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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夜话-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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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上,郭朗因太疲乏了,在椅上瞌睡了片刻,醒来时竟不见了冬冬,他大吃一惊,立即通知院方,派人四处找寻。
经过半小时的搜索,才有人发现她站在天台的边缘上,凄然哭泣。天台的风很大,随时有把她吹下去的可能。这家医院楼高十四层,如果跌下去,一定粉身碎骨。
郭朗急得要命,却又不能吓著她。最后与院方商量决定,由他和两个男看护悄悄登上天台,俯身爬过去,到了她身后,才突然站起,将她抓祝冬冬吃了一惊,回头见是郭朗,投在他怀中大哭。
原来冬冬已决心跳下去了,忽然想起郭朗对自己的种种关怀,又忆起以往甜蜜的时刻,思潮起伏,泪如泉涌,一时呆在那里,没有跳下去,这才救了她一命。
经此一次之后,郭朗寸步也不敢离开她。第二天,她的遭遇马上得到全市的同情。许多人来慰问她,把自以为有用的药物损赠给她。在这些热心的人中,有一个著名的催眠学家杜邦,向郭朗提出一个宝贵的意见。
他说:「既然冬冬小姐经过医生检查,发现身体上全无毛病,那么这只是精神上的作用。我们何妨也在精神上来个对抗?如果你能信任我的话,我可使她在催眠的状态下,度过两个星期,到了三十天的期限届满后,再让她醒来。那时她发觉自己并未死去,就不会相信咒歌的效力了。」
郭朗觉得这建议实在不错,与医院当局商量,医生也不反对,因为除此之外,并无他法可想。而杜邦是个有名望的催眠学家,他的品德也得到医院的信任。
郭朗带了杜邦博士来见冬冬,对她说:「这位医生能使你安眠,只要你听他的话,便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冬冬点头。实际上,她已把一切希望放弃了,她答应郭朗的各种要求,只是不想让他太难过而已。
杜邦博士拉一张椅子坐下来,他慈祥的脸上露出一阵微笑,说:「孩子,你很疲倦,应该好好睡一会。」
杜邦已六十余岁,他蓄了很长的胡子,像个亲切的祖父。说也奇怪,冬冬只听见他这简单的一句话,便获得了充分的安全感,蒙胧地觉得有些睡意。
杜邦说:「孩子,你望著我的一双手,我数十下,你便沉沉的睡去。」
冬冬望著他的手,耳边听著他的声音:「一、二、三、四……」这声音十分缓慢,然而却像带有磁性的魔力,每一声,都使冬冬的心灵松弛一下,使她更觉得倦担数到第八下,她已觉眼皮垂得像铅一般。第十下,她真的完全睡著了。
郭朗在旁边看著,深感难以置信,他惊喜地说:「杜博士,你……你真了不起!」
「慢点,」杜邦把指头放在嘴边,叫他不要张声:「这只是第一步。冬冬小姐的心灵长期受到恐惧的折磨,还要经过数天的时间,才能使她把这种心理驱除。能否成功,就看她的运气了。」
他从携来的箱子中,取出一个小型录音机,一按掣钮,放出一阵柔和的音乐。
「这种音乐能助她好好安眠,」杜邦说:「从现在起,我要日夜坐在这里陪著她,你可以睡在那边床上帮忙照顾一切。但不论看见甚么奇怪现象,你都不要惊异,也不要打开房门,紧记紧记。」
郭朗点点头,但不明白在这情形下会有甚么令人惊异的现象。
整个下午,冬冬过得十分平静,呼吸匀畅,她已有好多天没有这样休息过了。郭朗见状,暗感欣慰。
傍晚,冬冬的呼吸却开始粗浊起来,脸上时时出现惊慌和恐惧的表情,好像作著痛苦的挣扎。郭朗几次想过来安慰她,但杜邦却把他制止。
到半夜,冬冬的情况更加严重。她呓语连篇,身体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叫著:「不要打我!」、「不要逼我!」、「不要用针刺我!」……然后,她突然惊呼:「啊,那火,我怕……」她的脸上露出惊怖欲绝的表情:「蛮牛,不要把我投入火中……我不能离开他,你原谅我吧!。省拐庖簧械檬制嗲校罘恐凶墓市奈椤?
