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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孟婆投胎,情乱天下-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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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听到人声传来,便越窗而出,藏到桂树上。过了片刻,见凌丰涯进来了,心头感慨万千。 等凌丰涯离开了,他又才重新回到小楼,想起二十多年前,就在这小楼上…… …… “你既然走了,为何又回来?”雅矜的脸色映着月光,一片惨白。 “妹子!我知道错了!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来过!”席广庭看着雅矜的皇妃装束,一脸痛苦。 “皇上帮我报了仇、给我富贵、对我很好……我为什么要跟你走?”雅矜脸上挂着讥诮。 “妹子!”席广庭忽然举步上前,紧紧抱住了雅矜。 “你……”雅矜忽然一阵颤抖,颤声道:“放开我!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你知道吗?你到底知不知道?”忽然开始用力挣扎。 “我会把钲儿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我带你们出海;我发誓……”席广庭依然紧紧抱着雅矜。 “不!我已经不爱你了!”雅矜用力推开了席广庭。 “嘭”地一声响,席广庭的头撞在窗棂上,血丝隐现。 雅矜大吃一惊,扑过去,紧张地看着他道:“是不是很痛?”来不及深想,堂堂天下第一高手,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被她一拂之力撞伤。 “你还是一样担心我!”席广庭的唇角挂出一丝笑意,又伸手抱住了雅矜。 “庭哥……”雅矜一阵气馁,沉默半晌,依然轻轻脱开了他的怀抱,抬起头来,坚决道:“我们的事……都已经过去了!皇上对我很好,我不能离开他……”一句话没说完,忽听窗外传来凌丰涯的声音:“爱妃请了朋友,如何也不告诉朕一声?” 雅矜大吃一惊,脸色苍白,推开了窗户…… …… 席广庭忆起往事,心中伤痛,转头看着雅矜的画像,觉得心情十分抑郁,隐约间,鼻端嗅到一阵淡淡清香,如午夜兰花,又如……不对!那是—— 白、玉、兰! 席广庭忽然脸色大变。
128 重返大宁
“咳!那个,宁王和……夫人早点准备,皇上催得紧呢!”传旨的官员宣完了那道皇上命宁王和孟星“择日进京”的旨意,收过银封,连连“提醒”眼前的两人早做准备。一边说话,唇角总是忍不住地往上扬,挂着深深的笑意。 记得多年前,奉命传旨给“孟星”夫人,见她一掀帘便从宁王府的内堂里走出来,不由暗中佩服宁王消息灵通、准备周全。后来,听了坊间津津乐道的“苦恋十二年”故事,方知……终于忍不住加入“爆料”大军,把自己知晓的这点内幕消息也贡献了出去,以增加百姓的谈资。 这次又是同时传旨给两人,他有了前车之鉴,一进宁王府,便直接道:“此旨,宁王同孟星共接!”不料,听到这句话,凌钲一愣,连忙回禀道:“大人稍坐!孟星夫人住在香远益清,离此还有段距离,我这就让人传她过来。”官员一愣,忽然想起最新版的传说。被坊间热传之后,这两个人反而十分注意影响,轻易不共同露面。心想自己怎么每次都押错,想想好笑,坐在中堂喝茶,连换几盏,才见孟星夫人进来了,终于顺利地传完了旨意。 