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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嫡女-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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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他永远都只能站在她看不见的角落凝望她的背影。似乎,他只能在她眼里看见他的影子,而不是心里。

为什么,每次当他想要鼓起勇气像她表白的时候,总是会看见她靠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是否,他们相遇得晚,注定今生有缘无分?

他闭了闭眼,不禁喟然长叹一声。

情之一字,肝肠欲裂,却又蚀骨心魂。

到底,他该怎么办?就此放弃吗?不,绝不可能。他忘不了,更放不下。

忽而想到什么,他猛然睁开了眸子,清明的目光犀利如刀锋。他决然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天际蒙蒙亮时,一匹快马终于停在了山脚下。落天祥勒住马缰,眯了眯眼看向绵延的阶梯。那阶梯尽头,树木葱郁下隐隐而现寺庙一隅。

他翻身下马,而后上了山。迎接他的仍旧是上次那个小沙弥,他似乎早就知道落天祥回来,早已在此等候多时。此刻见到他,便上前作揖。

“阿弥陀佛,施主果然来了。”

落天祥眼里浮现一缕微诧,“小师傅知道我要来?”

那小沙弥微微一笑,笑容干净而温和。

“师祖于三日前曾让师兄传来话,说落施主近日必定登门拜访,果真如此。”

落天祥眼中一亮,“了空大师已经出关了吗?”了空每次闭关不都是一年吗?

小沙弥笑着摇摇头,“非也,师祖并未出关。”

“那为何?”落天祥皱眉,心中疑惑。

小沙弥仍旧一脸笑意,只是眼神却多了几分高深莫测。

“师祖让弟子转告施主,缘来缘去,缘聚缘散。世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施主本是玲珑慧黠之人,颇具我佛慧根。只是施主如今被红尘所累,若不脱离红尘苦海,只怕一生都将为情所苦。”他眼中含了丝悲悯之色,劝道:“师祖既是与我佛有缘,不若遁入空门。以施主灵根,日后必会学有所成,流芳百世。”

落天祥闻言却是扬眉而笑,“小师父好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我乃世俗凡人,既舍不得人世间的悲欢喜乐,也受不得清规戒律。我心有杂念,遁入空门只怕会有碍了空大师颜面。我还是继续做红尘俗人罢了。”

小沙弥微微叹息一声,“施主执念太深,日后只会害了自己。”

落天祥眼神一闪,抬眸笑道:“多谢小师傅金玉良言。”他抱了抱拳,又道:“既然了空大师还未出关,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就此告辞吧。”他微微颔首,而后转身离开了宝华寺。

那小沙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划过一抹叹息。

“冤孽啊…”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斩情丝

烈日照耀下的池水,晶莹透澈;微风吹来,水光潋滟,碧波粼粼。整个水面犹如一挂水晶做成的帘子,被风吹得泛起微波,在荡漾着的水波下则是随之晃动的楼台倒影,极其美妙绝伦。绿树阴浓,楼台倒影,池塘水波,满架蔷薇,构成了一幅色彩鲜丽,情调清和的图画。

站在静心湖边,凌汐涵独自坐在凉亭之中,水眸静静注视着碧波荡漾,杨柳依依,眼中若有所思。

身后有脚步声慢慢靠近,她眼睫低垂,淡淡道:“睿亲王府刚觅逢大乱,此刻人心未稳,睿亲王已经致仕,身为睿亲王继承人的你,却还有闲心情在这儿看风景?”

她缓缓回眸,看着负手而立的男子。美如冠玉,眼若星辰,玉冠束发,蓝袍加身,银色腰带旁系着一枚绣竹叶的璎珞。长身玉立,丰神玉朗,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摸样,足以令无数闺中女子倾心。

这亭子不大,四面围着白玉栏杆,两边有轻纱垂下,湖岸边的风景若隐若现,清风过处,碧波荡漾。中间设有一方用白玉打造的圆

桌,周围并有两个玉石凳。此刻萧铭澜就站在圆桌旁,深邃漆黑的眸子若一汪幽谭,定定的注视着凌汐涵。

“你要去和州?”

