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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梧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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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然大悟地叫:“干嘛好端端地给我做衣服?”
他故意夸张地把我上下打量一番说:“你看你,这衣服可是我姑姑的呀,你穿这像什么样子,我当然得打点你一下啦。”
低头看看身上的咖啡色布衣,朴素了点,老气了点,是有点大妈穿的样子。
“这样子啊。那你也不要老是穿白色的啊,都是白衣服,这么单调的,换个颜色啦!白的给我。”
“有么?那我换蓝的好了。”他明白地点头。
借口。淡引墨的俊美与白衣,分明是绝妙搭配。只有我自己心里知道,看着一袭白衫的淡引墨,我的脑海里浮现的是怎样的画面,他们这么相似的背影,而那个人白衣翩然的样子又是那么的绝美出尘。易倾瞳……
早上门敲得厉害,我睡眼朦胧地抓开门,一个包袱迎面丢到脸上,门外是淡引墨,一身淡蓝,神清气爽,翩翩美男子一个。见到我就咋呼:“快点换上啦,好赶路。”
我有点傻兮兮地“哦”了一声,转身关门。
这地儿的裁缝办事还真是有速度有效率,衣服做的是够fashion。我挑了粉红的穿上,又仔细地梳了个头,这么些日子也已经学会梳这古典发髻了。
打扮整顿妥当出门去,淡引墨已经在外面等了,看见我就大呼小叫:“你怎么那么慢啊!”然后,忽然就不说话了,瞪大眼睛看着我。我奇怪地上下看了自己一遍,没穿错呀,没什么不正常啊,就问他怎么了。
他似乎咯噔顿了一下,然后哗的转过身去,丢下一句:“走了!”就自顾自地走了。
莫名其妙,我也懒得计较,赶紧跟上。
有了车之后,我也没什么牢骚可以发了,淡引墨在外驾车,我趴车窗上优哉游哉看风景,困了打个瞌睡,无聊了钻出来跟淡引墨斗斗嘴,日子也过得逍遥。
如果说,上天让易倾瞳来赚我眼泪,那么淡引墨是他送来补偿我的快乐,尽管是两种不同的感情。
路过了一个个城镇,穿过一道道山谷,跨过一条条河流,距浮缡的边疆也越来越近。
有时候,还来不及进到城里,天就黑了,我们只能在野外露宿。看淡引墨坐在车外面,我不忍心怕他着凉感冒,叫他到车里来,又不是坐不下两个人。他睁大眼睛看我,忸怩了好一阵,直到我吼一句:“怕我吃了你啊!我都不介意,你假正经个什么劲呀!”他才不好意思而分明有点面露喜色地钻进来。明明还是个小色狼,装什么正人君子呀!
早上醒来,发现头靠在淡引墨肩膀,他还没醒,低着头,额前几缕发丝垂下来,睫毛长长地一动一动,他的表情像是一个熟睡的婴儿。我忽然想到了我哥,他大我两岁,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我晚上被噩梦惊醒,哥就会爬到我床里,抱着我一起睡,然后我就会特别安心。他们总是说我和我哥的感情好得不像是兄妹,就像姐妹或兄弟一样,不知这句话是在贬谁。
现在在淡引墨身边,我忽然又找到了这种感觉。
十多天的时间,接近了去渊郅的必经之地——聊城。
淡引墨说过了这座山,就是聊城了。
路上我口渴得紧,水壶的水都喝完了,淡引墨说去附近找水看看,我想这地方应该没有化工污染什么的,纯天然的农夫山泉倒没喝过,于是就让他去了。
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车里,然后干脆下车来转悠,荒山小径曲曲折折地一直蔓延到很远的地方。我东张西望着,忽见不远处路上有一个黑黑的东西,一动不动也不像是动物,小心翼翼地走近看,才看清只是一个黑色的布袋子,捡起来重重的,放了什么书,抽出来看看,发现是几本经书,写着什么什么经的,反正看不懂。
正琢磨着哪个人掉的,我该拿它怎么办,山路拐弯处一个人影慢慢走近了,本以为会是淡引墨,再一看不对,是一个戴帽子,穿大褂的人,分明是一个尼姑嘛。只见她正低头找寻着什么的样子。她看到了我,然后走上前来,彬彬有礼地行了个礼说:“请问施主可否看到过一个黑色的装了经书的布袋?”
