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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聊发少年狂-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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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锐父母已亡,而顾卿,你问他李茂的八字她都不知道,别说李锐的了。李茂在外公差,而方氏手里,则有着两个孩子的“命书”匣子。
  顾卿一脸怜悯地看着方氏,手里拿着那个小偶人。
  李锐一脸麻木,看着那个贴着自己生辰八字,全身小洞的假偶。
  方氏的眼睛越长越大,气也越穿越粗,最后凄厉地尖叫了起来:
  “我没有!你这妖孽想要害我!”
  

☆、第59章 顾卿的决定

  李锐被方氏的尖叫吓了一跳;差点没捂上耳朵。
  她在现代听过别人吵架;一般人逼急了都是说“你狗X的”、“你娘X”什么的;她听到方氏大叫“你这妖孽!”,不知道为什么瞬间出戏,啼笑皆非地看着方氏。
  “妖孽?你说的是老身吗?”顾卿把“老身”两个字咬的重了些。
  “难道不是吗?”方氏哆嗦着看着顾卿。“你突然识文断字;突然插手李锐的事;突然做出来射玦;突然背什么《三国演义》;那个就连老爷都没听过……”
  方氏话已出口;索性全部兜开来讲。他们这般用巫蛊之事构陷她,左右不过是个死。
  “你哪怕不是妖孽;是个神仙;我也要把你给驱走!”
  对她说的这些事;顾卿半点心虚都没有。别说她不是妖孽,就算是妖孽,她如此护着信国公府,就算是李老国公再世,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我还没听说三十岁就进入更年期的。”顾卿叹了口气,“方婉,你这是病,得治。”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转变是为了什么。你觉得其他人要一直依着你,顺着你,才不是妖孽,不是态度大变。”
  “可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就变的人。”
  “你意欲捧杀锐儿,这事我以前不知道,后来知道了,自然不会不管。你觉得你是信国公府的夫人,可以为所欲为,却不想想你这夫人之位是如何得来的。两条人命啊!你背着这样的债得来的一品诰命,难道不该感恩,然后更加向善吗?”
  “你觉得我插手养育李锐的事是妖孽行为,那我问你,你图谋你的侄儿之时,竟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顾卿看着方氏难看地脸色,接着喝道:
  “你说我突然插手锐儿的事?那我再问你,你在擎苍院的金疮药里混上同色的铜屑是为了什么?但凡破口,一旦染上秽物,极易感染,如果是入土铜器上的铜屑,更是没办法救了!”
  这里是没有抗生素缺乏医疗器械的古代,一旦得了破伤风,李锐还有命吗?、
  “若不是我发现及时,李锐一条命都没了!”
  “你当世人都是傻子,你最聪明是不是!你觉得李锐要是死了,所有人都只能感慨是意外,是李蒙一家子命不好,小孩子站不住是正常的,是也不是?”
  “我问你,李锐为什么会高烧?如果有人弹劾李茂鞭死侄子,你以为你们这个国公的爵位还保得住?”
  方氏已经只能张大了口哈气了。
  顾卿一肚子火,她自己在现代的大好日子没得过,跑到这世界来捡一烂摊子。这信国公府没倒,都亏她穿过来了,不然老太太被孙子顶撞死,侄子被叔叔鞭死,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皇帝还能忍得住,那也真是把全世界都当傻子。
  她若不插手,这世上哪里还有“信国公府”这么个玩意儿!,
  “奶奶,不用再说了。”李锐怕顾卿气急了引发中风,忙拉了拉顾卿的袖角。“有些人,你说再多,也听不进去的。他们只听得见自己想听的东西。”
  这世上,人笨点不怕,没有见识也不怕,怕就又蠢又自以为是。
  “现在问题是,该怎么处置这些东西。”李锐看了看顾卿手中的人偶。那上面插着自己的生辰八字,心口钉着银针,他看到了,却连一点愤怒和恐惧都没有。
  又看了一眼愤慨的方氏,“还有婶母。奶奶,叔父现在不在家,该怎么办?”
