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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凰诀-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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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逸尘静立未动,沉默不语,秦秋缓缓拉下他的手,握上剑柄,略一使力,便只听右护法闷哼一声,胸口处便不断流出鲜血来,她冷冷道:“永远不要再出现!”
她收回滴血的长剑,挡在纳兰逸尘身前,笑意盈盈:“我不希望你活在复仇的阴影中!”
左护法扶着右护法踉踉跄跄走向纳兰维,伸手去扶他,却不料被其一把推开,纳兰维跌跌撞撞爬起,突然仰首大笑起来,边笑边摇摇晃晃走向远处:“哈哈哈……。这天下终于是我的了……哈哈哈……尔等叫我皇上……哈哈哈……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万万岁……哈哈哈……”
原地的左右护法一愣,面上满是不忍之色,对望一眼,追了上去:“大哥……”
“鬼迷心窍,以致疯狂!”玉潇然看着渐行渐远举止癫狂的纳兰维,喃喃道,“做了皇上又怎样,君临天下又如何,到头来,还不过是一抔黄土掩此身!”
大长老已去,二长老被关去面壁,以四长老为首的长老会走至玉潇然三人面前,微微躬身,神态谦恭:“请贵客前往内堂,有事相商!”
玉潇然目光微微一敛,这是要商议正事了,当下也不迟疑,与龙延拓、慕容修文三人齐齐道:“请!”
九浮楼惊天的异变,使纳兰一族族人深受重创,经过商讨以及对族人的意见征求,纳兰一族自动让出九浮楼之地迁于他处,而迁去的地方,对此,纳兰一族的先祖早有所准备,这也是玉潇然在禁地中看到的另一份地图,她将之交于归为的二长老手中,使之欣喜不已,但至于九浮楼归于哪家所有,这便不知了。
三日后,四海传出一道消息,九浮楼一分为二,一般归于北牧、傲苍、一半归于天行,两方势力成对峙僵持之势,天下到底归于何处,疑惑重重,有人说,天下归于那对风华绝世的帝王夫妻,有人说天下归于智华妖媚的邪帝,但最终如何,倒要各家拿出真本事来了。
除此之外,夜微阁于三日后宣布解散部众,夜微阁的两位阁主不知所踪,天下对此事猜测纷纷,有人说夜微阁被天家势力收拢,有人说夜微阁已经无法维持天下第一阁的脸面,有人说夜微阁阁主被人所害已不在人世。
朝堂和江湖的势力,至此开始生变,风云骤起,天行与傲苍、北牧在九浮楼之地僵持不下,驻守各地的大军为了疆土征战不休,人们惶惶不可终日,纷纷期盼着战事早日结束,天下早日一统,至于归属何处,倒是其次了。
☆、第二十四回 你护我来我护他
半月后,北牧大营。
因为傲苍主力主要集中在南部与圣华原军抗衡,所以九浮楼之地,只有傲苍大军三十万,主力是北牧大军八十万,与东部天行百万大军相抗。
此刻,已然三更,玉潇然正坐于九浮楼一座山头上看明月。
“潇然!”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
玉潇然回过头来,月光流泻,让她的双目熠熠生辉,她浅浅笑着看着缓缓走近的钟怀仁:“钟兄怎么来了,伤已经完好了吗?”
“无碍了!”钟怀仁走近,在他一丈之处坐下,笑容缱绻,“怎么了,有心事?”
她淡淡一笑,声音中情愫未明:“没什么,就是突然间很羡慕阿秋!”
这话落在别人耳中,只不过也就听一听当做寻常人家的艳羡之意,但钟怀仁却是最了解她的人,她说此话,绝非仅仅是羡慕,而是对现在金戈铁马的生活的厌倦与无奈,她本是逍遥自由的云雀,如今却变作了背负大山的地龙,外人眼中威风八面,有着无以伦比的荣耀和地位,有个伉俪情深的如玉夫君,这些,的确十足十的完美,但若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便只能是负担和累赘,他因懂她,所以心疼她,但却也无奈,他所能做得,就是尽可能多的,为她遮挡朝堂的一切风雨,他故意不去理会她话中的深意,笑道:“阿秋和大哥,也是不容易的!”
