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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真实灵异事件薄-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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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连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偷窥

第一夜。“对面十二层的那对夫妇在干什么呢?”“九层的那个小帅哥是不是又在床上练手脚倒立了?”“左边那幢高楼的那个驼背老头子大概又会望着墙上的照片发呆了吧?”阳子透过架在窗户上的高倍望远镜,贪婪地窥视着城市里每一个点亮的窗户,解答心中一个个充满诱惑的问题。每当入夜,阳子总是按纳不住心中的兴奋,凭借着十八层公寓居高临下的优势,她像神一样掌握着目力所及范围内的一切家庭的秘密和规律。以这种方式介入如此众多家庭的生活,使阳子拥有奇异的成就感,虽然在每次偷窥后都有着强烈的负罪感和自责心,明知这是一种有违道德的卑鄙行径,但第二天晚上,她又会控制不住自己,着了魔似的把眼睛对向望远镜的目镜,去寻找新的猎物。城市的大钟当当当当地敲了十下。“晚上十点钟,好戏应该上场了!”她露出了一丝暧昧的微笑。斜右边远处的四层旧公寓居住着一对男女,不知是夫妇还是恋人,虽然阳子用的是高倍望远镜,但仍然看不清他们的五官。十点钟的时候,他们会很准时地回到寓所,点亮灯,然后互相亲热。阳子不清楚他们干什么工作,但这对她来说无所谓,因为她从镜中的视野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阳子今年三十三岁,未婚,独居,任三岛物业会社副总经理,可以说是一名不折不扣地女强人。女强人有女强人的苦处,尤其是未婚的又过了最佳婚期的女强人。白天里,阳子是公司里人人敬畏的呆板的女上司,没有一个真正可以谈谈心的人,到了晚上就更是空虚无聊,寂寞难耐。生日那天董事长三野雄夫送给她一架高倍望远镜作为生日礼物,董事长说,望远镜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它可以放大人世间的许多东西,让人看到本来无法看到的真相。阳子在无意中证实了这句话,她竟然爱上了偷窥。在那种略带犯罪感的强烈刺激中,她的空虚被一个个别人的秘密渐渐填满,偷窥也会上瘾。现在阳子把望远镜瞄向了那对恋人的窗户,可窗户黑洞洞的,他们并没有来,又等了二十分钟,还是黑漆漆的,阳子感到有些失望。正当她想转移目标时,灯突然亮了。“终于等到了!”阳子心里很激动,目不转睛地盯着望远镜。进来的是那个女人,这么多天来,阳子对这个女人已经产生了一种认同感,有时她会把她想象成自己,一想到这种荒谬的角色移情,阳子往往会面红耳赤。那个女人走到窗前,仿佛在呼吸着新鲜空气。不一会儿,她的背后出现了那个男人。阳子莞尔一笑,她想那个男人定会走过来,充满爱意地从后面抱住那个女的,然后两个人开始温柔地接吻,接着会渐渐疯狂,然后……阳子看到了一道闪光,那是什么?当阳子看清楚时,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一把斧头!!!被男人高举过头,在灯光下闪着寒光。阳子吓得说不出话来,那女的却似乎没有发觉,仍一动不动站在窗前。那个男人高举着斧头一步步走近女人。“天哪!快逃!!”阳子终于喊出一句话。接下去是惨无人道的一幕,男人的斧头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对准女人的脖子猛地砍了下去。阳子大叫一声,倒退着摔倒在沙发上,面无人色,脑里一片空白,好久才回过神来。“报警!快报警!”她总算是临事不慌,这时显出了女强人的本色。十分钟后,警方封锁了现场。半个小时过去了,阳子作为报警人和第一目击证人,被警方传唤。“阳子小姐,请你注意公民的严肃性,今后不要再报假警!”警长一脸不高兴的对阳子说。“什么?报假警?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是亲眼看见的。”阳子对警长的话比刚才突然其来的凶杀案感到更吃惊。