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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多情奈何公子无意-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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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容却在那一片蛊惑身姿中看到了冷,尤其是那一双眸子,漆黑无光,似两道无底的深渊,一片空冷,失却所有感情,唯有浅淡的讽意。
就像,高坐台上俯瞰众生百态,以此为戏,看他人疯狂痴求,却置身事外。
三千凡世,他不过从容看客,笑看他们为自己所求不得苦,所谋不成怒,所恨不死怨。自己却超然物外,漠然微笑。
施容悚然而惊。不知怎的便感到无边的寒冷与自卑,自卑于自己的肮脏卑鄙。
☆、第三十六章 傲骨不折
一曲结束,琉玥收手站定,沉默的敛衽拂身。
此时大殿里已是一片清寂,所有人都眼睛冒光的盯着他,施容忽然心情不佳,想要杀人,不知为什么,他忽然那样讨厌那些聚集在琉玥身上的目光。
明明是一群男人,他们同琉玥同一性别,可是…。他们看着琉玥的目光,却让施容感到极度的讨厌,就像自己的珍藏的宝贝被觊觎。
琉玥却垂头后退,丝毫没有在乎那些炙热渴望几乎就要将他拆吞入腹的目光,低头间光洁细腻的半边侧颊几乎透出光来,施容甚至明显听见四周传来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当然,她身边皇帝陛下就更不用说了。
就像是看自己的所有物一般,贪婪淫邪的几乎冒出红光。
施容却看见,那白皙肌肤下浅的蓝,那是一种冰到极致透明中泛起的蓝,施容忽然意识到,琉玥也许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的健康,甚至他可能身有宿疾。
他额前的刘海以及鬓角松散的发丝在额前,在白皙的肌肤上都留下细细的阴影。遮住了他沉墨凤眸,亦看不清他眼底冰凉的色泽。
皇帝看到他乖巧优雅的样子,虽然身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前凸后翘,但是。。。。。。那样一张惊为天人的脸也足够享受了吧。
“小姐舞姿甚为出众,不如在宫中停留几日,朕于音乐一道上也是有些领悟,不如我们互相探讨一下,如此也是一番乐事。”
施容眼睛一深,张口便道:“陛下朝事繁忙,怎的有时间还专研乐道,这不过卑贱妓子一个,没得侮辱您的身份。”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琉玥,琉玥沉默了一瞬便不慌不忙的侧身半礼:“琉玥身份卑微,于舞乐一道并没有多少研究,只怕要辜负陛下一番抬爱了。”他的声音略偏中性,不是普通女子所有的黄莺出谷般清脆甜美,然而这样一种幽冷靡靡之音,听起来更是蛊惑人心。
皇帝眼睛微微一眯:“此话只怕是过谦了,小姐舞艺堪称天下无双,再者正是因为学艺还不够精,所以更要好好学习不是吗?”
琉玥还是低头恭谨的样子,轻轻浅浅的道:“谢陛下赐教,只是后日便是月底绯玉堂的公演之日,琉玥还要准备后日演出,只怕不能停留宫中了,若是陛下还有兴致,不若改日得闲,前往绯玉堂,琉玥定然扫榻相迎。
此话一出,便有太监高声喝道:“大胆!一届卑贱舞姬,竟然胆敢引诱陛下去青楼,你是何居心?!“
琉玥还是站在那里,什么话都没有说,皇帝神色也有几分不悦:“你竟然让朕去寻你?”
“绯玉堂规矩,但凡绯玉堂的妓人,绝对不会为一人跳舞,若是没有这样的盛宴,琉玥绝不献舞。”
此言一出,满场皆静,皇帝亦沉默半晌:“为什么?”
