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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封喉-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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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的一声脆响中,在俏春寒用剑把磕开单锋重剑的当儿,坠星剑尖自下向上反甩上来,在我猛然发觉时,那狭锋长剑像一条银线似的刃芒,眨眼间已经挥到了距我握剑手臂下几寸的距离。
我脚下劲点,身行向后急退了大半步,同时心中凛然,俏春寒用剑似慢实快,无声无息间毫无征兆地挥来,却是如此的狠辣凶险。
“滋!”一个短暂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后,坠星、不易两剑的刃身迅擦而过。
俏春寒舒立起身行,收剑横在胸前,稳稳站着似没动过一般。我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他,手握不易剑随意地挽出几个剑花,不能置信地摇摇头,原本因那沉重的坠星剑想来俏春寒的臂力强横,剑术应和夜鹰一样走的是雄浑霸道的路子,没想他的第一剑竟是这样奇变、诡异。
我再退一步,深吸一口气,压下刚俏春寒的一剑引出的信心波动,毫不在意地听过,云梦国人因见夜鹰被俏春寒一剑就逼退而爆发出的喝彩、欢呼声,双手握紧住不易剑,高举过头顶,目光深深地望向低垂着眼睛的俏春寒。
我重心微往前倾,猛地向前踏出一大步,低喝一声,打断仍在错落响起的喝彩声,夹着喝声带起的一往无回的气势,双臂贯注上全身所有的力气,当头向俏春寒劈下。极短的距离单锋重剑霎然劈至,空气似乎被重剑迅快的速度撕开了真空的一带,狂补过来的气流发出“丝丝”的轻啸声。
被剑风压得发丝飞舞的俏春寒身行忽又一缩,我看得心头暗喜,夜鹰自信这世上还没有人可以用剑把就接得下这倾尽全身力气的一剑,心中念头一闪,他应不是如此愚蠢的人!
果然。眼角余光中突见手腕下闪出寒光一点,那一点寒光和手腕的距离已只有毫厘,我大骇中这一剑再也劈不下去了。在不易剑挨上俏春寒的脑袋前,我的手腕势必会先碰到那一点寒光,让不易剑从手中脱出,那样的话,单锋重剑怕连俏春寒的头皮都割不破,更别说劈开他的脑袋了。
我勉力扭动手腕,堪堪避开寒光一点,单锋重剑的去势也因此改变了方向,刮起俏春寒不束的长发,从他体侧劈过。
此时,俏春寒曲膝下蹲,手引长剑向斜上挑刺的画面也冲入眼帘。
我心中忽涌出技不如人的颓丧感,俏春寒云淡风清的一剑,却显示了他对剑术无比精湛的拿捏和泰山崩于面前不变色的沉着。刚劈空的那一剑让我大有一拳挥到空处,却又在半路非把拳头扯回来的难受感觉;而俏春寒就如轻风吹拂下漂浮的山岚,夜鹰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着手。
虽刚信心很受打击,可也不甘就此罢手,我振奋起精神,顺劲回旋起不易剑,水平画出有若实质的光华,向俏春寒中腰扫去。
俏春寒非但没有后退,却向前迎来小半步,仍是后发先至般的用坠星剑尖迎上我的手腕。早有预料的我手腕晃动,闪避开坠星剑芒,却在心头发起狠来,引动风声轻啸,“唰!”“唰!”“唰!”接连奋力或劈或刺,挥出十余剑。
俏春寒以一变应我万变,每一下轻描淡写挑过来的长剑都能精妙无比的阻断不易剑的走势;我却在不易剑旋风般的劈砍中,心头大是气苦,每一剑挥出后,手腕便仿佛是自己特意般的迎上了坠星剑芒。
我收起剑势,身行向后疾退出去,与俏春寒拉开了十几步的距离后,“呜”地把不易剑在身侧抡出个大半圆,“锵!”的一声,将重剑收回到半埋在草地里的剑鞘中,把刚才拼力没发泄出去的力气,全都发泄出去。
长呼出一口气,整理下心情,现在已无刚才那般的颓丧了。夜鹰初窥得剑道才短短数日,若是这样便可以轻易取胜如俏春寒这样剑术精湛的大家,那定是个睁眼便醒的美梦。心中一叹,夜鹰就是胜过剑九霄、云庭、熊耀三人也只是凭得勇猛彪悍的气势,而不是剑术。
云梦国人的喝彩声让人恼火的在巨擎带领下又一次响起,眼见金陵的战士们都面露苦色,却都知机地紧闭着嘴,这还好,若是他们也同云梦国的人一样喝起彩来,夜鹰或会羞怒得一头跳到草地旁边的河里去。
我渐渐收拾起信心,心下打定主意以后每日都要同俏春寒比试一次,权当是他弥补他与云素戏弄夜鹰的‘过错’。正思忖着如何说几句漂亮话儿,好结束这已让夜鹰难堪的比斗,突见秀容苍白的云素赫然也站在围观人群中。
我心里灵光一闪,俏春寒不愠不火的剑法,平淡若水的气势,不知要比那夜鹰勉强用计胜过的熊耀厉害多少倍,我自问在短时间内也无法在剑术上超过他,可是若加上临敌应变、偷奸耍猾,我也不是没有丝毫的胜算。
目注俏春寒胸襟上晶莹的一点星,长笑一声,把喝彩声消减下去,朗声道:“光是这样比剑太没有趣味,不若我们设下点彩头,可好?”
