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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身为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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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劲的拳风之下,裴九幽脸色一紧,倏地揽过音璇的脸,险险的跳离到了一旁,而拳风过境下,裴九幽身后一个木柜竟然哗啦一声被击中,轰然倒地着,木屑飞扬下,映着毕少白那狰狞而愤怒的脸。
  “音璇我们出去。”看来是真的发怒了,裴九幽拉着音璇的手快速的向着门口走了去,忽然脚步一停,回头看向床上的伊夏沫,魅惑一笑,不怕死的开口,“小沫儿,我和音璇就在院子里,如果有人对你意图不轨,记得大声喊叫,本公子一定会来英雄救美的。”
  “裴九幽!”蹭的一下抬起头,毕少白狰怒着一张脸,狠狠的看着回头的裴九幽,双手攥成的拳头颤抖了一下,看得出刚刚的发泄并没有让他心头的怒火都爆发出来。
  被毕少白那阴冷的脸庞吓到,裴九幽快速的缩回脑袋,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了起来,一回头,却见一旁音璇呆愣的站在门边,却不知道思绪游移到什么地方去了。
  “音璇,你还在想着那个阙云?”虽然是问话,可是出口的却是肯定,裴九幽叹息一声,一把搭过音璇的肩膀,俊颜邪魅的脸上有着一丝的担心,“音璇,阙云原本是北方风岩城知府的三子,当年阙家因为谋反之罪被抄家,阙云也被冲为皇城的奴仆,可是最终却不知为什么会卖到了小倌馆里,去年,他已经脱籍,可是因为谋反之罪,即使离开小倌馆,却不得不待在五福巷。”
  难怪他一脸的清风傲骨,难怪他那般的拒人千里,原来他也曾算是天之骄子,只是被家变连累,音璇明白的点了点头,可是一想起之前的几次见面,却被狠狠的羞辱,甚至赶出门来,原本总是爽朗亮丽的脸上不由地蒙上一层阴霾。
  “音璇,皇城多少俊杰,你怎么偏偏看上那愤世嫉俗的阙云。”头痛的哀号着,裴九幽无力的看着音璇,猛的甩着头,垂头丧气的向着院子外走了去,还是让二哥来解决吧,这事他是无能为力了。
  卧房里,看着紧紧闭合的门,毕少白依旧不曾转过身来,各种的神色在脸上变化着,他没有开口,而屋子里的野丫头是绝对不会先出声的。
  在X岛,伊夏沫唯一的信念,唯一的坚持就是一定要活下来,一定要将姐姐从X岛带走,那时她除了在那血腥残酷的训练里生存下来,就没有其他的想法,所有人与她也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她需要就狙杀的目标,就是陌生人,而唯一是仇人的只有X岛那些变态的研究者,可是到了苍紫王朝之后,伊夏沫才发现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竟然那么的复杂难懂。
  不知道何时毕少白已经转过身来,目光炽热的盯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人伊夏沫,几个跨步已经到了床边,一手紧紧的握住伊夏沫的手,狠狠的紧紧的,不给她一丝挣脱的机会。
  “野丫头,我带你走,离开这里。”毕少白坚定不已的开口,视线紧紧的锁住伊夏沫的目光,狂野非凡的脸上有着坚定,与其这样让野丫头在危机里,他宁愿放弃一切,带着她离开。
  “裴傲不会让我离开的。”没有毕少白那狂喜和坚信的态度,伊夏沫平淡的阐述事实,裴傲与她有仇恨在,以裴傲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让她脱离裴王府,或许还没有出皇城就会被抓回来,甚至连累到毕少白。
  “野丫头,我说会带你离开,就会带你离开,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找到你,难道你就那么的不相信我吗?”被拒绝,毕少白情绪倏地爆发出来,愤怒的低吼着,炽热的视线痛苦的盯着伊夏沫,她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他一次,他会安全的带着她离开裴王府,一定会。
  “我不走。”看着情绪不稳的毕少白,伊夏沫平静的拒绝,走,她倒无所谓,可是他呢?他是苍紫王朝的将军,有父母,亲人在,他不能这样不顾一切的带着她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你有危险的时候是凤修保护了你,是裴傲保护了你,而我却醉的不醒人事?”情绪激动着,毕少白怒红了双眼,双手狠狠的抓住伊夏沫的肩膀愤怒的摇晃着她,痛苦的咆哮声已经失去了控制,那一次的刺杀让他到如今都后悔至极,他竟然让她在那样的危险里差一点丧命,而自己却醉倒在一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最后让凤修那样一副孱弱的身体来保护她。
  “你失控了?”第一次看到毕少白如此愤怒的模样,伊夏沫却已经顾不得受伤的肩膀被他抓痛了,只是担心的看着神情狰狞而失控的毕少白。
  “是,我是失控了,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冷静,还要这么无情!”俊郎的脸早已经挫败的情绪而扭曲成一团,毕少白狰狞着双眼,愤怒的看着神情那般平静的伊夏沫,忽然才明白,从一开始动了情的只有自己而已,她在乎的人只有凤修和裴傲而已,否则她不会在凤霞宫的时候哭倒在裴傲怀抱里,不会在危险的时候舍命保护凤修,那他又算什么,他算什么?
