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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递故园(倚天同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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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直接去送死,他们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这样带着三万精兵的强将,不买功名利禄的帐,没有丝毫弱点,更有着这自己的主张想法,唯有敬你若神。试问,换做你是主公,你会怎么想?他放任刘子青韩普相斗,无非是为了压一压韩督的势力,而放任他们与你为难,也不过是为了打击你在军中的威望兵权。”
沈浣闻言,不禁冷笑,声音低落更像自言自语:“我又如何不知!三年多前我便早已看得清明。只是他们对付我,也就罢了,我沈浣还不至于怕这两只小人。只是他们竟然将主意打到阿竹身上!”
戴思秦忽地起身,一手搭在沈浣肩上,同他道:“沈浣。我可以指点条路于你。你若照办,韩普与刘子青从此以后绝不敢打你一分一毫的主意。可让你同你的部将超然于外,一任他们斗下去,你尽管专心去打那能复我河山还我故园的仗。”
沈浣睁大了眼,似是不信,听他继续道:“韩普也好,刘子青也好,终究不过是主公帐下的人。只要主公知悉你的身份,并且……有能掌握你的弱点,他便会放心放你训练合营兵力,而不仅只是三万。到时候,韩普也好,刘子青也好,只会互斗,绝不敢对你和你的兵士如何。而主公也不会许他们同你为难。”
沈浣原本只是无奈不平,谁知戴思秦每说一字,沈浣的脸便白上一分,眼睛却是多红上一分,待得他说完,沈浣怒目圆睁,赤红如血,神情仿如夜叉一般,“嗙”的一声,手中长剑重重按在桌上,声音嘶哑,一字一顿的同戴思秦厉声道:“戴思秦,这件事情,决计办不到!我沈浣再无能,也绝不能踩着我手下兄弟的枯骨染我那牙旗!而且……”他深吸口气,咬牙切齿道:“阿竹若是再伤到一根头发,我沈浣的长枪,也绝不止在沙场之上才会染血!”
言罢他怒气冲天,强忍住给戴思秦一拳的冲动,一个箭步跃到门边,哐啷一声一掌拍开门板,便向外冲去,却未成想险些撞倒门外迎面一人。这一绊,他心神激荡之际,向前扑去便要摔下楼梯。却觉得腰间忽地一紧,竟是方才那差点被他撞倒之人脚下一个错步稳住身形,随即伸手揽住他腰身。沈浣但觉一股厚重稳健力道将其眼见便要摔下楼梯的身体拦住托了起来,一瞥之下,却见俞莲舟一手扶住他,声音沉静:“小心些。”沈浣此时正当心下愤怒思绪纷乱,更不欲俞莲舟见他此时愤恨模样,连手也不及拱,几步下了楼梯,直从大门出去了。
俞莲舟看向从门内追出来的戴思秦,却见他向自己苦笑道:“俞二侠可是来寻沈兄弟?真是对不住,沈兄弟眼下怕是……”
俞莲舟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沈浣离去的后门,道:“这事同戴先生讲也是一样。”
戴思秦一愣,不明所以。却听得俞莲舟道:“方才我们师兄弟商量一番,均觉得金陵天鹰教一行颇为凶险。戴先生一介文人,又是颍州大营要紧人物,若有闪失,便是不妙。是以在下来问问戴先生,可要先留在临安,待我们由金陵返还。而天鹰教若有任何关于镖银的下落,必定告知。”
戴思秦听闻,脸上笑容更有些苦,折扇一合,指了指自己,“多谢俞二侠几位关心。不过,留在临安却是不用了。思秦明日便须得返回颍州。镖银的事情,如今全由沈兄弟负责。俞二侠尽管同他说去便是。”
第十一章 青青子衿久沉吟
次日清晨。
客栈后门,二虎忙里忙外的套上马车,又将戴思秦不多的行李放了上去。戴思秦这边仍旧是一身书生长衫没事人一般,折扇摇来摇去。倒是沈浣,将一个颇有些沉甸甸的小包教托与他,“你回了营,帮我向阿瑜报个平安。再把这点银两给她。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戴思秦一愣,看了他半天,微微咧嘴贼笑,“这所谓‘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啊!沈兄弟你还不知道?前些日子,阿瑜姑娘便离开颍州大营了。”
沈浣闻言,禁不住挑眉,“阿瑜走了?去哪里了?”
