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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之路-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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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誓殿一切都有条不紊,王嬷嬷见了,竟替自己主子不值了起来。不过她并不是一个不懂得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参见皇上。”
“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可是你们娘娘有什么不好?”
王嬷嬷听的更是不明所以。既然这么关心娘娘,这段日子又为何这般的冷待?莫非皇上其实也只是个关心子嗣的?
王嬷嬷此时的不屑更是明显,却也没有表露,毕竟是天子,天家凉薄这一句话从来不会是一句笑谈。
“回皇上,娘娘发动了。”
皇帝这几天一直处于面瘫状态,对什么都不闻不问,除了批折子就是找钦天监“谈心”。这些变化,周彦都看在眼里。但今儿皇上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周彦在一边瞧着,心想自己也该在这时候替皇上找个合适的理由。想皇上之所想,急皇上之所急,这是周彦这些年来,牢牢稳居贴身太监的原因之一。
“皇上要不要走一趟披香殿。”
皇帝心中仍有某类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惑,揣度圣意是死罪,有趣的事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若不小心揣度着,等到触了皇帝逆鳞的那一天,就更是死罪中的死罪。
都说伴君如伴虎,他们虽因伴在皇帝身边而享受了许多殊荣,却也日日提心吊胆,一日不敢松懈。
这句话王嬷嬷不敢问,恐让何峥觉得她居心不良,但听周彦这么一说王嬷嬷方才明白,皇帝心里,是有她们娘娘的。
那又究竟是为着什么皇帝会跟娘娘渐渐离心,而其中缘法,娘娘似乎心里是清楚的。如是,王嬷嬷便更不懂了。
“也好。”
像是连思索都没有思索一般,周彦一问皇帝便连忙答允,这样的反应更让王嬷嬷惊异。
周彦连忙下去让人备轿子,一行人到了披香殿,穆浮仍在痛着。有些或专业或业余的知识她尚没有忘从发动到产子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兼之有小方太医在外面镇场子,即使现在不要那些个接生婆也不是什么事。
她在等王嬷嬷,或者说她在等何峥。不是妄想,是那种不容置疑亦不容有失的直觉,她直觉何峥一定会来。
“娘娘。”
王嬷嬷来的时候穆浮已经疼的想叫妈了。她见王嬷嬷红光满面,全不似去时那般忐忑难言,就知道自己的直觉未曾出错。该来的还是来了。
外头,何峥正要进去,三个接生婆见了,终于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心照不宣的上前相迎。
“参见皇上,皇上,产房不吉,还请皇上稍安勿躁。娘娘得皇上庇佑,必定母子平安。”
说话的正是余氏。她本是官家女,进退皆有度,人有长得好,举止有别样风情。却不料何峥抬脚便踹,道:“哪里来的刁妇。”
何峥用的力气并不太大,但余氏是个柔弱的,当即就栽倒在地上。余氏顿时就慌了,以为事情败露,也不起来也不告罪,就是呆呆的坐在地上,想着该怎么通知幕后的那一位。
还好皇帝尚没工夫跟她计较,只是对剩下两个婆子说,你们随朕进去。
皇帝这一招杀鸡儆猴用的太好,剩下那两个人无一不被皇帝的威势吓住,连话都不敢说就低着头随皇帝进去了。
穆浮见何峥进来身后还带着两个婆子,直接说:“让她们出去。”
还没等何峥说什么,穆浮就又道:“她们是人派来害我的,让她们出去。”
她喊的撕心裂肺,但何峥听了她这句话,实在是整个人都不太好,他忙对左右道:“把这几个捆了出去,再要周彦赶紧挑几个手脚干净的接生婆子来。”
等的就是现在。
王嬷嬷乖觉,忙跟着下去找周彦,虽然身上疼,穆浮此时心里倒颇觉得松快。
“你这些日子为什么不来看我。”
穆浮微眯着眼睛,疼的有些扭曲的脸却生生挤出一个笑容。
烛影摇红。
何峥去握她的手,她却避开。
“慎嫔那天,说了什么?”