凌汐涵淡淡移开目光,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对。”

萧铭澜放在身后的手悄然紧握,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他…你们…”他挣扎着,最后仿若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眼眸无力而哀伤。

“为什么是他?”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自己只伤害了她一次,她便不给他机会了呢?

凌汐涵终于回过头来看着他,见他眼神悲凉痛楚,隐有压抑的深情弥漫。她心中微怔,轻叹一声。

“萧铭澜,你我,从不是一类人。”

“为什么?”萧铭澜忽而激动起来,他上前几步,紧紧抓住凌汐涵的肩膀,痛苦的看着她。

“就因为我曾伤害了你,你便移情别恋?”

凌汐涵目光冷了下来,拍开他的手。

“移情别恋?”她嘴角含了丝讥讽,“从未有情,何来移情之说?”

萧铭澜脸色微微发白,凌汐涵目光默然冷清。

“萧铭澜,我早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痴傻愚蠢的凌汐涵了,那个曾经对你一往情深的凌汐涵早在你多年的无视之下死去了。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吗?你不是很讨厌曾经的我么,现在又何必再来苦苦纠缠?”她说话毫不留情,直将萧铭澜伤得体无完肤。

“至于现在,我心里有什么人,似乎跟你没有关系吧。”

萧铭澜呼吸一滞,目光钝痛。

“你…爱上萧霆轩了?”

凌汐涵转过身,并没有回答他。

这番默认的态度,更是让萧铭澜心如刀绞。他艰难的抬起脚步,一步步走过去,站到她面前,目光深情而凄凉的与她对视。

“为何无视我?”

凌汐涵一怔,萧铭澜苦笑一声,嘴角凄然。

“如果是因为我曾经抛弃你,让你受辱于众。那么,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请你不要用这样漠然无谓的眼神看着我,好吗?”

凌汐涵怔怔的看着他,眼前的他仍旧俊美绝伦,可却早已没有了当日的冷傲决然。全身上下散发着悲凉的气息,往日冷冽的眼神也满是憔悴和伤痛。全不复昔日的意气风华,潇洒冷漠。

这还是他吗?还是她记忆之中那个冷傲的萧铭澜吗?她不禁有片刻的恍惚。

脑海中一幅幅画面交错闪过,初入异世,萧铭澜给予她的便只有冷然而厌恶的目光。自继承这具身体的记忆开始,她便对眼前这个男人有着莫名的厌恶和不屑。曾经她发誓要萧铭澜为对她所做过的一切后悔,要让他为践踏一个无辜女子的真心致使她冤死而付出应有的代价。

后来,她成功了。

那一日他到忠义王府来给她道歉,在遭到她无视和不屑的目光中失落离去。

琼华宴上,他当众求娶她却遭到她无情拒绝后的痛苦黯然。

睿亲王府赏花会上,他在她翩然绝美的舞姿中迷失了心魂。

……

她知道,萧铭澜早已为她动心情迷。而这,也是她最初的目的。

因为她知道,对于一个自大狂妄将所有女子视同无物的男人来说。要报复他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那个曾经厌恶自己到极致的他疯狂的爱上自己,然后再将他狠狠的弃如敝屣。那样的报复,才会让他刻骨铭心。

现在,她做到了,萧铭澜真的爱上她了。她原本应该感到报复后的愉悦快感的,可是此刻面对失魂落魄的萧铭澜,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反而有些同情他。

其实,萧铭澜并不是那么坏的。至少,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想到此,她不禁淡去了眼中冷色,语气也不若之前那么冰冷。

“萧铭澜,我曾经非常讨厌你,恨不得将你踩在脚下,让你感受一下被人嘲笑的屈辱,因为你曾那样践踏一个纯真少女的真心。你知道吗?那样的你,真的很可恶,也让人讨厌和鄙视。”她语气很平淡,没有丝毫愤怒的意味,却让萧铭澜一颗心渐渐下沉。

“可是经过了那么多事,我不讨厌你了,真的。因为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你的无情,换来了我的重生。”她忽而微微一笑,如春花般灿烂,绚丽而迷乱了萧铭澜的眼。

