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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野兽嗅蔷薇-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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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清闻言用手扣了扣,倒是不像是铁质矿质之类的东西,也比石头质软,应该是一种罕见的木材,正好冯远木雕也拿得出手,如此大块让他切成盒状后,再在盒盖上雕一只寿星老,再用黄金点漆,黑金两色相映倒是独特的很。
随即战无野又从小厮手里取来一只婴儿手臂大小的一截翠绿,“此物也是在岛中发现,看着颜色不错,拿来与你做几枝木簪挽发之用。”
徐长清最喜这种竹翠色,忙接到手中细细查看,只觉得此木入手极轻,却又是实心之物,而木质也是极为细腻,不似玉般透通,却带着木质的天然纹路,闻之清香,若雕成玉簪,即轻若无物,颜色又翠艳,也不怕像玉般易碎,实在是在家中配带最合适之物。
见徐长清喜欢,战无野也是心情大畅,天知道他砍下这臂长之木付出多大的代价,要不是见它色艳,想取来讨徐长清欢心,根本就不会在那里耽搁多久,而且那物竟是有些神通,若使出多大力砍伐它,便要承受双倍的反震之力,这寸余长的木头连他这钢筋铁骨都差点被震成一滩烂泥,好在这绿木砍下来后,那反震之力便已消失,且灵气充足不易枯萎。
徐长清爱不释手的抚着这一根翠木,及旁边生着的一根绿枝,不知为何竟那根绿枝竟似不枯萎一般,两片嫩叶仍然极为翠绿。
摸了半响,才口是心非道:“这木质也就一般,与那紫檀木也差不多……”随即又顾左右而言他对掌柜道:“嗯,那套福禄寿手饰就不收他银两了。”然后又补充道:“但那玉瓶的手工费可是不能省的……”
掌柜的却是在一边听得脸直抽搐,又来了!明明是一番好意,却是说得如此别扭,直让人听得哭笑不得。
而旁边的战无野却是听得心花怒放,见徐长清喜欢,便觉得自己一番苦心没有白费,哪还在意那点手工费买玉钱,此时就算把自己身家都给徐长清也是毫无二话的,又见他在人前那装模作样的别扭模样,更是恨不得立即剥开这一身即可恨又可爱的壳子,狠狠爱怜一翻。
一边的徐长清没注意到战无野那眼中的欲望之火,待他走后,便将事情交给掌柜后,一人去了后院屋里,拿出那根翠绿木头,然后进入到小山之中。
他之所以如此迫不急待,是因为他一拿到这绿木,便发现了里面那海一般的灵气,虽只有这一小截,却比得上那块滴满了灵液的整块帝王绿。
小山中紫紫正在修炼,因为最近小山上日日都有馄饨灵气,虽然她吸收不了,但是因为此灵气对小山极有好处,馄饨灵气间接使得小山中蕴含的灵气也比以前更多了,自然小山中的灵物好处也多多,所以这些日子正加紧修炼。
此时不过几月间,紫紫的身体已是长了一点点,草木之精修炼本是不易,一般都是千年万年才能修炼有成,所以身形变化也是缓慢,但如今修炼一天便是以前修炼一个月的成果,所以紫紫极为珍惜,平日都不太出来,直到徐长清唤她,才从花根入钻出来,一见徐长清手中之物,便是冲了过来围着团团转,并不住勾着小手要看。
徐长清将木头递到她手中,紫紫则小心的用手捧着,见了绿木,便满脸的欣喜。
“紫紫可知这是何物?”徐长清问道。
“它是回春木!”
“回春木?”
“嗯,是回春木,生在有水有石的地方,若是万年的回春木,就会生水,有它的地方就会有水……”紫紫捧着这一小段水神木仰头喜滋滋的说:“这个就是过万年的回春木,它生的水可以滋养万物,起死回生……”
徐长清一怔,他虽觉得这物不是凡物,没想到竟有如此奇效,随后便问道:“这回春木已被砍伐下来,不知是否还能栽活?”