皇帝只觉得喉咙一紧。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似的,他几次想要开口,但等他终于垂下头似乎像是妥协的时候,他却只是说:“把孩子生下来,咱们好好的。”
穆浮觉得自己似乎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她猜想的是对的,慎嫔告诉了何峥,且采取了某种手段,让何峥对自己不那么寻常的身份,深信不疑。
“你若觉得我是个妖物,就杀了我吧。”
不想叫皇上,也懒得再称臣妾。你我什么称呼还是最适合她的。过腻了这种如履薄冰的生活,穆浮突然没由来的厌倦。那种厌倦是打心里生出来的,不晓得是因为这些日子的隐忍不发,还是因为从来到这个朝代到现在所受的委屈与积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又或者,她就是疼的脑洞大开。
何峥神色一凝。想说一句我从没这么以为过,又觉得这句话说得太虚伪,别说她不会信,就连自己也是不想说的。他并不想骗她。只是若承认自己有过这样的怀疑,为免太伤她的心。人说妇人产子,最凶险不过。她本就已经为自己承担了这么大的风险,如今自己若再说些什么,那自己就真真是罪大恶极了。
罪大恶极。
他这一生从未这样形容过自己,就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睛竟有些湿润。
穆浮见了,心里却没什么太愧疚的感觉。这些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煎熬。她知道这世上从来不存在什么心照不宣,老话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他们不是夫妻。
亲密过,交过心。但他们受的教育从来不可能相同。毕竟是不同的时代的两个人。再退一万步说,他是九五之尊,而她只是一个低等的宫嫔。
穆浮别过头去,一阵一阵的痛,眉头是紧了又紧。何峥见了,心里更是难过。
“我不在乎。”
她右手握拳,这一刹那却是松开了。
“慎嫔跟朕说了。”
“她说你就信了?”
她没有到疼的没有力气说话的地步,只是一阵一阵的让人难受,也因为难受,说话难免不过脑子。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从前跟他说话就是太费脑子,倒让自己觉得不松快。
何峥没点头没摇头。其实穆浮也能知道,毕竟慎嫔与她实力悬殊,而这件事太扯淡,慎嫔想必是花了十二万分的心思,如果不是有绝对的把握让何峥确信,相信慎嫔也不会冒这个险。
她必定是让何峥相信了的。
皇帝瞧着自己面前这个女子。她不是独一份的好看,也不聪明。性格不是头一份的跳脱,出身也寒微,抛却这些,她只是个普通人。
昔日慎嫔宫中,那道姑信誓旦旦,想起从前种种,又有许多伺候过穆浮的宫人前来对峙,他即使不相信慎嫔与那道姑的话,却是相信自己的判断的。自打小产,穆浮跟从前相比,实在判若两人。若说心性大变,却也不至如此。
能坐上皇帝之位的人,即使不聪明,也不会太蠢。何况鬼神之事并非虚妄,昔日大汉巫蛊之祸,这样的事情历朝历代都存在,亦都为君主所忌惮。
他是忌惮过。因他是个凡人,却又要守这万里江山,试问这世间哪个帝王,不怕妖妃祸国。只是慎嫔说她是妖,而钦天监告诉他,很可能是借尸还魂。
人的本性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亦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但他舍不得。慢慢长路,他总觉得,只有眼前这个女子能陪他走完。他宁愿信她不是妖邪奸佞。
“无论如何,我不在乎。”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来见我?”
