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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凰诀-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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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半步的秦秋,一只手臂突然拦在了她的面前,她听到无论何时都会无比斗志高昂与自己斗嘴的声音,此刻低入尘埃的无力:“我们走吧!”

她没有用一分力气,秦秋却是再也抬不起脚,愣愣地看着转过身去抱佟翎歌的纤瘦女子,她仿佛瞬间被抽尽了力气一般,如此单薄的身体,她却连抱了几次才抱了起来,而后摇摇晃晃向外走去,纤细的背影,犹如摇摇欲坠的落叶……

☆、第一回 莫非天下要逼婚

女凰诀;第一回 莫非天下要逼婚

北牧,御书房。舒悫鹉琻

“启禀皇上!”一身官袍的钟怀仁躬身而立,“圣华与我国交战已久,已经有与天行结盟的意向!”

御座之上的玉潇然静默良久,幽幽道:“看来,这逍遥江湖的司马空哲,还是惦记他祖宗的基业的!”

“以他和应天帝的交情,两国若是联盟,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如此一来,我们就势必处于弱势了!”钟怀仁看她一眼,眼中神色平明。

“前方战事如何了?”玉潇然揉了揉额头道。

“定远王、杨将军和王将军已经兵分三路围攻圣华了,只是圣华里也是能人众多,如今战事已经近三个月了,我国也只不过推进了数里!”钟怀仁皱了皱眉,“而且,赵将军那边,也不怎么安生,近日有流寇不停地作乱,百姓已经叫苦不迭了!”

“自婉真去后,宗申的心就已经不在朝事了!”玉潇然神色未明,“这样吧,霓裳做事比较仔细,朕让命她为钦差,让她前去宗申那里处理此事!”

“云制诰琐事居多,你身边若没了她也不行,微臣觉得秦侍书倒是比较合适!”钟怀仁想了想道。

“所言甚是,只是……”玉潇然犹豫道。

钟怀仁看了她一眼:“皇上在犹豫什么?”

“只是朕觉得,钟爱卿似是有些怕阿秋!”玉潇然眼中光芒一闪,意味不明。

钟怀仁微微一顿,继而淡淡说道:“皇上说笑了!”

“阿秋也是为了你和霓裳好,所以性子有些急了些,你……”玉潇然沉吟良久之后道。

“微臣明白!”钟怀仁浅浅躬身。

“钟兄,我是在以朋友的身份和你说话!”玉潇然皱了皱眉,每每说起这个事情,钟怀仁却总是避而不答,或是借故离开。

钟怀仁慢慢直起身子,定定地看了她许久,才道:“众臣一而再再而三的上书要你选夫,你又是为何不应?”

她手中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未明的神色,抿唇不语。

钟怀仁刹那间也是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太过,轻声道:“潇然,我……”

“钟兄,我只是想告诉你,天涯何处无芳草!”良久之后,玉潇然才接过他的话。

钟怀仁顿了顿,亦是良久之后答道:“芳草萋萋,只不过,怀仁的心,却只有一颗!”

眼中闪过未明的色泽,她在苦笑一声之后无奈地喃喃自语:“造化弄人啊……”

钟怀仁浑身一颤,自是听懂她话中的意思,看着她时常不自觉紧锁的秀眉,他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之色。

御书房内的二人在沉默了良久之后,玉潇然拢了拢袖子后道:“你回去准备一下,三日之后,出使傲苍吧!”

钟怀仁猛然抬首,往日清冷的双目中此刻震荡不安,不可思议地倒映着一身明黄色衣袍的女子:“你真的决定了?”

御座上的人默然。

“你可知……”钟怀仁眉头紧皱,急道。

“我知道!”玉潇然接过话来,“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慕容修文和龙延拓这二人,终有一天是要逐鹿天下的,司马空哲一定是早已看清时事,所以才选择在此万难之际让自己的故国与天行结盟的,而其一旦与天行结盟,那我们便极其危险,眼看着我们与圣华这个结是愈来愈深了,而我……是万万不能与天行结盟而去对抗圣华的,所以,我思虑再三,还是选择了傲苍,慕容修文这人你也清楚,早年间乐善好施,如今登基之后又是深受百姓爱戴,其才能卓越不下于龙延拓,未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如今,我们别无选择了!而且,我也知道,既然选择了傲苍,那么,从此以后,便是存亡与共了!”

