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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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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白矾楼的那首月谜诗相比,所谓的巧思简直是不值一提。”沉默了片刻,楚珏非常诚实的说道。
“幸好文玉没有看出来,这让我心里安慰许多。”瞄了楚珏一眼,高士林庆幸似乎的拍胸说道,让楚珏恨得咬牙切齿,目光凛冽。
“才卿,别妄想岔开话茬。”楚质笑眯眯说道:“你不是说你未来的媳妇不在汴梁城吗,而且还是个不侍见的小丫头,平日里你根本不予理会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开始鸿雁传书了。”
这几日高士林总是有意无意提起自已的未来媳妇,楚质自然要联想一下。
“景纯,你别胡说。”左顾右盼,发现仆役没听到楚质的话后,高士林松了口气,这话要是传出去,惹恼佳人就麻烦了。
“瞧你的样子,似乎已经与她见过面了。”楚质饶有兴趣说道:“不用说,你们定然是两情相悦,心生爱慕之意。”
“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摸了下鼻尖,高士林微笑了下,大方承认道:“前段时间她到汴梁探亲,我们见了几次面。”
“探亲未必,相亲那是定然。”楚质笑吟吟拱手打趣道:“才卿,恭喜啦,想必再过不久,就要摆婚宴了。”
“才见了几次,事情未定,没到你说的程度。”高士林轻笑道,俊脸居然泛起了一丝红晕,显然也是动了这个心思,没有想到高士林真的有这个打算,楚质与楚珏对望一眼,立刻满面笑容提前祝贺起来,高士林喜悦之下,也小饮了几杯酒。
楚质心理清楚,所谓未定,其实也就是一句虚言,权贵世家之间的联姻,可不比寻常百姓之家,有退婚的说法,只要事情定了下来,绝对不允许反悔,不然世家的颜面何存。
收拾了下心情,高士林也没有避讳两人,从礼盒内又拿出一个卷轴,轻轻展开,却是一幅图画,画中两只鸿雁正在群山峻岭之中比翼双飞,其中含义不言而喻,高士林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忍不住向楚质和楚珏炫耀起来。
“比翼齐飞,果然是心有灵犀啊。”楚质笑了下,望着图画中有大半空白点墨未沾,轻轻提醒说道:“才卿,你准备如何回应佳人心意?”
心意?顺着楚质的目光一望,高士林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给人家寄了一首谜诗,人家回给自己一幅无字之画,其中的含义也是不言而喻,这就是男女之间的风雅情趣了。
“这倒要仔细琢磨才成。”高士林点了下头,立刻吩咐仆役将图画小心悬挂在墙壁上,思绪急转,想着该在画中写些什么才能体现自己心意。
“要不在画里写上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如何?”寻思了片刻,楚珏出了个主意。
“好是好,但是引用前人之作,似乎不太妥。”沉吟了下,高士林摇头否决了。
“确实如此,这两句诗被人引用太多,写在此画上,似乎显得有些庸俗。”向楚珏歉意一笑,楚质轻声说道:“可惜画中空白处是在上方,若是在下方的话,可以补画一株连理枝。”
“景纯说的有理,可惜啦。”高士林点头称是,呆呆看着图画,脑子里思绪万千,就是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公子,汝南郡王子与大娘子来了。”这时一个仆役匆匆忙忙奔了进来打断了高士林的沉思,听清楚仆役的话之后,高士林面露喜色,连忙起身说道:“姐夫和姐姐来了,我这就去迎接。”