冬冬又突然在床上跳起,叫道:「不要拦住我,我要逃,我不要死……」她两手乱舞,好像推拒甚么,但却让坐在床边的社邦握著。杜邦用深沉而柔和的声音说:「孩子,不用怕,你已经逃出来了。不信,你张开眼睛看看。」
杜邦说了两遍,冬冬才静止下来,两眼缓缓张开,茫然地望著他。
「你看,你非但逃出来了,而且,两手也能活动了!刚才你还和他们抗拒过。」杜邦说:「如果你不信,现在我叫一、二、三,你的左手便能向上高举。一、二、三!」
冬冬的左手僵硬了片刻,终于慢慢抬起来。
「瞧,你的手不是移动了吗?」
冬冬向自己高举的左手望著,似乎不能置信:「真的,我的手能动了?」
「可不是吗?你把左手放下来,再试试右手看。」杜邦仍用深沉的声调叫:「一、二、三!」
冬各的右手又慢慢举了起来。
「真的,我的手又能动了。」冬冬欣喜若狂,泪光闪动。
催眠大师杜邦说:「如果你信任我,好好照我的话做,非但你的手,你的精神和体力也可以完全复原过来。」
「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吗?」冬冬双眼闪著泪光说:「那恐怕是做梦吧!」
郭朗插口道:「冬冬,你一定要照著他的话做,杜博士是无所不能的。」
冬冬点点头。杜邦示意郭朗叫护士进来,喂冬冬吃一些流质食物,然后杜邦继续施术,令冬冬睡去。
这样,冬冬除了进食,就是睡眠。杜邦叫人将室内的日历和时钟都移去,又将窗户完全遮蔽,不让光线透进来。无论冬冬何时问起,都说这只是夜晚,还未天亮。这样,便不觉得时间的消逝,免她知道三十天的期限届临时,心理上产生恐惧。
在睡眠中,冬冬照样做著恶梦,梦见被人殴打和伤害,但每当梦境到达高潮她快要进入发狂的境界时,杜邦便用他的柔和的声调使她转为宁静。
日子在耐心的等待下,一天一天的过去,终于第三十天到临了,按照冬冬的计算由她逃到雪梨的一天算起这一晚就是巫师把她的灵魂召归之日。但她本人并不知道最后的期限已经来到,因为她完全不知道时光的变化。
这天晚上,杜邦的助手送来了一个大木头人,它的尺寸与普通人无异,有眼睛,有耳朵,有鼻子,装扮成土族的巫师一样。郭朗对杜邦已经信服得五体投地,对他的所作所为,完全不加过问,只在一旁静静观察著。
午夜接近了,冬冬在床上沉沉睡去,杜邦坐在床畔一张椅上,郭朗坐在另一张床上,静静地数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越近午夜期限,郭朗的心情越是紧张。
医院外,许多新闻记者也闻讯而来,在等待事件的发展。
冬冬的呼吸渐渐逼促,又恢复了每天所作的那种呓语,两手乱舞,有时向前推拒,有时掩著身体的一部分,好像怕被别人伤害。有时高声叫嚷,有时凄然哭泣,那情况比前几晚还要严重。
郭朗提心吊胆,不时观看腕表,十一时四十五分,四十六分……离午夜十二时还有几分钟了。冬冬忽然一坐而起,狂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她的身体向左右闪避著,神色恐慌,好像躲避毒蛇一般。
杜邦这时开口了:「不用怕,冬冬,我在这里帮你。一切诡计都是巫师弄出来的,只要把巫师杀死,你便获得安全。现在,巫师已给我绑在那边树上,你拿著这把刀去把他杀了吧!」
冬冬神色恐惧道:「我……我……」