  狂怒着,抓着伊夏沫的手倏地用力收紧,毕少白仰天痛苦的哀嚎一声,闭上眼,掩盖住双眼之中的痛苦和无力,为什么那时候救她的不是自己?为什么不是自己?
  刚刚包扎好的伤口此刻却已经再次的流出血来,可是伊夏沫根本无暇顾及,只能担心的看着濒临崩溃的毕少白,抬手拉了拉他的衣服,他究竟是怎么了?愧疚那时没有保护自己?想到此,伊夏沫不由的再次开口,“你不要这样,你根本没有保护我的责任,更何况你那时喝醉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毕少白只感觉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的扎进了胸膛里,紧闭的双眼倏的张开,痛苦而失望的看着略带无措的伊夏沫,“野丫头,我问你,如果那时,只能救一个人,你会救凤修还是我?”
  “凤修。”虽然疑惑毕少白为什么问了和裴傲相同的问题,可是伊夏沫的答案没有变,在她的心里,凤修和姐姐一样重要,不管发生了什么,即使要丢弃性命,她也要保护凤修。
  “我知道了。”饱受打击着,身影一个踉跄,连连后退了几步,毕少白刚刚的失控的更为倏地压抑下来,只是痛苦而绝望的看着浑然不知道发什么事的伊夏沫,在她心里,凤修果真是最重要的人。
  自己伤了他?伊夏沫拧着眉头看着宛如陌生人般的毕少白,思虑着自己刚刚的回答,为什么他会用如此受伤而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只因为她要救凤修?可是就是丢了自己的命,她也会救凤修的。
  “我知道了,知道了。”自作多情,那裴九幽说的一点不错,一直以来深陷感情不能自拔的只有自己,毕少白敛下痛苦的神色,狂野一笑,极尽的张狂,“野丫头,你好好休养吧。”
  转身,离开,背景寂寞而痛苦,一步一步,毕少白向着卧房外走了去,其实他早该发觉的,从一开始,就是他的强求而已,可是为什么会那样的心痛,可即使是痛,毕少白却不能回头,他是堂堂苍紫王朝的铁血将军,他是手握十万兵马的将军,他的骄傲,他的自尊,容不得他回头去乞求一段不属于他的感情。
  “毕……”想要喊住他,可是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垂落下来,伊夏沫担心的看着出了门的毕少白,是因为自己说了会救凤修吗?可是那是实话,当初她这样回答裴傲的时候,却也没有看见他那般的生气。
  书房里,裴傲依旧埋首在繁忙的公务里,扫了一眼从推门进来,到现在依旧窝在椅子上的裴九幽,头也不抬的低声开口,“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突厥的杀手究竟是怎么进入皇城,甚至在东大街部署暗杀的?”