琉玥依旧这般轻灵的空茫的样子,若不是他还会说话,施容几乎以为他只是一个精致玉偶,他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若是求而不得,琉玥愿抛付真心,静宁一生。”
“绯玉堂妓人,纵然人尽可夫,纵然笑迎他人,然一身傲骨不可折,唯守本心。”
☆、第三十七章 兔死狗亨
满堂清净,一时间竟然无人敢言,琉玥这般肆无忌惮之言,已然触怒这朝堂最高的掌权者,施容不由感到冷,她担心皇帝会一怒之下真的要了他的性命。
皇帝却沉默半晌,轻声道:“既然有此规矩,朕也不该徇私,这样,你送一张帖子来,三日后朕前去品评妙音。”
“嘶~”,殿中一片抽气声,琉玥却依旧平淡失礼:“是。”
施容却为皇帝的荒诞叹息,纵然绯玉堂的规矩不该破,但一国之君公然索要青楼的拜帖,到底是不该,绯玉堂再如何精致矜贵,它还是青楼,皇帝后宫佳丽无数却还带头前往青楼去泡一个妓子,怎么都不是一件多么有面子的事儿。
皇帝没有在意殿中诸人的脸色,而是失神的看着正准备下台的琉玥,不知怎的怔然不动,最后他才道:“你是个好的。”
琉玥仍是一派宠辱不惊的样子,退下的动作流畅没有丝毫阻滞。
施容看着失神的皇帝有些莫名,他脸上那种怀念而怅然的样子究竟是为什么?
已经退下的琉玥却没有立刻出宫,有小太监抬着步辇前来,恭声道:“琉玥小姐,陛下吩咐送您出宫,请上辇吧。”
琉玥看着天边一弯细细的月牙儿,唇角浮起一点子冰凉诡异的笑容,亲爱的皇帝陛下,看到这张脸,您是不是想起曾经的一位故人呢?她可是正是因为相似的一张脸而丧命在您的屠刀下的,如今…。。
这张脸携着无边的怨气与恨意来向您复仇,不知您可有准备?
他看着一个小太监领着一个哨兵匆匆自步辇边走过,微微一撩裙摆,上了步辇。
歌舞升平的大殿里,忽然传来尖锐的声音:“报——八百里加急,逆贼楚景凡渡江而过,连破两关,已直逼关外。
满殿的喧闹顿时被截断,恍若忽然断裂的华美缎带。
……………
东皇奉君看着站在房中的施容语气焦急:“不如你在去一次,有你在估计楚景凡也会这般轻松。”
施容冷笑:“不轻松怎样,他还不是一样能够打进京都,坐上皇位。”
“那你说怎么办?!”祁月有些不耐:“难道要坐以待毙?”
施容却淡淡问:“我能有什么办法?”
祁星也有些恼怒:“容儿,你能不能别这么事不关己?好歹你还是皇帝的女儿,一国公主不是?”
大少司仪却还沉默不语,施容却感到好笑,就连大少司仪这样的都看出来她恨不得毁了这皇朝,他们居然还一脸义正言辞的指责她冷眼旁观?
施容平静了一下,平静道:“楚景凡同吴顺不是一人,他本事了得,龙气高盛,想要拦住他不易于螳臂当车。”
看着东皇奉君更加焦急的样子道:“想要制服他,就不能正面对抗,最好让他打进关外。”
祁星也急了:“那不是就将天下让给他了?”
施容看都没看他一眼:“楚景凡重义,不仅及善御人之道,而且对于自己挚友知己很是关注。曾经落倾阁教主妩沁救他与危难中,与他交情甚深,绝对是他最为在意的人。”
东皇奉君若有所思:“你是说用妩沁来威胁他?可我们根本无法探查妩沁此人,何谈抓到他?”
施容不耐至极:“谁说一定要抓到妩沁?”
东皇奉君俨然想到,施容见他清醒,随即淡淡道:“剩下的我来安排便是,你不必操心。”
说完她转身便走,东皇奉君看着她窈窕挺拔的身姿,声音悠然温和:“睿凝,你若是很累的话,也可以把项链交回来,我想施罗并不需要这么多帮助也能够恢复。这样你也能歇息一下。”
☆、第三十八章 凤求凰兮
施容背影微微一僵,眼底顷刻掀起狂风暴雨。
项链,可以丢弃,可以改动。施罗,却是她最大软肋,她放弃一切,丢弃良知,抛开道德,背叛……。
施容头疼的按住额头,她做过什么?背叛了什么?!