戴思秦摇头晃脑道:“人家姑娘只说沈将军人走了,她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于是款款包袱走人了。看得咱们兄弟那叫一个眼红!她说了,还没想好去哪里,同主公招招手,扭头就走了。营里面的弟兄们那可是噼噼啪啪心碎了一地啊!”说着眯眼而笑,神情戏谑,“我说沈兄弟,当初你走的时候,也不带着这红粉知己,如今人家都跑了,你到是想起人家来。只怕再见,人家早已攀折他人手喽!”
沈浣听闻戴思秦似是玩闹般的挖苦,到是丝毫不见光火,只是英眉皱紧,“阿瑜一个人走了?如今这外面兵荒马乱的,她到是要去哪里?”
戴思秦嘿嘿一笑:“我看这你到不用担心。阿瑜姑娘那是什么人?风尘奇女子也。莫说兵荒马乱,以她那等本事,到了哪里都能活得如鱼得水。倒是你,这挺绿油油的帽子,恐是戴定了。”
沈浣白了他一眼,喃喃自语道:“唉,走了也好,颍州大营也终究不是她久留之地。”
戴思秦见他兀自出神,哼了一声,摇了摇头,“行了行了。阿瑜怎么可能忘记你沈浣沈大将军这么个俊秀出众的年少英雄?她只说你也不在颍州了,她没必要再留下,于是便离开了。只不过落脚的地方还没定。说是待到安顿下来,便把消息传给贺大哥或者我,到时候再转给你。她还说你现在定有私事欲办,就不多打扰你了。”说着一把拿过沈浣手中那包银两,“只要她一有消息,我立刻派人把你沈大将军这番心意送去给她。”
戴思秦这一说,沈浣心下到是安定了些。阿瑜不是寻常人家的闺女,更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让人颇是放心。于是不再多问,向戴思秦点了点头。戴思秦也不多说,上了马车。到是一旁二虎看向沈浣,似是有些不舍。
沈浣重重拍了拍他肩膀:“好好跟着贺将军,我教你们的功夫千万别放下,都是战场上实打实杀敌保命的功夫。将来若是立了功,也带兵了,记得教给那些新兵娃子。”
二虎听得沈浣交代,便知他是不会回颍州大营了。心中异常不是滋味,却早已习惯对于沈浣的话一个字不落的照办,于是当下重重点了点头,听得沈浣笑道:“成了成了,这么大个个子,还跟个小媳妇似的委委屈屈的,小心徐三儿他们笑死你。”
二虎瞪了瞪眼睛,咬牙道:“他们谁敢笑?敢笑揍不死他!”
“营中打架,五十军棍,另加劳役十天。我可不记得这条规矩有改过。”沈浣笑着摇头。
这条规矩,是沈浣当初订下的,二虎就是那第一个被沈浣被罚的,如今想来,竟是不由好笑。见得沈浣从袖中拿了个白瓷小瓶出来,递给自己,二虎连忙接了。“我这还有点玉林膏,是极好的外伤药。你且拿了去给你弟弟。还有弟兄们若谁受了伤,伤口之上抹上少许,好得快得很。这药难得的很,就这最后一瓶了,可莫要浪费了。”
“哎!”二虎手里握了那瓷瓶,竟不知再说些什么,愣愣的应了一句,手上却愈发握的紧了。
“走吧。主公那里估计正等着戴先生一堆事情待办呢。”沈浣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他给自己行了个礼,随即大步走到车前,跃上车辕,执了鞭子啪的一声,赶了马车一路向西门而去了。
沈浣目送那马车一直到街道尽头,转了个弯消失不见,这才转身要往后院而去。一抬头,却见得俞莲舟正在后门廊下,负手而立,长剑斜置,似是刚刚练完晨功回来。
想起昨晚之事,沈浣有些过意不去,几步上前同俞莲舟拱手道:“俞二侠,昨夜之事,乃是沈浣失态,实在对不住。”