  “二哥,比起匡衡那个死人,我更在乎是音璇那笨姑娘竟然对阙云上心了,你说在我们这么多好男人的熏陶下,她怎么喜欢上一个小倌了?”哀怨的叹息一声,裴九幽却不愿意承认,比起他的风流潇洒,阙云却有着一股阴柔之美,夹杂着他那桀骜不驯的冷酷气息,分外的惹人心疼。
  “那是音璇的事情。”峻冷的眉宇也凝皱了一下,不过在瞬间双归于平静,裴傲继续审理着公文,“莫非一直在调查这几次的刺杀,所以王府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让音璇去找阙云,或许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二哥,你原来还是很关心小沫儿的吗?”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楚,就像音璇竟然对阙云那样的上心,就像小沫儿舍命救凤丞相一般,裴九幽片刻的功夫就将烦恼之事抛到了脑海之外,快速的起身到了书案前,一手搭上裴傲的肩膀,笑的格外的暧昧,“二哥,这会毕少白把我们赶出来了,你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会发生了什么吗?”
  握着狼毫的手停顿下来,裴傲抬起头看向搭在自己肩膀上一脸暧昧笑容的裴九幽,峻冷无波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的思考。
  “就是嘛,二哥,你也该有点忧患意识了,毕少白对小沫儿可是刻骨铭心的感情,你再这样,担心小沫儿跟人跑了。”绝对坦诚而且关心的表情,裴九幽老神在在的叮嘱,二哥什么都好,就是人太寡情,所以需要他这个弟弟不时的提点提点。
  “是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好的。”站起身来,在裴九幽满脸雀跃的神采下,裴傲直接将手中的狼毫笔塞进了裴九幽的手中,对上他错愕不解的眼神,俊颜不带表情的开口,“我去看看,这些公文就留给你处理了。”
  接过狼毫笔,再看看书桌之上堆积如山的奏章公文,裴九幽呆呆的回过神来,惨叫的哀嚎一声,可惜裴傲的身影却已经快步出了书房,甚至好心的给他将门给关上了。


062章 误会重重
  听着书房里裴九幽那惨痛而后悔的叫声,裴傲薄唇微微扬了一下,继续迈步向着长风院走了去,而卧房里,伊夏沫依旧坐在床上,思虑着毕少白离去时那样失望而痛苦的表情。
  “怎么伤口又裂开了?”刚跨进门,视线就落在伊夏沫那被鲜血渗透的肩膀上,裴傲大步走了过来,扫了一眼沉默的伊夏沫,快速的拿过一旁柜子上的药,重新替她包扎起来。
  “裴傲,为什么他会生气?”伊夏沫忽然抓住裴傲的手,抬起目光,不解的询问,在裴傲注视的视线里将自己和毕少白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终究只是个年少将军,一面处理着伊夏沫肩膀上的伤口,裴傲一面回答的开口,“你不知道吗?毕少白喜欢你,而在你心里凤修却在第一位,他自然会生气而受伤。”
  “喜欢?”伊夏沫重复着裴傲口中的话,清冷的小脸上有着疑惑和不解,只能再次的将懵懂的视线看向裴傲。
  活该毕少白会受苦,竟然喜欢上这样一个根本不懂感情的人,收到伊夏沫那不解的视线,裴傲无力的叹息一声,最后将伊夏沫的伤口给包扎好,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你透过凤修看到的那个人,你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毕少白对你亦是同样的感情。”
  她对姐姐是家人,是血脉相连,割舍不断的亲情,毕少白对自己也是如此这般吗?伊夏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或许是吧,如果姐姐对她说,她最重要的人不是自己,自己肯定会很难过。(裴傲太强悍了,无形之中,直接将小白那还没得到回应的感情就扼杀在摇篮里了,他那炽热的爱情经裴傲这么一解释,刷的成亲情了,抓狂那。)
