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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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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清楚是谁人哼声之后,冯京额眉不易察觉微皱了下,随之变得坦然自若,恭敬朝赵祯一礼,轻步退了回去。

在背后悄悄戳了下冯京,楚质悄声问道:“当世,这人是谁呢,似乎有些不待见你啊。”

“当朝国戚,三司使相张尧佐。”冯京微微苦笑了下,头也不回,悄声回应道。

不仅是楚质恍然大悟,冯京拒婚之事,已在汴梁城传得沸沸扬扬,朝中大臣谁人不知,个个露出会心微笑,目光诡异的在张尧佐与冯京之间来回观望,这更加让张尧佐心中极为不舒服,继续狠狠的瞪着冯京。

第一百七十四章 赐诗

也不怪张尧佐心中恨意,任谁因此沦落为众人的笑柄,心里根本不好受,家中女儿哭闹且不说,就连宫的侄女,也就是赵祯宠爱的张贵妃也向自己抱怨几句,说这件事情已经被皇帝知道,还引以为趣,丢脸丢到皇帝家了,张尧佐如何不感到羞怒之极。

幸好是在皇帝面前,众人当然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当众揭人之短,非常默契的相视而笑,赵祯自然也明了此事,轻笑了下,也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而是继续说道:“朕特为卿制诗一首。”

“臣下恭听。”冯京再次上前,深深施礼说道,目光掠过一缕惊喜。

“寒儒逢皇运,报德合如何?”沉吟了片刻,赵祯缓缓吟道,有些期待的看向众人。

“臣下唯有以身报之。”冯京高呼道,双目透出坚定神色,其真诚之意显露无疑。

“卿切记今日之言。”意料之中的回答,赵祯淡然说道,继续看着底下的官员,似乎等待着什么,做官第一要诀,就是要懂得察颜观色,殿下官员哪个不是其中佼佼者,根本不用旁人提醒,立即有人站出来说道:“陛下此诗,质厚雄壮,乃是难得的佳句啊。”

“文卿家过誉了。”赵祯矜持说道,眉间那丝嘉许笑意却瞒不过众人的眼睛,不隗是当朝宰执名臣,不仅能力居于人前,连阿谀奉承也比常人反应快些,楚质暗暗寻思,眼睛也掠过一丝佩服之意来。

就在官员们奉承皇帝之时,心中不愤的张尧佐开口说道:“冯状元。”

“冯京在此,张相有何吩咐?”冯京口中回答,心中却突然一跳,暗暗猜测张尧佐这举动的意思。

莫非准备旧事重提,难道不怕当众丢脸?或者算定冯京不敢当皇帝之面拒绝,殿中官员也随之思考起来,饶有兴趣的安静下来仔细注意,连赵祯好奇看向张尧佐,心中考虑着待会如果张尧佐真的提出嫁女,请自己赐婚,那自己应该怎么办。

“冯状元,你可知道自己的状元之誉是怎么得来的吗?”张尧佐冷声说道,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

为什么这样问,冯京微愣了起来,沉吟了片刻,立即朝赵祯行礼道:“那是承陛下恩赐,臣下感恩五腑。”

所谓说中国人喜欢谦虚,那是有历史根源的,古代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光荣传统,可不能随意抛弃,哪怕自己的成功与旁人一点干系也没有,但是该谦虚的时候还是得谦虚,不然以后连谦虚的机会都没有了,而且冯京这话也不算虚假,毕竟状元是由皇帝亲笔御点的。

可能是此类的话听多了,赵祯心中没有太大的喜悦,只是微笑点头表示认可冯京之言,毕竟这是对自己说的,怎么也要让臣下明白自己的心意吧,不然以后听到的都是些逆耳忠言,哪里还有做皇帝的乐趣啊。

“那是自然。”做臣子的,当然要明白皇帝的心思,张尧佐立即表示认同,随之却肃容说道:“不过这状元本应不是你的,只不过沈遘身上已有官职在身,诸官认为排在进士之先似有不妥,陛下才点你为状元。”