卷三转折第五十四节豫做意
“将军看上了春寒身上的什么东西了?”俏春寒挽着坠星剑轻松写意地旋出个扇形的光华,收剑在手臂后,旋又低头看了眼胸襟上的一点星,微笑着道:“若将军想要回这夜郎花的种子,只要胜得过春寒手里的坠星剑,春寒自会求云素小姐把它摘下,还给将军。”
“云素小姐怎么说?”我笑嘻嘻地看向云素。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我的视线看过去,云素眼眸四顾流盼,扫视了一圈,就是独不望向我,调皮地用口型传过来三个字:“没可能。”
我暗叹口气,心里知道像云素似不食人间烟火仙子般的人物,或者会喜欢上夜郎花,或者会喜欢上云魄兔,但绝不会对夜鹰暗生出男女情意。她如此捉弄夜鹰应是为了替哪个夜鹰过去欺负过的,不巧还是她的朋友的人出气。
不过,云素叫夜鹰护送她回云梦国的目的,应不只是在路捉弄一番这么简单,当大队到达云梦国的时候,想来我就会知道此事的因由了。
我自鞘中缓缓拔出单锋重剑,望着云素,向左慢慢踱着脚步,一直到俏春寒的身躯挡住了她的面容,停下来,轻喝着:“就这样定下了。”双手拖起不易剑向俏春寒冲去,十几步的距离瞬息闪过,猛顿住身行,运转不易剑,自下向上,斜斜地往俏春寒的面目撩去。
因疾风般刮过的身行骤然停住,眼睛还不适应速度乍起乍止的变化,视野里只可见得俏春寒引剑横拨过来的影象,其他一切都模糊不清;耳朵里却清晰听得数道轻嘘声,显是不耻夜鹰不打招呼便出手,行事太不光明磊落。
我嘴角牵出丝微笑,暗叹待顷刻后夜鹰真做出无赖的事,人群中的嘘声怕会让金陵的战士们都感到难堪。
眼见自己手腕下又现出寒光一点,我已从刚刚的比剑中找到了破解方法,学俏春寒般扭转手腕,用不易剑把磕向那一点寒光。
“叮!”