俞莲舟并不以为意。昨夜他欲寻沈浣说戴思秦之事,往沈浣房间而去。他内功深厚耳力极强,一上楼便听见戴思秦也在房中,两人正说到颍州大营之中派系之间勾心斗角陷害一节。他一早便猜得沈浣离营出走实有说不出的苦衷,然则不承想其间竟有这许多龌龊之事。无意中听到的事情,却也让他忍不住皱眉。微立片刻,觉得这般听人谈话终是不妥,正待离去,却碰上沈浣激动之下冲出房间,撞到他之后险些栽下楼梯。
两人相识不久,他见沈浣无论是在群敌还伺之下还是一筹莫展之时,始终冷静自持,头一次见他如此愤满激动。后来回房,再想起此事,摇头叹息,约略明白那一夜信水舟上,沈浣同他讲莫要再唤他沈将军时心中的苦处,转念又想起尽管这般,沈浣仍是不计前情,答应了贺穹追查镖银一事,却是让人佩服。他外冷而内热,只是沈浣的难处,他无从可帮。当下打定主意,不论镖银的事情与龙门镖局被屠有关于否,都要助他查得清楚追回财资,也算谢他上饶仗义护莫声谷退敌之情,敬他心怀克复河山故园之义。
这事他心中定了主意,却也不说,只同沈浣道:“沈少侠不用挂心。金陵天鹰教一行,对方深浅难测,咱们须得多小心三分。”说着从腰间系囊之中拿出个宝蓝瓷瓶给了沈浣,“这你收着,许用得到。”
沈浣低头一看,却见那小瓶之上写着“苏木五合散”。沈浣知那是武当派极好的外伤灵药,心下感激,也不扭捏,“多谢俞二侠,武当灵药,沈浣却之不恭了。”
此时忽听得前院传来声音:“二哥,二哥,你来看看这马行不行。”俞莲舟转身一看,却是殷梨亭一早出去购买脚力回了来,一路进来拉了他袖子。殷梨亭这边见得沈浣,一双眼睛弯弯笑着打招呼道:“沈少侠早上好。”
沈浣点头应了。这厢俞莲舟不语,任殷梨亭拉了他衣袖,一路同他往前边去了。边走殷梨亭边讲,“二哥,我和七弟看着这马可像关外来的黄骠,价格也好,不买可惜。你来给看看……”
沈浣见他们师兄弟间亲如手足,心下艳慕,似有所感,微微叹了口气,低头看去,见得手上宝蓝小瓶色如琉璃,晨光之下熠熠泛光,触手尤带三分温热,心中一动,似是昨夜沉郁之情也在这微暖的清晨淡了些去。
——
龙门镖局一事演化至现在,实在出人意料,更使武当与少林的关系益发难解。俞莲舟细思之后,觉得此事须得尽早秉承师父张三丰,于是派了莫声谷回武当禀报,自己则带了张松溪与殷梨亭和同沈浣一路直奔天鹰教总坛。
四人脚程极快,一日时间便由临安府赶到金陵地界。
日当正午,几人由城门前下马入城,然则尚未进得金陵城门口,便察觉到气氛有异。城墙根下几个乞丐三五一群聚做一起,懒洋洋的靠在城墙上晒着太阳。兼之又有来来回回的行脚挑夫,神色匆匆。张松溪暗地一拉俞莲舟衣袖,向他微微皱了皱眉,声音压得极低,“二哥,城门口上好几拨都是会家子。”
俞莲舟何尝看不出来,只微微点了点头,却不为所动,目不斜视一路进了城,径自找了家酒楼,同师弟和沈浣点了些吃食。酒楼之中熙熙攘攘,沈浣却只觉得似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一行人,约略皱了眉,“方才一路进来,便有两拨人跟着咱们。如今这酒楼里,盯着咱们的,只多不少。”
张松溪点头道,“想是天鹰教的人。方才我见有神拳门的打南边那条街过去,后面也跟了两个天鹰教的。”
殷梨亭眨了眨眼睛,一摸手边长剑,“我去揪他们出来。”说着看向俞莲舟,便要起身。