此时,换上了一副有色眼镜,他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总觉得一举一动都透着暧昧,揣摩着,什么时候把自己最新观察到的状况散布到民间去。 凌钲和何芯恭敬答应了,被这官员别有深意的目光探视得浑身难受,赶紧包起厚厚的大银封,迅速打发了他。 送走了官员,回到内堂,凌钲抱住何芯道:“有没有不舒服?” 何芯微笑道:“还好!”不想让凌钲担心。这几日,她的食欲一日比一日差,看见油腻的东西便反胃;便连平素喜爱的菜肴,也再吃不出半点味道。 如今,虽然全天下都在盛传他们的故事;洀韶人更是旗帜鲜明地公开支持,但两人都不希望自己一直处于舆论中心,白天总是避免见面,每晚入夜,凌钲才过去陪她。何芯有孕在身,更是防着被人发现,趁着削了官阶,干脆便推了一切事情,呆在家里专心给孩子做衣服。 凌钲扶她在床上坐好,伸臂揽着她,皱眉道:“这旨意来得可真是不巧!你如今这身体……?” 何芯歪在凌钲怀里,微笑道:“这样也好!现在初初怀孕,体形上还不至于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若是圣旨晚到几月,孩子大了,才真是麻烦!” 凌钲自责道:“总是不能让你安定,我真是……” 何芯抬头,轻抚他的脸颊道:“真的没有什么!其实很多贫苦农妇,怀着孩子,生计所迫,还不是每天下地劳动,一直坚持到生产。我不过坐坐船,没问题的!” 凌钲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准备走水路?” 何芯笑道:“我懂得读心术,看得穿你的心思!” 凌钲紧紧抱住她道:“我的宝贝芯儿,我到底是怎么遇上你的呢?前辈子必定是做了不少善事!” 何芯把脸颊轻轻放在他脖颈里磨蹭,微笑道:“知道我方才在想什么吗?”见凌钲看着她,便接口道:“我正在庆幸前世救了一个偷我钱的人!” 凌钲听她煞有介事地说着自己的“前世”,微微一笑。这些年,何芯不断给他说自己前世的故事。她说得太过逼真,又列举了大量的细节,除了为什么得以保留记忆始终没有透露,基本上做到了所有事情都列举得无可挑剔、令人信服。但是,因为这个最大的关键——凭什么在芸芸众生里,唯独只有她一人可以带着记忆投胎?——没有解决,凌钲便宁愿相信一切都是她杜撰出来的美丽的故事。只不过,只要她喜欢,他很乐意听她编故事。 何芯伸手轻抚着腹部道:“你真的不能判断,究竟是男是女?” 凌钲微笑道:“现在还太小,过几个月,或许能判断!不过,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我的宝贝。说真的,我希望是一个女儿,如同我的芯儿一般聪慧美丽!”在何芯面颊上轻轻一吻。 何芯一怔,抬头看了凌钲一眼,露出诧异的表情,微笑道:“谢谢你!”实在想不到,凌钲竟然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儿,实在不是一个天朝男子应该有的观念,旋又叹息道:“说真的,我是真想去大宁!十多年没有见到母亲,没有尽过孝道,总觉得惭愧……从前,母亲总催着我要孩子的。只是,如今这般情形下,不知道她……”心底有些黯然。从前,佯装吴方的妻子时,柳娘总是托人带信,催促她早早要孩子,但是,自从她和凌钲的事情曝光之后,柳娘忽然变得冰冷异常,不回信、不见派去接她的人、连做了衣服送过去,也都一律被她拒之门外,退了回来。 凌钲揽着她道:“不要紧!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是把柳娘看作亲娘的。将来……让我们一起好好侍奉她!” 何芯心中温暖,对着凌钲甜甜一笑,把头深深埋在凌钲怀里道:“我倒希望是个男孩呢!希望他如你一般仁爱、英武、有才华!” “无论是男是女都不要紧!我们多生几个,将来,我们老了之后,一大群儿女围着我们……”凌钲开始描述远景。 “多生几个也没有必要,我觉得一儿一女最好……” “将来,我把过更汤藏起来,你想少生几个也不可能……” “我要发展事业的,哪能够……”何芯抗议。 “你的事业就是为我生孩子……”凌钲微笑。 “都是你害的!这些年,被你拉着出来抛头露面,都已经习惯了,哪能终日关回一个院子里?” “总之,不生个七个、八个的,我跟你没完……” “你当是下小猪崽子呢?七个、八个?”何芯啐他。 “唉!如果时时让你处在孕期,不是给我自己上刑?”凌钲吻着何芯的脖颈,压低了声音道:“这几日,很想你呢!” “我听说……到五六个月,比较稳定的时候,是可以的……”何芯羞红了脸,半晌,突又想起一事,抬头道:“翠翠告诉我,昨日,又有人上门给你提亲了?”语气中有些不悦。如今,虽然全天下都知道凌钲钟情于她,但是,毕竟不会有人想到“一夫一妻”这种事情。眼见凌钲才华出众,圣眷又开始日渐优渥,便总有人想走婚姻的捷径,隔三差五便有人或明或暗地给他提亲。 “我毫不犹豫地马上拒绝了!”凌钲立即露出严肃的神色,义正严辞地指天发誓,旋又低笑道:“我不想每天跪搓衣板的……”搓衣板是何芯的发明,做出来的当天就声明了:设计这样一块板子,目的就是为了惩罚凌钲将来可能的不轨行为。 “其实你该看看的,说不定真有才貌双全、异常出众的女子!”何芯酸坏了牙,恨恨地看着凌钲。 “世上哪有能同我的芯儿放在一起,相提并论的女子?”凌钲亲吻她道:“若按照世俗的标准,你姐姐便是世上最无可比拟的女子!但是,跟我的芯儿一比……”凌钲轻轻摇头,没有再说话,只是用一种异常清澈而真挚的眼神看着何芯。两人一路开着玩笑,到了此刻,气氛却凝肃了下来……何芯被这眼神中的深沉真挚深深触动,旋又被他的话撩起了心中的伤感,叹息道:“其实当年,代姐姐嫁入陆府时,是真的以为这样就能成全她的幸福;听到、听到……你们成婚的消息,是真的觉得天作之合……我真的想不到……” 凌钲抱紧了她,斟酌良久,终于开口道:“当年,她请杀手送你到鹤城……你是知道的对不对?”这个问题,在凌钲心中埋了多年,却一直不方便问何芯,因为知道她们姐妹感情深厚。事实上,如何何芯不主动开口,他根本不愿意提到孟筠。 “她请杀手……?”何芯惊讶地抬头,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又听凌钲道:“后来,她请杀手追到洀韶,却被达金兄阻止了!这也是师妹得以遇上达金兄的原因。不过我想,后面这一次,你也不知晓!” 何芯心头忽然升起十分不安的感觉,皱眉道:“是谁告诉你,她请的杀手?” “她自己说的……难道不是?”凌钲也蹙起了眉。 何芯惊讶地看着凌钲道:“这就是你冷落她的原因?”心头忽然升起一丝凉意。 “不是!”凌钲摇头,也陷入了深思。 两人沉默良久,各自思索,半晌…… “凌钲……”何芯忽然又开口了,语声有些颤抖,抬头道:“姐姐是不是告诉你,她一直想害我?”在心底,把很多零散的东西串在一起,串成了一条成了一条线。虽然还不是十分明朗,却依稀感觉到这么多年以来,孟筠一直在做着某种牺牲。 “芯儿!你不要紧张,芯儿!”凌钲也想到了事情的关键,感觉何芯在颤抖,抱紧了她,心中一万个后悔,压了那么多年,却终究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们马上启程,马上去大宁!”何芯疲惫地倚在凌钲怀里道:“我要见姐姐……”心中的怀疑和不安感越来越浓重。 她的孟小姐啊!她对凌钲的刻意疏远……在山洞中脱口而出的——放过她!我答应了!我什么都答应……这些年给她的书信……那些洋溢在字里行间的“幸福”……甚至,她之所以最终接受了皇帝的动机……老天啊!这一辈子,究竟是谁一直在牺牲自己、成全对方?究竟是谁一直在伤害着谁?