  红袖楼一贯都是裴九幽最常去的地方,只是最近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红袖楼是没有时间去了,毕竟敢公然在王府安插杀手行刺,对方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只是无法判断出究竟幕后是什么人而已。
  软玉温香,红袖楼每每到了夜里,自然是一派热闹裴凡,而此刻,厢房里,丝竹声缓缓的倾泻而来,淡淡的熏香萦绕在雅致的厢房里,桌上摆着酒菜,桌边,毕少白却只是静静的听着那缓缓而来琴声,好几次拿起了酒壶又再次放了下,他已经因酒误事一次了,那一次,他就告诉自己,这裴子滴酒不沾。
  酥手拨弄着琴弦,杨柳一脸漠然的神色,似乎只是机械的拨动着琴弦,而一旁,毕少白却只因为她那几分酷似伊夏沫那清冷的脸色,所以才会一连在红袖楼里住了几天几夜。
  “将军!”淡淡的琴块下,忽然门口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毕少白快速的站起身来,颀长的身影迅速的身着门外走了去,却见幽暗的回廊里,自己从军队带出来的副奖厄尔多正恭敬的站在一旁,“将军,事情已经查出一些眉目了。”
  “说,匡衡那样的杀手究竟是怎么从突厥进入皇城,甚至能部署在东大街伏击的?”压低了声音,混迹在红袖楼却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他是从连关述职回京的将军,明着,跟着他回来的也就几个手下,所以要调查,必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除了随从,他还带了一支五百多人的军队,只是化整为零的分散在皇城里,而副将厄尔多正是这五百人的头领。
  “匡衡从皇城的西城门进来的,当时,有一辆范尚书控亲的家眷马车进皇城,当值的人正是皇城参将武三,匡衡他们只怕就是混迹在控亲的马车里进皇城的。”厄尔多快速的开口,低着头,视线却依旧不时戒备的扫向四周,虽然这红袖楼早已经探查过了,可是皇城重地,天子脚下,还是小心为妙。
  “武三,果真是他。”狂傲俊郎的脸上多了分冷厉,毕少白傲然一笑,对着厄尔多继续道:“你带上几个人,将武三秘密的带走,本将军要亲自审问他。”
  “将军,我们迟了一步,武三已经下落不明,不但如此,连范尚书之子范中直也失踪了,范尚书对庞宝宝说,范中直回乡探亲了,结果半路却不知道怎么就失去了消息。”厄尔多快速的回禀,他们都是军队的人,在皇城的消息和人脉有限,所以才会无法及时的打探一切。
  “秘密搜捕,范中直必定是知道事情暴露,所以躲起来了。”眉头一皱,却已经在瞬间明白过来。毕少白快速的命令,随即想起一个不该想起的面容,脸色不由一暗,“她的伤势如何了?”
  “裴王爷让小王爷加强了王府的戒备,裴王妃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厄尔多看了一眼眼前的毕少白,当初将军来军营时,才是个十多岁的少年,可是短短几年,却已经战功赫赫,除了他一身卓绝的武艺之外,将军虽然年少,却有勇有谋,战场杀敌,更是一夫当关,所以征服了整个军宫的将士,可是到头来,竟然会因情所苦。
  “嗯,继续安插人在裴王府外,有任何消息回报。”她很好,原来没有他,对她而言根本没有区别,傲然清冽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毕少白转身进了厢房,一旁杨柳依旧拨弄着琴弦,只是听者心思早已经飞远,而拨琴者,思绪也飞离了厢房。
  裴王府,书房,灯火明亮着,裴九幽懒散的翘着二郎腿,听着一旁殷莫非带来的回报,桃花眼里不由地闪过一丝笑意,看向忙碌的裴傲,“二哥,你说这范中直果真是个猪脑袋,虽然查出来匡衡有可能是武三放进皇城的,可是这根本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他倒好已经吓的带着武三一起躲起来,这不明摆的告诉庞宝宝,他们畏罪潜逃吗?”
  “庞宝宝那边有什么情况?”一面审批着奏章,裴傲一面开口询问,这事或许是范中直独自安排的,或许是有心人指使的,只是这么一逃,他的罪名算是定下来了。
  “回王爷,锦衣卫已经开始秘密探查范中直和武三的下落,只是暂时没有任何的消息。”莫非快速的回答,抬头瞄了一眼裴傲,“王爷,我们需要派人继续查找吗?”