俞莲舟却摇了摇头,“不用理会他们,徒生无谓纠缠,我们用饭过饭直接去天鹰教总坛便好。”言罢不在多看堂内几处往这边瞄来瞄去的目光,一径端起碗专心吃饭。
殷梨亭听得二哥吩咐,果然乖乖放下长剑,认真用饭。沈浣见得俞莲舟行事,也不再去留心那些窥伺目光,品尝起颍州大营里从来吃不到的精致菜色。
天鹰教总坛在金陵城南郊五里外。几人用过饭,直奔而去,果然一路上,贩夫走卒愈来愈少,到是江湖人士愈发躲起来。这次扬刀立威大会,天鹰教实在是把北至大都南至福建西至川中的帮帮会会都招呼了过来。各帮各会听得屠龙刀,多是帮主长老一起蜂拥而来,如今出了变故,消息早已传出,各帮派能到的几乎尽数到得金陵前来同天鹰教算账。是以一路上,天鹰教的人到是未见,然则之于神拳门,五凤刀,海沙派,巨鲸帮,八卦门等等帮会几乎随处可见。
俞莲舟张松溪成名已久,殷梨亭也早在两年之前便开始行走江湖,名声虽大,真正见过他们的人却并不多。至于沈浣,常年听命颍州大营帐下,极少在江湖走动,便更无人识。是以直到到得天鹰教总坛附近,各帮各会目光比量打探俞莲舟等人的人多,认出他们的却无一个。
约莫一炷香时分,几人只远远见得一座占地极广的庄子出现在路尽头,不同于江南宅院青瓦白墙的小巧清雅,却是厚墙铁门,高户大院,远远看去,当中院落重重,似是依循五行八卦之势而设。虽无任何标识,光看雄浑气势,几人便知此处想来便是天鹰总坛了。其实不看这院落气势,光看这紧闭的门口聚集的一波波江湖人,便能晓得此处必是天鹰教了。
几人策马上前,翻身下马,便听得一人由侧面喊道:“俞二侠,是武当派的俞二侠。”
俞莲舟回头看去,只见巨鲸帮的龙立正满面惊喜的快步过了来,身后呼啦拉的跟着数十个巨鲸帮的弟子。龙立这一喊不打紧,周围各帮各会的人一听的武当派的人到了,几乎立刻同时停止了谈话,惊讶的向这边看来。更有附近七八位长老模样的高辈弟子直接排众上得前来。
俞莲舟见是龙立,拱手为礼,“龙掌舵好。”说着侧了侧身,“这是在下四弟张松溪,六弟殷梨亭。四弟六弟,见一下巨鲸帮的龙立龙掌舵。”
龙立识得沈浣那晚也在王盘山岛,却不识得张松溪和殷梨亭。如今听得俞莲舟介绍,他早闻两人声名,连忙拱手行礼。张殷二人避身让礼,一番谦逊。
其它各帮各会长老弟子一听,竟是武当七侠中的俞二,张四,殷六同时到了,皆尽大吃一惊,更有的忍不住面上泛有喜色,听得后面有人喊道:“武当诸侠到了便好,看得这回天鹰教还怎生嚣张!”
张松溪将此言听进耳里,心下忍不住皱眉。一旁龙立到是热心,听得俞莲舟询问如何这许多人聚在天鹰教总堂门外,当下讲与几人道:“咱们那日离了王盘山岛,抓来了好几个天鹰教弟子,同海沙派一起,费了好大功夫,才问出当日扬刀立威大会之后,他们天鹰教的什么玄武坛的坛主白龟寿竟是完好无损的回了总坛。于是咱当下便要来问个明白,昨晚便到了金陵,今日一早本打算上门找这天鹰教评理讨个说法,一大早过来,便见得这门口聚了这许多江湖朋友。原来都是在王盘山岛上折了自家兄弟的。大伙本说一口气杀将进去,就算一人一拳,也能将那白眉老儿揍得七荤八素,揪出来给兄弟们报仇。谁承想这天鹰教却在这里做缩头乌龟,大门紧闭,人也不出来一个。方才五凤刀和神拳门各派了三名好手进去,却是遭了暗算,不过盏茶时分便给人隔墙扔了出来,两个胸口中爪,一个被掌力击断心脉,三个被暗器穿喉。想是一进去便遭了天鹰教那群贼崽子们的暗算!”
张松溪听得明白,问道:“龙掌舵,您是说天鹰教尚有一名坛主参与了扬刀立威大会,到得如今平安回了总坛?”
