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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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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也非是如此不济,问题是他根本无心恋战,又早寒了胆子,故才被徐子陵所乘。

这时他逃走之心更盛,正要后撒,徐子陵鬼魅般来到他右侧,无奈下厉叱一声,刀交左手,拚命反击。

徐子陵采游走战术,无论裴炎如何闪躲,他总能迫得他硬拚,震得他左手发麻,无法施出平时的五成功夫。

此消彼长下,裴炎左臂再中一指,大刀堕地。

裴炎魂飞魄散,使出压箱底的本领,故意滚下斜坡,双腿疾郏缀分

徐子陵一声长笑,双拳齐出,正要一举制敌时,一股尖锐之极的破风之声,从左侧疾射而至。

当他猛然醒悟敌人一直躲在舱门处时,敌剑笼罩了左方的空间,剑气弥漫。

徐子陵剎那间判断出来袭者功力最少要胜裴炎两筹,假设自己不全力应付,可能要吃大亏,无奈下放过裴炎,转身挥手,硬接敌剑。

“蓬!”

掌剑交击。

徐子陵被震得血气浮动,横移两步。

那人则借势飘飞,落在倾斜的帆桅上。

裴炎刚滚到甲板斜坡部,没入江水里。

那偷袭者一身黑衣,瘦长英俊,脂粉之气极重,长笑道:“今趟算你们狠,但终有一天我白文原会好好报答你们。”

再一个翻身,没进江水里。

他的声音忽而暗哑,忽而尖亢,正是那在舱内说话的人。

此刻江水已浸至徐子陵脚下,巨舶终于沉没。

※※※

寇仲这时在水底追了近里许远,到离两女不及四丈时,两女左右分开逃走。

在暗黑的江水中,寇仲认定其中一人,发力追去。

从对方潜游的美妙姿态,他可肯定眼下这条美人鱼是游秋雁,尤其是她光滑的秃头,更是别人无法假冒的。

寇仲已和她多次交手。

若论水底功夫,他绝及不上她这水上专家,但他在内功和手脚上均远胜于她,故不愁她可飞出他的掌心。

前面的游秋雁似是气力下继的缓了下来。

寇仲心中好笑,知她不是要发暗器就是要撒网,诈作毫不知情的加速潜去,同时手握腰间的鞭把,准备给她来个意外的惊愕。

三丈、两丈、一丈。

游秋雁猛一旋身,网子迎头罩至。

寇仲倏地下潜,右手轻抹,长鞭脱腰而出,水蛇般往游秋雁绕去,左手伸指点在网沿处。

真劲借网传去,游秋雁娇躯剧颤时,鞭子缠上她修长的玉腿,封闭了她的穴道。

寇仲一把将她抱个结实,升上水面。

上游处仍是喊杀阵阵,江上的搜捕游戏显是方兴未艾。

寇仲在游秋雁的香唇吻了一口,笑嘻嘻道:“雁姐想在江中亲热,还是待上岸再温存呢?”

游秋雁气苦地瞪了他一眼后,紧紧闭上美目,这是她目下唯一表示抗议的无奈方式。

寇仲搂着她爬上一道浅滩,把她压在身下微笑道:“我上趟放你,还以为你会心中感激,怎知对我最凶的竟是你,贵帮主身体好吗?”

游秋雁瞪开美目,冷冷瞧着他道:“杀了我吧!”

寇仲凑到她晶莹如玉的小耳旁,咬着她耳珠道:“不!我仍要放你!”

接着拍开她的脉穴,弹起身来,豪情万丈道:“因为我喜欢你的俏样儿,当日贵帮主搂着你的小蛮腰时,累得我都不知多么想当帮主。哈!不过我终不是也抱了你亲了你又摸了你吗?”

