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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音流韶之紫诏天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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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铸剑师一生中最神奇的作品,如今又将为谁而舞动?
  杨逸之握剑的手,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那么洁白,那么修长,毫无瑕疵。
  而那柄心月剑,就宛如流沙一般,在他的指间不住流动。
  突然,他的手动了。
  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退却了光芒,唯一的光束就在他手中,轻轻流动。
  但这并不是一柄剑,而是绝代佳人临去时的那一道眼波,那么美丽,那么凄绝。
  他闭上了双眼,但仍能看到这道眼波的哀怨。
  他隔绝了听觉,却仍能听到不知来自何处的啜泣。
  他阻断了触觉,却仍能感到她手中的颤抖与温暖。
  他没有遵从任何的招数,而只沿着心灵中那茫不可知的轨迹,让手中的这柄长剑在月空中尽情挥洒。
  在那一刻,他清清楚楚地感到了心月剑在他掌心哭泣,为这至美的一剑哭泣。
  手中传来心跳的声音和鲜血的温度。
  那是她无法言说,却也永无尽头的深情厚意。
  仅仅在那一刻,他们的心灵,被这柄长剑牵系,一起跳跃。
  对于他,是知己的心意相通。
  对于她,却是爱侣的同声共息。
  他们注定了无法交会到一起,但却在这偶然的相遇中,将这片刻的美丽变成心底永恒的记忆。
  剑尖微微颤动,沿着漠不可知的轨迹向卓王孙飞速划去。然后凝滞在他身前一尺处,突然暴散!
  流沙般的碎屑在空中划出优雅的轨迹,然后沉沦。
  卓王孙的真气并没有分毫催动。他也沉浸在这一剑展现的天地大美之中,没有任何举动。
  心月剑并没有毁在卓王孙无坚不摧的杀气下,而只是因为,这仅用三日时间铸成的长剑,无法承受这一剑的威力,也无法承受这一剑的美丽。
  越惊艳的美丽,越只绽放于刹那。
  杨逸之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晶莹的沙满空飞舞,他的神色也不禁有些落寞。
  他目光投向楼心月,他的声音也轻得仿佛来自天际:“多谢。”
  多谢。
  多么醇厚的两个字,宛如知己间肝胆相照的美酒;又是多么冰冷的两个字,宛如天人两隔的天涯。
  多谢,是万种柔情的断尾,也是一生相思的无奈。说完这两个字,所有的恩爱情意就都不会开始,余下的,只是朋友。
  虽然,他的语调中有无尽的无可奈何,但却也是如此坚定。
  楼心月望着他,点了点头——能做他的知己,或者也是一种幸运吧。
  她的笑意中满是泪水,然后缓缓倒下。
  卓王孙眉头紧锁,似乎还在为刚才那一剑感慨。
  

第十八章 凌余阵兮躐余行(6)
良久,他长叹一声道:“你走吧。”
  杨逸之看着他,没有回答。
  卓王孙缓缓道:“这一剑的确妙绝天下,但我放你走,却不是因为这一剑。”他看了楼心月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而是因为,三日之内,你竟能取走一个人的心。”
  他的话语中有淡淡的感伤:“我总认为,能伤人心的剑法,才是真正的剑法。”
  杨逸之默然无语,良久才道:“我已辜负她一片心意,决不能让她因我获罪。”
  卓王孙摇头道:“此风、此月、此剑、此人……何罪?”
  杨逸之拱手示谢,落落无言。
  卓王孙又道:“今日,我占天时地利人和,若与你一战,即便是胜,也是胜之不武。”
  他挥手送客,道:“异地再见之时,便是你我决战之日。”
  杨逸之看了看楼心月,却终于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
  明月依旧照临在他飞扬的白衣上,凄清中更多了几分哀伤。
  这白衣上,又承载了多少不能负担的心意,尽归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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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众莫知兮余所为(1)
吴越王府。
  日曜浮在花园中的清池上,脸色十分虚弱,她微微喘息着,似乎刚才运用玄功窥测千里外的景象,已消耗了她太多精力。
  吴越王皱眉道:“没想到姬云裳竟就此离去,我们苦心安排的一仗,最终没能打起来。”
  日曜摇了摇头:“事情远非你我想象得那么简单。姬云裳此番千里迢迢前去华音阁,本就不是要与整个华音阁为敌,而只是不满卓王孙一人而已。”
  吴越王道:“为什么?”