玉潇然幽幽一叹,是的,秦秋坚持了数年之久,才打开了纳兰逸尘的心结,其中身心的折磨,的确是不易,她看着远方,目光深远:“好在,她现在苦尽甘来,可以与心上人一同携手同游华夏大地了!”
“现在硝烟四起,他二人也未必过得十分舒心!”钟怀仁微微敛眸,神色未明。
玉潇然哑然笑一声:“钟兄,你这意思,单为了阿秋的幸福生活,我也不能放弃,是吗?”
“你若退缩了,北牧必然生乱,北牧一乱,傲苍和天行必然会有所动作,到时,就硬生生将如今的势均力敌的局面生生演变成抢夺北牧疆土之战,你九死一生入九浮楼,不就是为了能够缩短战时吗?但是傲苍和天行若是开始抢夺北牧,便是硬生生多了这一战!”钟怀仁淡淡说道。
玉潇然顿了顿,而后看向钟怀仁:“那照钟兄如此看法,傲苍即便不与北牧结盟,也可与天行势均力敌了?”
“我不知道!”钟怀仁摇了摇头,“这天下,我最看不透的两个人,便是平和帝和应天帝,这二人,总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铎州新建,事物繁忙,平和帝已去半月,待他一来,九浮楼,应该不会如斯平静了吧!”
玉潇然浑身一顿,天生两位强者,就是为了让彼此相斗的吗?
钟怀仁将她未明的神色收进眼底,有句话,明知不当问却依旧问出声来:“最后能留下的,你……希望是谁?”
他的话,浅浅缭在她的耳际,她未动,实则心早已动了,良久之后,她才笑道:“既已为人妻,那我必定会为他全力以赴!”
这是,在她决定联姻的那天起就已经决定的事情,无从更改。
“潇然,有件事,我还未来得及告诉你!”钟怀仁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有未明的光芒闪动,“那日进九浮楼,我们之所以那么顺利,其实是……有人提前动了九浮楼的阵法,否则以我幼年时的那些记忆,根本就无法带你走进九浮楼深处!”
提前动了九浮楼的阵法,在她之前入九浮楼的人……只有被无声无息落入大长老手中的龙延拓,这就是,钟怀仁要告诉她的,她抓着地上草叶的手有些收紧,那日他出现在她的寝帐,在她熟睡之际离去,必定是提前进了九浮楼,是为她探路吗?她不敢想,良久之后,她唇边撩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他也不亏,为此,他也得了一半的九浮楼宝地,不是吗?”
钟怀仁欲言又止:“潇然……”
“别说我了,钟兄,我且问你,连邪和小默你打算如何安置?”玉潇然打断他的话,忽然变作了灼灼的目光。每逢机缘都看见道侣在坑人
钟怀仁划过一抹光芒,似是一愣之后,便无奈道:“不是你让他们留下的吗?怎么此时反倒问我了?”
“少来装傻,人家为什么要求留下,你心里难道不清楚?”玉潇然斜了一眼钟怀仁,“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无家可归吗?连邪姑娘的本事,去到哪里不能安家,可她却偏偏选择了留下,我平日管理天下就已经筋疲力尽了,这事儿你休要推到我头上!”
“你不正招女官吗?你看看有什合适的,为她谋个一官半职的,以她的学识,也未必是担当不起的!”钟怀仁的唇边,似乎掠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玉潇然依旧看着他不动:“有个位置,只怕是丞相不答应!”
“这天下都是你的,我又能说什么!”钟怀仁的眼神渐渐清冷,连带着脊背的线条也有些僵硬,“你只管说就是!”
她道:“是什么,钟兄心中早已知晓,不是吗?”
“这是皇命吗?”钟怀仁定定地看着她,眉宇清辉一片。
“钟兄可以不遵!”她收回目光,“我这皇命,你也不是第一次不听了!”