一声激交脆响后,我压下单锋重剑,剑身画出数个挨连的虚影,扫向俏春寒,他面容微愕,随即抹上淡定的微笑,却并不想与我两剑交锋,身行向后急飘出去。
我心里一喜,双臂猛振,把单锋重剑笔直向俏春寒射去。我以性命相赌门户大开的他不会躲避开来,任单锋重剑投向云素。虽然护卫在云素身边的云梦国武士定会把飞去的重剑挡开,但俏春寒绝不会这样做,让自己在云素的心里失分,否则夜鹰无赖在前,俏春寒无赖再后,此事过后他怕会在云素心里与夜鹰划上等号,再也得不到美人青睐了。
俏春寒如我所料般一侧身,闪开飞剑,边抬手捉下它。我同时抢前一步,右手一动,暗取出中军刺藏在前臂下,动作不停,右手做拳,往他的胸口直轰过去。
坠星剑如约横刃挡来,“滋!”的一声,我用中军刺压下长刃,拳势微向上抬,瞬击向俏春寒的下巴。在拳头要挨上下巴尖的千钧一发的当口,俏春寒抹下笑意,面容沉静若水,双臂猛地向胸前一收,硬折回坠星、不易两剑,跟着双手一振一放,让两把长刃停半空,刃芒正迎着我前俯的身行。
我眼见俏春寒借着振脱两把长刃的力量,身行向后飘飞出去,突觉胸口袭来两道寒气,连忙收回拳头,用藏在手臂下的中军刺压向寒气。
“当!”“当!”两声过后。
我看着坠星、不易两剑斜插入草地里,抬首却见俏春寒似笑非笑地看过来,显是已猜到了夜鹰敢用手臂挡长剑的古怪。云梦国人嘘声再起,应是他们此次更是不耻夜鹰把手中重剑投射出去的用意,金陵的战士们的喝彩声终于响起来,不过听了李初一离谱的叫好声后,才明白原来战士们的喝彩是因为他们的将军手臂神奇如铁,竟能挡开锋利的长剑。
我心里一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太欠考虑了!如今夜鹰已不是孤单往来的杀手,只要事了藏入茫茫人海,便可以毫无顾虑的做任何事去践踏道德的准则,但如今,我是要做让数万儿郎为自己效力、拼命的将军,这个上不了台面的诡计,俏春寒虽不见得戳穿,却也有可能被明眼的战士看破,以后夜鹰的将军威信就会尽数扫地,再也没有真心相追随的战士了。
夜鹰往日里一个人行动惯了,总是不真心相信别人,也不会去寻求他人的帮助,更是不会站在他人的视角去分析事情的走向,想到不久后便要再回到繁华的金陵,这个‘毛病’应该好好改一改了!
我平伸出右臂,指尖轻拨中军刺,亮出中军刺的刃身。
忽然耳朵里安静下来,众人都面容惊愕,诧异地看过来。云素更是恨意满眼,忿忿道:“夜鹰,你太无耻了!”
我昂首望向水蓝色的天边,那里已散散落落地蹦出了数十颗晚星。我哈哈一笑,比斗还未结束,事情远没到无法挽救的地步,况且,即使今夜夜鹰的无赖形象已深种在在场每个人的心里,我也要在日后倾力创造出机会,把它挽救回来。
我右手一动,收中军刺入怀。
排除内心里翻涌的思绪,再不去想任何事,目光紧紧锁住俏春寒,曲膝沉腰,积蓄起浑身的力量,猛地弹身纵出,身行若疾风吹过浅草地,下一刻已出现在他的近前,长拳从体侧如战斧般捣出,狠狠向他的胸口砸去。
抛下坠星剑的俏春寒,到此时才显露出如同冰雪千里的大草原般的雄浑气势,他挺直俊伟的身躯,似山峰倾倒般的前跨一步,“嘭!”的一声,他用拳锋对拳锋,酣畅淋漓地接下我的夹势挥出的一拳。我咬牙忍住右手传来的撕裂般的痛感,猛刺出左拳,迎上他霎眼后就反击回来的一拳。
接下来的比斗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在已连成一响的拳头交击声中,我和俏春寒都站在原地不动,在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后,都各自连续挥出、隔挡住数百拳。
“啪!”
