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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魔宠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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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老君听了急忙摆手道:“不妥不妥!此策坚决行不通,你不知其中的利害!既然这孩儿你已孕育,责罚无用,我看你还是与你那孩儿善财好生团圆吧!不要令他失去母亲!”
“老君!您听我说……”
太上老君没有再听罗刹女说话,将浮尘第三次挥起,转身离开了兜率宫。
第四十二章 最后一个男婴
太上老君没有采纳罗刹女的计策,只身一人离开兜率宫,连那青牛坐骑也没有骑。
给自己架火看炉了七百年的童女,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孩子的母亲,这确实令太上老君有些难以接受,但他并没有因此而生气。要说气,他心中也有气,是气不过这初为人母的罗刹女居然要把自己的孩子送给他拿去镇山,世间哪有这般对待亲生骨肉的母亲,用“恶毒”来形容她,一点都不为过,何况虎毒尚且不食子。
但,有句话叫“不知者不罪”,太上老君深知罗刹女的良苦用心,她也是出自一番好意,见老君有难,一心想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同时更是为了世间能够少一对被拆散的母子,才孕育出了这个孩子,如此说来,罗刹女的这种无知的“恶毒”其实也是建立在“大善”和“感恩”的基础之上的,并不是有意而为之,也不是不可以谅解。
倘若换个立场去讲,罗刹女的这种所作所为,明明是为了人间的大爱而舍弃了自己的那份小爱,这,反而还变得伟大了起来,变得感天动地了起来。
善恶只在你心中,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善与恶,只看你站在哪个立场上去看,去想。
太上老君这把与天同寿的老骨头,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人没有见到过,他深知,再伟大的母亲也不会伟大到将自己的亲生骨肉置之生死于不顾,肯将自己的亲生骨肉置之生死于不顾的母亲,一定都有她自己的苦衷,一定都是为了她心中的那份更伟大的爱。
对于罗刹女所献的那条“壁画之策”,太上老君虽然口中回绝了罗刹女,但心中还是很赞赏的,此策的确可以拯救世间许多人的性命,着实高明,这令太上老君对罗刹女刮目相看,但此策的代价,更是不容小觑的,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出此下策的。
该做的事情当然还是要做,无顶山不能不镇,金童镇顶阵也不能不摆,那阵中的金童恰如一把开启一切的钥匙,更是缺之不可。太上老君离开兜率宫后,便匆匆下了凡间,看看能不能寻到些被遗弃的男婴。
太上老君有些时日没有下凡了,他腾云巡游,自半空之中向凡间张望,只见那凡间尸横遍野,残骸漫山,也分不清哪些是本来的山,哪些是尸体堆积而成的山,大地与江河血红一片,断臂残肢随处可见,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怪不得千里眼在向玉皇大帝禀奏凡间状况的时候一脸慌张。
太上老君立于云上,掐指算了算,结果却令他大吃一惊,他以为自己算错了,于是又算了一遍,却还是同样的结果。
他算的是此时的凡间尚有多少凡人,之所以对结果感到吃惊,是因为他算出近些年来,凡人的数目锐减了八成,从两千万变成了四百万,这四百万中还有一半是私投了人胎的恶鬼,可以说,那些真正的凡人几乎已经亡族灭种了。
“唉!事已至此,只能尽快将那金童寻来,以恢复六道秩序了!”太上老君摇头苦叹着。
那地狱之门虽说已经交由黑白无常掌管,但此时还不听使唤,因为那六道之精逃离了六道,六道之光依然是熄灭的,他必须尽快寻来金童,布下金童镇顶阵以令六道之光复燃,才能彻底恢复六道秩序。
太上老君继续掐指算来,此次算得在东北方位十五里处和东南方位十里处分别有一个被遗弃的男婴。
老君大喜,腾云先行赶往了距离较近的东南方位十里处。
待老君赶到那里,立在云端探头向凡间张望,却并没有寻见那个男婴,只望见地上坐着一个士兵模样的凡人,他头戴战盔,满嘴鲜血,一手捧着一颗婴儿的头颅,一手不停地从头颅中往外掏着什么,那画面血腥极了。
“看来是来迟了一步啊!”太上老君赶忙继续掐指算来,看看刚才那东北方位十五里处的男婴还在不在,算出的结果是令他欣喜的:“还在还在!需速速赶去!”
