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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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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了将近半个小时,在刘仁之再三的示意下,知道他有事对知县说,众人才识趣的慢慢散去。
书房之内,抿了口热茶,清香四溢,沁人心脾,一阵心旷神怡,沉醉了片刻,楚质才轻笑说道:“不知刘主簿有何话教我,该不是觉得刚才训得不够,准备单独再来一遍吧。”
嘴角微微抽动,刘仁之似乎没有什么说笑的心情,酝酿了片刻,低声道:“大人准备如何处置李明达?”
“处置他?”楚质有点莫明其妙道:“什么意思?怎么处置?”
沉默了下。刘仁之轻声道:“他在牢里……”
“牢里?怎么会……”楚质惊愕不已,连举杯的手都忘记反应,停滞在半空。
“接到长贵的报讯,下官立即禀明太守,同时招集衙役前往,直扑海岛,可惜去迟了,那里已然人去楼空,大家失望不已,最后在长贵的带领下去迎接大人,却发现了李明达等人的行踪……”
听着刘仁之的陈述,楚质惊讶问道:“怎么,你们去到的时候,他们还没走?”
从海岛到关卡有段很长的距离,其中来回时间可不短,楚质记得,当长贵等人离去,到自己发现沈瑶,再到两人落崖,才不到一刻多钟,这么短的时间,除非刘仁之他们插翅飞来,不然李明达早就逃离现场。
“下官也有些奇怪。”刘仁之轻声说道:“当日,下官与众人前去迎接大人,刚登临岛上,就发现受伤被绑在路边的陈军士……”
刘仁之慢慢回忆起来,当时看到小陈衣裳染红,五花大绑的模样,他就知道事情有变。心中一沉,特别是救人下来,从小陈口中得知这里才是李明达的贼巢,而贼人已经上山围攻楚质,刘仁之更是惊骇难抑。
虽然连忙急奔山上,但是按照众人的猜测,时隔许久,都以为贼人已经离去,或者楚质已经被挟持住,当然,最大的可能是楚质已经……,念头一闪而过,却没人愿意深想,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山崖,见到的场面却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却不知为何,李明达像是与同伙有隙,手执兵刃,不断地威胁同伙贼人搓藤为绳,似乎打算攀崖而下。”刘仁之眼神似有触动,随之轻轻低头说道:“我等顺势将贼人一网打尽,见我势众,贼人不敢反抗,乖乖束手就擒。唯有李明达,似是不从,居然要跳下山崖,幸衙役眼明手快,扯抓住他,将其押解回衙,关在牢中严加监管,听候大人发落。”
沉吟片刻,楚质淡声道:“虽已革职,但他怎么说也曾是朝廷命官,而且与大家同僚一场。再者,谁都清楚李明达与我有怨,若是让我处置他,似乎有些不妥,还是押他到州衙,由太守秉公而断吧。”
“大人宽厚,下官敬服。”刘仁之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真是宽厚吗?楚质轻微淡笑,不管怎么说,李明达在县衙经营数年,以他的手段,就算落得如今的下场,但是也有不少人念及几分情份,而且出于同情弱者的习惯,对李明达难免产生一些怜悯的情绪,如果由自己处置,出于这个顾虑,肯定手下留情,恐怕县衙众人会觉得自己刻薄,毫无肚量。
然则,交由范仲淹秉公而断,以李明达犯下的罪行而论,其下场可想而知,自己何必做这个恶人,作者最后的胜利者,楚质不介意适时表现几分宽容出来。
