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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夜by可爱多的粉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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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进自己也累了,爬到床上休息去了,看来今夜,要去的就是那个张谦富的家里了,现下要好好休息才是。
  刚刚闭上眼睛,就觉得有人推门进来,那门“吱呀~”一声开了,王子进听得真切,却是没有睡醒的样子,身体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只觉有人走到床头,看着自己,只好努力的抬了抬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副雪白的袍裾,不由心下一动:是绯绡回来了吗?
  可是无奈自己无法活动,看不清那人脸孔,正急得不行,只听那人开始张口说话:“子进,辛苦你了!”声音洪亮清脆,不是绯绡是谁?
  王子进听了,一时觉得伤心,好多话要对他说,但是苦于无法张口。而听绯绡继续道:“子进,那桶井之事我也猜到一点,你一定要好好想一下,为何要将那桶埋在那里?这城中为何没有一只鬼怪?没有鬼怪有可能是有极厉害的人镇压,可是现下紫阳并无那本事?又是谁?在庀护这里?”
  王子进听他一句一句说下去,心中是一阵紧似一阵,这里又太多东西无法想清!
   又听绯绡道:“子进,我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想想,辨清真假啊~”
   说完,王子进觉得有人一步步退了出去,又将房门轻轻带上。他这一走,王子进倒是能动了,一下从床上爬起来,再看周围,哪有半分人影,原是南柯一梦。
   不由抹了抹头上的汗,这才发现,手里拿着那支绯绡留给自己的玉笛,绯绡,绯绡,是你来过吗?你的灵魂,附了这玉笛上,来告诉我这些吗?
  
   再抬头看了看窗外,又是黄昏了,今夜,要去的就是那张谦富家了,又能知道什么呢?是会水落石出还是会陷入更深的迷雾中呢?

  41、当晚,王子进又背了绯绡出发了,现下它虽是一只狐狸,但是总是觉得和它在一起会安心一些。
  那张谦富的家倒很好找,两个大大的红灯笼挂在朱漆的大门外面,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这次王子进倒是学乖了,并不从大门进去,也不爬墙了,顺着那高墙,摸到后面的小门,抽出那玉笛,轻敲了一下门锁,那门锁便应声开了。心道:果然是绯绡的东西,别的不行,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就能派上用场!
  王子进推了门进去,只见后面是一个很大的花园,旁边有一栋两层的房子,看来便是佣人住的地方了。王子进不敢走那花园上的回廊,偷偷的潜在回廊边上,踩着草蹑手蹑脚的潜了进去。
  顺着那回廊不知走了多久,还是没有发现像是主房的地方,自己的腰倒是酸了,不由暗骂:那张老儿也太爱摆阔,没有事将这房子盖得如此之大干吗?
  正在气愤,前面出现一排灯火,却是一个很大的厅堂,两旁一排的房屋,屋外都挂着灯笼。王子进见了,心下高兴,忙贴着墙根悄悄的过了去。
  虽然那厅堂中灯火通明,但是现在四下无人,还没有人发现他 
,真若有人出来,自己便无所遁形了,要赶快看一下便走。王子进想着,便挨门看去,只见那些屋子里的人大都已经就寝,没有几扇窗户亮着烛火。
  王子进见前面一个房间,装点得很是美轮美奂,就冲着那边去了。只见那屋子里一个女孩,穿着淡蓝的衫子,正自己一人在抚琴唱曲,看那模样,便是那张谦富的宝贝女儿宝云了。
  
