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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真实灵异事件薄-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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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下人粗鲁地说:“她不会在这房子里出什么事情的,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来过,这就是她不会在这里出什么事情的道理。”

帕克勒先生不得不承认,他女儿有没有来过这个人最清楚,因为管门和让人进屋是他的分内事。不过他很希望这个人能让他和小保姆说句

话,小保姆认识他。然而这个人越发粗鲁了,二话不说,当着他的面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玩偶医生孤零零一个人留在大街上,用手扶住栏杆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直不起来了,就像一些玩偶的身体拦腰折断那样。

他立刻明白,他必须想办法去找埃尔丝,想到这一点,他的力气来了。他开始飞快地沿着他女儿送货会走的所有大街横街走一遍,还向几

位警察打听,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姑娘,但都落了空。他们回答得很客气,因为他们看到他不是个醉汉,讲话很清楚,为了孩子很着急,

而他们有些人自己也是有孩子的。

他回到家,精疲力竭,心都碎了,这时已是凌晨一点。当他在门锁里转动钥匙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停住不跳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时候

很清醒,没有做梦,却的的确确听到屋内一双小脚的啪喀啪哈声顺着过道迎着他过来。

然而他伤心超过害怕,他的心重新痛苦地跳动起来。他走进屋,在黑暗中挂好帽子,在柜子里找到火柴,在屋角的老地方找到了蜡烛台。

帕克勒先生累得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在工作台前的椅子上坐下,几乎都要晕过去,头倒在叠起来的双手上。在他旁边,孤零零的蜡烛在