我看清了她的样子,年近中年,五官却是端正标志,细腻的眉眼间流动着出家人特有的清心寡欲的淡淡光华,而一霎那我居然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说不出道不明。
我把身后的袋子拎出来,微笑着说:“师太,是这个吗?”
她松了一口气地露出一抹笑容,接过去,双手合十地向我行礼说谢谢。
不愧为看破红尘出家之人,凡事都看得很淡,没有大喜大悲的落差,佛家讲求缘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她抬起头来看我,忽然脸上呈现奇怪的表情,然后和蔼淡淡地说:“施主好生面善,请问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回想一遍我来这里后确实没有见过什么尼姑和尚的,就笑着摇了摇头。
身后响起淡引墨的叫喊声,回头只见他正提了两个水壶走过来。还没站定就嚷嚷:“叫你不要乱跑,这荒山野地的碰上山贼土匪怎么办?”
这么大惊小怪,瞪了他一眼,转身想跟师太说再见,却看见那师太两眼直愣愣地盯着淡引墨。不会吧,这家伙的魅力还真不小,连出家人都挡不住。可是,看看师太的眼神,却与那些怀春少女与八卦大妈的花痴眼神很不一样,她的目光悠远得意味深长,带着一种遥远的迷离朦胧,甚至溢动着淡淡的哀伤。
我看得奇怪,刚想说点什么,却被淡引墨一把拉住往回走。他继续絮絮叨叨着,我嗯嗯哦哦地应承。被塞进马车,驾车上路。我从车窗探头回望,那师太还在原地驻足观望,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她留恋不舍。
高大的城门上有两个虽被岁月侵蚀但仍遒劲不减的大字:聊城。
虽是边疆城市,但因为是边防要塞,战时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倒也繁华。而街上明显地比一般的城镇多了一列列来往的士兵,人们似乎都已经习惯了。
找了一家客栈,店小二马上出来替我们打点好了车辆马匹,安排了房间。打理好行李,淡引墨来叫我去楼下吃饭。
这间客栈虽说不上奢华,却也装修体面,干净整齐。正值午饭时间,大堂里人声鼎沸,到处是叫菜喧哗声,店小二忙碌地穿梭其间。看看周围桌上的客人,可谓形态各异,配大刀的彪形大汉大口喝酒,摇折扇白面小生温文儒雅,还有带剑的正宗侠女,跟人家比起来,我压根就是一招摇撞骗的。这里好比云南与缅甸的边境,人物迥异。
我问过淡引墨好几次他到底干的是哪行,不会白天相貌堂堂风度翩翩,到了晚上就飞檐走壁梁上君子吧,被他翻了好几个白眼之后,就没再问了。现在忍不住又问起,问他把银子放哪了,我怎么从没见过。照例被瞪,然后他拿起筷子敲一下我的头说:“小姐,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叫银票吗!”
我脑袋当场当机。
正在大眼瞪小眼,忽听隔壁桌上有人说:“据说这次御剑山庄发起的武林英雄大会已经开始广发英雄帖了。”“武林第一庄发起的英雄大会铁定群雄云集啊。”
我转头偷偷看,说话的是几名剑客打扮的人。戳戳淡引墨,小声说:“天下第一庄不是凤凰山庄么,什么时候又跑出个御剑山庄来了啊?”
淡引墨也压低声音道:“没错,凤凰山庄的确是天下第一庄,可是,那是相对于权力和财富而言,而且它毕竟是和朝廷相关联。而御剑山庄却是以搜罗天下名剑和武功秘籍闻名,所以是武林第一庄。”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听隔壁继续说:“你们知道这次武林盟主能得到什么吗?”
“不知道。”“
“噬!”
“哦 ̄ ̄ ̄什么是噬啊?”