“或者,我应该感激你的。”

“涵儿…”萧铭澜声音嘶哑,包含痛楚深情的唤了一声。

凌汐涵半阖着美目,感受着温柔的风拂过脸颊的柔软,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萧铭澜,忘记我吧,你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你。”话到此,便是彻底绝了萧铭澜的念想了。她凌汐涵从来都不是婆婆妈妈藕断丝连的人,何况曾经恋慕萧铭澜的人并不是她。

当往事一幕幕划过眼前,凌汐涵突然觉得自己那些所谓的报复极其幼稚跟可笑。

其实何必呢?她如愿的看到萧铭澜痛不欲生的摸样了,可是她开心吗?不,她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

或许是因为她心中有了情,有了爱,所以对所有事物的看法也就不一样了。

对待感情,我们不应该自私狭隘,不应心存报复嫉恨。爱情是神圣而纯洁的,它值得所有人真诚而纯粹的去珍视守护。任何的打击报复,都是对爱情的侮辱,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所以如今,她学会了饶恕。饶恕爱,宽恕那些在爱情中迷途的羔羊。

起风了,湖岸两旁的蔷薇花在风中摇曳生姿,开得绚烂而迷人。像极了曾经她脸颊上灿烂而纯真的笑容,萧铭澜不禁微眯了眼。

看着此刻决然离去的凌汐涵,他心中被疼痛填满。

曾经也有一个笑容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可是最后还是如雾般消散,而那个笑容,却成为他心中深深埋藏的一条湍急河流,无法泅渡,那河流的声音,就成为他每日每夜绝望的歌唱。

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而她的笑容摇晃摇晃,成为他命途中最美的点缀,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风里,在他眼前,汨汨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

曾经,他认为,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永恒。如果它流动,它就流走;如果它存著,它就干涸;如果它生长,它就慢慢凋零。便是再唯美的爱情也掺杂着悲伤,再凄美的故事也有结局,就如同如今的他,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注定就要伤自己!这份爱该不该放手呢?

涵儿,其实你不明白。我没有奢望,我只要你快乐,不要哀伤。

一见倾心爱无悔,为卿痴狂为卿醉。怎奈佳人本无意,我心已死坠轮回。

呵呵,萧铭澜自嘲的退后几步,形容狼狈憔悴。他扶着栏杆,看着水中自己狼狈的倒影。

抱郁思,独倚望远忧,苦寻十载迷踪影,含情脉脉情悠悠,肠断思念中。

哀叹声声痛饮中,酒醉醒来愁未醒,红颜知己去何处,忆当初,伤流景,往事悠悠记心中。

肠断相思岁岁同。事世情缘梦难通。满山烟雨桔花白,无尽相思夜夜风。

春去百花暗自悲,红叶何忍花骨埋。孤月凄凉断肠处,阵阵秋霜往昔别。牡丹心碎啼花泪,泪洒秋风送香魂。问君可有怜花意,莫等香消玉殒化云烟。

他闭了闭眼,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既已失心,如何忘却?

七月有着莫名的伤感,如同夏日明亮却又孤寂的月,漫无边际的伤感,延续至久远的大地。

世界很小,让我遇见你,苍天骗我,让我失去你,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可以我祈求再还你一个拥抱。可是如今,你已经华丽转身,那已经成为我永恒而绝望的奢望。

走出八角廊柱亭,凌汐涵回眸而望,立在亭中那一抹孤单寂寞的身影散发着于此季节截然相反的悲伤寂寥,令人见之动容。

她心中不觉叹息一声,看着空中高挂的烈日,微微闭了闭眼。

萧铭澜,你来得太迟了。

有熟悉的气息靠近,她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温情的凤目。心中不觉一片柔软。

“轩。”

萧霆轩微笑的走过来,亲昵而自然的牵起她的手。

“走吧。”

“嗯”

他们并肩离去,那么和谐的温柔幸福,刺痛了谁的眼?