加快了步伐,施容快步回房。
那只墨色蝴蝶看到她缠绕而来,翩跹飞舞,施容看着这只美丽的蝴蝶,眼底森冷狂暴的杀气迅速平静下来,放松下来。
也许施容内功的特殊,加上阵法滋养和她特别的注意,这只蝴蝶竟然突破了生命的界限,一直活到现在,这是一年多来,除了琉玥唯一还能带给她些许安慰的生命。
施容躺在床上放松身心,沉淀下所有的杀心,缓缓的沉入梦中。
远在绯玉堂的琉玥看着窗外,眼底清芒流转,血腥弥漫。
……
皇帝到底没有去成绯玉堂,因为楚景凡已经破城,直逼京都,目前京中贵族已经全部收拾东西逃跑,就连一向很是热闹的绯玉堂都清冷不少。
施容从容的跟着侍人上了五楼,琉玥已经卸去妆容,去了女装,换上一身简单的中衣,坐在一边桌边煮茶。
施容看了他的妆台,直接坐在前面拿起那只冰糯玉种梳子,轻轻撩拨梳齿:“京中贵族都已经开始逃命了,怎的你竟一点也不急的样子,北瑾王似乎并不是很好招惹。”
“不必,”琉玥简单的道:“我不逃自然有办法保住绯玉堂。”
施容看着琉玥,把玩手中的梳子:“我一直很好奇,你一届江湖人,如何有本事让所有人都不敢触绯玉堂的霉头,要知道这京中权贵一向容不得别人忤逆,而当今皇帝没有看任何人的脸色却包容你的无礼,这的确让我很意外。”
琉玥仔细的拿出茶具,细细嗅闻了一下盒子里花茶的味道,才慢慢的舀一勺花茶倒进壶里,才道:“没有什么,不过是势力的制衡,以及利用人心罢了。”
施容看着他,有些意外他的答案:“我一直以为你是随心所欲之人。”
琉玥一声嗤笑:“没有什么是能够完全的自由的,权谋之术,所谋的不过是人心罢了,掌控人心,自然可以利用人心得到自己所没有的所期望的的东西。”
施容转而揉捏他丢在桌上的帕子:“你这般玲珑善谋,若是为官入朝,定然也有一番天地,大概,皇帝是不会有这样的福气用的你了,楚景凡应该能吧,用你为相,他定能成就一番伟业。”
施容提到楚景凡事语气意外的平静没有任何情绪,像是置身事外的看客,平静的讨论这件事的可能性。
琉玥竟也没有多大的想法的样子:“纵然乱世,与我无关,绯玉堂只讲风月,不求权势。”
施容笑赞:“不愧是琉玥,倒是真正的纵情恣意,不过…。”她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总归是我对不住你。”
说完,手中又换了一支红珊瑚钗子来摆弄:“你自幼长于绯玉堂,会的恐怕不止舞蹈吧,今日为我奏曲《凤求凰》如何?”