钟怀仁猛然起身,转过身去走向军营,修长的身形在她身上落下寂寞的黑影,他平静的声音与月光混为一体:“明日,将她安置在我营帐左右吧!待回了铎州,我会接她回相府!”
也许,早该放手,明知早已不可能,那么相府中的那个空位,让谁来坐都一样,就像当初她说,嫁谁不是嫁!四海关于钟丞相与飞凰帝的流言蜚语,也该止于此了,只要她畅快,那么他如何,怎么都不委屈,即便,她把别人硬塞给他,那么好,他接受,只要他,从此不再是压在她心头的负担。
翌日,平和帝的仪仗抵达九浮楼大营,一行人进了帐,玉潇然见慕容修文眉宇之间隐约不展,便问道:“出什么事了?”
“国库不足!”慕容修文迟疑了一瞬,便淡淡道,“近一年战事,两国又新迁了都城,耗费颇巨,再加上一直以来为了尽量减少对百姓的干扰,一直没有征集赋税,商贾巨富捐赠的金银也是杯水车薪,国库已经日渐空虚了!”
玉潇然沉默不语,这一点,她早就想到了,自战事一起,她与慕容修文便已经下令,但凡大军每到一处,不得扰民,更不得征集粮饷,用得一直也是两国国库的钱以及她和慕容修文私下里经商所得来的钱,但对于庞大的军费,这些钱远远是不够的,如今赋税已然减免,虽说百姓都有盈余,但是若贸然征集,只会在这关键时刻动摇了民心,所以这是万万不可取之处,沉默了良久,她道:“天行那边,必定也是这种情况!”
他们懂得不扰民,龙延拓自然也深知民心的重要性,虽然龙家有天下首富致远山庄的支持,但说到底致远山庄顶多也不过是富可敌国,傲苍和天行两个国家的金银就已经用尽,富可敌国在此时也犹显无力,而圣华虽然归附天行,但龙延拓必不敢擅自动用圣华的一切,一个是圣华百姓的民心还未曾向天行靠拢,一个是圣华的权贵已然保留了权势,所以若是擅自乱动圣华,只会加剧天行国的内部矛盾,这也不可取。
室内沉吟良久,三个字突然就响彻在寂静的空气中:
“苍茫山!”
这三字,是玉潇然和慕容修文齐齐说出来的,话音刚落,二人便对望一眼,玉潇然道:“天下皆知,凤璃玉在我这里,可这……”
“龙璃玉,在我这里!”慕容修文浅浅接过话来。
她猛然抬首,看向他温润的面色。
慕容修文自袖中缓缓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来,面色突然变得温润且缅怀:“龙璃玉,是我父皇送给我母亲的定情信物!”
玉潇然面色一顿,心下了然,能将皇室视若重宝的龙璃玉当做信物,可见当时他母妃确实是很受宠,可是物极必反,后来也就有了那样阴错阳差的事实。冷少你就从了我吧
“母妃将龙璃玉给了我,她死后……父皇到处寻不得!”他神情淡然,仿佛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故事,“那时我并不知这东西的重要性,只因为这是母妃留给我的遗物而倍加珍惜,生怕被父皇找到连母妃留下的这一丝念想也给烧掉了!”
原来龙家当初遗失的龙璃玉,是被慕容世家得了去,而天下人眼中如此重要的东西,其实在慕容修文的眼中,不过是一个母亲留给儿子的念想而已,而今若非情非得已,他只怕也不会拿出来做他用,想到这,她顿了顿:“母妃若是知道她留给你的东西能救天下人于苦海,必定十分慰藉!”
岂料慕容修文却摇了摇头,眉头紧皱,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玉潇然甚少见他如此。
“龙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始尊帝更是如此!”慕容修文声音不轻不重,“与龙璃玉一同流传下来的,还有一张苍茫山的地形图,上面记载了藏宝的地点,以及沿途的各种机关巧术!”