临街的凤仙居二楼雅间之内,一墨衣男子站在窗前负手而立。不经意的一个回眸,便看见那常年一脸冷然孤傲的女子,此刻在那白衣男子身边,一脸温柔的笑。

他蓦然瞳孔紧缩,眼底有着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凌寒之意。

“公子。”千云平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欧阳宸眸光一晃,语调淡然冷清。

“何事?”

“王爷调动了所有黄金卫,赶赴和州。”

欧阳宸眼眸立刻冷了下来,眼底闪过复杂之色。握着扇柄的手也微微一紧。

“四大家族长老已经被王爷控制,交出了兵权。”千云说到这儿抬起头来,“公子,您在京都逗留太久了。”

欧阳宸目光冷冽如刀,“千云,你逾越了。”仍旧淡然无波的声音,却含着莫名的压力和冷意。

千云陡然单膝跪地,“公子,大业为重。”

欧阳宸眼神越发寒冷,手中玉扇忽而打开,巨大的真气打在了千云身上。

“公子…”千云吐出一口血来,脸色发白的捂着胸口,仍是说道:“血凤的光芒越来越淡,无忧城…再不若从前那般固若金汤了。纵然公子责怪,属下也不得不说。王爷一心在皇后身上,根本不理会无忧城的存亡…咳咳…如果公子您再为儿女私情而置祖宗家业于不顾,只会让众位将军寒心,也会让无忧城的百姓失望。”

他抬起头来,苍白的面容掩藏不了坚毅之色。

“公子,眼下之计,必须尽快开启血凤,才能…”

“闭嘴!”欧阳宸蓦然冷喝一声,眼神从未有过的冷冽森寒。

“公子!”千云心中悲凉,“您难道忘记了这些年的努力了吗?”

欧阳宸浑身一震,眼底略过复杂的光。

吱呀—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欧阳含烟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大哥,千云说的对,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忘记自己肩负的责任。”此刻的她早已没有当日对萧霆轩的疯狂痴恋,绝美的容颜也没有了往日故作的柔弱骄矜,而是一脸冷漠沉凝,眼神也由楚楚可怜化为了漠然无谓。

欧阳宸看着她,目光暗沉微凉。

欧阳含烟表情淡漠而清冷,根本无惧于欧阳宸探究的眼神。

“哥,我都可以放下,难道你不可以吗?”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仿若晨曦雾雨朦胧的迷茫。

欧阳宸眯了眯眼,忽而扬唇轻笑起来,手中玉骨折扇打开,轻轻摇晃着,声音懒散而淡然。

“唔,含烟如今确实懂事了。”

欧阳含烟眼眸微闪,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她心里总是有着一股莫名的惧意。因此在面对他的时候,欧阳含烟更加小心翼翼。

她低垂着头,“从前含烟不懂事,劳哥哥操心,以后含烟不会再给哥哥添麻烦了。”她眼神微暗,声音虽轻却带着一股坚毅之色。

“含烟是无忧城的人,身上流着欧阳家的血液,自当一切以欧阳家族为先,断不会如从前那般骄纵狂妄,肆意而为。”她明着是向欧阳宸表明效忠无忧城的决心,实则是在提醒欧阳宸,身为欧阳家的血脉,一切当以无忧城为重。

欧阳宸目光淡然含笑,“嗯,你明白就好。”

他目光淡淡略过千云因为受伤而苍白的容颜,声音淡漠温凉。

“下去疗伤吧。”

“公子?”千云愕然抬头,又惊又喜。

欧阳宸却将目光重新移向窗外,“我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

千云心神一凛,沉声道:“是。”他站起来,捂着胸口走了出去。却在门口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夜澜依,他不由诧异。

“夜姑娘?”

夜澜依见他脸色苍白,嘴角犹带一丝血迹,蹙了蹙眉。

“是公子伤了你?”

千云早已恢复冷漠的表情,“夜姑娘找公子可是有要事?”他口气不算粗鲁,但绝算不上温和。

夜澜依挑了挑眉,却没有生气。

“郡主也在?”