游秋雁跳了起来,美目滴溜溜转了好一会,叹道:“寇仲你莫要后悔,有机会我绝不肯放过你的。”

寇仲探手在她脸蛋摸了一把,淡淡笑道:“其实你是爱上了我,所以才特别恨我,只是你自己不知道吧!我们走看瞧好了。”

游秋雁不知是气自己给他摸时不懂闪躲,还是心中对他爱恨难分,猛一踩脚,转身便去。

看着她美好的背影逐渐远去,寇仲不由想起东溟公主和徐子陵间那种暧昧的关系,接着又想起李秀宁,叹了一口气,往上游赶回去。

天际终现出第一道曙光。

※※※

是役寇仲和徐子陵大获全胜,震动了整个巴陵城。

敌人遭擒者三十多人,其中有三个是女的,包括昨晚登岸的女婢在内。死伤者由于随水下飘,所以难以点算。

萧铣和香玉山知道将军府内暗藏内奸,都非常紧张,立即展开调查。

云玉真却有点不高兴,既怪两人没有通知她就私下去对付敌人,更怪两人没得她同意,却指使她的手下去作战,颇有越权之嫌。

不过在寇仲的温柔手段下,很快她就回嗔作喜,与两人谈笑如常。

到晚时,寇仲问起查探内奸的事,香玉山面色沉下来道:“早已知机逃了。”

素素接口道:“她是我的一个贴身小婢,自今早出门便失去踪影。唉!想不到我待她亲如姊妹,她竟会做这种事。”

香玉山苦笑道:“她自幼便侍候我,想不到竟会给人收买了。”

徐子陵皱眉道:“她懂武功吗?”

香玉山愕然摇头。

寇仲叹道:“你给人骗了,若我猜得不错,这小婢必是遭了毒手,好使你以为已没有了内奸的问题。”

素素剧震道:“小梅!”泪水同时夺眶而出。

徐子陵怨怪地瞪了寇仲一眼,扶起素素,进入内厅加以劝慰。

寇仲拍额后悔道:“是我不好!”

云玉真低声道:“你们对素姐确是好得令人没话说。”

香玉山沉吟道:“怎样才能把这内奸挖出来碎尸万段呢?”

寇仲望了内厅一眼,又长长一叹,沉声道:“只是他令素姐伤心落泪,我便不肯放过他。给我把那被活擒女婢提来,我保证可从身上得悉内奸的身分。”

※※※

女婢被带到偏厅,寇仲挥手命其它人全退出厅外。

这女婢年华双十,长得颇为娟秀,虽是脸色苍白,但却神色坚决,显是不肯轻易屈服。

寇仲挨坐太师椅内,微笑道:“姑娘请坐!”

小婢摇了摇头,紧抿嘴唇,摆明不会说话。

寇仲好整以暇道:“只要你肯答我几个问题,我可以立即放了你,让你好好享受你的大好青春。”

小婢呆了一呆,眼睛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但旋又摇头。

寇仲知她不肯相信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笑道:“谁不知我寇仲是个好人,你的主子要杀我,并非因为我做过什么坏事,只为对‘杨公宝库’起了贪念,所以你的主子才是坏人。哈!这道理多么简单,不明白的就是笨蛋。”

小婢虽没说话,但俏脸再不绷得那么紧了。

寇仲拍胸道:“就让我这好人作出保证,只要你肯答三条问题,我就放了你。”

小婢娇躯微颤,垂首哑声道:“若我答了你,但你又硬指我说谎,那……”

寇仲截断她道:“是否说谎,大家都心知肚明,例如假若你稍有犹豫的情况,又或说得断断续续,便分明在编故事,那就不用继续下去了!”

小婢咬着下唇道:“真的只问三个问题?”

寇仲摊手道:“当然!我岂是言而无信的人。”

小婢勇敢地与他对视,俏目生机尽复的道:“只要我没有犹豫,说话更没有断断续续,就可以走了吗?”

寇仲肯定地道:“就是这样。不过假若你犯上这些错误,我立即废了你武功,并把你卖落最低级的子,让你每天至少接十个客,明白吗?”

小婢听得脸色大变,而事实上寇仲根本不懂得如何可废她武功,更不会卖她落青楼,全是一派恫吓之言。

好半晌后,小婢点头答应。

这么便宜的事,换了任何人都难以拒绝,寇仲正是摸准她这种心理,不愁她不入圈套。

寇仲虎目寒芒亮起,瞧得小婢心中发毛垂首时,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婢愕然道:“我叫小秋。”心想这么容易,不知是否算作一个问题。

寇仲拍几道:“第一个问题过关了!”