  顾卿在心中斟酌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惩治这妇人。她在现代时最多和人拌拌嘴,哪里见过这样的人,经历过这样的事!
  这里可不是未来的那个法治社会。就算是法治社会,那些贪官污吏不也经常是逃出生天吗?她把她送官?那明显不成。
  可让她杀了方氏,或者把她找个什么地方关押起来,又和她的价值观违背。
  其实从穿过来开始,顾卿就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他们家的婆婆、妈妈、奶奶,只不过是抢了人家的身子。这大概是因为她穿过来的是一个老太婆,从来没有过的儿子、孙子的缘故。他们每次唤她,就会更加清楚地提醒她一次,自己不是本人的事实。
  如果对人家好,还算是补偿,可要是用这个身份来作威作福,她实在是做不到。
  她也不想为了这个破人脏了手!
  偏李茂不在,现在又是过年,年节里亲戚都要走动,摊上这么个事儿,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个是小呆的嫡母,身上又有国夫人的诰命,年节里还有好几场大朝会要进宫,可若“报病“,但凡三品以上在京的诰命生病有孕,太医院都要过来请脉的。
  这下就连“被生病”都不行。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拿这方氏怎么办,顾卿一咬牙。
  妈蛋!反正皇帝皇后要用他们府上,这破事让那自说自话的夫妻俩烦去。宫里那位才是宅斗宫斗的高手,等明儿一早,她就带着东西拿着宫牌进宫去!
  她心里有了主意,人也就从容地多了。
  “方氏,你是铭儿的嫡母,我是看在铭儿的面子上,才把下人婆子都清出去,跟你说个明白。这巫蛊之事,是你做的也好,不是你做的也好,都少不了你的关系。若不是你立身不正,让那个巫婆进了府,也就没有这么多事。”
  顾卿的话让方氏燃起了希望。
  老太太的意思是,瞒着不追究她了?
  她就知道,现在府里还需要她管家,她的孩子年纪又那么小,老太太怎么可能要惩治她,果然是雷声大雨点小。
  等老爷回来了,保准连雨声都没有了!
  “只是……”顾卿的话让方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所犯的事情,实在是骇人听闻。桩桩件件,让人心寒。明日一早,老身会进宫去见皇后,我虽是你的婆婆,但你是诰命之身,此事该如何处置,还要看皇后娘娘如何发落。”内命妇名义上都是皇后管理,“一国之母”可不是嘴里喊喊的。
  为什么张静自杀,“烈妇”的封赏和匾额等都是从后宫里出的,正是如此。
  方氏心中原以为这次会是“私了”,结果顾卿这话一说,她简直就是“胆丧心惊”。
  皇后娘娘不知为什么一直不喜欢她,看她望向自己的眼神就知道。
  这事要抖进宫里,若赐她三尺白绫还好,要不是想杀了她,那她肯定落得比死还要可怕的下场。
  宫闱是什么样的地方,这皇后娘娘可不是自己婆婆那般好讲话的人。
  她的身子晃了晃,一下子软倒在地。
  顾卿把扎着李锐生辰八字的小娃娃塞进袖子里。这个是证物,还要留着的。
  这都叫什么事嘛!八字咒人要有用,还弄什么刺客刺驾,找十来个巫婆一起诅咒,楚氏一家子都没了!