钟怀仁仔仔细细看了她的眉眼,良久之后才淡淡笑了:“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只好照办了,但是,潇然,有句话……。我是一定要说的!”

“你说!”玉潇然抚了抚袖子。

“你不后悔?”钟怀仁郑重道。天道之永恒破灭

他的声音,清浅,却如一道惊雷,砸入了她的心底,撼动了岿然不动的围墙,使得她在良久之后才幽幽道:“钟兄,你这一辈子,有没有做过后悔的事!”

钟怀仁被反问的一愣,良久之后才微微敛眸:“有!”

“那钟兄必也知道,当初你这样做,并不知自己将来会不会后悔!”玉潇然淡淡说道。

钟怀仁默然。

“既如此,钟兄又何必来问我!”她接着道,“悔也罢,不悔也罢,总之我这一生,大底也不过如此了!”

还能有什么,比现在更加让她心灰意冷的。

她眼底一瞬间的悲凉,深深地烙印进了钟怀仁的心中,使他浑身一颤,心口似被一只无形地手捂住一般窒息难耐,他在良久之后才轻轻道:“我懂了!”

“若无其他事,钟兄就先回去歇息吧,我也乏了!”玉潇然摆了摆手。

钟怀仁轻轻一礼,便退了下去。

钟怀仁刚一走,庞得盛便进来报:“启禀皇上,秦侍书求见!”

“宣!”玉潇然拢了拢袖子,继而嘟囔道,“来得倒是挺快!”

帘帐被掀起,来人一身曼妙的身姿隐藏在官服之下,对着御座之上的玉潇然慢吞吞的曲下身去。

玉潇然无奈一笑:“得了,这也没有外人,别搁那惺惺作态了!”

“嘿嘿!”秦秋立刻直起身子,而后自顾自地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龇牙一笑,“就知道您是个体恤部下的好领导,知道我不爱下跪!这样才对嘛,您对您下属好,他们才会尽心尽力心甘情愿地为您卖命,说吧,想让我怎么替你卖命!”

“你怎么知道我要你卖命!”玉潇然不动声色道。

“钟怀仁那小子,早就想把我支开了,如今你那姓赵的小跟班做事不上心了,你作为领导,肯定要派个人去考察支援,我说的对否?”秦秋凉凉道。

玉潇然沉吟良久,双眼定定地看着她:“你好像对很了解钟怀仁!”

秦秋晃腿的动作一顿,而后微微一笑,漫不经心说道:“我看人的本事,分毫不差,什么人我一眼就看穿了!了解一个人还不容易,就说你吧,平日里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可你巴不得……”

“好好好,我知道你厉害,行了吧!”玉潇然慌忙打断秦秋的喋喋不休,“那这流寇之事,就看你秦大能人的了!”

“就知道你在这等着我!”秦秋撇撇嘴,“得,谁让我成天吃你的和你的呢?不过,我有个条件!”

玉潇然挑挑眉:“什么条件?”

“我要把湛儿也带去!”秦秋道。

玉潇然从座上惊起,凑近秦秋,眯了眯眼:“作甚?”

“你就说答不答应吧?”秦秋耸耸肩。

“笑话,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人贩子?”玉潇然冷哼一声。

秦秋斜了眼看她:“你不应,我就不去!”

玉潇然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她:“想利用我们家湛儿达到你的目的,休想!”

“哎呀,我的女皇陛下,我就用一下下而已,等我回来了,不仅还你一个太平盛世,也还你一个更加活泼健康的弟弟,这个买卖,你不吃亏!”秦秋见玉潇然不应,连忙服了软。

“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上次你家小尘尘过来,看到湛儿在你怀里,差点把我这星辰殿都掀了,我若真让你把湛儿带去,湛儿还能有命回永宁!”玉潇然瞥她一眼,“你若是想刺激你家小尘尘,别利用我家湛儿!”