千云淡淡睨视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夜澜依沉吟一会儿,复又笑道:“既然如此,郡主只怕有要事与公子相商,我就进去打扰了。”她看了眼半掩的门扉,里面茶香寥寥,隐隐约约见到那墨衣男子静静站在窗前,凝神遥望远方景物。也不过一瞬,她便转身而去。

正文 第三十章 绝世之战

经过七天的快马加鞭,凌汐涵和萧霆轩终于来到了临州与沧州的交界处——玉狼山。

玉狼山并非是一座山,准确的说,应该是连绵不断的一片山脉。清晨雾气朦胧,远远望去,便只看见白雾萦绕,雾气掩盖下的山脉葱郁隐隐而现。山脉北边临着一条汪洋大海,海水若碧波蓝天,清澈见底。若是在秋日的早晨,极目远眺,便可见湖光山色,青山绿水,接天一线,绝妙得美轮美奂。

前日萧霆轩收到线报,凤天歌残杀武林同道,嗜血残狠,其行为早已触怒了所有人的底线。皇后率武林同道群起而攻之,地点就在这玉狼山。

凌汐涵和萧霆轩同乘一匹快马,远远的就见优美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俯瞰足下,白云弥漫,环观群峰,云雾缭绕,一个个山顶探出云雾处,似朵朵芙蓉出水。而在这一片风景优渥的景象却被刀剑碰撞以及厮杀哀嚎声音打破。她心中微沉,只怕这情景不妙啊。

萧霆轩同样心情沉重,眼神幽暗,藏着浓浓的担忧。

近了,只见那青山绿水处,满地尸骸,血腥遍布。凤天歌一头白发如雪,眼神血红阴冷的看着周围几个将他包围的武林人士。他们个个面色苍白,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满脸的戒备。

而不远处,皇后正靠坐在地上,似乎受了伤,那张蝴蝶型的面具也早已掉落,露出绝美而苍白的容颜。元倾帝揽住她的腰身,目光泛着担忧,将她紧紧护在怀中。碧影和兰陵王也受了重伤,捂着胸口倒在一边。地上躺着的尸体不仅仅有武林中人,还有许多穿着铁甲的侍卫。他们的长相略微粗犷,皮肤也不似中原人的白皙,而是泛着健康的小麦色泽。

凌汐涵一眼便可以猜到,这些人乃是兰陵王的手下。

萧霆轩见到这一幕,脸色早已沉了下来。他带着凌汐涵飞身下马,急速跑了过去。

“娘。”他蹲在皇后身边,一双凤眸担忧的看着她。

“轩儿?”皇后凤目微睁,似有些诧异,而后又急道:“你不在皇宫,怎么跑这儿来了?”

“娘…”萧霆轩抓住她的手,凤目里含着怜惜之色。

“娘,你受伤了。”

皇后一怔,目光落在凌汐涵身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涵儿,你也来了?”

凌汐涵看着她,目光却有些复杂。

“四妹。”

耳边忽而响起一个清越的女音,凌汐涵不由得回头望去。只见凌汐舞一袭桃红绣牡丹百褶裙,面若芙蕖,眼眸轻灵如水,绝色如画的容颜含着淡淡的笑容,正温暖的看着自己。

她心中一动,喉咙一咔,却生生将‘大姐’两个字给卡住了。

凌汐舞是忠义王的长女,终有一天会归入宗谱的。她比凌泓还大,凌汐涵便应该唤她一声大姐。而其余几人,便依次递减。排到凌汐涵这儿,可不正是四姑娘么?

她不禁哂然一笑,看着凌汐舞柔和的面容,心中也不禁多了几分温暖。

“大姐,你怎么在这儿?”

闻得这一声‘大姐’,凌汐舞双眸一亮,眼底几乎含了热泪看着她。她自幼便跟着母亲闯荡江湖,从来都没见过父亲。小时候她每每问起,母亲就会立刻脸色铁青,神情仇恨而愤怒。那样的眼神,仿若要将这个世界撕裂一般,让她心中畏惧。从此她便不再提及父亲两个字,可是纵然如此,她心里仍旧还是渴望得到父亲的疼爱。

终于有一天,母亲终于告知了她的身世。原来她的父亲竟然是忠义王,皇上的表兄弟,大倾国唯一的铁帽子王。原来,她竟然有一个这么高贵的身份。尽管,她只能算庶出。

那一日见到凌汐涵,她从内心里感到一丝因着血缘关系的亲切。何况她本就非大奸大恶之人,只不过碍着母亲的缘故,才去刺杀皇后的。这些日子,皇后却并没有怪罪于她,反而对她异常亲和慈爱,就像一个温柔慈爱的母亲。她时常在想,有那样温柔眼神的女人,会是母亲说的那样嫉恨善妒的女人吗?