小婢忍着心中狂喜,轻轻道:“寇公子请说第二个问题吧!”

寇仲柔声道:“第二个问题是,嘿!你的主子是谁?”

小婢迅快答道:“媚公主!”

寇仲欣然道:“恭喜姑娘连过两关,答完下个问题后,我会亲自送姑娘出城与家人团聚,最好不要回媚公主那里去了。如此声名狼藉的主人,黏上了随时有祸,今趟当作是个教训好哩。”

小婢低声道:“公子问吧!”

寇仲故意默然半晌,到小婢紧张得浑身不自然时,倏地喝道:“昨晚谁把信交给你?”

小婢猛地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寇仲暴喝道:“不能过关!”

小婢泪水涌出,急叫道:“我不知他的名字啊!”

寇仲不容她有思索机会,喝道:“他有多高!”

小婢不敢犹豫,答道:“比我高半个头。”

接着寇仲连珠弹发的连问十多个问题,最后长身而起道:“我知道他是谁了,这便送姑娘离开,不要哭了!”

第八卷 第九章 井月得主

寇仲含笑步入大厅,迎上云玉真、香玉山期待的眼神,却见徐子陵倚窗而立,神色无忧无喜,奇道:“小陵不想知道内奸是谁吗?”

徐子陵淡淡道:“这样的嫩娃儿那是你仲少对手,除非她根本不知道。”

香玉山按捺不住问道:“有什么结果呢?”

寇仲在两人对面坐下,道:“是你其中一个近卫,好象叫什么欧阳忌的,你懂怎么做了吧!”

香玉山双目杀机大盛,一言不发的去了。

寇仲向云玉真眨眨眼睛道:“美人儿师傅有没有兴趣和我两兄弟出城一游,我答应了要送那可怜的小姑娘一程呢!”

※※※

接着几天,寇仲和徐子陵尽心督促段玉成四人练武,而四人亦知这关乎到荣辱生死的问题,又得这两大天才横溢的明师指点,在努力不缀下突飞猛进。

余下时间,他两人便拋开一切,与素素游山玩水,尽量逗她开心。

时间飞快地流逝。

明早他们就要动身北上。

萧铣设宴为他们饯行。

席上还多了位陪客,原来是刚从岭南赶回来的萧大姐萧环,而萧铣的左路元帅张绣却于早上率军开赴战场,未能出席。

风情万种的萧大姐照例向两人乱拋媚眼,猛灌迷汤。

萧铣敬了一巡酒后,道:“那天暗袭子陵,教裴炎能趁机溜掉的白文原,原来是净剑宗新冒起来的高手,也是朱媚的现任面首,在四川颇有名气,不知是否贪朱媚美色,才投靠朱粲。”

寇仲失笑道:“现任面首。萧当家用的这个名词确是妙至毫巅,一句话便使人知道朱媚以前有无数拼头,哈!”

萧大姐白他一眼道:“做朱媚的拼头绝非什么好事,因她多疑善妒,若疑心拼头勾上别的女人,动辄杀之泄愤。故江湖上人称之为‘毒蛛’,白文原定是因嫌命长才黏上她。”

香玉山笑道:“这种庸脂俗粉,两位大哥怎看得上眼呢?不过朱媚手底极硬,听说已得朱粲九成真传,那晚她没有反击之力,只因慑于两位大哥搏杀任少名的威名,又不明情况,所以才要落荒而逃吧!”

素素担心道:“她既是心胸狭窄的人,定不肯就此罢休,你们两个千万要小心。”

云玉真笑道:“素姐放心好了,论智计和能耐,小仲、小陵绝不逊于任何人。素姐想想吧,他们自出道以来,吃亏的只有别人,何时试过是他们呢?”

萧大姐花枝乱颤的笑道:“云帮主一副有感而发的模样儿,定是曾吃过两人的亏哩!”

云玉真俏颊霞生时,她又向两人大拋媚眼道:“大姐倒未试过吃亏的滋味!”素素见她公然在席上挑逗两人,心中不悦,黛眉紧蹙。

萧铣亦对乃妹的浪荡有些受不了,岔开话题道:“有一事到现今我仍想不通,两位小弟是怎样发现朱媚和沉法兴等人伺伏城外的?他们都是老江湖,我们的人便都给他们瞒过。”

寇仲自然不会透露徐子陵拥有玄妙感应的真相,胡诌道:“这纯粹是一种推测,可笑我们初时猜的根本不是他们,而是恶僧和艳尼,岂知误打误撞下寻到他们,算他们倒足了霉运,哈!”

