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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兵谱-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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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宇文老师!你总算回来了!难怪刚才玄罡跑得这么快……原来是闻到你的气味了。”唐考一路小跑追赶着玄罡,也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宇文的面前。
“呵呵……跑步还戴着口罩,你也不怕一口气接不上来晕倒在路边啊?”宇文淡淡一笑,唐考这家伙也顺应潮流戴上了口罩,不过那白色口罩上被他用马克笔画上了一副呲牙咧嘴的獠牙,看上去十分搞笑。
“我这段时间经常打电话到公安局问关于你的情况,可他们什么都不肯说,急死我了!今天早上倒是听说了你无罪释放的消息,可现在倒是我们出不去了,不然一定会去接你的!”唐考拉下口罩,有些激动地握住了宇文的手。
“其实你们用不着这么担心,我是作为在现场被及时发觉的犯罪嫌疑人而被拘留的,他们一直找不到凶器,也就没法证明我是凶手,我迟早都会出来的。”宇文平静地说道。他伸出右手摁了摁玄罡的脑袋,又顺手拖住它的前爪,将它拉得人立了起来。唐考一眼望去,身形高大的玄罡只用双足站立时,体形竟与宇文有几分相似,过去的这两个星期,一人一狼都消瘦了许多……
“唉……可我们哪里知道这么多,也只能干着急,丁岚都已经在张罗给你找律师了……”唐考苦笑道。
“嗯?丁岚上哪去了?”宇文看了看唐考的身后。
“他……暂时和我分开,现在正留守在工作室里。”
“分开?为什么?”宇文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因为……塞施尔长刀在丁岚的身上……”唐考面带歉意地从身上摸出定灵珠,递到了宇文的面前。
“啊?怎么会这样?是他不小心碰上的么?”宇文十分讶异。
“说来话长……”唐考埋着头,脚一直在地上来回划动着,“温雅老师遇害的那天晚上,丁岚听到外面声音嘈杂,就跑出去看热闹,我则一直留在博物馆做共鸣测试,托你的福,我把那东西找出来了!”
“你找到那邪物了?”宇文又惊又喜。
“是的!”唐考忽然转过身来,将身上的夹克一撩,他的背上竟然用细绳捆绑着一把黑黝黝的断刀!只见这柄刀窄刃厚脊,刀形纤直,除去可以双手握持的细长刀柄,残余的刃部不会超过三十公分,而且整个锋刃都已被锈迹覆盖,几乎钝成了一把铁尺。奇怪的是,常见的铁锈都是红褐色,这断刀却不知为何锈痕竟是乌黑色。
“这就是那件能和邪兵引起共鸣的东西?” 宇文将断刀从唐考背上取了下来,见惯了锋利无匹的邪兵,再看到这其貌不扬的断刀,宇文居然隐隐有些失望,不过从这把刀的刀柄上来看〃奇〃书〃网…Q'i's'u'u'。'C'o'm〃,它的形制确实符合唐代横刀的军制要求,看来从朱执中一直流传到无为子的传言倒也不假。
“没错,就是这东西,只要它和那把塞施尔长刀之间的距离小于二十米,就会出现很夸张的共鸣。”说到这里,唐考顿了一顿,“既然无为子老先生说过这东西危险,我放在哪里都不放心,只好学你的样子藏在了背上,也正因如此,我暂时不能靠近丁岚,若不然的话,丁岚也会象当初的柏叶那样被邪兵从体内震伤的。”
“可丁岚这笨蛋怎么会被塞施尔长刀附体呢?普通人被那东西缠上是很难摆脱的啊……”宇文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隋凌大开杀戒的可怕场景。
“唉……都怪我不小心,找出邪物之后只顾着开心,就忘了去看管放在地上的邪兵,忽然间丁岚从门外闯了进来,二话不说便一把抓起那邪兵。那刀就像活了一样,“铮”地一声钻进了丁岚的体内。被邪兵附体的丁岚先是放声狂啸,然后说要去找柏叶算帐,为温雅老师报仇,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三步并成两步跑出了博物馆。我当时完全愣住了,等我跟着追出门,丁岚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后来我才听说你和温雅老师出事了,而丁岚拿到邪兵后就直奔留学生楼,因为他从方欣口中得知,柏叶就在留学生楼里……不过等他赶到那里,柏叶早就不见了,而且就像在空气中蒸发了一般,一直到今天,柏叶都没有再出现过。后来还有一个胖警察带着人去过留学生楼,好像也是去找柏叶的,不过他们也是一无所获……”
原来胖警察果真听从了自己的建议来调查过柏叶,只可惜柏叶实在太狡猾,居然先行一步躲藏了起来。宇文皱了皱眉头,又问道:“你们都怀疑是柏叶杀害了温雅吗?”