穆浮才说话,就昏厥了过去。
没人知道那一瞬间皇帝的心境,他大声叫着太医,叫王嬷嬷,叫周彦。
天地玄黄,头一次,在生死面前,他觉得自己渺小。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啦~~~Σ(っ °Д °;)っ
《重生之弃妃当道》
因败家而载入史册,虞素是头一份
作为前朝皇女的虞素
重生后竟然是新朝的冷宫废妃
不过虞素依然坚信
只要走出冷宫,就能恢复她从前的生活标准
但很快,现实就呵呵了她一脸
~~~妹纸们收一下,收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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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转圜
王嬷嬷跟周彦一进去;就听见皇皇帝慌乱的声音。两个人对视一眼;王嬷嬷身子一软,险些跌在地上。
莫不是娘娘出了事
她心下一紧,自然觉得混混沌沌地,好在周彦眼明手快,将她扶住了。却道:“嬷嬷这般紧张,是为着娘娘的安危;是尽忠。但嬷嬷若御前失仪,怕是不太好。”
王嬷嬷此时已经平复下来;带着笑应了;又说了一句谢公公的提点。周彦是御前的人;轻易不能得罪。
王嬷嬷跟周彦身后是王嬷嬷请来的新的接生婆子;手脚麻利干净。三个人急急进去了;就听方太医道:“皇上,娘娘怕是已经存了死意。”
王嬷嬷的脸色顿时煞白。
穆浮瞧着明镜天空,淡水河边,她心情颇好,身子也放轻。真想就在这儿呆上一辈子。即使她也有自己的舍不得。舍不得,自然是舍不得的。但再舍不得又能怎样,事情已经到了不可解的地步,再回去也是徒劳。
两个人怕是已经回不去了。
那种回不去,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却又像是宿命般必有的结果。她明白。
“你真舍得吗”
不晓得从哪里传过来的声音,穆浮转过头去瞧,却谁也看不见。天地间仿佛都只余自己罢了。
“你是谁”
只是穆浮并不怕。她自己现在估计都是孤魂野鬼了,同类怕什么同类。是啊,是同类何必害怕,枉他还贵为九五至尊,竟然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明白。穆浮自嘲,却听那声音又从天际传来。
“我是你啊。还有人舍不得你,故事,没完。”
女子声音淡淡的,好像跟她是有些相似。大抵是心魔吧,穆浮懒得再管,却又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哭声。
那声音细若游丝,且又低沉,但她这里是寂静的,寂静间她听着,听出了彻骨与不晓得,就不知道因何而流下眼泪来。
“早说了,有人舍不得你,你也舍不得。”
“娘娘醒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何峥的眼睛便明亮起来,却又听她说:“我怕是要生了。”
产房不吉,但现在这样的当口,没有人敢跟皇帝说这句话。刚刚皇帝踹余氏那一脚也是又人看见的,很快消息就传遍了,即使是这样紧张的时候,这样的风声是关不住的。
谁愿意再挨皇帝的一脚踹,命还长,人都是惜命的。何况皇帝自己都不避讳这不吉利,谁又敢说不吉利了。
却又像是想起些什么,何峥叫来周彦,嘱咐了几句就让他出去了。
黎明将至,穆浮给何峥生下了一个孩子。圣上第一子,普天同庆的时候,亦是晨光熹微,万物萌生之时。穆浮很困,好在她身子还好,一宫的人都受了封赏,皇帝抱着这个孩子直喜的合不拢嘴。又对穆浮说:“你抱抱他。”
穆浮却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累了。那没理何峥,只是自顾自地睡了过去。她这一睡不要紧,倒把皇帝给吓坏了,却又怕她是真困,不敢大声叫太医。好在伺候的宫女婆子都眼明心亮,赶紧又请了方太医过来。
小方太医活了这些年,倒没见哪个男人从婆娘发动起就一直在产房守着的,庆幸自己跟对了主子的同时,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看顾贵妃娘娘的身体。
好在贵妃娘娘体质温和,底子也好,倒没有让他担太大的心。
“回皇上话,娘娘无碍,只是困了。”
皇帝听了,适才不那么紧张。
等穆浮转醒过来,却又是第二天了。
何峥已经连着两天没去早朝。皇帝有了长子,大赦天下,又放了休沐。穆家的庶女,谁知道竟有这样的好福气拨得头筹。这倒让京里的正房太太们有些警醒,打量着回去也该对那些瞧着有福气的庶女稍稍和善些,免得到时候跟了贵人,却不给娘家好处。
君不见穆家两姐妹,一个是正宫皇后,一个是皇长子生母;本该风头无两的穆家,却渐渐显出颓势,连爵位都给了庶子。所有人都在背地里骂穆家太太是个蠢货,而穆家老太太虽仍受着交际圈的敬重,但谁会知道到了背地里,又被人说成什么样子。
何峥这几日都没有睡好,直到穆浮醒过来的那一刻,他的心都还是悬着的。穆浮醒过来瞧他眼底的乌青也是心疼,但也没说什么好听话。只是问:“你几天都没有睡?”