龙立点头道:“对。只不过那厮躲到了宅子里,连个头都不冒。进得宅子的弟子有全部殒命。”
说至此出,周围其它帮会的长老弟子各个忍不住破口大骂,一时间场面又嘈杂起来。沈浣也不理会耳边嘈杂谩骂之声,直接提气问道:“敢问哪位是五凤刀或神拳门的弟子?那六位朋友的尸身可否抬来一观?”
她这提气送声,声音清洌,不吵不响,却盖过了周遭乌乌泱泱的嘈杂声音,不由使得各帮会弟子同时心中一惊,未成想这一直跟在一旁不言不语的少年人竟有如此内功。连张松溪和殷梨亭都约略惊讶。果然便听得有人喊道:“少侠还请稍等。”片刻功夫,便有人抬了几具尸体过来。沈浣和张松溪同时上前,细细检视了尸体,互视一眼,心下约略有了数。
张松溪同俞莲舟道:“三个胸口中招的是正面对敌,剩下被暗器所伤的却似是遭了暗算。”
俞莲舟微微点了点头,同周围各派长老弟子拱手为礼,径直来到那紧闭的黝黑金顶的铁门之前。也不见他提气纵声,只开口道:“武当派俞二,张四,殷六前来拜会贵教殷教主。”
沈浣方才运起送声,声音清洌不吵不响,却能传彻周边,内功已让修为群雄惊讶。如今俞莲舟连提气纵声也无,这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方圆几十余丈内的人便仿如同他隔席而谈一般,显是又高了沈浣不少。群雄更是佩服的无以加复,心中暗道如今这武当一来,便怕事情更有转机。
俞莲舟不疾不徐一句说完,果然不到片刻功夫,只听得极是低沉的“吱嘎”一声,从一早到得如今一直紧闭丝毫不动的巨大铁门缓缓而开。
第十二章 吴带叠送袂当风
众目睽睽之下,那门缓缓而开,门后却是无人。放眼望去,却见得前院之内一条笔直石板路直通前厅。路两侧铁棘为栏,其上遍插两排黑底鹰纹的牙旗。院中无有花木,两边却各有一座丈余高的铁铸飞鹰,展翅欲飞之态,枭喙利爪,凶猛异常,让人望而生畏。而更让人奇的是,这门也不知是如何开的,前院之中竟是空无一人。
各帮各派于门外统共将近上百号人,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得看着空空如也的前院。大门敞开,却无一人上前。这里是天鹰教总坛,其中高手又怎会少?众人想起方才转眼便丧命的六名硬手,只怕这院子里还不知埋伏着怎样的机关利器,一时之间竟无人敢进。
于是当众人见得门口的俞莲舟一行四人携了兵刃气定神闲走进院中一路往前厅而去,不由自主瞪圆了双眼。各派长老在门口逡巡数圈,想起王盘山岛上自家掌门那一付疯癫痴呆模样,终究望而却步,只盼武当诸人能问出所以。
俞莲舟几人进得宅院,暗自却也留心,一路走到前厅门前,却始终不见有何等异样。俞莲舟当先推开前厅大门,放眼望去,只见得厅中一如寻常大户人家前厅,桌椅案几,花瓶字画,均是精致。俞莲舟却停步不前,仔细打量房间上下。
紧跟在后面的殷梨亭见二哥不动,好奇问道:“二哥,怎地不走了?这房间可有不妥?”
俞莲舟未作声,张松溪却同他道:“这厅有些古怪。六弟你瞧,寻常前厅,多是纵深较窄,这厅却多长出一截。”
殷梨亭细细看去,果然如此,忍不住道:“难道这厅有什么机巧关节?”
俞莲舟道:“大门既然开了,看这意思便是要咱们由此而过。大家且都小心些,这厅中定机关。”
几人均是艺高胆大,听了俞莲舟嘱咐各自点头,当下持了手中兵刃放慢脚步缓缓进了去。
路未过半,厅中安安静静,同寻常人家喝茶待客的前厅未有丝毫不同,甚至还要清雅些。沈浣注意到那墙上一副《溪谷图》,竟似是唐代吴道子的真迹,禁不住睁大了眼。张松溪注意到沈浣神情,却同他笑道:“方才进门时后面还挂了一副《贝叶如来图》,也是真迹。这天鹰教倒还有人懂这‘吴带当风’的风雅。”
沈浣禁不住向后看去,然而便在他回头的一瞬间,忽听得耳边俞莲舟一声沉喝:“小心上面!”