“不用了,我们已经到了。”一对青年男女牵手缓缓走进屋内,这两人青年俊雅秀逸,风流倜傥,女子身量婀娜,体态流丽,容貌绝丽,更有无限妩媚的风情,他们神态亲密,显是一对爱侣,身后还跟着几个仆役婢女,一行人浩浩荡荡走来,有几分前呼后拥的气势。
“才卿,好雅兴啊。”轻轻环视屋内,女子笑吟吟说道,似乎有一些居傲。
“才卿,不知这两位公子是?”俊雅男子轻轻松开女子的纤手,朝楚质与楚珏微微一礼,态度温和说道。
“姐夫,这是我的两位同窗好友,楚质楚景纯,楚珏楚文玉。”向女子讨好笑了下,高士林连忙介绍道:“景纯、文玉,这是我姐姐,这是我姐夫,汝南郡王十三子赵宗实。”
楚质心中一紧,扯了下楚珏,起身恭敬拱手道:“见过王子、王子妃。”
“又不是在皇宫王府,你们不必拘礼。”赵宗实微笑摆手说道:“既然是才卿的朋友,直接呼我的名字即可。”
“姐夫说的是,景纯、文玉,你们就听他的。”高士林点头笑了下,上前拉着女子的手说道:“姐姐,你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好让我做好准备啊。”
“才卿,你什么时候这般拘礼了。”女子轻笑,美目流盼,望着屋内席宴,开口道:“是否又瞒着姐姐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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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雁邱词
不愧是以后要垂帘听政的主,谈笑之间处处带着一股威势,看着女子轻言笑语似的责问高士林,楚质心中暗暗评价,显然已经明了俊雅男子和清丽女子的身份。
经过何涉与楚潜的指点,加之楚质平时也格外注意这方面的情况,自然对朝廷宗室的事情都有所了解,汝南郡王赵允让是什么人,楚质十分清楚,当初宋真宗在位的时候,因为没有子嗣继承皇位,真宗就以绿车旄节迎赵允让到宫中抚养。
直到后来宋仁宗出生,才用箫韶部乐送还府邸,宋仁宗即位,立即授赵允让汝州防御使、宁江军节度使,在庆历四年时,封为汝南郡王,拜同平章事,改判大宗正司,不过这些在楚质看来都不值得一提。
最让楚质关注的是赵允让的第十三个儿子,也就是眼前的赵宗实,与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一种遗传病,宋仁宗与父亲真宗一样,生下的子嗣都是比较容易夭折的,也是没有皇子继承皇位,无奈之下,仁宗皇帝也学真学一样,从赵允让的众多儿子之中,挑选赵宗实进宫中扶养,当初楚质一听何涉提到这件事,立即知道赵宗实应该就是以后的宋英宗,那么高士林的姐姐就是在哲宗时期垂帘听政的高滔滔高太后了。
“姐姐,姐夫,用午膳了没有?”看了眼显得有些狼藉的席宴,高士林讨好笑问,不时往赵宗实投射求助目光。
“才卿,你平日便是就么用膳的吗?还真是有些……”赵宗实温和一笑,似乎在考虑措词,停顿了下才说道:“别出心裁。”
“才卿,还不叫人进来收拾一下。”高滔滔一听,心中似羞似愧,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场,她早就勃然大怒,开口训斥了,不过此时她也没有显得有多客气,冷冷抛下一句话,拉着赵宗实就往内室走去,赵宗实似乎有些无奈,回身朝几人歉意笑了下,在高滔滔的拉扯下,走进了内室。
“景纯、文玉,真是失礼了,我姐姐就是这个性子,你们别见怪。”高士林神情有些尴尬,心里也有几分怨气,可是想到高滔滔平时对自己的诚挚关心,只能把怨气化成深深的叹息、无奈。
虽然高士林出身名门世家,但是并不代表他一出生就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世家往往是大家族,内部何尝没有矛盾,高滔滔与高士林自幼丧父,没有了长辈的照拂,两人的生活环境可想而知,年长的高滔滔自然担起照顾弟弟高士林的责任。
