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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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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从容道:“若北方元气大伤,边塞城池尽成废瓦残垣,纵使洛阳落入我少帅军手上,日后如何收拾残局?而在可见的将来,我们将活在突厥人不住破坏的可怕局面中。颉利今趟是有备而来,他们最擅长是以战养战的消耗战,他愈强我愈弱,关主一方固是受尽摧残,我少帅和宋家联军南人北战,长期离乡别井亦呈不利,此消彼长下,加上像梁师都之徒助约为虐,一旦萧铣、林士弘之辈死灰复燃,天下将重陷当年五胡乱华的恶劣情况。在天下万民福祉的大前题下,你我合则有利,分则必损无益,我和宋阀主均是别无选择。”

李渊动容道:“少帅是如此向宋缺痛陈利害吗?”

寇仲沉声道:“宋缺比任何人更清楚把握到现今形势,若非实情如斯,任我舌粲莲花,仍是无法说动他分毫。”

李渊皱眉苦思片晌,道:“对于以颉利金狼军为首的塞外联军,少帅有何应付之法?”

寇仲心中苦笑,暗忖一天你老人家坐在唐主的宝座上,少帅和唐军绝无衷诚合作的可能,皆因互相顾忌,唯一的办法是李渊换上李世民,两方联手,交由自己全权指挥,此仗始有把握。

这想法当然不能宣诸于口,道:“这方面要看阀主的意思,最理想莫如你我组成联军,若颉利真如所料长驱直进,深入我境来犯长安,我们可以大河天险,借水师舰队的优势,硬阻他于黄河之北。”

李渊沉声道:“此事仍须从长计议。若我们结成联盟,我在没有他顾之忧下,说不定颉利会知难而退。”

寇仲心中暗叹,李渊在魔门和建成、元吉影响下,始终对他顾忌极深,没法在应付外敌上作出最有效的部署。这亦是为何必须把李世民扶上帝座的原因。

因道:“这当然最理想,不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为应付颉利大举来犯,我会于梁都集结大军,只须关主点头,可以关主同意的方式马上来攘,阀主勿要因我方兵员调动致生出误会。”

李渊吁出一口气道:“少帅是怎样的一个人,李渊清楚明白。便让我们先御外侮,然后再解决你我间的问题。”

寇仲知目的已达,至少令李渊暂缓杀他之心,压低声音道:“不瞒阀主,我在子陵影响下,对战事深感厌倦,更不愿因一己之私,令中土和平统一无望。唯一的问题是如何应付我未来岳丈对我的期望?不过此非无法克服的死结,一切可以商量。”

李渊动容道:“少帅这番话可是当真的?”

寇仲道:“若有一字虚言,教我天诛地灭。”

第六十卷 第 七 章 优势尽失

在掖庭宫南园的石亭内,徐子陵和跋锋寒立在一道小桥上,倚栏默观在桥底穿流的人工溪水,静待赴晚宴的时刻。

跋锋寒瞧徐子陵两眼后,奇道:“子陵为何心事重重的样子?是否因师妃暄的离开?”

徐子陵叹一口气道:“知道妃暄返回静斋,又见过青璇,於返回兴庆宫途上,我的脑筋似忽然回复清明,想到以前很多没有想过或没作过深思的事,心中很不舒服。”

跋锋寒苦笑道:“给你说得我心寒起来,说清楚些吧!”

徐子陵道:“上趟我们到长安来,我因追踪安隆碰上石之轩,他误以为我们的来意是要刺杀李世民,还提出要我们助他对付赵德言,当时我的直觉清楚掌握到他确有此误会。可是当我们与他闹翻后,他在下手欲杀我前,却有另一番说话,表示早看破我们的图谋,以乱我心神,其时我并不在意,现在回想起来,确感大不妥当。”

跋锋寒不解道:“你因何忽然想起此事?”

徐子陵道:“全因妃暄能安然离开,照道理婠婠天魔大法已成,没任何理由肯错过挫败妃暄的机会,她们不用分出生死,分出胜败婠婠已可达到目标。”

跋锋寒色变道:“此点确很有问题。”

徐子陵道:“婠婠瞒着我们暗访石之轩,更令我心中生疑。石之轩出言戳破我们上趟到长安来的目的,不是猜出来的,而是婠婠告诉他的,石之轩只是事后扮作聪明而已!”