紫紫闻言直点头:“能的,用绿液浇灌,种在玉石之中就能活,看,这里有一只木枝,它是芽芽,还可以长大的……”
徐长清闻言自是大喜。
紫紫这时却疑惑的取着木头左右翻看着道:“咦?万年的回春木是取不下的,这段怎么看着像是砍下来的呢?”
徐长清一愣:“如何不能取?”
紫紫下意识道:“想取木,先亡人。”见徐长清不解,便道:“万年的回春木很厉害的,若要动它,就要杀掉它,因为它生便是整根生,若是断了一枝,哪怕一根枝丫,根就会枯萎,但是,它会留下一枝鲜绿,留待日后回春,所以才叫回春木,这枝就是回春木死后留下的芽芽。”
徐长清这才细想起战无野说话间,一直是手背在身后,恐怕是一手的伤,不由心下柔软起来。
紫紫却是欢快的拉着徐长清道:“哥哥,紫紫要小山上种回春木,好不好?有回春树小山上就有水啦,紫紫喜欢水……”
徐长清闻言顿时内疚起来,紫紫虽然一直不说,但他也知道小山一直是缺水的,自己从外面带进来的水,却不是玉山中原有的,只能浇灌不能用自己的根枝从地里吸收,也是难为了这一山的花花草草。
如今有了紫紫说的水源,便无二话的按紫紫的要求,在山顶的一处,挖了一个长方形丈许的坑,再将挖出来的玉石全部捻成细砂,然后铺在坑边,然后将那回春木上的枝丫掰了下来,插于玉砂之中。
徐长清看那翠绿的一截木头问紫紫道:“这个没用处了吗?”
紫紫回说:“那块木头是存养分给枝丫生长的,现在有了玉砂代替,可以留下它了,放着不变色不腐烂,可以做成首饰戴,即能养神也能定魂,否则也是埋在地里被枝丫慢慢吸收烂掉,怪可惜……”
徐长清听罢顿时了然,然后低头爱不释手的打量这块木头,估计省着做能做四根木簪。
和紫紫一起埋好回春木的枝丫后,便取来了半杯绿液,因为小山最近灵气不仅浓郁,连那玉乳也是一日十数滴,而且隔几日便多上一滴,用着很是充裕,给回春木浇了绿液不久,紫紫便用小手摸了摸花叶,然后高兴的说:“木木刚刚在这里扎根了,它说很开心,很喜欢这里……”说完又加了一句:“紫紫也很喜欢这里,有混沌灵气之后就更喜欢了……”
徐长清欣慰之际,却是疑惑起来,按照紫紫所说,混沌灵气是上古灵气,现在已是不存在了,可是自已丹田里这种灰色灵气却是一日多过一日,而小山中灰色气也是越来越多,实在不知到底从何而来,之前以为是双修时从战无野元阳中得来,但时日久了却又发现自己丹田中的那枚变异的生丹,似乎也正不断散发出这种灰色雾气,并在丹田内越积越多,在它周围形成了几层灰气遮掩,连徐长清也无法轻易透视其中。
而紫紫的形容却又让徐长清起了疑心,紫紫说他身上就带有混沌灵气,不是出自于他,而是另一个生命,说到深处,却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说是另一个生命,像她的种子,摘下来就是另一个生命。
这另一个生命让徐长清犯了疑,但想到丹破化婴,也便勉强对得上去,但是丹破化婴后会形成另一个生命,这越想越觉得有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而另一边战无野却是让人将那林雨瑶家世查得一清二楚。
黑影将查得的结果交与战无野后,战无野面色铁青,本以为两人只是故人,却没想到那女子竟是小时与徐长清订过亲的青梅竹马,虽是退了亲事,可今日徐长清对她还是如此维护,是否有重提这门亲事的心思?
不过当黑影告知林父多次找人,都露出想嫁女儿入将军府的意思,战无野脸色更黑了,好不知廉耻,这种抛头露面,与人勾三搭四的女人竟也想进将军府?笑话!
