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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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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现在最忌惮的人究竟是谁?以前当然是李密。
但李密大败之后,形势剧改。在这黄河流域的中土核心地带,唐得关西,郑得河南,夏得河北,隐成三足鼎立之势。
可是对王世充这郑帝来说,争霸天下仍是遥远的事,眼前当急之务,就是要稳定内部,巩固战果。
假若王世充能亲自指挥邙山大败李密之役,那战胜的荣耀和威望将可尽归于他,使他不用顾忌任何人。
而事实却非如此。
现时寇仲无意间已在王世充军中树立起崇高的威望,又与王世充手下的大将发展出密切的关系,不招王世充的猜忌才是奇怪。
只看王世充大封亲族,便知他是个私心狭窄的人,又有翟让作前车之监,怎也不容寇仲成为另一个李密。
再加上寇仲和翟娇的关系,谁也猜到寇仲可把李密的降兵败将收归旗下,那时王世充就有养虎之患了。
这些念头逐一闪过寇仲心头,确是愈想愈心惊。
人马驰入皇城,朝尚书府开去。
为何不是直赴皇宫,就算王世充不能起床,抬也该被人抬到皇宫去。
王玄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子陵兄何故不随军师同来参见父皇?”
寇仲心不在焉的敷衍道:“他就像天上的浮云,没有甚么兴趣理会尘世间的事,我也管他不,唉!”
最后一声叹息,却是为自己的处境而发,在这种恶劣的形势下,他怎样联络上虚行之呢?尚书府出现前方,灯火通明下的大门像恶兽张开的血盘大口,等待他这果腹的美点。
可以肯定是倘若跨过门槛,他寇仲将永不能再凭自己的力量走出来。
寇仲勒马停定,领先下马。
无数念头闪过脑际,最后的结论是只有三十六那最后一的走为上。
现时他和徐子陵已成天下公认的有数高手,深悉他们虚实的王世充若想取他们任何一个的小命,除了备有足够的实力外,尚有特定的形势和布局,始可有机曾办到。而尚书府的大堂正提供了这么一个有利的场所。
王玄应跃落他左侧,欣然道:“寇军师请!”
寇仲深吸一口气,终于为自己的命运作出了关键性的决定。
***
破墙而出后,徐子陵尚未有机会从地上弹起来,左脚踝一紧,已给尉迟敬德贴地窜至,令人防不胜防的归藏鞭缠个结实。
鞭身的小圆吸盘缠进皮肉之内。
假若徐子陵未见过尉迟敬德与王薄动手的情况,此刻必千方百计设法甩开归藏鞭那可厌的纠缠。现在他却深悉这天策府高手变化无方的奇怪鞭法,心知若要与对方比赛变化,他的左足休想能保持完整。
徐子陵冷喝一声,左足柱地,整个人像铁板般从仰卧变成双足直立。
“崩”!
归藏鞭蹬个笔直,徐子陵却是纹风不动,另一端鞭子紧握在立于三丈外,沉腰坐马,形态威猛之极的尉迟敬德手上。后者更是心中大懔,他刚才连施手法,先欲把徐子陵拖倒地上,继之则想利用鞭身吸盘拉扯之力,断他足踝。可是竟给徐子陵巧施内劲,吸牢鞭身,反以足踝把他的归藏鞭锁实不放。如此奇招,确出乎他意料之外。
风声四起。
五道人影分由瓦顶和前后院院墙扑至,把徐子陵围在正中。
手持四尺青锋的庞玉立在墙头上,在夜风中衣袂飘飞,潇洒之极,眼神却利比鹰隼,居高临下狠狠盯像对围堵者视若无睹的徐子陵。
一袭青衣作儒生打扮、白哲清秀的长孙无忌,则负手立在以徐子陵为核心,与尉迟敬德遥遥相对的另一方,腰背插玉箫,颇有出尘之姿,绝无半分剑拔弩张之态,洒脱得像是来赴文友之会。
可是徐子陵却绝不敢小觑他,只从他那种渊亭岳峙的气度,便知他的武功不会在尉迟敬德之下。
另三人分别是持刀的罗士信,提矛的史万宝和握棍的刘德威,散立四周,封死徐子陵所有逃路。
徐子陵凝望给自己撞穿的墙洞和散布地上的红木椅碎片,沉声喝道:“敢问世民兄,助王世充对付寇仲的除了杨虚彦之外尚有何人?”