“没办法,谁让你弟弟天生就喜欢美女呢!”秦秋唇角一翘,掩不住的得意,谄媚地凑了过来,“你是不知道,我可是第一次见我家小尘尘发那么大脾气,真是笑死了,竟然还问湛儿是不是我儿子,算算这时间也不对啊,唉,你说,这情商是不是和本事成反比的啊?”明珠有泪

“你说归说,总之你休要利用湛儿作为让某人抓狂的工具!”玉潇然冷冷看了得意洋洋的秦秋一眼。

秦秋靠了过来,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哎呀,尊敬的女皇陛下,你忍心看着我即将到手的幸福灰飞烟灭吗?你若真的忍心看着这世界上从此又多了一个伤心人,那你就不借吧!让我一个人孤苦一生吧,让我自怨自艾去吧,让我终日以泪洗面日渐消瘦吧,让我浑浑噩噩暗无天日吧,让我……”

“行了,借你了!”玉潇然看着女子愈发幽怨的神情,无力扶额,“你可把湛儿给我看好了,少一根毫毛……”

“知道,少一根毫毛,我把我脑袋送给你!”秦秋拍着胸脯道,“就这么定了啊,不许反悔,我这就回去收拾,明日启程给你剿匪去!”

“慢着!”玉潇然看着她出门的背影叫道。

秦秋回身,警惕道:“怎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反悔!”

“听说你上次又酿了新酒,明日走前送到我星辰殿去!”玉潇然定定看着她道。

秦秋的脸色瞬间清白交加,良久之后咬牙切齿道:“玉潇然,你趁火打劫!那酒可是我等着跟小尘尘洞房的时候喝的!”

“你就说给不给吧!”玉潇然负手而立,我一个活泼可爱机灵睿智的弟弟,还不值你那些酒钱!

“等着!”秦秋丢下俩字,愤愤不平开门而去,宫门口的小太监,不明所以地看着凶神恶煞离去的秦大人,连礼都忘了行。

玉潇然看着秦秋摔门而去的背影,唇角的一抹笑意渐渐收拢,眉目间渐渐笼上莫名的色泽,若有若无的声音散落在殿中:“阿秋,你一定要幸福!”

至少,她身边的人,有一个是要幸福的,这样,才能看到世界上温暖的所在。

飞凰帝元年腊月二十三,已至左相之位的钟怀仁出使傲苍,值此之际,出使傲苍,意味再明显不过,与此同时,圣华也派遣使臣出使天行。

腊月三十,普天同庆的大年夜,平和帝回应使臣钟怀仁,两国若是联手,非联姻不可。

天下哗然。

值此关头,平和帝提出联姻,联姻之国的皇帝又为年轻貌美的女皇,意味再明显不过。

而此刻,天行与圣华已经缔结了联盟条约,一时间,北牧皇上的回复,令天下瞩目,不仅仅是众人关注时事,更是因为,众人心中,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疑问,英名远扬四海的飞凰帝,到底,花落谁家。

众人看来,男皇配女帝,再合适不过的佳偶天成。

北牧朝臣,当然也是持如此看法。

这个说:“启奏皇上,老臣以为,傲苍平和帝盛情难却,非应不可!”

那个说:“启禀皇上,微臣以为,天行与圣华已经缔结盟约连成一气,以我国目前的形势,很难抵挡两大国的夹攻啊!”

再说:“回皇上,微臣以为,傲苍国现在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啊!”

再说:“启禀皇上,微臣以为,与傲苍联姻乃是两全其美的法子,一则可以与之共同抗衡天行和圣华二国,二来,皇上的婚姻大事,也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了!”

那个再说:“启禀皇上,皇上的婚事已经迫在眉睫,如今界外传言皇上与左相大人太过亲密,言行暧昧,又传皇上豢养男童……”

朝堂上没了钟怀仁,顿时乱作了一团。

“啪”地一声,上方一直静默的女皇陛下拍案而起:“混账!”