“你去找人将那个林孔的职位给拉下来,然后赶他们全家离开京城。”以他的意思,最好全部杀掉以绝后患,但又怕徐长清知道后,无法与之交待,进而弄巧成拙。
黑影道:“是,少主,属下马上就去办。”刚欲转身离去。
战无野却突然道了一声:“慢!”
黑影顿了下,不由的抬头看了主上一眼,仍是待命原地。
战无野在属下面前向来惜字如金,但每句命令都是话已即出立即执行,很少会如此犹豫不绝。
而战无野此时却是紧皱着眉,思索片刻最后才道:“林家即想利用女儿的终身大事为儿子铺路,那我就成全他,看看朝中三品之位上是否有后室空置的才俊,就为那林家末女牵条上好的姻缘线。”
黑影听罢有些诧异,如果说少主之前的命令对林家来说是条死路,那后面无疑是条在京城立足的活路,这样突然大发慈悲善待对手,实在是不像少主的为人性格,但仍是恭敬道:“是,属下马上去办。”
战无野手指不断点着花梨木桌,权衡利弊后,嘴角才露出一抹冷笑,倒是便宜了那林家上下了。
之前他想到,若真的将林家赶出京城,也并不是长久之计,没有赶尽杀绝,就总有败露的一天,一旦徐长清知道后定会对自己心存怨尤,说不定因此而对那林家末女心存愧疚念念不忘,那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倒不如将那林家女与良人促成和美姻缘,从此洗去一身铅华嫁作人妇,日后有身份有地位,也就不会再纠缠于徐长清,就算以后他知道了,对自己也是挑不出半点毛病,林家女嫁了人,有了好归宿,徐长清就算心中有意也自会绝了这念想,所以,想要拆开他们,根本不需要将其中一方驱逐,只要在他们面前坚一道高墙,自然就相绝两望。
于是,战无野取了披风后,颇有些得意的起身打道回府。
第六十九章
时间隔了有月余,那林家竟突然传出小女林雨瑶与京城里的一位三品官员订下亲事,过门便是正妻,不日就要出嫁,使得京城不少爱慕的名闺在阁中暗自悔恨,哭咬手绢。
徐长清听闻后,也是吃了一惊,因为在他前世的记忆里,这林雨瑶应该是嫁给了战无野,成了将军夫人,而不是嫁与朝中三品,若是她改嫁了别人,那命运岂不是就与前世不同?
徐长清有些搞不清楚,也不知是哪环出了问题,为何会有如此结果,不过想想之余,心中还是有松了口气的感觉,为着上次林雨瑶的事,好些时日他对战无野都颇为冷淡,心中莫名的担心不悦让他无法说出来,也想过若这家伙娶了妻,以后修想再与自己修这双修之术,不过,虽是这么想,但是不争气的身体却总是与理智背道相驰,也不知是被战无野灌了什么**汤,这身子一日比一日贪婪,一时不做便是有些饥渴,稍被战无野挑拨几下,便全身粉红虚软难耐,明明以前并不是如此,何时竟变得如此淫|荡不堪,每每心下着恼之时,稍有几句甜言软语便又是着了那坏人的道,自制力荡然无存,事后想来实在是可恶。
日子如此往复,很快的便过了冬,迎来了夏,其它事都还算舒心,只是有一事让徐长清越来越无法忽视,那便是丹田中的生丹奇怪的状态,此时已有碗口那么大,已是将肚子顶得微微有些隆起,但是因为他本身胖了一些,又常穿着宽松的袍子,不喜束腰带,外人倒是不易看出来,它若只待在丹田倒也罢了,但这碗口大的生丹却喜欢时不时的蠕动一下,因为外面均匀的散布着由浓到淡的灰色雾气,阻碍了意念,使得徐长清看不出生丹内里此时到底有什么究竟。
且它近些日子蠕动的频率次数也是越来越多,那灰色雾气的形状也随着它时不时出现变化,有时圆,有时扁,有时竖长,让徐长清很是琢磨不透,也越来越有种不妙的预感。