杜邦把一把小刀交到她手上:「你已经有能力了,你的力气比猛虎还要大。只要缓缓张开眼睛,你便会发现巫师正在你的面前,不用犹豫,上去给他一刀……」
冬冬慢慢张开眼睛,刚才的惶惑和惊惧好像没有了,她镇定地望著房中的木头人,对其他一切浑无所觉。
「我数一、二、三,你便站起来,向前移动……一、二、三!」
冬冬颤抖抖地站起来,右手握著小刀,一步一步向那木头人走去。她的表情充满了矛盾,似乎又是兴奋,又是惊惧,耳边听著杜邦的声音:「真勇敢,好孩子,把刀高高举起,他已给绑得结结实实的,绝对不能反抗,刺吧,只要把万恶的巫师刺死,你的灾难便永远解脱了……」
冬冬把小刀高高举起,两眼瞪得大大的,但是却没有刺下去。巫师的积威终究叫她胆怯。
「刺,刺呀,我叫一、二、三,你的刀锋便插在他的心上!一、二……」
冬冬在杜邦具有魔力的声调下,终于用尽了她的力气,一刀刺在那木头人的心上。
「你成功了!你成功了!」杜邦用兴奋的声调说:「你已经亲手刺死了巫师,从此他再也不能奈何你,你永远得到自由了!」
冬冬泪流满颊,问道:「真的吗?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现在你好好休息一会,回到床上去睡吧,明天你就是一个完全健康的人。」
冬冬回到床边躺下,她脸上露著兴奋的表情,好一会才睡去。
第二天早晨,杜邦令看护把窗帘全部拉开,让阳光照进来,又叫人将木头人移去,然后用愉快的声调说:「醒来吧,冬冬,你已经刺死了巫师,而且度过了危险的三十天,如今你是世界上最健康、最快乐的人了。」
冬冬慢慢醒来,瞪大了眼睛望著众人。郭朗扑上去,把她拥抱著:「冬冬,现在好了,我们可以无忧无虑地过活了!」
冬冬喃喃地说:「刚才我是做梦吗?我梦见到我杀死了巫师,还度过了那死亡的期限……」
「你不是做梦,」郭朗把日历捧给她看:「你已经安然无恙地度过了三十天。如果不是战胜了巫师,怎会有这样的奇迹?」
「是的!」冬冬抱著郭朗,喜极而泣:「郭,从今天起,我可以好好做你的妻子了。」
冬冬痊愈的消息,轰动了新闻界和医学界。这一次胜利,证明了土著的巫术只是一种心理上的威胁,令人在过分的恐惧下,自己折磨至死,只要有一种力量能使人暂时忘却它的存在,巫师便无所施其技。
一年后,冬冬和郭朗生了一个孩子,健康活泼,十分可爱,他们一同飞回法国去居住,再也没有遭遇甚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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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夜话第二辑之21原著:余过
日本人说的:阿嫣
========================================在一个大雨倾盆的日子里,一个神色颓丧的青年,手提一个皮箱,走进一家小客栈投宿,他的身上脸上全湿了,好像一只落汤鸡,十分狼狈。
小客栈的所在是一个荒凉的地区,平日很少人来投宿。因此管理客栈的只是一个又老又聋的驼子。老实说,他对于一个这样斯文的青年来光顾,实在觉得惊异。
青年自称名叫江户。他除了衣裳尽湿和神色有点颓丧外,实在是一个很英俊的青年,大约三十岁,气质高华,并不似在本区来往的一些市井之徒。