直到后来,两人的姨母,宫里的曹皇后知道两人的境况,把高滔滔接到宫里扶养,而且还吩咐自己的弟弟曹佾照顾高士林,两人的命运才得以改变,不过对于姐姐高滔滔,哪怕她经常严格管束自己,高士林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看似畏之如虎,其实是心存敬爱。
“怎么会。”楚质丝毫没有在意,微微笑了下,轻声说道:“才卿,今日多有打扰,我们也该告辞了。”
见怪?楚质当然不会,往深了说,也没有这个胆子,不要以为楚质受到十几二十年平等自由教育,对所谓的封建皇权制度就轻视淡漠,恰恰相反,正是自由惯了,楚质才会对生杀予夺的皇权制度心有畏惧,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成为人家显示威严的对象。
“景纯,……”看了眼内室,高士林苦笑连连,心里矛盾之极,不知道是要挽留,还是要答应。
“才卿,显然令姐把我们当成诱你堕落的损友了,待会你可要为我们解释清楚啊。”楚质笑吟吟说道,上前两步拍了下高士林的肩膀。
“景纯,谢了。”高士林顿时放下心来,露出真挚笑容,叹息说道:“本来还打算请你帮忙想个对策的,如今只能算了。”
楚质明白高士林指的是鸿雁图的事,心思动了下,走到墙壁,仔细看着图画,过了片刻,缓声说道:“才卿,我听说过这样一个逸闻,有一人去并州赴试,途中遇到一个捕雁者,这个捕雁者告诉这人今天遇到的一件奇事:他今天设网捕雁,捕得一只,但有一只脱网而逃,岂料脱网之雁并不飞走,而是在他上空盘旋一阵,然后投地而死。”
“竟有这等奇事。”高士林寻思了片刻,悠悠叹道:“果真是比翼之鸟,爱侣已逝,安能独活啊。”
“这人知道此事之后,看着捕雁者手中的两只已逝鸿雁,便花钱买下这两只雁,接着把它们葬在汾河岸边,垒上石头做为坟,取名雁邱以记之。”沉吟了下,楚质轻声道:“当初听闻此事,我一时心绪难平,偶有所得。”
“别的就不多说了。”高士林的反应不慢,立即捧出了笔墨纸砚,对于楚质吟诗作赋的才情,他心里可是佩服得很,立刻把鸿雁图取了下来,平铺到茶几案上,拱手说道:“景纯,一切就拜托了。”
一旁的楚珏也是如此,眼睛光亮闪烁,动作也没有怠慢,立即磨起墨来,楚质微微一笑,也没有推辞,接过湖笔,沾了些墨汁,立刻挥毫写下传诵古今的雁邱词。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行云流水写了处字最后一点,楚质爽朗笑了下,扯着还沉思在雁邱词无穷情意之中的楚珏扬长而去。
“那小子写的是什么。”过了半响,高滔滔从内室走了出来,刚才楚质说的逸闻她也听到了,心里也有些感触,毕竟是女子,哪怕再怎么坚强,也有一丝多愁善感的,听到外面没有了动静,立即拉着赵宗实走了出来。
“才卿,你怎么了?”看着捧着鸿雁图呆滞自语的高士林,高滔滔不免有些惊讶,柳眉下意识一挑,娇声轻斥起来。
第一百章 印象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绝妙好词。”高士林身体一颤,似乎如梦初醒一般,大叫了一声,左顾右盼一番,着急问道:“景纯人呢。”
“已经回去了。”被高士林的动作弄得有些糊涂,高滔滔也没有听清他在喊些什么,闻言淡淡回答起来。
“他怎么能……”无意识脱口而出,瞬间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高士林无奈长叹。
“才卿,可否把画卷给姐夫欣赏下。”赵宗实温和笑道,刚才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情物、生死相许、绝妙,他心里也有几分好奇。