  日曜叹息道:“姬云裳虽为天外之人,但极为尊重华音阁的传统、规矩和传承千年的荣耀。卓王孙却不然。他是一个天生的破坏者,注定了要打破一切规矩和法则。”
  吴越王点头道:“这倒是有所耳闻。”
  日曜道:“每一任华音阁主,都必须看过简春水亲笔写下的春水剑谱,而领悟春水剑法,唯有卓王孙例外。他不仅没有看春水剑谱,还放言道,自他之后华音阁主再不需领悟春水剑法。然而……”
  日曜嘴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然而,今天,卓王孙却问了姬云裳一件事。”
  “——他问姬云裳,他所施展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春水剑法。”
  吴越王若有所悟,缓缓点了点头。
  日曜道:“这是卓王孙对姬云裳的妥协,也是他对华音阁传统的妥协。”
  吴越王道:“这虽是妥协,但也说明了卓王孙继承华音阁的责任,也说明了他要将之发扬光大的决心。”
  日曜点头道:“因此,姬云裳便没有再与卓王孙一战的必要了。”
  吴越王眉头微微皱起:“如果一战,又会怎样?”
  日曜摇了摇头:“我不敢肯定。或许,会是卓王孙一生中的第一场败绩。”她脸上浮起一个笑容,“然而,上天偏偏不会让这一战发生。他似乎有不败的天命。命运永远比武功更重要,不是吗?”
  吴越王冷哼了一声,淡淡道:“你是说,卓王孙并不是武功上击败了姬云裳,而是用所谓天命、气度折服了她?”
  日曜笑了,道:“这又有什么所谓?姬云裳总算将苍天令交到了华音阁,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何况,指望他们两人拼个你死我活实在不现实。起码,秋璇的意见就不能不考虑。”
  吴越王沉吟片刻:“秋璇是姬云裳的女儿?那她为什么不去看她?”
  日曜笑道:“她已经去看过了。否则,你以为仅凭楼心月、琴言、秋璇这三个小丫头,就能降服她种在吉娜体内的暗狱曼荼罗真气?”
  吴越王点头微叹:“秋璇的确是个有趣的人。”
  日曜笑道:“只可惜,她的心现在已经是卓王孙的,否则若能将她弄到王爷府上,对王爷的大业实在是大有帮助。”
  吴越王挥手道:“这也不能强求。四天令其二入于华音阁,接下来该怎么办?”
  日曜苍白的脸上皱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杨逸之很快就会接到昙宗大师书信,要再度召开武林大会了。大会召开那一天,也就是四天令为我所用的时候。”
  吴越王道:“卓王孙一定会去吗?”
  “一定会。”日曜的笑声宛如毒蛇抽搐,“我同族的姐妹就要苏醒了,她会帮我的。”
  青鸟湖底。
  月如是紧紧握住苍天令,站在漆黑的隧道中。离她不远处,两点极亮的紫光宛如秋夜星辰一般不住闪耀着。月如是心中一惊,这分明是一双贪婪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手中的苍天令,似乎随时都要向她恶扑过来。
  月如是定下心神,道:“你是谁?”
  黑暗中,一个生涩的声音响起:“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月如是的声音有些颤抖:“星涟?你……你醒了?”