她现在倒是连皇上也不想称了。
好在皇帝不在意,只是问她:“是不是还难受?”
穆浮摇了摇头。她瞧着这个男人,很想问他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生死大事,如果她突然知道自己的身边人来路不明,还很可能是个妖怪,大概也会害怕吧。
人最怕换位思考。一思考,有些原则就没有了,变成了无底线的宽容。穆浮在尚未沦陷的彻底的时候及时明白过来,也就没再去想他当时的心情,而是去回忆自己当时的心情。
“皇上让她们出去吧。”
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虽然知道为了孩子都要顾好自己的性命荣辱,但她却实在厌倦了。这个秘密已经被泄露,赵小媛的死不是结束,却是开始。她必须让皇帝跟她同仇敌忾了,不然若再有人拿这件事做引子,日后害到的不只是她,还是她的孩子。
为女子弱,为母则强。其实这句话到现在为止她尚还不懂,但她知道她已经有了孩子,她必须保护这个孩子。
“皇上还疑心臣妾吗?”
何峥听她突然不称你我却用敬词,却不晓得为什么不习惯,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只是希望她不要再离自己而去。
是了,怕就是这种,害怕也不愿意失去的感觉吧。
“我说了,我不在乎。”
“可是心里总有个疑影吧。”
穆浮别过头去,突然就有些烦躁,凭什么把她弄得跟异类一样,她也是个人,来自的时空不一样罢了。
“我的意思是我不在乎,是人是鬼都好。”
其实何峥亦没懂穆浮的身份,毕竟穆浮虽没正面回答,却真的没有否认过。但若说她是祸国妖妃,是个妖物,他是不信的。虽说曾经也怀疑过,毕竟自己对她的感情来的太迅疾,且让人不明所以,他觉得自己陷的太深,自然会觉得恐惧。不过这种恐惧,早在太医跟他说她已经存了死意的时候,突然间就烟消云散。
若对她也要像对旁人那样无尽地猜忌,怀疑,那自己这一生大抵都会很可悲吧。
因有宫女在旁边站着,何峥说话的声音便很小,那气息在她耳边扫过来又荡过去,闹得她身上痒,突然很不严肃的就笑出声来。生气生的突然笑了,也是很没面子的。因为这没面子,穆浮又沉着脸不说话了。
“你们都下去吧。”
唯有皇帝此时很愉快。
“皇上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不喜欢也不想瞒着皇上什么,免得到时候被有心人利用,说我是个什么妖妃祸国。这话也说的有意思,我要真是那千年不死的妖怪还会露出马脚给凡人抓住,还受这些气?”
皇帝又被她嘟着的嘴逗笑了。
穆浮就见他一直笑,也不害怕也不严肃。闹得穆浮觉得有些不明所以了。但她还没等何峥接着说话,就说:“皇上,钦天监监正说的没有错,我是借尸还魂。”
饶是做了心理准备,何峥还是怔住了的。但很快他就平静了下来。不过穆浮依旧不满意何峥的反应︶︿︶,却只等着秋后算账。
她能让慎嫔抓住把柄,无非是因为不懂得先发制人这个道理罢了。
“我只是睡了一觉就来了这个世界,我也有自己的家人朋友。我只是个普通人,并非妖邪。命运弄人,我遇见你是缘分。”
她眼神平静,心下却惶惑。所谓剑走偏锋,不胜则败,这一局堵的太大,但她相信她赢面大。
“你们那里的人,都不知道对皇帝称君上?”