  “不用,把所有的暗卫都撤回来,这事就让庞宝宝去处理。”裴傲冷声的回答,烛光掩映下,低垂的脸上有着漠然的冷峻之色。
  “二哥,你说匡衡真的是范中直派来的么?可是这样说也不错,毕竟当时他们狙杀的目标只有小沫儿,可是之前在地牢里用袖箭刺杀小沫儿和之后在药里下毒的人又是谁呢?”看着退下的殷莫非,裴九幽再次的开口询问,这事情太过于复杂,太多的人可能对小沫儿动手,当初他甚至怀疑过二哥,可是转念一想,二哥虽然恨小沫儿,手段亦是狠毒,可是二哥却不会杀了老孙头,所以这还是王府外的人安排的。
  “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冷哼一声,裴傲抬眼扫过过于懒散的裴九幽,“没事替我来处理这些公文。”
  “二哥,我有事,我去看小沫儿。”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裴九幽忙不迭的摇头,“毕少白如今可都是夜夜住在红袖楼里,我这个风流王爷的句号都快被他抢去了,所以还是让小沫儿去劝劝的好。”
  可惜不管裴九幽怎么刺激,裴傲却根本没有任何的表情,再次将视线转移到需要处理的奏章上,根本不在乎裴九幽意味深长的挑衅。
  二哥太过于寡情,唉,裴九幽耷拉着脑袋向着书房外走了去,他已经开始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二哥每月那几天都会醉酒,甚至痛不欲生,到底被二哥藏在心底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甜美的?温柔的?妩媚的?又或者是冰冷如同小沫儿的?
  北苑,依旧是破落的地方,屋子里灯火亮着,圆儿虽然总是笨手笨脚,可是比起音璇和伊夏沫,她的女红要好很好,至少绣出来的东西还像个样子。
  “公对,不对,不对,你绣的这一团乱的是什么?”看着伊夏沫手里大红盖头上那乱糟糟的一团线,圆儿气恼的拍着桌子,大燕朝和苍紫王朝的出嫁习俗差不多,嫁衣盖头,大红的被子床单,枕头都需要新嫁娘自己绣,即使不行,也需要最亲近的女眷家属帮忙绣,这样出嫁的女儿才会幸福。
  “啊!”还没等伊夏沫回答,一旁的音璇则因为针头扎到了手指头,吃痛的低喊一声,直接将手里的枕套丢到了桌上,“不绣了,圆儿,这些我们直接去绣庄买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呢?一定要新手绣的,公主年后成亲才会有幸福。”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同坐在桌子边的音璇和伊夏沫,顾不得尊卑的念叨起来。
  “圆儿,我肩膀有点痛。”看着茶壶姿势的圆儿,伊夏沫站起身来,揉了揉肩膀,在得到首肯下,顾不得音璇那要吃人的目光,快速的放下手中的大红盖头向着屋子外走了去。
  卑鄙!看着被扎破手指手的手,音璇挫败的盯着出门伊夏沫,在圆儿怒目圆瞪的面容下,无奈的再次抓起枕套开始绣了起来。
  十指连心还真痛,夜色下,晚风冷冷的吹拂着,看着惨不忍睹的十个手指头,伊夏沫无奈的摇了摇头,圆儿那丫头是真的想看她出嫁后会幸福吧,可是她却不知道裴傲与自己根本只是一个仇人。
  “小沫儿,你还有心思赏月,你不知道吗?毕少白为了你可是夜夜留宿在红袖楼,气的左相就差没断绝父子关系了。”踏着夜色而来,裴九幽看着惨淡月光下伊夏沫单薄的身影,不由魅惑一笑,直接拉过她的胳膊,“小沫儿,你不担心吗?”
  “我们去红袖楼。”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亮着的灯,伊夏沫随即肯定的回答,倒让裴九幽有着片刻的错愕,随后唯恐天下不乱的带着伊夏沫出了王府。
  依旧是杨柳的房间,倒是二次来了,听着里面的琴声,裴九幽随即推开房门,瞄向坐在桌边喝着茶的毕少白,不由失望的耷拉下脑袋,逛青楼,居然不左拥右抱,而且一点酒味都没有,反而是喝茶,这是逛的哪门子青楼,这是嫖的哪门子女人哪?