  星涟咝咝地冷笑着,宛如毒蛇抽气的声音:“苍天令,我等了快二十年了,嗅到它的气味,我就再也睡不着了。一看到它,我心中就像有团火一样,你快把它拿给我,快……”她的声音越来越尖,渐渐高到削得人耳膜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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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众莫知兮余所为(2)
月如是皱起眉头,让自己渐渐冷静下来,大声道:“我来找你换一样东西。”
  星涟突然止住笑,冷冷道:“你要我的血,来救那个叫步小鸾的女孩。”
  月如是一怔,道:“你怎知道?”
  星涟冷笑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的血……苍天令……乐胜伦宫。”说着,喉头却响起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不时夹杂着几声愤怒尖啸,似乎内心极其矛盾,在不停地斗争着。突然,四周的一切静止下来,只剩下星涟重重的喘息,这喘息声听上去真如一个垂死的病人,在做最后的挣扎。
  四周夜色黑得可怕,若不是阁主交代的重任在身,月如是真恨不得赶快离开此地。
  过了良久,星涟好像又陷入了沉睡一般,再也没了声息。
  月如是却急了,道:“你到底是给不给?”
  星涟突然厉声道:“不!”
  月如是不再说话,却暗中垂下手去,指间已多了几枚天狐白眉针。她已经打定主意,若星涟不肯,就趁着暗色用这白眉针悄悄将她刺昏过去。
  星涟的声音却突然平静下来,道:“不是我不肯,是你有了我的血也没用。我的身体在血池中浸泡得太久,血液已经失去了原来的作用。你若拿去,只能让她变得和我一样噬血。”
  月如是一怔,无论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她绝对不敢拿那小鸾的身体来冒这个风险。她双眸中显出焦急的神色,脱口而出道:“那我该怎么办?”
  星涟森森笑道:“你怕主人责罚你?那我给你一个机会,也给那女孩一个机会。”
  月如是渐渐失去了防备之心,道:“讲!”
  星涟道:“你手中的是苍天令,而这样的令牌,本来还有三枚。”
  月如是道:“这我知道,而且传说集齐四枚令牌,可以洞悉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星涟笑道:“对,但这个秘密并不是别人所想的那样,是一个巨大的宝藏或者一部绝世的武功,而是记载着一个神奇的方术。”
  月如是皱眉道:“方术?”
  星涟笑道:“你虽然还年轻,但却是步剑尘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当今天下最著名的神医之一。所以你不该没有听说过传说中‘惊精香’。”
  月如是一震:“惊精香!”
  星涟得意地笑道:“正是。《汉武帝内传》中说,这种惊精香一旦点燃,死亡时间在三个月内的人,都能复活。而一切的奇疾,都可以在生死还魂的过程中完全治愈。这四枚令牌,正是数百年前一位名医所铸,他死前将惊精香的炼制之法分别刻在令牌上,传给了四个儿子,本意是让他们彼此约束,不擅自利用这种方术去做违犯天命之事。然而后来,为了争夺惊精香的秘方,四兄弟骨肉相残,最后竟至于同归于尽。四枚令牌分别流落江湖,而后以讹传讹,四枚令牌被说得越来越神秘。为了传说中的宝藏、秘籍也不知引起了多少场血腥浩劫,然而这四枚令牌本来的秘密,却被人们忘记了。”
  月如是顿了顿,道:“你是说,集齐了四枚令牌,就能炼出惊精香,治好小鸾的病?”
  星涟低声道:“是。虽然药物的培植搜寻极费工夫,但对于你们华音阁而言却是小事一桩。只是如今这四枚天令,你们只有两枚。”
  月如是忍不住问道:“剩下的两枚在哪里?”
  星涟咯咯笑道:“以前被藏不同的人手中,不过就在几天前,突然都汇集到了武林盟主杨逸之那里。要想救活你的步姑娘,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他手中把其他的令牌夺过来!”