“这事就这样办吧,接下来我会在宅内休养几日,若是没有重要事情,县衙公务还要劳烦主簿辛苦一二。”楚质笑道,准备名正言顺的偷懒。
“理应如此。”刘仁之欣然答应,非常有身为副手的觉悟。
之后,两人好像都不愿意再提及李明达,默契避而不谈,只是交换下最近县衙事务的一些意见,又聊了几句,刘仁之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若是有什么吩咐,命人通传一句即可……”
客套了片刻,在楚质的挽留下,刘仁之举步离开,才走了两步,突然转身回头:“唉呀,下官糊涂……”
“嗯,还有什么事情?”楚质问道。
“大人,出海途中,我等路遇沈二公子,因其与李明达有所牵连,所以……”刘仁之小心翼翼说着,偷偷的留意楚质反应。
“所以怎么样?”楚质皱眉道:“莫非是把人关了起来。”
悄然安心,刘仁之连忙说道:“这倒不敢,只是请沈公子到县衙作客两天而已。”
作客其实就相当于软禁,楚质听后勃然大怒起来:“胡闹,睿达是受到胁迫,逼于无奈,才会做出那等事情来,也是受害之人,你们怎能这般无礼。”
“是下官愚昧……”刘仁之连忙转身说道:“那下官立即去向沈公子陪罪。”
一丝犹豫稍纵而逝,楚质走跟着上前说道:“一起去吧。”
县衙大堂旁边一间屋内,装饰还算华丽,摆设齐全,桌案放满茶水糕点,果瓜什锦,吃喝用度一律不缺,然而,沈辽眉宇间却凝结着焦虑,自然,相对两天的悔恨,担心,痛苦,现在的情绪算是舒缓大半,特别是听到楚质安然无事,沈瑶已经回到沈家,重压在他心里的那块大山总算飞走了,感觉浑身一阵轻松。
如今唯一觉得忧虑的是,不知道楚质会如何对待自己,问罪坐牢沈辽倒不担心,这样反而能减轻心中的负罪感,就是怕楚质心中有怨,不肯原谅自己犯下的错误,就在思潮起伏之际,却听房门吱的一声,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睿达,你受委曲了……”
沈辽猛然惊醒,抬眼望去,看见楚质,立即惊喜交集站起,然后,却有些茫然起来,不知作何反应。
“怎么,几日不见,就不认识了?”楚质笑道,上前拍着沈辽的肩膀:“下人不懂事,委曲了你,希望你不要见怪。”
这时,刘仁之连忙上前说道:“都怪下官平日管教不严,让这些不懂规矩的家伙冒犯了沈公子,真是罪过……”
无礼刘仁之的唠絮,沈辽强忍心中激动,眼眶一热,紧抓楚质手腕,涩声道:“你没事吧。”
楚质潇洒拂袖转了个身,大笑说道:“哈哈,你自己看,好端端的能有什么事。”
沈辽呼吸放缓,仔细打量楚质半响,没发现他身上有伤痕,才彻底的安心,脸上浮现愧疚之色:“景纯兄,我……”
“不必多言,我都明白。”伸手示意,楚质低声道:“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
欲言又止,片刻,沈辽重重点头,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欢喜,还掺杂着阵阵激动。
“今日心情舒畅,主簿,吩咐厨房设宴,我要与睿达共饮。”楚质笑道,揽着沈辽向外走去。
刘仁之闻言立即笑道:“不须大人吩咐,酒宴已经准备妥当,就差两位了。”
县衙后院,果然如刘仁之所说,已经设下美酒佳肴,就等楚质的到来,见到他们现身,一帮书吏衙役连忙拥了上去,也没多少费话,唯有举杯表示敬意,片刻,院内尽是一片觥筹交错的声音。
宴会直到傍晚才散去,手搭在楚质肩上,脚步紊乱,身形歪歪斜斜,若不是支撑借力,沈辽怕已经叭倒瘫软在地了,步履飘浮走着,满眼醉意朦胧道:“别的话就不多说了,以后景纯兄有什么吩咐,一句话,风里来,火里去,绝无半句推辞……”