***
寇仲以内劲振发声音,道:“王公若仍念一点宾主之情,便请出来答话!”
身旁的王玄应、郎奉、宋蒙秋和一众亲兵尽皆愕然,接大半人手按兵器,同时挪开少许,对他怒目而视。
声音远远传开,响彻皇城。
鸦雀无声。
宋蒙秋乾咳一声,打个眼色,其他人勿要妄动,向寇仲道:“寇军师误会了!圣上仍在龙床养伤,嘿…”寇仲哂道:“宋将军不是说夷老和长林兄在府内吗?为何他们竟不吭一声?”
宋蒙秋登时语塞。
寇仲得势不饶人,长笑道:“古语有云,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哼!”
“锵铿”连声。
王玄应等不待他把话说完。露出狐狸尾巴,纷纷掣出兵刃。
寇仲再一声长笑,冲天而起,惹得宋蒙秋、郎奉和王玄应三人腾身追赶。
无数箭手从附近建筑物的瓦顶现身,一时杀气腾腾,喊杀连天。
岂知寇仲升高不到两丈之际,竟凌空换气,改直上为斜掠,投往尚书府的台阶上。
此大大出人意表,而追兵中谁有他凌空换气的本领,全追过了头,升上两丈外的上空,反令伏在瓦面的数百箭手投鼠忌器,不敢放箭。
寇仲尚未踏足实地,已拔出井中月。
十多名如狼似虎的王世充近卫兵由四方杀至,眼看要成混战之局。
寇仲心知若给这些近卫兵缠上一阵子,将会陷入以百千计的王军重围内,那时就算是宁道奇,也难逃死战的厄运。猛喝一声,人随刀走,硬撞进敌人阵内。
井中月化作护身寒芒,领先拦路的两名近卫兵立时打转横跌开去。
“当”!
另一人连人带剑,给他劈得往后倒飞,连续撞倒两个近卫,一起滚下台阶。
此时长阶下人声沸腾,刀光剑影,敌人像潮水般涌上长阶来,一时也弄不清楚有多少人。
寇仲不敢跃高,倏地横移,避过十多个扑过来的敌人,沿尚书府朝东面最接近的宣仁门掠去,杀机填满胸膺。
敌人纷纷拦截。
寇仲心知肚明宣仁门必布有重兵高手,往那方遁走只是作个样子的惑敌之计。
事实上整座内皇宫和皇城组成的洛阳都城,若关上所有城门,再于所有高达多丈的城墙布满箭手,可顿成飞鸟难渡的绝地,其安全防范至为严密。
幸好城内楼台林立。楼堂四面虽有高墙,但墙上均设门户,楼台间连环相通,正是捉迷藏的好处所。
王世充是个爱充面子的人,绝不愿让暗杀寇仲这种丑事扬出去,所以才要诱他进尚书府加以伏杀,避免他的鲜血沾染到他的宫城之内。
寇仲猜估只要他能逃出尚书府的范围,王世充狙杀他的力量将大幅减弱,而他亦有逃出生天的希望。
寇仲再改方向,绕往尚书府后,掠往太仆寺和将作监,越过这两座宏伟的建筑物后,就是一排并列的大理寺、宗正寺、都水监和卫尉寺,接就是含嘉门和皇城北面的出口德猷门。
两边全是高起十丈过外的城墙,此刻在号角声中,一队百多人的铁甲军从尚书府后杀出,往他拥来。
墙上则人影憧憧,满是敌人。
要闯上墙头,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事,若没有敌人在墙头拦截,凭他可凌空换气的功夫,或可勉强办到。但在敌人无情的矛枪箭矢下,跳上去只是送死。
余下的迷路只有五个离城的出口。
首先是由尚书府前大道贯通的东西两门宣仁门和东太阳门。
宣仁门是离开皇城的东门出口,刚才已试过该路不通,可以不提;东太阳门则是通往内宫城之路。
承福门是尚书府南面的皇城出口,徐非他肯回头重投满布于尚书府的主力大军怀抱之内,否则也不用费神去闯。
余下只有前方含嘉门和德猷门这两重门。
两门间尚有一座含嘉仓,专储米粮等物。当日寇仲曾参与攻打宫城的战事,故对整座都城了如指掌,只是想不到这认识最后会用在逃命之上吧了!
