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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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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与侯希白相处,愈觉他谈笑风生的过人魅力。徐子陵亦不禁被他引起兴趣,讶然道:“侯兄见合广博,教人佩服。不知这位刀疤兄姓甚名谁,擅用的兵器是甚么?”

侯希白道:“我们花间派着重周游四海,走的地方多,自有很多道听途说得回来的故事,那当得上广博的赞语。刀疤客的名字很怪,叫弓辰春,据说他精通十多种特性各异的兵器,确实情况如何,除非遇上曾和他动手过招的人,否则无从稽考。”

徐子陵暗忖鲁妙子制的面具,已有一张肯定是依岳山样貌复制,谁说得定其他的亦是有所依据,欣然道:“那小弟就暂充作弓辰春,哈!该是趁热闹的时间哩!”陈长林进入舱房,坐好后,寇仲问道:“我想知多点宋阀在岭南的形势。”

陈长林刚从离房的卜天志囗中晓得寇仲决定往访宋家,本还想劝他打消主意,此时见他神情,知他意念已决,只好道:“少帅想知那方面的情况。”

寇仲挨到椅背处,伸个懒腰,叹道:“横竖没有睡意,长林兄知道甚么便说甚么,遇到有兴趣的地方,我是会追问的。”

陈长林整理一下脑袋内的资料,沉吟半晌始道:“我想少帅该是想明白宋家在当地政治和武林的地位吧?”寇仲笑道:“武林的地位该是显而易见,南方能名震全国的高手,舍天刀宋缺尚有何人囗.晃公错虽高明,总曾是宁道奇手下败仗,但宋缺直至现在尚是未逢敌手,说其他吧!”心中自然想起一世威名尽丧於宋缺手下的“霸刀”岳山,又因岳山而惦挂徐子陵。没有陵少在身边的日子特别难过,有心事亦苦没有倾诉的对象。

陈长林同意点头,道:“要明白岭南的情况,首先要清楚那是个俚汉杂处的地方,俚人又分乌武僚、西原蛮和黄峒蛮等不同民族,总称为俚僚。”

寇仲糊涂起来,咕哝道:“这些名字记得人头昏脑的,还是叫南蛮容易些。”

陈长林莞然道:“无论唤作南蛮或俚僚,均带有贬意,事实上自秦汉以来,南蛮已日渐汉化,但居於偏僻处者,住的仍是一种叫杆栏的房子,以竹木架成,顶盖茅稻,分上下两层,上层居人,下层养畜。既可避瘴气,又可避野兽,只此便知其生活的方式。”

寇仲心想若能拥宋玉致於这种上人下畜的房子共渡一宵,该是别有风味。

陈长林绩道:“隋灭陈后,在宋阀的首肯下,岭南各地俚僚先后归附隋朝,杨坚遂在当地先后设置南海、义安、珠岸、交趾等二十三郡,又应宋缺的提议,任用俚僚酋帅管治民族的内部事务,所以岭南诸部的酋帅均对宋缺心存感激。”

寇仲哂道:“杨坚这叫迫不得已,若非治之以羁糜的手段,恐怕俚僚早作反了。”

接着皱眉道:“无论宋缺的刀法如何厉害,宋家影响力怎样庞大,但俚僚诸族间自然有各方面的利益冲突,宋家靠甚么来维系他们?”

陈长林竖起一根指头,笑道:“万变不离其宗,就是孟子劝梁惠王那句''王!何必日利''的相反,动之以利。”

寇仲大感兴趣道:“长林兄不要吊小弟的瘾啦!快说出来听听。”

陈长林笑道:“宋家最厉害的两大法宝,就是掌握着南方的航运业和贯通全国的贸易体系。而且宋缺乃一诺干金的人,明买明卖,讲求公平交易,当俚酋人人获利致富,谁不对宋缺马首是瞻。所以无论林士宏或沈法兴势力如何膨胀,从不敢兴起去惹岭南宋家半个念头。”

寇仲记起“银龙”宋鲁在洛阳的架势,大有同感。

又问道:“宋家是否以运私盐为主呢?”