说罢急忙回过身去,驱云直奔北方而去。
……
“还给我!这是我的两脚羊!”
“放你娘的屁!是老子先发现的!这是老子的两脚羊!”
太上老君还未抵达那个去处,离着老远就听见从那边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想必是两个人因为一只“两脚羊”的归属问题而起了争执。
太上老君拼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那个婴儿所在的去处,却见那婴儿正被一个手持长刀、头戴战盔的将军模样的人握着一条小腿倒拎在手中,就像一只待宰的小羊羔一样随着那个将军手臂的摆动被甩来甩去,止不住地嚎啕啼哭。
这位将军的对面还有一位将军模样的人,他的手中也持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双手紧握,撑开马步,与他对面那个拎着婴儿的将军周旋起来。
太上老君立于云端,阳光照射在将军手中明晃晃的长刀之上,映射在太上老君的脸上,耀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此时此刻,那婴儿的处境危险极了,太上老君生怕与这凡间最后一个男婴失之交臂,急忙施展神通,想要将他夺过来。
“噗呲!”
说时迟那时快,还未来得及等老君动手,那将军早已手起刀落,一刀将对面那个将军倒拎的婴儿劈作两半,从裆处劈下,自头顶劈出,那婴儿的啼哭之声戛然而止,鲜血登时迸射而出。
那将军将长刀竖起,举至嘴边,伸出舌头舐舔着刀口上的鲜血,道:“不要争了!这小羊羔,你我二人各自一半吧!”
另一个将军拎起剩下的半只婴儿,举至眼前,见事已至此,只好无奈道:“唉!也罢也罢!”
他说完便仰起脖子,将那鲜血淋漓的半只婴儿举过头顶,大嘴一张,伸出舌头,接住从那半只婴儿身上淋漓而下的鲜血,贪婪地大口吞咽起来。
“噗呲!”
这位将军顿觉咽喉一凉,鲜血瞬间从咽喉迸射而出,喷溅在对面那位将军的脸上。
对面那位将军将长刀收起,得意地邪笑道:“哼哼哼!想得美!多少年没有碰见这等鲜嫩的小羊羔了,谁他娘的跟你一人一半!”
太上老君亲眼目睹了这一惨剧的始末,虽说他为神慈悲,但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勃然大怒,站在云端将浮尘向下一挥,直指那位将军,只见一条青色的毒蛇飞出浮尘,直奔那位将军。
“呃……”
那毒蛇口中的四颗毒牙死死地咬住了那位将军的咽喉,毒液顺着他的血液瞬间扩散至全身,他挣扎着,双手掐住脖子,拼命地瞪大了双眼,表情痛苦极了,最终化作一滩血水,只剩一身盔甲散落在血水之中。
“孽障!”太上老君收起浮尘,望着那滩血水怒斥道。
他掐指算来,这凡间已不再有其他的男婴,可恨自己没有早来一步,只好抱憾而归。
太上老君持着浮尘,垂头丧气地步入兜率宫,原来,这世间居然也有令神通广大的太上老君无可奈何的事情。
罗刹女坐在八卦炉旁,拿着芭蕉扇正在煽火,那个叫善财的婴儿坐在一旁玩耍。罗刹女见老君来了,赶紧起身上前作了个揖,当了母亲的她,就是与以前不一样,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个成熟女人应有的气质。她道:
“老君。”
“恩。”太上老君面无表情,从罗刹女身边泰然走过。
但他很快又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将浮尘一挥,走向罗刹女,问道:“罗刹女,可否与老君借一步说话?”
罗刹女扶起坐在地上的善财,道:
“善财,去牛棚找那大白牛玩耍去吧!”
