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老身聊发少年狂-第14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张家老太太年纪太大,耳聋眼花,人也有些糊涂,从前几年开始,连宫里皇后主持的大朝会都不再去了。
但曾孙女出嫁,她还是要来告诫几句的。
“李锐的父亲李蒙是你爷爷的弟子,他家人都很忠厚,李蒙从小聪颖,想来李锐也不会愚笨到哪里去。你既然是张家女,就要时刻记得不要堕了张家的名声。”老太太正儿八经的说了几句,而后画风一转。
“不过我们家把你下嫁与他,本就是看他家不纳妾的好风气。若是这小子浪荡,你也别客气,你是国公之女,就该拿出高门女的气度来!”
“祖母!”
“老夫人!”
张素衣的娘亲江氏和宫中皇后派来的女官都被老太太的话吓了一跳。
谁说张家老太太糊涂了的!这不是精明的很吗?
张素衣嘴角含笑,轻声答应了自家曾祖母。
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
素娘要是说什么“我一定会温良恭俭让”之类的话,那她才真是失望呢。
宫中的女官随即跟在张家老太君的后面说了宫里娘娘祝福的话,也说了一些告诫之语,然后是江氏,再是张素衣的其他女性亲眷。
只是直到张素衣的姨母都已经告诫完了,外面也还没催促新娘子快出门。
照理说,新郎到了门口,最多半个时辰,新娘就要出门了。
“出去个人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可别误了吉时!”
江氏比女儿还急。
没一会儿,出去打听情况的婆子飞快的跑了回来。
“夫人夫人,二少爷堵着门口不让姑爷进呢,一首又一首的做催妆诗,都做了八首啦!”
“这小混蛋!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不让人省心!去和他说,要是误了他妹妹的好事,让他以后就站在门外不要进来了!”
一屋子女眷扑哧扑哧的笑了起来。
那边张家老二接了亲娘的训斥,也不敢再玩了,连忙放新郎进来。
李锐正了正衣冠,亲自进门迎接。
另一边,张素衣被自家亲姨母牵着走出了院子。
她头戴九树的花冠,面前有珠帘遮面,身穿正红百鸟朝凤的翟衣,身影袅娜曼妙,一步一步的向李锐走去。
李锐只觉得一抹红云被前簇后拥着飘至他的面前,傻乎乎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素衣的姨母嫣然一笑,将素衣的手放在新郎官的手里,轻轻地拍了拍他们的手,笑着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新郎官,牵好你的新娘子。”
李锐只觉得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被放进了自己的手里,再一看,这只小手上的皮肤白若凝脂,香软的他恨不得咬上一口。
太好了!没有茧子!
新娘子也是正常体型!
看着只到他肩膀的结发妻子,李锐差点流下了欣喜的泪水。
天知道他都已经做好新娘子“虎背熊腰”的心理准备了。
他还安慰自己,管她多“健硕”,反正没自己“健硕”,这就够了。
李锐自然是看不到,自己的奶奶正站在他们的身边,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执手傻笑。
顾卿抬起手,也像刚才张素衣的姨母那样,将手在一对新人的手上拍了拍,由衷的祝福着:“我养了好多年吶,现在交给你啦。你要替我好好待他啊。”
李锐转过身,牵着妻子的手,一起从顾卿的身上穿过去了。
只留下怔怔留在原地的顾卿。
“奶奶要做什么?”
“什么?”张玄听见李湄的话,赶紧开了天眼。
然后李湄和张玄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邱老太君笑眯眯地拍了拍李锐和张素衣的手,又带着动人的微笑喃喃的说着什么。
若不是邱老太君的情况十分特殊,这本该是非常感人的一幕的。
当李锐和张素衣从顾卿身上穿过去的时候,张玄和李湄的心头都升起了一股压抑的情感。张玄更是难过的偏过了头,不忍不看此刻天君的表情。
就算这里只是凡世,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也有了感情了吧。
视若无睹什么的,也太锥心了。
小李湄拉着张玄的手,望着不远处的奶奶,捂了捂自己的心口。
“张玄哥哥,我这里,怎么那么难受呢。”李湄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大哥和大嫂,“大嫂看起来大概很漂亮,我应该高兴才对。”
“啊。我也好难受。”张玄握紧了李湄的手。
“为什么会难受呢?”李湄的眼泪珠子像是断了线一般的掉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奶奶看起来太可怜了吧。”
张玄忍住胸中的酸楚,凝望着有些呆愣的邱老太君回过了神,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然后回复了原本的笑容。
一个疯狂的主意,就这么突然钻进了张玄的脑子里。
他要让李锐看见她!