前些日子去玉店时,徐长清无意中遇到前世的那个曾夸口练过正气决的老乞丐,当年自己与其它人一样只当他是吹牛皮,现在想来却觉得他确实有几分实话,因为这老乞丐曾饿上三天,普通人早已是有气无力,他却是精神抖擞,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有功法在身。
徐长清见他正弯着腰拿着一只缺口的泥碗与他乞讨,身上破破烂烂胡子花白,徐长清并没有马上拿出银两,而是犹豫了下,就在老乞丐收回手转身要向别处走去时,徐长清却是开口唤住他,然后让人将他带到玉店,签了卖身契后,便让人给他清洗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布衣,留在后院做些打杂的事务。
这日徐长清正在后院亭子里喝茶看书,突然丹田里那生丹又是剧烈的动了下,直顶得徐长清胃处有些不舒服,顿时放下书,捂着肚子神情惊疑不定。
那老乞丐蔡旬年纪大了,能寻到一处地方有吃有喝有住,已是知足,所以对徐长清极是感恩,见他捂着肚子便拿来温水道:“东家胃口不舒服吗?喝点温水吧。”
徐长清哪里有喝水的心思,这生丹不时的在丹田里撞来撞去,次数如此频繁实在是让他有些惊恐,而且它每动了一下,自己都极不好受,弄得一身汗渍。
见徐长清顿在那里,脸色有些差,也不接口,蔡旬便多嘴的出声道:“东家不必紧张,可能是那腹中的婴丹实在皮实的紧,多带他走动走动,活动开了,它便不闹人了。”
这一句话无疑让徐长清满面惊讶的抬头,生丹之事他从来没有与任何人说起过,如今却被老乞丐一语道破,让他如何能不觉得震惊慌乱。
回过神时立即警觉的看了眼四周,见不远处院子里正有伙计拿水浇石,忙将想问出口的话咽了下来,只对蔡旬道了句:“随我到屋里说话。”
那蔡旬原来本就是个整日乐呵,说话疯颠之人,倒也不是说他傻,只是有些时候总是说一些正常人不能理解之事,所以久而久之,别人就把他当做半疯,而蔡旬又一向对别人的冷潮热讽不往心里去,为人极为粗线,所以认识他的不少乞丐都吃他蔡半疯。
不过蔡旬的为人却也是不错,是个只做当面人,不做背后鬼好乞丐,这点徐长清还是了解他的,两人进屋后,徐长清犹豫了下,这才看向他并开口问道:“你刚才所说的婴丹,究竟是何物?”
蔡旬对人一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今是东家问,自然是笑呵呵道:“婴丹是在下从一本书上记载中看到,乃是道家修得元婴的另一种捷径之法,因老奴小时候是在一间道观长大,在那道观的藏书阁里打扫灰尘十年之久,所以闲来无事便看过不少道家的修炼之法及鬼神之说,只是后来因好奇偷学了观主的正气之术,才被赶离了道观,现在说起来实在是觉得愧对收留的观主……”
徐长清听罢默然,难怪他会知道那么多的稀奇古怪之物,如此这般遭遇,倒是能说得过去了,想到什么眼前顿时一亮,立即问道:“那刚才你说的婴丹,确实是修成的元婴吗?又是如何能看出来我身上带有婴丹?”
蔡旬听罢,一一解释道:“老朽当年因贪玩偷学了半篇正气之术,虽只能算是半吊之力,但对万物生灵还是有丝了悟的,所以能隐约感觉到东家你的身上有两团生命之气,且与道观的观主气息极为相似,那时观主也是修得婴丹,所以才断定东家可能同样也怀有婴丹,至于婴丹是否就是元婴……准确的说却也不是。”
徐长清听着不由的有些心急,不知他如何一会说是,一会又不是,忍不住道:“那这婴丹到底是何物?”