“好的娘!”善财步履蹒跚地向牛棚方向跑去。
罗刹女上前一步,问道:“老君何事吩咐?”
太上老君语重心长道:“罗刹女啊,此行,我去人间走了一遭,那人间已不再是曾经那个安详的人间,此刻已然成了恶鬼的天堂。”
罗刹女道:“老君此行,可是去那人间寻找男婴去了?”
太上老君点了一下头,没有做声。
罗刹女继续说道:“那,老君可寻得个男婴来?”
太上老君摇了一下头,依旧没有做声。
罗刹女机敏聪颖,她会意了老君的意思,太上老君此行人间寻找男婴未果,已再无其他办法,此时,这善财便成了世间最后一个男婴,太上老君的沉默,言外之意是默许了罗刹女之前献的计策,却又难以启齿。于是她俯首道:
“老君,罗刹女愿与善财鞠躬尽瘁!”
“唉!”太上老君仰起头来遥望天际,信誓旦旦道:“至多一百年,我老君定会将那三十六重大罗天打破,以令你母子二人重归团圆!”
“我母子二人,老君尽管吩咐便是!”
“来吧,我先将那‘壁画之策’的利害与你细细道来吧。”太上老君将浮尘一挥,示意罗刹随他坐到八卦炉旁。
第四十三章 离恨天
罗刹女随太上老君坐在八卦炉旁,太上老君长叹一口气,道:
“罗刹女啊,那凡间荼毒已深,凡人几近亡族灭种,魔之暴君的复活也只在旦夕,倘若再推迟下去,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因此,布阵之事已刻不容缓,现在凡间已再无男婴,老君我也等不了新生男婴的出世了,只能使此下策,置你于水火与不义,还望你莫要怨我,我老君定记你这份恩情,替凡间,替天庭,替三界感激于你,请受老君一拜!”
太上老君言辞诚恳,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将双臂举过头顶退后一步对罗刹女深鞠一躬。罗刹女见状急忙站起,上前扶起太上老君,连忙劝道:“老君这是何必!我罗刹女何德何能,只不过是尽些绵薄之力罢了,怎受得起老君如此大礼,罗刹女既然已经答应了老君,便心也甘,情也愿,老君尽可将我那壁画之策的利害说来,即便是粉身碎骨,我罗刹女也绝无半点怨言!”
太上老君又长叹了一口气,道:“且与老夫坐下说吧。”
罗刹女又随太上老君坐回了八卦炉旁。
太上老君道:“将你画入画中固然不是什么难事,但你可知道,老夫笔下的世界皆是真实的世界,每一个真实的世界里,都有赖以维持那个世界秩序的法则,其中的善恶便也是分明的,绝不会因为这个世界出自老夫的笔下,就可以有人在其中为所欲为。倘若将你画入画中去吃人,那你将不再是那个给我架火看炉的童女,也不再是那个心地善良的母亲,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鬼,无论你吃人的目的是什么,即便是为了拯救壁画外面的这个世界,即便是为了哺育嗷嗷待哺的孩儿。如此,你可愿意?”
“罗刹女愿意!”
“你,会被抹掉一切记忆,再也不会认得任何人,再也不会记起任何事;你,会被泯灭一切良知,再也分不清什么是善,再也分不清什么是恶;你,会被变得奇丑无比——青身、碧发、赤眼,再也不知去爱的滋味,再也不知被爱的滋味!如此,你可愿意?”
“罗刹女愿意!”
“你,将作孽于画中的人间,与人为敌,人人得而诛之,随时有被画中人杀害的危险!如此,你可愿意?”
“我……”
罗刹女迟疑了,扭头望向牛棚的方向,目光闪烁不定,内心有些动摇了,良久,她才开口问道:“倘若我死了,那我的儿会怎样?”
“死!”
“为什么?”