  她心中虽觉得实在无稽,可是这里的人信它,她也没有法子。再一看李锐,小伙子两眼赤红,怕是心中又愤怒又难过,只好像往常那样顺了顺他的背。
  “别难过,也别生气,你还有奶奶呢。”
  李锐咬了咬唇,突然走到软到在地的方氏面前,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
  “婶母,你虽对我虚心假意,可我这六七年却是真心实意地爱戴你。你养育我长大,让我无忧无虑,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多年,我心中感激。这三个头,是我还你当年的恩情。”
  “铭弟弟对我很好,你一直想要害我,他却半点也不知。想来你也知道这件事并不好。此事我不会告诉铭弟,从此以后,我也依然会视他如亲弟。但从今天起,我便不再当你是我的婶母了。”
  “你说奶奶是妖孽,我觉得你才是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妖孽。”
  李锐望着方氏又红又白地脸,像是看穿她的身体对着其他东西在说话那样地说道:
  “妖孽啊,你把我那温柔可亲贤良淑德的婶母给害了。”
  这个名为“贪心不足”的妖孽,活生生地吞噬了婶母的一切优点,让她成为了一个恶毒愚蠢的妇人。
  顾卿等李锐磕完头,站起身,这才转身打开了门。
  她打开门一看,外面一堆惊疑不定地下人们都在看着自己。想来是刚才方氏那凄厉的一声,让这些下人们心中一片茫然吧。
  顾卿望了望天。
  因为这段时间都在天阴的原因,云层很厚,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月亮和星星了。她到了这里,最满意的就是在晴朗的夜晚一抬头,就能看见璀璨的星河,虽然现代没有古代的自然环境好,能看到那么多星星,可无论是过去和未来,这些星星都是一样的。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来到古代也不是那么倒霉。
  可现在,她真有点想家了。
  “方氏刚刚在屋里突发恶疾,我心中实在心忧。她得了恶疾,怕是会传染,今夜就不要挪动了,就让她在这个院子里歇吧。”顾卿睁着眼睛说着瞎话。
  “武娘子们今晚看守好这个院落,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顾卿看着那群健妇,接着又说,“今夜要辛苦你们一夜,里面的人一个都不准出去,外面的人也不准进来。明日过后,赏你们三倍的月钱。”
  健妇们一听是要软禁里面的方氏,心中虽有些不安,但还是应承了下来。
  她们原本就和兵丁没有两样,服从已经是天性。
  顾卿看着这些更加害怕的下人们,尽力露出一个安抚地笑容来。
  “你们都放宽心,我明日一早就拿着牌子进宫亲自去请太医,若没什么事,你们明天就可以出来了。若真是恶疾,治好就是。”
  无论明天皇后怎么处置方氏,这些下人都不会有性命之忧,她封锁院落,只不过担心人多口杂,把这事传了出去。
  尤其是李小呆,他母亲这样,她真是一点都不想让他知道。
  这外面呆着的人,大部分人都是持云院的仆人,其中还包括她的心腹丫头香云和烟云。带她们来,原本是怕方氏抵抗,好有个帮手,谁料方氏院里的都不愿拼命,一拉就拉开了,她倒错误的估计了方氏这方的战斗力。
  她让下人们都在门外守候,就是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结果方氏那一嗓子,实在是有些麻烦。
  香云知道一点情况,连忙表态,会在这里好好待着,也会看顾着其他的下人。烟云虽然有些害怕,但她一直服侍顾卿,知道顾卿不是那种会灭口的残暴主子,更何况也没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便也点了点头。
  只是有一些方氏身边的丫头,年纪不大,又经不得事,当初就哭哭啼啼了起来。
  顾卿被她们哭的心情也不好了,只好板着脸快步上了轿子,不再去听那些呜咽之声。
  今天是过年啊!这方氏造的孽!