他办好登记手续后,驼子把他带到接近后院的一个客房去。这房间陈设简陋,沙发都破烂了,床褥也都是又黑又脏,但江户只冷淡地望了一眼,不以为忤。
他坐下不久,便叫驼子为他买了三瓶洋酒,一包花生米,在房中一个人独酌著。
别以为他在享受,从他的表情看,却是相当痛苦。因为他几乎每喝一口,便叹一口长气,好像有难言之隐。
他这一顿酒,一喝便是几个钟头,天色已入夜了,他也不亮灯。好在这里关上房门,是他一个人的天地,驼子也不会来干涉他。
他也不知喝了多少,直至他伏在桌上睡倒,把酒瓶也打碎了。
他梦见许多许多的往事。江户家本来是一个大富豪,但轮到江户手上,却因经营不得其法,又兼受了对头的欺骗,一夜之间,把家产蚀光。江户越想越伤心,无脸目再见其母亲和妹子,一个人到这荒僻的客栈来,是要寻死。
他梦见对头人的狂笑、亲友的揶揄、母亲的痛哭……这种种现象把他刺激得又醒过来,他的眼睛也润湿了。
这时大概是午夜时分,蓦地,他好像听见一声窃笑。
「谁?」江户在蒙胧中问。
没有应声。
江户抬起头来,振作了一下。把灯开亮,房里面并无别人,只有他一个。他暗怪自己多疑。
江户开了一瓶新酒,想斟酒再饮。蓦地,又是一声清脆的笑声。
「谁?」江户声色俱厉。这一次他听得十分清楚,决不是误听了。
「是我。」一个极细的声音说。
「你是谁?」江户四面打量,一个人影也不见。猛然,以前听过的一些关于鬼魅的传说涌上心头。这客栈又破又旧,莫非……,他心下有点发毛。但转念一想,自己是个求死的人,还怕甚么鬼魅?
「何必生那么大的气?」那声音又响了,这一次比较清晰,是个女子的声音。
「为甚么不露面,你是甚么人?」江户再问一句。
「我本来要露面,但你那样粗鲁,哪里是待客之道?」
「你要我怎样?」
「最少得把椅子搬一搬,桌子揩一揩。」
江户照著她的话做了,他心里有点紧张,表面上强作镇定,道:「请吧。」
「我来了。」女声说。
江户只觉眼前有个影子晃了一晃,对面椅子上已多了一个姑娘坐在那里。
她看来一点也不可怕,非但不可怕,而且十分可爱,明眸皓齿,楚楚动人,年纪最多只有十八岁。
她微微笑著打量著江户,那态度有点羞涩。
见了她的样子,江户先前的紧张完全消失了。就算她是鬼魅,这样的鬼魅也是可爱的,何况自己是快要死的人,迟早与她同类,还怕甚么?
他坐下来,招呼道:「要喝酒吗?」
「我没喝过,不过试试也无妨。」她的态度确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
江户给她倒了一杯酒,举起杯道:「来,乾杯,庆祝我们交上了朋友。」
女子把杯举到唇边,却不就饮,有点诧异地问:「你不怕我?」
「我为甚么要怕你?」
女子不答,举杯一饮而尽,接著,便咳嗽连声,她的确是不会饮酒的。
江户见她狼狈的样子,不觉失笑。
「人家咳得难过,你还笑!」女子嗔道。
「对不起。看来你真的没喝过酒。」
「你以为我骗你?我自小至大,从没骗过人。只有一次,骗过妈妈几文钱买糖吃。」
她说完,两个都笑了。
「和你比起来,我简直是魔鬼。」江户说:「我撒谎的次数,最少有五千次以上。」
「有那么多?」女子咋咋舌:「你是做甚么的,是不是一个职业骗徒?」