又是谁一直在保护着谁? “让我用两世的智慧、一生的时间去培养一个完美的女人……让我好好地照顾她一生、保护她一生吧!”何芯忽然想起了自己六岁便立下的誓言,重重闭上了眼睛,浑身脱力。 “去大宁可以,要见孟筠也可以!但是,你一定要记住,我也是需要你关注的人,还有……腹中的孩子!”凌钲也隐约想到了孟筠的选择和牺牲,心中涌起感动之意,却终究更担忧何芯的状况,赶紧出言警告她。 …… 船行一路,凌钲恨不得把何芯捧在手心里,只要她稍感不适,便立即停船不行;又专门挑选了一批优秀的厨师上船随行,随时准备着伺候何芯的饮食;不许她再束腰带,一律让她穿上宽松的袍子……如此一来二去,何芯的体态上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在人前也努力地保持着平素的样子,但所有人都渐渐从凌钲反常的举动中体会到——何芯姑娘必定是有身孕了!忍不住又惊又喜。 “唉!你说,要不干脆挑明了告诉芯儿,我们都知道她怀孕了,晚间,让宁王进舱照顾她,不要再分舱而睡。我看着她的模样,实在累得慌……”船舱里,程大娘小声对老程嘀咕。何芯历来不要婢女服侍,凌钲不在时,总是自己一个人睡,但怀孕了,总不同于平时,夜里需要起身的次数会增加,其他的,也难免有些需要特别照顾的时候。尤其是初期,程大娘其实知道她食欲不佳,容易反胃。原本她住在香远益清,凌钲夜夜潜去找她,如今同坐一条船,船上多了各种人,何芯便坚持要分舱而睡,反而让凌钲找不到“照顾”她的机会。 “你明知道她的脾气,喜欢自欺欺人的!为了宁王,舍得把命搭上去,但人前,总是装出毫不相干的样子!”老程抽出旱烟管,往里面加烟丝。 “唉!其实这次……我真不想去大宁!”程大娘说得有些恹恹无力。 “我知道你把芯儿当闺女,但是,她到底是柳娘生的。你可仔细着,别在柳娘面前露出特别的神态!”老程瞅了她一眼,发出警告。 “眼瞅着自个儿的闺女被人夺走了,却还要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唉!”程大娘悠悠一叹、一脸妒色。 “不要老想这些无聊的事情!芯儿怀孕了,你要多留几分心!”老程点燃了烟丝,有一搭、没一搭地缓缓抽着,火光在空气里忽明忽暗。 “是啊!也不知道芯儿究竟有什么心事,最近,总不见她笑!”程大娘微微皱眉,忽然开口道:“你说……她该不会是想把孩子打掉吧?否则,宁王如此仔细,为何她还这样终日郁郁寡欢?” “不会吧!你别吓我……”老程吓了一跳。 “我去警告她!”程大娘急急冲到何芯的船舱,伸手推开了舱门道:“芯儿,你可千万不能……” 一推开门,忽见凌钲温柔地把何芯揽在怀里,正附在她耳边亲昵地说话。这些年,这两个人见面,没一次瞒得过程大娘,却终究没有当场撞上过他们的“亲热”场面,忍不住一阵尴尬,讪讪道:“我就是来看看芯儿!” 何芯的脸“腾”地红成一片,挣扎着想起身。 凌钲微微一笑,却更加揽紧了何芯,阻止了她的挣扎,微笑道:“下午的时候,我已经让无关的人全部到另外一条船上去了,到了规定的时段再过来。” “那我们是不是也需要……?”程大娘开始判断自己是否属于“无关的人”! “你们是芯儿的第二双父母!”凌钲微笑。 程大娘心中一暖,冲口道:“芯儿是不是有身孕了?”见凌钲点头,便接着对何芯道:“有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还苦着一张脸?芯儿,你可不许胡思乱想。我等着抱孙子呢!” 何芯从她进门,便一直红着脸,听到这句话,明白了她的担心,终于抬头道:“只是有些烦心的事情理不清头绪……大娘不用担心!” 凌钲又微笑道:“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 程大娘终于发现自己有点过于碍眼了,急急道:“这样就好!”伸手拉上了门。 