☆、第224章 李锐娶亲(中)
所谓“开天眼”;其实是龙虎山的一种法门。修习出真元并且感应到它的人;可以利用一些法门让它凝结于眼部。
因为真元这东西并不是凡人之体能够长期汇聚的;所以必须要有内丹凝聚真元来保持它不会散去。否则即使你学会了怎么开“天眼”;真元无以为继,也只能开上一瞬;然后越用越少;无法补充。
然而只要有一瞬就成了。
散出于身体之外的真元出去了就出去了;永远不能补充,这对刚刚凝结出内丹的张玄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损失。
但他觉得,这种损失他承受的起。
顾卿在李锐夫妻两穿过去的那一瞬间,确实是十分难受的。
她并不是李锐的亲奶奶,但这么多年的相处;她确实是把李锐当做自己的子侄辈来看的。虽然她只是睡了一觉,孩子们就全部变得很大只,但这也不能掩盖她安安静静做了这么多年老太太的事实。
然后她就明白了“回来”这个词的悲壮之处。
因为无论你究竟有没有回来,回来是为了什么,有了“回来”,都说明曾经离开过,错过,失去过。
在这个世界,她是真的死了。
但仅仅只是一瞬,天性乐观开朗的顾卿马上又振作了起来。
‘开玩笑,不是每个死了的人都能回魂的好吗?
‘她都得了老天爷这样的照顾了还难过,那世上说不定还有一大堆魂灵排着队等着回家看亲戚呢,他们岂不是更难过!’
只要没留下遗憾就好了。
李锐骑着白马迎走了新娘,晋国公和国公夫人倚在门口,不住地往前眺望。江氏将脸埋在丈夫的怀里,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就这么被人娶走了,而且还嫁给一个前途未知的的丈夫,作为母亲,说不担忧,那是假的。
但自家丈夫看人很少出错,他说李锐是少年中难得的沉稳之人,且心性人品都好,那她便信她,愿意将女儿交托与他。
娘家人要在黄昏的时候才能乘车前往李家观礼,下次再见,就是三朝后归宁了。
轿子里坐着新娘,顾卿就好不去蹭了,她只能像来时想的那样,哼哧哼哧的爬上了铜钱箱子,忍着颠簸往李锐新家去。
不是没想过干脆在晋国公府里呆着,等着“传送”得了。只是被“传送”那一瞬间的拉扯感太让人心慌,简直像是被割成了好多片似的,她不想再多来几次。
顾卿坐在钱箱子上晃晃悠悠的走了一截,突然整支队伍都停住了。
原来又遇见了“拦轿”的。
这时候达官贵族或文人雅士成亲,接新娘子回去的时候,会有好事着驾着马车拦住回去的道路,必须要赋诗一首才给放行。
由于拦轿的不是一个人,所以每个马车的主人要求都不同,赋诗的内容也不同。这时候,新郎的“从者”和“傧相”们就该派上用场了。
顾卿先开始还以为只有一两辆马车拦轿,谁知道没隔十几米就又来几辆,俨然是有人找碴,想要耽误吉时的。
顾卿也不知道信国公府这几年是不是又得罪了不少人,怎么好好的成个亲,这惹事的马车拦成这个样子。不但拦轿的马车多,内城许多好事的人家也围了上来看个究竟。
内城大多是朝廷官员住的地方,地方虽广,但人却不多,这么多马车进了内城,除了早有预谋以外,找不到其他理由。
莫说把这么多首诗对上,就算这么多马车移走,都要许多功夫。
一时间,李家人和送亲的张家人脸色都很难看。
‘敢冒着得罪大楚两位国公的风险做出这样的事,他们是觉得李茂和张诺都是吃素的兔子吗?’
顾卿看着这种不管不顾的做法,总觉得风格和某人很像。
是谁呢?