“你个笨蛋!”另一个声音不耐烦地解释,“传说中金凤神转世后所用的护身兵器就是噬啊!据史书记载,上一次金凤神转世已经是五百年前了,所以凤女很有可能出现在这些年间了,不过至今都没什么消息。不知御剑山庄是怎么得到的噬,总之成为武林盟主再得到噬,那无疑是得到日后凤女的庇佑啊!”
“不知这次凤凰山庄是否会参加,听说山庄的易少主前不久刚刚成亲了。”
“你是说那个据说长得比女人还标志的易倾瞳易少主啊,我看呐,新婚燕尔的,怎么舍得离开那温柔香啊!哈哈哈……”
他们的哄笑对我来说,忽然间变得格外刺耳,一个字一个字就像细小的针扎在我心上,淅淅沥沥地疼。以为努力就可以对他没感觉,以为坚持就可以忘记他,可是在别人口中听到他的名字,胸口依然生生纠结。
淡引墨似乎觉察到我的反常,夹了个鸡腿到我碗里说:“吃饭吃饭!”
曾经,也有人这么贴心,而如今他的身边,已没有我的位置。
[笑傲江湖:第四章 渊郅之旅(二)]
这里有个好处,就是出国居然也不需要啥正儿八经的手续。换成我们那里,你没有个护照什么的,就是偷渡客了,一句话,遣送回国!而像我这样的无户籍、无身份、无来历的三无人员,居然也被大大方方地放出国门。
入了渊郅,路上行人明显地趋向于武装打扮,不少行人都配有刀或剑。在浮缡,我看到配剑的剑客不多,整个儿的民风是属于那种温文儒雅类,而渊郅却像一个侠客,满满弥漫着一股武者的气息。而淡引墨说,那个所谓御剑山庄就是在渊郅。
三天以后,终于到了淡引墨的家乡——陇坪城。
驾车在陇坪的街道上走,我隔三差五地听见外面有人跟淡引墨打招呼的声音。
“引墨,你回来啦!”
“你个淡引墨这么久都跑哪去了!”
“阿墨,驾着马车藏了什么宝呢!”
而淡引墨也依旧嘻嘻哈哈地回话。
我就纳闷儿,这家伙难不成在这里家喻户晓?我越来越好奇淡引墨的底细。
在车里晃荡一阵后,车忽然停了。然后车帘被撩开了,淡引墨脸上溢动着兴奋的神色说:“到了到了,快下来吧。”
跨下马车,站定了抬头看,在面前的是一座颇有气势的府邸,石狮护门,门廊雕花,而门楣的匾额上,闪亮的金色大字:金诚武馆。
金诚武?我定定地看了会儿,抬头欣喜地问淡引墨:“你们这儿也有人叫金诚武?”
淡引墨大眼睛眨巴一阵,反应过来,我的头又挨暴栗:“你看清楚好不好!金诚!武馆!我们这里是一家武馆,不是什么金诚武!”
荤菜,谁叫字长这么像。正对他的暴行抗议,两名小童蹭蹭地跑上来了,万分惊喜地直叫:“大师兄大师兄!你回来啦!阳鸣,快去跟师父说大师兄回来了!”
原来淡引墨是这里的大师兄!
进了大门,走过布局大气的前院大堂,忽听后面传来铿锵有力的叫喊声,一阵一阵,似有大队人在习武。果然,再过去一点就看到一个偌大的练武场,然后就只有我干咂舌的份,大概百十号的人,不是胫骨强健就是虎背熊腰,一列列整齐划一地在练武,虎虎生风的样子。而最前面有一个类似监督员的人在看着。
跟着淡引墨走过去,那前面的督导员看到我们,马上抱拳恭敬地叫到:“大师兄!”更为吓人的是,正在练武的那些人全都停下来,齐刷刷地抱拳叫到:“大师兄好!”声音犹如洪钟骇浪,惊得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淡引墨抱拳回敬一个,然后转向“督导员”说:“劲天,师父呢?”