张尧佐这话顿时让众人脸色一变,而身为当事人的冯京与沈遘脸色更加不自然,如果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听闻此事,因恩荫为郊社斋郎的沈遘,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毕竟与无比荣耀的状元相比,不入流的郊社斋郎,根本不能称之为官,如今却因此而与状元美名失之交臂,沈遘怎么能没有一丝想法。

而其他官员也是如此,向皇帝进言已官者不得先多士的就是他们,如今张尧佐居然当众揭露,岂不是让他们难堪,而且让人觉得他们处事不公。

忽然察觉同僚们怒视的目光,张尧佐立即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光顾着出气,却把诸臣都得罪了,心中后悔之余,也不能立即改口,只有装做什么也没有觉察一般,语气淡然说道:“将此事告知于你,正是希望你以后莫要以状元身份自以为傲。”

这话有欲盖弥彰之意,张尧佐自己也意识到了,说完之后立即闭口不语。

殿中的气氛有些尴尬,不仅新科进士不知如何自处,就连身为皇帝的赵祯,似乎也是初次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作何反应过符合皇帝身份,犹豫了片刻,心里不由有些埋怨张尧佐来,好端端的干嘛要提起这个,把殿中的喜庆破坏得一干二净。

作为当朝宰执,百官之首,皇帝倚重的大臣,文彦博当然要在这种情况下出来救场,目光随意扫视,看见新科进士中的某人,立即有了主意。

“楚进士。”文彦博高声呼叫,立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不管是真心还是有意,纷纷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见某人没有反应,似乎没有意识到是在叫自己,文彦博不得不再次叫道:“楚进士,楚质,楚景纯。”

“楚质在此,文相有事请直言。”知道不能再继续装聋作哑下去,楚质无奈上前行礼说道,明白文彦博这时候叫自己,肯定没有好事。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还未行冠礼吧。”文彦博轻笑说道,居然敢装做没有听到自己的叫唤,不找你找谁。

未行冠礼,那就是说还没有满二十岁,殿中官员一听,看楚质的目光顿时不同了,带着一丝惊讶,还有欣赏,当然,也有知情人在装模作样。

“回禀文相,确实如此。”楚质恭敬回答,不妙的感觉越加浓郁起来。

“如此年轻,诗才却名满天下,如今又进士及第,心中自然喜悦难耐,不如作诗一首,以记今日之盛景,诸位觉得如何?”文彦博笑容灿烂,回身询问殿中同僚。

“原来他就是连小宋都自拜下风的楚质啊。”殿中官员立即交头接耳起来,窃窃私语之声忽然响起,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不愧是朕相中的朝廷宰执,赵祯满意微笑,颇有兴致的看着楚质,也想知道他是否如同传言般的那么有才华。

在赵祯的示意下,旁边内侍立即搬来书案,摆设文房四宝,研墨辅锦,甚至点上了一支名贵的檀香,以明神清目。

“景纯,你好自为之吧。”有心帮忙的冯京,发现自己在这时候,文思突然不展起来,寻思了片刻,依然毫无所获,只有暗暗祈祷,默默祝福楚质。

古代读书人,常以天下为已任,心胸要比常人豁达大度,才过了片刻时间,沈遘已经将刚才之事抛却,没有丝毫缝隙似的微笑向冯京说道:“当世,如此环境之下,我难以静下心来,不知你是否也是如此?”

冯京目光似有所动,随之恢复清明,坦然笑道:“激动之情未褪,兴奋之意难以自抑,文思可用枯涩形容。”

“看来是我们多心了,状元榜眼似乎没将刚才之事放在心上。”赵概微微朝文彦博说道:“不过景纯似乎有麻烦了。”

“刚刚我才醒起,现在后悔莫及,一切就要看他的造化了。”文彦博轻声道,差点忘记楚质不是自己,可以时常进宫,心情自然淡定自若,想当年自己初次入宫时,心中忐忑不安,紧张难抑,易身而处,想来楚质也是如此,如此心境,还让他作诗,真的难为他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楚质缓步走近书案,迟疑了片刻,伸手执笔,凝固在半空之中,正当众人以为他还要寻思时,楚质立时挽袖,轻俯身子,笔走龙蛇,一气呵成,搁笔松气,退立一旁。