可能是因为从小在道观长大,蔡旬的性子也带着道家的儒雅之风,这在正常人眼中,实在有些格格不入,且是个让人急死的慢性子,徐长清正着急着,他却是想了想后,才一板一眼一字一句的回道:“这就要从老朽看的那本赢兰的化婴术说起了……
书中介绍,赢兰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每人从一出生便被人教与长生不老的吐纳之术,就是道家现在所言的修道的吐息功法,不过自上而下修真都是一条逆天之路,能修得成果的人不足百之一二,得道成仙更是不容易,那赢兰族原本便是男多女少,加上在修道一途中,女人先天不足,较之男人更是难有成果,于是渐渐年华老去,自此庄里渐渐的只余男而无女,因赢兰前无多少修道有成之人,后无子嗣,恐怕多年后要趋于灭绝。
这时,赢兰中有一得道的修士,便花数百年时间为赢兰后人写出了一部与修道不同的化婴之法,此法即能延续赢兰子嗣,又能使得修道有成,得到化婴后的千年寿命……”
徐长清之前听得已有些昏昏欲睡,待听到尾处时,不由的转醒,硬着头皮问道:“到底是如何不同的化婴之法?”
蔡旬因没有穿着乞丐的破衣,此时背着手,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说道:“具体的老朽已是忘记了,只记得是让男子将灵气顺着几道固定的阴经引于丹田,在腹中形成丹宫,当炼成白色生丹后,便可与男子结合,引男子元阳入丹田,与生丹着胎落子,然后继续摄入男子元阳用以养胎,待一年有余,胎烈动便可取婴,到时会经历九小天劫,劫后便与结元婴一般拥有千年之寿,且生下的子嗣也是极易入道,此功法可保赢兰万年不朽,只是当时赢兰的人皆心高气傲,不肯练此功法与人伏低做小,后过数百年赢兰灭亡,这部功法也就随之遗失了,我在道观里只找到一本残卷,前后皆不全……”
徐长清此时已是听得震呆到原地,许久才回过神,语气已有些恍恍,气息不稳道:“那……功法是何名子,你可记得?”
蔡旬道:“老朽记得是叫婴化之法,好像共分三卷,一卷引灵,二卷成丹,三卷婴化……”
听罢徐长清只觉得脑子似被无数闷雷击中,火星乱窜续而空白一片,身体如同化石,只隐约听到蔡旬在一旁关心道:“东家现在正是婴化前期,切不可动气,这男人纳婴不比女子,很多事都要多注意一二……”
徐长清终是缓过口气来,抬手却是冲蔡旬无力的摆摆手,意示他可以出去了,随即想到什么又唤回来嘱咐道:“此事……万万不可跟任何人说起。”
蔡旬这人好处便是只爱说些古怪之事,对嚼人舌根无什么兴趣,忙道:“东家放心,老朽知道分寸,此事定是烂到肚子里也不会乱说。”
见他出去,徐长清又呆坐了半天,最后却是木木的低头看了看腹部,此时因为身上有衣袍的遮掩,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想起之前蔡旬所说关于婴化的来龙去脉,不由的心头又是乱糟糟的一片,男子落胎之事,几乎超出了徐长清所有的设想。
整件事对他而言都荒谬诡异到了极点,就算生丹如何变化,他也半点都没想过会有着胎的可能性,试问一个男子怎么可能会像女子一样……不不,这不可能,就在徐长清摇头否认不能相信之际,那腹中生丹却是如同否认他的想法一般,也像是要证明自己的存在一样,开始不安分起来,一阵顶撞。
直折腾得徐长清脸色发白,汗滴直下才罢了,现在再想那蔡旬之言,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腹中这横冲直撞的举动……可不就是胎动现象?若不是他今天这番话,自己根本如何也想不到这生丹居然就是胎儿。
相信之后,徐长清脸色更是青白交错起来,今日所听之事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诡异,到现在他仍然有些消化不了,续又想到蔡旬说的男男结合,落子成胎,而与自己从始至终日日结合之人便只有战无野一人,那自己腹中这婴胎岂不就是战家的骨血……