“难道不是他吗?只有柏叶才有理由为了陷害你而布下这个局!只可怜温雅老师,就这样变成了无辜的牺牲品!”唐考情绪有些激动地摊开双手。
“可惜没有证据啊……”宇文一声长叹,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个人。
“你被带走后的第三天,警察们在整理温雅老师的遗物时,找到了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代为保管,毕业转交”几个字,而信封里面装的是两个存折,每个存折上有三万块钱,存折上的户名,写的是我和丁岚的名字……后来警察把存折转交给我们,我和丁岚试了一下,存折的密码就是我俩各自的生日……”唐考低声说道。
“她怎么会给你们留下一笔钱?”宇文微微有些吃惊。
“我和丁岚曾经帮她翻译了不少英文小说,这些钱大概就是出版商给的润笔稿费吧,可能她怕我们得了这笔钱拿去胡乱浪费,所以帮我们存了起来……温雅老师被害之后,学校里一直传得沸沸扬扬,有些话说得很难听……不过我和丁岚都知道,温雅老师其实是个好人……”说着,唐考低下头,抽了一下鼻子。
听到唐考的一席话,宇文也沉默了。
隔了一会儿,唐考见气氛有些沉重,便岔开话题说道:“那天夜里,我匆匆忙忙地收拾了博物馆,还欲盖弥彰地照着展厅陈列布置图把那些古董文物都按照原样摆放好,嘿嘿……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不敢从博物馆那边过路,也不知道学校发现之后是怎么处理的,不过他们好像没有报警……后来疫情爆发,就更顾不上了吧。”
“你拿到这把断刀,一直都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除了能和邪兵共鸣,这东西一点用处也没有,我还当个宝一样成天背在身上……”唐考苦笑了一下。
“难道是因为弄断了,才失去了往日的力量?”宇文仔细察看那断损处,锈迹已经将横断面完全覆盖,看得出此刀断损的时间相当长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在出土的时候被考古人员不小心折断的……
“宇文老师,既然你回来了,这断刀就交给你吧,说不定我们可以用它来偷袭柏叶!”
“柏叶心思缜密,上次在博物馆突然晕倒一次,现在肯定已经有了防备,而且让他还在间隔我们二十米的时候就察觉到我们的接近,恐怕只会打草惊蛇,我可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另外……柏叶与无为子前辈就是为了这把断刀才决一死战,姑且不管它是否还有用,这断刀还是不要随身带着的好。”
“那我找个地方埋起来?”
“埋起来的话,万一被柏叶撞大运从附近经过,不就被发现了?”
“这……”
宇文微微一笑,低声对唐考说了一个藏东西的地方。
“哈哈,好主意,反正现在学校里也没什么人来往,我这就去把断刀藏起来!”
“嗯,注意安全!藏好断刀以后,你就去把丁岚找来,我们需要见面商量一下,这件事……该有个结果了!”