香玉山莞尔道:“我这位寇大哥说话常常都是这么轻描淡写,却又谈笑风生的,故有他在总是会有欢乐满堂的气氛。”

萧大姐忍不住奇道:“香将军为何仍是左一声寇大哥,右一声徐大哥,说年纪你比他们大,论关系更是他们的姐夫,素素你都不为他更正吗?”

素素欣然道:“我这两位弟弟是非常人,自然使玉山格外尊重了!”

云玉真也微笑道:“所以我也觉得玉山没有用错称呼。”

萧铣呵呵笑道:“说得好,两位小弟确是我萧铣平生罕遇的非常人,有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经经松松的就把整个南方的形势扭转过来,使我大梁国亦得而威势大张,虽然你们没有正式加入我军,但我萧铣已视你们为自家人了。”

接着拍手叫道:“人来!”

众人呆了一呆时,两名美婢已各捧一长一短两个精美锦盒,来到席前。

萧铣打了个手势,两婢分别把长盒奉给寇仲,短盒则送到徐子陵面前。

婢子退下后,萧铣欣然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两位请打开盒子一看。”寇仲打开锦盒,赫然是一把钢刀,初看第一眼时似乎平平无奇,但细看后却感到无论刀把刀鞘,虽没有任何华美纹饰,但总有种高古朴拙的味道,使人不敢生出小觑之心。

萧铣看着寇仲取过长刀,眼中射出令人不解的神情,柔声道:“这把刀没有名字,但据传是来自上古的神兵利器,纲质奇怪,刀身会隐透黄芒,二百年前曾落入当时的第一刀法家‘刀霸’凌上人手上。后来凌上人携刀退隐,此刀从此消声匿迹,其后又辗转落到我手中。我虽不喜用刀,但对这刀仍有很深的喜爱,以心头爱赠寇小弟,藉以显示我萧铣的真诚和感谢心意。”

“铮!”

寇伸拔刀出鞘。

众人运足目力,却同感失望。

刀身暗哑无光,何来萧铣说的黄芒。

蓦地刀身生出变化,亮起虽仅可觉察,但却是毫无花假的朦朦黄芒。

萧铣哈哈笑道:“小兄弟果是此刀真主,真气能使宝刀生出反应,我把玩了不下千百次,刀子都从未显过黄芒。”

这么一说,众人立时推想出当年凌上人运刀时必是黄芒大盛,而其它人拿起刀时却是凡铁一把,不由啧啧称奇。

寇仲明知萧铣在笼络他,仍是心中大喜,感激道:“由现在起,这把刀就叫井中月,小子拜谢萧当家的赐赠。”

萧铣愕然道:“井中月这名字有很重的禅味,可有什么来由?”

寇仲敷衍道:“我只凭有晚看到井里的奇景,没有什么特别的来由。”

萧铣忽又叹一口气道:“先祖梁武帝萧衍当年最爱搜集神兵利器,这把刀是他穷十多年心力,派人明查暗访,走遍天下,才在机缘巧合下得到,后来陈兵破城,此宝因深藏地下库室内,故得以保存。”

众人这才明白为何他会生出恋恋不舍的神色。

素素好奇地道:“小陵为何不看看萧当家送给你的是什么宝物呢?”