  月如是一呆,道:“在杨逸之手中,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星涟叹息几声道:“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们阁主,他自然明白要怎么做……”
  说完这句话,她尖细的语音在空气中颤了几颤,慢慢消散得无影无踪,一切又都陷入了无尽的沉睡。
  几天来吉娜都发着高烧,躺在床上直说胡话。一会儿跳起来大嚷着:“杀了你!杀了你!”一会儿抱住琴言的胳膊哭着叫痛。不免又让琴言陪着流了好多眼泪。在月如是的精心调理下,吉娜的伤好得很快,只是这种昏迷的情况却持续了五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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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众莫知兮余所为(3)
月如是诊断说吉娜的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需要调养一段时间,于是开了几服药,煎了喂她服下。渐渐吉娜清醒了一些,能够辨认出琴言和月如是来,却不能说话,每天眼睛呆滞地望着屋梁,半天也不会转一下,什么饮食吃了就吐,月如是给她调配了专门的药汤,也只能每天吃小半碗。
  这样持续了半个多月,吉娜才渐渐恢复,却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脸上也不再是原来那种红润欲滴的小姑娘神态,而变得几乎透明一样的苍白。两颊瘦得都凹下去了,显得额头特别的大。头发黄黄的,眼睛中毫无神采。从原来那么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一下变成了个病骨头架子。看得琴言心疼得不得了。等到吉娜可以吃东西时,就赶紧满华音阁地找那些稀奇古怪的、差不多天下能找到的珍稀果物,全都集到了吉娜的床前。
  吉娜却什么胃口都没有,每天只吃点稀粥调养。又过了几天,忽然问琴言她的菜哪里去了。琴言一怔,倒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吉娜泫然欲泣,连连问她的月亮菜到哪里去了。琴言才恍然大悟,赶紧将那天吉娜昏迷时还紧紧抱着的篮子拿过来,里面总算还剩余三四棵菜,也都蔫得不成样子了。
  吉娜抱住了坐在床上想了很久,就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听说已经过了半个月,马上伤心得哭了起来。琴言怎么都劝不住,只好派人去请卓王孙。倒也没想到他会来,只不过万一的设想而已。不料侍女去了没一会儿,卓王孙就亲自过来了。
  卓王孙一到,吉娜哭得更伤心了。卓王孙的脸色却还好,很平和地道:“你的身子刚好,哭得这么厉害,会落下病根的。”
  吉娜只是抓着她的篮子,抽噎道:“我的月亮菜……月亮菜……”
  卓王孙道:“月亮菜不是好好的在你的篮子里吗?”
  吉娜道:“可是已经过了半个月了,我没法再做给你吃了。”说着,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她哭得越来越伤心,是啊,几年的等待,千里的找寻,眼看就要完成遮瀚神的所有考验了,这最后的一道月亮菜,却生生地坏在了自己手中。
  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无法得到神明的祝福吗?
  吉娜第一次觉得心痛得这么厉害,本就虚弱的身体随着她的抽泣,一阵阵颤抖。
  卓王孙将手放在她抽搐的肩头,淡淡笑道:“这有什么呢。不就是蔫了些吗?拿去给厨房里整治一下,我吃了不就是了。”
  吉娜抽噎道:“可是我们族里的规矩,过了半个月就不叫月亮菜了。”
  卓王孙笑道:“我们汉人的规矩却是什么时候都叫月亮菜。好了,赶紧送去给厨房。琴言,你递块毛巾给她,看她哭得眼睛这么肿。”
  吉娜睁着满是眼泪的大眼睛,仰头问卓王孙道:“真的吗?你们真的什么时候都叫月亮菜吗?”
  卓王孙脸一沉,道:“当然。”
  琴言怕阁主生气,急忙笑道:“我们汉人的规矩就是这样的,现在是汉人的地盘,就要按着汉人的规矩办。来,咱们赶紧送到厨房去。”一面想着,到了厨房,可要嘱咐厨子们悄悄地将这几棵菜换掉了,这可怎么拿给阁主吃啊?