跋锋寒听得眉头大皱,了解到事态的严重。

徐子陵道:“我还记起一事,婠婠得闻祝后辞世,曾到我的房间内哭哭啼啼,牵动我对她的怜意后,玩手段令我助成她的天魔大法,此事在我脑海中记忆犹新。”

跋锋寒剧震道:“子陵是指她对你们现在的示好,只是一种手段,其实是不怀好意,那怎办好?她清楚晓得我们所有秘密,包括杨公宝库在内。”

徐子陵颓然道:“我和寇仲都有一个毛病,是想法天真,很容易相信别人的好说话。”

跋锋寒摇头道:“你们不是想法天真,而是常以已度人,这可以说是优点,也可以是缺点,要看对方的人品和动机。”

徐子陵道:“我刚才俯视桥下流水,想到物有物性,人的性格亦如是。婠婠从少受祝玉妍薰陶,魔门的使命是无以上之的神圣任务,怎会忽然改变过来。祝玉妍便曾诈作与我们合作,事实她却是想我们陪她一起与石之轩同归於尽。”

跋锋寒道:“若子陵所料不差,那比李渊要在今晚杀我们更今人头痛。而我们唯一的凭藉,再不复存。”

徐子陵道:“希望我是过虑,不过婠婠口口声声说另有光大魔门的计划,使我疑惑丛生。不论她那一套计划是甚么,只要我和寇仲一天健在,绝不会坐视她破坏天下的和平统一,她亦心知如此。”

跋锋寒点头道:“子陵的推论合情合理,换作我是她,现在有这么好借刀杀人的机会,必不肯放过。正因如此,她不惜放弃挑战师妃暄的良机。”

徐子陵道:“石之轩知道她的计划,所以狠下决心要杀我,怕的是夜长梦多。不过石之轩终因心障无法对我下杀手,只好让婠婠去办。最近数趟婠婠来找我们,总是设法避开我,对此我和寇仲均感不解,现在终於明白,她是怕我会令她心软,甚或回心转意。”

跋锋寒双目杀机大盛,沉声道:“你猜她有否泄漏杨公宝库的秘密?”

徐子陵道:“以她一贯的行事作风,加上她和石之轩现时都陷於孤立的状况,此事目前即使泄漏仍应限于她和石之轩之间。”

跋锋寒道:“若是如此,我们把石之轩和婠婠干掉,岂非便可天下太平?”

徐子陵道:“此事须待寇仲在时大家仔细商议,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根本不晓得他们目下藏身之处。”

李靖现身林道间,晚宴的时刻到。

国宴在太极宫内举行,像那趟年宴般主席设在殿北,客席分置大殿左右两旁。

殿外广场聚满文武百官,等待入殿赴宴的钟声,车马络绎不绝地从皇城注入横贯广场,在承天门外下马落草,气氛热闹。

跋锋寒、徐子陵在李靖夫妇、尉迟敬德、庞玉、史万宝、刘德威、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殷志玄等一众天策府武将文臣簇拥下,从掖庭宫步出横贯广场,朝承天门走去。

李靖向徐子陵和跋锋寒道:“毕玄与传采林两方均拒绝出席今晚国宴,摆明不满意皇上与少帅的结盟。”

跋锋寒叹道:“如此今夜将大为失色。”

另一边的长孙无忌笑道:“幸好有盖苏文凑热闹,据报盖苏文曾在多个场合表示,要和少帅一较高下,看谁的刀法高明。”

后随的尉迟敬德道:“少帅军的威名,至少有一半是建立於少帅的盖世刀法上,若有人能胜过少帅一招半式,将对少帅军的士气声威,造成不堪想像的破坏和损害,所以敌人绝不肯错过此机会。”

跋锋寒哂道:“想检便宜并不容易,在挑战少帅的井中月前,先要闯过我跋锋寒的偷天剑。”

徐子陵微笑道:“若老跋你令寇仲失去所有能止手痒的机会,特别是他在公平分赃下所配得的,肯定他会抗议。”