“这是一所早已废弃的公寓,再过几天就要拆毁,我们查了所有的房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凶杀的可疑迹象。”“你是说,这所公寓根本没人住?”阳子睁大了眼睛,“可我……”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总不能当着警长的面说自己天天在偷窥别人吧!阳子一头雾水地回到寓所,那凶杀的场景一遍遍在脑海上映,她确信自己没有幻觉,但警方的实地调查也是真实的呀。她越想越胡涂,那对神秘的男女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夜。阳子迫不急待地架起望远镜,对准了那座黑漆漆的公寓。想起昨晚的情形,阳子感到有些害怕,那公寓似乎比往常更显得阴森森的,说不出地恐怖,但为了弄清真相,阳子只好硬着头皮窥视下去。好不容易等到十点钟,阳子的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四层公寓像一只矮小的怪物蹲在城市的阴影里。过了半个小时,没有一点动静。'原文章转自〃恐怖故事屋〃http://gui。bbttnnx。“今晚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阳子自言自语。正在说的时候,公寓的灯突然亮了,阳子的心一下子揪紧。走进了那个女人。“怎么回事?她没死!那么昨晚那个……”阳子更是惊惧。那个女人如昨晚般走向窗户,动作几乎一模一样。在她的背后出现了举着斧头的男人,阳子感觉就像在看一部录相带,就像是昨晚的翻版。在男人把斧头砍下去的刹那,阳子感到呼吸停顿了,但她的眼睛仍没离开望远镜。那女人应手而倒,男人跪在地上,对着女尸一斧斧砍下去,看得阳子快要呕吐。那男人突然抬起头来,向阳子这边看来。虽看不清他的脸,但在望远镜的镜头中却仍仿佛打了个照面。阳子大惊失色,赶紧丢掉望远镜,躲进被子中,吓得怵怵发抖。等她定下神壮着胆子去重新窥视时,那里已是漆黑一片。白天里阳子精神恍惚,心里总想着这件奇怪的事。她是个天生好胜的人,遇到难题,一定要弄个明白,所以她思考再三,决定今晚亲自去弄个水落石出。第三夜。十点钟,她偷偷准备了一把匕首,来到了这座早已没有人住的公寓。公寓已十分破旧,到处涂着一些奇怪的画,楼梯和走廊里倒满了各色各样的垃圾,使空间构筑了很多可怕的阴影,仿佛里面藏着什么东西。阳子打着手电,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走向那间发生凶杀案的房间,她紧紧攥着怀里的匕首。灯光打亮了前面的黑影,但后面的阴影立刻在四周向她包围过来。越往里走,越是可怕,墙上的斑驳在手电的强光下像鬼怪的脸,往往吓阳子一大跳,她想回头逃走,但强烈的好奇心迫使她走向那不祥的房间。门虚掩着,阳子咽了一口唾沫,提着胆子慢慢推开破旧的木门。突然啪嗒一声响,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踩在阳子的脚上。阳子吓得尖叫起来,那东西吱的一声叫,从她的脚边窜向身后,原来是只老鼠。虚惊一场,倒使阳子的心稍稍安定下来,她走进了房间。这个房间她已很熟悉,但此时身临其境,却又有点陌生。她用手电扫了一下房间,没有任何异常。阳子站在房子中央,孤零零的,感到越来越怕,突然一阵窒息,她跑到了窗前,大口呼吸着空气。她看到了自己的高层公寓,窗子亮着灯,但只是很小的一点,就像一颗发光的绿豆。啪的一声,电灯大亮,刺得阳子睁不开眼睛。在回头的瞬间,阳子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可怖的杀气。阳子的人头落地时,她终于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脸,和他手中滴血的斧头。三个月后,三岛物业会社董事长三野雄夫因涉嫌故意指使杀人罪被警方拘捕。原来有妇之夫的三野一直与副总经理阳子有一腿。四个月前,阳子要三野与妻子离婚,然后跟她结婚,遭到拒绝后,阳子便以公司违规经营的证据逼迫他。三野表面上答应,背后却想法子要除掉这个难缠的女人,但阳子对他已有防备。在送给阳子望远镜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三野发现了阳子有偷窥的癖好,于是收买专业杀手策划了这起杀人案。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