楚质似乎也有几分醉态,含糊结舌道:“好的,刚好……过两日我到府上拜访,有事相求,你莫要拒绝才是。”
“那是自然,有事尽管说,欢迎光临寒舍……”
昏醉得厉害,说着说着沈辽就不省人事了,自会有机灵的书吏叫来车轿,送其回去,而且楚质更加好安置,几人抬手,扶其回房,之后就没他们什么事情。
此后几天,本来按照楚质的盘算,以休养之名,偷懒几天,顺便筹备某件事情,然而,他却低估了自己在杭州城的影响力。
回衙之时,在楚质的料想,自己应该会被范仲淹叫去教训一顿,已经准备好腹稿,不想州衙那边根本没有丝毫动静,反而是钱塘的士绅,从各个渠道听说楚质安然回来,纷纷前来拜访,还有一些文人士子也来表示慰问
有客来访,拒而不见,显然不合适,这样一来,别说清闲休养,反而更加忙碌,几日之后,楚质才算是应酬完毕,又是犹豫不决两日,终于鼓足勇气,只身来到沈家,在仆役恭迎下进到客厅,片刻之后,乍见到沈辽,楚质就感觉他表情有些不对,额眉紧锁,双眼蕴藏着怒气火光。
“睿达,发生什么事了,好像不太痛快?”楚质轻声猜测道,心里有点发虚。
出神的在想些事情,再三问了几句,沈辽才如梦初醒,口中答应了声,但依然没有进入状态,半天没回答楚质的问题。
“这是?”不得其解,楚质干脆侧头询问旁边的管家。
小心瞄了眼沈辽,管家轻声说道:“公子在为大娘子的事情发愁呢。”
楚质一听,心里就像吊了大堆水桶,七上八下的,仆役却没有发觉他脸色的异样,继续说道:“前两天大娘子到江宁去探望大公子去了,不知何时归来,家中事务都交给二公子负责,或许就为这个,二公子烦心不已……”
管家下面的话听不进去了,楚质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堵,喃声说道:“走了,为何要走?”
察觉楚质似乎有些失态,管家惊讶的望了他一眼,却听沈辽满面不耐,挥手说道:“我有事要与楚知县商谈,管理你先下去吧。”
收敛心思,管家识趣说道:“好,二位慢聊,我去准备宴席。”
管家脚步声渐息,厅中却沉寂了下来,两人都有满腹的心思,却都不愿开口,或者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良久,还是沈辽觉得自己身为主人,不应该如此的怠慢来客,轻声说道:“景纯,今日小弟心情不佳,招呼不周之处,望请海涵。”
“……没事,家事要紧。”
其实楚质也憋满肚子的话,可是刚到嘴边,却变成了这样,勉强寒暄了几句,两人又无话可说了,沉默相对片刻,纷纷笑了了起来,充满苦涩的味道。
“景纯兄,看来今日我是没有心思招待你了,能否改日再来,那时再向你陪罪。”
也只有率真的沈辽才能说出这种类似拒客,实着得罪人的话来,若是换个不了解其性格的,恐怕立即翻脸拂袖而去了。
嗯,楚质微微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连基本的告辞礼节都没有施行,起身就走,这种行为十分没有礼貌,然而,心事重重的两人都忽略了。
茫然的走出沈府,一路上,有许多仆役向他行礼问好,若是平时,他肯定态度温和,亲切友好的回应,而今却视若无睹,让众人惊诧不已。
走到街道,浑浑噩噩跟随人潮走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楚质才渐渐清醒过来,仔细打量,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西湖边上,望着清澈凛洌的碧波湖水,楚质长长一叹,满心尽是愧疚难安的苦涩感觉。
这时,岸边隐约传来两人的闲聊声,楚质本无心细听,但声音却不时传来。
“喂,最近钱塘有件稀奇事,你听说了吗?”
“嗯,是否楚质孤身擒贼之事?”