顿时了悟,难怪战家上到战老太爷战无野,下到小厮厨娘,都对自己如此的殷勤备至,原来所图的便是自己身上这具婴化之胎,战家子嗣一向稀少这是大宛公认之事,只是没想到,连他这男子的婴化胎都不嫌弃。
尽管徐长清心里充满着不敢置信,懊丧,烦燥,酸楚,也对战家与战无野诸多不满,及他们的隐瞒的推动的行为,但是归根结底,却是自己修炼的术法竟是如此之怪异。
徐长清低头呆呆的看着腹部,脑中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那便是散掉这丹田灵气,一日散掉一些,数日后丹田内便无了灵气,那这婴胎也就无法成形,到时胎死腹中,也免去了自己有朝一日面对这男子生子的恐慌与尴尬。
但是,这念头一出,心下却更是冒出一股心火来,他望着此时很乖,正在腹部静静的团着的生丹,胸中又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不舍,这生丹是他用小山上无数滴绿液反复吸收,用无数个夜晚,一遍遍修习功法所得,日日积累,夜夜修习几年才得此一丹,其中为之付出的毅力与艰辛无人比他更加清楚。
这样简单的一朝散去,让他如何能散的坦然,下意识的算算日子,生丹落胎已是半年有余,他又如何能一念之间,狠得下心肠剥夺了它刚刚形成的生命。
它日日在腹中戏耍撞动,显然生命力极强,极是活泼,虽然会不时撞得他自梦中惊醒,汗流颊背,但说不定它是想用自己的行动来求得自己的注意,向自己证明它的存在,不让自己忽视它,也不要自己舍去它。
徐长清就这样面色忽悲忽喜的坐了一下午,晚上离去时面色已是有些憔悴。
第七十章
晚上战无野回来时,直接便去了徐长清的院子,此时黑影悄无声息的闪出,然后立于战无后身侧低声道:“见过少主,厨娘说徐主子回来后,没有吃晚饭,早早便歇下了。”
战无野闻言落了笑意,皱了下眉道:“什么也没吃?”然后不等黑影回应,便一撩衣袍急急的进了屋。
近几日天气越来越燥热,而徐长清则更加不耐热,所以战无野便在他房里置放了几块寒玉,却又不敢放得太多伤了他身子,屋内已是比其它房间凉快的多,但仍是解不了身上的暑气,所以平时很少这么早就上榻,一般都会在院子的海棠树下纳凉到自己回来。
屋里的床向着窗口,虽是铺了一玉席和竹垫,但因徐长清腹中怀着阳胎,体内阳气极盛,若是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躺着,几乎就要忍受平常人两到三倍的热度,这些没人比战无野更加清楚,每夜都知道他要翻无数个身,几日来都几乎没有睡过一夜好觉。
此时徐长清正背对着他蜷缩着躺在床榻上,身上只着薄薄的一层玉蚕丝,一到夏天徐长清都只能穿这玉蚕丝,因它出汗不沾身不黏腻,还微微透着一股凉滑,战无野轻声的反手关好门,收了足音后,才走了过去。
床边桌上似乎放着一只玉碗,战无野本是不在意,但想到黑影说他晚上没有用饭,不由的停了下脚步,看向桌上的那只碗,只见碗底有些黑色的药渣,随即微一皱眉,伸手拿过碗来凑到鼻下闻了闻,脸色顿时一突,心下感觉有些不妙。
徐长清一般很少会吃药,更不要说拿着药到外面煎好带回来吃,他养胎已是半年有余,近些日子更是日日被腹中胎儿闹的睡不好吃不香,战无野看着口里不言,心里却是极为心疼,以前也不是没想过将婴化之术早些告知他,因为此事总不可能瞒到最后,而且随着这些日子他腹中胎儿成形,也越来越不安生,就一直想找机会与他说明此事。
但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直到现在也没讲明,因为战无野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能使徐长清不恼,更怕他一旦得知真相,不肯接受腹中婴胎,或是想要打掉它,这婴化之法本就是胎丹同生,胎在丹在,胎亡丹亡,且男子结胎实属不易,打掉丹胎不仅千年寿命不存,身体更是比常人都不如。