琉玥神色微微一淡,随即浅笑:“‘好。”
☆、第三十九章 未有希望
悠扬一曲《凤求凰》,弹得人没有多么用心,曲调散漫而恣肆,听得人却醉了,似乎想要从中感受到这个男人的真心。
待最后一点余音缭绕散去,施容睁开眼睛,神情一片静寂:“当真是好曲,经你一弹,竟然别样缠绵。”
琉玥抚着手中古琴,随意懒淡的道:“乐者无心,听者有意。”
施容低低的笑了一声,扔给琉玥一个东西,站起身告辞:“这条项链送给你了,若是有一天听到我死了的消息,你不如毁了它。”
琉玥歪头看着她:“我想你知道这个项链的作用,也该知道它不可能毁掉。”
施容头也不回的离开,她的东西就算不要了也应该给自己想给的人。
琉玥还是站在窗边,看施容走出绯玉堂,消失在视线里,这才走到妆台边上,捡起上面的帕子,展开看了一看,随手丢弃在一边的香炉里。
片刻,炉里一片火焰缭绕过后,那帕子化作一堆青烟。
……
祁星看着手里的帕子,眉心一点子不安,却平稳迅捷的落在营帐前,看着已经围堵而来的士兵们,没有多余的动作,抬手微抛,手中帕子却激射而出,如同利刃一般插进营中大囊上,接着继续消失而去。
楚景凡一身战甲的走出来,看到远去的祁星背影,眼底疑惑与警惕交相出现,最终抽出已经软下的帕子。
这一看,却是脸色大变。
素白的帕子上,右下角上两支曼陀罗妖娆围着一朵诡异符文,黑色的丝线精致复杂,这绝对是妩沁的帕子。
而帕子中间,隽秀端庄的字写着:欲救帕子主人,三日后独身前往仪祭楼。
楚景凡看着帕子,眼底愤恨,慌乱,恼怒重复出现,他看向身边的落潇,轻声道:“教主出事儿了你来安排大局,我去仪祭楼走一趟。”
“你是该走一趟。”清冷静定的声音传来,楚景凡讶异的看去,却见一身黑衣的男人步履缓缓,风度翩跹。
妩沁。
今日他依旧是一身黑色的斗篷,细绒棉织的料子上用暗色的红色丝线绣着诡异美丽的暗纹,头上戴着一只黑色斗笠,一圈黑纱缭绕一圈直垂到胸口。
清风温柔的拂起他暗色的斗篷,露出里面他正红色的袍角,竟是一片刺眼的热烈。
楚景凡有些惊讶的看着妩沁,他的衣着一向单调色系,不是黑的就是白的,尤其是白色,素气到极致的白,不带任何花纹雕饰,纯自然的苍白色。
而今,这样一角热烈的红,带着鲜血样的不详,他便听见妩沁凉漠浅淡的声音道:“不仅要去,还要带着你的手下一起去。”
“还有,不能忘记这个,虽然不能毁了它,但是改动一下里面的东西还是没问题的,你觉得呢?筱虞?”
说完抛给楚景凡一个精致项链,看了眼一边脸色骤白的落潇,转身离开。
落潇再顾不得自己,急忙追上:“教主!”
琉玥却嫣然消失,只留下空气中浅淡的馥郁墨香,撩人心扉。
祁星回到房间的时候,施容正坐在他房间的桌边,窗外浅淡的星光朦胧,桌上一盏青灯昏暗,女子静谧美好的轮廓愈发遥远安详,就像是等候丈夫回归的妻子,让他不安的心悠然温暖宁静下来。
他有些恍惚又很陶醉。施容却抬头看向了他,一张脸平静无澜的如同一滩死水,便迅速冰冷了他的心脏。
☆、第四十章 错乱记忆
“已经办好了?”清冷静定的声音没有多少感情,迅速拉回他游离的理智,祁星放淡了脸色点头“嗯,已经办好了。”
施容点头起身,擦着祁星的肩膀离开,祁星忽然有些恼怒,转身对着她怒喝:“你到底有没有心?!我一直喜欢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施容停顿了身子却没有转回去:“你喜欢我难道我就一定要喜欢你?我有没有心干你何事?”
说罢,施容迅速离开。
回到千机阁,施容放松的坐在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抚上胸前,几日前,这里还挂着一串精致项链,施容看着自己的脖颈,心底一点子异样,那只蝴蝶又飘飘悠悠的围绕过来,施容看着那蝴蝶忽然有些奇怪。
以往能够带给她安心静谧的生命,今日意外的诡异莫测让她心生不安。
便是下一刻,蝴蝶忽然变作无数莹粉晶末,纷纷扬扬间,带着一股浓郁的墨香,馥郁沉醉的味道几乎形成一股烟雾,汹涌着冲进施容的鼻尖,顺着她灵敏迅捷的味觉神经传递给大脑,被封印的区域像是遇到钥匙的锁,“吱呀”一声打开来。
被深锁记忆深处的影像汹涌着冲出来,一时间接受不了的让施容感到剧烈的疼痛,如同撕裂一般,下一刻她便脸色苍白的睡倒在妆台上。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待第三日的朝阳自地平线上升腾而起,仪祭楼里却是一片安静,侍人有些忐忑的站在门前小声呼唤:“公主…公主?公主,你可在?”