  “裴公子。”琴声停了下来,杨柳看了一眼推门进来的裴九幽冷漠的开口,已经算是招呼了,毕少白握着茶杯,头也不抬的道:“你来做什么?”
  “看来我是白担心了,还以为有人会醉的不醒人事,正好让我送回丞相府去。”往毕少白的伤口上踩,裴九幽一脸欠扁的笑容,自顾自的坐到了桌边。
  “裴九幽!”郁闷的怒火蹭的一下燃烧起来,毕少白张狂着一双眼,倏的揪住裴九幽的衣服领口,狠厉的咆哮,“滚出去!”
  “啧啧,火气这么大,难道是欲求不满?”弹了弹被毕少白揪住的领口,裴九幽笑容愈加的魅惑,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伊夏沫,懒散的笑了起来,“小沫儿你算是白担心了,毕将军这会发火了,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你看你偏要来红袖楼,打扰了毕将军和柳儿姑娘的春宵时光了。”
  野丫头?听着裴九幽那本末倒置的话,毕少白快速的松开手,回头却见多日不见的人儿正站在门口,依旧是那样单薄的身体,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有着隐隐的担心。
  “裴九幽,你给我闭嘴,野丫头,你听我解释。”她会担心自己,她来看他了,毕少白愤怒的瞪了一眼喝茶的裴九幽,快速的站起身来,向着门口走了过去,狂野如斯的脸上露出连日阴霾后的第一抹笑容,“你不要听裴九幽胡扯。”
  “没有喝酒。”担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伊夏沫轻轻的开口,听裴九幽说话,她担心他又会像上次那样醉的不醒人事,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他就危险了。
  “没有,野丫头,从此之后,我绝对不会再喝一滴酒。”肯定的回答,毕少白倨傲的脸上有着那样坚定的神色,那一次的醉酒,已经让他悔不当初了,所以他绝对不会再喝酒。
  屋子里,裴九幽喝到一半的茶水猛的喷了出来,一脸见鬼般的瞪着毕少白,快速的走到门口,抓过他的胳膊,对上毕少白坚定如铁的脸庞,哀嚎一声,“你不会说真的吧?就为了上次的事情,你竟然戒酒?”
  “哼。”嫌恶的甩开裴九幽的手,毕少白目光贪婪的看向伊夏沫,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更何况只是戒酒这样的事情。
  “疯了,疯了,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你堂堂大将军,竟然开始滴酒沾,这什么世道啊?”裴九幽无奈的摇着头,看向屋子里依旧事不关已拨弄着琴弦的杨柳,魅惑的笑着,桃花眼里泛出勾引的光彩,“柳儿,这样不懂情趣的男人,难为你陪伴了几天。”
  “裴九幽你给我闭嘴。”唯恐伊夏沫误会了自己这些在青楼里的事,毕少白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裴九幽,快速的拉过伊夏沫的手向着安静的走廊走了去。
  原本被针扎过的手突然被毕少白大力的握住,伊夏沫吃痛的一凝眉头,细微的不适却被毕少白发现,快速的拿走她的手,借着屋子里的蜡烛的光芒,这才发现十指上,尤其是右手的手指上满是针扎过的痕迹,一个个的小红点,甚至肿了起来。
  “裴傲竟然这样对你?”颤抖着手看着掌心里那瘦弱手指上被针扎过的伤痕,毕少白狂怒的低吼着,心痛的看着一脸平静的伊夏沫,倏的将她抱进了怀抱,随后放开,高大的身影宛如飓风般掠出了屋子,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不是……”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可是毕少白却已经不见了踪影,伊夏沫无力的盯着自己被针扎过的手,微微的头痛着,心头却亦有着淡淡的温暖感觉,他竟然这样的维护着自己,这原本也不算是伤。
