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唐双龙传-第14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了从未试过的大败仗。”
郑淑明讶道:“李世民不是染疾病倒吗?”
宋玉华耐心解释道:“李世民不是病倒,薛举更不是因病致死。这些全是对外公告的话,实情是李世民离洛阳回关中时,路上遭到宋金刚率领来历不明的高手突袭,受到重创,一直未能痊愈,领军西抗秦军时触发伤势,才有此败。”
徐子陵听得目定口呆,他早从寇仲口中知道自称西秦王的薛举会东攻关中,只是当时怎都想不到有这么多转折,连李世民都吃大亏。
郑淑明动容道:“那么薛举又是给谁刺杀的?能干掉他的人绝不简单哩!”
宋玉华道:“除‘影子刺客’杨虚彦外,谁人有此本领。”
听到杨虚彦之名,徐子陵双目亮起慑人的异芒,道:“薛仁杲又是怎样垮台的。”
宋玉华条理分明的答道:“李阀首先联结李轨,派人专程到凉州招抚,李轨欣然答应,被册封为凉王,并可分得西秦国部份土地。去此后顾之忧后,李世民再次督师出征,此时仁杲仍占尽优势,先败唐军秦州总管窦轨,再围重镇泾州,屡败唐军大将,到遇上李世民大军,薛仁杲大将宗罗候迎战,岂知李世民坚壁不出,对垒数十日后,薛仁杲军粮已尽,一向不服他的手下纷纷降唐,李世民觑准对方军心动摇,施计诱宗罗候决战于浅水原,结果大败宗罗候,斩敌数千。”
由这样一位纤弱美人儿的樱唇把如此惨烈的战况娓娓道出,自是另有一番滋味。不过只要听她把浅水原之战交待得这么清楚,当知宋玉华不愧“天刀”宋缺的女儿。
两人均知她仍有下文,没有插口。
宋玉华续道:“接着李世民亲率二千精骑,赶到薛仁杲拥兵坚守的折庶城,稍后唐军各路队伍纷纷赶至,把折庶城围得水泄不通。入夜后,守城者趁黑争相下城投降,薛仁杲无路可逃,亦只好率众投降,令李世民尽得其过万精兵,除薛仁杲被斩首外,余皆获赦。”
郑淑明向徐子陵道:“妾身正是收到这个消息,才立下决心,不再卷入这席卷天下的纷争去。”
宋玉华道:“现在关中已定,李轨只是跳梁小丑,纵使背约,亦绝不能为祸,兼之有慈航静斋为李家撑腰,天下望风景从,平凉的张隆、河内的萧着,以及控制扶风、汉阳两郡的地方势力均先后依附李家,至于我们巴蜀的去向,将会在这几天内决定。妃暄小姐已仙驾亲临,谁都不敢疏忽怠慢。”
徐子陵心中暗叹,李世民的声势起,就是寇仲的声势跌。
李世民终以事实证明,他有能力把另一枭雄击垮,配合师妃暄的支持,直有君临天下的威势。而寇仲仍在挣扎求存,彼此相去何止一百至乎千里之遥。
在这种情况下,寇仲陷于低潮的恶劣时刻,他更难舍寇仲而去,将来究竟是如何了局呢?
悦来栈所在处是一条较僻静的横街,由于所有人都拥往大街趁热闹,四周更是静悄悄的,马车停在道旁,亦不会阻塞通道或惹人注目。
在宋玉华澄明清澈,带着恳求意味的目光下,徐子陵苦笑道:“解夫人有什么话要对在下说呢?”
宋玉华有点难以启齿的,垂下螓首轻轻道:“玉华心中很害怕。”
今趟连郑淑明都忍不住道:“华妹有什么好害怕的?”
到此刻徐子陵仍未弄清楚两女的关系,不过既能称姊道妹,自是非常稔熟。
忽然又想起安隆,不知他有否回到成都,更不知以此向宋玉华查询是否恰当。
宋玉华凄然道:“我害怕爹的处境哩,他一向不喜欢胡人,更不喜欢李渊,只是南人没多少个够争气的,我们宋家又僻处岭南,难以北上争锋,否则他可能早卷入这场纷争里。”
徐子陵无奈道:“这就是夫人找在下的原因吧?”