  吉娜一把夺了回来:“才不要嘛,别人做的怎么能叫月亮菜?”咚咚咚咚跑到后面,咚咚咚咚将菜做好了,咚咚咚咚地端了出来。卓王孙看着那盘不知道应该叫做什么的菜,脸上沉沉的,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琴言心中极为忐忑,低着头,只用眼角余光窥探着卓王孙的神色,只祈祷他千万不要大发脾气才好。但卓王孙竟然拿起筷子,真的吃了起来。
  姬云裳已经离开,吉娜便不是她派来的奸细,阁主却依旧对她这么好,看来是发子内心了。难道他对小孩子们爱得不得了,所以真的这么纵容吉娜,什么都陪着她玩?琴言不禁怔怔地想着,心中微微有些酸涩。
  吉娜更是回复了原来的高兴,得意地吃起饭来。今天居然还多添了半碗,浑然不是原来只吃一两口就放下的样子。
  

第十九章 众莫知兮余所为(4)
自此以后,她的精神就好了很多。几天后,身上的剑伤也好得不留痕迹,又成了那个又笑又唱又跳的苗族小姑娘了。
  在她心中,吃过月亮菜,他就已经是她的情人了。
  只是吉娜心性极为天真,并不知道情人之间应该与以前有什么不同,只是一相情愿地以为,从此之后,两人就不会分开,她就能永远如现在一般,凝望着他,陪伴着他,偶尔唱歌给他听。
  可是从那日吃过月亮菜之后,他就没有来见过她。
  她心中未免有些不安,难道他忘了吗?
  吉娜虽然单纯,但在苗疆中也见过那些吃过月亮菜的情侣们,他们会形影不离,一起打柴,一起担水,到了晚上,还会到山中林间唱起缠绵的情歌。
  那他为什么还不来找他?
  吉娜百无聊赖,正在房中闲坐,跟琴言说些不相干的话儿,忽然一阵清磬之声传来。琴言肃然而起,道:“阁主传众人会聚丹书阁,你也一起来吧。”
  听到阁主二字,吉娜心中一喜:“是他要见我吗?”
  琴言看着她脸上的喜色,轻轻叹息了一声,却也不忍说破,道:“是召集大家议事,当然也包括你了。”
  吉娜再傻也明白卓王孙并不是要专门见她,不免有些失望,委屈地道:“议事?我去做什么,我什么也不懂。”
  琴言知道她是耍小性子,要真不带她去,一会儿还不知道后悔成什么样子,于是叹道:“你现在已入华音阁,阁主会聚众人,你怎么可以不去?走吧。你若不去,阁主一定会怪罪我的。”
  说着,一把拉起吉娜,向外走去。
  

第二十章 举长矢兮射天狼(1)
两人到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已在了。
  吉娜见卓王孙还没有到,就要跟认得的人打招呼,琴言比了个禁声的手势,悄悄地领着她走到一边站下。就听侍女宣:“各宫主、月主、至齐,恭请阁主。”众人一起高声道:“恭请阁主!”
  就见卓王孙缓步从后面走出,向中间阁主的位子走去。
  吉娜就觉眼前一亮,他今天换了一身礼服,广袖博带,朱紫藻绣,看去极为华丽,较之以往,减去了几分萧疏闲散,却更加庄严高贵,宛如太阳一般光华照人,几乎没有人敢多向他看一眼。
  华音阁建于隋唐,为了表示对古制的尊崇,阁中上至阁主,下至普通弟子,都以唐时服饰作为典礼时穿着的正式服饰。
  当然,卓王孙对阁中规矩一向随意惯了,这样的礼服穿与不穿,不在乎典礼隆重与否,而全看他的心情。
  吉娜怔怔地看着他,张开口似乎要说什么,却被琴言一把拉住,就听众人又躬身喝道:“恭迎阁主!”