“没错,没想你也有所耳闻了,消息还是蛮灵通的嘛。”
“那是自然,我有个叔伯兄弟,在县衙当差,当时就参与了此事。”
“瞧你得意的,别人还以为是你参与的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想到楚知县一个文官,居然有这等胆识,只是孤身一人而,便能勇擒数十贼人,真是不得不让人敬佩。”
“文官怎么了,杭州太守范公也是文官出身,不是照样安抚西北,威慑夷寇,立下诺大的名声,听闻那边都流行一句话,军中有一范,西夏闻之惊破胆……”
“范公威名显赫,谁人不知。”
赞叹几句,语锋突然立转。
“听闻,沈家的大娘子,就是寡居的那个,似乎也是被这获贼人掳去的,而且,有好几日啦。”
“不是传闻,我特意向兄弟核实过,确有其事。”
“嗯,那应该无假了,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楚质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身快步远去,根本不用想,就知道两人会继续说什么,毕竟在众人的潜意识里,一个漂亮的女人,落入了贼巢几日,会发生样什么事情,而且肯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流言蜚语,人言可畏,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呆呆地望着清冷的西湖,楚质心底好像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似要窒息,钻心刺痛,眼睛盈泪,心中悔恨,刚才,为什么不敢上前找他们理论,证明她的清白,而是选择了逃避。
适时,一个清丽秀美的少女走了过来,怯懦似乎的问道:“楚大人?”
微微抬头,露出俊逸却略微煞白的脸庞,楚质无意识问道:“什么事情?”
“这是娘子让瓶儿给大人的信。”秀美少女说道,小心翼翼从怀里取出信件,伸出十根青葱娇嫩的纤指,信封空白,落款却有几个娟秀的字,沈瑶……
目光在信封掠过,眼睛圆睁,几乎似抢,从少女手中夺过信件,楚质迫不及待的拆开,慌乱展开信页,只字细读起来。
第三百五十九章 说重点
寒冬悄然过去,转眼间就是除夕之夜。春节即将降临,所谓新年新春新气象,在经历了干旱涝灾,杭州百姓迫切希望在新的一年里,有着美好的未来。
扫尘,请神,祭祀,杭州城大街小巷不时传出阵阵响亮的爆竹声,小店商铺里劈劈啪啪的算盘声和抑扬顿挫的报帐声铿锵顿挫,再夹杂着处处的说笑声,此起彼伏,洋洋盈耳,交织成除夕欢快的乐章。
当除夕子夜来临之时时,刹那,爆竹如雷震响云霄,城里城外寺庙道观钟声也纷纷转承起合地荡漾起来,百姓之家还在庭院里垒起旺火,以示来年旺气通天,兴隆繁盛,并借以驱散往年霉气。
这时,屋内是通明的灯火。庭前是灿烂的烟花,屋外是震天的响声,在熊熊燃烧的旺火周围,无论守夜的大人,还是不愿安睡,精神抖擞的童子,纷纷绕火而坐,共同祁愿今年五谷丰登,岁岁平安,财运亨通……
末了,一家老少开始饮起了屠苏酒,程序有些特别,一般人饮酒,总是从年长者举杯,但是喝屠苏酒却正好相反,是从小孩开始的,大概是寓意着年少者一天天长大,先饮酒以示祝贺,而年长者过一年少一年,后饮以示挽留。
一夜过去,天色未亮,鸡未打鸣,家家户户庭前就燃起了串串爆竹,不时,大街小巷的道路上都铺上一层纸屑,碎红满地,灿若云锦。如果是在后世,肯定少不了被开几张罚单,且责令赶快清理干净,免得影响市容,然而在古代,这可是谓之满堂红,瑞气十足的象征,谁也不能乱扫,动了,就准备吃主人家的帚把吧。
大年初一,有一项极其重要的活动,那就是新朋好友家和邻那里祝贺新春,祝愿新年如意,问候拜年,这是历经千百年的传统习俗,是百姓辞旧迎新、相互表达美好祝愿的一种方式,也是诸多小孩的最爱,因为那时能讨得许多利钱。
然而,若是邻居和亲朋好友太多,却也是件麻烦事情,毕竟分身乏术。特别是那些交游广阔的人们,友人不能尽数,若四处登门拜年,既耗费时间,也耗费精力,肯定不会一一上门拜访,但是就算论出亲疏远近,明面上也不能厚此薄彼,