2。

荡鞦千的小孩

发生在国小三四年级,有一天下午大约五六点,接近黄昏吧,我独自一人去学校玩游乐设施。我很想玩圆锹形的厢型荡鞦千,就是铁皮包住、可以在内部坐人那种前后两排能坐六个人,如果有人在旁边推摇可以荡很高。我想玩却被人抢先了有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小学生独自坐在里面两侧有三个小孩帮忙推拉厢型荡鞦千。我站在旁边看,就看他们晃啊〃〃晃啊〃〃越荡越高、速度逐渐加快已经接近紧绷、秋千发出很刺耳的吱基、吱基声我一直担心那秋千会支撑不住〃〃我彷彿看见螺丝已经松动眼睛一直紧紧盯着秋千看〃〃基嘎〃〃基嘎声音越来越尖锐〃〃我的心情紧张到极点!!坐在里面的孩子也受不了、不住的抗议:“你们不要在摇了!!我想要下来!!我要下来〃〃〃!!”那三个孩子却当作听不见,用力的继续将他推到最高点。“哎呀〃〃天啊!!”嘎嘎的一声巨响、秋千再荡到最紧绷的时候支架断裂!!那里面的孩子咻〃〃被抛飞出大约两楼高旋转一下后、啪、脸部墬地〃〃一张脸在草皮地上滑行数公尺框啷!!那断裂的厢型秋千就落在他身旁他努力在爬起来后,满头满脸都是鲜血混着泥沙他脸部一片黑〃〃细看却是皮肤破裂后粘陷进去的细碎砂石就像将表皮切割开在将砂土塞挤进去一般他半眯着眼睛一手捧住不断涌出的血水、张开嘴巴大口的喘气。他并没有哭,就摇摇晃晃的往操场方向走了。头像辣椒一样、一颗红通通还不停冒血,我在旁惊得目瞪口呆。看看地面,长长拖出一道血痕,我以为另外三个摇荡鞦千的小孩是他的同伴应该会关心他扶着他走路吧!!没想到他们不但站着不动。“嘻、嘻、嘻、嘻、嘻”。居然还嘲笑他。我想看到一个受重伤的人走路应该没那么好笑吧?“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他们越笑越大声〃〃此时黄昏的红霞染遍天空红红的映着他们的笑脸、我觉得十分阴森诡异感到强烈的厌恶和不舒服就往校门走了在这件事发生以前,我们学校三年级的学生也发生过意外是三个学生去海边游泳溺死,当时也有一个同学站在岸边看到溺水过程不知道为什么,我常常将荡鞦千的三个孩子和溺水事件联想在一起为什么呢?因为我觉得当时那嘲笑他人的三个孩子行为表现很反常,让我的意识怀疑他们不是人或许受伤的孩子人缘不好、或许只是意外而非陷害但是小孩子看到这种画面会出现这种反应真的很奇怪为什么还那么小就毫无同情心呢?我知道我是胡思乱想,但是我觉得,心地残忍的人和害人的鬼没什么两样。PS:事后我还是忍不住而四处探听,发现一个恐怖的巧合。三个学生去海边游泳溺死,当时也有一个同学站在岸边看到溺水过程目睹溺水过程的孩子,和受重伤的孩子真的是同一人难道是见死不救而遭到溺死的同学报复?还是纯粹被同学排挤的恶作剧呢?至今尚无答案。因为我没有追查真相到底的勇气以上是我一生中所遇到最离奇、也是唯一的真实事件。