宋玉华回复平静,点头道:“现在天下能与李世民撷抗的,数来数去都只有寥寥数人,徐公子和寇仲正是其中两个,偏又和我宋家关系密切,寇仲更是三妹情之所锺,唉!教玉华怎么说呢?”
郑淑明叹道:“寇仲是那种天生百折不挠,坚毅卓绝的英雄人物。无论在多么恶劣的环境下,他仍可反败为胜,华妹如想求徐兄劝寇仲拱手臣服,大可把说话省回。”
宋玉华恳求的目光深注在徐子陵脸上,摇头道:“我也知凭玉华妇人之言。难以说动像寇公子那种非凡人物,但却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徐公子能仗义帮忙,玉华将感激不尽。”
傍宋玉华软语相求,徐子陵也有差点要给溶化的感觉,正要答话,蹄音响起,自远而近。
郑淑明探头一看,露出喜色,向两人道:“两位继续谈吧!淑明要失陪一会。”
徐子陵礼貌的先推门下车,待郑淑明迎上来骑,才重新到车上坐好。
宋玉华又是那难以启齿的样儿,低垂螓首轻咬下唇,欲言又止。
徐子陵心中一动,功聚双耳,立时收听到郑淑明与两名手下的对答。
只听郑淑明愤然道:“你肯定那真是曹应龙吗?”
手下答道:“该是八九不离十,他虽戴上面具,但他的体型和特别的走路姿态。化灰都能认出来。”
另一人道:“这家伙真狡猾,竟趁中秋佳节人多入城时混进来,初时我们也给他骗过,幸好他又到大东街陈记茶庄旁的宅子落脚,才逃不过我们的耳目。”
此时宋玉华像猛下决心似的,抬头朝徐子陵瞧来,肯定地道:“玉华只求徐公子帮忙。千万不要让寇仲见到家父。”
徐子陵立即心神被分,再听不到郑淑明和手下的说话,失声道:“什么?”
宋玉华缓缓道:“因为若让爹见到寇仲,就像蜜蜂见到蜜糖,再不能分开来。而只有你才可为玉华办到这件事。唉!玉华也知这请求很过份,徐公子勿要见怪。”
郑淑明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歉然道:“淑明有要事必须立即离去,请徐公子和华妹见谅。”
言罢不作解释,匆匆去了。
徐子陵则一阵心烦意乱,曹应龙固是死有余辜,但一来他是命不久矣,此行更是为安慰快变作孤儿寡妇的妻儿,不让他完成最后的心愿,实在非常残忍。
他该怎么办呢?
宋玉华见他沉吟不语,担心的道:“徐公子是否认为玉华的请求太不合情理?”
徐子陵苦笑道:“我只能说会尽力而为。只是世事往往出人意表,非人力所能掌握。”
宋玉华喜道:“我知徐公子乃一诺千金的人,这样玉华放心了。”
徐子陵的心早飞往别处去,连忙告辞,下车后奔出大街,找人问得东大街的方向,乾脆飞上屋顶,逢屋过屋,高跃低窜的朝目标赶去。
成都的所有主街道均明如白昼,万头钻动,鞭炮声不绝于耳,天际烟花盛放,整个城市在满月下沸腾着炽烈的气氛,但他却像活在另一孤独隔离世界的人。此行更是要去拯救一个穷凶极恶,曾因横行一时,杀人如麻而使人人都要得而诛之的大贼头,想想都觉古怪。
就在此时,前方人影一闪,往他笔直掠过来。
徐子陵忙闪入横巷,只见一个大圆球似的物体在上方流星般掠过,赫然是邪道八大高手之一的安隆,胁下还夹着个人。
接着十多道人影先后追来,其中一位正是郑淑明。
徐子陵醒悟过来,慌忙追去。
第二十四卷 第一章 噩梦开始