自然,这也难不倒聪明的古人,或许是得益于某人的偶然行为,见到自己抽不开身,灵机一动之下,就使遣仆人带着一张写着恭贺话语的卡片前往代为拜年,也算尽了心意,方法传出,立即得到生性浪漫的士大夫们的赞赏,便开始流行起来,成为一种时尚,跟现代贺年卡片差不多。
每到新年时刻,街头巷尾尽是片子飞,空车走的情形,所以,一些大户人家特设门簿,以记客人的往来和飞片,还不时能听到守门院子大声朗诵:“有客到,四人,其一寿百龄老太爷,住百岁坊巷。其二曰富有余老爷,住元宝街;其三贵无极大人,住大学士牌楼;其四福照临老爷,住五福楼……”
当然,有些地方,绝对不会出现这种讨口彩图吉利的事情,就比如钱塘县衙前面,天色刚泛白就挤满了前来贺岁的宾客,熙熙攘攘,人潮涌动,热闹非常。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好诗,贴切。”
“楚知县新作果然不凡,大气……”
得知楚质未在,前去给太守拜年了,来客并没有失望而归,纷纷选择留下等候,对着悬挂在厅中的诗词大肆评价起来,阿谀奉承之声慷慨激昂,激荡四溢,回音阵阵,唯恐别人听不到似的。
与此同时。知州衙门也是一片喧嚣热闹的景象,然而,只是门外热闹而已,固然是潮如流,车马如龙,但是在范仲淹的严令下,没人敢放行这些来客进去,其实来客们也了解范仲淹的性情,知道这次拜访多半会无功而返,但是来了是心意,不来就是态度问题了。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的,就好像楚质,在一个衙役的带队下,绕到州衙后门,从后院走廊直接穿行到内宅的书房里,范仲淹安然正坐,手里拿着一册制作精美,隐约散发个淡淡墨香的书籍,聚精会神的默默阅读,似在细细品味,浑然不觉楚质的到来。
不敢打扰,楚质施礼之后,悄然站立一旁,耐心等候着。
只见范仲淹一页一页的翻书细阅,好像已经深深陶醉其中,时间流逝,须臾过了半个小时,才慢慢合上书本,沉吟了片刻,才轻轻抬头,额眉微皱,伸手示意道:“既然来了,就不必拘礼,坐下说话。”
楚质连忙拱了下手,轻巧坐了下来,屁股只占半边椅子,正襟危坐,一脸恭听训示的模样,此行不仅是来向范仲淹拜年,而且还有其他目的,就是为了诗词集的事情,没有通过范仲淹的审核允肯,虽然是自己的书,但是他却不敢随意刊行天下。
“只是初稿而已,为何印制得这么精制。”范仲淹轻手抚着书页,脸上似乎有几分不悦之色,微微皱眉。轻声道:“费了不少钱财吧。”
在范仲淹的指点下,楚质几经删增,终于把自己的诗词集定稿,只等通过范仲淹的敲定审核,就能让印社校对排版印制了出来。
楚质闻言一怔,目光落在诗词集上,既然是呈给范仲淹的礼物,那肯定是制作得最为精美的,无论是封面,还是纸张,就连印书的墨,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用的是有价无市的潘谷墨,不说书本的内在价值,就是制作的成本就在百贯以上,属于富贵奢侈品之流。
本是好心,然而却忘记范仲淹出身贫寒,性格勤俭节约惯了,若是一般的书籍也倒罢了,像这样奢侈的东西肯定看不顺眼。况且,按照时下的观念,印书都是自己出资的,而且书籍又是传道授业解惑的载体,在人的印象中应该是质朴无华的,怎么能这样光鲜花哨,浪费钱财。
犹豫了片刻,楚质低头承认:“确实价值不菲,一本书,模约要一百贯钱。”见到范仲淹就要怒目扬眉训斥,又连忙补充道:“不过只是印了一本而已……”
倒也是实话,虽然如此,但也能让范仲淹心中不满,以恨其不争似的语气训道:“只为区区一本书,却花费近百贯钱,真是……穷奢极欲。”
也不怪范仲淹这么生气,想当年他为了求学上进,可是能把一碗冷粥分成几餐过日子,就算以后官运亨通,位极人臣,但是节俭本质也没有改变,听闻楚质居然这样奢侈,怎能高兴得起来。
也怪楚质倒霉,以前给范仲淹看的书稿,都是笔写的白稿,折腾日久,好不容易得到了范仲淹认可,便兴冲冲的正式印制出来,以观其效果,做最终的敲定,一时兴奋,考虑不周,撞上了枪口。