我二人又对轰上一拳后,都再也站不稳,被传来的巨大振力推飘出去。
我费劲地控制着摇晃的身子不倒,心中异常舒畅地看着虽能站定身躯,但也同我一样热汗滔滔的俏春寒。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勉强抬起手臂摆摆手,辛苦笑道:“算是夜鹰输了。就到这里吧,我累得连小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卷三转折第五十五节惊行处
俏春寒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把坠星、不易两剑拾起,跟着扬手又把不易剑抛过来,语出真诚地道:“将军并没有输,我也是精疲力竭了,这场比斗的结果最多是平手吧。”
云素随俏春寒的话落,眨着秀目望过来一眼,便和她身边的醒玉退出人群,往云梦国的营地走去。
我听入耳朵的都是在场人的轻声细语,却再无喝彩、叫好声传来,暗道这对夜鹰来说真是个‘蛇头蛇尾’的比斗,心中也不知金陵的战士们,对夜鹰最后和俏春寒勉强拼出个平手的结局是否满意?大声喝令战士们都散去,回到帐篷里睡觉。走回到原地拔出剑鞘,收不易剑于鞘中,眼见俏春寒自巨擎手里接过剑鞘,也叫云梦国的人都回营地休息,他对我摆了摆手,随着云梦国的人转身离去。
“春寒兄!”我从背后叫住了俏春寒,提着不易剑追上他,“让夜鹰陪春寒到云素小姐的香帐外做会‘门神’吧。”
俏春寒笑了笑,点点头,伸手前引,与我一同步到云素那绣满日月祥云的帐篷外坐下。
夜已深笼在大地上。天上草原的夜风要比银水河边的河风寒凉许多,在阳光漫天时初临此地的暖洋洋的感觉,现已替换成冷冽入骨的滋味。
来到高原上,不想天空也变得异常高远起来,视线似乎是经历过千山万水般的跋涉才费力地触及到深蓝色的天壁。繁星熠熠的寒光却都清晰无比,一颗一颗的,好似是在眼睛里闪动着,不禁让人赞叹天上草原风的奇异。
夜色下,纵目可远望至浅草地边的流水,那里有几个云梦国侍女窈窕的剪影,她们浣洗的声音断续传来,让我想起了水汽氤氲中的浣纱村,随即在脑海中浮现出轻盈一身红衣的俊俏模样,这个媚气小女孩曾说过要来金陵找我,心中一叹,她还不知轻红已死的消息。
“夜将军。”俏春寒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我正在琢磨再与轻盈见面时该如何编出个瞎话,搪塞过她对轻红下落的追问。随声音转过头去,俏春寒手抚平放一旁的坠星剑,迷惑地看过来,他接道:“将军坐过来后便一言不发,兼还满脸愁思地望向河水,可有什么心事吗?”他话音一落,抿起的嘴角忽荡出丝笑意。
我低下头看了会脚边的草地,又抬起头,视线越过俏春寒落在他身后的帐篷上,笑着道:“原本夜鹰是想向春寒兄请教下剑术,现在忽然改变主意了,心里面有个迷惑要问问你。”
“请说。”俏春寒也笑了起来。
我忽然发觉俏春寒长得非常精神,虽然以他的长相只能勉强算上‘帅哥’,但他很‘奈看’,特别是他顾盼间偶尔会显露出的凛冽冰寒的气势,还有他轻描淡写却又沉稳自信的仪态,让人与他相处一段时间后,不自觉地就会被吸引,就算是他曾多次捉弄过夜鹰,可我心里却奇怪地并不讨厌他,而且,夜鹰虽然也同是正儿八经的男人,却也在心下不得不承认俏春寒非常有魅力。
我垂下头,沉吟道:“我心里面的感觉很古怪,夜鹰瞧春寒和云素小姐之间好象没有什么,而且以云素小姐的冰寒体质来看,似乎她也只适合做一个不涉凡俗的仙子,不过我发觉你每夜不睡,坐在她的帐篷旁,寻职守夜应不该如此过分吧?”
俏春寒听过没有露出任何不快,笑了笑,淡淡道:“我第一次见到云素的时候在心里立下誓言:绝不离开她的身边,守护她一生一世。”
我长呼出一口气,心下却很不认同俏春寒的做法,用一生的时间去保护一个只能远远看着的女子,能得到什么呢?忽然在心里暗笑,拥有特别体质的云素不能与常人碰触,她倒是一个完美的单恋对象,因为喜欢上她的人从来不会害怕她将来有一天会嫁做人妇。
俏春寒的直言不讳倒让我对此事再无兴趣,我转开话题,把刚与他比剑后心里产生的对剑道的疑惑,一一向他问出,并且把往日里对剑意的体会拿出来与他互相印证。时间就在我俩的谈话间迅速流逝,从浣洗的侍女归来到夜深无声,再到天色渐明的时候,我起身向俏春寒告辞,准备回去打一个盹儿,休整一下略感疲劳的身体,为天明后的行路恢复些体力。
我回到帐篷里合衣躺下,却怎样也睡不着,半梦半醒之间,心头警兆忽现,一下坐了起来,侧耳听去,却没听到任何动静。
我抓起不易剑钻出帐篷,走到薄明的天色里。
西面都是漫起的晨雾,视线只可远及百步的距离,再远就是迷糊的一片白色。我非常迷惑,刚心头的警兆是夜鹰历经千百次搏杀后得来的直觉,绝对不会错。
俏春寒也警觉地站了起来,和我对视一眼后,便四下环顾,把目光投向远处。
“听……不好!是弓弦震颤声。”他说着,面容忽转成凝重,猛然高声叫道:“有敌袭营!”