前后两方的人距离很近,徐子陵一是追在长江联以郑淑明为主的十多名高手之后,另一方法就是凭他卓越的听觉和感官,从旁暗蹑安隆。前一方法保证不会把人追失,但只是指长江联的人而言。安隆身为邪道八大高手之一,纵使提着两个曹应龙,亦定有脱身之术,否则就该名除榜上。
邪道八大高手中,他曾先后跟辟尘扮的荣凤祥、左游仙和尤鸟倦三人交过手;除尤鸟倦外,前两者均是一触即止,但已觉其魔功深不可测。安隆既是天莲宗主,又练成辅公佑忌惮甚深的“天心莲环”,尽管他体型庞大,又有负荷,亦不应被人追得这么“贴身”的,其中必然有诈。
徐子陵猛提一囗真气,迅如流星地奔过长长的窄巷,从地面听声辨向,追踪安隆。幸好安隆尽向冶落无人处掠去,否则只会撞进人堆中,现在即使遇上游荡嬉玩的人,在他们眼前一花时,他早去远。
对於魔门的两派六道,他已有较深入的认识。而邪道八大高手,知道的有“阴后”祝玉妍、“邪王”石之轩、“四川胖贾”安隆、“妖道”辟尘、“子午剑”左游仙和“倒行逆施”尤鸟倦,尚欠两人未知是谁。
只看排名榜未的尤鸟倦的手底这么硬,便知魔功大成的安隆非是好惹。
当日在合肥,以辅公佑、左游仙和辟尘联手实力之强,亦不敢迫他作困兽之斗,可见一斑。
所以他徐子陵只能智取,不能硬拚,否则不但救不回曹应龙,说不定连自己都要赔进去。
就在此时,安隆飞掠的风声生出轻微的变化,显示他从高处下跃,落到实地上。
风声再起,该是斜冲而上,重回瓦面,然后迅速远去,接着是长江联众人等疾追的衣袂声。
徐子陵倏地停下来,心叫侥幸,若非他纯凭耳力追踪,定要中安隆移花接木之计。
原来他从风声微妙的变化里,准确无误地掌握到安隆和曹应龙给另一对人掉包,而扮作曹应龙的人由於没有被封穴道,虽放软身子,因为仍是清醒,自然是提气轻身以迁就同伴的提携,故在重量上即时露出破绽,被他察觉。
可以想像安隆这两名手下,从某处忽然分头逃走,定会使追兵手足无措,把人追失。说到底成都终是安隆的地头,要撇开外来人的追踪,理应轻而易举。
待两帮追逐的人马远去后,安隆才提着曹应龙施施然离开,在横街窄巷左穿右插,不片刻输墙来到一所普遍的民居,进入屋内。
徐子陵小心翼翼的尾随而至,换了是寇仲或跋锋寒,纵使武功比得上他,怕亦不能像他般大半凭感觉追踪,令高明如安隆也茫然不知露出行藏。
正要从横巷闪出,徐子陵心生警兆,条地止步。只见那目标民房的墙头处现出一道似实还虚的人影,迅速绕墙疾走,最后更跃士屋顶,巡视数遍后,才消失不见。
以徐子陵的胆子,仍要倒抽一囗凉气,因为他认出这个黑罩黑衣的人,正是“影子刺客”杨虚彦。
若自己贸然扑上围墙,必难逃过他的耳目,给他和安隆联手夹击,包保没命离开。
心叫好险后,徐子陵看准时机,毫不犹豫地贴墙翻进宅子的后院,移往屋后,功聚双耳,刚好捕捉到安隆的说话。
这邪道中殿堂级的高手沉声道:“这叛徒显曾自动把大半功力散去,才会只两个照面就给我手到擒来,否则会颇费一番周张,若落到长江联手上,更将大大干妙。”
杨虚彦似在检视曹应龙的情况,轻声道:“龙叔从少侍候师尊,一直忠心耿耿,现在忽然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其中情况定要弄个清楚,若隆老你不反对,虚彦就把他拍醒。”