“皇上息怒!”满朝文武跪了一地。

玉潇然眼中波涛汹涌,良久才道:“都起来吧!”

最后说话的那人哆哆嗦嗦出列:“启禀皇上,微臣失言,请皇上降罪!”

“平身吧!爱情说的不过是传言而已,朕恕你无罪!”玉潇然缓了缓神色,此事她早有所耳闻,料想时间久了什么谣言都会有,挡也挡不住,便未曾在意,近日大臣们多催促婚事大底与此也脱不了干系,却未曾想近日竟公然拿到了朝堂上来说,“但是,谣言止于智者,朕希望各位爱卿闲暇之余多琢磨点利国利民的事,莫要无事便在街头巷尾乱串,免得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来!”升迁有道:市委书记成长记

那人一个哆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躬身道:“微臣谨记皇上教诲!”

“众位爱卿可知道,若是两国联姻,那么。!”玉潇然顿了顿道,“那么,两国将为一家,届时,百官之位必当有所调整!朝纲变动,自不必说!”

满殿大臣面色变了变,的确,两国皇上一旦联姻,那么两国势必也逐渐交融,朝纲,自不会如现在这般原封不动,但最终有人出列道:“微臣愿为两国联姻接受官职调遣!”

接着又有人道:“微臣亦然!”

随即,满朝文武亦然。

“关于傲苍平和帝所言一事……”慢满朝文武还是分的很清的,若是国家危难空有官职何用,倒不如先保住国家再说,良久之后,玉潇然拉长了声音道。

满朝文武顿时伸长了脖子。

玉潇然清了清嗓子道:“朕决定亲自前往傲苍商榷!”

满殿文武顿时愣了愣,未曾想他们的皇上给踢回一个皮球,顿时面面相觑。

玉潇然高坐于上,正了正身子:“各位爱卿,可有异议?”

你敢公然逼主子成婚吗?

不敢!

所以满殿文武良久之后齐齐道:“微臣不敢!”

玉潇然满意点点头,给庞得盛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会意:“各位大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满殿文武齐齐下跪,无事可奏。

一场无形的逼婚,最终也没落下个帷幕。

玉潇然下了朝,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寿祥宫,看赫连成的两个孩子,赫连峥和赫连盈。

内殿传来两个小儿的啼哭,太皇太后见她过来,急的眼泪差点出来:“你瞧都两个月了,这两个孩子还是这个时候闹腾,你说这塔雅思也真是,一声不响就去了战场去找成儿,瞧瞧这俩孩子,都没出生时胖了!”

玉潇然看了一眼啼哭不止的婴儿,上前扶着太皇太后坐下,安慰道:“皇祖母,叔叔说过,赫连家的子孙,没有软弱无能之辈,湛儿不也是自小每在亲娘身边长大,如今不也好好的,您就放宽了心吧!况且,塔雅思在边关,多多少少也算是一员猛将,叔叔不也更安全些,我早就说把这俩孩子接到星辰殿里了,可您偏偏不让,在这放着,您又闹心!”

“哀家不是闹心,哀家是心疼!”太皇太后叹了口气,而后看向愈发清瘦的玉潇然,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触到纤细的骨节时皱了皱眉,“近日事多,你哪里有时间照看,你看看你,最近又瘦了不少,御膳房的膳食不对胃口吗?”

“哪有,不过是最近国事繁忙罢了!”玉潇然浅浅一笑。

太皇太后道:“听说,傲苍要求联姻了?”

她笑了笑:“皇祖母真是消息灵通!”

“你怎么想的?”太皇太后皱了皱眉。

“我不知道!”玉潇然摇了摇头,“我想去一趟傲苍,即便是联姻,那也不仅仅是皇上嫁公主那般放个关系那么简单的事情!”

“也好!”太皇太后点点头,良久之后才道。“虽然皇祖母希望祖宗基业长存,但是……皇祖母也希望你莫要委屈了自己!”