“礼,与其奢也,宁俭。”
“须知圣人之训,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在其中矣。”
“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这才是贤者之道……”
本来是教训楚质的浪费行为,但是慢慢地上升到勤俭节约,修身贤达的程度,楚质不敢反驳,只有乖乖的唯唯诺诺,低头承认错误,固然有几分委屈,但总不能明白告诉范仲淹,其实印社是自己的产业,印书其实没花多少钱,而且这还是是一种投资,赚头还在后面,不过要知道,时候朝廷有士宦不从商的禁令,直言的后果或许更加悲惨。
被训得抬不起头来,楚质却没有多少憋屈,毕竟换个角度来想,这也是爱之深,责之切的表现嘛,心中顿时多了几分欣慰,良久,觉得楚质承认错误的态度尚可,范仲淹才挥手,似有让其退下之意。
楚质如蒙大赦,暗暗地松了口气,早把此行目的抛诸脑后,毕恭毕敬的抱拳施礼,就要转身而去,却听范仲淹淡声说道:“除去奢侈不谈,这书勉强可入目……”
“太守的意思是……?”楚质面上有几分喜悦之色。
“若无其他问题,那就印行天下吧。”
“……”
怀带着喜悦的心情,结束州衙拜访之旅,楚质打道回衙,曲径通幽、长廊转折,广阔园林假山、朱栏楼阁映入眼帘,县衙庭院之内,新春时刻,户外小雪初融,寒意未消,然而这里却是一派热闹欢宴景象,觥筹交错,欢声雷动,毕竟来客都是杭州城中有名有望的富绅士子,知县不在,自然有刘仁之出面招待。
院内前方摆放在一张宽阔的圆形戏台,纱笼簇拥,锦被叠陈,四角各放置几个铜炉,沉香木烟由炉内腾升,徐徐飘散,为亭台蒙上轻纱薄雾,香气四逸,烟波缭绕,宛若人间仙境,台上还有几个身材玲珑曼妙的女子轻歌妙舞,在香烟中若隐若现,犹如凌波仙子。
口中享用着人间美食淳酿,眼中望着天上仙子,这是何等的享受,宾客自然而然沉醉其中,没有察觉楚质已经回衙。
楚质见状,心中立时改变了主意,能不应酬尽量少露面,吩咐身旁仆役两句,自己悄然转身走入回廊,准备返回内宅,才走了两步,却忽闻身后有个悦耳的声音说道:“知县大人回来了,让奴家好等……”
眉目如画,体态风流,一身的锦绣衣裳,显得简洁干练,见到楚质回身,脸上泛出深浅合宜的两个酒窝,立时荡漾出有若风月无边的醉人魅力却是近段时间来,声名远扬的洛家戏园班主洛小仙。
“有事?”见洛小仙妩媚地理了理鬃发,抿唇微笑点头,楚质下意识的望了眼旁边,附近只有几名仆役在低头忙碌,准备为宾客奉上酒水茶汤,并没有留意这边情况,但考虑了下,还是轻声道:“随我来吧。”
楚质也不奇怪洛小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毕竟以洛园伎人如今的人气,若是宴客时候不请她们前来表演,就算宴会如何热闹,在众人看来,还是会逊色不少。
在长廊寻了间僻静的房间,推门而入,待洛小仙进来,楚质随手合上房门,上前几步打开了对面的门窗,窗外却是内宅庭院的风光,垂柳低拂,池塘泛着丝丝涟漪,迷人的风光便扑面而来。
然后又从屋内拿出了一壶温热茶水,取出二个精美的杯子,给洛小仙倒了一杯,自己也斟满了一杯,随之拈起茶杯示意,悠悠品尝起来。
洛小仙轻柔行礼道谢,优雅地坐下,从衣袖中伸出莹白纤手,执杯掩袖细饮,这时窗外的阳光投射进来,把她那楚楚动人的面庞勾勒得分外妖娆,沾水的嘴唇泛着鲜艳泽光,饱满而又性感,隐约散发着股成熟女人的体香,眼神似有意若无意地瞟着楚质,带着一股妩媚的风姿,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莫名的诱惑。
从楚质这个角度看下去,洛小仙的长发披在圆润的肩膀上,合身的衣裙把她那成熟丰满的曲线完整地勾勒出来,那对丰满的柔峰不住地随着呼吸起伏着,充满了成熟女子的丰韵性感。
楚质被她那迷人的风情撩拨得有些不自然,加上阵阵如兰似麝的幽香不断传入鼻内,更是让他浑身不自在,身体不同轻轻靠后几分,轻轻咳嗽了下,开口说道:“洛娘子,可是有瑾瑜的回信?”