温暖的空气中平静地燃烧着。

“埃尔丝!埃尔丝!”他头枕在枯黄的手指关节上呻吟。他说得出的就只有这个名字,但叫了也得不到任何安慰。正好相反,这个名字刻

他的耳朵、他的头、他的灵魂,使他感到一阵新的、尖锐的痛苦。这个名字每叫一声,就等于说一次小埃尔丝已经死了,死在伦敦街头上哪个

黑暗的地方。

他实在大伤心了,因此甚至没有感觉到有样东西在轻轻地拉他那件旧上衣的下摆,拉得那么轻,就像一只小老鼠在咬东西。即使他注意到

了,他也会以为那真是一只老鼠的。

“埃尔丝!埃尔丝!”他还是枕在双手上呻吟。

这时候一股寒风吹动他稀疏的头发,蜡烛的火焰猛地低了下去,几乎只剩下一点火星,好像风这就要把它吹灭似的,但也许只是蜡烛快要

点完了。帕克勒先生感到他脸下的双手吓得僵硬了:他听见了一阵轻微的籁额声,像是丝绸在微风中飘动的声音。他坐了起来,吓坏了,一个

呆板的细小声音在寂静中说话。

“爸一爸!”这声音说,两个音节之间断开。

帕克勒猛地站起来,椅子啪喀一声向后倒在地板上。蜡烛已经快熄灭了。

说话的是玩偶尼娜的声音,在几百个玩偶的声音中,他一听就能听出它来。而且不仅这样,在这声音中他还听到哀鸣,求救,受伤孩子的

呼号。帕克勒先生僵立在那里,想朝四周看一下,起先他做不到,因为他似乎从头到脚凝固了。

接着他好容易挣扎着让一边一只手举起来,捧住太阳穴,帮助自己的脑袋转动,就像他转动一个玩偶的脑袋那样。蜡烛火焰已经低得照不

出东西来,房间看上去十分黑。接着他看出了点东西。他刚才已经吓到了顶点,本以为不可能有更可怕的事情了。然而有,他的膝盖不由得发

抖,因为他看到那玩偶就站在地板中间,发出朦胧的光芒,它美丽的棕色玻璃眼睛紧紧地盯住他。它脸上那道他补好了的极细的缝发亮,像是

用光描绘出来的。

然而在这双眼睛里还有点别的东西,像埃尔丝的眼睛那种属于人的东西,但用这双眼睛看着他的是玩偶而不是埃尔丝。一想到埃尔丝,这

就足够让他想起一切痛苦,让他忘掉了恐惧。

“埃尔丝!我的小埃尔丝!”他出声叫起来。

那小幽灵动了,它的一条玩偶手臂僵直地、机械地举起和落下。

“爸一爸。”它说。

这一回清清楚楚却又离得很远的呆板声音更像埃尔丝的口气了。他断定埃尔丝在叫他。

他的脸在昏暗中完全发白了,然而他的膝盖不再发抖,他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我听见了,孩子!可是你在什么地方呢?你在哪儿啊?”他问道。“你在哪儿啊,埃尔丝?”

“爸一爸!”

在寂静的房间里叫声消失了,响起了很轻的丝绸簌簌声,棕色的玻璃眼睛慢慢地转过去,帕克勒先生听到容铜制儿童拖鞋的小脚啪喀啪喀

响,他看到玩偶一直向房门口跑。这时候蜡烛的火焰又升高了,房间给照亮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房间里。

帕克勒先生手搭凉棚朝身边四下里看。他清清楚楚看到了每一样东西,他觉得他一定是在做梦,不过他是站着而不是坐着,如果他刚醒来

,那应该是坐着的。蜡烛现在燃烧得很旺。需要修理的玩偶躺成一排,脚趾向上。第三个丢掉了它的右脚鞋子,埃尔丝正在给它做鞋子。他知

道这件事,可是他这会儿不是在做梦。他找了一通而没有结果地回到家时,在门口听到了玩偶的脚步声冲着门跑来,这也不是梦。他在椅子上

并没有睡着。他的心在破碎,他怎么还睡得着呢?他一直都在醒着。

他定下心来,扶起了倒下的椅子,再用非常着重的口气对自己说了一声他真是个傻老头儿。他应该到外面街上去找他的孩子,问别人,到

警察局去打听,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发现都会向警察局报告的,要不然就到医院去打听。

“爸一爸!”

那渴望、哀鸣、号叫的呆板声音在房门外的走廊响起来,帕克勒先生脸色苍白,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站了一会儿,接着他的手已经去拉

房门门闩,紧接着他已经在外面走廊里,身后打开的房门射出亮光。

在他对面,他看到那小幽灵在阴影中清楚地闪亮,它的右手像是在招呼他,手臂再一次举起又放下。他一下子明白了,它不是来吓唬他,

而是来给他带路的。它一消失不见,他马上大着胆向门口走去,他知道它正在外面街上等着他。他忘了疲倦,忘了他还没吃晚饭,忘了他曾走

了许多英里的路,因为他一下子产生了希望,像生命的金色泉水流淌在他的心里。

一点不假,在小巷的拐角,在马路的拐角,在贝尔格雷夫广场,他都看到那小幽灵飘在他前面。有时候,在有光的地方,它只是一个影子

,但街灯会照出它那件淡绿色的小绸罩衣;有时候,在街上很黑的地方,它整个形状明亮地放光,看得出它金色的头发和浅红色的脖子。它像

个小孩子那样在一路向前跑,帕克勒先生几乎可以听到它跑起来时脚上那双铜制儿童拖鞋在路面上啪略啪喀响。不过它跑得很快,他仅仅能够

跟上,用手按住滑到脑后的帽子,晚上的微风吹拂着他头上稀疏的头发,不过他那副角边眼镜牢牢地架在他的鼻子上面。

他不停脚地向前走啊走,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地方去。但他甚至不管要走到什么地方,因为他断定他这条路绝对没有走错。

最后,在一条宽阔安静的大街上,他正站在一道样子庄严的大门前面,门两边各有一盏灯,门上有一个擦得很亮的门铃铜拉手。他拉了门

铃。

大门打开以后,就在里面,就在明亮的亮光里面,他看到了那个小影子,看到了那件绸的淡绿色小罩衣,听到了那很轻的叫声再一次传到

他的耳朵里,现在不那么凄惨了,更多的是充满渴望。

“爸一爸!”