众人闻之,无不哑然失笑。

聚在承天门前的参宴者,见来者中有徐子陵和跋锋寒,争相望来,形成小小的骚乱。

忽然一群十多人往他们迎至,为首者赫然是李元吉,后随者认识的有陇西派派主金大桩,元吉的心腹大将薛万彻、秦武通、丘天觉、宇文宝等人,魏徵亦为其中一员,却不见杨虚彦。

跋锋寒和徐子陵的注意力先后落在李元吉右后侧一位虎背熊腰的武士身上,一来因他面目陌生,且作契丹人的打扮,更因此君一派高手风范,今他们生出戒心。

此人说不上英俊,但身型伟岸笔挺,肤色黝黑闪亮,最惹人注意的是双目似开似闭,开时精芒电闪,闭时莫测高深,赋予他一种看不起任何人,自命不凡的感觉。他额宽而眉骨高耸,尽显其坚强固执的个性,微向侧弯的唇色像永远挂着一丝对人不屑和自信的笑意,使人一见难忘。

跋锋寒趁尚有一段距离,沉声问道:“那契丹小子是何方神圣?”

红拂女答道:“此人叫呼延铁真,是契丹大酋王阿保甲的著名武士,被誉为契丹新一代最杰出的高手,随毕玄的使节团来长安,不知他为何与齐王混在一起。”

庞玉狠狠道:“当然是不怀好意,另有居心。”

徐子陵淡淡道:“此人不可小觑。”

李元吉隔还以江湖礼节抱拳招呼道:“徐兄、跋兄你们好,两位大驾光临长安,元吉早想拜望,却因两位贵人事忙,使元吉苦未有亲聆教益的机会,这遗憾该可于今晚补偿。”

双方逐渐接近。

跋锋寒听他语带双关,话中含刺,哑然笑道:“好的该是齐王,我们有甚么好?”

李元吉与随众在离徐、跋等人前方三步许立定,闻言散件惊讶道:“跋兄语带忿怒,怕是未能尽释前嫌,令人惆怅。不过脑袋是长在跋兄头上,元吉虽有抹掉过去一切恩怨的心,可是对跋兄顶上之物却是毫无办法。”

这番话说得极不客气,充满挑衅羞辱的意味,薛万彻等人均露出嘲笑神色,看跋锋寒如何反应,虽然两方人马知没可能如此反脸动手,仍充满剑拔弩张的对抗意味。

徐子陵却心中叫好,晓得寇仲透过杨虚彦传递予建成、元吉的信息生效,令对方生出反击之心。

出乎所有人料外,跋锋寒并没有动气,微笑以报的道:“齐王的辞锋要比手中宝矛的尖锋更锐利,今跋某人忽发奇想,齐王可否作出安排,取得皇上首肯,你我来个点到即上的切磋较量,当不失为长安武坛盛事。”

李元吉露出没有丝毫畏惧的笑意,正要答话,一声冷停在他后方人堆中响起,震人耳鼓,人人侧目。

跋锋寒双目光芒大盛,冷喝道:“齐王话末说完,谁敢打岔,给我跋锋寒报上名来?”

契丹高手呼延铁真踏前一步,移到李元吉右方,唇角逸出一丝阴险狠辣的笑意,道:“本人呼延铁真,乃我王阿保甲旗下御卫长,难得跋兄如此有兴致,不若我们就在这里先玩一场,如何?”

李元吉抢在跋锋寒前头长笑道:“呼延兄何须急在一时?来日方长,那怕没有机会领教跋兄的剑法?我们先行一步,请啦!”

再发出一阵得意长笑,就那么领着呼延铁真等人往承天门趾高气扬的去了。

李渊与寇仲并肩离开御书房,韦公公迎上来在一侧跪下道:“禀告皇上,德言国师求见少帅。”

李渊微一错愕,往寇仲瞧去道:“请少帅自行定夺。”

寇仲暗赞李渊说话得体,更惊栗赵德言在唐宫内的威势,微笑道:“阀主可否稍候片刻,事实上我和德言国师该没几句话好说的。”

徐子凌人虽进入承天门,其鼓轰鸣着门卫同声致敬的响音,心神却仍系在师妃暄身上。直到此刻,他始体验到她在龙泉的“离别预习”所具的玄机禅意,若非有此预习,即使常善尼佛力无边的木鱼禅音恐尚难唤醒他这迷失情海的迷梦人。