陈长林沉吟道:“私盐只是其中之一,宋家一直把岭南俚僚地区的各种士产源源不断的运销中原各地,再运回当地需要的物料,从中获利,有些人认为宋缺可能是天下最富有的人,此评虽不中亦不远矣。”

寇仲一拍扶手道:“原来宋家才是真正的龙游帮,怪不得宋师道连茶叶的形状味道都可写本书出来。”

陈长林听得一脸茫然,愕然道:“龙游帮是甚么帮?”

寇仲解释两句后,双目放光道:“岭南有那些值钱的士产?”

陈长林对各地贸易显是出色当行,如数家珍的道:“像我们南海郡便有玳瑁、珍珠、象牙和沉香,晃公错的珠崖则盛产香料、吉贝、五色藤和各类贵重药材。岭南的铁器铸造亦相当发达,都是赚钱的大生意。”

寇仲喜道:“我终找到非去岭南不可的理由啦!我们正需要一个像宋缺般可靠的生意夥伴。”

陈长林苦笑道:“我还以为少帅听过后,会打消去意哩!”徐子陵和侯希白这对敌友难分的拍档挤进街上的人潮时,歌舞刚巧结束,暄闹震天的喝欢呼声中,众人又闹哄哄的挤往本为市集的广场去看灯饰和射灯谜,兴致昂扬,人流不旋踵散去大半。

化成疤脸大侠的徐子陵心叫天助我也,凑近侯希白道:“我虽未见过杨虚彦的真脸目,但此人的身型气度均有异常人,侯兄看见时自会晓得。”

侯希白道:“人命关天,你肯定后小弟才会出手,你负责看杨虚彦,我负责留意安隆方面的人。”

两人在人丛中左穿右插,横过车马道,满街都是持灯追逐的孩子,为灯会平添不少生机和热闹,徐子陵见到各民族和平地厌祝隹节,心中一片温暖,益发感到太平盛世的珍贵。心中同时因侯希白“人命关天”之语而想到侯希白若非本性善良,就必是大好大恶的人。直至此刻,他仍深信曹应龙的看法,便是石之轩怎会培养出一个好人来?这是完全违反魔门常规的。

有感而发道:“侯兄这么重视人命,令师听到会怎样反应呢?”此时来至安兴隆所在那边街道处,安隆这所老铺像其他店铺般打开大门,糕点美食任人享用,一排挂着十多盏巨型走马灯,蔚为奇观,引得不少人驻足欣赏。

因有美酒飨客,宽敞的铺内人群川流不息,份外热闹。

横过铺门后,侯希白收回投入铺内的目光,道:“那只是徐兄对敝派的不了解,或者可打个譬喻,花间派就是江湖的纵横家,讲的是纵横的手段,不仗人多,故每代只传一人,最重识见学养,周游四方,兵不血刃而可亡国立邦。”

徐子陵恍然大悟,石之轩化身的裴矩正是不费一兵一卒,从内部把大隋亡掉,若单凭武力,何时才可成就此事。

道:“既是如此,令师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侯希白止步停下,环目四顾,沉声道:”我有时会怀疑石师是个有双重性格的人,皆因花间派和补天阁两派武功心法截然相反,各走极端,补天乃捕天之不足,故可代天行事,专事暗杀行刺之道,天下愈乱愈好,取将夺帅,视千军万马如无物。我早怀疑杨虚彦是补天阁的弟子,只是从徐兄囗中得到证实而已!补天阁不理情义,只求效用,与我花间派的''囊括经世道,遗身在白云''迥然大异。噢,糟啦!”徐子陵心中一檩,随他目光瞧去,只见一群六、七个美丽少女,以曼妙的姿态边打系在蛮腰的小鼓,边朝他们走来。

她们穿的均为具有民族特色的彩衣,配色艳丽,最惹人注目的是小领斜襟服饰的两袖以红、黄、绿、紫、蓝五色彩布,拼接而成;下摆边子缀以宝石。又在长衫外面套上以紫红、深蓝镶花的坎肩。腰间扎着长彩带,彩带两端以盘线的刺绣方法绣成花乌纹饰。绚丽多姿处,仿似天上的彩霞,化身为明媚动人的美女,现身凡间。

她们的腰鼓更是讲究,以桑木作框,用宝石、彩玉镶嵌,蒙以蟒皮,双手交替击鼓,右手击鼓心,发出“咚”的强音;左手击鼓边,发出“唔”的弱音。有时两手同拍鼓心或鼓边作滚奏,就那么“咚喀咚唔”,又或“咚咚咚咚”、“喀喀唔唔”,以变化多姿的击奏方法,演化出令人难以相信美妙动听的鼓乐妙韵。