话音未落,几人便觉头顶有利器破空之声,速度之快沈浣连长剑都不及出鞘,横握剑鞘一个剑花挽起,只听得乒乓哗啦之声不绝于耳,竟是无数精钢利箭由头顶房梁如疾风骤雨一般暴射而出!沈浣一柄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只觉得这箭力道实在不小,几轮下来震得他手臂竟是微微泛麻,却又不甘有丝毫放慢,此时只怕稍慢上半分,透过来的利箭就能将人刺成刺猬。张松溪同殷梨亭手上亦是不敢怠慢,只盼这利箭倒要早些射完才好。然则便在此时,沈浣一瞥之间,却见得方才那《溪谷图》下面竟然忽地凭空多处一横排黑黝黝的孔洞,他心中大惊,反应却是极快,立时喝到:“侧面也有,在画下!”这话刚说完一半,就见得四面墙上皆是寒光闪过,眨眼之间上百透骨钉转瞬向四人所在狠狠打来。
俞莲舟当先反应过来,他右手长剑正自拍挑开头顶源源不断打来的利箭,于是当下真气灌注于左手,衣袖鼓舞起来,身形微动,挡在几人之前,将激射而来的透骨钉悉数击落。沈浣心中一动,立时急道:“我们各守一方。”几人会意,当下四人背心相对,每人各守一方,挡住源源不绝的暗器。然则也不知这梁中墙后到底藏了多少东西,足足盏茶时分,竟始终不见停止。
殷梨亭横剑扫开又一波利箭,手臂微酸,同俞莲舟道:“二哥,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俞莲舟如何不清楚,当下低声道:“咱们且一点点往对面门口过去,小心留意再有其它暗器。”,说着真气鼓舞,一下打落周身三尺之内的透骨钉,趁着这电光石火的间隙,他身形如电,一拉殷梨亭,竟同他对换了个位置。原来殷梨亭面对的正是对面的出口,若往那边行走,迎面而来的暗器却是最难拨挑,是以自己同殷梨亭换了位置。
“二哥。”殷梨亭一愣,待到反应过来,不由得叫到。
“专心。”俞莲舟沉声喝道。
殷梨亭当下不敢再多说。四人手上不停,却一寸寸极是小心的往门边移去。沈浣心中苦笑,眼下到是知道这前厅为什么偏偏比寻常人家的都要长上那么一截。这般稠密的暗器上百的激射而来,以内力震荡衣袖击落,内力若是弱了半分,都难以撑到门边。
幸得武当素以内力尤长见称,便连十七八岁年纪的殷梨亭内功修为也是不差,是以四人处境虽然不妙,却也成功挪到了门边。俞莲舟左手衣袖猛然一挥,“碰”的一下推开那门,阳光瞬时照射进来。便在门开的一瞬间,头顶利箭连带四面墙上激射而来的透骨钉竟是立时停了下来。
四人当下跃出房门,进得了中院,同时松了一口气。张松溪却是笑道:“吴带当风吴带当风,咱们这真气鼓舞衣袖拍开暗器的方法,到当真是吴带当风了一回。”
殷梨亭听了张松溪所言,笑嘻嘻道:“什么吴带当风了,依我看,挂副暴雨梨花图才更应景。”
沈浣哭笑不得,“幸好是吴道子的吴带当风,若是换成曹仲达的‘曹衣出水’,射来些毒液毒水什么的,可是不妙。”
正说着,忽见得过了中院前面正堂的门啪的一下开了。张松溪看了沈浣一眼,摇头道:“万莫告诉我这不妙的曹衣出水就在前面。”
幸得此时,正堂之中,两排精壮大汉鱼贯而出,站在正堂门口分列两旁,一动不动。沈浣皱了眉,不知天鹰教这唱得是哪一出。殷梨亭拉了拉俞莲舟衣袖,“二哥,他们这是?”