“姐姐,姐夫,你们快来看。”这话提醒了高士林,他立刻兴奋摊开画卷,赞赏说道:“这是景纯写的新词,简直堪称绝妙。”
“绝妙,我看未必。”高滔滔轻声说道,不过还是与赵宗实上前几步,目光落入画卷之内,仔细默念,末了久久不语,心情起伏荡漾。
“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那一个生死相许。”良久,赵宗实悠悠叹道:“此词一出,情为何物即可定论了。”
敛了下心思,高滔滔若有所思,片刻后突然问道:“才卿,刚才那人,该不会就是前段时间写下爱莲说的楚质吧。”
“可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楚景纯。”赵宗实惊叹道。
“没错,就是他。”高士林点头说道。
“闻名已久,会面之时,却又失之失臂,为之奈何。”赵宗实扼腕长叹道,后悔刚才没有仔细聆听高士林的介绍。
“才卿,你怎么不早说。”恨恨瞪了高士林一眼,高滔滔柳眉微蹙,柔声说道:“夫君不必如此介怀,日后有机会,可亲自前去拜访。”
自己一早就已经说了啊,高士林心中只觉得无限委曲,幽幽望了高滔滔一眼,非常识趣的沉默不语。
“滔滔,日后莫要再与刚才那样急躁了。”拉着高滔滔纤手,赵宗实温柔说道:“刚才我们确实有些无礼。”
“滔滔知道错了,请夫君责斥。”低垂螓首,高滔滔美目一黯,柔柔说道。
抚着高滔滔的纤手,赵宗实温柔含笑安慰说道:“你也是关心才卿,情急之下才会有些失礼,以后注意就成。”
“姐夫大可不必在意,以我对景纯的了解,他绝非是个心胸狭窄之人,刚才之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高士林连忙解释说道。
“才卿,听你之意,似乎与楚质非常熟悉,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微微点头,赵宗实迷惑问道。
“正是如此,能写出这等文章诗词的定然是个翩翩君子,请人来赴宴就应该好好招待,为何要……”高滔滔蛾眉微蹙,指着杯盘狼藉的席宴道:“这般不堪。”
从小在宫中长大,高滔滔自然受到儒家的正统思想的熏陶,君子远庖厨的古训一直铭记在心,刚才从屋外远远看到高士林居然亲自动手在锅内烹制肉片,她心里生气异常,进来之后当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我知道错了。”高士林嗫嗫嚅嚅说道,也不敢说实话这些都是楚质教他的,害怕高滔滔一气之下,严令自己不许与楚质来往,至于为什么没有向赵宗实和高滔滔提及过楚质,那是因为楚质有空暇的时候,经常带着高士林与楚珏到处游玩,高士林也害怕让高滔滔知道之后,责怪自己不务正业,自然不敢提起楚质的事情。
“才卿,你已经不小了,还是这么让人不省心。”高滔滔柳眉竖起,气呼呼斥道。
“其实这样做也有几分情趣的。”高士林小心翼翼说道:“姐姐与姐夫试下就明白其中的乐趣了。”
“高才卿,你……”高滔滔秀眉轻扬,凤目圆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滔滔,好了,你也清楚才卿玩性颇浓,何必如此动怒。”拉着高滔滔坐下,赵宗实和声劝慰道:“况且客人都没有在意,你又何必生气。”
“都快成亲的人了,也不知道收敛下性子。”在赵宗实的劝慰下,高滔滔怒气渐消,过了片刻,幽幽说道:“若是再闹出什么笑话,叫我如何向姨娘解释。”
感受到高滔滔话里的无尽的关切,高士林只能沉默不语,乖乖垂头在那里挺立听训。
……
“二哥,待会你把那首词写给一份给我,刚才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还没有仔细体会词中的深意呢。”从在马车厢内,楚珏轻声说道。
“不过是首普通词令罢了,能有什么深意。”楚质微笑说道,心里却不怎么平静,不知道这首雁邱词是否能打动未来的天子与皇后,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怎么会没有,这首词写尽情至极处,令人难以忘怀。”楚珏轻声说道。