3。个女孩的求救信我是一个天津的女孩,我在精神还算清楚的情况下写下这封信,我不知道下一秒,在我的身体里会发生什么,我很害怕,请你们一定要帮帮我我从小生在天津,我的爸爸是一名电工,他在我9岁的时候在一次事故中触电而亡,从那以后,妈妈每个夜里都不睡觉,有一次,我偷偷的起床,看到妈妈抱着爸爸的灵位在哭,我躲妈妈的房门外一直看,突然,不知道是谁在我的身后拍了我一下,我转过身,却什么都没有我的动静很大,妈妈却没有发现,依旧坐在那哭着,我看到一个黑影在妈妈的身后几个月就在这种诡秘的气氛里过去了,直到除夕,妈妈把我送到奶奶家,临走时,他抚摸着我的脸,让我好好跟奶奶过,不要惹她们生气,还给我留下了一个白玉做的坠子,然后微笑着离开了奶奶家在奶奶家的第三天,那天是初二,奶奶的娘家嫂子来看她,那个嫂子是个很胖的老太太,奶奶让我叫她干姥姥,干姥姥很喜欢我,她说我是个学玄术的好材料,而且她惊讶的看着我的眼镜,她告诉奶奶,我有阴阳眼那时我不知道什么叫阴阳眼,可是从奶奶恐惧的表情上,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干姥姥告诉我一大堆话,比如看到可怕的东西不要大叫,要赶紧朝人多的地方跑,如果感觉有东西在身后跟着你,赶紧在心里念熟悉的佛的名字,如果跟着的东西还不跑,就回头用唾沫悴它尽管干姥姥说得很邪,但是我一点也不相信,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不好的东西初5那天,妈妈的哥哥来到奶奶家,把我接回去,妈妈去世了,她躺在正屋的床上,床头挂着灵灯,脸上蒙着白色的床单我突然觉得很伤心,于是就哭了起来,哭到夜里,只有我和妈妈的一个姐妹给她守灵,一阵风刮过,我急忙观上窗子,我会过头,发现妈妈头上的床单被风吹开了,天那!我看到妈妈的脸,一张狰狞的脸,妈妈的眼睁得大大得,黯淡无光,嘴角和鼻孔的血液凝成块状我大声的哭起来,妈妈的那个姐妹被吵醒了,急忙把床单盖回去丧事过后,我又回到姥姥家,一次洗澡的时候,我把妈妈给我的玉坠放到堂屋,在卫生间里,我看到了可怕的东西它在卫生间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身上的衣服全部烧焦,皮肤也和焦炭一样,他转过头,我认出他来了,他是爸爸爸爸,我喊道

谁是你爸爸那个东西的声音仿佛直接冲进我的脑袋里

我是你爸爸的仇人,我叫阿三,我占有了你爸爸的鬼壳,哈哈哈哈,我要害死你们全家那个东西大叫着朝我压过来就在他快埃到我的时候,一道白光挡在我面前,是妈妈快回屋里,把玉坠带上,她大声对我说,我看到,那团东西不停的朝她身上状过来,每撞一次,妈妈的嘴里都吐出白色的气快去,我的魂魄快散了,快去妈妈用最后的力气喊出来,然后化作一团青烟那团黑色的东西迅速朝我袭来我闭上眼睛当我醒来时,我躺在卧室的床上,奶奶和干姥姥都在我面前,玉坠也挂在我的身上干姥姥满脸是汗,她说,那个东西害她耗尽50年的功力,要不是她和那东西没有宿债,她也支持不了的干姥姥接着说:我和那东西有宿债,尽管我的爸妈,已经牺牲,但还是无法低偿他的罪恶,他还要我,要奶奶奶奶笑着说,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他要就要吧,干姥姥埃声叹气的离开了,临走时,她说,只有我能保护奶奶,让我不得离开奶奶半步可是我还要上学啊,第二天,奶奶为我准备好书包,饭盒,我依依不舍的离开奶奶,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活着的奶奶了我回来的时候,奶奶倒在床上,安详的闭着眼镜从那以后,我跟干姥姥一起生活,还算平静,干姥姥每天疲劳的在她的房间里,念着奇怪的咒语,直到去年的除夕,干姥姥说,她再也没有法力保护我了,她死之后,我要把玉佩戴在身边,直到28岁干姥姥走了,我一个人住在偌大的房间里,夜晚的时候听到各种奇怪的声音一年后,也就是2005年3月份的时候,一次上街,我的玉佩不见了,那天我在天津大胡同一带,因为天热,我把玉佩放到口袋里,后来,它就不见了我找了一下午,也没有找到,夜里回到家,我的恶梦开始了那个黑东西,在我屋子的角落里嘲笑我,折磨我,我没天夜里,抱着爸爸的灵位坐在床上,有一天,那个黑东西进入我的身体,他迫使我跑到一个空旷的工地,那里有很多的民工,他强迫我脱下衣服,那群民工看到裸露的我,把我拖回工地轮奸了第二天我醒来,只觉的下身好痛,我甚至不知道昨晚去的是哪个工地,那团黑东西呵呵的笑着,他又窜过来,扎我的眼睛,用他的手,捅进我的喉咙里我在寺庙里躲过,但是躲不开,一个老和尚说,我跟他必须达成28年的宿债,而我现在只有18岁,我不想以后的10年都生活在他的魔爪下救救我救救我

