担忧着日后的事情了,四哥倘若不在,她也不会幸福,那么,她也不用告诉四哥什么,她会义无反顾地随着四哥一同走!

就让她这一生,消散在她的任性之中,骂她自私也好,说她残忍也罢,她不愿意,一个人面对着寂静空冷的养心殿;她不想,一个人面对着年年的桃花芳菲。

重重的喘息,在彼此的唇齿之间,缠绵无尽。

直到黛玉快喘不过气来,雍正才将唇离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叹道:“玉儿,我放不开你了,一直都放不开你了,怎么办?”

黛玉却俨然一笑,似漫天的芳菲落在眉梢眼角,“那就一起走!”

雍正深深地看着她的莹润洁美的脸,那眼中的狂烈,像是火一样卷着他的心,有着不顾一切的热,让他心中的悸动,再也掩饰不住了。

走进桃林深处,一路上,白衣上都落满了碎碎的桃花,染得黛玉脸上带着丝丝的红晕,比桃花更为惊心动魄的华美和瑰丽。

当桃林走尽,却是一所小巧玲珑的宫殿映入眼帘,篱笆墙,除了一角飞檐是琉璃瓦所制,余者竟是江南的屋舍样式,乌瓦白墙,清瘦淡雅,墙角一股清流围着,一株芭蕉绿得发亮,兼着一株老梅,果然是巧夺天工之作。

跨进篱笆墙,黛玉不觉轻声低呼。

高高的篱笆墙,说是篱笆,倒不如说是一丛丛的荆棘,比人还高,绿油油的一丛,刺儿尖利叶儿碧,浓密得竟没有一丝缝隙,偶尔夹杂着一两株玫瑰点缀着绿叶,越发显得好看起来。

只不过让黛玉微微有些诧异,为何篱笆墙却是这么高?高得竟然比宫殿还高三尺,外面的人,再望进去里头的风光的。

她心中的疑惑,待得她走进去才恍然大悟。

篱笆墙内却是冒着丝丝的热气,竟是一道甬道贯穿门庭,旁边却是一个清水池,那池子冒着热气,竟是温泉,清澈泛白的水色晶莹剔透,不断地吐着泡泡,池子里几片漂浮着的翡翠荷叶,一枝枝珠玉莲花。

粉玉、白玉、红玉雕琢成各色并蒂莲,或是含苞待放,或是雨后新绽,或是结着翡翠莲蓬,几朵亭亭玉立的并蒂莲上,竟是有几只蜻蜓粉蝶盈盈而立在花团上,越发热闹逼真起来。

温泉池畔,也有一株虬曲如画的桃花,竟是褐色的玉雕琢枝干,那枝干上一簇簇的桃花娇嫩柔弱,花团簇簇,竟也是粉玉雕琢出来,偶尔也夹杂着一两只金黄色的小蜜蜂,鼻端似闻花香,熏得绿叶更加油亮起来。

黛玉见了,轻轻叹息出声,道:“四哥,这些,太奢华了。”

雍正朴素一生,俭省一生,为何临到老来,却如此奢华?

雍正轻笑了一声,环着她走进,才笑道:“你没发觉么?这所宫殿,墨玉之瓦,白玉之墙,碎玉之路,除了芭蕉野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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