“老师的意思是……”唐考隐隐猜到了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学校里爆发的这场瘟疫,和柏叶脱不了干系!他受了无为子前辈的雷击,恐怕已无力通过结界监控邪兵的去向,目前这个景况只对他一人有利,学校被封锁,所有可能拿着邪兵的人都出不了S大,同时也为他自己养伤拖延出了时间。这家伙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连对人类这么危险的病毒都放了出来,我不能再让他这么毫无顾忌地逍遥下去了!”宇文的目光扫过空旷的操场,脸上神情又重新变得坚毅起来。
******
唐考离开之后,宇文忽然想起了温雅给自己留下的那个小记事本,两周前从弥留的温雅手中拿到它,直到今天他都还没有机会打开来看一下。
摸出那记事本,黑色封皮上粗糙的触感让宇文仿佛碰到了凝固的血痕,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慢慢地走进操场,在一个篮球架下坐了下来。
翻开第一页,“前尘幻世”四个大字映入了宇文的眼帘,这页白纸已完全被温雅的鲜血沾染,黑色的钢笔字嵌在一片暗红色当中,甚是触目惊心。
宇文不忍再细看,连忙翻到后面几页,两页空白之后,娟秀的颜体小字布满了记事本。
“自从拿到那柄长剑,我就觉得身体里仿佛多了一个“人”,他总在我不注意的时候,让我看见许多奇怪的场面,面对种种真实的场景,我感同身受,在记忆模糊遗忘之前,我最好还是把我的所见所闻记载下来。”在这里,温雅记下了她所看见的全部幻觉。
“这位潜伏于我身躯中的“人”,是一个男人,他的名字很奇怪,虽然他自称“那撒拉”,而他的朋友无论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却都叫他“铸师邦台”。他是马来西亚人,是乘船从海上来到中国的,海上的那场风暴几乎摧毁了他乘坐的大船,艰难地到达陆地后,他又长途跋涉,经过西南边陲的夜郎古道进入了蜀地。在客栈等待了将近一个月,铸师邦台才与其他三位先后到达的外国人会合,四人会合之后,便一同去见一位被他们尊称为高少监的人。”
“五人的第一次见面,气氛十分融洽,虽然大家分属不同的国家,却难得地都会说中国话,而且有如多年未见的兄弟般亲热。那位高少监似乎官职不低,倒也没有什么架子,驱开一众手下,与这几个外国人饮酒作乐,相谈甚欢。我想,这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吧,他们中的每一个人,包括那位高少监,抬起双手来,都是骨节粗大老茧累累,一看便是曾经长期干手工活路的人。对了,在酒席上,波斯来的壮汉介绍过自己,说他叫卡柯?路西亚,而那位叫井上纪良的儒雅青年,自然是一位日本人,还有一位名叫格鲁索尔的中年男子,长着一副白种人的相貌,却不知他是从哪里来的。五个人中,就属格鲁索尔的话最少,但他的酒量却是最好的。其余几人最后都不胜酒力说胡话了,他还依然默不作声地自斟自饮。”
看到此处,温雅通灵的程度让宇文吃惊不小,难道她被邪兵附体之后,竟能比莫菲看到更多的东西?从文字中,宇文终于知道了莫菲留下的画作中那几位外国人的名字,而由此看来,附着于克力士剑上的亡魂,应该就是这柄克力士剑的铸造者,因为在古代的马来西亚,铸剑师都会被尊称为“邦台”。而朝廷重臣高骈之子高芳居然会和几个外国人如此来往,也着实有些奇怪。翻过一页,宇文继续看了下去。
“四个外国人似乎是为了赶上一场祭奠仪式而来到中国的,斋戒三日之后,高少监便吩咐手下备齐香火蔬果以及猪牛羊三畜的牲牢,就在那高少监府第的大厅里举行了一场颇为盛大的祭奠仪式。奇怪的是,他们拜祭的既不是佛门菩萨,也不是道家真人,而是两幅白布画像!其中一幅画像上,是一个左手握持石锤的干瘦老人,那位高少监起头颂念的祭文中,称这位画上老人为先师欧冶子!而另一幅白布上,则是个泼墨而就的半狮半虎的巨大徽记。这徽记墨色古朴,笔锋粗砺,在那柄蛇形怪剑上也刻有同样的徽记,不知这是否就是他们相互识别的同门标记……”