只听这番对答,便知安隆和杨虚彦关系密切,而曹应龙则是石之轩的侍从,以往对杨虚彦亦是忠心一片。
安隆道:“且慢!假若应龙不肯合作,我们是否该下辣手迫供。”
杨虚彦淡淡道:“他不仁我不义,他有甚么好怨的。”
徐子陵听得一阵心寒,用刑迫供本乃平常之极的事,在战争的年代更是每天都在发生,只是杨虚彦说时不带任何情感的波动,对象更是长期和他有合作关系的同门,从而可见此人的铁石心肠和没有人性,难怪他能成为当代最出色的刺客。
安隆哈哈笑道:“不愧石大哥的得意弟子,来吧!”一阵掌拍之音,接着是曹应龙的呻吟声。
徐子陵心中叫苦,假如现在这一老一嫩两大魔头向曹应龙施刑,自己难道就那么躲在一旁只听不理吗?杨虚彦的声音响起道:“究竟发生甚么事?龙叔竟会落至这等田地?”曹应龙呻吟道:“我输了!兵败如山倒,一切都完哩!”安隆冷笑道:“听说是徐子陵放你走的,他还因此与飞马牧场的商美人反目,应龙的面子真大。”
曹应龙苦笑道:“隆爷手下留情吧!我这条命是以多年劫掠回来的藏宝和自废武功换回来的,与面子大小没有半丁点关系。”
杨虚彦沉声道:“那么大笔财富,你拱手便让给人吗。”
曹应龙道:“少主着我把六处藏宝地点,绘成图卷,当时我正随身携带,若我被杀身亡,他们也能从我尸身搜出来。这又岂是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就是那么简单,少主该体谅我的苦况和处境。”
安隆淡淡道:“你既自认是贪生怕死之徒,我们还有甚么好怪你的。只是不明白徐子陵为何会立即赶来四川?你刚才见到安某人更出手反抗,是否做过甚么亏心事?”曹应龙答道:“我的确有对不起少主的事,就是私自留下一批藏在成都的财宝,以供养老之用,至於徐子陵入川来干甚么,应龙确是全不知情。”
杨虚彦出乎意料之外的笑道:“原来是一场误会。既是如此,我们也不忍心和龙叔计较,你走吧!”曹应龙呆了半晌,惨然道:“我行藏已露,这样走出去,唉!少主不用耍我啦!少主更不会容我落在外人手上,索性给小人一个痛快吧!”“呀!”
一声闷哼,声音倏止,似乎是曹应龙被弄昏过去,接着安隆道:“他这番话听来全无半点破绽可寻,你相信吗?”杨虚彦冷笑道:“以寇仲和徐子陵的行事作风,怎会为财宝不惜与飞马牧场反目。这叛徒定是出卖我们的秘密以换命。此事非常严重,幸好我闻得风声后,立即邀青漩到成都来碰面,徐子陵纵使到幽林小谷去,只有扑个空。”
外边窃听的徐子陵心中一檩,才知石青漩现身成都,竟是为赴杨虚彦之约,幸好给自己误打误撞听到。
奇怪的是安隆乃这里的地头虫,为何竟不知自己已抵成都。旋又释然,因为除杨虚彦外,安隆和他的手下都不认识自己。
但杨安两人又怎知他徐子陵来四川呢?该是长江联内有他们的线眼,亦因此可及时把曹应龙擒回来。
安隆压低声音道:“虚彦有多少成把握可令石青漩上当?”
杨虚彦平静答道:“十成把握。因为自懂人事后,她只见过师尊一脸,那时她不过十岁。”
徐子陵心头剧震,把握到杨虚彦玩的是甚么把戏,石青漩虽冰雪聪明,说不定亦会中杨虚彦的奸计。
安隆叹道:“当时石大哥若狠得下心一掌把她了结,那他便到达不动情的至境,不死印法更可功行圆满,岂知那么一着之差,唉!”