  只听那宝云在房里悠悠的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声音如涕如诉,白转千回,甚是好听。王子进在外面听了,不由出神,这个富家的小姐到底有什么心事?竟唱出如此忧伤的曲子,那曲中似乎有人在强压住自己的感情,扼腕叹息。王子进摇了摇头,想这小女孩怕是喜欢上什么人,却无法达成心愿吧?纵有黄金万两又如何?终究是买不到一颗真心!
  王子进想着,窥探人家女孩的心事,终究不好,便要离去。正要转头,发现那小姐对面的墙上竟是挂了一副画,那画中人是如此熟悉,回眸浅笑,白衣如雪,正是绯绡!
  王子进见了那画,不由呆了,那画中的人似乎比那日更生机勃勃了一些,仿佛便要拿了扇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已经三日不曾见了绯绡了,哪想在这里竟是看到他的画像。王子进看着,眼眶不知什么时候湿润起来,又看看旁边那位小姐,终于明白那小姐所思之人是谁了。
  正出神间,却听那宝云长叹了一口气,道:“斯人如玉隔云端~”言语之中是极尽哀怨。王子进听了心中不免一酸,斯人如玉,斯人如玉,哪里是隔了云端?怕是隔了生死,人鬼疏途,再也见不到了。
  想着,忙快步走了,怕再看下去自己便要哭出声来。
  
  再往前走了几步,见前面还有几个房间有光,却只是一些张谦富的家眷,并没有什么不同。再里面的大屋,却是张谦富的房间了,见那老儿正在挑灯夜战,旁边的账本堆得一人多高,旁边一个管家,在垂手伺候着。王子进见了,不由好笑,这对父女,实是有趣得紧,一个是个钱虫,一个是个情痴,大相径庭,又如此相似。
  王子进看了一圈也未见有何异常,不免失望,眼见那厅堂灯火通明,却是不宜久留,就要走了,心中又有一些不舍,他想再去看看绯绡的画像,哪怕一眼也好。
  只好又悄悄的折返了,趴到宝云的窗子底下,继续偷看。这一看不要紧,竟是将他吓了一跳,那画中的绯绡,明明是变了一个姿势站着。
  王子进不由呆了,这事大大的不妙,可是又想不通为什么,这个瀛瀛弱弱的小姐,这个长不大的宝云,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只听那宝云对那画道:“胡公子,你可有一丝思念宝云?”那画里的人颔首微笑,竟是会动。
  不对,不对,这里是有事情不对,从那日接绣球起便处处偷着古怪,那日的绣球明明是要落入自己怀中的,绯绡也不会弄错,哪想却拐了弯,难道就是这宝云所为?
  现下那绯绡的画却会动,自己背篓中的绯绡却是变做狐狸,难道?难道?绯绡的灵魂便是在那画中?
  看来要救了绯绡,就是要现将那画取了再想办法,又看看弱小的宝云,估计自己一个人也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推了宝云的房门便进去了。
  
  那宝云听得有人进来,不由一惊,见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并不相识,便问道:“公子这是~”
  王子进见她并不害怕,点了下头道:“我是来接我的朋友的!”
  “哪里的朋友啊?”那宝云并不承认。
  “小姐也不必知道,只要将那画给了我便是!”
  宝云听了,脸色一变,眼中竟是透出一丝精光:“这画是我画的,你又凭什么拿走?”
  “就凭你擅取别人魂魄~”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那宝云便扑了上来,王子进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发难,不由呆了,情急之中,拿那玉笛一挡,那玉笛竟是“呼”的一下变做了一把长刀,刀刃是鲜红的血色。
  两人见了都是一惊,王子进不由欢喜,看来绯绡的东西不仅是做撬门之用,原来还有这般用法。
  “你到底是什么人,干吗要坏我好事?”那宝云竟是要哭,“我是很仰慕胡公子的,才会这样~”一副小女孩模样。
  王子进见她可怜,可是现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急忙举着刀就要冲过去拿画,可是跑了几步,突然觉得脚下一软,竟是没了力气,回头一看,那宝云冷冷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
  那目光如丝,如絮,似乎追着自己,将自己一圈一圈缠绕了,王子进不由冷汗直冒,仿佛坠入冰天雪地,暗叫不妙,这宝云竟是如此厉害,只是这样看着,自己的魂魄便想要飞出体外。
  那绯绡的画,就在眼前了,自己却动弹不得,要如何才能将他拿走呢?只觉意识渐渐模糊,自己的魂魄正要渐渐的飞了出来,眼前越来越模糊。那画,好像在笑啊?
  绯绡,我如此难过,那你还笑得出来?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那日绯绡说过的话又想了起来:子进,子进你要辨清真假啊~越是真的东西,有时却是假的!
  王子进想到这里,用力大喝一声,把心一横,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画劈成两半。
  