刀光连闪,两刀分左右斩来,劲力十足,显然是王军亲卫中的皎皎者。
寇仲一看刀势,如若再硬闯,必是敌兵齐至,把他围在核心之局。
他到现时所保持的最大优势,就是不让敌人有缠上自己的机会,而是带敌人大兜圈子,利用皇城的形势东奔西跑,教敌人乱作一团。
一旦失去这优势,便是他寇仲末日之时。
井中月先后往左右挑出,同时往后疾退。
那两人应刀惨叫,竟打螺旋,风车般旋了开去,不断口喷鲜血,后至者走避不及给他们撞上的都立即痛哼倒地。等若给寇仲的螺旋劲直接撞上无异。
原本声势汹汹的十多名堵截前路的敌人,立即溃不成军。
寇仲亦一阵虚弱。
这两刀虽巧妙地把螺旋劲贯进对方体内,却也令他真元损耗,故不能乘胜追击,破入敌阵往正前方城墙尽处的含嘉、德猷二重门冲去。
不过他已极为满意。
蓦又横泻七丈,避过身后自尚书府方向潮水狂浪般涌来的以百计敌人。
他决定放弃前闯。
因为要抵达那二重外门,尚需经过太仆寺、将作监等六座建筑物。
王世充既处心积虑布局杀他,当然会在那里布下伏兵,等他自投罗网。
唯一的生路就是逃进皇宫去,那时他尚可利用种种形势,为自己制造逃走机会。
寇仲长啸一声,腾身斜起,往分隔外皇城和内皇宫的城墙投去。
箭矢嗤嗤。
寇仲真气换转,改斜上为斜下,数十枝劲箭从头顶上掠过,他却投往城墙脚下,再贴墙反往尚书府方向疾掠。
敌人像一匹布般往他卷来。
墙头和尚书府四周以百计的火把灯笼照耀下,刀剑矛戟和盔甲盾牌闪烁生辉,皇城忽然成了血战的修罗地狱。
寇仲不断增速,贴墙朝唯一通往皇宫的东太阳门射去。
不理要杀多少人,他都要杀入东太阳门去,即管宁道奇亲临,也阻不住他。
第十九卷 第二章 浴血都城
李世民负手从破洞悠然步出,微笑道:“只要子陵兄能在此小留一个时辰,李世民保证让子陵兄能安然无损的离开。”
徐子陵朝正不断运劲用力扯鞭的尉迟敬德瞥了一眼,淡然道:“世民兄不要骗我,若非你答应王世充保证能把小弟收拾,王世充岂敢贸然对付寇仲,他不怕以后睡难安寝吗?”
长孙无忌等无不露出讶色,感到有重新评估徐子陵才智的必要。
徐子陵这猜测显示出他对人性有深刻的体会和认识。
现在天下谁不知寇仲和徐子陵乃生死之交,若干掉其中一个,不遭另一个报复才怪。留有这种可怕的敌人。任何人以后都难望能一觉安眠。
尉迟敬德心中还多了另一番奇异的感觉。
徐子陵瞥向他的那一眼,清澈如神,似乎能把他里里外外一览无漏,尽悉他的虚实,教他难受得直想喷血,手劲登时弱了三分。
李世民苦笑道:“子陵兄太了解王世充了!不过我李世民却另有自己的处事方法,不会为任何人所左右。”
徐子陵洒然笑道:“世民兄若不肯回答刚才的问题,小弟便要硬闯突围。”
李世民双目射出伤感的神色,摇头道:“除了虚彦兄外,尚有小弟的二叔,子陵兄该知寇仲再无生还的机会。不如就此收手,我可安排让你领回寇兄的遗体。”
李世民的二叔就是李阀内出类拔萃的高手李神通。
徐子陵仰首望天,盯刚升上东方空际的半阕明月,语气冷静至像不含半丝人世间的感情,沉声道:“我要动手哩!”