那影子一下子变亮,在它的明亮中,那双美丽的棕色玻璃眼睛变得那么快活地向他的眼睛转过来,而那张玫瑰色的小嘴微笑得那么圣洁,

这个玩偶幽灵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天使。

“一个小姑娘十点钟刚过给送到这儿来了,”医院看门人平静的声音说。“我记得他们说她只是昏迷了过去。她紧紧抱着一个棕色大纸盒

子,他们没有办法把它从她的怀抱里拿出来。她有一条棕色的长辫子,当他们把她抱进来的时候,它垂了下来。”

“她是我的小女儿。”帕克勒先生说道,但是他简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他走进儿童病房,在那里面柔和的灯光当中,他在埃尔丝的头部上方把头靠下来。

他这样站了一分钟光景,那双美丽的棕色眼睛张开了,它们朝上看着他的眼睛。

“爸爸!”埃尔丝温柔地叫道。“我知道你会来的!”

接下来好一阵,帕克勒先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但是他感觉到,这一夜工夫他几乎给吓死,急死,绝望得要死,现在都过去了

,只要埃尔丝太平无事,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接下来埃尔丝讲她的故事。护土小姐让她讲,因为病房里只有两个其他孩子,他们正在复原,而且正睡得很熟。

“他们是些凶神恶煞的男孩,”埃尔丝说,“他们动手要抢走我抱着的尼娜。但是我紧紧抱住它,而且尽力跟他们拼,一直到他们当中有

一个不知拿什么东西打了我。我昏了过去,接下来的事情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猜想他们看到闯了祸,马上逃走。有人在那里发现了我,把我

送到这里来。不过我怕尼娜全给弄坏了。”

“盒子在这里,”护土小姐说。"我们没有办法把它从她的怀抱里拿出来,一直到她醒来以后,她才让我们把盒子拿开。你们想看看里面

的玩偶是不是破了吗?”

她很灵活地解开了绳子,但是尼娜已经完全破成了碎块。只是儿童病房里柔和的灯光照亮了它那件宽大小长罩衣的淡绿色格子。

深夜鬼影
第二百五十二章
地狱回忆

再也没有比梦更难以捉摸的现象了。梦是奇怪的东西,我弄不懂,也不打算弄懂;不过我相信,有许多自以为懂的人其实也不懂,你别看他们

关于梦说得天花乱坠,还说出很多高深莫测的道理来。

正因为梦难以捉摸,就显得神秘。我认识一个爱钓鱼打猎的人,他自称只要梦见在深水处钓鱼或者追逐鲑鱼,天一定要下雨,如果在陆地

上或者水浅得没有鱼的地方钓鱼,那就要干旱;假使梦见狩猎野兔,天就要下雪,梦见狩猎雷乌,天就要刮风,如此等等。他说是屡试不爽,

言之凿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好姑妄听之。

与梦有关的怪异故事就更多了。我小时候在家乡苏格兰就听到过不少。其中有一个我印象最深,这就讲出来让大家听听。

故事说的是在苏格兰的爱丁堡,有一个人叫做乔治·多布森,他有一辆马车和两匹马,以赶出租马车为生。在那时候,这样的出租马车并

不多,所以找他的人不少。有一天,一位他认识的绅士来找他,对他说:“乔治,你必须用车把我和我的儿子送到……”他讲了一个地名,说

它离爱丁堡木远。

“先生,”乔治说,“那地方我可从来没听说过。除非你给我指路,我可没办法送你到那里去。”

“没的事,”那位绅士回答说。“整个苏格兰,没有人比你更知道上那里去的路了。你一辈子都在朝那条路赶车;我一定要你把我们送去。”

“好吧,先生,”乔治说。“只要你愿意,就是地狱我也把你给送去;只是请你给我指路。”