“锵!”俏挥出坠星剑,身行平地高纵而起。
“嗖!”“嗖!”“嗖!”
我耳朵这时才听得箭矢的破风嘶啸。果然,如俏春寒预料的那样,在天上的草原的边缘竟倒霉地碰到了胡狼的骑兵。
右手一动,拔出不易剑,寻声向河边看去,千百点红光从浓雾破出,眨眼间红点化成道道火线已近在身前。
“有敌袭营!”
随哨兵的喊声传至,我把单锋重剑舞得风雨不透,向战士们的帐篷退去,但一个人的防护范围终究太小,片刻间,身边的帐篷就全都被火箭射燃起来。
突觉云梦国的营地上空泛起一片光华,快速扫去一眼,发觉俏春寒似乎是消失了,只见云素的帐篷前竖起一道剑幕,来袭箭矢不是被剑幕绞碎,便是被弹飞出去。
箭雨中,我大声呼唤着战士们都聚拢过来,只是几霎眼睛的时间,抵挡住五轮来袭箭矢,我的感觉中却已似过了一生般那样漫长。从没想过单个毫无威胁的弓箭,聚集起来是这样的可怕!
箭雨如它来时般,又没有任何征兆的消失了。我暗道还好,这应该是胡狼的小股部队,箭矢不多,否则就这样射下去,能够生逃出去的怕只有俏春寒和夜鹰两人。
我左右环顾,清点人数,发觉从燃火的帐篷里跑出三十几个衣裳凌乱的战士,其余的二十名战士应都在睡梦中无声的被射死了。
云梦国侍女应是全被射杀了,护在云素的帐篷外的只余十几个衣上带血的武士。
此时,在河水方向响的马踢声乍起而疾,我凭剑而立,目光向晨雾中投视进去,心里微微有些叹息,只是不知这轮正面攻击过后,营地上能战立的还有几人?
卷三转折第五十六节流水情
迫近的马蹄声中,听得俏春寒大声呼喊我们过去,我连忙带着三十几个战士向云梦国的营地跑去,眼见营地后面马尸处处,有几匹马身上插着数支箭羽,轻嘶着,倒地挣扎欲起。
突见面向的树林里飞出了密集的箭雨,大骇中回头望去,身后的密林中也洒来几百个黑点,箭矢空中飞行的破风声随即入耳。
“我们被包围了!”徐福寿在奔跑中大叫着挥起长刀,拨开来袭的一只箭,喝令战士们在我身后结成扇形,隔挡住两侧的箭雨。
奔到云梦国的营地,我再劈落一箭,与战士们散成圆形,护在云素的帐篷前。
河边漂浮来的晨雾翕动一下,一匹油黑骏马奋蹄踏出,马上骑士全身罩在黑甲里,头戴银白色的面具,面具上眼睛处开出了两个窟窿,里面清晰可见精湛的寒芒一闪。
黑甲骑士手引精钢长枪,双腿力夹马腹,那黑马腾空而起,眨眼间马上骑士随刺出长枪迫来的杀气,已若浪涛般扑到面颊。
面前闪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巨擎舞着柄大斧,看都不看来袭长枪,往黑甲骑士当头砍下。与此同时,浓雾中跟随跃出四五十骑士,他们都戴着漆黑的面具,窟窿里显露出的眼瞳具是精光闪闪,手里挥舞着或斧或枪的长兵器,奔驰中他们突齐声打出尖利的哨子,声音刺耳无比,叫人听来烦躁不安,却又让人心生惧意。
“噗”的一声,一道血柱冲天而去,一个戴银色面具的头颅高高飘起,大斧画出的那片光华,似乎还在黑甲骑士整齐如‘一’字的肩膀上。巨擎面如泥塑,不带任何感情,洒出蓬血雨自腹中拔出精钢长枪,随手向来袭的骑士投去。
“军上,我们先退到后面的连云山中吧。”稳立在身旁的战二十三左右顾盼着。
我回望眼身后一马平川的草地,再远就是青山高大的轮廓。或许逃到连云山脉中就可生还了,可惜若是在平地上被骑兵追上,那局面会比当下还要危险,而且先追上的还有可能是恐怖的箭雨。