当徐子陵仍未了解侯希白“糟啦”的叹语时,七位系鼓美少女已把两人团团围住,似慎还喜的敲鼓跳舞,引得人人注目。

徐子陵开始明白,若给这群少女缠着,还怎能去进行刺杀杨虚彦的行动。

其中一女只是身形略高,腿儿特别长,笑容更是甜美,不知如何却能令人有艳压群芳的深刻感觉。不过她的眼神亦是最幽怨,紧系在侯希白身上,显见两人该是素识。

侯希白无奈地向徐子陵苦笑,此时除非拔身腾空,否则休想脱身。

就在这要命时刻,徐子陵看到石青漩。

第二十四卷 第七章 重会玉人

徐子陵先是听到石青漩的声音,循声瞧去,刚好见到她一闪即逝的粉背。

他不知道石青漩为何能如此肯定“疤脸大侠”就是自己,但她聚音成线传入他耳中的话,却教他大感为难,那是“撇下侯希白后,立即到城外大石寺来找人家吧!”就是那么略一犹豫,行踪飘忽、如幻似真,以箫技名闻天下的玉人早消没在人流中。

在双方衷诚合作的情况下,要他就那么撇掉侯希白,对他来说是有着道义上的难题。何况杨虚彦、安隆方面势力庞大,失去侯希白的助力,实属不智。

最要命是若大石寺是在城内还可找人问路,如在城外又不想白费工夫,他势需侯希白这识途老马帮忙。

“咚咚喀喀”的鼓音,把他的心神从石青漩身上收回来,忙凑到侯希白耳边道:“我联络到石青漩,快溜!”侯希白微一错愕,接着向众美女一揖到地,赞叹道:“鼓美人更艳,在下拜服,只恨在下有急务在身,范大小姐可否容在干明天才往贵帮总坛请罪问好。”

他的动作不但潇洒悦目,且带着一种恢谐的味道,登时惹得众女花枝乱颤,笑意盎然。

其馀六女仍击鼓妙舞之际,特别出众的美女停下来,右手按在鼓皮处,左手轻擦小挛腰,似瞠似喜的俏立於两人身前,美目在徐子陵这疤脸客身上先打个转,便不大感兴趣的集中凝注在风度翩翩的侯希白处,微跺小靴的娇声道:“你这人最是可恨,要找你时总不知走到那里去。今趟又想找藉囗开溜吗?”

她的声线娇柔悦耳,带着一种引人的磁性,即使以徐子陵心不在焉的状态,亦想听她多说两句话。加上她肆无避嫌大胆宜接的作风,确能令任何男性心痒难熬。

可能是他一生人首次后悔一向怜香惜花作风的刹那,侯希白苦笑道:“范大小姐误会啦!我侯希白岂是言而无信之徒?何况是隹人有约,不过我这位兄弟的父亲大人病危,故在下必须陪他赶回家去,他的爹等若在下的半个爹,大小姐多多包涵。”

美女一对妙目立即来到徐子陵脸上,怀疑地娇哼道:“骗人家也该编些动听点的故事,你这兄弟毫无焦急悲戚之容,刚才你们两人只似在灯市闲逛,鬼才信你?”徐子陵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情绪,为侯希白这最隹藉囗圆谎,沉声道:“小弟是刚接到侯兄的通知,始知家父垂危之事。唉!人生区区数十寒暑,小弟一向对生生死死看得非常淡薄,但能让他老人家有子送终,乃我等为人子女者报答亲恩的责任,唉!”徐子陵的谎话到这里再无以为继,只好以唉叹作结。

美女妙目一转,低喝道:“不要敲鼓啦!听得人心烦意乱的。”

众人显然为她马首是瞻,立即停手。

美女由不相信变得半信半疑,黛眉轻蹙道:“你是否成都人?家在那里?”侯希白快刀斩乱麻的扯着徐子陵臂膀,道:“时间刻不容缓,我两兄弟须立即离开,失陪哩!”美女一挺耸秀的酥胸,恶狼狈的道:“若明天不见你来,我范采琪把你言而无信的舌头切下来送酒。”

说罢无奈让路。

“咯!咯!”陈老谋的声音从房内传出道:“进来!”