在龙泉的精神爱恋,疑幻似真,充盈着说不出的妙趣;到师妃暄二度下山,说服他以天下为重,转而支持李世民,师妃暄与他的爱情进入全新的境界,毫无保留地把对他的深爱向他展示,然后在他意想不到下,悄然离去,让他把爱完全献予石青璇,其中情况,微妙至极点。

正颠倒迷醉间,前面忽然一人闪出拦着去路,徐子陵连忙止步,定神瞧去,竟又是烈瑕这讨厌的家伙。

只见他满脸笑容的打躬作揖道:“两位大哥请帮个忙,傅大师和秀芳大家今晚均缺席国宴,连累愚蒙也没资格出席,两位可否带挚小弟,例如於贵席多设一椅,俾愚蒙有机会得叼光采。”

跋锋寒双目杀机剧盛,冷喝道:“滚开!”

徐子陵也感到对他的无趾难以忍受,皱眉道:“烈兄在说笑吧?”

李靖等均弄不清楚三人间的关系,只好作壁上观。

承天门至太极门这段路的来往交通,因大群人停在道上,稍呈混乱,累得后来者要绕过他们继续前进。

烈瑕哈哈笑道:“子陵真厉害,瞧出愚蒙在开玩笑,事实上我已勉强求得一席容身,只不过是以此试探两位对愚蒙是否不计旧怨。哈!愚蒙尚有一事忘记告诉子陵,愚蒙现在与突厥人化敌为友,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嘛!和气收场总比你要我生我要你死的好。”

又转向跋锋寒道:“跋兄以为然否?”

跋锋寒手握偷天剑柄,不怒反笑道:“我说滚开,你听到吗?”

徐子陵晓得跋锋寒随时拔剑杀人,叹道:“烈兄请让路!”

烈瑕嘴角泄出暧昧的笑意道:“子陵难道对愚蒙与突厥人的事没半点兴趣吗?这还要多谢子陵,若非因子陵的关系,愚蒙那有机会取得宋金刚的首级作大礼巴结突厥人呢?”

徐子陵双目寒芒骤盛,罩定烈瑕,心中涌起沖天怒火,以他的性格修养,仍无法控制心内对烈瑕生出的杀机,为宋金刚被奸人所害而难过痛心。

烈瑕此子确是卑鄙残忍至极点,宋金刚心灰意冷,一心收山归隐,而烈瑕这无耻的人不但舍弃许开山,还趁机赶上宋金刚一行人,下毒手杀害宋金刚好向韵利邀功。

烈瑕倏地退走,长笑道:“两位大哥待会见,哈……”

徐子陵一字一字的缓缓道:“他现在是我的!”

韦公公领寇仲来到御书房东南的园林,恭敬道:“德言国师在园内小亭恭候少帅,请少帅沿此路走,小人在此候命。”

寇仲皱眉道:“公公有否想过,这说不定是个陷阱?”

韦公公忙道:“少帅放心,德言国师是独自一人,没有随从。”

寇仲笑道:“公公认为他没有资格独力杀我吗?哈!公公勿要把我看得太高。”

韦公公明知寇仲在戏耍他,却拿他没法,若无其事的道:“小人怎敢胡乱猜想,少帅明鉴。”

寇仲哈哈一笑,举步沿路深进,把韦公公抛在后方,心忖若亭内不见赵德言,而是李渊布置的杀局,那就糟糕至极。

拐过一个弯角,抵达园林开阔的中心。一座小亭,安静地靠在一个人工小湖之旁,林木疏落有致下,小桥流水、假山叠石,景致怡人。

赵德言负手立在亭外的平台,似在俯视欣赏池内情况,忽然转过身来,长笑道:“少帅别来无恙,风采依然,德言谨代大可汗向少帅问好。”

寇仲加快脚步,过桥登阶,来到赵德言前方,微笑道:“国师要见我寇仲,绝不是向我问好这么客气有礼吧?”