李锐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红轿。
新娘的轿子不到家门口不得落地,这八抬大轿为了迎亲,可以说装饰的极为华丽,相对的,分量也不轻。
如今这八个轿夫都是找的家中最有力的轿夫来抬的,但若是盘桓的时间太长了,就算是力士也没法一直抬着让轿子不落地。
若真落了地,那就要出丑了。
“听闻信国公府的大公子和晋国公家的嫡女喜结连理,我们心中也高兴,特地来接个喜气。”一辆马车上的人站在车辕上遥遥跟李锐拱手。
“迎亲的规矩,在下先出题,我的题目是‘王八’。愿两位寿命长久,永结同心。”
这话一说,李湄顿时就撅起了嘴。
这是骂人呢!
任谁成亲的时候遇见这种事都不会舒服,李锐立刻就要喊家将去把这群拦轿的马车夫们打开,齐邵却一把拉住了李锐的袖子,摇了摇头。
“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宜动手。”齐邵回头唤了一声,“嘿嘿,想不到李锐的婚事有这么多人惦记着,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们身为傧相和从者,到了该上场的时候啦!”
“你这状元郎,自己没成亲,一天到晚去给别人作诗。”
“别做的词穷,以后自己没的用哇!”
赵聃和仇牧几个说说笑笑,控缰纵马,走到了那群马车前。
齐邵在驾马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想好,此时顺口吟来。
“世外犹迷不死庭,人间莫恃自无营。本期沧海堪投迹,却向朱门待放生。兄台自己保重,请移马车。”
好生生的活着多好,非要为了荣华富贵求上位者将你派去送死。他自身尚且难保,就算放了你来折腾一番,难道就能好过吗?
齐邵并不知幕后之人是谁,但以李家和张家的手段,若是得罪过的人,如今过的肯定是不好,所以他诵这个,也算是应景。
这马车的车夫脸色难看,但还是接了此诗,干脆的调头移开马车。只是那动作慢的让人发指,也就是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放了平常,连马车都要被人拆了。
李铭、仇牧、赵聃等人都是腹有诗书又早有准备之人,他们将刁难之人的诗词一一做来。这些人也是阴损,出的都是些偏门的诗题,一般拦轿都是“富贵”、“牡丹”、“鸳鸯”、“连理枝”等物,但他们出的都是“鸭子”、“菊花”之类不应景的东西。
李锐这几年修身养性,已经是同辈中少有的沉稳了,可听到此时,再看到那些移动起来磨磨蹭蹭的马车,腹中一股恨意油然而生。
他一辈子一次的大事,怎么能被这些藏头露尾的宵小之辈给耽误了!
李锐一丢马缰,跳下马来,整了下宽袍大袖的袖口和下摆,一步步走到了那群拦轿马车的附近。
“小姐,姑爷挽着袖子上了呢。是不是要动手啊?”张素衣的贴身丫鬟雪盏倚在轿窗边,担心的踮脚不住往前看。
张素衣虽然戴着珠冠,披着盖头,但仅仅听外面的动静,也能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你家姑爷既然有主意,自然是有解决事情的把握。你莫操心。好生的等着过去就是。”
“小姐,我这不是为了您着急嘛!”雪盏娇俏地一跺脚。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她信李锐自有分寸。她是新娘子,什么也不能做。既然什么也不能做,至少要从容不迫才是。
惊慌失措,也是于事无补。
李锐一步步逼近最先头的那架马车,马车上的车夫也是受人指使,见这位身高八尺的年轻新郎提着袖子就走了上前,心里也是一阵发慌。
若是他不顾今日新婚见不得红,先把他暴揍一顿,能不能活还难说。
他心里害怕,说话难免就有些中气不足: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我马车已经在移了,你要是动手,那就是……”
李锐哪里耐烦听他说这些,走到旁边把他胳膊一拉,这马车夫就一下子被扯下了车来,倒在了右手边的路上。
“诗既然已经做了,你们就该速速离开才是。你这马车移的太慢,我急着要赶回去成亲,没时间在这里等。”
李锐走到这架马车旁边,双手一搭车辕,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眼神中,将马车直接掀翻到了一边。
好……好大的力气!
围观的好事者先是惊得眼睛都忘了眨,随后纷纷为李锐这拔山扛鼎般的力气放声大赞,一时间,整个内城的街道上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
马车落地时发出一声“轰”的巨响,惊得这些驾车的马儿脚步迷乱,差点连车带人拉着狂奔起来,马车上的车夫们一面被吓得惊魂不定,一面还要拼命安抚受惊的马,否则一旦马车失控狂奔,可不是好玩的!