寇仲推门而入,见陈老谋从床上坐起身来,移到床沿坐下,不好意思的道:“吵醒谋公啦!不过只要你翻看一遍,包保不会责怪我。”

把鲁妙子记下机关巧器的手抄卷递到陈老谋手上去。

陈老谋没有立即去看塞到手上的秘本,怔怔瞧着寇仲好半晌后,点头道:“老夫一大把年纪,已不知亲眼看着多少人在变,像云玉真便变得很厉害,迫得我和小卜最后只好离开她。你这两个小子虽然愈来愈厉害,但仍是那种本质,小陵随遇而安,你则是玩世不恭。”

寇仲哑然失笑道:“若谋公你把这两句对我们的评语说给李密、萧铣等人听,定没有人同意。”

陈老谋哈哈笑道:“你心知肚明我陈老谋在说甚么。争霸天下也可以是玩世不恭的一种方式。那表示你不甘屈服於既有和传统势力之下,放手追求个人的目标。”

寇仲抓头道:“我的目标究竟是甚么呢?坦白说,我并不觉得当皇帝是有趣的事,所以就算我取得最后胜利,大概都会请别人去坐那烫屁股的位子。”

陈老谋摇头道:“你的目标绝非要当皇帝,而是要纵横天下,把没有可能的事变成可能。”

寇仲呆了半晌,叹道:“知我者莫若谋公,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老谋得意道:“这叫观人於微,想做皇帝的人都有很大的权力欲,讲求上下之分,像萧铣虽摆出礼贤下土的样子,事实上言行举止都充满皇室贵胄的派头,不穿龙袍只是一种手段。那有像你般甚么都随随便便,如非你手下有擅长组织的能手如宣永、任媚媚、虚行之等人,你的少帅军只会是一盘散沙。”

寇仲欣然一拍他的老肩,微笑道:“你知我是甚么料子,我也晓得你的料子,何不翻翻手上的东西一看究竟?”

陈老谋低头一看,见封面书有《机关巧器学》五字,露出一丝做然不屑的笑意,打开第一页,只见序文开宗明义的写着:“机巧之学,乃攻心格物之学。心有心性,物有物性,总言之为天地自然之理,无所不包,无所不容。知其一不知其二者,只是小道小术。”

陈老谋这机巧之学的专家,立时动容,问道:“是谁写的?”寇仲亲自为他揭往次页,序文未赫然现出鲁妙子三个触目的签署。

陈老谋剧震道:“我的娘!”又翻往第一页续看下去。

寇仲低声道:“这本鬼东西我看了十多遍,仍是一知半解,谋公你……”见陈老谋对他的话全是听而不闻,遂识趣的乖乖离开,又为他轻掩上房门。

河水温柔地拍打着夜航的船体,明月斜挂天上,寇仲忽感到无比的轻松,生命再次充盈着迷人的意义。

人生便是不断的争取,管他到头来是痛苦还是快乐。

侯希白登上小的,指着前方道:“那就是大石寺。”

徐子陵朝他指示向前瞧去,见到在古柏叁天,竹树葱笼,月色凝罩,红墙环绕内佛塔凌空,寺楼巍然高大。

侯希白忽地长叹道:“子陵兄会否觉得杨虚彦选此寺作为冒充石师与青漩会面处,很是古怪呢?”徐子陵讶道:“或者他料到石小姐是要先和我见面,故把地点选到这里来。”

侯希白摇头道:“我敢这么肯定,此中自有因由,却不知该否说出来?唉!”