凌钲揽紧了何芯道:“你看,不是我多心吧?连程大娘也发现你不高兴了!” 何芯叹了口气道:“我需要时间……”脑海里,隐隐约约又闪过在冥界做出的决断。把孟筠从冥界拖到了凡间,欠了她的债,以为今生可以偿还,到头来,竟是越欠越多……如今,已经不敢再说什么“我会报答你的”的话,因为,食言的次数已经太多、太多! 何芯知道生命的宝贵和来之不易,知道从怀孕开始,便要对孩子高度负责,可是,一想起孟筠的隐忍和牺牲,便一阵阵揪心地痛苦,再也无法微笑…… 凌钲揽紧了何芯,看着她满腹的内疚,不知该如何开解于她。这个傻丫头啊!什么都好,就是喜欢钻牛角尖,同自己较劲儿……可偏偏啊!只要一看到她的“认真”,便会忍不住心生怜惜。看她“认真”地做食物、做衣服、理帐是这样;便连看着她“认真”地生自己的气也是如此。让他不由自主地拼命想:“怎么心疼你好呢?为什么怎么心疼你都觉得不够?”
129 宫 变
到达大宁,修整了一夜,何芯急着想见柳娘,便由老程夫妇带了五百亲卫,护送她前往皇上赐给柳娘的院落。早几日,凌钲已经派人先行打听过柳娘的行止,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凌钲奉旨入京,必须先行去皇宫拜见父皇,只是心中牵挂着何芯,说了无数次“再见”,却终究是舍不得离开她,一路骑马跟在她的轿子旁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重返大宁,两人心中都有些感慨,叙叙说着:哪里的一个顶好的小吃摊不见了;哪里重新修葺过了;哪里又增添了新的内容……终于,到了一个岔口,独孤鹰提醒道:“王爷!皇上必定已经知道了我们入京的消息,去晚了不好!” 凌钲点头,终于又恋恋不舍地对何芯说了一遍“再见!”伸出手,重重握了一下她的手,调转了马头,向皇宫奔去。 迤逦走了几条街,何芯的轿子在一个素净的院落前轻轻落下。何芯伸手扣门,半晌,门开了,柳娘木着脸,站在门里,冷冷看着何芯。 “娘!”何芯抬头看着母亲,十数年不见,觉得她苍老了许多,心中又是温暖、又是酸涩、又是惭愧,轻轻唤了她一声,鼻腔发酸。 “我没有你这种没良心的丫头!”柳娘的神色依然冰冷,心中却也犹如翻江倒海。十数年不见,想不到,星儿这个死丫头竟出落得这般成熟美丽了,竟让她瞬间觉得——欣慰! “娘!我知道错了……你……”何芯看着母亲,真的觉得内疚。 “你这个狠心的死丫头啊!”柳娘忽然动了,一巴掌狠狠甩在何芯脸上,握着她的肩膀就是一阵摇晃“你怎么能这样伤害小姐?怎么能……”眼泪不受控制地直往下掉。 程大娘早已看得变了脸色,欲待上前,却被老程拉住了,硬拽着她走到一边。 “娘!”何芯又叫了一声,忍不住也落下泪来。 “你知道在王府那么多年,小姐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到底有什么好?居然迷得王爷丝毫不顾惜小姐!”柳娘越说越难过,忍不住放声大哭。全天下都流传着宁王同孟星“苦恋十二年”的故事,她当然也听说了,惊觉那个迷住了宁王,导致小姐倍受冷落的“狐狸精”居然是自己的女儿,简直是晴天霹雳,轰得她五脏俱焚。虽没有能力赶到洀韶去教训女儿,却下定了决心从此同女儿划清界限。 只是、只是……见到女儿时,为什么?居然有抱住她的冲动?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心中同时涌起心疼? 没有等她反应过来,何芯已经紧紧抱住了她,垂泪道:“对不起!娘!我真的很抱歉!” 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啊!柳娘恨自己不争气。被何芯抱住的她,虽然拼命想着要教训女儿的事情,心底却不由自主地升起了越来越多的怜惜和温暖,终于又恨恨叫了一声:“死丫头!”