他们虽然是要闹闹婚事,可是事闹大了,就该他们提头回去见主人了。
顾卿站在人群边兴奋的又笑又叫,更是拍的手掌都红了。她是从李锐跳下马的时候担心的冲上前来看的,和其他人一样,她先开始还以为自家的孙子要去揍人。可见到李锐怒急掀翻马车还不忘先把马车夫拽下来,她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这大孙子,真的是成熟了许多。
李湄见奶奶一双眼只看着大哥,笑的那么高兴,吃醋的也从张玄的马上滑了下来,迈着小短腿就往前奔。
张玄一个没留神,给马上的李湄跑远了,吓得要死,连忙下马去追。
前面全是马车,要是惊了马,那就要命了!
李锐把马车掀到左边,给中间空出好大一处空场来。他走到另一辆马车旁边,盯着上面的马车夫,“我记得你出的是‘乌鸦’?诗已经对上了,你走是不走?”
那人把牙齿咬的嘎嘎响,正准备死磕到底,却感觉整个马车都在晃动起来。
不对啊!
这李锐好生生的就站在他面前,还没有动手掀马车呢。
李锐也是奇怪的很。
他力气是大,可是还没有念成“意念移物”的本事呢!
“天啊!那小孩子把车轮子抬起来了!”
“我了个去,这信国公府的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
“这孩子人还没车轮子高呢!”
李锐听了旁人的议论,连忙绕去左侧一看,穿着一身红衣做男孩打扮的亲亲抬起脸,尴尬地对自己的大哥笑了起来。
“呵呵,大哥,我力气没你大,掀不翻呢!”
重点不是这个好嘛!
要是车子不稳倒下来把人砸了怎么办!
要是动作不够干脆,拉扯的马受了惊跑了起来怎么办!
李锐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
回家就打你手板子!
李湄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到追上来的张玄背后去了。
哎呀呀,在奶奶面前出丑了!
车子没掀翻!
见妹妹被张玄抱走了,李锐一只手搭在车辕上,威胁地看着那车夫。
这车夫也不傻,要么被掀倒车子,喊更多的人善后,要么乖乖移走,还能留点脸面,到底该怎么选,一目了然。
他们家连个稚子都能抬动马车,还怎么拦!
两个人形凶器一路把车子掀翻就能让队伍过去了!
在李锐(也许是李湄)的威慑力下,拦轿闹事的马车们最后还是驾着马车散了个干干净净。张家和李家的人都吩咐家中人盯着这些马车,看他们最后都去了哪里。
时间已经耽误了不少,此时也不是和这些人纠缠的时候,李锐不屑地扫了一眼路边那辆被掀翻在地的马车,以及被倒地的马车拽着走不动的马儿,头也不回的返回了队伍的中间,跨上了他那匹白马。
“鼓乐起!继续前进!”
迎亲的队伍走后,有些好奇之人围在那匹被抛弃的马车旁边,尝试着将马车抬上一抬。
这些人大多是内城人家的下人,也混着一些内城官宦人家的子弟,家将和学武之人也有不少。两三个壮汉围住马车,一起发力,那倒地的马车也只是晃了晃……
这李锐的力气,实在是大的惊人。
有这般的力气和体格,居然是东宫的左庶子,这不是浪费人才么!
像这样的凶器,就该放到前线去打仗才对啊。用来杀胡人,岂不是如砍瓜切菜一般?
“小姐,姑爷力气好大。”张素衣的另外一个丫鬟碧痕看完热闹跑回来,一边随着轿子往前走,一边和轿子里的小姐说着自己刚才的见闻。
“我们家姑爷,应该不会胡乱打人吧?”