李世民一对虎目涌出热泪,转身掉头便走,黯然叫道:“子陵兄得罪了!”
这句话等若颁下要把徐子陵处死的命令,登时燃了酝酿积聚至颠峰的战火。
***
寇仲疾如狂风,贴墙滑去,既免去了右方来的攻击,又使墙上的箭手无从瞄射,最令截击者头痛的是他遇上强敌时游鱼般滑上墙壁,避过硬撼;敌弱时便全力施展杀,在短短十多丈的距离,他固是多处负伤,敌人也给他宰掉数十个,战况激烈纷乱。
刚劈飞了两名挡路的敌人后,左后侧锋锐疾至,寇仲来不及□眼去瞧,左足柱地,虎躯疾旋,井中月快逾闪电般劈出,格开偷袭者的长矛。
一个照脸下,寇仲认出对手乃王世充亲卫里的一名领军偏将,还曾几度交谈和并肩作战。
此时对方现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抽矛后退,寇仲本要连珠而发的宝刀不由硬收回来,心中一阵感触下,三枝长枪已疾刺而至。
寇仲一个空翻腾身而起。
只见东太阳门已在不到十丈之处,可是楼门处满布敌人。用的均是利于长攻的矛、枪、戟等最不利他想贴身攻坚的重型武器。
而左方有一批大约百多人的生力军,正朝他围过来,左盾右剑,队形整齐,若给截上,定是死路一条。
寇仲心中大懔。
敌人显已从混乱中恢复过来,重新组织攻势,且看穿他要硬闯东太阳门,故在该处布下主力,要他插翼难飞。
四枝长矛像四道闪电般脱手往他射来。
右脚撑墙,寇仲改变方向,投进一堆敌人丛中,身刀合一,多个敌人立时仰跌侧倒,给他冲出围困。
此虽出乎敌人料外,但由于四处都是敌兵,使他只能从一个重围闯到另一个重围里,但离东太阳门的距离却缩短至六丈。
一人倏地以左手盾护身体,右手剑迎头劈至,势道十足,劲风扑脸。
寇仲哈哈笑道:“宋将军你好!”
来敌正是宋蒙秋。
四周的敌人配合宋蒙秋的攻势,浪潮般卷过来。
宋蒙秋大喝道:“若立即弃刀投降,我保证可让寇兄全尸而死。”
寇仲冷笑道:“宋将军如此照顾小弟吗?”
“当”!
寇仲迅闪一下,避过对方剑势,肩头撞在左侧敌人胸口处,那人骨折喷血后跌时,他已振腕一刀劈在宋蒙秋精钢打制的盾牌上,发出震慑全场的一声巨响。
矛尖刺到后肩胛,寇仲身子一晃,长矛被震得滑了开去,只能留下一道血痕。
宋蒙秋却吃足苦头。
寇仲这一刀乃全力施为,暗含旋劲,猛若迅雷,劲道强绝,以宋蒙秋的功力,亦被刀势硬劈得远跌近丈。撞得己方之人左仆右跌,就像有心为寇仲开路的样子。
宋蒙秋整条左臂和半边身子都麻木起来,而尚未来得及催动血气,寇仲如影附形的贴身追来,井中月杀气狂潮怒涛般卷至。
宋蒙秋大叫不好,寇仲这一刀巧妙至极点,令他只有一个选择,忙举剑挡格。
螺旋劲如巨浪狂潮般卷转而来,宋蒙秋痛哼一声,像傀儡般被寇仲摆布得朝东太阳门的方向跄跟连退十多步,再为寇仲开出一条通行之道。
寇仲身后的百多名剑盾手虽拚命追来,始终落后了几步。
四、五支长矛从宋蒙秋左右剌出,希冀能阻止寇仲继续以宋蒙秋为主要目标发动猛攻。
寇仲知这是生死关头,只要再把宋蒙秋劈得倒退十多步,便可抢进深达八丈的门道去。
寇仲仰天长啸,运尽余力使真气行遍四肢百骸,再满贯刀上,井中月立时涌出森寒凌厉的杀气,挡路者但觉森冷的刀气扑脸涌来,全身如入冰窖,呼吸艰困。
刀风呼啸,劲厉刺耳。