“那么走吧,”那位绅士说,“路上的事你不用担心。”乔治就照那位绅士说的办。他一辈子还没见过他那两匹马走得如此神态轩昂过,它们打着响鼻,跳跃着向前跑。整条路像是在下坡,乔治

想,目的地很快就到了。他一路上保持着同样车速,一直下坡,他还没有走过这样平坦宽阔的大路。直到后来夭越来越黑,他连路都看不见了。他于是回头问坐车的绅士怎么办。那绅士回答说已经到了,他可以把车停下来让他们下车,然后自己把车赶回去。

乔治遵命,在黑暗中把车停下来,下了车,只见马大汗淋漓,感到很奇怪。他走过去打开车门。“把我们顺顺利利送到了,”那上岁数的

绅士说,“真忘不了你。不过用不着这就算帐,明天十二点整,你还得来我们这里接我们。”

“好的,先生,”乔治说,“不过先生你知道,照老规矩,通行费要照付。”这的确是个规矩。

“没问题,乔治,明天一起算吧。不过,我想今天就要交通行费。”

“今天我可没看到要交什么通行费。”乔治说。

“我知道要交,而且你回去没我就得交。你想你没有一张正式通行证还过不去。真糟糕,我身边没有零钱。”

“我总看见你这位贵人这个样子,”乔治开玩笑说,“你老是为了没有零钱而苦恼!”

“这么办吧,我来给你一样同样有效的东西,”那位绅士说。他给了乔治一张用红墨水写的证件。老实的乔治不认字,也不知道上面写的

是什么。他好歹把这张证件往袖子里一塞,问绅士他说的收通行费地方在哪里,他怎么没有看到,为什么来的时候没有向他们收费。绅士回答

说,到这里来只有一条路,来的人要么留下不走,要走的话只能从原路出去。因此到这里来的时候不收费,只有回去才收费。乔治的证件对他

管用。接着他问乔治,难道他没注意到有一道门,旁边站着一些人,穿着黑衣服的。

“哦,就是那地方?”乔治说。“先生,我可以向你保证,那不是收费的门,那门一定是通到一位大人物的公馆,因为我认识那里两三个

人,是常常坐我车子的律师。他们都是好人,却也没缺过零钱,”乔治想起来又开了个玩笑。“好了,再见吧。明天是十二点整到这里?”

“不错,明天中午十二点整。”那绅士说着,就和儿子走进黑暗中不见了。

乔治一个人留下,乌天黑地地赶着车往回走。车灯也没点,眼前一码远也看不到,连他那两匹马的耳朵也看不出来,只好让它们自己沿着

大路跑。更糟糕的是周围有一种轰轰声,就像城市着了火,烈火熊熊似的声音。这种声音弄得他头昏脑涨,简直说不清马是在跑还是站着不动。乔治正在苦恼至极的时候,他一下子发现那道门就在眼前了,他认识的那两个朋友,那两位律师,仍旧站在那里。他连忙停下车,叫那两个

熟人的名字,问他们站在那里干什么。他们不回答他的问话,只是把头向门和守门的人点点。乔治一看见那守门人的凶相就吓坏了。他向乔治

走过来,抓住马的侵绳,不让他过去。乔治为了让这陌生的收费人知道他是谁,用打趣的口气问他,怎么把他两位好朋友请来帮忙守门啦。

“因为他们是最晚来的,”那狠巴巴的守门人不客气地回答说。“明天你就要在这里帮忙了。”

“在这里帮忙,先生,那真是见鬼了!”