“师父正在兵器房呢。”
“我们走。”淡引墨笑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着我就走,让我特别扭。
绕着曲曲折折的回廊,看到迎面走来一个人,淡引墨立马一个箭步上去,那人也张开手臂,两人就这么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对方笑声爽朗地说:“你总算回来了。”淡引墨也很是高兴:“我太想你了,师父。”
这个人就是他师父?他们感情未免也太好了吧,简直就像父子,有些父子的感情也没到他们这个程度呢。这个中年男人身形挺拔精健,不愧是这个武馆的宗师,脸与淡引墨相比之下显得平凡无奇,但是却让人觉得很亲切慈善,唯独那双眼睛却在这张普通的脸上显得格外有神采。
估计是发现我正在打量他,淡引墨师父看着我笑问:“这位是?”
我正没想好该怎么回答,淡引墨抢先一步说到:“她叫梁烟晓,是我在浮缡的一个朋友,这次来渊郅玩,我就顺便带她来了。哦,姑姑也认识她。”
我瞄瞄淡引墨,他也斜睨着我眨眨眼,我只好冲他师父笑。
师父也笑着说:“既然是墨儿的朋友,那梁姑娘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行住在这里吧。”
“您太客气了,”我赶紧说道,“能住这里可是我大大的荣幸呢。”
又是豪气的笑,然后师父就让淡引墨带我到处去看看。
落日的余辉把天空染成枫红,晚风吹来,让人有种淡淡的忧伤。我和淡引墨坐在屋顶的琉璃瓦上看着夕阳。他说带我去个好地方,然后就呼拉一下把我拎到了这里。
我看着风扬起他的头发,夕阳把他的侧脸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显得无比缥缈。
“淡引墨,”我问他,“为什么你会和你师父一起住?你的爹娘呢?”
他一怔,我看见他脸上浮现沉沉的阴霾。意识到我说错了话,赶紧说对不起。
他忽然微微一笑,然后仰面躺下,头枕在手臂上,眼睛微闭,平静地说:“其实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爹娘。是师父抚养我长大。”
“可是姑姑……”
“姑姑的确是我亲姑姑,是她把我交给了师父。”
“那你爹娘……”
“我也是听姑姑说,我娘本是一户官宦人家的小姐,我爹只是一名普通的护卫,可是他们却相爱了。因为身份的悬殊他们的恋情无法见天日。直到我娘被许配到另一官宦人家,他们俩终于选择私奔。我出生以后,原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没想到我娘的爹却派人找到了他们,他们逼我娘回去,我爹娘不肯屈服,然后就……双双殉情了。所以我……特别痛恨因为身份地位而生生拆散两个相爱的人,就像……你和他。”
我愣住,然后低头苦笑无语。毕竟淡引墨不知道,我和他之间,不光是身份地位这么简单。身分地位对我来说算什么呢,人人平等的年代,二十一世纪的女孩都梦想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被淡漠的等级观念已不是重点。而我和易倾瞳,错开的是一个时空的距离,我只是误打误撞地经过,注定要不留痕迹地离开。他的生生世世,都已命中注定。我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
接下来几天,淡引墨带我在陇坪城里东游西逛,到处乱钻。大街上走着走着,就会有人上来和淡引墨哥俩好一阵,然后,嬉笑着问他我是谁,有些甚至还跟他眉来眼去地打暗语,吆喝一声,小子眼光不错啊!我又不是某些偶像剧里傻不拉叽的女主角,明摆着不就差一句:哟,这你女朋友啊!这死淡引墨还老是嘿嘿笑着不解释,堵得我一边干瞪眼。
已经入夜,淡引墨忽然神秘兮兮地硬是把我拉了出去,沿着街道直奔城外,我埋怨这么晚了他又发什么神经,可是奇怪的是很多人也是匆匆忙忙地和我们奔往同一个方向。
一路威逼利诱他也笑而不答,一直到了一个山坡脚下,我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不大的山坡已经被装点得华灯绽放、五光十色,平时在街头的各色小商小贩也搬来了这里,男女老少欢声笑语穿行其中。向上望去,这个山坡上没什么树,唯在坡顶有一棵巨大的还看不出时什么品种的树,树周围安插了一排彩灯,粗壮的树干被映衬得流光溢彩,硕大的树冠依然是黑黝黝的。
原来历史行进的轨迹果然还是三五不离老本行呢,看样子,这是这里的花灯节吧,只是从城里搬到了城外山坡上而已嘛。
我很快就在各个摊子前穿梭,各色的彩灯缤纷绚丽地直叫人眼花缭乱。淡引墨总是被我的东窜西跳搞得找不着北,小样儿可真滑稽。
发现差不多快近午夜,忽然,山坡上响起了敲锣声。周围的人霎时间停下手里的事一起向山顶涌去。我手里抓着一个风车,看得莫名其妙,刚想问淡引墨这怎么回事,人已经被他拉着往上走了。
来到山坡上,那棵巨大的树周围已经黑压压的围满了人,大家都抬头看着树,像在等待什么。
我看看那树,依然是黑楞楞的。
戳戳旁边的淡引墨,我问:“喂,大家都在看什么呢?”