徐子陵将盒子奉回萧铣,微笑道:“萧当家好意只好心领了,盒内自是罕世奇珍,不过我这人最不爱有牵挂,更不想知道盒内玄虚,请萧当家见谅。”

徐子陵如此不识拾举,除寇仲外,其它人均感愕然。

反是萧铣讶然叹道:“徐兄弟独立特行,异日必是绝世奇士,老夫不但不会有丝毫不悦,还心中更添敬佩。”

对萧铣的风度,众人无不动容。

寇仲收起井中月,岔开话题道:“不知萧当家那天与宋小姐谈得是否投契?”萧铣点头道:“现正安排怎样和‘天刀’宋缺见一次面,对他老人家我一向心中崇慕,若能成事,两位小兄弟居功至伟。”

寇仲知他不会透露详情,转而谈论当前群雄形势,散席后,萧大姐毫不客气的随他们回将军府去。对寇仲和徐子陵都是热情如火,毫不避嫌,累得云玉真嘟长嘴儿,素素眉头大皱,但又知她生性如此,拿她没法。

在内厅天南地北胡扯了整个时辰,素素虽不情愿,但为了胎儿,在众人劝谕下首先回房休息。

香玉山要陪伴娇妻,亦借机脱身。

剩下寇仲、徐子陵、云玉真和骚媚入骨的萧环,气气立时尴尬起来。

徐子陵长身而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样儿道:“我亦要失陪了,请恕我须回房练功,好应付明天的路途。”

寇仲也站起身来,但尚未有机会说话,已给萧大姐一把抓着,嗔道:“人家谈兴正浓,怎能连你都溜掉,嘻,不若大姐和你到房中喝酒好吗?”

徐子陵向他送来一个“深表遗憾,但小弟爱莫能助的表情”后,匆匆溜了。

寇仲见云玉真气鼓鼓的低头不语,破天荒首次羡慕徐子陵的“无女一身轻”,苦笑道:“若我不去练功,而整晚和你们两位美人儿喝酒取乐,后天你们便永远都见不到我这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小子了。”

※※※

次日清晨天尚未亮,寇仲和徐子陵便辞别巴陵,与段玉成、包志复、石介、麻贵四人押着四辆载着盐货的骡车,渡江北上,开始征途。

第一个目的地是汉水旁的竟陵郡。

今趟他们学乖了,不取水道而走陆路,方便隐蔽行藏。黄昏时他们在平野扎营休息,骡马则饱餐美草。

寇仲和徐子陵来到一堆乱石草丛处坐下,前者叹了一口气:“萧铣真厉害,吃了人都不用吐骨。”

徐子陵遥望地平处争姘竞秀,突兀峥嵘的群峰,在夕照下有种可望不可即仙胜般动人的感觉,陪他叹了一口气道:“他有素姐在手上,实不怕我们敢拿他怎样,假若香小子是为了‘杨公宝库’才娶素姐,我第一个要取他小命。”

寇仲捧头苦恼地道:“这比用刀架着素姐来威胁我们更厉宫。不要看香小子对我们恭顺尊敬,事实上他可能比我们两人加起来更要狡猾,至少我们拿他全无办法。”

徐子陵脸色沉了下来,媛缓道:“异日若见到李靖,我定会问他为何要辜负素姐对他的情意,若非素姐,他早命丧南方。”

寇仲一震道:“小陵你还是第一趟直呼其名。”

徐子陵一掌拍在身旁一块重约百多斤的石上。

“砰!”

石块立时中分而裂。

寇仲看得瞪目结舌时,徐子陵重重舒出一口气,叹道:“为何人生总是这么多无奈的事,明知不应为,却是无可奈何。”

寇仲垂头不语,深有感触。

那晚两人就这么呆坐至天明。

※※※

翌晨继续上路。

两日后进入山区。

沿途景色极美,山路掩映于绿树浓阴中,其中一程下临百丈深谷,山下田畴尽收眼底。到高处时更见层峦叠翠,万山起伏。

那晚他们就在山脚歇息。

自呆坐一晚后,徐子陵出奇地沉默。两人晚上也不睡在营帐里,而是席天幕地,似像回复到傅君婥葬身那小谷时的原始生活。

后徐子陵一个人远远坐开,寇仲则和段玉成等闲聊起来。

段玉成恭敬地道:“我们四人能随仲爷和陵爷出来闯天下,实是家山有福,短短一两个月工夫,就像别人数年的经历,真个眼界大开。”

包志复等纷纷点头附和。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都不以帮主称呼两人。

石介亦有感而发道:“无论在多么恶劣的形势下,只要有仲爷和陵爷在,我们便总是充满斗志和生机,有信心应付任何危难。”

麻贵接口道:“最难得两位爷儿从不拿我们当下人看待,更从不摆架子。”