“是的,先生,你是见鬼了,你要在这里帮忙。”

“好了好了,把我的马放开,让我上路吧。”

“不行。”

“不行?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说话?这周围谁不知道我?我的名字叫乔治·多布林,是爱丁堡赶出租马车的。这马车是我的,马也是我的。

只要我付通行费,没有人能对我说“不行’。我有国王的营业执照,我要来就来,要去就去——现在我要去了。把我的马放开吧,告诉我你到

底要怎么样。”

“那好吧,我放了你的马,”看门人说。“但是我要扣留你。”

他说着放开了马,却掐住老实的乔的喉咙,乔治挣扎不脱,又叫又骂。他那些马像风也似的飞快跑掉,它们后面那辆马车像飞了起来一样

,在四分之一英里中恐怕难得碰到地面一次。乔治真是气坏了,因为他眼看自己那辆高贵华丽的马车会撞个粉碎,两匹骏马也会跌伤甚至跌得

粉身碎骨。没有了它们,叫他怎么养家活口啊!他拼命地挣扎,叫骂,哀求,但是无济于事,那个冷酷的守门人简直是个聋子,一概听不见。

他再次向那两位律师投去求助的眼光,希望他们记得,他星期日常用车送他们去罗斯林,车上还有两位小姐。但是这两位先生真不够意思,只

是摇摇头,又朝那道门点点。乔治这会儿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再次问那粗暴的守门人有什么权力扣留他,他哪儿错了。

“你说我有什么权力扣留你吗,先生?你算是什么人,竟敢问出这句话来?你知道你是在什么地方吗,先生?”

“不知道,说实在话,我不知道,”乔治回答说。“我真希望我知道。但是我会知道的,让你为这种粗暴无理的行为感到后悔。我已经告

诉过你了,我叫乔·多布森,是爱丁堡有营业执照的马车出租人,你这样违法地骚扰我,我可以控告你,并得到我的全部补偿。不过我现在只

希望知道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好吧,先生,如果你那么想知道你在什么地方,”那守门人做了个恶毒的鬼脸,“我就让你知道,你也可以从你那两位律师朋友那里得

到指点。我告诉你,你如今是在地狱!你别想再过这道门了。”

乔治一听,顿时傻了。他开始认识到这是在这样的地方,他落到这么强有力的手里,再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他向那个越来越叫人害怕的

守门人说:“不过你知道,先生,我怎么也得回家去,卸下了马,把它们安顿好,还告诉我的妻子奇斯蒂,说我约好了要回来。天啊!现在我

才想起,我约好了明天准十二点要回到这里来。对了,瞧,我这里有通过这地方的证件。”

那守门人一只手接过那张证件,一只手仍旧抓住乔治。“哦!你是和我们尊贵的朋友R先生来的?”他说。“他已经列入我们的册子。这样

可以,不过你同样必须把名字写进去,并讲定根据合约,你用你的灵魂担保明天中午回到这里。”

“不干!”乔治说。“我决不答应这种事情!”

“那么你留下别走,”守门人说,“因为毫无选择余地。我们最希望人们自己来。你就好好想想吧……”他说着把乔治向后一甩,让他滚

下山坡,关上了门。

乔治看到反抗无用,渴望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再次看到妻子讲明白自己的事情,只好重新上坡,无可奈何地签好合约,急忙离开。他快

得异乎寻常地沿着马的脚印走,希望赶上它们。尽管看不到它们的踪影,他不时大声呼唤,但愿它们能听到和服从他的命令。但是乔治的不幸

还只是开头,因为到了一个大家知道的危险地点,在一个擦皮厂和一个采石场之间,他看到他那两匹快马已经倒下,一匹断了两条腿,一匹死

了,而马车撞得粉碎。对于一个赶车人来说,这是无法忍受的,比起进地狱来还要可怕。他的心碎了,他趴下来,两手捂住脸痛哭,用最伤心

的话恸哭着他那两匹心爱的马。

正当乔治趴在那里伤心痛哭时,有人抓住他的肩头摇他,一个熟悉的声音对他说:“乔治!你怎么啦?乔治,我亲爱的乔治!”

乔治在无法解决的困难中猛然一惊,因为他认出了他妻子奇斯蒂的声音。

“你自己也看到了这种情景,我想你就不用问了,”乔治说。“噢,我的两匹好马啊,没有了你们,我永远不能做一个自豪的赶车人了!”