鬼话连篇
第一百九十三章
舌头

论如何看,江华都是一个成功的男人。回国不到几年,他凭着双手和头脑,在中关村创下了自己的传奇。而学生时代的女友铃儿也成了未婚妻,和他双宿双栖在京城郊外的一栋别墅里。他出国求学,她则安安静静的用最灿烂的年华,在未名湖边读研、写诗、唱歌、等着大洋彼岸的一点点消息。铃儿的确是一个真正的仙女,这不光是她的聪慧与美丽,还有,她那天使一样的歌喉。每当她在静园草坪上低低的哼唱时,连远方的喧哗都会静寂下来,捕捉那丝悠悠的露滴风荷声。铃儿很活泼,很健谈,让人惊叹的是她的舌头是如此的灵巧,无论是绕口令,还是意大利歌剧歌词,都能让她学得如此动听,不过可笑的是,唯有每次念李商隐的一句诗“芭蕉不展丁香结”的时候,她总会读成“芭蕉不展丁香舌”。于是她宿舍的一个女生打趣她:“铃儿,看你的舌尖这么小小的一点,倒真的是丁香舌呢!”男生跟着起哄:“铃儿,真的么,吐出来让我们看看。”铃儿一偏头,鼻子一皱,大笑起来,笑到累了,向大家吐吐舌头,扮个鬼脸来。当时艺术系上下的女生都感慨道,如此夸张的动作只有铃儿作起来才如此自然,如此可爱,拿蒲松龄的话来说,是“狂而不损其媚”,谁也模仿不来的。铃儿的娇憨、毫无心计,让众人又爱又怜。不知道要怎样的一个男人才能真正保护这个落入凡间的天使,让她永远不染世俗的尘埃。而江华正好是这样的男人。他们的结合让多少男女羡慕嫉妒,最后却不得不感慨一句神仙眷侣。江华也非常得意,每次应酬,总会把铃儿带在身旁。他感到很幸福,铃儿也是。然而,一开始他发现铃儿很受欢迎,大家都争着找铃儿说话,铃儿也开心的和他们应答,谈笑风生。他有时只觉得铃儿的话太多,不过转念一想,难道不正是铃儿的这份单纯,毫无作态打动了他么?也就一笑释然了。直到他逐渐从那些老板们看铃儿的眼神中觉察出戏弄来:“呵呵,铃儿,听说你是才女噢。”铃儿笑道:“那是本科时候的事了,现在我都不参加聚会,大家都把我忘了。”“才女,才女,”一个人摇头晃脑的道:“难怪小江像宝贝似的一刻也离不了那,哈哈。”有人小声补了一句:“宝贝,活宝贝!”铃儿似乎没有听见,认真的说“他要是不带着我的话我会生气的。”她又看了看江华:“他说了只要等他回了国我们就一刻不分开。”“哈哈,情圣,一刻也不分开,抱着,抱着!”一个肥胖的中年人似乎有些醉了,东倒西歪的作着姿势。“……哈哈哈哈”众人跟着大笑。铃儿也笑得前仰后合,只有江华的脸色越来越沉。“铃儿,听说你的舌头像丁香花一样,能伸出来给我们看看?”铃儿脸上浮出一个天真的笑容,说:“好啊!”她话音未落,只听江华沉声道:“铃儿,你醉了。”“我没有醉啊,我根本没有喝酒……”“够了!”江华一挥手打断她,转身对众人告别,将她拖出了门。那一夜,铃儿似乎什么也没觉察到,进门一样帮他脱鞋,江华却轻轻躲过了。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看见铃儿大眼睛里从惊疑里逐渐绽出大团大团的伤心来,他知道她一定会哭,但没有管她。