速度这么快,却不知诗的质量如何?殿中众人暗暗寻思,有皇帝在前,却不敢争相上前观看。

“益之,诵诗。”赵祯微笑,吩咐身旁的张若水说道。

“门下领旨。”张若水轻微行礼,轻步下了台阶,走到书案之前,目光扫视,也不敢怠慢,立即执起锦帛,悄悄调了下嗓音,放声吟诵起来。

“殿上胪传第一声,殿前拭目万人惊。名登龙虎黄金榜,人在烟霄白玉京。”

“人在烟霄白玉京,贴切之极。”沉默片刻,立即有官员赞叹起来。

“其义深远,似意有所指啊。”某个官员沉吟说道:“前面三句不过是应情应景之作罢了,其诗韵味都在最后一句,烟霄二字,用得传神。”

“进士及第,岂不如飘然欲仙乎?”有人笑道:“诸公怕是心有同感吧。”

官员们哄然,纷纷微笑表示赞同,殿内的高官大臣,每人都是进士出身,对于同是进士的士子更加有认同感,而表现出色的楚质,一时之间,自然得到了他们的好感。

待官员们的议论声小了些,心情似乎有些舒畅的赵祯轻笑说道:“楚卿,朕也借花献佛,将此诗赐予你吧。”

“臣下谢皇恩浩荡。”楚质连忙行礼道,心中暗暗腹诽,拿自己的东西还给自己,还说是借花献佛,这种事恐怕也只有皇帝才做得出来。

可是别人却不这样认为,当内侍递诗来之时,楚质才发现自己的诗是书写在用来颁布圣旨的锦帛上,隐约可见龙凤图纹,诗的落款处居然有赵祯的亲笔题名,还盖上了玉玺宝印,楚质大喜,总算明白旁人羡慕的目光为何而来,要知道冯京的赐诗不过是一卷上好锦布而已,哪里能和圣旨锦帛相比,这种御赐之物,在古代完全可以用香火供奉起来,以留给子孙后代。

第一百七十五章 导从炫耀

经此一事,殿中的气氛越发浓郁,心情大好的赵祯也没有忘记其他进士,又依次赐下诗词箴言经典书籍等到物,进士们自然是感恩戴德,激动不已。

“陛下有旨,三日后,赐宴金明池。”过了片刻,在赵祯的示意下,张若水高声唱诵起来:“新及第进士且退。”

众人连忙朝赵祯行礼,随后有序的在礼官引领下鱼贯而出,刚走出崇政殿门,立即受到殿门前士子们目光灼热的注视,不知道其他是人什么样的感觉,反正手里拿着御赐制诗的楚质,非常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时刻,这感觉似乎非常的爽,平时低调谦虚的念头早已经忘却,毕竟人生之中,也只有一次机会享受这份荣耀,如果不仔细体会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多年来的寒窗苦读,过了这个村,以后就没这个店了。

几人一出来,立即被众士子团团围住,纷纷开始打听殿内的情况来。

“当世、景纯,这可是御赐之物?”滕茂实指着两人的中的锦布说道,脸上有一缕掩饰不住的羡慕之色,众人一听,立时注意到从殿内出来的进士手中,比刚才多了某些精美物件,不用明言就知道是皇帝御赐下来的,羡慕嫉妒之余,纷纷想亲眼目睹欣赏,有性急的士子,居然不经人家允许,伸手就要抢夺,大有不问自取之意。

这可是御赐圣物,岂能让人乱动,几个及第进士当然不情愿让人抢夺自己心中的宝贝,当然也有人不怕抢夺,笑容满面的大方自然将御赐之物示之于众,楚质就是这样做的,反正在众目睽睽之中,哪个敢做出有辱斯文的事情,做个顺不人情对自己也没有损失,还能博得众人的好感,何乐而不为。