这五人竟都是战国铸剑大师欧冶子门下?而那半狮半虎的仁兽驺虞,居然是欧冶子一门所独用的徽章?宇文愕然地看着手中的记事本,一页被时间之沙封存的往事正通过温雅笔下文字再次展现。
“高少监的祭文是用文言文写的,我只能听懂前面不多的一部分,大概的意思是说,秦始皇荒淫无道,逼迫先祖门人流亡四方,还好大家都意志坚强,各自在异国他乡扎下根基,现在各家的后人又能重新相聚,实在是一大幸事……后面的祭文极为绕口,我也就无法明白了。祭奠师祖之后,四个老外便都拿出了自己从国外带来的得意作品,进行了一场极为复杂的兵器比试……在经过各式各样斩削劈砍的测试之后,卡柯?路西亚带来的弯刀被一致认为是最锋利的武器,而井上纪良的长枪所展现出的坚韧耐久让大家都赞不绝口,格鲁索尔拿出来的那柄短剑则有着与它的短小尺寸毫不相符的巨大破坏力,至于我体内这位铸师邦台打造的蛇形怪剑,自身的锋利程度虽然不如波斯弯刀,但刃身特意用酸液腐蚀出凹凸有致的“帕莫纹”,特别适合淬毒,虽然此举有些阴险,可若在战场上,这把蛇形怪剑的杀伤力无疑是最厉害的了,看来我还是不要去触碰这把蛇剑的好。作为留守中国本土的锻师代表,那位高少监拿出的是自己亲手锻铸的一把单手宽脊大刀,这把大刀也是难得一见的利器,不过与其他兵器相比却没有特别突出的优点,更在测试的后期不慎与波斯弯刀有过一次正面交锋,刀刃崩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看得出来,高少监对自己得意作品的表现很不满意,以至于在兵器比试的最后一段时间里,他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温雅文中的描述,和莫菲画作上所绘的场景大同小异,原来这四位外国人的先祖虽然都是当年欧冶子门下一脉相承的铸剑名家,却因为未知的原因流亡到国外,在术界远东考古中发现的那份唐末文献里提到的五十年一次的聚会,看来就是欧冶子一脉流亡海外的门人所约定的,每隔五十年,便会派人回来祭奠师祖,并在同门间进行铸兵技艺的比试。一千多年过去,身在异乡的中国人已经被当地的生活环境所同化,研究出不同的冶炼锻造技艺,所造出的神兵利器自然也大不相同,各有千秋了。
“兵器比试与锻造经验的交流持续到第七天,高少监突然提出了一个要求,奉其父淮南节度使高骈之令,希望四位国外的同仁都能够留下来,在他的军器监中承担兵器制造的工作。可四位锻师千里迢迢出行多日,都已经思乡心切,现在也差不多完成了师门的任务,更是归心似箭,哪里还愿意留在唐末时局动荡的中国?但当他们婉言拒绝了请求之后,一直以来友善和蔼的高少监忽然翻脸不认人,竟然乘他们毫无防备时派人偷走了四件神兵利器,并将四个人都软禁了起来!事起猝然,四人愕然不已,想不到高少监会使出如此手段。而就在他们被软禁的这天夜里,南方天空中忽然掉下一枚形状怪异的陨铁,恰好砸在驻军营地大帐前的空地上。看着这块嵌入地面数十尺,足有战鼓般大小的天外来客,高少监认为这是天启之兆,暗合当前天下大势,顿时改变了主意,要四位锻师先用这枚陨铁合力为他打造一把绝世神兵,并许诺在绝世神兵完成之后就归还各人的兵器。爱物落在了高少监手上,四人不得不开始考虑他的请求,在一番商议之后,他们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四人在军器监中按照商议的打造方案,将全部精力都投入了这柄陨铁刀的打造上,从前期的冶炼到后期的锻造打磨,无一不是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在第三十五天,他们穷尽精血,终于将这块天上落下的顽铁变成了一件削铁如泥的神兵――并将其命名为“星落”。听说兵器完成的消息后,高少监大喜过望,特意选了一个良辰吉日,率领全营士兵进驻军器监,以出征般盛大的仪仗队伍来迎接绝世神兵的降临。”