他狡黠地笑笑说:“你看着吧。”
什么事这么神秘啊?我纳闷得很,只好看向那棵树。起了一阵风,只觉清新沁入心脾,然后更为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那一直黑咕隆咚的树冠忽然间闪烁起点点亮光,像是一只只萤火虫,然后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大,一闪一闪简直就是一颗颗星辰。
我叹为观止,这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难事,在树上绕上彩灯,然后开关一按,不就是一棵圣诞树么?难不成他们也懂这技术?可是我从来没发现过电的迹象啊。而且,这灯光效果也太好了吧,每一个闪动的光源周围都萦绕着一圈缥缈的白雾。
“传说这棵珙桐是金凤神留下来的,”淡引墨说,“每年的今天子时,桐花都会发出不可思议的光芒,老人们说,它在等待它的主人,又有说,得到闪光的桐花就会得到金凤神的祝福。”
“那还不容易,去摘一朵桐花不就行了吗?”
淡引墨笑着摇了摇头,下巴往前挑了挑说:“你看。”
我不解地转头看,闪着柔亮洁白光芒的桐花在风的吹拂下,一朵朵轻盈地飞旋着落下来,人群发出惊喜的叫喊声,纷纷伸手去接,可是奇怪的是,明明还是白光莹莹的桐花在接触人们手的霎那,光芒一下子消失,变成普通的大而白的不发光的珙桐花,落地的也是一样。
“所以啊,你说容易啦?”淡引墨眉毛微扬。
看着面前纷扬的闪亮光芒,还有人们手中一朵朵平常的白丝带样的桐花,心里忽然泛起小小的落寞。
“就算不发光,不是也很美么?”我微笑,伸手去接飘来的光芒,准备迎接触到我手心那一刻的覆灭。可是,柔软的触感在手掌上传来,一直捧到面前,它依然如同一颗陨落的星辰,静静在我手中闪亮,温柔的洁白光芒晕开淡淡虚渺的白雾。我只觉我的心霎那漏跳了一拍,然后惊呼着转头叫淡引墨。只见他的目光惊诧地僵直,然后看看我手里,又看看我,结结巴巴:“烟晓,你……你……”我一抬头,忽见周围的人瞬间围了上来,看着我的眼神像是见到了匪夷所思的怪物。一惊,手猛地一抖,桐花从我手里落了下去,触地刹那,光芒熄灭。
结果,接下来两天我逛街,总有人指指点点,我真佩服这些人的记忆力,明明是晚上,难道一个个都有夜视眼,我长什么样他们记得这么清楚?
淡引墨也大为感慨惊羡地说我肯定会得到金凤神的祝福。我敷衍地笑而不答。祝福么?她已经带走了我在这里最深的想念,还有什么可以为我祝福?
这里的早上总是让人不得安宁,一大清早的,武馆的弟子就齐刷刷地在练武场上跟发功一样的“哼哼哈嘿”,又不是参加黄河大合唱,这么整齐卖力干什么。
只能起来,在院子里做做修身瑜伽。正在做瑜伽经典的单腿站立俯身向前,结果淡引墨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一脸不解地说:“你这什么功夫套路?”