  顾卿坐进了轿子里,把袖子中的假偶拿了出来。她把银针和写着生辰八字的符纸拔下,又把那小娃娃头上的头发给揪了下来,放在一方帕子里包好。
  这虽然是明日要给皇后看的证物,可是这人偶一身被戳出来的洞,心口上又扎着针,实在是觉得太刺眼了。
  “太夫人,现在去哪儿?”抬轿子的婆子也害怕的很,这一夜先是来势汹汹,又是打又是闹的,回来时却没有多少人。
  那么多婆子健妇丫头一起来的锦绣院,现在就剩四五个人一起出来了。除了太夫人和锐少爷,剩下的都是管家娘子,下人倒是一个不见。
  “去方氏的院子里。”顾卿淡淡地说。
  去把那刘嬷嬷给捆了。
  每个耳根子软的笨蛋身边都有一个猪队友。这刘嬷嬷蹦跶的太厉害了,该杀猪了。
  顾卿从偏院里出来,乘着轿子去了锦绣院里。
  她把所有丫头下人全部叫到院子里来,说了方氏身子突然不舒服,不能挪动,今夜就在偏院里宿下的事情。又唤方氏的几个心腹丫鬟速去偏院伺候。
  四绣是看着老太太带了一大堆人来的,现在人都没了,想来这“不舒服”不是一点点的“不舒服”,自然是不愿意去。
  可是李锐身后还带着三个管家娘子。这三个管家娘子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婆子,要是撵人出去发卖,或者是升等降等、核算奖惩发放俸禄,都是她们负责的,所以四绣心里再怎么不甘愿,也只好去了。
  至于去了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就看怎么处置方氏了。
  四绣一走,顾卿就命锦绣院里其他的下人把刘嬷嬷叫了出来。
  这刘嬷嬷倒也聪明,知道大约是神婆的事情不好,一见到顾卿就叩头连说自己被神婆骗了,才做下力荐她入府的事情。
  顾卿今天一夜就折腾这些事了,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无论那刘嬷嬷怎么哭诉,还是叫下人把她捆了,也丢到刑房里去。
  等顾卿干净利落的把后院全部处理完了,回到持云院,都已经二更天了。
  至于李锐,这一晚更是过的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老太太出了偏院就去处理锦绣院的事情,李锐却没有再跟,而是拎着小灯,独自一人回西园去。
  在那里,李铭和李钧还等着他,他若不回去,两人肯定要为他担心。尤其是李铭,说不定还要多想。
  李锐提着灯,从宽敞的园子穿过。
  呼呼呜呜呜!吹过他头顶的冬风,踩踏摧折着园子里那些凋零的枯枝。偶有树枝被风扫动的“哗啦”声,听起来也愈发的凄凉。
  虽然四处都有灯,可李锐依然感受到了那种无边无际的、向他压来的黑暗。
  他向四周望去,更远的地方,黑漆漆的景色像一张大口,随时准备着吞噬一切的东西。
  李锐突然后悔了。
  他不该拒绝那些下人们想要陪他回西园的好意的。
  夜晚、且是单独一人的环境里,总是会让人胡思乱想。李锐心绪混乱,简直是像梦游一般往西园里走着。最后一截路,他甚至是跑着回来的。
  看守着西园入口的下人们看见李锐提着风灯,一个人跑的气喘吁吁回来,都十分吃惊,一个个涌上来接灯的接灯,找暖炉的找暖炉,这才让李锐的恍惚稍微清醒了点。
  等李锐走进“云中小筑”的时候,里面处处灯火,老远的地方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云中小筑二楼的小厅里,吆喝声,叫好声,还有李铭那牙齿漏着风地“撒一下!”的声音,让李锐仿佛顿时从险恶的地狱里回到了温暖的人间。
  他咳嗽了一声。
  “哥哥!你回来了!你去了好久!”李铭立刻惊喜的丢下牌,散步两步地冲到了门口。
  “锐弟。”李钧也站起身,冲着门口的李锐微笑。
  “啊。我回来了。”李锐笑着抱住了像是弹弓一样弹过来的弟弟。
  照射进眼睛里的亮光,吹拂着脸庞的暖风,真是让人感觉温暖。
  李锐回来之前,他们正在玩“三国杀”。