玉潇然点点头:“月儿知道!我这一去,丞相又不在,我想找个妥当的人来暂理国事!三皇兄走的时候,一定给皇祖母留下过什么,如今事态紧急,所以我想请皇祖母把三皇兄找回来!”

太皇太后一愣,而后慈爱地点了点玉潇然的额头:“你啊,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风儿走得时候是告诉过哀家几个地方,你就安心去吧,我会差人去寻风儿回来,作为赫连家的子孙,总要是担些责任的!”

“那皇祖母多保重,月儿先去吩咐去了!”玉潇然点点头。

“去吧!万事小心!”太皇太后拍了拍她的手。

☆、第二回 情丝不断理还乱

飞凰帝次年元月七日,飞凰帝亲往傲苍,声势浩大。

平和帝亲率部队在两国交界处亲迎。

在两帝一同出现在将士们的目光之内时,无论是北牧臣民还是傲苍臣民,所有的面容上都涌现出共同的几个字来:惊为天人。

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帝王容华绝世的,但是在面前这两道明黄色的身影自御辇内走下的那一瞬间,所有人觉得仿佛是看到了日月一同临空那般耀眼夺目。

纤瘦的女帝身姿单薄但却笔直凛冽,浑身散发着帝王所独有的庄严肃穆和高贵优雅,她明黄色的衣袍勾勒出姣好的身姿,绝美的容颜之上含着淡笑疏离的笑意,仿佛自九天遗落的清高神女,隔绝了尘世的喧嚣,又夺目如同光芒万丈的日光,令人不容忽视。

挺拔的男皇身影颀长玉立,面容之上是淡雅如烟霜的谦恭浅笑,但温润的双目间偶尔乍泄的威仪却让人不敢对之心生不敬之意,容颜皓白皎皎如月光流泻,在明黄色龙袍的衬托下更显得姿容无双,他仿佛出水的清雅佛莲,又宛如高贵的九天明珠,令人高山仰止,心生敬仰。

年轻的男皇女帝,笑容浅淡有礼,温恭和睦,仿佛清风与流水相遇一般涟漪四起,又如苍山对明月那般高雅出尘。

面容清雅的慕容修文伸出手向侧前方引路:“飞凰帝远道而来,请先到驿馆歇息,明日一早,再一同回京!”

“平和帝客气!”玉潇然微微颔首,莞尔一笑。

两人语气温和谦恭,一如两国邦交的正常相见,并无不妥,但不远处马车内的青谨和青慎,依旧是觉得有几分怪异,青谨嘟嘟囔囔道:“慎,你看看这俩人,卖相倒是不错的,神情也是合乎常理的,可我为什么我越看越觉得别扭啊?”

青慎瞥了青谨一眼,而后透过车窗看向不远处人群最前方姿容绝世的俩人,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算了,跟你说也不懂,我还不如对着镜子跟自己说!”青谨看着青慎沉默不语的模样,不禁觉得自己找错了人说话,眼神深远地看向了窗外,“早知道,就不让阿秋姐姐把湛儿带走了!”

说话间,二帝已踩着从御辇之上一直铺到驿馆中的大红地毯并肩而去,钟怀仁早已在玉潇然下榻之地静候。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钟怀仁看着当先走近的玉潇然,恭敬行礼。

“爱卿平身!”玉潇然抬手虚扶,而后看了看四周的侍卫随从,“你们先下去吧!”

“皇上……”钟怀仁开口道。

玉潇然摆了摆手,看着屋内的青谨和青慎:“钟兄,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潇然,我……”钟怀仁欲言又止。

玉潇然笑了笑:“钟兄,你不必多说,我明白,你已经尽力了!”

“我未曾想到,平和帝竟然突然提出这个条件,否则我也不会……”钟怀仁清冷的面色上带几分自责和焦急,却在说道一半时突然停了下来。

“无论他提与不提,傲苍之行,我也势在必行!”玉潇然正色道,“钰经对外宣布修生养息,闭关锁国,其实就是明哲保身,况且就算能拉拢钰经,但钰经地处偏远的北荒,在地利上已经失了先机!如今我们能争取的,也只有傲苍了!”