热闹了好一阵子,礼官才找到机会宣布皇帝三日后赐宴金明池的事情,这已经是惯例了,众人欢庆喜悦之余,也觉得理所当然,没有感到意外,传胪仪式到此算是正式结束了,不过对于进士们来说,金榜题名的荣耀才刚刚开始。

这时在殿门前侍立许久,身上披盔带甲,有几分威风凛凛之气的金吾司,走了过来拱手说道:“状元何在?我等奉陛下之令,为状元导从。”

导从,说白了就是出去炫耀,高中进士,那是何等荣耀的事情,怎么能就仅限几个人知道而已,独乐不如众乐,自然要把自己的喜悦与大家分享,所以每当传胪仪式过后,富贵之家的进士,纷纷自备或车或轿,敲锣打鼓的满大街游行,恨不能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已经中了进士,身份与往日不同了。

那场面、那情形,极其的铺张,特别是权贵之家,光是随从就有数百人,加上围观的人群,差点没把宽敞的御道给堵塞住,而那些小巷基本可以说是堵得水泄不通,普通百姓也就罢了,可是汴梁城权贵官员这么多,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纷纷上疏给皇帝,让他出面制止这种情况。

经过多日的沟通协商,当时的真宗皇帝不得不采取措施,把新及第进士导从的形式规格制度化下来,有了明确的规定,出身富豪之家的进士,自然是兴高采烈,以前还有所顾忌,不敢太过张扬,现在有了皇帝的允许,那岂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顿时之间,殿试放榜之日,汴梁城谎沸腾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导从是由进士自备,或临时雇佣,那这份夸官游街的荣耀自然与贫寒士子无缘,特别是朝廷有规定之后,见到人家名正言顺到处炫耀,贫寒士子顿时不干了,怨言颇多,又闹到了皇帝那里。

皇帝能有什么办法,只好自己掏钱,出资出力,让贫寒进士享受这份待遇,后来干脆形成定制,一视同仁,不分什么贫寒富贵了,只要是进士及第的,朝廷都派出导从,只不过为了突出状元的身份,显示皇家魁选的气派,宜令左金吾司差七人导从,许出两节,也就是说状元在前面,而且还要领先众进士一段距离,以显示状元的特异等威。

众进士对此心知肚明,见几个金吾司找上门来,纷纷向冯京投以羡慕的目光,有的干脆眼不见为净,而冯京自然是欣然上前,在金吾司的簇拥下,慢慢向宫门行去。

“诸位,我们也去吧。”某人的提议立即得到众人的响应,状元是人家的,这等荣耀自己羡慕不来的,那就享受属于自己的那份荣光吧。

拿着御赐制诗观摩许久,待旁边的进士走的差不多了,滕茂实轻笑说道:“景纯,这首诗,似乎是你的笔迹。”

“秀颖好眼力,不仅如此,而且此诗还是景纯兄亲自所作,得到陛下以及朝廷诸公的赞赏。”沈遘在旁笑道,心中也明白,以楚质的表现,肯定给皇帝与众多大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何尝没有一丝羡慕。

滕茂实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末了笑道:“这样说来,当世的风采又被景纯夺去了吧。”

“虽不中,亦不远矣。”沈遘轻笑,明白滕茂实说的是东郊聚会的情形。

“诸位同年都走了,我们也跟上去吧。”楚质微笑了下说道:“我一个小小的进士,如何能夺过状元的风采,待会还要希望当世的风采别太盛了,将我等全部掩盖才是。”

笑谈之间,三人轻快走到宣德门前,顿时觉得一片热浪袭来,只见宽敞的御街大道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群,喧嚣之声不绝于耳。

“这位进士,我是……的,奉……之令,请进士郎到府中一叙。”这是人群中重复次数最多的一句话,况且新科进士的身份非常好识别,只见一身不怎么合适的绿袍,满面兴奋红光的,肯定就是了。

幸好朝廷早就有防备,宫中的军卫早在宣德门前围起了一道长城,只不过有些自持身份不同一般的人,根本不理会军卫的阻拦,不停的往里面挤,如果实在是挤不进去,干脆就在外面大声呼叫起来。