寇仲洒然笑道:“大家现在是兄弟手足,一起去打天下。不但为了建立百世不朽的大业,更希望能使天下太平,人人安居乐业。命运是由有志者去创造的。”

四人都听得露出感动兴奋的神色。

石介狠狠道:“我们最痛恨就是那些狗官贼兵,杀多少个都绝不手软。”

段玉成忽地垂下头去,双肩抽搐,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显然有惨痛的过去。

寇仲讶然瞧他时,麻贵凑到寇仲耳旁轻声解释道:“小段未过门的妻子被贼兵先奸后杀,每次想起便痛哭涕零。”

寇仲同情地点头,探手抓着段玉成的肩头道:“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明天却是我们的希望所在。命运再不应操在别人手上,而是在你和我手中。纵使为这拋头颅洒热血,也永不言悔。”

※※※

寇仲来到正卧地看天的徐子陵旁盘膝坐下,仰首一看,见到乌云掩至,遮盖了大半个本是星辉灿烂的夜空,吁出一口气道:“看样子又有一场雷暴和大雨了!”徐子陵默然不语。

寇仲低头瞧他,问道:“你在想什么?”

徐子陵坐了起来,沉声道:“我想起那段住在娘埋骨那小谷的日子,假设我们一直没有离开,现在就没有这么多令人神消魂断的痛苦。人是否总要自寻烦恼呢?”

一滴豆大的雨水,落在寇仲后颈处,滑入襟领去,他抬头观大时,刚好捕捉到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接着闷雷爆响,粉碎了山野的宁静,奏起了暴风雨的序曲。寇仲伸手搂着徐子陵肩头,苦笑道:“命运是没有如果这两个字的。已发生的就是发生了。假设我们不是凑巧扒到了长生诀,现在面对的只是另外的烦恼和痛苦,言老大亦不用横死而可继续虐待我们,我们更不会坐在这里等待暴风雨的来临。生命就是这样,老大爷将你摆在这么一个位置上,不管你情愿与否,都要竭尽全力去做好那个角色。”

“哗啦”声中,随着一股席卷山野的狂风,大雨倾盘洒下。

徐子陵任由雨水湿透全身,低声道:“你何时变得这么相信命运呢?”

寇仲露出一丝苦笑道:“我只相信过去了的命运,至于未来的,老子我只信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若果不是这么想,做人还有什么斗志和意义?”

徐子陵点头道:“由于不知道,故而不存在。这正是命运最动人之处。无论将来如何,我们也要向将来挑战,寻求自己的理想。”

寇仲微笑道:“哈!不若我们就在豪雨雷暴之夜,齐声高歌一曲,以舒胸中对生命的悲壮情怀,陵少尊意如何?”

徐子陵哈哈一笑,扯着他站了起来。

两人交换了一个有会于心的眼神后,不约而同地齐声高唱道:“山幽观天运,悠悠念群生,终古代兴没,豪圣定能争……”

歌声远远传开去,连雷雨也不能掩盖分毫,段玉成等闻歌而至,亦为他们的豪情咏颂而兴奋神往。

雨势更趋暴烈,但他们心中燃起的烈焰,却半点无惧风雨的吹打。

※※※

骡车队穿过溪谷,进入竟陵城东南左的平原,把崇山峻岭逐渐拋往后方。寇仲和徐子陵并骑前行,为四辆骡车引路。

在这十多天的路程中,各人都没有松懈下来,在武技的锻练上精进励行,准备应付随时来临的恶战。

徐子陵指着左方远处一个小湖道:“今晚我们就在湖边宿营,更可乘机畅泳。”

寇仲正在马上细阅香玉山给他们的地势图,闻言道:“明天下午我们就抵达百丈峡,此峡长达两里,两边陡壁万仞,有些地方只能窥见一线青天,更有瀑布悬空直下,极为险要,若有人在那里伏击我们,骡车肯定不保。”

徐子陵对动物最具爱心,笑道:“今晚我们清溪浴罢,就先到那里散步看看好了。”

寇仲哈哈笑道:“好主意!”