我重心不稳,差点摔成半月式,横眉瞪眼地吼过去:“你可不可以别这么神出鬼没,ok?”
“哦什么?”他更是一脸迷蒙。
我倒,怎么尽抓非重点,深呼吸一个,不想一大早就跟一个二百五在这边较劲,然后说:“一大早的你干嘛呀?该不是来偷窥我睡觉吧?”
他似恍然大悟地两臂环胸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考虑考虑。”
一脚踢过去,踢了个空。他嘿嘿笑着挑眉,然后说:“想来跟你说个事儿。”
“准没好事!”送他个白眼。
他居然没计较,接着道:“师父让我去帝京。”
“帝京?”
“就是我们渊郅的都城。”
“有什么事么?”
“还记得我们在聊城的时候听到的御剑山庄发起的武林大会的事情么?”
我点头。
“武馆收到了邀请函,师父不想去,所以就让我代替他前往。”
“这样啊。你不会也想当什么武林盟主,要那噬吧!”
“怎么可能啊,”他口气大大不屑,“我对这种事才没兴趣。只不过既然收到邀请函,那就要给人家一个面子,去露露脸就好了。”
“哦。”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他看我的眼睛眯起来,嘴角微微上扬,看着怎么这么像狐狸。
懒得看他。不过好像又可以去游历一番,听起来不错哦,心里暗笑,脸上却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说:“看在你这么诚肯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好了,你……”
还没说完,头上就挨了一个暴栗。接着,是我惊天动地的尖叫,和淡引墨鸡飞狗跳的乱窜。
[笑傲江湖:第五章 武林风波]
因为这次代表的是金诚武馆,这个在陇坪数一数二的武馆,所以除了我之外,淡引墨还带了四名身形精壮,看起来身手都不错的弟子。
忽然觉得处于劣势状态,他们都骑马,就我坐车。淡引墨这回骑了一匹白底大黑斑的马,我笑它活脱脱一只巨型大麦丁狗,意料之内的,一干人等都不知道大麦丁狗为何物。
给我驾车的,就是我们刚来的时候跑出来迎接,被叫做阳鸣的小童,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我怎么着都比人家大几岁,于是特别有优越感。有事没事就逗逗他,后来干脆就叫他小鸣。
“小鸣,你也不小啦,有心上人了没?跟姐姐说说,你别害羞嘛。”我从车里探出身来,嘻嘻笑着看他。
那孩子立马脸红到耳根,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有。”
这么纯朴的男孩子可真是不多见了,我有次经过一个高中,听见学校边上树丛里淅淅簌簌的,还以为是什么动物,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几个正在偷偷抽烟的中学生,看见我,一个横眉瞪眼吼过来:“你看什么看啊!”吓得我撒腿就跑。
正在感慨呢,淡引墨驾马过来了,吧唧一句:“我被你欺负就够了,你别去欺负人家阳鸣!”