第二天下午,他正收拾桌上的文件,手机响了,是铃儿快乐的声音,看来她已经忘了昨晚的事了:“我到哪里去找你?今天不是swina的生日么?我已经换好衣服了,就是上次那件,swina的女朋友还叫我给她也买一件的……”江华眼前浮现出那白色的晚礼服,公平的讲,铃儿在那套晚礼服中像公主一样美丽。披肩的发,珍珠耳环……他痛苦的闭上眼睛,为什么这样的聪慧美丽的女孩却一点也不知事故,憨痴如婴儿……他突然粗暴的说:“你不用去了。你不要面子我还要!”他将手机往抽屉里一锁,抓起外套走了出去,身后,《约定》的铃声呜呜噎噎,响个不停。晚上,他大醉而归,屋里没有人。这么晚了她还没有回来。他将门敞开着,躺在床上,拿起一本书,目光却冷冷的盯着门口

终于,轻微的脚步响起,江华猝然合睛……他已猜到是她提着高跟鞋,像猫似的偷偷溜进屋里。她推门进来,看见江华正注视着她,似乎吓了一跳,随即有几分歉意的说:“你还没睡啊?”

江华将书扔开:“你干什么去了?”铃儿雪白的礼服有些脏,脸上的妆也有些残了,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她勉强笑笑:“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了!”他冷笑到:“玩到现在?”她低下头,轻轻道:“我本来很难过,于是回了趟学校,正好,系里边要去草坪聚会,叫我去唱歌了。唱唱,笑笑,大家高兴,就没太早回来。”他冷笑得更浓:“好理由,我怎么相信你?”她似乎十分惊讶:“这有什么不信的?那么多同学一起那……”她脸上竟然又闪出光彩来:“他们还说我现在还是唱得那么好,全部的人都在鼓掌呢,说小天使又回来了……”她一偏头,习惯性的吐了吐舌头。看到那娇红的一点,调皮的在她唇间探着头,不知为什么,怒火像一道白光,彻底从江华的头脑里穿了过去。他挥手一个耳光,重重的打在铃儿脸上。也许用力太猛,以自己的体力,居然也有了站立不住的感觉,晕眩中,他隐约感觉到有点异样——铃儿毫无防备下一声凄厉的惨叫,向后倒去。然后,房间里响起了一种古怪的声音——咻咻咻——仿佛忍受绝大的痛苦却被堵住了嘴。他有点后悔自己出手太重,走过去伸手抚摸她的脸,触手竟然一片血迹。铃儿缓缓抬起头,眼睛里那种恐惧和绝望让江华打了个冷战。江华伸出去的手不由愣在她面前。铃儿半面浴血,脸上闪过一种疯狂的笑意,她突然低头,将几颗牙齿和一团鲜血淋漓的东西吐在江华手上——半截舌头。丁香一般的舌头,温暖而血腥,毫无生气的在江华手心的血沫里颤抖着。江华一怔,多年来冷静的思维让他首先想到去拨急救中心的电话。铃儿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臂,死死抓住他的肩,美丽的眼睛里都是痛苦的血丝,奇怪的是她连呻吟都没有,只是“咻咻咻……”时哽时噎的冷气不断从血沫下边的那个张开的黑洞冒出来。他定了定神道:“铃儿,你别怕,无论花多少钱我也会把你治好,相信我。”他说了几次,铃儿毫无反映,他不得不强行推来她的手,没想到她的身体像一截枯木一般倒在地上了,眼睛就这样睁着,身体的肌肉微微抽搐。铃儿没有死,但那半截舌头是无论如何也接不上去了。好在铃儿的容貌很快恢复,她成了一个美丽的哑女。对于这件事情,江华深感自责,甚至为了负起责任来,他主动中止了多年的同居生活,和铃儿结了婚。并且立下遗嘱,自己三分之二的财产归铃儿所有。他以为自己仁至义尽,铃儿仍然可以好好生活下去。出身于数学系的他只是少估算了一件,就是沉默对于铃儿所意味的痛苦。这种痛苦足以让天使变成魔鬼。铃儿美丽的眼睛里时常闪出鬼火一般的光泽。她也不戴假牙,就张着口从窗户往楼下看,时时发出一两声让路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江华很怕她。但是道德和自责让他不能撒手不管——另外,也是因为他是一个太自信的男人,他以为他的努力终于能消解铃儿的仇恨,让她再回到以前的的自己。在他们相识5周年的夜里,月色和五年前一样朦胧而美丽,消失了很久的欲望突然回到江华身上,他甜蜜的回忆起那个女孩身上那种淡淡的乳香,和他所迷恋的“纯洁的放纵”,他从后边抱住了她的腰,轻轻吻她的耳垂,铃儿突然冷笑着转过脸来,一偏头,张开黑洞洞的口,那半截舌头面目和她现在的表情一样狰狞。江华一个冷战,他似乎终于清醒的认识道——铃儿已经死了,死在自己手下。如今这个魔鬼只是为了报仇,才借了她的躯壳,行尸走肉于世上。他再也不曾回去过,虽然每月都有能让铃儿过得足够好的钱汇到那里。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帐上那些钱原封不动。据他所知,这几个月来铃儿从来没有出过门,那么她是靠什么生存下来的呢?一种怜悯和愧疚让江华坐立不安,他决定再见铃儿一面,然后希望能妥善的安置她的后半生——他相信任何事,他的安置就是世间罪妥当的安置,无论于理于情。他来到了那昔日的爱巢,花园荒芜的长满了野草,游泳池更藏污纳垢,漂浮着各种动物的尸体。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聊斋志异中来寻访鬼魂的书生——是的,美丽的铃儿早已是他前世的情人,是他永远爱的天使,是他一生中唯一的痛苦与愧疚,是他辉煌人生中不可缺的伤感的故事。