公主已经两天没有出门,他敲门也没有答应,她记得公主不高兴不舒服的时候尤其不喜欢被人打扰,若是敲门她不应的话,绝对不能够撞门进去,她记得上一个未经公主同意闯进她房间的侍人,如今用他骨头做的珠子还挂在院子外的门上做珠帘。
可是……。今日是楼主要找她啊……
房间里,施容忽然睁开眼睛,一双瞳孔黝黑无光,却清明静定,没有任何刚刚醒来的迷茫,门外还有侍人小心却焦急的声音,施容愣了片刻,忽然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大变,立刻起身,大力拉开房门。
侍人正是焦急的时候,却忽然看到房门被大力拉开,施容一身凌乱的样子站在眼前:“今天几号了?”
侍人讶异的看着她,一身粉蓝罗裙已经褶皱,衣襟也松开了,露出大片细腻的肌肤,甚至可以看见胸前那一点沟壑,一头长发却凌乱的散在身上,没有一丝不苟的喜好,一般散落下来,头上的簪子钗环都被卸了下来,就连耳环,都少了一只。
侍人很是担心的看着施容,却也没有忘记回答她的话:“今日是五月三日。”
施容撑大眼睛,随即冷下脸色,抬步就要像外走去,侍人被吓了一跳,连忙道:“公主,楼主请您过去!”
施容却理也不理,疾步跑了出去,待走了院门时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轻功,疾步借力用轻功消失……。
☆、第四十一章黎明猩色
一路狂奔,失了冷淡清定的气质,没了美艳冰冷的姿容。施容就这样用一种凌乱到狼狈的样子出现在绯玉堂门口。
绯玉堂门口很是清净,这里的地理位置非常偏僻,白天的时候往往不会有人出现,施容站在门口看着大开的正门,心底慌乱而愧疚。
那个孩子,那个已经模糊在记忆里的孩子,此刻用这样残暴而冷漠的方式让他清晰的回忆起曾经的背叛与抛弃,那些行为……施容甚至全身颤抖起来,颤栗着疼痛着…。
抬脚,踏进房门,以往灯火辉煌的正堂意外的幽暗阴凉,与外面炽热灼烈的阳光形成强烈的反差,好似一个覆满云雾没有阳光的灰色地界,没有黑白亦看不清色彩,模糊的,凉淡的,诡异的。
琉玥就坐在正厅的中央,一个简单却不失精致的茶桌,桌上一套美丽细腻的釉瓷茶具,袅袅茶香自里面飘荡而来,浅淡清凉的薄荷带着细微的甘甜味儿。
没错,琉玥自幼喜欢薄荷清凉醒神的味道,而她同样喜欢这样醒神的感觉,却讨厌太过辛凉的味道,喜欢里面加上一些甘草。
果然,她记得琉玥身上有一些奇怪的地方,能做到一些正常人做不出来的事儿,比如袖子里突然就飞出来一只墨色的蝴蝶,更是懂得很多占卜星相,甚至有时候未卜先知。
他对于这种几乎是修仙才可能出现的状况没有任何惊异,他对于八卦周易这种东西与生俱来的熟知,她修炼到现在都未必赶得上。
一时的冲击过大,幼时甚至有些模糊的记忆都清楚起来,琉玥这种近乎变态的天赋,意外的聪颖难道一定是巧合吗?