没想过何峥一开口确是这句话。
“额,我们那里,人人平等。”
皇帝也不懂人人平等是什么,不过他自幼聪明绝顶,于是决定去问问那些在西洋读过几年书的大臣。
而现在的当务之急都不是这些。
“朕……我有些事情要办。”
皇帝在自称上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妥协了。
“孩子好看不好看。”
她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终于有了心情问一问自己孩子。
“长的强健好看。”
他瞧着她弯弯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一生,也算是得了圆满的吧。
穆浮不知道他要处理什么事,也不问。年轻的身体恢复的快,她瞧着了她的孩子。她跟他的孩子,皇长子。她不在意那个皇字也不在意那个长字,不是她多高洁,而是这宫里的女人跟算计都太厉害,而她想要的只是平安。她在乎的人,她自己,顺遂平安。
慎嫔只觉得今儿日子实在不太好。她已经被看了好几天了。不知道苏家上下,会不会因为她的贪欲受牵连,若真如此,她就是实实在在的不孝了。
御前的人前两天在她这里搜到了一个畸胎,剩下的一些媚药什么都见不得人的东西也就罢了,只畸胎一条,就是坐实了的了不得的死罪。
谋算皇嗣,轻则赐死,重则,是要株连的。
慎嫔抬眼看着房梁,也想过死,但想想也就罢了。她是最最惜命不过的人,也不知道这一次,是否还有机会转圜。
第113章 红豆
慎嫔见到皇帝的时候;手上拿着的瓷碗都跌碎了。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以为皇帝还垂怜她;眼睛一红;凄凄凉凉地叫了一声皇上。
何峥没点头,甚至笑都没笑一下。却是直接道:“跪下。”
慎嫔冰雪聪明;听见这个语气就知道不好。
但她还是立即跪下了。且脆生生地磕了一个头;即使到了这个光景;她还是打心里希望皇帝能怜惜她。养在深闺的时候,谁不是被娇惯着捧着;若论出身;皇后比不得,比穆贵妃那个庶女还是绰绰有余。这样一想;那不甘心更是从脚底直接冒进了心里。
穆浮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除了皇帝的赏赐,宫中其他妃嫔也是络绎不绝地往她这里孝敬东西。但是穆浮心里始终觉得有一块被压着,怎么都打不起精神来。
晚上何峥过来的时候,穆浮已经睡下了。
但她还是被那细微的响动吵醒,杏眼微睁,却见到了坐在床头的他。
“吵醒你了?”
何峥的声音也是至柔的,男子特有的那种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穆浮心里一荡,但很快也就被自己压抑住。
“没。”
说完就翻了个身。
还是不想原谅她。她这人不但脾气不好,而且记仇。
好在何峥也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翻身上来睡了。
两个人良久又是无话。好容易等穆浮又将将睡着,他一开口,就又把她给闹醒了。
“穆浮。”
“嗯?”
她迷迷糊糊地,声音也不怎么精神。
“过几天搬过去吧。”
“搬去哪儿?”