晋国公府下人管的严,但也没有随意打死人的时候。倒是听说勋贵里有不少人家,动辄打骂下人,被打死也是常有的事。
碧痕一想到姑爷适才掀翻马车时那一身的冷厉,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
张素衣也不知道自家夫婿居然有这般的力气。
被他扶着上轿的时候,光顾着注意他的手好大,他的脚好大了。
想到刚才李锐牵着自己的手走的小心翼翼的样子,张素衣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那样温柔的男人,不像是会胡乱打人的样子呢。
中间虽然耽搁了一段时间,但总算是在吉时之前赶到了内城西边的李府。
李府旁边邻居的家人们早就早早的候在了李府附近,纷纷涌上来索要“吉利钱”。这便是“拦门”了。
来要钱的大多是周围邻居的下人,新婚之事是大喜,李家也愿意讨个喜气,所以一路都抬着装着铜钱的箱子“散喜”。
到了家门口,更是大方。顾卿一看又要开箱,连忙溜下来,看着李家的下人们拿着一个箩筐从钱箱里舀出钱来,向空中撒扬,引得周边的老弱妇孺们去抢。
另有一个手执花斗之人,将所盛之谷物、豆子以及金钱、果子等物望门而撒,再由李家人飞快的在这些东西上面铺上青布和麻袋,等着新郎新娘来踩,寓意“传代”。
张素衣一路经过“拦轿”、“喝轿”、“压街”等各种繁文缛节,到了李府门口,这轿子落了地,张素衣的一颗心也才算是放进了肚子里。
成亲这种事,新娘子当然希望是顺顺当当的。
张素衣只觉得有人掀开了她的轿门,猛然间光线一亮,然后是一只手伸了过来,手腕上还戴着一枚水头极好的玉镯。
请她下轿的男方家女眷来了。
“我是李锐的舅母赵氏,燕娘,下轿吧。”
张素衣小心翼翼的下了轿子,她的两个贴身丫鬟雪盏、碧痕立刻靠过来搀扶住她,又有四个丫鬟在后面为其展开曳地的长摆。
送上同心结的应该是信国公府家中年纪最长的女眷,但邱老太君已去了,所以只能由李钧李钊的祖母递上红绳带。
只待吉时一道,鸣筝声起,她就要递上这同心牵巾。
顾卿站在一旁,羡慕的看着这个完全不认识的老太太捧着长长的牵巾从一旁走了出来。
这活本来该是她干的。
顺手还可以揩揩孙媳妇的油什么的。
张玄开着天眼,又一次看到了顾卿那种失落的眼神,心中一阵难受。
他咬咬牙,上前几步,在旁人惊讶的眼神里抓住了李锐的手。
“张兄,你这是?”
李锐一直在傻笑的脸部肌肉僵硬了起来。
额呵呵,那啥……
他可不好男风啊。
现在抓他手掌什么的……
“李锐,你既然新婚,我便送你一个大礼。”张玄抓着李锐的手,从李锐无名指末节的“关冲穴”沿着手少阳三焦经的经脉输送真元。
这条经脉的关窍连着眼睛,正是“开天眼”的窍门所在。
“一会儿,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声张,更不要失态。今日你大婚,只需高兴就好。你若表现的难过,那一位也会难过。”
张玄觉得自己的丹田渐渐冰冷,内丹也一阵阵的刺痛起来,忍不住扯出一抹苦笑。
若要一个凡人能看见三界之外片刻,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张兄,小弟不懂你的意思……”李锐只觉得自己的手掌一阵阵的发烫,然后这股热流沿着手掌往上蔓延去,从鼻梁一直冲入眼眶。
“你这是在做什么?什么大……”
李锐的话愣住了,随口涌上心头的是一阵不可置信。
因为他看见了他已经过世了的祖母,正弯着腰拨弄着李钊祖母手上的红巾。
☆、第225章 李锐娶亲(下)
张玄的内丹有了不可修复的伤害;这让他疼的都站不直身子。
这样的情景;让外人看起来很奇怪。
李锐扭过头;抓住张玄的胳膊;欣喜莫名地问道:“是我奶奶显灵了,是不是?我奶奶知道我要成亲;来看我了;是不是?”
张玄疼的话都说不出了;只能点点头,哼出一声“是”来。
“张道长;你怎么了?”李锐摸了摸一直发烫的眼眶,“我能看见;是你使的法术是不是?所以你才说送我一份大礼?”
李锐;你有这问我的功夫;扶我到一边去行不行啊!
张玄汗如雨下,眼珠子都快望穿了,也没见李锐扶他一把。
李锐还以为这是高人“发功”的正常反应,当下对张玄是感激涕零,千道谢万感谢,眼珠子却是一刻都离不开自家东逛逛西摸摸的祖母,连前面就是媳妇也顾不得了。
连回阳间看孙子婚礼都是这么漫不经心的,肯定是他祖母没错!