“地形图?”玉潇然皱了皱眉,“那这地形图……”
“必定尚在龙家人手中,否则当年龙璃玉丢失,他们不会如此淡定!”慕容修文淡淡道,“苍茫山无妄谷的机关阵法,是由韶琼前辈一手所创,比之九浮楼,必定差不到哪里去,所以若想得到宝藏,非地形图不可!”
“所以,你的意思是,与天行合作?”玉潇然眼底闪过未明的神色,问道。
慕容修文点点头。
“天行那边……”玉潇然顿了顿道。
“今晚我会修书一封与应天帝!”慕容修文接过她的话。
她点了点头,龙延拓同样不想扰民,所以他一定会答应的。
“那你先去吩咐吧,我去跟丞相交代一下!”玉潇然说着,便掀帘出了帐,向钟怀仁营帐而去。
想着这个时辰钟怀仁必定在处理公务,玉潇然便没有让人通报,直接掀帘而入了,却在触及到帐中的景象时脚步顿在了门口,她忘了钟怀仁身上有伤需要上药,所以此刻,钟怀仁正靠在榻上,衣衫半解,而他身侧,连邪正细细的包扎着,女子姣好的容颜与男子清冷精致的五官交相辉映,她突然开始懊恼自己不该此刻进来打扰,抬脚欲离开,钟怀仁却已经眼尖地看到了她。
“皇上!”钟怀仁微微起了身,连邪立刻收回了手,耳际有些潮红,钟怀仁拢了拢衣衫,淡淡道,“你先出去吧!”
玉潇然忙出声阻止:“也不是什么大事,稍后你来见朕,疗伤要紧!”
“已经上完药了!”钟怀仁起身上前,正欲行礼,玉潇然淡淡道:
“你身上有伤,就免了吧!”
连邪收拾着药盘,经过玉潇然身侧时停下来行了个礼,而后一言不发地出了帐子。
玉潇然看着连邪消失的背影,挑了挑眉:“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钟怀仁默不作声地整了衣衫,而后才抬首问她:“平和帝这么快就来了,看来铎州的事已经定了!”
“铎州的事倒是妥当了,可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玉潇然找了个地方坐下,“军饷匮乏!”
钟怀仁整理衣衫的手一顿,随即坐了下来,低首沉吟了片刻,才道:“你们……想去苍茫山?”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玉潇然浅浅笑了笑,“让你做丞相,总觉得有些委屈了!”
“休要拿我玩笑!”钟怀仁无奈看她一眼,“国库空虚,你又不会搜刮民脂民膏,最后能动的,也就只有苍茫山的宝藏了!”混世邪仙
“不错,此来我就是交代你一下,届时我会与平和帝、应天帝一同前往苍茫山!”玉潇然说道。
“你们……”钟怀仁声音一顿,随即了然,笑了笑,“那你们小心,这一次,我是同往无用了!”
玉潇然哂笑:“你若是再去,我只怕要怀疑你是苍茫山的守山人了!”
上次他与她同去九浮楼,结果却是守护九浮楼的纳兰族人,至今想起,她还再为此事有种有气。
“那次……是我不好,到头来,还需你来救我!”钟怀仁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面色,浅浅笑道。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她没好气道。
“好了,本以为你做了这么久的皇上会大气些,岂料还是那么斤斤计较!”钟怀仁哑然失笑。
“看在你身上那么多洞口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玉潇然冷哼一声,四十多颗玄铁针钉入骨肉中,那种痛苦,比幽眸吸附在身上好不了多少,亏他还是一个文弱书生,至始至终她却没听他哼过一声。
钟怀仁故作轻松状:“那微臣就谢皇上宽恕了!”
她二人再玩笑一会儿,连邪便提着食盒进来了,对着二人轻轻一礼,玉潇然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连邪姑娘真是心灵手巧,单闻这香味,就令人食指大动,丞相,你好福气啊!”