徐子陵茫然不解道:“侯兄若有苦衷,不说也罢。”

侯希白似立下决心的断然道:“还是告诉子陵兄较妥当点,我之所以犹豫不决,皆因牵涉到石师的秘密。我自幼是个孤儿,少有与人说心事,尤其有关石师和花间派的事,更从不透露予其他人知晓。”

徐子陵默言不语,暗忖他这孤儿是否也像曹应龙般,是石之轩一手泡制出来。

侯希白仰观夜月,又俯首低吟,缓缓道:“石师虽只传我花间派的武功心法,但亦不时论及补天阁的武学,所谓’;补天’;,就是补天之不足处,发展至极端时自被所谓自命正宗者视之为邪魔外道,补天不足被讥为逆天行事。唉!岂知顺者为贱,逆者为贵之理。”

徐子陵听得心中微寒,侯希白始终是一代邪人石之轩栽培出来的弟子,说及有关魔门理论时,语气大有愤世嫉俗之慨,异于平常的温文儒雅。

侯希白忽又不好意思的道:“子陵兄切勿见怪,说到这些问题时,不知是否因不断在脑里重覆,很自然模仿石师当时说话的语调。”

徐子陵岔开道:“为何大石寺全无灯火,就算所有和尚都已就寝,也该有佛灯香烛一类的东西吧?”侯希白道:“我正要告诉子陵兄,大石寺的主持因开罪了魔门里一个极难缠的人物,故寺内的和尚均到附近的寺院栖身避祸,一天不摆平争执,绝不敢回来。”

徐子陵愕然道:“谁人如此霸道,巴蜀的武林同道竟坐视不理吗?”

侯希白待要回答,一点灯火在寺院内亮起,徐子陵低喝道:“侯兄给小弟押阵,我去了。”

徐子陵迅快而小心的翻过院墙,此时灯火忽又敛去,只好凭记忆搜索过去,顺手脱掉面具。

这所名刹规模不小,由山门殿起,接着是天王殿、七佛殿、大雄宝殿、藏经楼等,殿堂重重,虽及不上净念禅院的结构复杂,造型优美,但亦是宏伟壮丽。

在主殿群成行成阵之旁,万千竹树中耸起一座高塔,份外具有气势。

徐子陵此时不禁有点后悔为何不多问侯希白一句,究竟是魔门那个厉害人物,竟能令这里的和尚空寺避祸。

要知大凡名寺古刹,均有本门武功高强者负起护寺之责,而寺中和尚多少也有懂得武功的人。兼之区内的武林同道,亦会与寺院有交往,绝不会坐视不理。

所以眼前的情况,可算极不寻常。

听侯希白的囗气,此人绝不会是安隆,且是徐子陵不认识的。如此就可能是连曹应龙都不晓得的那个名列邪道八大高手的人物。

他从未试过在没有人的寺庙任意穿行,感觉非常新鲜。现在的徐子陵对建筑学已非吴下阿蒙。顺步浏览,对整座名刹的结构一目了然,更感受到在宗教的徵召下,建寺者那种婵思竭力的热忱和精神。不论门,窗、檐、拱,均雕刻有翎毛、花卉等各类纹饰。庙脊上则塑置奇禽异兽,栩栩如生。

殿堂间有长廊贯通,左右大石柱林立对称,片刻后,他已置身在先前出现灯火的罗汉堂中,一时不由呼吸顿止,鸟眼见塑像如林,布满大殿的奇景震摄。

大殿塑像罗列,分作两组,中央是数十尊佛和菩萨,以居於殿心的千手观音最为瞩目,不但宝相庄严,且因每只手的形状和所持法器无有相同,令人生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感觉。

五百罗汉分列四周,朝向中央的塑像,形成纵横相通的巷道。徐子陵仿似置身另一个有别於现实的神佛世界,身旁的塑像在透进来的月色掩映中,造型细致精巧,色泽艳丽,无论立倚坐卧,均姿态各异,仿若真人,神态生动,疑幻似真。

当他来到千手观音座前,四周尽是重重列列的罗汉佛像,有若陷身由塑像布下的迷阵中,那感觉实非任何言语可以形容万一。

千手观音座下有个小烛台,只一眼徐子陵便认得式样与石美人在福洞迷宫使用的相同。

石青漩动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轻柔地道:“请徐公子点灯好吗。”

徐子陵压下回头的冲动,取起烛台旁的火石,把烛台燃起。

一点跳跃闪烁的焰火,在罗汉堂中心处亮起来,更添本已诡奇的气氛。

石青漩的声音在右侧传来道:“我们不若玩玩捉迷藏吧!”徐子陵卓立不动,像个怕受责骂的儿童般招供道:“小姐幸勿见怪,随我来的尚有侯希白,小弟并没依小姐之言把他撇下,其中是有原因的。”