觉察到楚质飘飞的目光,洛小仙俏脸上慢慢泛起了红晕,更是妩媚妖艳,心中却有几分得意,听了这话,忽然沉默了下,脸色似乎有些暗淡,却刹时间展颜微笑,艳光四溢,盈笑说道:“才几日功夫,大人的书信或许才到瑜儿手中,哪里这么快就有回信。”
“这倒也是。”楚质心中有点失望,脸上倒不至于显露出来,心里在猜测着洛小仙到底有什么事情找自己时,突然之间,却见她轻轻起身,走到窗旁,看着窗外的风光,声音似乎有点黯然:“大人,过两日,奴家要走了。”
“哦……”答应了声,反应过来,这个走好像有别的意思,楚质皱眉问道:“走?去哪?你要离开杭州不成?”
听着好像有几分关切,洛小仙脸上掠过一抹笑意,悄然转身,含笑道:“托大人照顾,洛园得以起死回生,而且比之以前,多了许多生色……”
这不是洛小仙假意夸赞,借为楚质白瑾瑜两人牵桥送信的机会,向楚质又讨了几个新戏的剧本,大受百姓士绅的欢迎,特别是有些戏班不会固定在一处,在杭州学了几出新戏,又在别的地方演出,洛园的名声经过他们的传播,已经不只限于杭州一带。
“说重点。”感激的话听多了,楚质已有几分不耐之色。
第三百六十章 缘由
第三百六十章 缘由
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浮躁。楚质轻轻吸了口气,声音放缓道:“好端端的,戏园又有起色,留在杭州发展不好吗,为何要离去?”
看似好像不舍得洛小仙离开,其实也是别有用意的,毕竟如果缺少洛小仙这个信使,说不定以后没办与白瑾瑜保持联系了,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作打算。
明白这个道理,不至于有什么特别的想法,理了理乌黑如墨的云鬓,洛小仙低头微声道:“大人之言,奴家也明白,可是友人之托,实在是推辞不了,所以……过几日就动身前去汴京,只能辜负了大人厚望,希望大人莫要怪罪……”
除此之外,更加重要的是,洛小仙也觉得,这次是个扩大戏园发展。增强影响力的极好机会,不能轻易放过。
“杭州,虽然有几分繁华,但怎么怎能与汴京相比,且不说戏园经营发展,伙计们的生计前途,东南一隅的州城与锦绣繁华的京畿要地,两者之间,熟轻熟重,你应该能分辨得出来,或者说,你往日所言的梦想,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当真……”
回想起前几日接到的书信内容,带有几分愧疚之意,洛小仙却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多年来,自己默默忍受着诸多的流言蜚语,苦心经营,终于把昔日的一个几人小戏班,变成如今杭州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戏园,为的是什么。
钱财?自然不是,经过几年的积蓄,家私固然不多,但是也足够保证往后的日子不用为衣食忧愁,为名?一个风尘佳人要什么名声,岂不是让人笑话。况且,就算有薛涛般的名声又怎么样,一样只是贵人士子的趣话谈资而已,又有多少人是真心敬重其人才气。
然而,不为名利,并不代表一无所求,因家境贫寒,幼年的洛小仙就被无奈的父母送进了教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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