“连邪手艺粗陋,难当皇上如此雅赞!”连邪面色淡淡,余光似是瞥了钟怀仁一眼。
“既然皇上觉得是美味,那就留下来一同品尝!”钟怀仁笑道,将桌上的茶盏推开,连邪便将食盒中的菜端了出来。
“那怎么好意思,这是连邪姑娘对你的心意!”玉潇然推辞道。
“军中伙食粗简,丞相身体刚刚恢复,所以连邪便去山上打了些野味来,皇上若是不嫌弃留下享用,那可真是连邪的福气!”连邪浅浅笑着,数日相处,当时那份假冒皇上的尴尬已然退去,对玉潇然自然也是亲近了几分,但却也一直是淡淡的表情,只怕是长久被大长老关押的积郁,这是心结,急不得。
“连邪姑娘如此盛情,那朕便却之不恭了!”玉潇然笑道。
连邪微微颔首,置好饭菜之后便行礼退下,玉潇然看了一眼神色未明的钟怀仁道:“连邪姑娘辛苦许久,不如吃完再走!”
“多谢皇上美意!”连邪似看向了钟怀仁,顿了顿道,“小默那边还需要人照料,连邪就不打扰您了!”
玉潇然看着连邪毫不迟疑退去的身影,收回眼底的神色,再次笑了:“而今终于因为钟兄,我享了一次口服!”
钟怀仁端起碗,夹了菜递给她,无奈笑道:“说得好像是我十分吝啬一般!”
二人一边吃一边说笑,玉潇然不断赞叹着连邪果真是好手艺,军营生活的确十分清苦,不多时二人便将饭菜一扫而空,吃完之后,二人又聊了许久,已是月上枝头了。
“你要在我这里,躲到什么时候?”钟怀仁突然出声,定定地看着她,眼底的神色未明。
她面上的嬉笑之色一顿,笑容渐渐收敛,叹息道:“钟兄,你这样,有时候让我很为难!”
“逃避,可不是你玉潇然会做的事,回去吧,在我这待久了,只怕又要有什么风言风语了!”钟怀仁目光明亮地看着她。
玉潇然沉默良久,幽幽起身,理了理衣衫,没好气道:“这年月,朋友也靠不住!”
说罢,她便愤愤离去,留下原地笑意渐渐收拢的钟怀仁,唇边漾起了一抹无奈的苦笑。
☆、第二十五回 是谁总为温情顾
玉潇然出了钟怀仁的营帐,四下又看了看军营的夜巡情况,一路将士不断行礼,使她瞬间没了兴致,便回到了自己帐前,刚走近营帐,她便来来回回踱个不停,对着营帐的锦绣的龙门看了又看,仿佛那是一张血盆大口一般,一脚踏进,便立刻尸骨无存。
“你再不进来,明日飞凰帝与平和帝不和的流言便会不胫而走!”慕容修文的声音,从营帐内幽幽传来。
她动作顿了顿,而后表情讪讪走了进去,看着坐在榻前不远处的慕容修文,笑了笑:“怎么就你一个人,令渊呢?”
“我打发了他去巡营去了!”他双唇微微张合,发出雨打芭蕉一般低沉的声音,身姿未动,依旧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一卷兵书,他的侧脸,在烛火下跳动闪烁,精致的五官,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她找了个相对较远的地方坐了下来,慕容修文依旧在看他的书,一室安静,她却有些不安了,这就是她迟迟待在钟怀仁帐中不愿离去的原因,军中不比皇宫宽大华丽,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寝宫,即便慕容修文偶尔来她那里安歇,也是一人睡外殿一人睡内殿,而在外多有不便,她与他又是夫妻,所以自然不便要求再另辟王帐与后到的慕容修文,帐篷又不比皇宫宽大,自然是只有一张床榻,况且,自九浮楼回来,她明显觉得他对自己,与以往彬彬有礼的态度不同,似乎有更亲近一层的意思。
她斜眼偷瞄了灯下那人,他曳地的白袍在他身上起伏有致,皑如山上雪,皎若云中月,他修长的身姿在地面上投落更加斜长的影子,他纤长如玉的手指轻握一卷兵书,温文尔雅,他长长的羽睫未曾颤动分毫,可见他的神情有多么专注,他红润的薄唇似翘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撩人心扉,她恍然间惊觉,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原来有着令人无法言喻的魅力,他睥睨恰似九天之神,温润可如三月之水,高贵可比苍山之莲。
他有着令天下女子都为之沉沦的风华与姿容,一如,曾经的自己,为了他,甘愿驻足停留,为了他,甘愿入青楼,为了他,甘愿十里相追,为了他,一次次倾心相付。
那些青春韶华里美好而纯粹的回忆,是任何时光,都无法取代的珍贵。
灯下看书那人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唇边翘起一抹未明的笑意,他依旧保持看书的优雅动作,声音旖旎满室:“困了?”