宋蒙秋趁此缓冲之机,横移避开。
数声沉哑的响声后,挡路的数名矛手无一幸免都矛折人伤的东倒西歪。
寇仲亦因真元损耗极钜,把心一横,腾空一个斤斗,避过四方八面攻来的重兵器,投往东太阳门去。十多处伤口同时洒出鲜血,触目惊心。
***
徐子陵把寇仲的安危和自己的生死全排出脑海心湖之外,灵台空澈澄明,没有半丝杂念。
他一丝不漏地清楚把握到敌人进攻的路线、角度和先后。
这六名天策府上将级的高手确不愧是实战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不动时已能封死所有逃路,动手后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最厉害是罗士信的刀,史万宝的矛和刘德威的棍,分别从前、后、侧三方攻来,抵达的时间分秒不差,就算他双手同出,也只能挡对方两件兵器。
最糟是他的左足踝给尉迟敬德的长鞭缠得正紧,使他无法作大幅度的移位或闪避。
更要命的是长孙无忌的玉箫稍慢三人一线,使他知道纵能挡避三人全力的第一波攻势,仍要应付长孙全力出手的一击。
挺刀立于后方两丈许处的庞玉亦予他极大的威胁,令他深切顾忌,须稍留余力以应付他的狙击。
这六个高手任何一人都有与他单独硬拚之力,合起来其杀伤的威力更以倍数的提升,在正常的情况下,只要一个照面便可将他重创,而他根本没有还击的机会。
何处才可找到敌人联手的破绽,那遁去的『一』呢?如此攻势,实难拆解,情势危殆险恶。
蓦地徐子陵狂喝一声,全身劲力送往左足踝,再沿鞭身往尉迟敬德攻去。
尉迟敬德只觉一股强大无匹的螺旋异劲攻入手内,大骇下忙全力相抗。岂知对方的螺旋功忽地以反方向回旋而去,由冲击变成拉扯的力道。
尉迟敬德也是了得,硬坐腰马,反扯归藏鞭。
此时罗士信的刀、史万宝的矛、刘威德的棍,同时击至。
徐子陵哈哈一笑,像被狂风吹起的绵絮般以肉眼难察的高速,脱出敌人的围攻,疾如风火般往尉迟敬德撞去,敌人鞭子拉扯之力,反为他提供了闪避的助力,只有史万宝的矛在他左肩处划出一道衣裂肉绽的血痕。
尉迟敬德手上一轻,给己身劲力反撞过来,以他深厚的功力亦难受得差点要吐血,一个跄踉,随波浪纹不断增大的归藏鞭,险些跌坐地上。
伺机一旁的庞玉和长孙无忌看得最是清楚,都惊骇欲绝。
要如徐子陵能办到这种本属没有可能的事,必须体内真气在眨眼的功夫内转换了多次才成,至此方深悉《长生诀》秘功的厉害。
两人大喝一声,剑箫同时出手。
更骇人的事发生了。
***
“锵”!
寇仲一刀劈在一枝往他刺来的长戟处,借力斜掠而上,直登东太阳门的门楼处。
敌人那想得到他取难舍易,均有措手不及的感觉。
十多枝专防敌人攻城,长达三丈的拒往他挥至。
寇仲心中大定,刚才他冲天而起的力道大半是借来的,本身仍留有余力,忙急换真气,生出新力,一个空翻避过拒,越过城墙达两丈有多,再斜掠往城楼靠皇宫的城墙边缘去。
从这角度往西北望去,可见到皇宫内城的城墙和位于内宫城东南角的永泰、泰和、兴教三门。
果然不出他所料,三门都没有特别加派人手把守。所以只要他速度稍快,便可在给敌人截上之前躲进皇宫去,再设法逃命。
墙上乱成一团。
寇仲连人带刀硬往举矛挺枪迎来的敌阵投去,狂喝道:“挡我者死!”