  “我二哥哪里惹到他了?”同样呆滞的看着疾风般飞掠而去的毕少白,裴九幽将视线转向伊夏沫,看着她那摊开的手指上点点针扎过的痕迹之后,脸色倏地沉了下来,二哥居然这样对待小沫儿。
  “不是,这是圆儿拉着我绣盖头时被针扎到的。”连裴九幽都如此凝重的脸色,伊夏沫不得不快速的开口解释,这和裴傲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什么?”一愣,随即爆笑出声,裴九幽快速的放下杯子,对着屋子里的杨柳潇洒的摆摆手,随后一把拉过伊夏沫的胳膊,清朗的嗓音里满是戏谑的得意,“小沫儿,我们赶快回王府,肯定有好戏可看。”
  无奈的随着裴九幽向着裴王府的方向赶了去,伊夏沫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七弦琴边的杨柳,只能追上了裴九幽的步伐。
  裴王府,深夜。
  “裴傲!既然你不珍惜小沫儿,为什么不让我带她走?”怒吼着,想着伊夏沫手指上的一点一点的伤痕,毕少白恨不能狠狠的给自己一拳,他明知道野丫头即使受了苦也不会说,而他竟然还不理她的死活,只要手下在裴王府外观察。
  “带她走?不要忘记了,她可是我裴王府的王妃。”依旧不曾抬头,裴傲视线专注着手中的奏章,给了暗卫一个眼神,不让他们现身出来。
  “今天我一定要带着野丫头离开!”裴傲那无所谓有态度彻底让毕少白狂怒起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裴傲根本不在乎野丫头,甚至那般的仇恨她,自己怎么能还让野丫头待在这里。
  话音落下的同时,毕少白的身体却已经快如奔雷般的向着裴傲攻击而去,冷声道:“今天就算不 惜一切代价,我也要带着她离开这里。”
  四两拨千斤的抬手,裴傲快速的起身,阻挡下毕少白的拳头,深邃的目光微微闪过不解,毕少白这是怎么了?突然发难,甚至不惜对他动手。
  一刹那,两个同样利落的身影交缠的打斗在了一起,夜色之下,毕少白持剑,而裴傲却是赤手空拳,长剑森冷的映射着惨淡的月光,银光闪耀下,黑夜里的暗卫一个个的睁大眼,王爷果真是深藏不漏,即使面对着毕少白遮掩强势的攻击,依旧游刃有余,半点不曾败落下来。
  果真好功夫,凌厉的一剑之下,裴傲身影快速的一个后退,毕少白手中的剑锋险险的擦过他的脸颊旁,削落了几缕发丝。
  “拿剑!”冷厉的喝责着,不似以往那般的易怒狂暴,此刻毕少白一身银光,长剑如虹,在黑夜的笼罩下,犹如战神般的高傲不可抵挡。
  薄唇微微上扬,却是一抹冷笑,裴傲目光淡漠的掠过,“无妨,你这样伤不了本王。”而他也想试试看毕少白的功力究竟有多深。
  “裴傲!”被激怒着,暗卫们听着毕少白那满含愤怒的低吼声,不由收回对毕少白的赞赏,刚刚还说毕将军勇气可嘉,可是这会儿却被王爷一句话就给激怒了,只是这样真的没事吗?毕将军那一招一式可都凌厉的骇人。
  深邃的眸光里闪过激赏之色,裴傲快速的躲避着毕少白越来越密集的招式,即使被自己激怒了,可是他的招式步伐却没有丝毫的紊乱,不亏是苍紫王朝的铁血将军,边关有毕少白在,裴傲确实可以放心。
  剑花快如狂风,猛如饿虎出岬,点点银光下,剑锋在裴傲四周交集成一圈冷冽的攻击圈,毕少白长剑回刺,在裴傲迅速躲闪之间,原本已经刺出的一剑竟然在半途倏的折转过剑势,出人意料的再次刺向裴傲躲闪的方向。
  王爷!暗卫倏地从欣赏的态度里回过神来,这一剑来的凶狠而诡谲,而裴傲峻冷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冷笑,扫了一眼已经无法躲闪的剑尖,化拳为掌直接迎了过去,伤了手总比伤了身好。
  “不要!”说时迟,那时快,赶到书房外的院子,看着眼前那凶险的一幕,伊夏沫迅速的开口,在所有人没有意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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