“啊……”玉潇然被他猝不及防的出声而惊得回过神来,慌张道,“困?不不……我不困,你继续!”
慕容修文似是无声轻笑,带起白袍上缠绵的涟漪,他优雅地合上兵书,放于案前,从容不迫地起身:“我困!”
“啊?”她再次被他所料不及的反应而震惊,瞪大了双眼看着起身的慕容修文。
他眉目一挑,看着她有些目瞪口呆的表情,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笑意,问道:“我说我困了,有什么不对吗?”
“啊对对对,你车马劳顿数日,今日是应该早些歇息了,啊哈哈,倒是我忘记了,你睡吧,睡吧!”玉潇然干巴巴地掩过自己的尴尬,笑意盈盈道。
慕容修文坐到榻上,一边褪去外袍一边看向不自然看向别处的玉潇然,问道:“你呢?”
“我?”她在他灼灼目光之下有些闪躲,飞快地走向他方才坐着的藤椅上,拿着他方才放下的兵书道,“我不困,我方才见你看得津津有味,想必是一本十分值得一看的兵书,我先看看,噢,对了,你不必管我,你先睡吧,睡吧!”
她这一拿起,才发觉这哪是一本兵书,而是一部民间传阅的书籍,翻开第一页,交颈而卧的鸳鸯虽然画工粗陋,但却还是能清楚得分辨出两人衣衫不整,正在做着某种风花雪月的事的,本以为慕容修文如此正派的人,这么晚了必定是在研究兵书,哪曾想竟是这些活色生香的东西,她脸上便“唰”地红了个通透,“碰”得一声将之丢在了桌案上,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看这样的书?”
“这是下午巡营的时候,在路上拾来得,想必是哪个将士不小心落下的!”慕容修文依旧浅笑,已坐在了榻上脱靴。我们都是坏孩子
“那……那你怎不阻拦我?”玉潇然不满问道。
“我倒是想阻止你来着,可你方才脚下生风似得,哪里还来得及!”慕容修文轻笑一声。
她想起自己方才的动作,面色便更红了几分,撇撇嘴道:“很难得,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也看这种风月段子看得如此出神!”
他又是一声轻笑,对于她的明嘲暗讽答得依旧优雅从容:“这种书虽然虽然用语粗陋,但是细细品味其中的故事,还是很值得耐人寻味的,比方说,这秦三娘本是勾栏里的名妓,却只因与一个书生相好,便想尽一切办法为自己赎身,到头来好不容易赎了身,却又被那书生嫌弃,最后落得个投河自尽的下场,可见风月之地的女子不仅没有丝毫地位不说,就连生活,也是苦不堪言,而且其中还不乏像秦三娘这样有如此才华有血性的女子,而反观那书生,除却有个清白的身世外,其他一无是处,可见达官显贵中不乏这样的人存在!”
“一本本粗俗不堪的艳书,落在平和帝眼中却可知微见着,看尽人间疾苦,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百姓若知他们有个如此贴心的好皇上,必定欣喜不已!”玉潇然看着他认真的神色,眼底清明一片,眉宇坦荡明朗,如他这般出身的人,能够有这般想法,委实令人佩服,顿时觉得是自己太过小家子气了,而后又面色一顿,“只不过,我倒是不相信军中的将士看这书,也能眼观天下的,此风不可长!”