我心中一叹,三面包围的人数加起来怕有千人,这就是俏春寒口里说的小股部队吗?思忖中烈风冲体拂来,来袭骑兵已近在眼前。我右腿前跨一步,身体一侧,闪过骑兵捅来的长枪,单锋重剑借身体扭转力量,急劈出去,重剑引动风声轻啸,一下把骑士跨下的奔马劈做两半。
迎着激涌过来的马血,左腿跟进一大步,身势不停,反手一剑斜划向天空,把从马上高跃起的骑士斩落。
一片响彻整个草地的兵器激交声中,与我并肩做战的战士们呼吸间就倒下了一半。战二十三当真骁勇异常,比刚一斧砍杀敌将的巨擎毫不逊色,他手持把双刃巨斧,劈挥出的光华罩住了他身周丈宽的草地,让在他身边的我剑毙名骑士后,一时竟‘清闲’起来。
初日终探出一线光华,火红的光线冲破晨雾铺涌到草地上,与鲜血浸染的草地交织辉映在一起。身图血色的战士们的脸孔都变得模糊不清,我从中也分不出哪个是与我往日相熟的人,徐福寿兄弟俩和李初一、赵展四人也在视野中找寻不到,不知是已扑倒在草地上,还是仍在视线不及的帐篷后为多活一刻奋战。
对于生命有无数次的我来说,经历过第一次战争,身边倒下三千人的震撼后,对眼前这一切却不怎样在意,对往日里还跟我说笑过,现已逝去的战士们也不如何伤心,虽然他们都是只有一次生命的这个世界的人。
忽见黑衣如墨的俏春寒怀揽着云素从帐篷里窜出来,紧接身姿健美的醒玉跟随纵出。我心中一叹,为铺连云路而耗尽体力的云素现应不能歌唱,否则歌声一起,这场血战便再也继续不下去。
我忽地心里一紧,胡狼偷袭的时机拿捏得好准确啊!眼见俏春寒舞剑开路,向河岸方向长身纵去,高喝道:“随我来,春寒带大家突围!”
俏春寒空中奇异地左右转折一下,以坠星剑轻松挥杀来挡路的五名骑士,落地时脚尖一点,拥着云素的身行再起,一跃隐没在晨雾中。
眼见来袭的骑兵队列被撕开了一个缺口,我连忙同余下的战士跟随着向河岸跑去。
身形一隐入晨雾,衔尾追来的马蹄声便传入耳朵。
“哈哈,让我为大家断后!”一个洪亮的声音传至。
回头眼见巨擎扬起大斧向来追的骑兵回冲而去,身周的战士们都顿住身行,先是醒玉如飞鸟般跃起,投向敌骑,跟着所有的战士都挥起兵刃跟随过去。
我急停下冲势,高喊道:“都给本将军回来!跟在我后面!”随我喝令发出,大半战士犹豫片刻便向我身后围来,但就在这片刻间,黑甲骑兵又再次围袭过来。
我心中猛叹,夜鹰并没有俏春寒那样瞬息破开防线的能力,惟有在敌骑没有合拢前冲出去。我高喊着“随我冲!”把不易剑在身前挥出扇形的光华,向河边奔去。
我倾力地奔跑着,劈倒一个个尾追上来骑兵,耳朵里的脚步声从大到小,马蹄声却是越来越密。从营地到河岸百余步的距离,待我冲到时已汗流浃背奇书网,身旁的战士也已一个不剩。
河岸上,身着弓手服饰的尸骸遍地,俏春寒已清出一大片空地,正舞起个硕大的剑幕,阻挡已退到远处的弓手射来的箭矢。
俏春寒飞快地投注过来一眼,又快速向我身后看过一眼,随即收起剑幕,喝道:“将军随我来!”转身,沿着河岸逸去。
我暗叹夜鹰这个将军真是‘克兵’啊!忽然明白了俏春寒为何向河边突围,他眼中的生路就是不远处的那个瀑布。
我脚下不停,劈来几只来袭箭矢,加速向瀑布方向奔跑过去。
跑进夹岸生出的密林里,身后的马蹄声渐歇,转过一个河弯,在震天水响中,眼见俏春寒飞跃起身行,顺着瀑布纵落下去。我在奔跑中脚尖轻点,临空跃起,滑入充盈水汽的风里。
耳畔风声呼啸而起,眼见已挨近瀑下深潭水面的俏春寒,单手倏然下压,整个水面忽地在他手下的那一点塌陷了,随即他借力平平飘飞出去,空中轻巧的一个翻转,落在深潭边。