他按响了门铃,无人答应,也许铃儿已经饿死了。他想到这个念头的时候很希望自己能感到一些痛苦,然而他心中浮过的只是轻松。报警吧,恶梦结束了。正在这时,门开了。一个女人的头伸了出来。干枯花白的头发像一捧秋草,有气无力的搭在苍白的额头上。白色的晚礼服肮脏得不成样子,全身的皮肤被纤细的骨骼挑的嶙峋可憎。她看见江华,咧嘴笑了——她成功了,她终于精心的毁灭了上帝赐予的一切美丽,让他看到了自己最丑恶的样子,就如同以前她总精心打扮希望他看到自己最美丽的样子一样。江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有惯性让他往里迈了一步。这时,铃儿弯下腰去,似乎要帮他脱鞋。溷浊的阳光从天窗探进来,罩在她身上,两截干枯的手臂僵硬的重复着以往铃儿的动作,每一动,皮屑都纷纷洋洋,宛如死神之雪,动作却还那样熟练而温柔,江华只觉全身发麻,但昔日仅存的一点点情分终于战胜了恐惧,他忍住了没有掉头而去,尽量温和的问:“你不肯用我的钱,可是你总不能饿死自己啊?”铃儿冷笑了一下,少牙的嘴顿时干瘪下去,她习惯性的冲他偏了偏头,口中胡噜着什么,隐约的,他从那不似人声的哀鸣里还是分辨出了她的话,他想,她一定反复练习了这句话很久。她是在笑着说:“我有吃的……”江华木然点了点头。她蹦蹦跳跳的拉他到桌前,丝毫不觉得现在的她这么作显得有多么丑陋与滑稽。桌子上放着当年铃儿闺中密友赠送的银质餐具,干净的片尘不染,在周围秽乱的环境中显得很刺眼。铃儿张开口,对他嘿嘿一笑:“你吃啊……”她突然尖叫了一声,疯狂的将所有的盖子都掀翻在地上。盘子里边布满了丁香一样的猩红。被人精心的摆成花朵的形状,向四周张扬的盛开着。江华的理智终于被铃儿苦心设计的这场鸭舌宴完全摧毁了。他不可一世的自尊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伤害,他一声不吭,反手将铃儿打倒在地上。铃儿的身体仿佛没有重量似的,枯叶一般飘了出去。他向前迈了一步,用膝盖压住铃儿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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