可这担心什么便是来什么,如今见着这桌上的药碗,战无野顿时面色崩紧,放下碗便转身来到榻上。
此时徐长清呼吸悠长,但全身却是汗如雨下,身上穿着的玉蚕丝织就的衣衫已是殷湿,脸色更是白得如纸,战无野见状心也不仅往下沉了沉,胸中连呼吸都有些不进,放在床榻边的手也慢慢握着拳状,过了一会后才松开,指尖有些不稳的抚着徐长清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
徐长清却是被他惊醒,回头见是他,便垂下眼,口是却是怨声道:“三天两头的来折腾我,现在竟是连睡觉都不让睡了吗?”被战无野抱着一起身,蚕丝床单上竟是沾着血迹,鲜红的有些触目惊心,看得战无野眼底顿时赤红一片。
不由的扯着他的手腕低吼道:“你怎么会如此不知轻重,若是不想要这婴胎至少也要于我说一声,怎可如此作贱自己的身子……”
徐长清闻言却是有些不解的抬眼看了眼战无野,语气极为平静道:“原来你早已知道婴胎之事,我还以为你要一直瞒我下去,可是今日又怎么突然间说了出来,还莫名的指责我作贱身子?”
战无野此时虽是心痛莫名,却更是心急如焚,怎有时间跟他斗嘴,急忙伸手将徐长清抱离床榻,然后迈步便向床外走去。
徐长清本还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已准备好讽刺几句,却不曾想这野蛮家伙竟是冲他伸了手,一阵头晕目眩后,便被抱着转了个身,受惊之余,不由的抬手揪紧战无野的衣衫领口大声道:“战无野你要干什么,放下我!”
战无野见他不老实,脸色已是铁青,低头红着眼对他吼道:“你这样鲁莽落胎,难道是连命都不想要了吗?”
落胎?徐长清一愣,不由的微松了下抓他衣襟的力道,有些莫名状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战无野却是抱紧他,眼底有丝慌乱,口里却厉色道:“你以为能像女人落胎那般光喝碗药就可以将婴胎堕下来吗,婴胎已经成形,又岂是碗药就能落得下来,若是落不下来你与孩子都要受苦,你就算不珍惜孩子,也不能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这不是开玩笑,这可是要人命的!”
徐长清听罢脸上的怒意倒是淡了些,脸色却是变得阴晴不定,半响才道,“谁告诉你我在喝药落胎?”
战无野本欲开门离开,听到徐长清如此问题,不由一顿,然后看向桌上的空药碗道:“我记得你一向不喜药味,今日却是主动吃药,且药不带回来让厨娘煎熬,却是要从府外带进来,既然不是落胎之药又何必如此遮掩……”
徐长清听罢一竖眉,立即打断他道:“今日天气炎热,腰背生了热疹,钱远就给我煎了两副去热疹的草药,但这药吃了会嗜睡,所以才拿回来喝,喝完便可以躺下休息,结果刚睡不久便被你摇醒,又是这番言论,听着简直是莫名其妙……”
战无野顿时一怔,后又指着床单上的血迹问道:“那床上明明有血……”
徐长清瞥了一眼:“生得疹子自然不舒服,觉得痒就挠,那血大概就是挠破了沾上了床单……”
战无野听完立即露出一脸的紧张和惊喜,急忙道:“那就是,孩子没有落掉?”说完也不等徐长清回应便大步走回床榻,将他轻放到床上,然后掀衣查看他后背。
徐长清本是挣了两下,见他大手难得的轻揉,便也任他去了,果然腰背处一片通红,起着些猩红小点,明显是热的起了湿疹,这种疹子本身就痒,再加上他皮肤格外的细嫩,生了疹子后身上又一直在流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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