文章行进到这里,原本娟秀端庄的字体忽然变得有些凌乱起来,看得出温雅写到此处时,内心中开始有了难以抑止的震荡。
“为了鼓舞兵将士气,高少监要求星落刀必须与普通士兵佩戴的护身横刀完全一样,当高少监从卡柯?路西亚手中接过那柄黑黝黝的陨铁刀并高高举起时,台下五千将士的欢呼声顿时响彻云霄!其余三位锻师不明白眼前的这些将士们为什么如此高兴,便悄悄询问身边一位情绪十分激动的年轻士兵。这位天平军士兵告诉他们,少主高芳已经宣布,他们将于近期撤离蜀地,并带走近两年来打造的各式军器,与身在扬州拥兵自重的淮南节度使高骈会合,随时准备兼并两浙,割据一方,与混乱的末世唐朝彻底决裂!而陨铁星落刀的铸成,便是上天给予的吉兆,他们一定能在乱世中杀出一条血路!锻师们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们卷入了一场即将来临的叛乱风暴,而星落刀的完成,并不代表高少监会放过他们,为了防止他们几位走漏风声,高芳肯定会将他们全部挟持到扬州去,继续为他打造兵器。刹那间,四位锻师的心情一下堕入了冰谷,看着四周群情激昂的中国士兵,归家之日恐怕遥遥无期了……为了进一步鼓舞士气,高少监命令两个士兵走上点将台,让二人拔出他们的佩刀,置于高少监身前,接着,高少监缓缓抬起星落刀,猝然发力,向两柄平行并列的佩刀斩去。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星落刀并没有如众人想象的那样轻易地削断佩刀,而是当地一声被反激开来!全场忽然变得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用愕然的目光注视着星落刀。高少监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对付这种普通的唐大刀,就连格鲁索尔的那柄短剑都可以将其轻松斩断,为何这柄星落刀……他再次鼓起全力向那佩刀砍去,可结果依然不尽人意,竟然两柄刀上都出现了豁口!高少监怒火上涌,便如发狂一般接连砍去,星落刀上就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锯齿。”
“所有的士兵都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眼睁睁看着少主高芳在台上暴跳如雷。而四位锻师也惊讶无比,为何昨日还削铁如泥的宝刀忽然就变成了一片废铁?一直沉默寡言的格鲁索尔突然冒出了一句奇怪的话:“难道我们沮丧的心情让星落刀的刃纹也改变了走向?”可当时谁也不知道,格鲁索尔的这句话竟变成了他的遗言。他的话音刚落,随着“锵”地一声轻响,高少监手中的星落刀断了!半截刀刃腾空而起,反射出一缕刺眼的阳光,晃花了四位锻师的眼睛……”
后续的文字,宇文不用再详细去看了,莫菲留下的最后一幅画作,已经非常清晰地绘出了当时的场景,又恨又妒的高芳,向四位锻师举起了屠刀……
四十六、源流
合上记事本,宇文此刻的心情真是难以言表,关于邪兵的起源来历前世今生,终于有一支贯穿时空的长箭将所有的碎片都串联了起来。
宇文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屠戮同门的高芳受此事的影响,多少会有些闷闷不乐,而迷信的天平军将士肯定也不会再将此事看作吉兆。既然士气受挫,高芳一定会将撤离蜀地之事延期。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无为子前辈也已说得很清楚了,这块天上落下的陨铁,果真不是凡间之物,四位顶尖锻师用毕生功力打造了星落刀,无意间也赋予了它可怕的魔力。即使星落刀断为两截,它还是替四位枉死的锻师展开了十分恐怖的报复,五千天平军将士和二千多工匠,全都变成了它的殉葬品,包括高芳本人,最后也用星落刀自裁了……