“起来,乔治,起来,你醒醒,”他的妻子说。“市长派人来过,叫你马上赶车送他去议会大厦。外面风雨很大,他九点以前一定要到。

快起来准备吧——他在等着你呐。”

“老婆,你疯了!”乔治叫道。“我的马车撞碎了,我的两匹马一匹断了两条腿,一匹死了,你叫我用什么把市长送去啊?而且我跟人约

定了,准十二点得赶到地狱去!”

他妻子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起来。但是尽管她笑,乔治的头埋在枕头上一动也不动,他只是躺在那里苦苦呻吟。外面狂风暴雨,轰轰声大

作,这声音让他听上去真像是在地狱那样。他脑子里的那个梦太真实了,他只能躺在床上呻吟,坚信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妻子没有办法,只好去找邻居,把她丈夫的情况告诉他们,说他不停地叽哩咕喀,净说他跟一位R先生约好了准十二点去见他。她托了一

位朋友照料那两匹马,然后去通知市长她丈夫去不成了。

所有人知道了这件事,都好意地笑话那可怜的出租马车主人,但是他自己一点笑不出,头也没有抬起来过。他妻子看见他这样,开始不放

心了,叫他把梦中经历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讲给她听(他自己可不相信或者承认这是做梦),他就把我们上面讲过的事情全告诉了她。她害怕他

是患了热病,就去请伍德医生,并且告诉他,她丈夫认认真真地说约定了准十二点要到地狱去。

“他不会去的,太太。他不会赴他这个约的,放心好了,”伍德医生说。“不妨把钟拨慢一两个小时,让他先过了那个时间。我出诊路上

顺便去你家。你断定他没喝醉吗?”她保证丈夫没喝过酒。“好吧,你不用着急,那么我这就先去看他。也许他是发高烧说胡话了。”

伍德医生于是和奇斯蒂一起匆匆离开他的诊所。路上她告诉他,说乔治在地狱之门那里还看到了他们认识的那两位年轻律师,守门人说他

们是两个新来的。医生一听这话,马上放慢脚步,甚至停了一下,转过整张脸来看奇斯蒂,牢牢盯住她看,露出惊异的眼光。

“你说什么,太太?你刚才说什么了?请你逐字给我再说一遍。”她于是把这件事再说了一遍。医生好像惊讶得握住双手,叽咕了一声:

“太奇怪了!真可怕!”他又说:“那两位年轻人双双长眠了——这时候已经在墓里!多好的两位年轻人啊!我给他们看过病——死于同一种

病……嗅,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医生接下来就大步走,快得奇斯蒂得半跑着跟上他。他一路上头也不抬,眼睛看着脚下的路,嘴里只是咕哝着说:“太奇怪了;再奇怪不

过了!”

这不由得引起了女人的好奇心,奇斯蒂问他是不是也知道他们的朋友R先生的事。

医生摇摇头回答说:“不知道,太太,一点也不知道。他和他的儿子都在伦敦。他的事不知道,但是关于这两位年轻人的事却是太可怕了

,可怕极了!”

伍德医生赶到病人家,一量体温,热度虽有点高,但不厉害。他赶紧用醋和冷水洗他的头,然后敷上药膏,在脚底上也如法处理。接下来

他静看效果如何。

乔治好了一些,伍德医生试图取笑他的梦,以此想引得他高兴起来,但是一提到这件事,乔治只是摇头。“这么说,我的老朋友,你认为

这不是一个梦?”伍德医生笑着问他。

“伍德医生,你怎么能把它说是一个梦呢?”病人说。“我身历其境,先是和R先生父子在一起,然后,医生你看,我的喉咙上还有那个守

门人的手指印呐。”