赵德言敛去笑容,双目精芒倏闪,凝视他道:“少帅所料不差,我今趟来是最后一趟好言相向。”

寇仲与他丝毫不让的目光交击,从容道:“国师不是想劝我离开吧?那也让我劝国师把废话省回去。”

赵德言杀气大盛,冷哼道:“少帅这叫不识好人心,大汗今趟联结大草原诸族,为的是助少帅声威,否则古纳台兄弟、菩萨和突利可汗怎会义不容辞地全力支持大汗。岂知少帅不但不领情,且到长安来与李渊同一鼻孔出气,摆明不顾过往兄弟之情、朋友之义。少帅此举非常不智,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幸好事情尚有转圜余地,少帅若肯悬崖勒马,末为晚也。

虽明知赵德言的恶毒用心,寇仲仍不得不承认他言之成理。自己际此时刻与李渊结盟,对突利等一众兄弟战友,当然是示恶而非示好。他寇仲相助李渊,大条道理,可惜对大草原上惯於以本族为主位的突利等人,仍属不可接受的行径。此正为塞内塞外观念的差异,因为他们会认为李唐军和少帅军只等若两个正处於战争状态的不同种族。

寇仲沉声道:“国师该比找更清楚这是甚么一回事,我也不想多说废话!”

赵德言露出阴险的笑意,悠然道:“有少帅这答案我赵德言可回去交差,定必如实转告有关人等,失陪哩!”

瞧着赵德言逐渐远去的背影,寇仲晓得自己与突利等塞外兄弟已实际上如同决裂,再难有挽回的余地,一切只能凭战场上的胜负解决。

第六十卷 第 八 章 矛盾性格

寇仲回到李渊身旁,后者打出手势,韦公公和一众视卫立即退往远处,然后沉声道:“赵德言有甚么话说?”只听他直呼赵德言之名,可知他龙心不悦,只是拿赵德言没法。

寇仲迎上李渊的目光,心中生出奇异的感觉,自己和李渊分别代表着南北两股最强大的军事劲旅,他们看似闲聊的说话,事实上可在三言两话间决定中土的未来。而在中土的历史长河里,像他目下与李渊微妙的关系和处境,是肯定从没有出现过的。

宋缺之言不差,历史确是由人创造出来的,他寇仲正在创造历史。

李渊又皱眉道:“少帅若有难言之隐,是可以不回答我的问题。”

寇仲苦笑道:“阀主勿要误会,我只因赵德言的话触及我与突利等人的旧情,所以心中有点不舒服。赵德言这家伙一心要离间我与他们间的兄弟情,而在这方面他肯定会非常成功,最后一切只能凭武力解决,使我和塞外的兄弟反目成仇。”

李渊微震道:“赵德言是以联军入侵威胁少帅,对吗?”

寇仲叹道:“赵德言在这方面语气愈是肯定,愈表示联军尚未有入侵的行动,否则他反会一字不提,以减低我们的警觉性。从而推之,他是另有对付我寇仲的计划。早前子陵到玉鹤庵途上,于东市被人行刺,该是赵德言一手策划,至乎亲自参与。”

李渊双日杀机大盛,沉声道:“他竟敢在我李渊的地方放肆?”

寇仲道:“阀主不用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老赵可由我一手包办,阀主在旁照拂便成。失去赵德言,对颉利肯定是沉重的打击。”

李渊默然片晌,缓缓道:“少帅对塞外的情况比我熟悉,照少帅估计,若我们结成联盟,颉利会否放弃南侵?”

寇仲心中暗叹,李渊已与长安以外的天地脱节,且受小人唆使蒙蔽。像李世民便不会问如此一个问题。道:“首先颉利会想尽一切办法来破坏我们的结盟,没办法成功便会倾尽全力来犯,此势已成,再没有任何人能改变,包括颉利、阀主和我寇仲在内。”

李渊双目露出思索的神色。

寇仲续道:“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谈妥结盟合作的细节,再正式公告天下我们并肩作战的誓约,然后恭候颉利的大驾,此为我们目下的当务之急。”

李渊道:“宋缺会否亲来参与?”