不,不会,她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一辈的恩怨早已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去,她又何苦执著呢?是以如今见了凌汐涵,她心中不觉欣喜温暖,却又担心她因着之前的行为而厌恶自己,心中便有些担心和惶然。如今听她叫自己大姐,那声音虽然很淡,但是却犹如一股清泉流淌过她的心扉,温暖沁人。她脸上不由得就带了笑意。

“我…母亲病逝了,皇后娘娘怜惜我,就让我跟在身边。”她眼中闪过黯然,不管钱氏如何,终究是她的生母。

凌汐涵听了也是一阵叹息,脑海中涌现那日见钱氏的情景。其实,钱氏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他父王年轻时处处留情,伤了可不止钱是一个女人。对于这一点,凌汐涵也只叹这封建制度的可恶了。

她伸手拍了拍凌汐舞的肩膀,安慰道:“大姐,节哀顺变。”

凌汐舞张了张嘴,就见萧霆轩已经站了起来,对凌汐涵说道:“丫头,现在可不是你们表演姐妹情深的时候。”

厄?凌汐涵一愣,见萧霆轩含笑的凤目自她脸上移开,触及到凤天歌满脸阴骇的容颜时,立刻凝结成冰。

“他看起来似乎入魔了。”凌汐涵收敛了心中波动,眼神凝重的说道。

萧霆轩凤目半阖,“噬魂诀练至最后一层,便忘心忘情,脑海中只余一片杀戮。”就在他们对话的空档,原本围在凤天歌周围的几个武林人士再一次向凤天歌发起攻击。萧霆轩赶紧抱着凌汐涵后退,避免战斗的众人散发出的真气伤到她。

“有什么办法可以制住他?”凌汐涵眼神更加沉重。

萧霆轩眼睫垂下,置于身侧的手指微微弯曲,沉默着没有说话。

“轩?”凌汐涵疑惑的回过头来,诧异的看着他。

忽听得几声惨叫响起,整个大地似乎都震了震。她陡然回头望去,便见凤天歌双手聚集一团巨大的黑色光球,如同墨黑的夜色,将那些飞身而上的武林人士困在半空中。那些人忍受不住痛楚,个个哀声厮嚎起来。凤天歌眼神冷冽如地狱使者,手中真气加大,便见困于光球中的几人痛得脸色扭曲,身子似被麻绳捆着,又似五马分尸般向四方扯裂着,很快便被扯裂成数段,血色在那越来越浓的黑色光球中慢慢消失,只余下一片森冷的恐惧。

凌汐涵心中止不住的骇然。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无数面对追杀血腥,却远远没有今日见的那般恐怖森寒。凤天歌此时的摸样,便真如地狱里的魔鬼。特别是那双血红的眼睛,诡异幽深,散发着嗜血的杀意。怎是一个杀人狂魔可以形容得了的?

“宫主。”大长老捂着胸口,脚步踉跄的走过来,脸上带着凄惶之色。

“这样下去不行啊,凤天歌已然成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皇后虚弱的抬起眼,凤目中清然笑意划过,嘴角微微上扬。

“本宫今日便是拼了这条命,也断不会再让凤天歌如此猖獗。”刚才一番打斗,她早已体力透支,身体虚弱。可即便如此,天生的威严却也能震慑人心,让人不知不觉心中升起敬畏之心。

“宫主?”大长老看着皇后,心中又是敬佩又是担忧。

元倾帝却忽而抬起头来,对着萧霆轩淡淡吩咐。

“轩儿,照顾好你母亲。”

“漠?”皇后一听他这话便知道他想干什么,不由得唤了一声,阻止道:“这一路上你为保护我已经受了内伤,切不可再…”

“别说话。”元倾帝握着她的手,对着她温柔一笑。

“等我。”他说着便站了起来,碧影见萧霆轩还未反应过来,便忍着伤势,走过去扶着皇后。

萧霆轩自一出现便看出元倾帝受了伤,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凤天歌如此残杀江湖英豪而置之不理。只不过他要保持体力,要保护母亲。方才听那话他便知父皇想干什么,他想要阻止,可元倾帝却一脸冷沉的走上前,却出乎意料的对着空中冷道:“既然已经来了,何故躲着看戏?”