不是穆浮装傻,她是真忘了。
“宣室殿。你说了,就咱们一家三口。”
穆浮还是被他触动了情肠的。
“我……不敢。”
她依旧背对着他,她不想看他的脸,说不准他眼神里会有数不净的温柔,那种温柔虽然让人沦陷,但残酷起来就会让人觉得压抑。君心不可猜,她真的是累得很了。
皇帝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
他从来是无往而不利的。虽说跟她确立关系之初受过些波折,打从来只要他愿意往前一步,她就不会拒绝。他把她的心思猜的太透,却忘了她是参不透他的。这种参不透让人丧失安全感,穆浮心弦绷到了底线,难免自暴自弃。
这都是有预兆的。
从最初的过一天是一天,倒后来努力适应这里的规则,到现在的自暴自弃,一步一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但何峥并不知道。他对她好的方式,跟她要的那一种,也许从来都,不一样。
何峥突然就静默了。
穆浮不喜欢这种静默,这种静默在她看来是软弱。她不喜欢看到人的软弱,尤其是男子。男子的软弱代表了太多东西,其中最明显的莫过于不愿意承担。
“朕……我,想跟你好好的。”
“皇上。”
“不必叫皇上了。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打哪儿来,但钦天监这些日子或多或少跟朕说了许多神鬼之事,朝堂里亦有打西洋来的大臣,虽得不着重用,但说的一些奇闻,朕多少听过。”
“你女人太多。”
皇帝既然这么说,穆浮也就懒得再客气。
“你没仔细瞧过起居注?”
皇帝突然用换了一个戏谑的表情。明明是生过孩子的人,怎么还会脸红?穆浮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是蛮拼的。
她真没瞧过,六神无主这么久,很多事情都懒得去想了。
“宫里嫔妃本来就不多,自从有了你,就等于没有了。”
“那还有皇后。”
穆浮好像渐渐被何峥说动了。她本不曾惦记皇后之位,但是穆淳总是想加害于她,算计来算计去的日子,真的是没甚意思。
“皇后无德,至于剩下的,早早挪去南宫也没甚所谓。”
皇帝甚是轻描淡写地说。
“只是?”
“你还有什么顾虑?”
“人说伴君如伴虎,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随便找个理由再找个道士,我就算有十条命都是不够的。”
皇帝噗嗤便笑了。
“你早就惹恼我无数次了,从前都消受了,日后还反悔不成?”
“当真?”
“当真。”
“那我也得再想想。”
这一想,就想了三年。
三年里,宫中的嫔妃渐渐都挪去了南宫,好吃好喝的供着;有御史言官觐见,也被皇帝一句贵妃很好驳回了。毕竟贵妃生的长子两岁的时候就显出天才的资质来,紧接着有剩下一对龙凤双胞,江山得以延续,有力的堵住那些悠悠之口。
且龙凤胎是大吉之事,谁又敢说贵妃是不吉之人。
唯有皇后,皇后身子一天天的差,最近像是下地都困难。皇帝最终是放了苏家一马,换回的是世世代代的忠心,慎嫔被挪去南宫,听说做了带发修行的居士。其实穆浮从来就没想过要她死。
死又有什么用呢。
她保住了自己的孩子,也换回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天是个艳阳天。宫人们替她收拾好了东西就要往宣室殿那边搬,却听穆浮道:“我想去看看皇后。”
毕竟是才穿过来的时候第一个交手的人,与原主也是血亲。不过原主应该很恨她才是,皇后不算狠毒,她只是胸怀大志,她幼年经历凄惨,日后所求再多,也是为了弥补童年的遗憾罢了。
王嬷嬷一个愣怔,但想想,也应承了。毕竟,凭皇后如今的身子与势力,对娘娘远构不成威胁。皇后名存实亡,不比娘娘,唯皇上一人之下。
“是。”
她照例不喜欢坐轿子。
椒房殿的匾额已经蒙了抹都抹不去的尘埃,她瞧了,突然觉得白云苍狗,所谓转眼百年那种透彻,她大概也是领悟了的吧。
门被打开的时候,日光流泻,穆淳躺在床上,皱着眉,用沙哑地声音问:“是谁这么不长眼?”