“文玉确实长大了,也明白情为何物了。”楚质调侃笑道:“若是大娘知道了,定然非常喜悦。”
楚珏俊秀的脸庞浮起红润之色,生气似的把头偏过一边,思绪却有些飘飞,情思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没过多久,在马夫的轻呵下,马蹄声渐渐平息,车厢轻轻晃荡了下,便停止不动。
掀开厢帘一角,看到熟悉的环境,楚质笑着说道:“文玉,到家了,我们回去吧,也不知道他们拜年回来了没有。”
“公子,路滑,要小心。”赶车的仆役已经来到车厢后,拉开车帘,小心翼翼的扶着楚质下了车。
“回去之后,代我向你家公子道谢。”寒风迎面吹拂,吸了口冰冷的空气,楚质只觉得身心一阵清爽,待楚珏也下了车,回身微笑与仆役说道。
“好的,那小的告辞了。”仆役微微施礼说道,坐回到车前,示意了下,立即扬鞭策马向原路行去。
目送马车消失在远方,楚质与楚珏这才向家门走去,可能醉意未消,楚珏走路的时候似乎有些摇摇晃晃,步履不稳。
“文玉,小心一些,地面还有积水,莫要摔倒了。”楚质连忙上前搀扶,待走近府邸台阶前几步时,连忙扬声叫唤,府内的仆役听到外面的动静,立时打开大门,出来迎接。
第一百零一章 曹家双姝
右班殿直累进殿前都虞候曹佾,身为当今皇后的弟弟,又出身于大宋将门第一世家,府邸自然建筑得美轮美奂,富丽堂皇,宅第壮丽,庭院清幽,前后共有六进,围墙相隔,后院之内,拔地起着两座三层高楼,雕梁画栋,最是华美不过。
其中一处高楼中,布置精巧的房屋内,一个身穿淡黄绸衫,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粉面含春,秀色照人,神态举止从容含蓄的清雅女子,纤手拿着一幅展开的画卷,美目异彩荡漾,口中反复吟诵,一时之间有些痴了。
“媛姐姐,你在做什么?”一位极其美丽动人的少女袅袅婷婷地从后面走了进来,只见此女年约十五六岁,眉目如画,肤色晶莹,身穿华丽丝罗襦裙,一头乌黑的秀发盘成飞髻形,耳边戴着精美的玉石耳坠,绰绰多姿,眉目间自有一股天生的贵气。
“没什么。”清雅女子正是曹佾的侄女曹媛,高士林的未婚妻子,见到美丽少女进来之后,她俏脸含羞,有些忙乱的把画卷收起来。
“媛姐姐,别藏了,定又是高家小子送与你的礼物吧。”美丽少女笑吟吟说道,秀美的脸蛋掠过一丝好奇之色,连忙追问起来:“上次是一首词,这次是什么物事?”
“雅馨妹妹,你不是与大伯他们出去拜年的吗?这么快就回来了?”悄悄把画卷藏在身后,曹媛避重就轻说道。
“拜年一点都不好玩,无聊极了,我便偷偷回家啦。”曹雅馨嘟着红润樱唇埋怨道,秀眉弯弯如月,露出狡黠笑意。
“又是这样,待会大伯又该生气了。”曹媛无奈叹气,嘴角隐约掠过一缕笑容。
“生气就生气,反正他总要生气的。”曹雅馨纤手摇摇,丝毫没有在意,美丽的眼眸流波荡漾,光芒闪烁,悄悄住曹媛身后的画卷。
“难道那些权贵公子又招惹你了?”曹媛轻笑问道。
“什么权贵公子,就是一群纨绔子弟,仗着有父辈萌荫,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走马章台,寻花问柳,不务正事,胸无点墨……”掐着如笋般葱嫩的手指,曹雅馨毫不客气的数落道:“一见到我,就围了上来,真是如同苍蝇一样,讨厌之极。”
“雅馨妹妹,不可胡说。”曹媛蛾眉微蹙,轻声说道:“这些公子都是出身名门,个个皆是饱读诗书,温良敦厚,岂会有你说的这么不堪。”
“媛姐姐你不在汴梁,对他们的事迹自然不清楚。”曹雅馨皱起了娇俏可爱的琼鼻,轻轻哼了一声,“表面上看当然是翩翩公子,其实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雅馨妹妹言过其实了,比如高公子,也是出身名门,人还是不错的。”曹媛小声辨别道,俏脸染霞,红润诱人。