凌汐涵眼眸微凝,屏息凝神,却仍旧没有感受到丝毫异样的气息。

萧霆轩却是目光微缩,心里一叹。上辈子的恩怨,究竟要延续到何时才算完?

元倾帝话音落下,空气便沉寂了一会儿。接着,空中便响起一道冷漠的嗓音。

“想不到你受了内伤,仍旧能够发觉我。”

听着这个声音,凌汐涵眼眸一紧。冷冷看向自那远山后走出来的青衣男子,眉目清朗,眼神清傲,双手负立,远远望去,像极了一个隐士公子。可近了,就可以看清他琉璃的眸子眼底那一丝晦暗之色,让这一幅翩翩公子的摸样大打折扣。礼亲王,先帝赐予他这个封号之时,便是因他虽傲却恭敬有礼,举止优雅淡然,出身高贵不凡。

若是先帝还在世,见到如今的他,怕是要咬断舌头吧。

这般狂傲之人,怎么也和‘礼’字挂不上边。

凌汐涵看着他,忽而就觉得好笑起来。此刻她倒是全都明白了,凤天歌莫名出现,帝后出宫。紧接着朝廷动乱,萧霆轩回宫。这一步步局布得可真是巧妙得天衣无缝。谁又能想得到,当年得先帝颇为赞誉名闻天下的礼亲王,却是这一切动乱的幕后主使呢?而他做的这一切,并非为了什么武林霸主,也更非为了争权夺利。他最终的目的,便是如今虚弱靠在大树旁那个集满世风华于一身的女子而已。

到这一刻,凌汐涵并不讨厌礼亲王。只是觉得他既可怜又可悲,可恨又可叹。

这样一个男子,本该风华无双,却为何偏偏要这么执拗呢?

元倾帝默然看向礼亲王,眼神淡然无波,仿若一切尽在掌心之中。

礼亲王也看着元倾帝,再略过他的面容看向坐在树边靠在碧影身上的皇后,见她脸色苍白,却并未受伤,心中松了一口气。转而看向凤天歌,目光变得森寒凌冽起来。

凌汐涵皱了皱眉,悄声对萧霆轩道:“礼亲王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他不会帮着凤天歌来对付皇上吧?”这也并不是不可能,礼亲王和凤天歌均对皇后一往情深。凤天歌和皇上不止是情敌,还曾是杀身仇人。而礼亲王,更是因为皇后之故,与皇上互相争斗多年。眼下皇后体弱,皇上也受了内伤,若礼亲王真的与凤天歌联手,即便是萧霆轩在此,怕是也不能全身而退吧。

萧霆轩目光深幽,眼底略过复杂的光色。

“不会。”淡淡的两个字,却是很笃定的语气。

凌汐涵目光微讶,而后便觉空气中气息凝固,几道身影同时飞身而起,在空中虚虚幻幻交错起来,霎时间风云变色,尘土飞扬。她目光微睁,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元倾帝、礼亲王以及凤天歌几乎在同一时刻出手,迅速在半空中交缠起来。

她心中止不住的震惊,之前也见过元倾帝的武功,不过那个时候他要护着皇后,难免心有余力而力不足。这一次,却是实打实的与真正的绝顶高手对决,那样的场面,绝对不是震撼二字可以形容得了的。

“轩儿…咳咳咳…”皇后见元倾帝不顾内伤,竟再次迎神而战,不由得心中一慌,颤声唤着萧霆轩。却压不住心口血腥,连连咳嗽了起来。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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