“若依此计,以六道中枢为胎宫,以轮回之轮为胎盘,以毒蛇为脐带,令无顶山之山体传送,令阵中的金童汲取来自母体的营养,母体若亡了,那腹中的胎儿岂还有活着的道理?”
“那老君可否再画个人进去,继续做他的母亲?”
“不可,除亲生母亲之外,谁也无法担此重任。”
“那,实在不行,可否再去凡间找些恶人来喂养?”
“不可,阵法已成,无法收回。”
“抹掉一切记忆,我不在乎!泯灭一切良知,我不在乎!变得奇丑无比,我不在乎!人人皆欲诛之,我不在乎!但老君可否尽力保我在画中的安全?!”
“这婆娑世界,只有一个地方是我进不去的,那就是我亲手所画的画中,我若能够保你,就无须跟你讲明其中的利害了,能否全身而退,全凭你一人的造化了!”
与老君的这番对话,再次令罗刹女迟疑了起来,她凝望着八卦炉上的那面黑白相间的太极,拷问着内心的自己,恶人本就该死,拿来喂养阵中的金童又有何惜?我为他们如此辩护,坚持认为恶人也有他善的一面,坚持认为恶人作恶只不过就是为了他们心中所坚持的那份善,我所坚持的这一切到底是对的吗?我为什么要以自己和善财的性命安危来拯救他们?我所坚持的这一切到底是值得的吗?我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矛盾,在罗刹女的心中激烈地碰撞着,过了很久,也许是很久,她终于坚定地对老君说道:
“罗刹女,初心不改!”
罗刹女话音已落,斩钉截铁,太上老君站起身来,将浮尘第三次挥起,双手举过头顶向后退了一步对罗刹女又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罗刹女,没有再发一言。
罗刹女也站起身来,向牛棚的方向走去,不多时,领着善财回到了八卦炉旁,站在老君的身后。
“老爷爷!”善财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天真,亲切地向背对着他的那位老人喊道,奶声奶气。
太上老君转过身来,躬下腰,轻轻抚摸着善财的头顶,亲切地回道:“哎,善财呀,真乖,可不可以告诉爷爷,今年几岁了?”
“一岁!”善财吮着手指,高兴地回道。
“哦呵呵,来,让爷爷抱抱!”太上老君蹲下身子,将善财抱起。
罗刹女站在一旁望着他们二人——一个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人和一个因她而有了生命的人,目光闪烁不定。
这快乐的气氛,却怎么也令人快乐不起来,反而感到很压抑。太上老君望向罗刹女,道:“罗刹女啊,可否再去牛棚,为老君牵最后一次牛来?”
罗刹女点了一下头,转身向牛棚走去。
与往日不同,此次罗刹女牵来的,不是太上老君一贯骑着的那头青牛,而是载罗刹女私自下凡的那头大白牛。太上老君将善财放在牛背上,对善财道:
“善财呀,爷爷带你骑着这大白牛,去凡间走上一遭可好?”
“嘻嘻,太好了老爷爷!”
望向兜率宫门外,一位老者,一位妇人,一头大白牛,还有一个坐在牛背上的婴儿,四条背影渐行渐远。
……
太上老君从六道中枢回来,站在兜率宫外,心中无限感伤。他忘了一眼冷冷清清的宫门,望了一眼宫中孤零零的八卦炉,望了一眼炉下早已熄灭了的炉火,又转身望了一眼无垠的天际,叹道:
“此天,今后就改叫它‘离恨天’吧!”
他没有进门,而是又顺着私凿的天洞下到了二十八重秀乐天上,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凌霄宝殿行去。
他行至南天门,遇见了恰巧从南天门内走出的二郎神。二郎神见老君垂头丧气,郁郁独行,遂上前俯首作了个揖,道:“老君。”
太上老君抬起疲惫的眼帘,见来者是二郎神,又耷拉下眼帘,回道:“哦,是二郎真君哪。”
二郎神见太上老君一脸愁容,想必是有什么心事,遂关心道:“敢问,老君因何事忧心?”