井中月洒出大片刀光,盖顶压下,笼罩范围之广,劲气之强,实属他出道以来最厉害之作。
拚死之下,他把功力发挥至尽点。
敌人东倒西翻下,他已踏足墙头。
此时他离墙头向西的边缘只有两丈许远,成功在望,斗志激昂,那敢怠慢,趁敌人阵脚大乱,井中月风卷雷奔的朝墙沿杀去,登时血光四溅,挡前的两人同时胸口中刀,直入心脏要害,往后便倒。
寇仲踏敌人尸身,以游鱼般的滑溜身法,每一出刀,必有人应刀倒地,中刀者必当场气绝身亡,只有死者,没有伤者。
内气不住流转,旧力刚消,新力又生。
四周的敌人见他如此威势,心胆俱寒,纷纷退避。
寇仲亦多添了几处伤口,不过他这时杀得性起,把井中月发挥得淋漓尽致,激昂奔荡,有不可一世之概。
忽然前方空广无人,原来终抵达城楼边缘。
寇仲转过身来,井中月旋起一匝,七、八枝枪矛应刀折断。
众人骇然退后。
寇仲哈哈笑道:“老子去也!”
一个倒翻,往后跃去。
就在此刻,两股气势浑凝,强猛无俦的锋锐之气,分由下方往他射来。
寇仲心中大骇,知道终遇上能致他于死命的高手,且有两个之多。
破风声同时在后方响起,六、七枝钢矛从城墙上疾矢般往他后背掷去。
***
归藏鞭竟又扯个笔直。
一股狂猛的拉扯力,以尉迟敬德马步之稳,亦要给徐子陵扯得冲前两步,才收住势子。
庞玉的剑,长孙无忌的箫,同时击空。
这应是没有可能的。
徐子陵明明是朝尉迟敬德疾冲过去,摆出要全力进攻他的情势,岂知在离对手半丈许时,竟凝定了一下,接往反方向后退,拉直鞭子。这种真气的急剧转换,原可令任何高手的奇经八脉乱成一团,动辙走火入魔,但徐子陵却若无其事般办到了。
徐子陵脚踝的一截归藏鞭寸寸碎裂,大笑道:“天策府高手果是不凡,我徐子陵领教了!”
只见他凌空飞退,越过墙头,没在远方暗黑里。
众人呆在当场,脸脸相觑。
谁想得到徐子陵能凭表面看来使他尽处下风的一条鞭子,作为遁去的凭藉,大耍戏法,把众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他们虽对徐子陵评价甚高,但到真正交手,才体会到他厉害的造诣。
第十九卷 第三章 接收战果
寇仲只瞥一眼,进一步肯定了自己难以力敌的想法。从这城门处冲天截击上他的两个人,穿的只是亲兵的武服,却戴上遮盖了上半脸庞的头盔,摆明是不愿让人认出他们的庐山真貌。
左下方的男子手中长剑化作无数眩人眼目的芒点,反映远近火把风灯的光芒,使人难以看清他的身形,但寇仲却清楚无误感到他就是曾和自己交过手的“影子刺客”杨虚彦。
此人实是用剑的奇材,其火候功力均达到了宗师级的级数,且剑法别辟蹊径,只是他一人,寇仲便没有取胜的把握。
另一人手持奇形兵器,形状似戈非戈,似戟非戟,就像戈和戟合生的错体儿子,但观其霸道的攻势,武功绝差不了杨虚彦多少。
寇仲心中唤娘时,墙头守军掷来的七枝长矛,已刺背而至。
寇仲一声大笑道:“虚彦兄别来无恙!”