「不,」江户给她的天真逗笑了:「现代人不一定做职业骗徒,也要撒谎,这是为了保护自己,你要知道,商场上勾心斗角,逢人只说三分话。我活到三十岁年纪,只说了五千次谎话,已经算是老实人了。」
「哈哈,哈哈。」这一次是女子笑起来。她的笑态非常好看,江户静静看著她。
「为甚么老盯著我?」她问。
「呵,」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江户想出一个问题:「我在想,像你这么样漂亮的姑娘,应该叫一个甚么名字?」
「你又在撒谎了,」女子拍手笑道:「我知道你刚才并不是想这个。」
江户面一红,默认了她的说话。
女子似不想他太窘,接下去说:「我名叫『阿嫣』,你叫江户先生,是不是?我刚才听见驼子叔叔叫你的。」
「阿嫣,好漂亮的名字,难怪你笑得那样可爱。」
女子再垂下头,显得有些羞涩,但她的神态是快乐的。
「阿嫣,我想对你说,这样晚了,你走进一个男人的房间,不怕我欺负你吗?」
「不怕,」阿嫣天真地摇摇头:「你是老实人。」
「怎知道我是老实人?」江户问。
「不是吗?」她瞟了他一眼,微笑道:「夜半三更,一个孤身女子来到你房间,你仍然那样规矩对待她,证明你是个老实人。」
「我是老实人,」江户自嘲地笑道:「不错,连你也看得出来,就因为太老实了,我才落到今天这田地。」
「你好像有满肚子牢骚。」
「何止牢骚,今天我本来是来寻死的,连毒药也带来了,一会儿,我便准备和著这杯酒吞下去。」
「干嘛要这样?太傻了。」阿嫣用责备的口吻说:「活著有甚么不好。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能活的时候,偏偏要寻死。」
「你不懂。这世上有许多烦恼,叫你觉得比死还难过。」
「谁说不懂,别把我当做小孩子,我懂的也许比你多。」
「譬如说,在哪一方面?」
「唔……就说做人吧,我认为不论怎样痛苦地活著,都比死了的好。因为活的过程中,就充满了趣味,可惜人们太傻,不去看好的方面,只看坏的方面。」
「哦?」江户的头微微侧著,倾听她的伟论。
「你看一个小孩子就知道了,他们对甚么都感到兴趣,吃饭、拉粪、逛马路、坐汽车,甚么都是兴致勃勃,但几年之后,却把这种种乐趣忘掉了,只把头埋在狭窄的名利圈中,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真愚笨。」
「嗯。」江户沉思著,似乎从她的谈话中看到甚么道理。
「有一种人,天不假年,很快便离开了人世,那种人很羡慕还在世上活著的人。但这些活著的人却要去寻死,不是太愚蠢了吗?」
「你说这些话,好像是为了劝我。」
「并不,你的死活和我有甚么相干?我只是觉得寂寞,才出来和你聊天。」
「我还没问你,你是从甚么地方出来的?」
阿嫣不答,笑著指了指地下。
「这是甚么意思?」江户问。
「我住在下面地窖。」阿嫣答。
「别骗我了,」江户笑道:「这里根本没有地窖。」
「是的,」阿嫣抿嘴一笑:「你要我说实话,我就告诉你吧,是地府。」
「地府?」江户虽然明知道对方不是人类,但一经对方直接说出,还是感到一阵震动。
「害怕吗?我只是一个鬼魂。」阿嫣略带幽怨地说。
「不,」江户把自己的情绪平抑一下:「我已经视死如归,还怕甚么?」
「你这话是甚么意思?好像我会陷害你似的。」阿嫣娇嗔地道。
「我不是指你。在人们的传统中,鬼魅总是很可怕的。我不知道世上有你那么漂亮的鬼魂。」