巨大的声潮涌入耳中,差点没被吓了一跳,楚质咋叹不已:“乖乖,这家伙,才真正是榜下捉婿的盛况啊,东郊聚会那场面与之相比,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景纯,别在那感慨了,仪驾已经备妥,礼官催我们快些过去。”沈遘笑道,扯着楚质向仪仗队的前列走去。

既然导从也分先后,状元领先不假,那进士及第的自然也排在前面,在礼官们的催促指点下,众进士迅速分列排好,第一甲及第二甲的部分进士,有马代步,而其余的进士,或是几人挤在一辆无蓬马车,或者是步行,那就要看其成绩如何了,所以说殿试名次很重要,自始至终都决定着进士的待遇。

“啪、啪、啪、啪。”

几声雷鸣般的礼炮响彻云霄,宣示着新科进士导从游街正式开始,各类乐器在伎人们的演奏下,发出响亮而充满喜庆意味的旋律,前面是军卫开道,冯京披红挂彩,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由军卫牵引马缰缓缓前行,俊脸露出灿烂笑容,不时朝围观人群拱手致敬。

“那是新科状元,是天下的星宿下凡……”

“娃子,以后你也要考个状元,让父亲脸上也光彩下。”

“彼可取而代之……”

“大丈夫理应如此……”

围观人群在发出欢呼之声的同时,不忘记宣扬迷信,或者借机教育子孙要努力进取,或者有人野应该是立下雄心壮志。

当然,除了冯京之外,排在前面的及第进士也有不少人关注,毕竟第二名的榜眼沈遘和第三名的探花钱公铺,所在位置只比冯京差了几步而已,而且相貌也不差,引不少怀春少女明送秋波,媚眼横飞,所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或许是知道僧多粥少,有人干脆放弃对前面进士的关注,纷纷向步行的进士们示好,一时之间,香脂水粉,丝帕香囊,或者是随身挂饰当空飘舞。

“唉哟。”似乎也有无良子弟,或者是心生嫉妒情绪的人,借机无端生事,人家美人少女掷扔的是丝帕香囊,这些人却暗暗抛石块杂物,有不少进士中招了,不过在此喜庆的时刻,保持风度才是正理,唯有打落牙齿和血吞,忍了。

汴梁城四通八达,有许多的大街小巷,所谓的游城,似乎有些不现实,所以一般是以皇宫为中心,在城中的主要大道绕行而已,在军卫们的引领下,进士队伍缓缓走到大相国寺保康门附近。

附近的一处清幽宅院中,在房中作画的白瑾瑜忽然听闻外面传来的喧闹声,心中一动,搁下笔准备出去探个究竟。

“瑜儿,你这是要去哪啊?”静静的轻躺在绣榻之上的苏月香,秀目微睁,丰润晶亮的嘴唇轻启,似是睡意初醒,有些慵懒之意,为其添加几分迷人的风情。

“小姨,外面有些吵,我静不下心来作画,想去看下怎么回事。”白瑾瑜微笑说道。

“些许小事,吩咐许良去即可。”微微坐了起来,苏月香不自觉舒展了身子,展现出傲人的曲线,胸前的酥胸越发的挺翘。

第一百七十六章 喜气盈门

自从上次在郊外庄园遇见楚质之后,苏月香立即改变初衷,在绿柳山庄住了晚,马上又催着白瑾瑜赶回城中,这几日哪也不去了,就守在院中看着白瑾瑜。

“小姨,些许小事就不必麻烦许管事了。”白瑾瑜目光闪烁,轻声说道:“况且我作画有些累了,正好出去走走,透下气。”

“这么吵闹,吹吹打打的,肯定又是哪个人家办喜事,也没什么好看的。”苏月香轻笑说道,这小妮子还嫩得很,在自己面前撒谎休想瞒过去。

“月香你可猜错了。”一个声音突然传来,让苏月香和白瑾瑜惊喜不已,只见一身儒袍的许宣嘴角含笑,飘逸走来。

“姐夫,你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苏月香轻笑道,连忙迎了上去。

“出来办些事,恰巧路过这里,前路不通,顺便过来看看你们。”许宣笑道,也确实是巧合,游行的进士队伍把道路都堵截住了,想通过还要等阵时间,反正在附近就干脆过来了。

“前路不通?究竟是什么热闹,居然能把保康门都堵塞住?”轻柔为许宣倒了杯水,白瑾瑜好奇询问起来。

“姐夫刚才说我错了,那应试不是喜事。”苏月香说道,秀眉微蹙,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只听到阵阵锣鼓之声,也猜测不出端倪来。