此时筝鸣声起,又有唱者报吉时,李锐简直是以迫不及待的表情窜上前去,从李钊祖母的手上接过了牵巾的一端。
一旁围观的女方家人都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玄眼睁睁看着李锐一溜小跑的走远了,只留下差点撅倒过去的他。
小李湄第一个发现不对,跑过来一看,张玄哥哥满身都是汗,面如金纸,连忙叫下人从侧门把他抬进府去,让胡家医来看一看。
顾卿不能离李湄太远,看见张玄那边的动静,也顾不得李锐和新娘子牵着红巾进大门了,跑过去问个究竟。
可怜李锐刚刚看见祖母,就见到祖母朝着亲亲的方向跑去。他拿着同心结,眼神一直朝着身后的祖母,就差没有追出去了。
奶奶!你不是来看孙子的嘛!怎么跟着妹妹跑了!
张素衣从帕子下面看到自己的夫婿拿起了同心结,她的手里也被塞进了一段红绸,心中正在兀自娇羞,却见李锐停住了脚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夫君?”张素衣不得不出声提醒。
李锐听到这低回轻柔的声音,只觉得身子先酥了一半。无论这张素衣长得如何,就凭这婉转动听的声音,就已经可以勾起他八分的好感。
他已经有些觉得祖母当初说张素衣“健硕”是和他开玩笑了。
罢了,既然奶奶是来看他成亲的,一会儿肯定还会跟过来。
如今吉时已到,还是不要让新娘子伤心才好。
毕竟素娘是看不见奶奶的。
话说另一边,顾卿跑到李湄身边,看着被下人们扶到一边的张玄,莫名其妙地问道:“张道长,你是有什么隐疾犯了吗?”
李湄把奶奶的问话又问了一遍。
张玄丹田里真气翻涌,内丹也已经破裂,隐隐有碎丹的倾向。
修道之人修习道法,并不是为了让每个人都能参透阴阳。凡人有凡人的道,神仙有神仙的道,修真者有修真者的道,修仙是逆天,凡人走的却是顺天,有所反噬,也是一种警醒。
若是人人如此,那世间就乱了套了。
想到这里,张玄的脸上为此番冲动造成的后果,浮现了一丝苦涩的表情。
“我的丹碎了。”
顾卿在一旁傻了眼。
他干什么了,蛋碎了?
李锐不小心捣到他哪里了?
走路走的太大步抻到了?
不应该啊!
作为一个小儿科而不是泌尿科的大夫,顾卿也无计可施。
“亲亲,帮奶奶问问他,我们该怎么做?”
这……想一想就觉得疼啊。
他应该不会想要别人知道这种囧事的。话说张玄自己就通晓医理,应该有办法减轻痛楚。
“罢了,碎了就碎了吧。”张玄虽然觉得可惜,但并不后悔。“您也别在这里呆着了。过一会儿就要行吉礼了,您还是进去看看李兄弟吧。他等着这一天,也等了不少年了。”
顾卿听到张玄的回答,立刻对他举起了大拇指。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好家伙,蛋碎了就碎了,此道士真乃猛士也!
就算他准备出家再也用不上这个了,这蛋碎了还是很可怕的好嘛。
结果人家就跟“啊我准备剥个鸡蛋结果打碎了”一样的蛋腚。
张玄,就算你以后那啥了,我也挺你!
“还有亲亲,你大哥成亲,你也去观礼吧。不用陪着我,我稍微休息片刻,等不那么疼了,就出去找你们。”张玄生怕自己一番心血白费,又想给天君一个惊喜,所以使劲的赶着她们去前厅。
“你确定你没问题?”顾卿看了半天,觉得张玄的情况绝对说不上好。
不过裤子上也没有“血流成河”,大概也没到那么可怕的地步?
李湄却是单纯,听到张玄说没事,点了点头,吩咐胡家医和下人照顾好张玄,转身就往成礼的正厅里跑。
慢了就看不见哥哥和嫂嫂行礼了!
顾卿和李湄是连着的,李湄走了,顾卿便也只能跟在后面走。
虽然有些对不起张玄,不过他说的也没错,一个大男人蛋碎了,怕是也不希望两个女人(哪怕一个小孩一个老太婆)围着他东问西问的。
她可是十分体贴的哟。她们走了胡家医才好看诊嘛!
顾卿走进正厅,跟着李湄穿过人群来到明堂之时,忍不住愣了一愣。
所谓明堂,就是一家里举行正礼的地方。大部分时候用来做红白喜事。李锐夫妻的大礼在明堂里举行,一点都不奇怪。
让顾卿发愣的是,偌大的一个明堂,主位上就坐着一个方氏。而方氏的背后,则是放着一排灵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