俞莲舟一拱手道:“武当俞二,张四,殷六特来拜会殷教主。”
言罢半晌不见堂中有人出来应声。俞莲舟当下同几人低声道:“礼数已到,进去罢。若有暗算,便也不会出来这许多人。”
张松溪亦是点头,四人当下往正堂而去。进得正厅,却见得正堂主位之上,坐着个三十不到的青年男子,一身锦缎白衫,袖上以黑丝绣着振翅欲飞的飞鹰,模样风流俊美之中却带着几分阴沉,此时见得几人进来,拱手迎上,口中却道:“在下殷野王。今日竟连武当派也来趟了这趟浑水,我天鹰教好大的面子,竟请得到俞二侠,张四侠,殷六侠三位联袂前来。”说着指示座下两个小童道:“来人,还不快给武当派几位大侠上茶。”这大侠二字说得口气尤重,闲得其中之意很是不对。
俞莲舟听得出他口气无礼,心下不虞,却不欲纠缠于此些末节,拱手谢礼之后就座,听得殷野王道:“俞二侠几人一路闯进我正堂,却不知对殷某有何赐教?”
俞莲舟不疾不徐道:“赐教不敢当。俞某同师弟今日来此,是为了前些日子临安府贵教在王盘山岛所办的扬刀立威大会而来。”
殷野王闻言忽而冷笑道:“我若没记错,这武当派,我天鹰教可是没有送帖子请过的。怎么,俞二侠如何也对我们邪魔外道这热闹欲上前一凑?”
俞莲舟淡淡道:“这个热闹我武当凑是不欲凑的。只是既然事到临头,却也不用躲。”
殷野王嘿嘿冷笑:“躲?哼哼,门外那群欲分一杯羹的杂碎帮会,各个都不欲躲,上赶着往王盘山岛去。如今帮主长老出了事,来找我天鹰教晦气,一个个胆小鼠辈,竟连大门也不敢进。好个不用躲!”
俞莲舟不理他含沙射影,“殷堂主,在下五弟当日也在王盘山岛之上,如今人却是下落不明。当日王盘山岛到底发生何事,还劳烦殷堂主将白坛主请出来说得清楚。”
殷野王道:“俞二侠打听得如此清楚,为得,怕不只是张五侠,还有屠龙刀吧?”
一旁张松溪道:“我武当于屠龙刀本身半分兴趣也无,然则在下三哥俞岱岩重伤却与屠龙刀关系甚密,还望殷堂主和白坛主告知当日之事,以及在下五弟下落便好。”
天鹰教自从得了这屠龙刀,可谓日夜不宁,明夺暗抢的一天由早到晚从来不断,各种龌龊手段都有。是以殷野王实在不信这闯过他前堂的几人会对屠龙刀毫无兴趣,是以当下阴恻恻地道:“哼哼!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大侠,自是不会明里说有意于屠龙刀。只是真若抢夺起来,其中手段怕是比我们这些邪魔外道还要不如!也罢,既然诸位能过得我前厅而安然无恙,你若要见白龟寿也并非不可。我就做个人情,让他出来拜见武当诸侠一面。”说着向堂下侍立小童一抬手,“你去叫白坛主出来,嘿嘿,拜见一下武当得几位‘大侠’,也让咱们今日开开眼界,看看这名门正派到是如何得无意于屠龙刀。”
那小童果然撒开腿蹬蹬蹬一路去了,过得片刻,只见得一个三十出头得中年汉子一路由外头进了来,身形匀称约略偏瘦,太阳穴却是鼓起,一路进来足不生尘,显是内家高手。此人进来,躬身于殷野王行礼。殷野王抬了抬眉毛,示意他俞莲舟那边。这汉子随即转身同俞莲舟道:“小人白龟寿。听闻武当有人轻而易举过了咱们的当风堂,特意过来见识见识。”
张松溪听闻心下一愣,心中暗道:“好么,还真叫‘当风堂’!”
沈浣自从进门便一直未有开口,只听得殷野王含沙射影一般暗讽武当,心下厌烦,此时忽地出声,“当风堂么?箭阵暗器罢了,也不难过。”坦然直视白龟寿,淡定口吻却将白龟寿憋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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