太上老君又抬起眼帘,望向二郎神,回道:“哦?我的这副样子,看起来像有心事吗?”。
二郎神点了一下头,没有做声。
太上老君继续道:“那六道之光已经复燃了,我去跟玉皇大帝交差。”他说完便没再理会二郎神,继续拖着沉重的脚步前行,一路垂头丧气。
二郎神对已离去的太上老君喊道:“二郎神欲前往凌霄宝殿,劝那玉皇大帝颁旨开天!”
“哦?”太上老君止住了脚步,转身问道:“为何?”
“不为何!”
太上老君思索片刻,对二郎神苦笑道:“呵呵,你这只天眼,何时也窥去了老夫的心事?”
二郎神与他相视一笑。
“圣……旨……到……”自南天门内传来一阵高亢嘹亮的喊声,太上老君与二郎神循声望去,见来者是太白金星,他一手持着拂尘,一手高举着一道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圣旨,被恶鬼打青了的眼眶已经消肿了。
太白金星将圣旨放低了一些,端在手中,躬身上前对太上老君俯首道:“老君,玉帝有旨,我且宣来?”
“嗯,宣来便是!”
太白金星直起腰来,挺了挺胸,又清了清嗓子,道:“太上老君近前听旨!”
太上老君俯首听旨。
太白金星将拂尘往胳膊上一搭,双手摊开那道金光灿灿的圣旨,高举在眼前,正准备宣读,却见那二郎神背过了身去,便提醒道:“二郎真君,玉帝旨意,即便无关于你,也给个面子,与老君一同听来吧!”
二郎神只好转过身来,与老君一同俯首听旨,太白金星这才字正腔圆地宣读道:
“玄穹高上,玉皇召曰:此番人间劫难,皆因六道而起,此番六道之乱,皆因魔君作祟。朕纳太上老君之谏言,权衡再三,特命老君布下金童镇顶之阵,以重燃六道之光,镇压无顶之山,阻碍魔之暴君复活。现,阵法已成,朕,虽深居凌霄宝殿,但亦知悉,无限欣喜,特颁此召,以颂太上老君之功,以歌太上老君之德!另!特赐封那镇山之金童为圣婴大王,十万天兵轮番侍奉,以全天下恶人为食!既然此番风波已平,休要再提开天一事,钦此!”
“臣二郎神,领旨!”
还未等太上老君开口领旨,二郎神便抢先开了口,上前一步,一把抢下圣旨。
第四十四章 无底船
接下来发生的,就是前边所讲到的太上老君与二郎神抗旨开天、我的心魔于一百年后阻挠开天、我于三百年后误闯六道中枢的故事了。对于玉皇大帝的那道圣旨,里边有几个谜团我一直都未能解开:太上老君还未抵达凌霄宝殿,玉皇大帝是如何事先知晓阵法已经布成了的?又为何在圣旨的最后强调了一句“休要再提开天一事”,莫非他已事先知晓了老君正是为此事而来?是谁打的小报告呢?另外,既然他把一切都知道得这么清楚,又为何在圣旨中提出金童将由“十万天兵轮番侍奉,以全天下恶人为食”?难道他不知道太上老君已用“壁画之策”解决了这个难题吗?
总之,这绝对不是我的口误,这一切看似不合理的地方,兴许都有一个或许不止一个合理的解释,这解释,我就不妄加揣测了,还是交给后人去推论吧,我孙悟猫还是本本分分地如实对诸葛灭讲述我的故事吧。
本来,我是没有必要站出来说这番话的,诸葛灭完全可以继续站在他的视角将我的故事写下去,但是我发现你们人类都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特点,什么特点呢?就是大神笔下每一个因考虑不周而留下的不合理的地方,大多人都会认为这是经过他深思熟虑而故意留下的,而新人笔下每一个经过深思熟虑而故意留下的看似不合理的地方,大多人都会认为这是他考虑不周导致的。
我为什么站出来说这些?就是怕若不先行一步,将来诸葛灭百口莫辩,谁叫他是新人,谁叫他不是大神。
也正因如此,我屡劝诸葛灭尽量把我的故事写在“不那么露骨”与“可察些端倪”之间,不要像将我的故事改写成《西游记》的那个吴承恩一样搞得那么隐晦,毕竟人家早在四百多年前就已成大神了,总会有人给大神笔下的不合理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而新人不行。
希望大家能够理解诸葛灭的良苦用心,遇到不合理的地方多思考一下为什么,你一定会发现一些惊喜的。
好了,希望大家不要嫌我这只猫啰嗦,下面将笔还给诸葛灭先生吧,让他继续站在他的视角,讲我的故事。
“诸葛灭!诸……”
咦?这个诸葛灭,他居然睡着了……
喵了个咪的,我去喵醒他!