“潇然,可你从此以后就要……”钟怀仁眼中闪过未明的神色,一向稳重的他此刻面上阴云密布,清俊的拧成了一团。

“嫁谁不是嫁,更何况还是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平和帝,自此之后,朝中那些老儒生也不会再上书逼我了,何乐而不为呢?”玉潇然浅浅一笑,仿佛被人逼婚的人不是她似得,而后十分好笑般看着钟怀仁,“况且,我不是说了吗?此番前来,是来商榷的,也并非一定要联姻,钟兄,你瞧瞧你这样子,怎么像是娘要嫁闺女一般惆怅!”

钟怀仁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模样,眼底的波光明灭,最终化为一抹深沉的无奈的苦涩,微凉的薄唇动了动,欲说出口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一旁青谨漫不经心接的话脱口而出:“你若是嫁给慕容修文,倒不如嫁给钟大哥,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两人齐齐一顿,玉潇然眼光未明地瞥了钟怀仁一眼,一时间不知怎样开口。无赖天尊

青谨突然“哎呦”一声愤怒看向青慎:“你踢我作甚!”

青慎却一掌抓了过去,提着青谨便往外走去,隐隐约约,听到男子清冷的声音:“山松之于明月,只有仰望的姿态!明月照松间,遗落的却只有月光而已!”

一脚踏出房门的二人齐齐一顿,不约而同对望了一眼,却最终默默地离开了。

屋内的玉潇然,亦是浑身一颤,而后看着面色未明的钟怀仁道:“钟兄,我……”

“潇然,我愿倾尽一生助你安好,但我终究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而已!”钟怀仁苦笑一声,而后定定地看着她玉冕之下的绝世容颜。

“钟兄,潇然一生有你这个知己,足矣!”玉潇然亦是定定地看向他,目光温润,笑容真诚和善。

他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安慰的笑意,但仔细看去,却有一种无奈的苦涩,终究,只不过是,知己而已。

良久,他清浅一笑:“只要我的存在,能让你有片刻心安,我亦足矣!”

看进他深不见底的双眸,她幽幽起身,拍了拍钟怀仁的肩膀,郑重道:“钟兄,这一路走来,若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到现在!”

若不是,他远赴千里与她战场之上步步跟随。使她如虎添翼,这战事,哪有这么快就告捷!

若不是,他在朝堂之下为她与群臣周旋,身处高位的她,又如何能得心应手地拿捏满朝文武!

若不是,她一想起满殿陌生恭敬文武百官中还有一个鼎力支持与她同心同德的他,她又岂能安心坐着庙堂高位!

若不是,他一次次地在风波满城的流言蜚语中默默守护,故作坚强的她,又能支撑到哪一天!

他之于她,没有生死相搏间的默默扶助,却有相濡以沫共同风雨的曾经,那些和风细雨中的支持与感动,早已在无形之间渗入她的心扉。

人的一生之中不仅仅要有亲人与爱人,能够有一个相知相伴不离不弃的朋友,亦是一种满足。

纵然有一日她面目全非,可她一转身,还有他明如珠露的清澈双目,她就会莫名的心安。

钟怀仁看着她明如夏花的笑意,终于释怀一笑:“三个月来,这是你第一次笑!”

她在朝堂之上淡笑,她在后宫之中浅笑,她对别人调笑,却统统是她不得已的强颜欢笑。

这一次,是她真正的释怀一笑。

她神色一顿,继而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幽幽道:“是吗?”

钟怀仁无奈点点头,看了看她略带倦意的眉宇:“近日你车马劳顿,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玉潇然一顿,点点头:“你去吧!”

钟怀仁走后,屋檐之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身形一顿,窗外便爬进一只手心大小的蜘蛛,继而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巨大的半开窗户间爬了进来。

玉潇然揉了揉双目,诧异地看向那五彩斑斓的身影,道:“瑜罗?”