寇仲摇头道:“宋缺明言一切由我全权处理,杜伏威心意相同。宋家军、江淮军和少帅军的主事者只有一个人,便是我寇仲。”

李渊皱眉苦思道:“如待会我们在廷宴上公布结成联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寇仲知他终于意动,道:“最直接的反应,是毕玄和赵德言的使节团会立即拂袖离开,因为谁都知道我们的结盟是针对颉利而发。接着塞外联军大举南下,趁我们的结盟仍处于脆弱未经验的时刻,先发制人。”

李渊龙颜现出震荡的神色,容色数变。

正如李世民所形容的,深宫假红倚翠的糜烂活,早消磨李渊的志气胆色。尤其当颉利把矛头直指长安,更令李渊犹豫矛盾,一方面想借助寇仲的力量使颉知难而退,另一方面又不想过度触怒颉利,对毕玄的使节团更有不切时势的希望和侥幸,因此三心两意,摇摆不定。

寇仲沉声续道:“眼前你我两方的首要之务,是须就联合作战的全盘计划迅速达成协议,令我们中土联军能在最佳状态下,迎击蓄势而来、准备充足的敌人。”

李渊再思索片刻,道:“少帅请给我一点时间,容我仔细思量。”

寇仲明白他须垂询建成、元吉和诸心腹大臣等人的意见,幸好他对李渊没甚么幻想奢望,只求他忍耐至解决塞外联军后,才掉转枪头对付他和李世民,那他们将有充足的时间部署反击行动。

他有点冲动,很想明言毕玄之所以肯应邀前来,是为助建成、元吉收拾李世民。然而此举后果难测,说不定反会更坚定他们对自己暗中连络世民以颠覆大唐的怀疑。

点头道:“这个当然,不过时间无多,阀主要早作定夺。”

李渊闪过不悦之色,旋又消敛,显是不满寇仲在此事上催迫。在深宫要尽诃谀奉承,当惯皇帝如李渊者,始终不惯听逆耳直言。

寇仲暗叹一口气,不是怨李渊而是怪自己圆滑老练方面未够道行,难免失言。

李渊若无其事的道:“他们该久等了!我们冀再稽延,请!”

“徐子陵先生、跋锋寒先生驾到。”

殿旁两队乐手奏起欢迎乐曲,殿内诸人肃静下来,无不从席上翘首争看两人风采。由于他们在少帅军中没有任何官衔,唱喏的门官以先生尊称两人。

在殿前代表李渊迎他们入殿的是李建成,表面自是客气有礼,可是双方心知肚明一切只是门面工夫,实际的情况是都怀有要尽早拚个你死我活和誓不两立的心态。

李靖等把两人交由李建成接待后,迳自先行入殿,到李世民的配席坐下。

酒席平均分布於大殿两旁,左右各两排,每排八席,远比不上年夜廷宴的挤拥热闹,出席者人数减半,介乎四百人间。

主席设於殿北高阶上,颇有唯我独尊的意味,已有数人据席安坐,包括刚与他们唇枪舌剑的李元吉在内。

徐于陵踏过封蔽得不露丝毫痕迦的秘道出入口,涌起一股古怪的滋味,仿似在那一刻,被连接到另两端出口外的世界。

一对明亮的美丽眼睛吸引它的注意力,其主人正是曾到庆兴宫访他不遇的胡小仙,向他大抛媚眼儿,同一席的尚有乃父胡佛、池生春,任俊的福荣爷、尹祖文、宋师道和雷九指。只看雷九指以管家的低微身份,仍被邀出席,可知尹祖文是给足司徒福荣面子。

李建成凑在他耳旁道:“徐兄的老朋友已入席,正恭候徐兄大驾。”

徐子陵暗吃一惊,难道被李建成拆穿任俊的伪装?但听李建成的语调该是另有所指,再不敢朝胡小仙那席张望,皱眉道:“老朋友?”

跋锋寒像没有听到两人的对答般,双目闪亮,投往前方居高临下的主席。

李建成露出嘲弄得意的神色,油然边走边说道:“盖大师盖苏文不是徐兄在龙泉的旧识相好吗?”