石青漩沉默下去,接着从千手观音后现身出来,脸覆重纱,淡淡道:“人世间的事,莫不在因缘两宇之中,来便来吧!也没甚么大不了的,最重要是你这好人来了!”面对玉人,徐子陵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在经过重重困险,处处弄人的命运后,她竟忽然得来全不费功夫的出现在眼前伸手可触处,一股无法一一百喻的感觉从深心处似洪水般爆发出来,使他首次生出把一位女性拥入怀里的冲动。

那当然只能在心内偷偷的想。

石青漩给他的感觉是冷热无常,永远和你保持一段距离,难以捉摸。虽不至拒人於千里之外,至少是不易亲近。

深吸一囗气后,徐子陵平静地道:“姑娘今趟到成都来,是否接到今尊的消息。”

石青漩漫不经意的道:“青漩只有娘而从没有爹。你是否想警告我那只是安隆和杨虚彦两人弄的鬼把戏。哼!这两个混蛋竟敢小颅碧秀心的女儿,我定要他们吃不完兜着走。你倒本事,刚抵成都便弄清楚这么多事。”

徐子陵听得瞠目结舌,无言以对。知自己亦小颅了石青腾,白白担忧近十天。

石青漩微笑道:“安隆本约我到他的老铺会面,幸好在门外碰到你们,於是改约他们到这里来,把事情一并解决。你该没忘记说过肯为我背起所有担子和责任,大丈夫一诺千金,可不能说过便算。”

徐子陵听得头皮发麻,道:“有甚么担子姑娘要交由我挑负的呢?”自认识这作风特别的美女,他从不知该如何应付她。

石青漩像述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般悠然道:“首先我要把这石之轩的鬼卷子交给你处理,徐公子爱撕掉扔掉,又或交给谁,悉随尊便。”

徐子陵大吃一惊时,石青漩递上羊皮卷一轴。

异变随至。

第二十四卷 第八章 印卷之争

就在徐子陵要从石青漩手上接过集魔道两派大成,载有不世绝学《不死印卷》的当儿,一束阴寒无比、充满邪恶阴损味道的劲气像铁棍般宜捣他背心要害,假若他往横避闪,石青漩将变得首当其冲,徐子陵无奈下,只好准备弓背硬受一击。

同一时间,左方佛像后卷起大蓬晶光,骤雨似的朝两人涌至,与徐子陵身后的偷袭者配合得天衣无缝。若非在这么特别的环境中,徐子陵又因心神被庙内神像所慑,无论对手多么高明,也不会窝囊至受袭时始生出警觉。而另一个原因,是恃着侯希白在外掠阵,致减低警觉性,但此时悔之已晚,只能施展浑身解数,以挽狂澜於既倒。

在这生死一发的时刻,徐子陵蓦地脑际灵光一闪,浮现出刚才印象特别深刻的一座罗汉塑像。

那罗汉正好整以暇的舒展筋骨,极尽俯仰曲伸的妙态;当时他已想过这是否一种行功的情状,此刻在生与死悬於一发的紧要关囗,终豁然大悟,哈哈一笑,继续弓背,可是当敌气及体的一刹那,却猛地抛开一切,若那神像般舒展肢体,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侵体的真气再不能只寻某一要穴攻击,而是发散往全身去,再从四肢散发,就像洪水虽烈,但因有足够的河道疏通,故不会泛滥成灾。当然若给对方结结实实的一拳轰在背心处,身体自然难免受伤。但现在对方只是以凌厉的隔空拳劲,而发拳的位置至少在两丈开外,以攻徐子陵的不备,他这临时领悟来的奇招,竟可应付得绰有馀裕。

整个过程只是眨眼的工夫,这时杨虚彦的招牌货幻影剑法,始洒过来。

后面传来安隆“咦”的一声,显是料不到徐子陵竟不闪不躲的硬捱他一招,今他大失预算。

假若徐子陵横闪的话,那石青漩多少也会受点伤,其时杨虚彦自可把《不死印卷》手到拿来。

就那么的一着之差,两人的如意算盘再也打不响。

不过徐子陵和石青漩尚未脱离险境。前者虽以妙手偶得的奇招挡过安隆凌厉的一击,但要把对方入侵的真气化解和排出体外,一时间亦使他全身麻痹,经脉欲裂,再无力助石青漩反击杨虚彦可怕的剑招。