伍德医生低下头看,明显地看到乔治喉咙上有两三个红印,这不禁使他大为震惊。

“我向你保证,伍德医生,”乔治说下去,“我那番悲惨的经历绝对不是梦,它害得我连车带马都毁掉了,我现在还有什么呢?……合约

是我亲手签名的,我订下了一个严肃而可怕的协定……”

“不过你不用遵守它,”伍德医生说。“我跟你说,你根本不用遵守它。跟魔鬼订协定是一个罪过,遵守这样的协定罪过就更大了。就让R

先生父子待在他们那个地方得了,你可不要插手去把他们接出来。”

“噢,不行,伍德医生!”那可怜的家伙呻吟着说。“这件事可不能这么办!我认为协定订好了就不能撕毁,就要严格遵守。我必须去,

时间快到了。对,对,我必须去,我一定要去!不过我的马车和马都没有了,我得向巴克莱借他的马车和马用用…”乔治说着,深深地叹了口

气,把脸转向墙,睡过去了。

伍德医生吩咐不要吵醒他,让他安静地睡下去,最好睡过了马上就要到的所谓约定时间,这样他就安全了。在这段时间,伍德医生没有离

开,一直给他把脉,脉膊说明他不太安定。乔治的妻子则跑去找牧师,想请他来祷告和跟她的丈夫谈谈话,以期能使他恢复理智。

但是等牧师来到,乔治再也不说话,只是吆喝着他的马,像是在催它们快跑,全速赶去赴约。就在十二点,他突然挣扎了两下,死了。

这个梦之所以使人感到怪异,更由于乔治去世时有这样一件事。如上所述,他做梦的那天夜里狂风暴雨,在暴风雨中,约在凌晨三点,伦

敦一艘船在韦尔茅思沉没了。遇难者中正好有R先生父子!乔治在天亮时分不可能知道这件事,因为在苏格兰,这件事直到他安葬那天才传到。

同样,他也不会知道那两位年轻律师的死讯,因为他们是双双在乔治做梦的那天晚上死于天花。

深夜鬼影
第二百五十三章
照片

亨利·托曼非常得意,因为他杀了一个人,却没有受到惩罚。

他经常回味这件事,越回味越觉得自己了不起。他因此而做视那些芸芸众生,觉自己已经跻身于最聪明、最卓越的罪犯之列了。他是一个

逍遥法外的谋杀犯

只有一个人知道此事,那就是他的妻子路易丝。那天晚上,她正好在客厅里。她清楚看到两个黑影走到阳台。开始是两个人的身影,接着

就只剩下一个了。

正是因为路易丝,他才杀人的

他把司各特·兰辛从阳台上推下去后,很担心自己对付不了路易丝。女人是很情绪的,她更是如此,这也许因为她是一个戏剧演员。有那

么一会儿,她的表现就像一幕戏里人物一样:她惊呆了,瞪着大眼睛,一动不动。

但是,在警察到达之前,亨利已经让她恢复了平静。这实际上很简单。他指出,管她知道什么,她都没法证明。另外,她不想卷入一场丑

闻中,不想让自己的照片登在报的头版头条上,不想让自己跟司各特的风流韵事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再说,她还要虑她的母亲。老太太

已经七十多岁了,心脏很不好。路易丝不想让她的母亲突然心脏病发死去吧,是不是

最后,路易丝屈服了。她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警察的询问,她的回答对亨利很有利。

她说,是的,那天晚上司各特似乎很沮丧。他已经好久没有工作了,甚至连电视的工作也不干了。在晚饭前和晚饭中,他都喝了许多酒;

在调查当中,其他人也证明,司特最近喝酒喝得很厉害

对尸体的解剖证明,那天晚上司各特喝了很多酒——这一切对亨利很有利。

路易丝说司各特心情不好,这并不是谎言。司各特最亲密的朋友也证实,最近他心情很抑郁,甚至有些绝望。最后,她描述了司各特烦躁

地独自一人走到阳台前的所作为。她没有提到亨利跟着他走到阳台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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