“我说媛姐姐怎么这般着急为他们辩护,原来是有原因的。”曹雅馨恍然大悟,娇笑说道:“高家小子不算在内,他算什么权贵公子,咦,这样说来,大哥二哥也不是啦。”
“雅馨妹妹,现在明白了吧,凡事不能一概而论之。”曹媛笑着说道,不知为什么,心里悄悄落了块石头。
“嗯,媛姐姐说的是,除了高家小子,大哥二哥,小越之外。”洁白如现的葱指再次掐算起来,忽然脑子中闪过某人的身影,曹雅馨俏脸微红,娇声说道:“还有一些官宦之家的公子,其余之人都是草包。”
“雅馨妹妹,要注意淑女风范,不要恶语伤人,不然大伯又要斥责你了,不过我还要谢谢你还记得小越。”曹媛笑吟吟说道,并没有察觉出什么来。
“小越也是我弟弟,我自然记得他了。”曹雅馨笑道,提到比自己小的人,神情似乎有些得意。
“对了,刚才你们是去哪个王公大臣家啊?”见到话题越扯越远,曹雅馨似乎已经忘记探寻刚才之事,曹媛心里不免有些小得意。
“好像是……,礼物到手了。”曹雅馨秀眉微蹙,似乎在寻思,突然之间纤手一伸,立即从曹媛身后把画卷夺取过来,成功之后,退开几步,忍不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雅馨妹妹,小心别把画扯损了。”曹媛措手不及,反应过来,知道抢夺无望,只能无奈一叹,连忙叮嘱起来。
“我倒要瞧下高家小子送你什么礼物,居然这么宝贝,连让我看眼都不成。”曹雅馨娇哼说道,星眸弯成了月芽,俏美容姿笑颜如花。
“真的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一首词罢了。”曹媛小脸如霞,言不由衷说道,在心中默默念了次,又觉得有些醉了。
“这不是姐姐前几日画的鸿雁图吗。”轻轻展开画卷,曹雅馨立即认了出来,忽然发现图中还有几行字,不由仔细看了起来,久良,螓首微抬,美眸异彩涟涟。
“雅馨妹妹,你觉得这首雁邱词如何?”曹媛轻柔问道,唇间笑意盎然。
“不可能,高家才卿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才情啦。”默然了片刻,曹雅馨惊呼起来,俏脸充满不可置信之色。
“雅馨妹妹,话可不能这样说。”曹媛反驳起来,随后也笑了下说道:“不过这首词确实不是他所作。”
“就知道如此。”曹雅馨理所当然点头,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好奇,“这首词是谁作的,怎么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难道是柳七的新词?”
“不是柳七,是高公子的一个朋友所作。”想到高士林平时结识的朋友居然这么有才情,曹媛心里非常满意,羞涩笑道:“高公子说,他的朋友知道我们的事情后,特意写下这首雁邱词来祝福我们。”
情之极至,生死相许,天下还有什么爱情比这个更加令人感动,希望自己和他也是一样,曹媛暗暗期望起来。
“高才卿的朋友,叫什么名字?”曹雅馨秀眉悄悄一扬,神情似乎有些触动。
“好像是叫楚质吧,似乎也在什么地方听说过。”曹媛不怎么确实,从怀里轻轻取出高士林的信函,展开一看,点头说道:“就是这人。”
“楚质,就知道是他。”曹雅馨喃喃说道,俏脸神情怪异,似嗔似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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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暖衣
春回大地,在骄阳的照射下,汴梁城内外的积雪渐渐融化起来,化成清清的冷水,或者消融在溪河,或者融入厚实的大地里。