施容放缓呼吸,伸手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不让自己显得如此狼狈,然后才从容坐在琉玥对面。
琉玥有些沉醉的深吸一口气,冰冷清凉的薄荷香夹杂着浅淡的细微的柔腻香味,是施容身上的味道,他有点兴奋,他似乎听到了心底嗜血的凉薄因子在肆虐,就连内功都因为这份味道而急促的开始蹿腾。
琉玥抬手一把灌进一杯茶水,清冽的味道立刻刺激的整个肺腑都开始疼痛起来,那份冰冷的疼痛却让他瞬间轻轻松一口起。
嗯,走火入魔的后遗症果然严重,已经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心魔了呢,他该考虑快点解决了,琉玥转瞬又恢复这样清冷淡漠的样子,对着施容展开一个美丽的微笑:“看了你已经记起来了,嗯~我的催眠术似乎比你更高一点。”
施容冷静一点问道:“你要做什么?一定要毁了姐姐吗?”
琉玥看着她有点惊讶:“你竟然不觉的愧疚?一点也不后悔?”
施容看着琉玥:“不,我后悔,我愧疚的要死,但是我只有这么做,阿玥,你该知道,你不能保护我,那么我只能自救,施罗是我姐姐,我唯一的血亲,我不能放弃,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都要去做,为了她,身坠地狱亦无悔。”
“那么,施阁主呢?他是你的亲生爷爷,你连他都能舍弃?”琉玥轻声问道。
施容瞳孔有一瞬间的扩大,随即她还是道:“他已经死了,我用尽一切也没能挽救他,所以我只能用一切挽救姐姐,对我来说死人,远不如活着更重要。”
☆、第四十二章 信任难付
琉玥一声嗤笑:“姐姐?施容,你还记得当初我是怎么对你说的吗?我说相信我,我一定能救回施罗。”
施容没有说话,琉玥眼底带着几分失望:“你还是没有相信我。”
“我如何相信你?”施容满脸绝望:“怎么相信你?子邀都束手无策,药石无医的姐姐,你是人又不是神!”
琉玥越发讽刺:“所以你就相信东皇奉君,相信仪祭楼?”
“呵呵,施容你知道吗?是你害的施罗失去最后的救命机会,是你害的她死亡的。”琉玥眼底带着几分报复后的痛快,他站起身:“趁着最后一点机会,你不如想想怎么才能挽救今日败局,还有……。看看施罗到底还活着没有。”
说完,他一声唿哨,绯玉堂里瞬间闪现数道暗影,沉默的站在施容身边,做出防守的姿势,只要施容有一点异动,他们就可以瞬间爆发,上前制伏她。
当然,不是为了防备她逃跑,在自己的姐姐性命未明前,她绝不会逃跑。
情况很混乱,整个仪祭楼的阵法已经全部被破解掉,就连驻守的门人都被擒住,换成楚景凡近身军队看守。
施容没有反抗的跟着琉玥走进楼里,没有一点迟疑的直向东皇奉君的房间走去,一路上也有几个落倾阁弟子走过,看到琉玥沉默的施礼退让,只是在看到他事,眼底多少带着些惊讶。
他们只是一些底层的弟子,很少见到教主,不过就是很少见到教主,他们也知道一向一身素白衣袍的男人,忽然换上这么一身热烈的几乎灼伤眼睛的红,有些诡异。
宁辞正守在东皇奉君的房间前,眼底很是兴味的看着这个房间,据说……仪祭楼的楼主,已经没有踏出这个房间一步十几年了呢。
妩沁轻巧的,优雅的如猫一样的脚步声传来,宁辞转头,便看见一身红衣的男人走过来,那一瞬间,身为男人的他也惊艳了。
纯正的红,热烈的如同火焰,诱惑的如同鲜血,自骨子里透出一种极致的美,让人不可遏制的感到诱惑。
不得不说,天下再也没有一个人更能比妩沁更适合红色了,自骨子里的美艳,高傲,诱惑,用一种热烈到极致的颜色衬托冰冷到灵魂里的诱惑。就像一杯加了冰的陈年梨花酿,馥郁芬芳而冷意沁肺。
下一刻他便皱眉,这样一身红色,让他感到不详。
妩沁没有看宁辞,与他擦身而过,施容跟在后面,看妩沁走到门前推门,心底迟疑,:“阿玥。”甚至有些祈求。
妩沁没有停顿的推门进去,这么多年了,他早已经忘记“琉玥”这个名字,习惯了“教主”这个称谓。
如今,他只是妩沁,是的,从今天以后,他就是妩沁了,可以忘记琉玥,忘记教主,他只是妩沁。
施容看着他静默的背影,忽然感到悲哀,她看着他推门的手,修长干净,苍白的皮肤可以看见里面淡青色的血管。
妩沁因为常年待在房屋里,少见阳光,加上身体状况很糟糕,所以他的皮肤是没有任何血色的苍白色,看起来不像活人更像是一具尸体。
她明白,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曾经被她狠狠背叛伤害的孩子,最终携着无与伦比的决心报复了回来,不比曾经的伤害更温柔。
☆、第四十三章 挣扎无望
走进房间,施容接着便听见东皇奉君沙哑却愤怒的嘶吼:“施容!贱人,你居然敢背叛我,你还想要你姐姐的性命吗?”