杨虚彦冷冷道:“师长有事,弟子服其劳。但此事却千万不可让师尊晓得。
所以必须先从这叛徒囗中查清楚他究竟透露多少秘密给徐子陵知得。必要时我们还须改变计划,又或先把徐子陵杀死,否则你和我均休想活命。”
徐子陵整个人轻松下来。虽说如若两人分头行事去对付石青漩和曹应龙,教他如何分身?不过现在至少石青漩那边尚未是十万火急,假若能救走曹应龙,已可令两人心有顾忌,不敢对石青漩轻举妄动。
同时也感受到杨虚彦和安隆对石之轩的恐惧,从而推测出石之轩这天生邪人的可怕。不过石之轩对石青漩显然不能泯灭其父女之情。安隆若无其事的道:“放心吧!以他目前的功力,只要我施出离魂功法,保证他没有半丝秘密能隐藏,个半时辰后,在南市我的老铺碰头巴。”
杨虚彦答应道:“一言为定,让小侄为隆老开路。”
外面的徐子陵知他出来在即,忙飞身避往远处去。
寇仲倏地扎醒过来,头痛欲裂,喉咙乾涸,浑身冷汗。
刚才他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见自己来到一个明如白昼、灯火辉煌得异乎寻常的巨大厅堂,一队乐师像着了魔似的拚命吹奏,却没有发出丝毫乐声;他们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到看清楚点时,发觉他们满脸都是深刻的皱纹,个个行将就木的样子。
在这座仿似隋炀帝杨广遇弑身亡那座可容数百人的宫殿内,聚满宾客,分成一组组的查鬲声喧哗谈笑,看清楚点,赫然竟是李世民、突利、伏骞、王世充、李密、萧铣、香玉山等等认识的人,均对他视如不见,迳自饮酒作乐。
忽地有人在他耳旁笑道:“你终於来了!”
寇仲别头瞧去,竟然是李秀宁,想说话,只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李秀宁旋又变作宋玉致,以怨恨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他想往她扑过去,景物又变,厅堂变作千军万马的战场,人人拚死厮杀,他和战友正处於下风,正亡命逃走。身边的人似是宣永、陈长林、徐子陵等,一个接一个溅血掉往马下。
他想拔出井中月,井中月却只剩下半截,然后醒过来,不住喘气。
月色洒遍窗台和院子,秋蝉的呜叫方兴未已,还隐隐听到院墙外不远处从树林中流过来溪水淙淙的流动声音。头痛逐渐消减,寇仲在榻子坐起身来,才发觉手上正拿着李秀宁经商秀徇转给他仍未启封的书信。禁不住摇头苦笑,把信收在包裹鲁妙子遗着的防水布内,贴身藏好。
正要起来,洛其飞匆勿赶来道:“刚接到消息,杜伏威的轻骑兵渡过长江,向沈纶的营地推进,我们必须立刻起程。请少帅定夺。”
想起刚才的噩梦,寇仲珍而重之取出压在枕底的井中月,点头道:“我们立即动程。”只待半晌,徐子陵立知不妙,皆因杨虚彦并没有如他所料出来巡察。
徐子陵腾身斜掠,两个起落驾轻就熟的回到适才窃听的位置,果然不出所料,屋内已是空无一人。
徐子陵扑上瓦顶,纵目四顾。
对方若是从秘道离开,出囗该是附近十多间空房屋的其中之一,不可能在很远的地方,而出囗的房舍当备有车马,以方便把曹应龙运离“险境”,好让安隆安心施展邪术。
念头才起,一辆马车从南方数百步外一所房子的院门开出,蹄声踏踏的跑到街上,望东而行。
徐子陵连忙伏下,定神观看。
两道人影同时从那院落跃起,正是安隆和杨虚彦两人,都是迅如鬼魅,分别落到左右房舍瓦面处,然后消失到暗影里,如若有人跟踪马车,定逃不过他们的耳目。
徐子陵心中冷笑,认清楚马车的式样,这才回到地面,绕道往前拦截。
寇仲立在船尾,江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他却像尊石像般纹风不动。若让李世民得到巴蜀,那他势将成另一个秦始皇嬴政,重现大秦在战国未期的形势,既有关中淆函之险,西北的兵马,关中的富足和巴蜀的铜铁,天下谁还能与其争锋?这令杨公宝藏变得更为重要。
自己真是粗心大意,竟一直没想过巴蜀的战略意义,唉!早知道些又如何,他寇仲又有甚么办法。
惟有寄望“武林判官”解晖是个野心家,并不甘心臣服於李阀,又或宋家的影响力能令解晖保持中立,或是采取观望态度。
不过若师妃暄亲自出马,李阀成功的机会实是非常大。
他开始有点明白刚才为何做了个这么可怕的噩梦。
马车逐渐接近。
别无他法干,徐子陵准备全力出手,破车救人。他敢肯定安隆和杨虚彦没有跟来,只要不是这一老一少两人,他有把握将曹应龙抢回来的把握。
驾车者是名大汉,虽是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但只属一般江湖好手之流,在他手底能撑上三数招,已可教他大感意外。
棘手的是在车厢里,无论他如何运功聆听,除去曹应龙重浊的呼吸声,再听不到任何其他异响,但他却肯定有人在车内,因为驾车大汉曾多次回头向车内的人作报告。
安隆既能委此人以押送的任务,这人自有足够能力去完成。
他已顾不了这么多,若不趁安隆不在之际出手,他将再没有机会。起始时他有点奇怪为何安隆不乾脆俐落的在原地施术,旋则释然,皆因想到邪道中人互相疑忌,而安隆施法时可能相当损耗功力,故不愿有杨虚彦在旁,更不希望在未复元前和任何人动手,故须另觅秘处进行。
马车在三丈下的街道缓缓驰至,在屋瓦上的徐子陵正蓄势待发,倏地人影一闪,不知从何处抢出一个人来,栏在车前。
驾车的大汉骇然勒马。
只见那人年纪在二十四、五间,长得虎背熊腰,非常威猛,虽不算英俊,但五官端正,微往上翘的下唇显出他既自负而极有个性,站得很有气度和硬朗,今人印象深刻。
驾车大汉本要破囗大骂,可是定神一看后,露出认识的神色,立时把粗话吞回肚子内,愕然叫道:“解少爷!”