徐子陵知他忍不住耍弄自己,洒然微笑,并不放在心上,亦没有受到牵引往主席瞧去。目光继续巡逡,从右方最接近主席位置坐满李渊的重臣包括裴寂、封德舞等人那一席移往左方诸席,忽然一座内山耸现眼前,原来是久违的马吉从席上起立,举杯向他遥敬致意,脸上肥肉颤震,双目却射出怨毒的目光,与延展至肥脸上每一方寸的笑意成强烈对比。

坐于他旁的党项年青高手拓跋灭夫没有随他起立,只冷冷的凝视他,眼神利比刀刃。

徐子陵抱拳作礼貌上的回应,心想这该算作先礼后兵吧!口上则似在答李建成道:“盖苏文啊盖苏文,他是寇仲的,不干我的事。”

李建成为之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答他,因徐子陵说话的语调内容,一派江湖混混的泼皮口吻,与眼前情况格格不入,出人意表。

跋锋寒微笑道:“希望寇仲肯割爱相让,盖苏文很对我的脾胃。”李建成终于色变,眼现火焰,跋锋寒和徐子陵那家常闲话式的对答,摆明不把他堂堂大唐国太子放在眼内,终令他怒形于色,控制不住心内嫌隙极深的情绪。

三人此时来至台阶下,主席上一人长身而起,离席移至台阶边沿,朝下瞧来,长笑道:“当日在小龙泉缘悭一面,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让我盖苏文遂此心愿,谨在此向徐兄、跋兄请安问好。”他坐在席内时,早予人霸气十足,雄伟如山的感觉,此刻挺直虎躯,更似久经风雨霜雪的松柏般挺拔轩昂,而更今人印象深刻的是在粗犷中透出说不尽的文秀之气。

他的高度与徐、跋相若,身材健硕扎实,偏是指掌修长灵活,一身绛红武士便服,外罩素白捆蓝花披风,脚踏白皮靴,头结英雄髻,黑发在耀灿华灯的映照下闪闪生辉,非常触目。

文秀的气质主要源自他独特的脸相,白净无须,窄长的脸孔似有点错摆在特别宽阔的肩膀上,大小并不合乎比例。偏在这窄长的脸上生着一双修长入鬓的凤目,眯起来像两把锋锐的刀子。身上虽不见任何兵器,可是举止行动间能使人感到他体内酝藏着爆炸性的庞大力量,本身可比任何兵器更具杀伤力和危险性,形成一股独特慑人至乎诡异的魅力,不愧傅采林下高丽朵儿最响当当的超卓人物,难怪跋锋寒入殿后一直被他吸引着注意力。

跋锋寒哈哈笑道:“盖兄不是经常五刀随身,形影不离吗?累得跋某人误以为认错主儿,思忖着从何方忽然冒出个像盖兄般的人物。”

盖苏文现出哑然失笑的神色,欣然道:“跋兄竟是爱说笑的人,苏文大感意外。今晚如非是赴宴而是上战场,跋兄定可见到我周身挂满废铜烂铁,不会有任何误会。”

跋锋寒与徐子陵交换个眼色,均感此人喜怒不形於色,城府极深,非是有勇无谋的易与角色。

就在此时,一股无形有实的寒气漫台阶而下,直追两人,使他们生出奇寒侵体的可怕感觉,旋又消去。

跋锋寒知他在施下马威,而此着在表面不露丝毫痕迹,高明至极,正要暗里反击,李建成道:“我们坐下再说如何?”

寇仲和李渊登上御辇,在亲骑簇拥下,往太极殿驰去。迎寇仲来的李世民策马在前方开路。

寇仲透牢观看车窗外沿途美景,心底却涌起疲倦的感觉,原因在於李渊矛盾的性格。这是从李渊的行为得出的结论,非是胡乱揣测。李渊在女人至乎马球游戏上,均表现出狂热之情,充满对生命的热爱,可是另一方面又可不念丝毫旧情冷酷地处死刘文静,对虎落平阳者如李密、窦建德更无情杀害。他对李建成、李元吉,又成心腹宠臣裴寂呵护惟恐不周,原谅他们一切过失,但对李世民这为他立下无数汗马军功的儿子,则嫌怨极深,即使没有确凿证据下,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逐步把李世民推入绝地,偏见固执得使人难以相信。

李渊既对以前闯荡江湖的生涯回味无穷,却又耽于深宫糜烂的生活,被风花雪月和虚假的逸乐完全消磨壮志,加上围剿石之轩不果的严重打击,再不敢以身涉险,致令他在塞外联军直接指向长安的压力和威胁下,进退失据,使他和自己的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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