“说是喜事也不无道理,只不过不是婚喜之事,而是金榜题名之喜。”许宣笑道:“今日殿试放榜,你们不知道吗。”

“殿试放榜!”白瑾瑜轻呼,美目掠过一丝异彩。

暗暗瞄了下白瑾瑜,苏月香微笑说道:“又不是姐夫参加殿试,我们为何理会这么多。”

“此言可不准,三日之后,官家赐宴金明池,召集汴梁城中各楼各阁的伎人前往助兴,怎能说与你无关。”许宣笑道。

“却是忘记这回事了。”苏月香轻叹道,这种喧闹的聚会她一点也不像参加,但是别的宴会可以推辞,琼林宴若是不去的话,不仅是不给皇帝面子,恐怕也引来士人们的非议。

“月香,如果你真是厌烦这种日子,我可以……”许宣肃容说道,可惜替你脱籍几字还没有说出来,苏月香已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姐夫不必多言,我答应过姐姐,要照顾好瑜儿。”苏月香美目掠过黯然,迅速敛去,随之微笑说道:“在瑜儿未出阁之前,我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小姨……”白瑾瑜轻轻说道,似乎也有些伤感之色。

许宣心中无奈叹息,沉默了片刻,强颜笑道:“对了,刚才在进士之中,我发现了个少年英才,年纪与瑜儿相仿,却已经是第一甲进士及第,围观的的人中,似有许多娘子在虎视眈眈,准备夺他回去做夫婿。”

苏月香、白瑾瑜同时愣了下,不约而同想到同一个人,不由得齐声问道:“莫不是那小子(楚公子)。”

“你们猜测的没错,就是近日来在汴梁城中名气越盛的楚质。”许宣笑道:“可惜是我轻简出行,身边人手不够,不然也想绑其回来送予瑜儿。”

“送予我做……”白瑾瑜瞬息反应过来,细嫩的小脸顿时通红,跺了下莲足,疾步向外走了出来,心中却有一分期待许宣之言能够实现。

“姐夫,你又不是不知瑜儿的心思,怎么还……”白瑾瑜一走,苏月香马上埋怨起来。

“月香,楚质年少,才气却过人,如今又金榜题名,进士及第,也算是配得上配瑜儿了,况且瑜儿对楚质也有好感,两人一人未娶,一人未嫁,真是男才女貌,配偶天成啊。”许宣笑道,眼睛却看着窗外不时晃动的纤秀身影。

心中急切的苏月香却是没有留意白瑾瑜在窗外,闻言却想不得应该如何辩驳,寻思了片刻,眼睛一亮,轻笑说道:“姐夫有所不知,那小子的兄长还未成亲,长幼有序,他想娶妻,恐怕还要等几年,我们家瑜儿可等不了那么久。”

“这事好办,让给他兄长寻门亲事即可,况且就算不成亲,也可以先订亲啊。”许宣笑着说道,轻描淡写把事情解决了。

“可是……”苏月香吱吱语语,半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月香,我知道你是不舍瑜儿离开身边,不过……”许宣深有感触说道,作为人父,他何尝不是如此,不过为了女儿以后的幸福……

等等,许宣忽然感觉有些不对,自己刚才明明是在说笑而已,什么时候非要楚质当自己女婿了,就算是状元,没经自己考核,得到自己的认可,谁也别想打瑜儿的主意。

寻思片刻,许宣明白自己是受到苏月香情绪的影响,根本没有思想就顺着她的意思往下答,弄清楚怎么回事之后,许宣哑然失笑,准备向苏月香解释清楚。

“可是姐姐在临终之前说过,希望瑜儿以后不要向她一样……”苏月香嗫嚅说道,悄悄望了许宣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来。