水面塌陷的一点猛地涨起,跟着水面自那一点破开来,一条水柱直冲出来。
半空飞落的我勉力侧开身子,眼见水柱擦身而过,却也把我冲得似陀螺一样旋转起来,翻滚着跌落下去。
“嗵!”的一声巨响。
我沉至水底,立时感到身体迎落入水里的那一侧,传来燃烧般的火辣辣的感觉,冰凉的潭水也不能让那辣痛感消去半分。
我从水面钻出头来,抹了把脸上的水,眼见俏春寒收剑身侧,一手半拥着云素,淡然道:“夜将军,此地不宜久留,随春寒逃命去吧。”说罢,转身一跃出去。
我湿淋淋地爬到岸上,望着猛然出现在视野里的大草原,眼前仍然闪现着刚突见到的云素悲戚的眼神,仿佛在这一刻,这两个同样带着些许苍凉的景色在眼睛里重合了……我晃了晃头,提剑向俏春寒的背影追去。
卷三转折第五十七节玉壶心
一路行来但见得长草越来越茂盛,俏春寒的腾挪似遵循着一个奇怪的节奏,在长草尖上快速地轻点两下,若行云流水的身行便翩然而起,向视野尽头飘逝远去。
脚下这片莽莽的草原应仍处在连云山脉的腹地,在苍天白云之下,纵目环顾,四面都是半藏在浮云后的青山,一只雄鹰振翅从头顶飞过,从苍穹之顶一直翱翔到对面的天际,我清晰望见,初日火红的霞光披落在它身上。
一路上俏春寒再没说过半句话,只是那双平静下闪动着炽热的眼睛,总要忍不住低头看云素一眼,在那短短的一瞬就像是投注下了无限怜爱,深情似海。
云素的头半埋在俏春寒的臂弯里,低垂着水蒙蒙的眼眸,偶尔会盼视过来一眼,可传递过来的凄楚悲戚却让我在心头泛起一阵阵心碎的感觉。
时候已将近正午,悬停在头顶的火辣辣的太阳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身子刚刚把从深潭带出来的水溻干,热汗又汹涌而出,使得全身上下都湿嗒嗒的,大草原上清凉的风也裹挟上了火气,吹面拂体间,涌起阵阵憋闷的感觉,我不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似从身体里带走了大量的水分,嗓子渐变得又干又痒,非常不舒服。
我几次向俏春寒问询我们三人逃命的目的地是哪里,现在是否仍有被追上的危险?可回回他都以无声做答,云素也似突然失去了谈话的兴致,目光有时会斜挂在天幕上,有时会低垂着眼睛,定定注视着脚下瞬显而逝的草尖,任俏春寒环拥着她飘行。
大草原的边际终于出现在视野的尽头,那是一线青郁郁的山脚,西首边已可瞰到一片竹林,竹影疏摇,润染青翠,让人看后感觉似在心里吹进了丝清爽的风。
一阵马蹄声忽地彻响起来,眼见从竹林里踏出来千余名骑兵,当冲的将领没戴头盔,如墨长发飘舞飞扬,虽相距遥远,仍能感觉到他周声漫起若风雪般冷冽的杀气,渐渐能看清他模糊的面容,我倒吸口冷起,此人正是气质独特至叫人过目难忘的胡狼大将流流弩。
流流弩身随的众骑士都头戴漆黑面罩,手提长刃,与清晨突袭营地的骑兵是一个打扮,显然他们都是胡狼的战士。千许名骑兵劲踏过长草,卷扬起杀气腾腾的烟尘,像一阵黑风般刮了过来。
千蹄踏地的轰鸣声愈来愈近。我心中暗叹,那流流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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