「你像所有男人一样,就会灌迷汤。」
「男人灌迷汤必有所求,但我对你并无所求,你应该明白。」
「是的。」阿嫣把头垂下,玩弄著自己的衣裙:「你好像对女人不感兴趣。」
「不是不感兴趣,是没有心情。」
「我听说有些性感的女人,能令男人在没有心情的时候,也喜欢她。」
「有些女人确有这样的本领。」
「告诉我,那是怎样一种女人?能够学习吗?」阿嫣两眼迫切地望著他,露出一种期待的表情。
「你为甚么要学她?」江户失笑:「像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要你喜欢我。」
「我现在我很喜欢你。」
「真的?」阿嫣转忧为喜。
「自然是真的。」
「但你并没有动情。」阿嫣又垂下了头。
「你要我动情?」
阿嫣无限羞涩地:「我从来不知道男女欢好是怎样一种滋味,这是我毕生的遗憾。」
阿嫣说这话的时候,低头微笑,眉黛含春,那模样儿有点羞涩,又有点冶荡。江户不觉心中一动。
「像你这样漂亮的姑娘,还会没有男朋友?」
「你不知道,我十七岁的时候,得了一场重玻不到半年,便离开了人世,以前虽有些男孩子对我表示好感,但我都看不上眼,所以直到我死去的一天,还没有和男人说过一句情话,接过一次吻!」阿嫣说到这里,彷佛带有很大的憾意。
「你想知道接吻的滋味?」江户笑问,他发觉自己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
「唔。」阿嫣点点头,轻轻咬著嘴唇。
「如果你不介意……」
阿嫣摇摇头,眼中藏著好奇而又紧张的神色。
江户站起来,走到她的身后,两手搭在她肩上。阿嫣仰起俏脸,双目瞌上,她的嘴唇微微挺起,红艳欲滴。
「好漂亮!」江户心里赞美著。
他回忆起以前和一些女人的关系,虽然有很多妇女接受过他的吻,但没有一个像眼前的阿嫣一样,纯洁、天真而又娇美,令人产生一种锺爱的激情。这种激情与肉欲是不同的。
他完全抛弃了她不是人类的念头,满怀虔诚地吻下去。
阿妈羞涩地接受著。
她的樱唇体会著对方的热情,不由自主地把她的舌尖伸出来,去点对方的唇。
当江户的舌尖触著她的舌尖时,她全身起了一阵震动,两手向上一搂,抱住江户的颈项。
他们彼此都感到一阵销魂。
房间中充满了浪漫和旖旎的情调。
吻了又吻,热情如沸,江户脑海里在想:「生命的确是可爱的。为甚么我以前从没见过这样满意的女子?要是早有一个这样的伴侣在身边,我会想到要自杀吗?」
阿嫣忽然将江户一推,低垂粉颈。
「怎么啦?」江户有点吃惊。
「我的心跳得厉害。」阿嫣把江户的手拉到心房去抚摸。
她的心的确在剧烈跳著。由于触摸到她柔软的肌肤,江户的心也跳起来了。
「阿嫣。」他吃力地喊她的名字。
「唔?」阿嫣温柔地应他。
「我很喜欢你。」
阿嫣粉脸晕红:「就是这句话。我等待男人对我说句话,已等了一生了。」
她再一次像小鸟依人般扑到江户怀中。江户在她的唇上、脸上、颈上,不停地吻著。
「对男人的印象怎样?」他问。
「很好……很好。」阿嫣痴迷地说。
江户把她抱起,向床边走去。当他把她的衣衫解开时,他更为她的美丽眩惑了。她的身裁真是第一流的。肌肤雪白,玉腿修长,酥胸饱满。最难得是她透露一阵少女的芳香,这是成熟的妇人所没有的。
江户忽然觉得有点抱歉自己是临死的人,为甚么还要玷污一个清白的少女?