车内曹应龙重浊的呼吸声倏然而止,接着有人掀开车帘,望向正移到车侧的拦路者娇柔地道:“妾身如花,乃安爷小妾,这位大概是解文龙解少爷吧,未知拦着妾身马车去路,所为何事呢。”
徐子陵立时头皮发麻,知道上当。
第二十四卷 第二章 救人救火
徐子陵置身南市充满节日气氛,挤得水泄不通的街道上,鞭炮声震耳欲聋,一盏接一盏的孔明灯给升往天空,与天上的明月争辉。徐子陵尚是初次目睹这种奇灯,却无暇深究它们为何能飘上高空去,他现在只想尽早找到安隆和杨虚彦约定个半时辰后碰面的老铺所在,偏是问过十多人,安隆虽无人不识,但谁都不知他设在南市的三间铺子,那间才是老铺,教他大感头痛,只有决定逐间去碰运气。转进另一条交错的大街,情况更是热闹,卉锣鼓暄天之下,有人在车马道上舞着灯龙贺节,行人道上挤满围观的人,气氛热烈。
徐子陵定神一看,舞龙者均身手不凡,窜高跃低,做出种种高难度的动作,全体服饰划一,该属本地某一帮会的人,此时与民同乐,打成一片。
龙舞确是精采,只是他心不在此,好不容易挤进一条横巷,正想离去,给人拦着去路,笑道:“子陵兄别来无恙?”
赫然是“多情公子”侯希白,手摇摺扇,俊脸含笑,一派洋洋自得的样子。徐子陵心叫不妙,表面当然若无其事,淡淡道:“离川入川,侯兄的动向确教人扑朔迷离。”
侯希白微笑道:“小弟因挂念徐兄,忍不住掉头回川,刚抵成都,听闻徐兄四处探问安隆老铺所在,故忍不住现身看看可否帮点忙,徐兄请勿怪责。”
徐子陵心中暗檩,细猜侯希白非只是对付自己那未简单,说不定是要和杨虚彦这同师不同门的师兄弟争夺石青漩手上的《不死印卷》,心念电转下把心一横道:“我怎敢怪责侯兄,假如侯兄肯坦白告诉我,为何会於此时到成都来?大家说不定可衷诚合作,各取所需,否则请侯兄让路,不要阻着小弟去办要紧事。”
侯希白双目厉芒一闪,旋又敛去,点点头后,低声道:“我们不若边走边说。”
徐子陵答应一声,随他往横巷的另一端走去,刚好有一群七、八个少女迎面而来,见到两人各具特色的出众仪容,眼睛都闪亮生辉。
两人各有心事,对抛来的媚眼和笑容视如不见。
侯希白凑近点道:“实不相瞒,小弟刚与妃暄碰过面,始晓得子陵兄是为青漩而来川,所以才急欲找子陵兄会晤,我绝不容青漩受到任何伤害。”
徐子陵心中涌起苦涩的味道,心忖师妃暄对侯希白果是推心置腹,但听到最后一句,心生疑惑,忍不住道:“侯兄对石小姐真有保护之心吗?只不知是因令师的关系,还是别的原因?”