  李铭和李钧自是不知道东园北园的那些风波,他们要守岁,当然要找些玩意儿来熬夜。李铭好不容易教会了李钧“三国杀”,李钧刚刚学会也正新鲜,便叫了好几个书童小厮一起来玩八人局。
  他们玩了一局又一局,直到李锐都已经从陌生玩到可以当着内奸的身份手刃主公的时候,李锐也没有回来。
  现在李锐终于回来了,两人自然是把提起来的心放进了胸腔。
  “哥哥,你刚才去哪儿了!”李铭嘴巴撅的高高的。
  “我舅舅来了,担心奶奶的身体,多聊了一会儿。”李锐撒了个谎。事实上,老太太带人去东园的时候,他舅舅就已经离开了。
  两个孩子了然地点了点头。
  ‘唔,哥哥/弟弟的舅舅一定很担心哥哥,才聊了这么久。’
  他们让李锐陪他们玩三国杀,李锐心里正好也堵得慌,根本不可能睡着觉,就和他们一起守岁。只是李锐心里有事,对着李铭的笑脸还是心里又愧疚又难受,根本就没有按原本的水平发挥,倒是让李铭杀了许多次。
  李铭见哥哥被自己各种打脸,得意极了,恨不得记下“XX年除夕,灭哥哥赵云一次,张飞一次,诸葛亮一次”等等这样的话。
  以前他很少赢的。哥哥一定是困了,所以才魂不守舍的!
  所以说,年纪大的人就是精神差啊!
  三人和云中小筑里其他人一直玩到了天亮,这才各自回房沉沉睡下。
  而此时,顾卿正站在她的那辆朱漆马车边,带着柳女的口供和害人的假偶,佩着宫牌,准备入宫。

☆、第60章 影帝太医

  顾卿到了这个世界;想的很明白,那就是福可以享,苦也可以吃;气坚决不受。
  她既然穿成了老太君,得了这么个身子,虽然有种种坏处;可是也有一点好,就是若不愿意受气的话;也没有多少人可以给她气受。
  她穿来之初,心里的口头禅都是“让我死了吧/大不了就是死”这样的话;可见她有多么不甘,生活质量有多差。
  可自从她和两个孙子混熟了;又见到一家子破烂事;那死意也变成了“死之前至少要让两个孩子好好的”,还有“反正都是死,至少要死的有价值”这样的想法。
  府里出了方氏这么个奇葩,她实在想不出什么惩治她。一个惩治不好,李铭和李锐就要离心,她努力了那么久,就差没有变身成幼儿园老太婆了,除了去找皇后,她还不知道能找谁。
  最起码,皇后和皇帝想要用他们府上,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府上在能用之前倒掉的。
  而兄弟一旦真的离心,李锐就会彻底倒到世族那边去,好好的无间道就会变成送人头了。
  顾卿想的很明白,所以才一大早就进宫去。她甚至把皇后娘娘那番“下次来,轻车简从”的话当成真的,就算她是客套,她也把它当成真的了。她本来也不耐烦穿那身大命妇的衣服,就穿的比家中整齐点,裹着一身大毛斗篷就进了宫。
  皇后接到女官来报,说顾卿求见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她以为这位邱老太君兴师问罪来了。这种事别人是做不出来,她却是做的出来的。
  可是再一想,老太君就是要问罪,也不会初一进来,她说的都是实情,只是略微有些严重,就算和皇帝手书的不符,她也不应该知道。
  更何况这位老夫人昨天还病过,抱病来宫里,一定是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时间,她的脑子里全是后宫常见的那些事情。
  饶是如此,邱老太君让她屏退左右,拿出那个娃娃的时候,她还是吓的倒退了一步。
  居然是巫蛊!
  若说世间女子争斗的最激烈的地方,那一定是后宫。后宫争斗之可怕,已经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可即使是后宫女子,有一样东西也是绝对不敢碰的。
  那就是巫蛊。
  若民间玩弄巫蛊害人不过是沉塘扒皮的话,那宫中一旦发现这个,往往都是族诛的下场。
  “你说,这是方氏找来的神婆所做?”皇后连碰那个娃娃都不敢,她只是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接着问,“上面是谁的生辰八字?”