拍马便往小湖驰去,徐子陵策马紧追,段玉成等亦催赶骡子,加速朝目标进发。

※※※

只穿短胯,湿淋淋地从温暖的湖水里爬上岸旁的徐子陵,回头对仍在水中载浮载沉,仰观星夜的寇仲道:“你那把老萧送的宝刀为何舍星变而一再取井中月为名呢?”

寇仲笑道:“我是要把星变这名字让给我们的徐子陵公子嘛!”

徐子陵在一块大石坐下,翘起二郎腿,没好气道:“不耍赖在我身上了,快给本少从实招来。”

寇仲开怀大笑道:“失去了的过去又回来了。这是我不怕会给你骂的好时光。告诉你又何妨。哈!井中月就是星变,星变就是井中月,井中月的下着变化,不就是星变?明白了吗?”

徐子陵动容道:“果然有点道理,好了!做探子的时间到了,快滚上来。”

寇仲一声领命,跳上岸来。

他们以最快手法穿上衣服,嘱咐了四人后,全力展开身法,朝百丈峡飞掠而去。半个时辰后。两人走了近二十里路,显示他们的轻功比以前又大有长进。

这时前面出现一道横亘无尽的密林,在没有星辉月照的黑夜里,份外阴沉诡秘。

两人童心大起,掠入林里,就在树上枝叶间穿插跳跃,好不写意。

快出林时,林外隐见点点火光,还传来厮杀之声。

两人大讶,停在林近,往外望去。

林外地平远处,是一列耸立的崇山峻岭,在这之间则是地势起伏的陵丘与疏林,此时火光掩映,以数百计的火把布满陵野之上,两帮人马正作生死拚杀。

寇仲和徐子陵瞧得面面相觑,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徐子陵吁出一口凉气道:“他们把往百丈峡的去路完全封闭,现在我们该继续行程还是掉头回去睡觉呢?”

寇仲功聚双目,遥观两里开外正在厮杀的两帮人马,道:“看到吗?在战场中心有盏高悬的黄灯,那是挂在一个高台的木柱上,木柱似还有些东西,似乎是有人给绑在柱底处。”

徐子陵点头道:“那人身穿黄衣,难道这两帮人马,就是为争夺此人而以生死相拚吗?”

寇仲心痒难熬道:“若不去看个究竟,今晚怎睡得着。来吧!”

徐子陵好奇心大起,随他朝高台奔去。

愈接近时,喊杀声更是嘈杂,已可清楚见到两帮人马正交手拚搏,火炬错落分布,或插地上或绑在树上,愈接近核心的高台,火炬愈密愈多。

这时他们清楚看到一方人马身穿胡服,显非中土人士,而另一方则一律黑色劲服,泾渭分明。

很自然地,两人都生出偏帮黑衣武士一方的心意。

高台的情况更是清楚无遗,被反手绑在台上是个黄衣女子,如云的秀发长垂下来,遮着了大部分脸庞,教人看不清楚她的玉容。

胡服武士正在阻止黑衣武士攻占高台,而且明显占在上风。

黑衣武士人数过千,比胡服武土多出一半,但胡服武士却是武功较强,成缠战之局。

剑气刀光,不时反映火炬的火芒,就像点点闪跳不休的鬼火,份外使人感到战争的鲜明可怖。

战场的分布辽阔,虽以高台为主,但四处均有激烈拚斗的人群,此追彼逐,惨烈之极。

迫到战场边缘处,刚好一队五、六人的黑衣武士被一群十多个的胡服武土圈了起来,乱刀斩死。

两人看得热血填膺,涌起对外族同仇敌忾的心意。

“锵!”

寇仲掣出井中月,大步迫去。

徐子陵也不打话,紧随他身旁。

那十多名胡服武士亦发现了他们这两个闯入者,目露凶光的一拥而至。

在这一角离高台只有百来丈的战场,黑衣武士陷于绝对的劣势,不但保持不了阵形,且被冲得七零八落,予敌人逐个击破的危机。

敌人已至,矛斧刀戟,声势汹汹的盖头杀来。

寇仲加速掠前,振起井中月,刀身立时黄芒剧盛,连挡格都省了,闪电的左挥右劈,就在敌刃及体前,斩杀两人。

最令人吃惊的是尸身并没有似以往般应刀拋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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