侯希白苦笑道:“若给师尊晓得小弟插手他老人家的家事内,小弟必吃不完兜着走。不过小弟天生要保护美好的事物,像青漩的美丽和她天下无双的箫艺,均是人间瑰宝,须有知音去珍惜保护。”徐子陵糊涂起来,侯希白说这番话时有种发自肺腑的真诚味儿,登时又使他感到弄不清楚此君那一类人?不过眼前救人要紧,问道:“侯兄现在似是领我到某处去,不知是否安隆在南市的老铺呢?”
侯希白点头道:“这个当然,子陵兄刚才的话只说到一半,未知可否继续说下去?”徐子陵淡淡道:“我所说的各取所需,指的是我救人,你则务要使令师的《不死印卷》不会落到杨虚彦手上。可是侯兄仍未告诉我为何会於此处出现?”
侯希白剧震止步,愕然道:“杨虚彦?不死印卷……这是甚么一回事?”徐子陵心中叫糟,看他模样不似装佯,始知师妃暄对他仍有所保留,自己却误泄给他知道,头皮发麻的道:“侯兄原来不知杨虚彦乃令师另一传人,至於《不死印卷》的情况,我也不十分清楚,只知杨虚彦和安隆正联手合作,要从青漩身上谋取《不死印卷》,嘿,时间无多,侯兄……”侯希白一边听,脸上却不住色变,最后双目射出精锐的辉芒,截断他道:“我明白啦!告诉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否要找到安隆?”
徐子陵并不知道他明白的是甚么。但想起曹应龙,再无暇深究,点头道:“首先必须找到曹应龙。”
侯希白大惑不解道:“曹应龙不是四大流寇的大头领吗?难道竟来到成都。”
徐子陵以最简单的方法解释一遍,侯希白听罢吁出一囗气道:“幸好徐兄清楚说出来,否则你将永远找不到曹应龙,快随我来。”腾身而起,落在左旁民房瓦顶。
徐子陵紧追在他身后,逢屋过屋,最后在城西一座大宅的屋脊处伏下,见侯希白遥观对街那座寺观,不禁讶问道:“那是甚么地方,与安隆有甚么关系?”
侯希白低声道:“这是成都名胜之一的青羊肆,据传当年老君曾与人相约於此见面,青羊肆便名闻遐迩,成为道教胜地。刚才我为找寻徐兄,凑巧碰上安隆座下的高矮二将,鬼鬼祟祟的提着个人,来到这里。由於我不想惹上安隆,所以放过他们不管这闲事,现在当然是采另一种态度。”
徐子陵忍干住问道:“成都的街道左曲右折,令人眼花缭乱,侯兄怎能像识途老马般,寻人觅地没半点困难?”
侯希白叹道:“徐兄的好奇心真大,我确是识途老马,就像你对扬州的认识。成都的街道出名混乱,除了从皇城各门通罗城十门的主要街道是东西向、南北向外,其他地区的街道多斜行曲折,错综复杂,因势而成。好啦!我们是否要行险博他一铺呢?”
话犹未已,一道黑影从东南方远处掠来,只一眼就可从其体型识出是安隆,两人还以鸟安隆正在青羊肆内施术,故侯希白才有冒险硬闯之语,此时见到安隆姗姗来迟,均大感意外。
侯希白当机立断,迅速说句“你去救人”,断然从暗处窜出,往这练成天莲宗最高功法“天心莲环”的邪道元老级高手投去。
徐子陵心中暗服,侯希白确是果断敢为,若他着徐子陵去栏截安隆,他则去救人,徐子陵定因怀疑他的动机致在犹豫不决下坐失良机,现在他背起最困难的部份,是以行动表白衷诚合作的心意。当然也可看作他对《不死印卷》是志在必得,但至少证明合作不会到此告终。
徐子陵那敢怠慢,从另一方向飞下屋脊,落在横巷,朝青羊肆潜过去。
安隆说停便停,像座山般立在屋脊处,却竟能予人轻灵乖巧的感觉,从而可知他的魔功已臻登峰造极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