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了何芯,一边大哭道:“我真是愧对老爷一家啊!” 这哭声更牵动了何芯的伤感,想起孟筠的隐忍牺牲,泪珠滚滚而下。 母女两人,就这样,站在门口,抱头痛哭……只把一旁的程大娘看得满腔嫉妒,黑了脸,拉着老程沿着墙角走远,以求“眼不见为净!” 母女俩大哭一场,好不容易恢复过来,柳娘恨恨地看了何芯一眼,轻轻带上了门,拉着何芯往里屋走。 “好象人已经进去了,我们秘密潜进去看看?”老程遥遥打量了一番,提出建议。 “人家母女团聚,我们跟着去凑什么热闹!”程大娘依然是一脸不悦。 老程想想,觉得她们母女多年不见,定是积累了许多话要讲,又见程大娘耍小脾气,便也点头不语了,只是指挥着五百亲卫,团团把院落围住,以防不测。 柳娘拉着何芯走进厢房,打开了墙角的一口口箱子,翻给何芯道:“你看看,小姐为王爷做了多少衣服、多少鞋子,但是、但是,那些年……王爷只穿你做的东西……小姐也倔强,做了东西,总是自己存着,再也不送给王爷……”一边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 何芯伸手,展开一件件衣服,摸着一双双鞋子,想象着孟筠做这些东西时的心情,感慨万千。 “你不知道小姐有多傻!王爷遇刺昏迷,她没日没夜地守着为王爷弹琴,手指都弹破了,结果,王爷醒了,她反倒跑回自己院子里躲藏起来了……”柳娘的语气里充满了怜惜。 “我知道……我都知道……”何芯泪流满面。自从听到凌钲说,孟筠自称害了她,便隐约猜出了其中的缘故,但是,当真面对着如此多的细节、如此多的关怀、如此深沉的情感,依旧觉得难以抑制地震动、难过! 孟筠爱他们啊!爱她,也爱凌钲!为了爱他们,一直努力地——伤害自己!她的可亲、可敬、可怜的孟小姐啊!轻抚着孟筠做的衣物,何芯觉得心中堵塞得厉害。 “那些年……但凡逢年过节……”柳娘开始叙叙述说往事,何芯坐在旁边静听,心中伤感。 忽然—— “星儿!”一个冷肃的男声在背后响起,何芯回头,见到了孟元泽。如今,他身为皇上的岳丈,官至兵部侍郎,成日在权贵堆里打滚,穿着虽不奢华,却养出了一身的“官气”。 柳娘赶紧起身行礼道:“对不起!老爷!我忙着跟星儿说话……”一边取出丝帕,伸手拭泪。早几日,孟元泽听说星儿要回京见柳娘,便说自己十分挂念星儿,约定了一同见面,先行到了柳娘院中等候。只是柳娘见到星儿,过于激动,却把此事给忽略了,此时见到孟元泽,感觉有些汗颜。 “拜见老爷!”何芯也拭去泪水,行了一礼,陡然见到孟元泽,心中砰砰直跳。 孟元泽没有理会柳娘,目光幽幽地看着何芯,看了很久,才淡淡道:“星儿好本事啊!一直牢牢拴着宁王的心!” 柳娘心中“咯噔”一下,赶紧伏身跪地,哭诉道:“老爷!我知道星儿这个死丫头不应该啊,可是……” 何芯知道自己也应该伏跪忏悔,但面对着这个一心杀害自己的老爷,心情异常复杂,不知道究竟是应该痛恨、惭愧还是……良久,才抬头看着孟元泽,一字一字道:“看到小姐不幸福,我真的很内疚!” 孟元泽呵呵一笑道:“筠儿怎么会不幸福呢?她可是我朝第一大妃呢!”语气很轻松,脸上却显出了阴鹜怨毒之色。 柳娘抬头,对上那一脸冰寒,吓得一个激灵,忘了哭诉。 何芯听到“第一大妃”四个字,心中疼痛,叹息道:“我知道对不起小姐!我……无话可说……” 孟元泽目中突然露出了痛恨之意,咬牙道:“我早该杀了你的!六岁就该杀了你!” “老爷!老爷!”柳娘被孟元泽的神色吓坏了,没想到一贯宽厚和善的老爷居然有这样阴狠的一面,下意识地起身,挡在何芯身前。 何芯抬头看了他一眼,颓然道:“是啊!如今想来,的确是我一步、一步把小姐推进了深渊……” 孟元泽依然冷冷地看着何芯,看了很久,才冷冷地开口道:“为什么不嫁给展颜呢?十二年前,送你去了展族,你就不该回来!” 