  顾卿的脸上出现了悲戚之色。“是臣妇的大孙儿。”
  皇后了然的点了点头。
  顾卿把那神婆的口供递给皇后,然后便不再言语了。
  皇后看完口供,越来越心惊。楚巫的行踪极为诡秘,她也只是幼年时,曾听奶嬷嬷当做床头故事听过一二。这方氏的娘家为了找到楚巫,还真是不遗余力。
  明明女儿已经是国公夫人了,他们图谋信国公府的子嗣,就不怕信国公府报复吗?
  “老夫人想怎么处置?”老夫人这次前来,不会让她下旨来休了她吧?
  她是不会下这个旨的。
  巫蛊之事不可明说,李茂又不在家中,她若下了这个旨,就有逼迫命妇之嫌。身为一国之母,要开了干预朝臣后院的先例,以后就会有无数的人来求她再开二例、三例、四例。
  她不能给其他人留下这个把柄。
  “正是找皇后娘娘商议,臣妇也不知道该如何办。臣妇既不想伤了两个孙儿们之间的感情,又想能够妥善处置此事,所以才进宫求援。”顾卿轻飘飘的把皮球踢了回来,又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张摇光。“臣妇见识少,胆子又小。还是请皇后娘娘拿个主意吧”
  凉凉,快给个办法吧。
  皇后看着邱老太君那像是看着救世主一般的表情,突然开始相信皇帝的话了。这位老太君,真的是宅心仁厚,心思单纯,连后宅阴私都不知道怎么处置的妇人。
  是老国公和李蒙保护的太好,这位老太君才能五十多岁,还保留着未嫁女才有的纯真吧。
  想到这里,皇后对邱老太君的语气也柔和起来了。
  “老夫人,你要想让两个孙子间不伤和气,那就更不能什么事都瞒着你的小孙子。他今年十岁,应该了解是非了,许多事要及早讲明白,才不会伤感情。”
  “很多人以为瞒着世上那些不好的事情,不让孩子知道,才是保护他,殊不知等日久天长以后,再撕开这道伤疤,只会更疼。”
  皇后有些羡慕信国公府里教育孩子的方式,但他们现在已经不是白身之时,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把事情藏起来,以后只会让有心之人利用,到时候添油加醋一说,事情就会朝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尤其这方氏这般做,已经决定了她下场不会太好。母亲不太好的下场,大了后兄长又渐渐出色,还能像现在这般感情,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顾卿听了皇后的话,不敢置信地说:“娘娘的意思,是要臣妇把方氏做的一切都告诉铭儿,让他知晓?”
  “正是如此。”皇后点了点头。“其实这才是对方氏最好的惩罚。”
  她顿了顿,“……母子离心。”
  就如她的大皇儿,当她发现世族开始对她的儿子下手,潜移默化地灌输某些东西之时,她就狠下心撕开了那层痂皮。
  她与他说了世族的危害,这些人的盘算,以及她在两者之间选择丈夫和儿子的决心。
  她教他如何装温和,装耳根子软,在世族中虚与委蛇,在勋贵里左右逢源。
  这世道就是如此,你不一早惊醒,你就会被人当做傻子玩弄。
  皇后和邱老太君说话一向明快,她直言了隐瞒后的各种坏处,甚至把未来可能发生的事都分析给邱老太君听。
  顾卿听完后若有所思。
  她在想,若真的对李铭揭露了方氏的真面目,李小呆这个爱钻牛角尖的小家伙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若真要说,又要以何种方法去说。
  这真是件悲伤的事情。
  “若说惩治方氏,反倒是最简单的。后院妇人的地位与影响力都系于儿子和丈夫之身,若男人们不再信任敬爱她们,她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占在那个位子上,过着煎熬一般的日子。”皇后抿了抿唇。