这把断裂的星落刀所带来的历史牵连,并未因所有事件参与者的惨死而告终,作为此事真正的幕后操纵者――淮南节度使高骈,在痛失爱子之后,这位曾经“一箭贯双雕”而被称为“落雕侍御”的唐末名将也失去了争夺天下的勇气。广明元年(公元880年),黄巢起义军南征,一鼓作气攻下了广州。当时天下公认只有高骈能阻挡黄巢义军的如潮攻势,可他却任由黄巢回师北伐,渡江北上直捣长安,自己只是退守扬州,偏安一侧。僖宗皇帝几次三番下诏令,要他班师勤王,高骈却都以“甲兵数少,眼前防虑处多,但保淮南封疆。”和“或恐余孽遁逃,最要先事布置。”等等理由拒绝了朝廷的征召。可怜无能的僖宗皇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黄巢起义军攻克洛阳,拿下潼关,一路逼近了长安古城。宰相卢携因畏惧黄巢而自杀后,僖宗便仓惶弃离长安,逃到了四川成都。而此时的高骈,身为“检校司徒、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淮南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使、兵马都统、盐铁转运使”,集军、政、财大权于一身,却没有借此机会自立为王,割据一方,反而整天与道士吕用之混在一起,走上了拜求神仙,炼丹寻长生之道的荒唐路。中和二年(公元882年),僖宗恼怒高骈无情,削去了他的兵马都统和盐铁转运使官职。光启三年(公元887年),高骈手下诸将都已经对他重用几个道士,沉迷于缥缈虚无的修仙之术极为不满。从黄巢那边叛降过来的部将毕师铎奉高骈之命出屯高邮,而毕师铎出行之后,便暗中联合诸将,突然返攻扬州!城池陷落后,高骈被囚禁了起来,没过多久,就被毕师铎杀害。又过了十年,朱全忠逼唐哀帝李祝禅位,改国号为梁,辉煌一时的大唐帝国终于灭亡了……
后世史学家常常困惑,广明二年,黄巢在关中立足未稳,如果高骈、郑畋各率雄兵按原计划夹击关中,当时的唐朝中央政府是完全有可能就此平灭黄巢之乱,末世唐朝或者还可以再多坚持几年。可高骈却在关键时刻,将本已发往东塘的八万雄兵悄无声息地撤了回来,这样的撤兵,怎么会不引起朝廷对高骈忠诚的怀疑?高骈不可能不明白这样做的后果,这时候的他,理应学着黄巢造反才是,可他居然又选择了无所作为,直到被朝廷削权,被部将叛杀……
不过现在宇文终于明白了,是高芳之死,让高骈顿感生死无常,而传闻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年死在他手下的那些蜀籍突将冤魂回来复仇,也使他从此看淡了前半生的马上功绩。知晓军器监全营覆灭的那天起,这个曾经“恨乏平戎策,惭登拜将坛。手持金钺冷,身挂铁衣寒”的名将高骈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如果没有星落刀之乱,这唐末乱世恐怕又会是另一番格局。想到此处,还真是验应了温雅在记事本上写的“前尘幻世”那四个字,宇文不禁发出一声长叹,轻咏了一首高骈所著的《边城听角》。
“席箕风起雁声秋,陇水边沙满目愁。三会五更欲吹尽,不知凡白几人头。”
恍然间,他手上微微一松,记事本轻轻地掉在了地上。
宇文一低头,却看见微风翻动着记事本,最后几页上似乎有用红笔写的字句。难道温雅还有什么遗漏内容是补写在最后的么?他有些诧异地拾起记事本。
记事本的倒数第二页上,写着这么一句话:“心海中还藏有暗礁的你,哪怕在大笑的时候,眼神也会突然变得深不见底……”
而最后一页上,只有字迹潦草的五个字――“宇文,对不起!”