柳娘的脑海里“嗡”地一下,身子一晃,怀疑自己听错了。老爷说他——送星儿去了展族? 何芯也是大吃一惊,眼见孟元泽如此明目张胆地说话,只代表着一件事情——他已经下定决心取了她们母女的性命!盯着孟元泽,额角渗出一片细密的汗水,想放声叫人,忽觉劲风袭面,两个高瘦的男子从窗外飘了进来,举手便封住了她的周身大穴。 孟元泽又冷冷道:“后来,我先后请过五批杀手去杀你,却始终无法得手……难道你真是永远杀不死的吗?”唇角忽然带出了一抹残酷,一步一步逼近何芯。 “老爷……”柳娘又惊又怕,拼命拦在何芯身前,却见孟元泽目露凶光,看着柳娘,一阵冷笑道:“孟林在地下等了你多年,想必也是十分寂寞。”忽然抽出匕首,一刀扎在柳娘的腹部,狠狠道:“我用同一把匕首送你们团聚。谁让你们生了这样一个贱丫头!” 柳娘低头看着扎在腹部的匕首,又抬头看了孟元泽一眼,满眼的不可置信,缓缓软倒。 何芯惊恐地张大了眼,孟元泽狰狞的表情和那把滴血的钢刀都在眼前无限放大…… 他说—— 那刀上,有母亲的血;也有父亲的血…… 他杀了父亲?他杀了母亲?他…… 何芯全身的血液都在变冷、越来越冷……眼神里,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痛恨、或者悲哀、或者任何一种纯粹的表情……那眼神,已经出离了悲哀、出离了愤怒、剩下的,便是——即将迸发的岩浆;灰中孕红的巨大喷力! 孟元泽也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一丝愧疚,冷冷道:“便是杀尽你们全家也不足以抵偿筠儿遭受的伤害!”缓缓举起了匕首。 “咳!”一个男子轻咳一声,对孟元泽恭敬行了一礼道:“大人!主人吩咐了,暂且留下她的性命,还有用处。达成目标,保证让她死得比现在更惨!” 孟元泽依然狠狠盯着何芯,实在不愿见到她在自己面前多活片刻。 “大人,我们还是快走吧!这里还需要一些新的布置。” 另一个男子抱起了无法动弹的何芯道:“也不见得长得如何漂亮嘛,究竟是哪里让宁王着迷了?” “嗯!时间很紧,地道挖得不长,得快点离开……”前一个男子恭敬地禀告。 孟元泽又冷冷扫了何芯一眼,终于收起了刀,跟着两个男子,迅速向后院的地道奔去…… 何芯无法动弹,无法发出声音,被他们抱着走进地道,看着灰得让人压抑的洞顶,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们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对我动手,一定是……天哪!皇宫里,究竟有什么在等待着凌钲……?” 院墙外,程大娘依然踌躇着,激烈地内心交战。说实话,大宁处处龙潭虎穴,把芯儿放在视线之外,实在是提心吊胆,但跟进去,又显得过于小器,并且……实在是不想看到何芯和柳娘母女重逢的亲热场面! “到底要不要跟进去呢?”程大娘第一千零一遍问自己,抬了一千零一遍的脚又再次放下…… 轻轻一勒马缰,凌钲停了下来。已经到了天街,依例不能再骑马通过。他抬头打量着多年不见的皇宫,心中有些感慨。 他知道,两位皇兄表面上串通一气,实则互有心病。他瞅准时机猛攻凌钍,心知凌钍紧张之下,必定会要挟凌镢。果然,这段时间,就着风向,天朝朝议的内容中,针对两位皇兄的攻击也渐渐增加了许多。在各个方面,两位皇子都被人挑出了许多的小毛病。他心知是两位皇兄“互相攻歼”,一面互相威胁,一面也好在此基础上重新结盟。 他不动声色,却调出了布在大宁的秘密力量,布下人马,密切跟踪两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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