  “这也是我建如是庵的原因。好歹在庵堂里,还有人说说话,如果要愿意,也可以出门走走。可要真被关在后院之中,青灯古佛,不过是哭熬岁月罢了。”
  达官显贵的下堂妻还可以进“如是庵”,后宫里的女子一旦失势……
  “老夫人,你若真不知该如何处置方氏,我便让一个太医跟你回去。”
  “你要想等信国公回来再处置方氏,我就让太医‘报孕’。这一胎凶险,为了让方氏养胎,必须静养休息。管家的差事老夫人拿回去,受些累,多找些下人帮着,也就是了。”
  就信国公府那简单的人口,也没什么事情要管,无非就是发发月钱,收收租子。
  “到时候是小产凶险,还是小产后亏了身子,要移到庄子上去静养,就看你们的选择如何。”
  “若老夫人不想等儿子回来处置,我就让太医‘报病’。”
  “方氏得了会传染的烈病,必须尽快隔离。是要送进庄子里静养,还是在家中静养,就看老太太你的想法了。到时候是暴毙而亡,还是拖上几年才死,端看信国公府的决定。”皇后说起这些话来,一点不忍之意都没有。
  这方氏再留着,只是个祸害。若是她,她就让她“病死”了。
  这这这这……这是传说中的“送到庄子上各种死”吗?
  顾卿张大了嘴。
  她也知道这些法子,以前各种小说里都见过。可是她来找皇后,就是以为皇后凉凉能给她什么更好、更两全的法子。结果她一说,又是这些东西。甚至连“太医”都给她预备好了,真是又贴心又妥当,显然不是一拍脑门想出来的。
  还是说一招鲜,吃遍天?
  顾卿想了想,躬身请求道:
  “臣妇想好了,请太医‘报孕’吧。”
  杀人,暴毙什么的,她做不出来。这方氏杀人未遂,而且两次都非常好运,不能大白于天下,实在让她心中憋闷不已。
  可李铭需要嫡母的份位,李锐本性良善,现在看起来有些冷傲,但其实心肠很软,若是方氏因他而死,这孩子怕是要背一辈子的包袱。
  ‘报孕’,然后让李茂来选择,才是最好的做法。一个女人,尤其是方氏这样的女人,失去了身份地位之后,又和丈夫儿子离心,才是比死还要可怕的惩罚。
  “老夫人宽厚。”皇后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选择,方氏这下半辈子都废了。
  “那我这就宣太医来坤元殿,陪老太君回府。”
  大约一个时辰后,顾卿带着那位吴太医从坤元殿走了出来。这位吴太医应该是皇后的人,对皇后极为尊敬,听到皇后的吩咐,也没有任何疑问,非常干脆的就起身准备跟顾卿去信国公府。
  顾卿再一次认识到了一个人若是拥有权力,究竟可以做多少事情。
  在后宫中,有一个心腹是太医,应该能起很多作用吧?这太医皇后一点都不在乎让她知道,说不定这只是放在明面上的心腹,暗地里能动用的肯定更多。
  坐上那个位子,过这样的日子,真的比乡野村妇更快活吗?
  顾卿看着偌大的皇宫,庆幸自己只是穿成一个老太君。
  顾卿带着太医回了府,在一堆下人婆子的翘首盼望中进了偏院。
  方氏到底得了什么“恶疾”,可能间接影响到他们将来的前程,方氏的那些下人们更是害怕,老太太可能还会顾及一下自己的亲信,他们这些人可不一定能看见主子眼里!
  方氏见顾卿带着太医前来,居然讽刺地一笑:“娘还真是做戏做全套,连太医都请来了。”
  顾卿懒得理她,她也就打打嘴炮了。这方氏明显已经是破罐子破摔,好日子都不想过了。
  好好的一个漂亮妇人,也不知道让她多羡慕,至少这幅皮囊看起来既温柔又大方,可她人怎么就能内心这么阴暗这么偏执呢?
  吴太医像是没听见方氏的话一般,方氏身边的四绣也低着头装作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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