许宣愣住了,过了片刻幽幽说道:“是我负了素卿……”

……

费了半天功夫,进士仪队终于在黄昏时刻,绕着皇宫街道转了一圈,回到宣德门前,还沉浸在兴奋欢喜情绪中的进士们,丝毫没有留意到礼官和军卫已经悄然散去,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

“当世,你怎么了。”楚质在进士中找到了冯京,却发现他精神似乎有些不振,不停用双手揉搓脸颊,随之想到自己几个时辰前的遭遇,顿时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没有想到,笑,也会这么累人。”冯京含糊其辞说道,感觉脸上肌肉都僵硬了。

长期保持同一个表情,会造成血液循环不通畅,肌肉自然会收缩,能舒服才是怪事,楚质轻笑寻思,却没有解释,而是说道:“怎么听这话有些像得了便宜又卖乖,小心引起众怒啊。”

“景纯所言及是,全城百姓都在目睹状元风采,有谁会注意我们这些二甲进士,真是悲哀啊。”走来的滕茂实幽怨说道,眼睛里却掠过一缕笑意。

活动了下脸部,感觉好了些,冯京笑骂道:“秀颖,你少在那装模作样的,兜里的丝巾香帕都露出来了,也不知道收藏好。”

滕茂实下意识的伸手一抚,低头一看,立即发现自己上当了,正要羞怒痛斥冯京,却没想到手腕突然被楚质一拉,跌跌撞撞的跟随而去。

“抢人了,快跑啊。”扯着冯京和滕茂实跑路的同时,楚质没有忘记回头提醒众人,不是他突起善心,而是希望场面乱起来,这才容易脱身离去。

听到警告,进士们还有些愕然,不明其意,四处张望,脸色顿时大变,只见有数千人或空手,或手执绳索,面露狰狞之笑,不怀好意似的向这边逼近。

“冲啊,这回不能让他们跑了。”

也不知是谁叫起来的,立即得到数千人的响应,既然文请不行,那就武抢了,抱着这个心思,谁还会继续客气,气势汹汹的压了过来。

有些弄不清楚状况的进士,愣站在那里,或者有人心中期待,面呈兴奋之色,马上被几个人捉住手臂,往四面八方扯去,疼得那些个进士哭叫起来,【wWw。wRsHu。cOm】那悲泣之声,吓得清楚是怎么回事的进士,根本也不敢再停下,纷纷向四面散逃而去,这哪里还是择婿,分明是在折磨人啊。

奉命前来捉人的才不理会这么多,拿个进士回去领钱才是正事,僧多粥少,遇到同行之人,立时你争我夺,丝毫不顾及进士本人的感受,或者说进士本人的感受就是疼痛难耐,悲泣哭叫。

“光天白日,朗朗乾坤……救命啊。”一个大义凛然怒斥的进士立即被数人扛走了。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似乎已经无路可逃,不过在宋朝能考中进士的,可不是明清时候的书呆子,脑子还是十分聪明的,立即回身向宫中跑去,心中得意想到,自己可是新科进士,进宫还能说得过去,你们就乖乖的被军卫拦在外面吧,却没有留意到宫中大门已经关闭,若不是见机得快,停住脚步,恐怕一头撞上去了。

幸运逃过这劫,不过也可以想象这么仁兄最后的下场将会如何,这时候楚质可没有心情为同年们默哀,凭着过人的体力,在人群可谓是横冲直撞,硬生生挤出一条道路来,当然也能几分运气,抢在没有合围之前先跑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还是有些微空隙的。

避过众人的围堵,隐藏在某条小巷的三人面面相觑,发现对方都已衣衫不整,模样狼狈不堪,顿时齐声抿嘴笑了起来。

“冯状元,滕进士,寒舍已经设下酒宴,却不知两位可否还移架前去啊。”理顺了下衣裳,楚质彬彬有礼说道,嘴角绽出一缕笑容。

“费话少言,前面带路。”冯京、滕茂实相视微笑,非常默契的挥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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