“是我,姐姐。”
于情于理,她是该叫穆淳一声姐姐的。如果没有自己的到来,穆淳应该会胁迫原主生一个皇子,不是原主也没关系,听说穆淳还打算过让自己外祖家的嫡次女进宫,到时候再用一样的手段,总归能抱得一个皇子。
“我当是谁?还以为是杨氏那个废妇呢。”
穆淳冷冷一笑,她强撑着皇后仪容,却显得越发地弱与苍白。
“她死了。”
穆浮本想再尊称一句杨妃,但想想她后来被贬为采女,在皇长子满周岁的时候又被赐了鸩酒。谋害皇嗣的人,本来就是不该活的。放了慎嫔毕竟是看着苏家的面子,且慎嫔虽有谋逆之心,最终却还没有成。
杨妃可不一样。
那时候因为玉容膏,穆浮很自然就想到了皇后跟卢妃,她们两个都曾诞下过早夭的孩子,皇后的先天不足,卢妃那个听说容貌可怖,那都该是重金属中毒所致。杨妃太喜欢用相同的手段害不同的人,难免会露出马脚。
不管是为公还是为私,她将这事跟何峥说了,手底下的人也是雷厉风行,又审问出许多不得说也不入耳的事。终究还是败在了自己的算计之上。
皇后闻言一怔,半晌大笑了几声,又咳起来。
“我们终究都斗不过你。”
这不是穆淳头一次听到这句话了。这句话,她在杨妃死前去瞧她的时候,也听她说过。赵小媛就不提了,死的人太多,从最开始的惊惶到现在的麻木,不知不觉也过去了许多年。
“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听说现在皇上跟前就你一个女人了,本宫可真后悔,当初竟将你带进宫来。”
穆浮自然现在也是全心扮演者穆淳庶妹的身份。她终究,得跟这身体的原主人说一声谢不是。谢谢她给了她这么好的一段姻缘。
“开弓没有回头箭,那时候姨娘明明不愿意姐姐把我带进宫,是姐姐一意孤行。”
“你现在倒是伶牙俐齿的很!”
穆浮微笑着,也不避讳她阴狠的眼神。她早就无所畏惧了。她的男人把她宠上了天,她是天底下第一尊贵人。但她昔年也是吃过苦头的。
“姐姐好好地养着,杨氏死前说姐姐谋害皇嗣,证据确凿,他不发落姐姐,是看在穆家的面子上。”
穆浮也不好腆着脸说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毕竟穆家姑娘不光彩,对她跟她的孩子也没有好处。
“他……呵呵……他。”
皇后像是自嘲,又像自问。
“你胆子还真大,圣上就是圣上。”
“圣上对姐姐来说是圣上,对我来说是夫君。”
“本宫才是正宫皇后。”
穆淳又恼了。她使劲地拍打着床沿,恶狠狠地说。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不可避免,若自己能穿到穆淳身子里头,还不是正宫皇后。她没得选。
“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瞧瞧姐姐。”
听太医说穆淳的身子不行了,不过就是这几天的事,她许久不见穆淳了,穆淳对她来说也是个故人,就像赵小媛一样。可惜她的故人都是她的敌人,且都要死了。
真,不那么温情。
“穆浮,你以为你能让皇上一世都心系于你吗?”
“我能。”
她淡淡答道。
三日后,皇后穆氏,薨。
那是个晌午,天空下着雨,像是谁在哭。何峥给穆浮布菜,来传递消息的太监看见了这一幕,心一沉,决定等过会儿在告诉皇帝这个消息。
他曾经做过许多错事,她曾经也想错了他。不过那都是曾经。
所谓破镜重圆,这样壮烈的词语用不到他们身上,但执子之手这样的字眼,也是好的。春风吹过,她轻言不了爱,他们这个年代的人怕是理解不了爱这个字对于现代人的深意,他们只会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这样这样曼妙婉约的话语罢了。不过只要她能把握住他,他能明白她,即使是数九寒冬的时候,日子也会如同这样的春天这样好。
作者有话要说:就这么~写完了~
其实很想写一篇后序,不是番外,就是随笔样的后序,但想想应该没有多少人想看,也就不浪费大家的银子了~
每次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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