“这类书军中虽禁令不可看,但在军中的大多是堂堂热血男儿,有些也已经多年未曾回家与妻女团聚了,若是再将这唯一的乐子落到实处,那可真是伤了将士的心了,所以,对于这种事,即便碰到了,大多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慕容修文浅浅笑道,而后笑意渐渐未明,“我们身为人君,总不好宣扬存天理,灭人欲!若真是这样,个个都剃了度做了和尚,子孙后代还怎么繁衍生息发扬光大!”
她因这繁衍生息几字瞬间浑身一震,袖间的手不自觉紧了紧,看着他已经躺在了榻上,双唇扯了扯:“你……你不是困了吗?快睡吧!”
他看着她紧绷的身形,眼底划过未明之色,继而收敛了笑容,缓缓盖了被子躺下。
玉潇然见他面色并无异样地躺下,才松了一口气一般缓缓坐了下来,百无聊赖地趴在了桌子上,不一会便呵欠连天。
床榻之上,锦被之下的人,本应该静入梦乡,却突然间在毫无征兆的情形下翻身掀起了被子,起身下榻,气势汹汹跺了过来,还未等她2有所反应,便牵起她的手走向床榻。
她浑身一个激灵,浑身的睡意瞬间惊得了无踪迹,被那人拽了几步便一手撑着桌案不前,慌乱道:“做……做什么?”
“睡觉!”慕容修文背对着她,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声音毫无起伏。
她瞬间便想起了方才书本中的那幅画,面色瞬间通红,他毫无起伏的声音落在她耳中也变作了别有深意,结结巴巴道:“睡睡……睡觉?”
“是啊,不睡觉做什么?”他依旧未曾转身,声音平静。
“我我我……你……你你……”玉潇然突然间慌了神,不知该怎样去回答他,固然她知道为人妻子该有的责任,可事到临头的时候她依然有些慌乱,你我了半天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呵呵呵……”慕容修文忽然就那么笑了,笑声清雅如同春雨如酥滴落在房檐上滴滴答答的磨人心扉。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肆无忌惮的大笑,她一直以为他只会无声苦笑或是浅笑如娇花滴露的,但此刻,尽管她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却恍然觉得必定是一笑生花遮了这满室烛火之光的,一时间,使她有些欣喜,又有些不明所以。
他牵着她笑了许久,才幽幽转过身来,刹那间如玉的面上熠熠生辉,仿佛本就波光粼粼的湖水突然撞见了明月初生般更加耀眼,他唇边依旧带着未曾退却的笑意,眉目弯弯流光溢彩,定定地看着她,声音里也带了无尽地笑意,似使这一室灯火也愉悦了起来:“潇然,你真的以为我会因为方才看了这本书而突然有了兴致?”老公,请多指教
“啊!”玉潇然本就因为他突兀的笑声有些怔愣,经他一说便又是一愣,但却心绪慢慢稳了下来,顿时了然,是了,似他这般人怎么会因为一本书而乱了心智,只是因为她从进帐之际便有些紧张而致使自己失去了判断力,但是知道之后便会因为自己想得太过而愈发尴尬,面上一阵血气上涌,索性一把甩开他的手三步两步地脱鞋上榻,迅速地用被子将自己捂了个严实,一寸肌肤也不曾露出,闷闷道,“困了,睡觉!”
床榻几步之外似又传来一声浅笑,而后那人脚步轻柔上榻,摸摸索索躺了过来,良久才道:“潇然,你不热吗?”
她声音没好气地从锦被之中传来:“要你管!”
他又是一笑,略微用了巧劲扒开锦被,声音十成十的戏谑:“当然,更深露重,我怕着凉!”
两人只有一床被子,他便理所当然地拉去了一半盖在自己身上,顺便也拉扯一番,恰好露出她不知是因为闷得太久还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红透的面颊。
事后,他心满意足笑了笑:“如此,甚好!”
玉潇然心中暗骂,是她以前太过愚笨还是如何,怎么就没发现这人实则也是如此无赖的,还是,天下男人都一般黑!
如斯沉默良久,慕容修文突然开口,声音情愫万千,有些迟疑,有些紧张,有些期待:“潇然,我……能抱抱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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