  卓王孙微一颔首,居中坐下。举目向座下一扫,却并没有多看吉娜一眼。
  他振声道:“今天召集大家来,有几件赏罚的事务要处理。华音阁的规矩一向是赏罚分明,而且赏罚要行于众人之前,方能明制裁奖赏的公正。”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管家颜道明捧了一张纸,往前一站,朗声念道:“封,吉娜,四极月妃朔月妃之位。罚,琴言,去新月妃之职一年,待期满后论功再定赏罚。罚,韩青主,受跗骨针之刑。”
  待管家念完了,卓王孙道:“吉娜才入华音阁不足一月,学习春水剑法也只有几天的时间,居然能败琴言、韩青主、洪十三三人,在虚生白月宫中来去自如。试问天下几人有如此天分与资质?华音阁得天下英才而教之,这样得人才我们又怎么能轻易放弃?方今天下多事,华音阁如欲雄起,后进人才必不可少。本阁多日考察吉娜心性纯良,天真朴实,待人处世一片真诚烂漫,正是块还未雕琢的美玉,不止资质好而已。所以本阁特意拔擢为朔月妃,以示本阁广开贤路,赏贤劝进的决心。赐吉娜紫绶带。”
  礼官捧了锦盒里的紫绶带,躬身向吉娜行去。当下有两个侍女伺候吉娜披上紫绶带,传承朔月妃之职。吉娜并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既然卓王孙让她带着这带子,她就带着好了。还笑盈盈地说:“多谢你啦。”众人知道她不太讲究礼节,只是全凭一片真诚行事,也就不怎么多求于她。
  卓王孙微笑着向吉娜点了点头,意示回答。抬起头时,却已变了一副冷冷的神色。在吉娜眼中,他仿佛一时间从一位温煦的兄长,变为手握冰刀霜剑,可随意生杀予夺的神明。他的目光遥遥投下,注于琴言,道:“琴言,你可知错?”
  琴言走上一步,恭声道:“属下未能达成阁主吩咐的任务,愿领罚。”
  卓王孙道:“这样说来,你还不知道错在哪里了。一件任务交在你手上,完成不完成并不是受罚的根本原因,而是看你是否全力去做了。若是交与任务超出了你的能力,则责任在本阁而不在你。凭心而论,你能否在十五日拦住吉娜?”
  琴言低声道:“能。只是……”
  卓王孙冷笑道:“只是你不愿破坏了她幸福的憧憬,甘愿自己受罚,也要成全她这次是不是?你顾及了姐妹间的情面,就忘记了华音阁的律法!今日你可以这样做,日后形格势禁,要你处置叛徒时,你会不会也网开一面,做不到赶尽杀绝呢?试问你如此居心,顾私而不顾公,本阁该不该罚你?”
  琴言伏首道:“阁主圣明,属下甘愿领罚。”
  卓王孙声音略缓,道:“本阁知道你也尽力去做了。但你尽的力远远不够,愧对新月妃之职,是以夺你职位一年,盼你能早日想明白其中的利害,不负本阁的期望。”
  琴言答应了一声,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卓王孙道:“韩青主。”
  韩青主也踏上一步,恭声道:“阁主。”他虽然强自镇定,要继续保持一贯的风度,但想到跗骨针的残酷,仍不禁微微发抖。
  

第二十章 举长矢兮射天狼(2)
卓王孙道:“你可知错在哪里?”
  韩青主道:“属下……属下估计错误,失手将吉娜打入宫中,属下……属下该死。”
  卓王孙长身而起,身形就如天神般遮蔽住整个大殿,冷笑道:“每次本阁论罚的时候,都要先问一下受罚之人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过错,无非是想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犯过之后,若是认识正确,至少说明认真考虑过自身所犯的错误,还有些要改过自新的意思。但你不但不检省自身,发邃己错,还一味想着为自己解脱,如此用心,在小处是趋利附势,明哲保身,在大处是不明大义,才昧于能。东天青阳宫执事何等尊崇,你自问能担当此位吗?”