他坐在床畔,没有再作进一步的行动。
阿嫣星眸微张,娇羞地问道:「你怎么啦?」
「你还是回家去吧。」
「你不喜欢我?」她失望地问。
「不是不喜欢。是因为太喜欢,我不愿意你受一个陌生男人的轻保」
「这是我自愿的。」
「你只是一个小女孩,不知道人间的险恶。」
「人间?」阿嫣噗嗤一笑:「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不是人。」
「你虽然不是人,但你却是清白的,我不愿意破坏你的清白。」
「别傻了。」阿嫣一笑坐起来,两手勾住他的颈项:「你真是一个好人。我就是因为你性格好,才选中了你。」
「你选中了我?」江户觉得很诧异。
「唔,」阿嫣天真地笑著:「我家本不住在这里,但因为我短命夭折,母亲把我葬在这附近一个坟常我便变成这一带的『人』了。每天我出来活动,希望找寻一个男朋友,但那些市井之徒,没一个合我心意的。偶然见一个俊俏一点的男人,却不是阿飞,便是黑社会的无赖,像你这样性格纯朴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以为是因为要寻死,你才来开我的玩笑。」江户说。
「不,绝不。我本不知道你来此的动机。我是真正……喜欢你。」阿嫣说完把头埋在他怀中。
江户的热情又给她挑逗来了,他低头吻她,阿嫣反应热烈,半裸的身子依偎著他。
江户和她终于成了好事,阿嫣婉转随人,如醉如痴。
后来,他们拥抱著在床上谈话。
「现在,我对男女的关系也已体会过,我的死总算没有遗憾了。」阿嫣叹一口气说。
「你是不是快要走了?」江户依依不舍。
「不,在天亮之前,我还可以多留一会如果你不嫌弃,明天晚上我会再来。」
「嫌弃?我怎会,只希望永远和你在一起。」
他们絮絮地说著闲话,十分投缘。
「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甚么寻死?」阿嫣问。
「说来话长,但最简单的说法是,我破产了,一定要有二百万美元以上,才能挽救我的危机。」
「也许我能帮助你。」
「别傻气了,你会有甚么法子?」
「告诉你,我父亲是做金融生意的,他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你父亲是谁?」
「福田正秀。」
「不行,听说他的业务也不景。」
「是的,但是我可以暗中协助你们。」
「你怎样助我?」江户问。
「我有穿房越户的本领。〔还肟氐靥兜牡胤剑业幕疃鲜芟拗贫选!拱㈡趟担骸肝铱梢蕴婺闾教鹑诮绲南ⅰD阒溃行┫⑷绻茉は然竦茫梢允谷艘灰辜浔涑纱蟾晃痰摹!?
「我懂得。但这种机会要相当长的时间等待,我恐怕等不及了。」江户非常颓丧地说。
「为甚么?」
「明天就会有许多债主到我家来,要是还不了他们的钱,便得坐牢,身败名裂!」
「不用怕,你暂时躲在我父亲那儿去,我相信几天内便有好消息带给你。」
阿嫣把父亲福田正秀的地址告诉他。然后说:「我要起来了,让我先去通知父亲一声。」
这天晚上,阿嫣的父亲在睡梦中惊醒。「阿嫣,阿嫣。」他不觉叫著。
他把电灯开亮,但并没有阿嫣的影子。
灯光惊醒了阿嫣的母亲。
「老头子,你看见阿嫣没有?」
「是的,我刚才梦见她回来对我说了一番话,不知是真是假。」
「我梦见了。阿嫣穿的是一件浅蓝色裙子,她告诉我有一个男人名叫江户,明天早上会来看我们。要我们照顾他。」
「不错,一点也不错。穿的是这样的衣裳,说的也是这一番话。」
「唉,我可怜的女儿!」福田太太从床上坐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著,原来他们两老只有这一个女儿,自她夭折后,膝下空虚,心中凄苦,今天忽然梦见女儿回来相见,不觉又触起福田太太的心事。
「如果我们两人所梦相同,这一定是真的了。」福田太太说:「阿嫣还偷偷告诉我,她很喜欢这个男人,叫我好好招待他。」
「奇怪,这种鬼神之事,我本来不相信。且看看明天有没有人来再说。」
第二天早晨,大约九时左右,门铃果然响起来。
福田夫妇去打开门,果然见一个高大英俊的青年人,自称名叫江户。
福田太太十分高兴,把他迎进来,评头又品足,好像是真正的女婿一般看待,倒弄得江户有点不好意思。
福田追问江户与他女儿见面的经过。江户把大略情形说了,只隐住和阿嫣发生肉体关系一事不提。福田夫妇听说女儿灵魂不死,不禁唏嘘叹息,他们安排江户住下来,让他把自己关在二楼一个房间里,不让任何人知道。
这天晚上,阿嫣又来梦中和江户相见。江户一把将她搂住,要和她亲热。
阿嫣含羞将他推拒道:「不,这地方离我坟地太远,我是不能现形的。过几天,等你的困难解决,你再到那小客栈找我,我们可以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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