“玉姐姐,我怎么听说你要嫁给傲苍的平和帝了,可是我好像记得太子哥哥是天行的人啊,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害得我这一路不知问了多少个人才最终确定这里的不是别人!”瑜罗一进屋就自顾自地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边喝边道,她那巨大的不知名的蜘蛛,顺着她的背趴在了肩头,睁着俩芝麻大小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玉潇然,瑜罗忙抬首抚了抚它的背道,“小乖乖,不怕啊,这是自己人!”

玉潇然在瑜罗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面色一顿,随即收敛了神色走过去靠近瑜罗坐下去笑了笑道:“这是你的新宠吧?比上次那个可爱多了!”

瑜罗乌溜溜地大眼睛看了看她的神色,没有接着问下去,笑容甜美:“对啊,我准备把它送给慎哥哥,你说好不好?”

玉潇然手上动作一顿,瞥了眼凶神恶煞的蜘蛛,想象着面无表情的青慎将之抱在怀中的样子,古怪道:“或许……会好吧!”毒后狠倾城

瑜罗还未开口,便听到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便看向玉潇然准备起身:“有人来了!”

玉潇然面色目光微敛,将瑜罗重新按回座位上:“不用躲,你既然察觉到他了,他自然也察觉到你了!”

“他有这么厉害!”瑜罗撇撇嘴,却也依言坐下。

她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清雅温润的男声:“睡了吗?”

收回刹那间未明的神色,玉潇然整了整衣袍,面带清浅笑意将门打开:“原来是平和帝驾到,这么晚了,请问有何贵干?”

“方才侍卫说这里有陌生人闯进,朕担忧飞凰帝安危,故而前来查看!”慕容修文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房内,待目光触及房内悠闲抚蛛的少女时一顿,眼中的隐忧似有一瞬间的松懈。

玉潇然微微颔首:“多谢平和帝关心,不过是朕的朋友开了个玩笑而已,惊扰了皇上,真是抱歉!”

慕容修文浅浅一笑:“飞凰帝无事便好,夜深人静,多有不便,朕便告辞了!”

“慢走,不送!”玉潇然点点头。

慕容修文微微颔首告辞。

玉潇然回身,只听屋内的瑜罗好奇道:“玉姐姐,你平日里都是这样待人的吗?”

玉潇然收回有礼的笑意,开怀一笑:“怎么了?”

“那是你故意装出来的样子吧!我觉得你好累哦!”瑜罗看了玉潇然一眼,“每天都那么笑着,虽然很美很好看,但是不累吗?”

“我每天面对太多的人,自然不能太过随意!”玉潇然面色一顿,而后看着瑜罗笑道,“自然不能比你在南疆,我们中原人,远远要比你们南疆复杂的多!”

“是啊!我每天也见许多人啊,都没有像玉姐姐你这样!”瑜罗似在低首沉思,很快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外,兴冲冲道,“你们中原果真地大物博,我这一路走来,好玩的紧,玉姐姐你不知道,路上遇到几个莫名其妙跟着我一路的人,我就觉得挺有意思的,想跟他们玩玩,谁知道那几个人一看到我的小乖乖,竟然连滚带爬的吓走了,真是扫兴,不过还好啦,这一路我玩的很开心!你们中原许多东西,我们南疆没有!”

玉潇然无奈一笑,瑜罗虽然聪慧,但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自然不知她说的这话的意思,单她说的这几人,明显的就是人贩子,以为她孤身一人好欺负,但却盯错了人,只怕若是瑜罗发现了他们的真正目的,性命都不一定有,幸而还是这个大蜘蛛救了他们性命,但她也不打算告诉瑜罗这些,她初到中原,不应该让她有一个丑陋的开始,便笑了笑道:“中原还有许多好玩的,再有七日便是元宵节了,那时候更热闹,到时候我让谨和慎带你出去玩!”

“好哇好哇!”瑜罗一跳三尺高,而后诧异看向玉潇然,“姐姐不去吗?”

“到时……我若是不忙,便陪你去!”玉潇然顿了顿,而后笑着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你也风尘仆仆赶了许久的路,玉姐姐的床够大,你就和我挤一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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