我问这种问题是在欺负他么?在这里像他这种年纪谈婚论嫁不是很正常的么。反倒像淡引墨这种二十都出头了还没个着落的,我看八成有问题,他不会是个Gay吧!他们武馆男人又多。想到这,我一个没憋住,噗哧笑出来。看他淡引墨一脸的莫名其妙。
陇坪离帝京并不远,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两天,然后就踏在帝京繁华的街道上了。
武林第一庄的号召力果然非同小可,放眼望去,宽阔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带刀带剑带奇形怪状兵器的侠士,更少不了一伙伙一帮帮穿同一类型衣服,看起来属于哪门哪派的弟子。
我们在据说是京城第一客栈的光阴客栈住下。刚开始上前去的是我们几个人里看起来挺老实的一名弟子,那掌柜老板娘瞥了他一眼,懒懒地丢过来一句:“本店客满。”继续噼里啪啦拨弄她手里的算盘。那名弟子尴尬地回头看我们。
淡引墨叹了口气,然后同样摆一个懒散的表情,嘴角微扬地走上去:“老板娘,我们住店。”
老板娘哐地仰起头来,刚想不耐烦地叫,忽然眼睛就直了,一张脸立马笑靥如花,连连说:“有有有!可是这位俊俏的公子,本店的价钱……”
淡引墨看了一眼刚刚吃了闭门羹的弟子,“咚咚”两声,两个金灿灿的金锭子就掉在了柜台上,那老板娘两眼放光,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好像整张脸都要笑烂了,高声叫来店小二领我们看房去。我看得一阵阵的鸡皮疙瘩,心想丫真一十足的欧巴桑。
晚上吃饭,他们四人一桌,我和淡引墨一桌。我愤愤不平地嚷着不能脱离群众,要过去挤挤,却被淡引墨一把按住,他瞪着眼说:“得了吧你,乖乖坐这里,你在让他们吃得都不安稳。”
想不通,这家伙肯定是大眼猴投胎,要不干嘛这么爱跟我瞪眼,还说我欺负他,不知道谁欺负谁。
大厅里人声鼎沸,看样子不少都是前来参加这次武林大会的,一个个打扮威武,兵器不是明晃晃地放在桌上就是挂在腰间,正喝酒吃饭地高谈阔论。
我东张西望,忽然发现一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了一个人,一身黑衣,剪裁合体地凸现着修长劲健的身材,带着一顶垂着黑纱的斗笠,遮住了整个脸庞,正独自自斟自饮。也算是看过不少的武侠电视和小说,经验告诉我这个人不简单。
我正偷偷观摩着,而一旁的两张桌子上已经起了冲突。
一张桌上青色衣衫的四名男子中的一名正口吻傲慢地说:“这次的武林盟主之位非我们衡清派殷师兄莫属,我看你们元山派还是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吧,免得丢人现眼。”然后一阵哄笑。而对面桌上几名灰衣男子也是气焰灼灼:“你们少如此嚣张,到时候别落得个夹着尾巴灰溜溜逃走了。”
“你!”青衫男子拍案而起,怒目而视,忽的抓起桌上的筷子朝灰衣男子方向射去,灰衣男子见状侧身一避,筷子唰的飞向他身后,而他身后正是我刚刚偷窥半天的黑衣侠,他却是背对的方向。
我猛地大惊,还没仔细想,就已经脱口而出:“小心!”
千钧一发,只见那男子只是稍微偏了偏身,手一抬,就看见筷子已经稳稳的夹在他的手指上,然后一折,筷子应声断成两截,他继续优哉游哉旁若无人地喝酒。果然是高手!我暗暗惊呼。
那两帮人见状,估计也不想惹麻烦,双方都拂袖自坐。
松一口气,我回过头来,不料淡引墨一筷子又敲我头上来了,皱着眉说:“你呀,别人的事少管管。”
“可是我……”皱起脸刚想反驳,桌边站了一个人影,抬头看,居然是那个黑衣侠,依然是黑纱遮面。有些惊讶地看他,他却说话了:“刚才多谢姑娘提醒。”
我一愣,赶紧说:“没事没事,举手之劳。”
淡引墨忽然咋呼道:“好了,谢已经谢过了,阁下请走好。”
黑衣侠向我微微点头,然后走了。我愤愤地看淡引墨:“你干嘛呀,人家不过到个谢而已。”
他往嘴里边丢花生边说:“少跟这种不正常的人打交道。”
我昏!
“什么不正常啊!你是不是看人家武功比你强你嫉妒啊!我看你才不正常!”
“你!我什么地方不正常啦!你到给我说说看!”
“哪都不正常!”
哎,又是一顿闹腾的晚饭。
离御剑山庄的武林大会还有两天,我没事干,在街上晃荡。身后是跟屁虫一样的淡引墨。昨天吵了一顿,今天还是像个无尾熊粘在后面,还理直气壮地说,好心保护我。我就不相信这京城治安有那么差么?
街上的侠士明显的又多了。在小摊前把玩小工艺品,淡引墨在一旁唠唠叨叨。忽然,飘过一阵淡雅的清香,那种让人陶醉刻骨,从心底升腾而起的熟悉感,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哗的转身,四下却只是来来往往陌生的人群。
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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