……
话说,孙悟猫被吸进镜子里之后,从天而降,他脑袋冲下双脚朝天,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吹得他合不拢嘴,以至于整张脸都跟着走了形,露出两排洁白的后槽牙,表情滑稽极了。
在他的下方,是一条宽广的河流,约八九里宽阔,自北向南缓缓地流淌着,静谧而又安详。孙悟猫努力地睁开那双已被风吹得只剩下两条缝的眼睛,隐约望见自己的正下方有一条小船。
“糟了!我不会游泳!”孙悟猫暗说不妙。
“噗通!”
浪花四溅,他一头扎穿了那条小船,钻进河里向河底沉去。他的双眼之中充满了惊恐,圆瞪着,努力秉住呼吸,鼓起腮帮,双手拼命地四处划拉,偶尔从嘴中冒出几个气泡。
他还不想死,不过幸运的是,他很快又浮了上去,并且是穿过那条小船的船底浮回了船上。
“呼……吼……哎呀嗨!憋死我了!太险了太险了!”孙悟猫趴在船上,像只壁虎一样紧贴着船底,大口喘着粗气。
“天啊!”孙悟猫惊道。
他似乎有了新的发现,慌张地从船上爬了起来,跪在船里向身下张望,满脸的惊诧。
他发现,这条小船居然没有底,但他却可以安稳地乘在船上!视线透过船底,那河水清澈极了,可以望见河底的沙石和摇曳的水草,还有成群结队的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五颜六色,有大有小,形态各异。
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他蹙起眉头将目光凝聚起来,试图找到些线索,才猛然发现,脚下的那些鱼儿居然有许多是倒着游的,有的是尾巴带动着头向后游,有的是肚皮冲上脊背冲下翻着游。
“奇怪!这是什么去处?”
他伸出一只手来,小心翼翼地探向船底,指尖触到了冰凉的河水,毫无阻碍,看来船底确实是不存在的。
他顺势将整条胳膊都伸进了河里,试图舀一捧水上来,却发现不仅没有舀上水来,居然连袖子也没有湿,他又摸了摸身上和头上,竟也都是干爽的。
他不可思议地频频眨眼,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结果却又令他大吃一惊,他发现身下的这条船居然是逆流行进的,真是一惊未平一惊又起,惊喜不断啊!
“这可太神奇了!”
此情此景亘古未见,连人见了都会充满好奇,别说他一只好奇心如此之重的猫了。
孙悟猫伸出一只巴掌,使劲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
疼。
“哈哈哈……我没有做梦!”孙悟猫双手捂着被抽过的那半张脸,欢喜道:“我没有做梦!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他兴奋极了,张开双臂,仰天……这一仰天,还未等笑出声来,却又迎来了一个天大的惊喜,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天大的惊吓,吓得他一屁股摔坐在了船上。
进入视线的,是一张黢黑黢黑的大黑脸,嘴角下咧,神情悲愤,覆盖在整片天空上,窥视着整片大地。
那与天一样大的大黑脸怒瞪着一双大圆眼左观右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孙悟猫认得这张脸,他是黑无常。
在地狱之门下的时候,孙悟猫刚把铜镜捡起来准备溜出地狱,却被黑无常从身后一把勾住了肩膀,说了句“阎王爷口谕,提孙悟猫魂来”,并将铁镣套了过去,紧接着便从铜镜中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将孙悟猫吸了进去。
想必那黑无常此时正对着铜镜寻找孙悟猫呢吧?要不然没法回去跟阎王爷交差啊,交不了差是要被问渎职之罪的。
孙悟猫见那张大黑脸是在铜镜外面,虽然有天空那么大,但并不会给他造成什么威胁,孙悟猫当时废了那么大劲都没有进来,那黑无常又怎会轻易进得来。于是他又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向天空一拱,得意道:“谢!范大将军相助!”