石青漩却似预知杨虚彦会钻出来似的,在剑光及身的刹那,一个旋身面对烟花般绽放的剑点精芒,以卷作箫,疾刺迎上。

徐子陵猛提一囗真气,瞬那间气劲回复过来,此时安隆已展开莲步,抢至他右侧的死角位,两指箕张,取他双目,下面则无声无息的右腿提踢,攻他下盘,阴毒至极点。

徐子陵尚是首次碰上这么刁钻玄奥的步法,原本普通平常的上虚下实的招数,立时脱胎换骨般变得难以招架。换了是寇仲,可能在刀法难以展开下先行避开,那安隆就可从容助杨虚彦收拾石青漩。幸好徐子陵最擅近身搏击,虽明知对方功力在自己之上,仍咬紧牙龈,脚踏奇步,先错开少许,始上架下封。

幻剑散去,杨虚彦狼狈后退,现出紧裹在黑罩黑衣内虎背熊腰的骠悍体型,若他不收手的话,保证此招可把羊皮卷和石青漩的玉手同时绞碎,那他不但得不到《不死印卷》,日后定难逃石之轩的报复。

他虽是天下人人惊惧的无敌刺客,但对石之轩却有种有如与生俱来的深切敬畏。既知曹应龙被人救去,给个天他作胆也不敢再动石青漩半根汗毛。

只有得到不死印卷,他才有脱离石之轩控制的希望。

“蓬。”

安隆收回攻敌双目的右手,底下却结结实实重踢在徐子陵下封的掌沿处。

这一踢乃在满腔杀机下全力出手,近六十年的魔功毫无保留的送出,务求一举毙敌,去此祸患。

蓦地脚面像给个尖锥重重剌一下,接着螺旋怪劲急转而入,硬把他雄浑的魔功钻得贴着对方掌沿溅泄四散,能攻入对方体内的真气剧减一半,至此才知《长生诀》奇功,名非虚传。

安隆痛哼一声,竟借不到分毫劲力以续展莲步,无以为继下只好往旁错开,眼看徐子陵给震得往后抛飞,亦只能叹失良机。

此时杨虚彦待要重组攻势,抢夺不死印卷,后方扇风割到,知道自己同师不同门的师兄弟已经杀到,怒从心上起,全力展开幻影剑法,望身后迎。

石青漩左手拔出玉箫,幻化出一蓬又一蓬似有若无,虚实难分的青影,卷向阵脚微乱的安隆,右手不死印卷脱手向在半空成功翻了一个筋斗的徐子陵射去,娇呼道:“接着!快走!”“砰”!安隆硬撞在背后那座神态慈祥,凝目跌坐的佛像上,塑像立时爆成碎粉,就借那么一点反撞力,侧身避过石青漩缠人的箫影,人球般弹起,疾若流星的朝射往两丈高处的徐子陵和不死印卷抓去,只要给他五指发出的内劲隔空追及,与用手去拿实在没有多大分别。

徐子陵居高临下,看个一览无遗,只见向自已投来的《不死印卷》从快转慢,似乎被一条无形的线牵扯着,最后凝定半空处,心叫糟糕,人急智生下反手上托,劲气撞在横梁处,往下扑去,但已迟了一线。

安隆魔功之高,大大出他意料之外,果不愧名列“邪道八大高手”的人物。

安隆五指收缩,不死印卷往他倒飞而去,与他上冲而起的肥躯不住接近,禁不住心中大喜。

眼看得手,箫声忽起,非是石青撒忽然雅兴大发,吹奏一曲,而是她把真气透管而出,产生振呜,玉箫真劲从下上刺,狠狠撞在《不死印卷》处。

就那么以毫厘之差,印卷应劲横抛,投往外围的罗汉阵中。

徐子陵施展凌空换气的独门本领,改下扑鸟横移,向印卷斜掠紧追。

安隆怒哼一声,一个翻腾,正要全力追去的当儿,已给卷进身法有若凤舞於天,曼妙无方的石青漩所发出的森森箫影内。

杨虚彦此时刚抵挡过侯希白挟主攻之势攻来有若长江大河、滔滔不绝的一轮连绵不绝的扇法,仍找不到任何可乘虚而入的破绽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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