施容心口微微一滞,奇异的,下一刻她竟然这样平静下来了,看着东皇奉君毫无表情。
施容不得不承认,她是自私的,卑劣的。
这么多年下来,她自当年走岔一步之后就一直挣扎在地狱的道路上永远不回头了,当年一念之差,她没有相信他,陷入仪祭楼这个泥淖里出不来后,她舍弃良知,丢掉道德,一步步邪恶至厮。
施容已经迷失了自己,也许曾经是为了自己深爱的唯一的姐姐,可这么多年挣扎下来,一次次在希望与失望里挣扎反复,最终变成麻木的绝望。
她更加在乎的是自己的权利地位,被簇拥,被恭维被仰望的感觉,站在权利的中央,这味道美妙的让她留念。
也许她救活施罗的执念在于证明,证明她可以做到,离开妩沁她可以做的更好,救活施罗,才可以在良心上告诉自己:没错,没错施容,你看,你做的是对的,离开琉玥你可以救活施罗,你做的是对的,那么多人的牺牲是对的,你只是为了救活施罗。
施容被自己的卑鄙阴暗惹笑了。
妩沁却看着东皇奉君,眼底颇有兴味:“听说你已经十几年没有踏出过这个房间一步了,我看你现在似乎连这个坐榻都无法离开啊。
他漫不经心的看着四周,祁星因为内功的反噬蜷缩在一角不停抽搐,祁月已经不再如以往一样的美丽高贵,反而面目全非,哦,她竟然生着一张如斯鬼脸。
大司仪被筱虞连同恬双一起制伏,被五花大绑的按在地上。倒是少司仪,没有丝毫反抗,因此只是被绑住双手,站在角落里。
东皇奉君听到妩沁的声音,微微有些尖锐防备:“你是当年那个孩子?”
妩沁歪了歪头,一脸无辜:“你是说谁?这么说,你知道‘琉’这个姓氏,或者说这个家族?”
东皇奉君声音忽然颤抖而惊恐:“施容,杀了他,快点,杀了他!你听到没有?!快点,你不想施罗复活了吗?快点杀了他!”
“施罗?”妩沁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东皇楼主,您还真是装的像啊。”话落,房门被推开,一个棺材被抬了进来。
冰砌般的玄玉棺里,十岁的女孩还是那样天真无邪,沉静温和的微笑着,安宁美丽。
妩沁看着沉睡中的女孩,抬手抚摸上冰棺有些感叹的开口:“十年了,竟然只有你一如往昔,而我们,却都变了,变得面目全非,无法回去。”
施容看着沉睡的施罗,希冀的全身颤抖,一定有办法的…琉玥…他一定有办法,一定能救活她,一定可以的……
妩沁看着施罗笑了:“施容,这么多年了,身为她亲生妹妹,你竟然全无感觉,一个塑形阵配上个千年镇魂棺竟然就骗了你十年,如今的施罗,除了留下这么一身美丽的皮囊,恐怕连骨头都腐化成泥了,你居然还坚信着她能够活?”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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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大结局
妩沁指尖轻动,内劲窜动,眨眼间点在玄玉棺的几个阵点处,片刻,施容便看见玄玉棺上附着的阵法顷刻间化作一片云雾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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