“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啊……”宇文紧紧地攥住那小小的记事本,仰头望着灰白色的天空,口中喃喃地说道。坐立在一旁的玄罡似乎看穿了宇文此刻的心情,也笔直地昂起背脊,向着天空放出一声哀伤的长啸。
******
晚餐聚会是在宇文的宿舍里举行的,现在食品统一供应,唐考与方欣只能去食堂打来了简单的饭菜,特殊时期,每个人能够打到的饭菜多少受了些限制,几个份量不是很足的不锈钢饭盒摆放在方桌上,看着便有些寒酸,好在丁岚从工作室带来从前存下的半箱啤酒,在座的人都倒上一杯,餐桌上立刻就有了久别重逢的宴会气氛。
“宇文老师好久没和我们在一块儿正经吃饭了吧?上次我们大伙聚餐,还是为刚到学校的莫菲接风的时候。”方欣有些感慨地说道。
听到莫菲这两个字,正往唐考杯中倒酒的丁岚忽然手腕微微颤了一下,啤酒泡沫便从杯口溢出了一些,唐考赶紧将嘴凑了上去,哧溜一下将泡沫吸进了嘴里。
方欣看了丁岚一眼,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今天若不是因为张月晨没来,她还不怎么方便提起莫菲这个名字呢。
宇文抿了一小口啤酒,对方欣说道:“我好像还欠你一顿饭呢,只可惜红砖阁关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重新开张。”
“唉……我原来还想借你请客的东风,把温老师一并叫起来吃饭,好等着看你们两人的笑话,可就这么一眨眼,温老师她……”提起温雅,方欣的眼圈就有些红了。
“柏叶那个狗杂种!居然敢对温雅老师下毒手!他最好找条阴沟躲一辈子,不然我一定要亲手剁了这个杂碎!”丁岚突然咬牙切齿地猛拍了一下桌子,自从被塞施尔长刀附体之后,他的脾气也变得有些暴躁起来。
丁岚拍打桌子的震响吓了方欣一跳,她的神情变得更加哀伤起来。男生们都不知道,方欣已经为温雅老师的死后悔了整整两个星期,如果那天她没有救柏叶,温雅老师恐怕就不会死了……
唐考连忙拍了拍丁岚的肩膀,劝道:“好了好了,先消消气,报仇也只是迟早的事情。你若是整天这样发脾气,恐怕血浆都要多消耗几包……你那还有剩的血浆吗?”
“还剩六七包吧……”丁岚有些闷闷不乐地答道。
宇文与唐考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担忧,丁岚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象通灵的温雅可以分离意志,主动脱离邪兵的控制。他完全不能克制邪兵嗜血的欲望,无论谁要强行夺去邪兵,丁岚的心智立刻就会被邪兵的血欲所占据,挥刀抵抗妄图夺刀的任何人。他现在看起来还算正常,也只是因为他在封校前就弄来了十袋血浆,被鲜血喂饱了的长刀,还暂时没有刺激丁岚的神经。可若是学校继续这么封锁下去,十袋鲜血是支撑不了多久的……宇文心中早已暗暗下定决心,实在迫不得已,他也只能出手将丁岚打个半死再来夺刀了。
“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温老师拥有胜过莫菲的通灵异禀,她虽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却为我们弄清了关于邪兵来龙去脉的一段唐末旧事……”宇文一仰脖,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又清了清嗓子,把温雅留在记事本上的文字给三个学生说了一遍。
听完宇文所叙,方欣忍不住脱口而出:“啊?这四位铸剑师傅真是死得好冤枉!”
丁岚也听得浑身热血沸腾,忽然从体内抽出塞施尔长刀,声音低沉地说道:“难怪他们的亡魂一直不肯散去,附着在这四柄邪兵上苦待千年,一出土就立刻掀起了血雨腥风。不过倒也想不到我手上这把长刀,竟然还是几位顶级锻师公认的天下最锋利长刀……”言语间,丁岚对长刀流露出无比欣赏的神色。
“锋利到极致,韧性上就会差一些,也更容易受损一些。”宇文凝视着长刀上不是很明显的焊接痕迹,说道:“反倒是十字枪攻用刃,守用棍,刚柔并济,难以制服,如果你与柏叶交锋,一定要小心才是。”
一直沉默不语的唐考忽然开腔问道:“难得四位锻师都没有忘祖,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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