身子在凌空中左右急速的晃了几下,五支长矛分别从他左右上三方贴身而过,但其中两支竟给他夹在腋下,猛烈的力道,助他改变了下堕的势子,改为越空而前,直往皇宫永泰门的方向投去。
以杨虚彦和李神通之能,也只能扑了个空。
高手相争,争的就是这分秒之差,到他两人运气落回地上时,寇仲早没入皇宫。
一时间大批追兵随之拥入永泰门去,乱成一片,反令两人行动不便,坐失良机。
***
徐子陵换过另一身衣服,又买了把钢刀,戴上面具,扮成曾被“河南狂士”郑石如错认为前辈凶邪“霸刀”岳山的样子,施施然到大街一间约定的酒馆,等待寇仲。
他有信心寇仲必能保命逃生前来见他。
假若他死了,他会不择手段刺杀王世充和李世民来为他报仇,然后南下接回素素母子,将她们托付翟娇,再孤身去找宇文化及算账。
既要争天下,不是你杀我便是我杀你,谁都没甚么好怨的。
忽然间,徐子陵生出一种豁了出去。甚么都不放在心头的情怀。
生也如是,死也如是,那有甚么好担心的。
要发生的也该发生了。
此时有两个江湖人物步入店来,瞥见独坐一隅的徐子陵,先是愕然,接脸色大变,退了出去。
徐子陵看在眼内,心中大惑不解。
要知岳山数十年没有踏足江湖,除非是常年的同辈高手,否则理该没有人认识他,为何随便闯来的两个汉子,年纪又不过三十,一眼便认得出“他”来呢?再想深一层,登时恍然。
岳山抵洛阳的消息必已从郑石如口中散播开去,又或告知此地某一帮会或有势力的人士,那人于是传令手下留意这么一号人物,至有刚才的情况出现。
现在自己连王世充和李世民都成了死敌,那还会把其他人放在心上。
他只想喝酒。
若寇仲真的被害,会对他做成怎样的打击。
人死了是否会烟消云散,了无痕迹,还是会再次投胎为人。
寇仲熟悉的足音由远而近。
徐子陵抬头瞧去,映入眼廉的却是个身穿便服的禁卫军。
寇仲步履不稳的在他身旁颓然坐下。面具的遮盖令徐子陵瞧不见他的脸色,但当然知他受了重伤。
喝了一口酒后,寇仲狠狠道:“王世充那天杀的家伙,竟联同李小子来对付我,差点就给他把老命要了,幸好我有改头换身的妙,否则你以后都会见我不到,除非肯到地府去探我。”
徐子陵从台底探手过去,抓他的手,真气源源输送,淡然道:“刚才有人认出我是『霸刀』岳山,所以这里不宜久留,还要设法撇下任何想追酊我们的人。”
寇仲愕然道:“岳山?”
徐子陵耸肩道:“有甚么好稀奇的。”
接皱眉道:“你的伤势很重,没有一晚的时间,休想痊愈,但那只是指内伤而言,外伤怕要多两天。”
寇仲得意洋洋的道:“我之所以能脱身,全赖杨虚彦这小子想趁我力竭时来占便宜,加上我带王世充的人从皇城游往宫城,兜兜转转,跑足几里路。最好笑是当我闯到后宫时大喊王世充要杀杨侗,整座皇宫登时乱成一片,我便乘机与一个友善兼好心肠的禁卫交换衣服,溜了出来!哈!哎哟!”
徐子陵没好气道:“你不要开心得那么早,虚先生呢?”
寇仲低声道:“我们走!此仇不报非君子,山人自有妙计。”
***
这晚的洛阳城出奇地宁静。
王世充并没有派人搜索他们,谁都知道这不会有任何收获。
两人躲到那可俯视天津桥的钟楼上,徐子陵一边助寇仲行气疗伤,一边向他说出被李世民布局围攻和脱身的经过。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李小子真辣,奇怪?李小子不要李靖出手合情合理,但为何连红拂女都没派上份儿呢?”
徐子陵哂道:“你少点为这种事伤神吧!现在怎样救回虚行之?最糟是我们根本不知他是生是死,情况如何?我现在只想赶快离开。”
寇仲闭上眼睛。默默地承受徐子陵输入体内的真气,好一会才睁眼道:“王世充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像小弟般杰出的军师和谋臣,而虚行之正好迎合他这需求。虚行之这人武功虽不怎样,但才智却绝不会在我们之下,他总有办法令王世充相信他和我们没有甚么密切关系,而事实上也的确没有,所以他理该安然无恙。”
旋又叹气道:“假设我的敌人只是王世充,我就不用那么担心,但多了个李小子,便是另一回事。”
徐子陵道:“你刚才不是说另有妙计吗?”
寇仲点头道:“明天我先去看看虚行之有没有留下任何讯息,再设法联络上宋金刚留在洛阳的人,摸清楚些洛阳的情况。唉!忽然由前呼后拥变得举目无亲,确使人难受。”
徐了陵心中一动,暗忖自己亦可找刘黑闼留在这里的清秀美女邱彤彤探问消息。
寇仲苦思道:“现在各方面形势都是那么紧急,为何李小子仍能在东都磋磨这么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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