  韩青主汗涔涔而下,道:“属下……属下……”
  卓王孙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韩青主道:“属下临敌时不肯全力以赴,过于买弄风流,将阁主所吩咐的命令不当一回事,轻视了吉娜小姐,致使很有把握的事情都功败垂成。属下……属下该死,请阁主授刑。”
  卓王孙道:“你总算不笨。不过还是太高估自己了。吉娜能将洪十三伤成这个样子,你就未必一定能言胜。对敌这么容易被假象所迷惑,怎么可以担当大事?临阵不知变通,将吉娜打入虚生白月宫后竟然不敢闯入将其阻回,也不敢鸣铃报警,你将本阁的命令当做游戏是不是?若是以后有敌人来犯,不是你所职司的部分,你也一概不理,是不是?”越说声音越厉,韩青主低首不敢答话,身子抖得如同筛糠。
  卓王孙道:“三年吞吴,百炼成钢,你这青阳宫的执事,本阁也不罢你的。只罚你跗骨针之刑。你应该知道本阁成全之意,日后克勤克俭,努力向上。取跗骨针来。”
  忽听一清脆的声音道:“慢!”
  卓王孙抬首看时,却是吉娜。
  卓王孙道:“你有什么话说?”
  吉娜道:“你说你罚他们两个,都是为了我?”
  卓王孙道:“可以这么说,也不可以这么说。”
  吉娜道:“你刚才给我这个紫绶带,可是奖赏我吗?”
  卓王孙道:“当然。”
  吉娜道:“那可不可以我不要这个紫绶带,他们也不用受罚了呢?”
  卓王孙道:“不行。本阁赏罚分明,该赏的则论功行赏,该罚的那一定要罚其根本。若是功罪能够相抵,只怕很多人要居功自傲,胡作非为,虽有赏罚,不得其用。你刚入华音阁,这些规矩不太懂,我暂且恕你一次。退下。”
  吉娜道:“可是……”
  卓王孙脸色一沉,斥道:“退下!”
  琴言赶忙上去,将吉娜拉了回去。
  卓王孙道:“取跗骨针。”
  刑堂弟子急忙送了上来,一排四五寸长的银针在架子上摆开,银光闪闪,犹如寒冰。银针虽长,但细如牛毛,仔细看时上面还有更细的倒钩。
  韩青主的身子抖得更是厉害,卓王孙却全如不见,命令道:“行刑。”
  刑堂弟子恭声答应了。一名弟子将韩青主的衣衫划开,另一名弟子拿起跗骨针来,向韩青主的肩头扎了下去。那细针才插入肉中,就仿佛具有意识一般,一点一点往里钻去。刑堂弟子脸上一点悲戚同情之色都没有,提起另一枚银针,在韩青主背上扎了下去。不一会儿,十二枚跗骨银针,就都扎在了韩青主的身上。
  韩青主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强忍着痛楚,脚下的石砖都被踩得裂开了尺余长的缝隙。再过一会儿,他双手在胸膛上抓出一道道血痕,银针这时都没在了他身体里面,当真是看一眼就觉得残忍凶狠无比。
  吉娜大叫道:“住手……住手……快叫他们住手!”
  卓王孙道:“住不了手了。现在除了等银针自行从他身体里钻出来外,已没有别的法子。”
  吉娜大吼道:“你为什么这么残忍地对他?”
  卓王孙淡淡道:“因为他犯了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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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举长矢兮射天狼(3)
吉娜道:“犯错了你打他屁股好了,何必这么折磨他?”
  卓王孙脸上慢慢浮起一个讥刺的笑容,道:“这种惩罚,等到你犯错的时候再议不迟。”
  吉娜不再说话,走过去跪在韩青主面前,抱起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泪水一点一点滴下,正滴在他干涸的唇上。
  韩青主此时已没力气动作,虚弱地说:“你……你不必再为我求情了,我很感激你,我……我是自愿受刑的。”
  吉娜哭着摇头道:“没有人会自愿受这样的刑的。他折磨你们不算,还要逼你们说是自愿的……他……”吉娜此刻心情激荡,想起他对她的冷淡,这几日受的委屈一起涌上心头,不禁脱口道,“他好狠心啊!”
  此话一出,满厅的人都怔住了。卓王孙脸色阴晴不定,突听叮的一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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