也不知道从哪里散布的消息,楚质写下的那首雁邱词开始在汴梁城流传开来,一时之间,楚馆秦楼的歌女舞伎、大街小巷的青春少女、有意求爱的翩翩少年,纷纷开始吟诵着问世间情是何物,真教生死相许。
沉寂的数月,楚质之名再度为人所知,连一些思想顽固不化的迂腐儒生,也对这首词赞叹不已,认为这是借物喻人,颇有古风,而那些生性浪漫不羁的士大夫们,更加是交口称赞,广为传诵。
楚府西屋小院,融化的积雪凝结成水珠,顺着屋檐缓缓滴落,滋润着小院内的草坪,几株还剩下几片残片的树木,似乎也感受到春天的来临,从光秃秃的枝干上抽出几丝嫩绿的芽叶,呈现出一派生机无限的景象。
“质儿,来试下这件衣裳。”推门而进,惠夫人露出明媚笑容,纤手小心翼翼捧着一件精心缝制的锦缎袄衣。
“娘亲,天气回暖了,您就别再为我缝那么多衣裳了。”搁下手中的笔,楚质连忙起身行礼请安。
“质儿,春寒料峭,比下雪时更冷,要注意保暖才成。”惠夫人笑吟吟的拿起袄衣围着楚质转半圈,对比一会,满意说道:“质儿又长高了一些,幸好娘亲已经料到了,缝衣裳的时候把尺寸放宽了点。”
看着玉树临风、清峻挺立、风度翩翩的楚质,再想到近几个月来楚质的表现,惠夫人心里美滋滋的,脸上温柔的笑容如花一般灿烂。
“娘亲,辛苦你了。”在惠夫人的帮助下,楚质试穿了下袄衣,只觉得身心掠过阵阵暖流,望着惠夫人葱白如玉的纤指上的点点红斑,楚质心中触动莫名,轻声说道:“以后不要为质儿缝制衣裳了。”
“不小心扎了几针,涂了些药,过几日就痊愈了。”察觉楚质的目光,惠夫人下意识的把手藏在身后,轻柔笑道:“不缝衣裳了,那质儿你穿什么?若是受寒了怎么办。”
“可以让裁缝做。”楚质随口说道,搀扶惠夫人坐下。
“质儿是在嫌弃娘亲做的衣裳不好吗?”惠夫人故作不悦说道,坐下来的时候,纤手还在拉扯着楚质身上的衣裳折皱。
“质儿哪里敢,只是不想您那么辛苦了。”楚质讨好笑道:“况且裁缝做的衣裳,总是有些羁绊,哪里能与娘亲相提并论啊。”
“这话我爱听。”惠夫人满意点头,忽然美目轻盼,笑吟吟道:“当然,如果质儿成家了,那衣裳自然会有人动手缝制,就不需要娘亲操心了。”
楚质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闻言只是呵呵陪笑,故意在装糊涂。
“质儿,盐铁司设案李大人的千金,前几日我见过了,相貌清秀俏美,而且琴棋书画、刺绣女红样样精通,我特意去相国寺询问过,生辰八字与你十分……”知儿莫若母,娇柔白了楚质一眼,惠夫人嘴角含笑说道,神情似乎有几分兴奋之色。
“娘亲,天下间生辰八字与我契合的娘子瀚如星海,整个汴梁城起码有成千上万人。”楚质笑嘻嘻说道:“难道她们都与质儿有缘不成?”
“你这孩子,怎么能胡言乱语。”惠夫人娇嗔了下,四处看了下,没有发现什么闲杂人等,便悄悄说道:“若是质儿有本事都娶回来,娘亲却是不介意。”
“娘亲你还真敢想啊。”楚质顿时无语,就算自己有这个心,也办得到,可是却养不起啊,恐怕天下间,除了深居皇宫大内的皇帝之外,应该没有人能完成这个伟大的壮举吧。
“看你美的,这分明是不可能之事。”伸出一根细嫩玉指点了下楚质额头,惠夫人暗暗寻思,觉得楚质的性子与其父如出一辙,都是个风流种子。
“天地为证,质儿可从来没有过此念啊。”楚质笑容灿烂说道,分明是言不由衷,作为一个正常的男性,怎么不可能没这个念头。
“别打岔了。”惠夫人嗔怪说道,忽然醒悟过来,又继续刚才的话题:“李家娘子年纪可能小了些,与珏儿同龄,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让给珏儿,不过商税案郑大人家的娘子与你年龄相仿,而且……”
“娘亲,我记起来了,前几日托小叔办些事,也不知办成了没有,我去看下。”忽然,楚质一拍额头,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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