那天空中的大黑脸呲出两排牙齿,伸出一根小拇指,聚精会神地抠起了牙缝。
他的牙齿并不怎么白,这一举动着实有些大煞风景,孙悟猫只好低下头来回避这一幕,继续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这条静谧的河流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孙悟猫向小船行驶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远方的河岸上孤独地横着一根独木桥,桥头立着一块大石匾,石匾上好像刻着三个大字,但离得太远了,看不真切,想必应该是此河的名字了。
孙悟猫弯下腰来,将双手伸进船底的河里,交替着奋力地向后刨起水来,希望能够令船行得快一些,好尽快抵达那块石匾处,看看这条奇妙的河流叫什么名字。
终于,孙悟猫离那石匾近了许多,他站在船头向那里遥望,这才看清了石匾上的字,他情不自禁地从上到下逐字念了起来:
“渡!凌!云!”
“嘶……渡凌云?”孙悟猫心说这不对劲啊,他四面遥望,仔细观察着岸边的菩提树和远处的风景,又望了一眼独木桥,这才恍然大悟:“此处,不正是我与主人走失的那个地方吗?此河不是应该叫做‘凌云渡’吗?怎么成了‘渡凌云’?”
孙悟猫蹙着眉头,又将石匾上的字逐字念了一遍,这次是从下到上:
“云!凌!渡!”
“云凌渡?嘶……还是不对啊!”孙悟猫一脸疑惑,“这名字怎么倒过来了?还没倒全,只倒了一个字,好生奇怪!”
他又望了望岸上的菩提树和远方的风景,他很肯定,此处除了河水比凌云渡平静以外,还有那石匾上的字与凌云渡顺序不同以外,其他地方都与凌云渡一模一样!
“难不成,是在镜子里的缘故?如此说来,那这河中会不会有我那失踪于此的主人?会不会有那条将唐三藏吞下肚中的千年龙鲶?”
想到这,孙悟猫把手伸入怀中,摸了摸他主人的那只鞋子,蹲下身子,透过无底船,向那清可见底的河水中寻觅起来。
第四十五章 镜中的人间
碧绿的河水自北向南缓缓地流淌着,清可见底,平静极了,一叶无底小船漂浮在河面上,摇摇晃晃,逆流而行,孙悟猫蹲坐在那船尾向河中张望,寻了很久,河水中除了铺底的沙石和摇曳的水草,就是一群群五颜六色的鱼儿在游来游去,并没有寻到主人的线索,也没有寻到千年龙鲶的踪迹。
孙悟猫抬起头来,遥望着从远方缓缓而来的河水,心中感慨万千:“虽说这里不是梦境,但也不是外面的那个真实的世界,既然是在镜子里,那兴许,这镜中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虚幻的泡影罢了,怎么可能真的寻见我的主人,怎么可能真的寻见千年龙鲶。”
“唉!”孙悟猫哀叹了一声,又低下头向河中张望起来,他凝望着身下那些五颜六色的鱼儿和摇曳的水草,竟不知不觉入了神,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寻觅,还是在欣赏水下那片令人心旷神怡的风景。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自责道:“哎呀!我怎么把此行的目的给忘了?!我费尽心思地钻进镜子里来,不是为了救沙无鱼出去的吗?!那沙无鱼同我一样,也是被实打实地吸进了这面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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