  这一劈下去,只见那宝云竟是惊呆了,似是不信自己的眼睛,那画中,一张破碎了的符纸飘飘扬扬的落了下来。
  王子进见了心中一阵高兴,突然觉得背上一沉,压得自己一下趴在地上,想是那宝云又使了什么法子,暗叫:此命休矣~
  
  正心灰意冷之时,只觉有人一把夺了自己手中的长刀,叫道:“子进,你没有事吧?”
  一回头,见是绯绡,正蹲坐在自己身上,那个用来装了狐狸的背篓现下正在他头上扣着,甚是滑稽,刚刚便是他将自己压在地上。
  “绯绡,绯绡,你可回来了!”王子进又是鼻中一酸,“你这般坐在我身上,怎会没事?”
  “不说了,我们快走!”绯绡说着,忙拉了王子进起来。
  那宝云见了绯绡,立刻便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双手绞着,“胡公子,你不会怪我吧?”
  王子进只觉她很是可怜,哪想绯绡那边突然拉了他一把:“子进,莫要看她眼睛!”一手长刀一挥,那门就生生的给劈了道口子,绯绡拽着子进跑了出去。
  那门外明明该是那张谦富家的庭院,哪想出来竟是一片荒野,王子进不由惊讶,环顾一周,只觉眼前一个茅屋很是熟悉,不由脱口而出:“这就是那驿站!”
  “不错!”只听绯绡朗声道:“我们这就去看看那桶井之术的把戏!”


  42、“绯绡,绯绡,你总算是回来了~”王子进又是带着哭腔。“这几日,可急死我了,一个人什么都作不成!”
   绯绡见他的样子,笑笑说:“是我自己太不小心,才会中了人家的设计,你一个凡夫俗子,能将我从那画中找了出来,已是不易了!”
  “绯绡,现下我们该怎么办?”王子进虽然找了绯绡得魂魄回来,可是这事实在蹊跷,一直都是摸不到头绪。
  绯绡笑道:“很快就会知道了,那个宝云,确不是一般的厉害,倒不知她是什么来头!”
  说着,和子进一起往前走去,空荡荡的旷野上,没有半个人影,漂浮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两人路过茅屋,王子进想起如墨,忙冲那里喊去:“如墨,如墨,我可找了绯绡回来了!”声音中有掩不住的高兴。
  哪想那屋里竟是没有半点声息,茅屋的门半掩着,里面依旧是黑洞洞的一片,不似有人的样子。
  “奇怪,他跑到哪里去了?莫不是又被捉了去?”王子进挠头道。
  绯绡看了看那茅屋:“他已经走了,怕是感觉到了危险,自己先躲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王子进听了不由纳闷:“危险?什么危险?”自己也到过这里,没有发生半点事情,又哪里来的危险?
  “我们快走吧,这里妖气冲天,不宜久留!”绯绡说着,忙快步走了。
  妖气?又有妖气了?王子进将信将疑,鼻子周围嗅了嗅周围,只有一股清冽的干草气息,哪里有什么妖气?只好耸耸肩,跟着绯绡继续走了。
  那边只听绯绡道:“子进,这城中的古怪你可想清楚了?” 
  “古怪?”王子进问道:“最大的古怪便是这城如此接近那驿站,却没有一只鬼怪!”
  “不错,现下看来这并非紫阳所为,你可知是为什么?”
   王子进听他这样说,背后不由发凉,这里似乎有什么玄机的样子,看看周围的断壁残垣,在夜色的笼罩下,格外狰狞,不由吓得咽了口口水,说不出话来。
  只听绯绡继续说道:“如果一片树林里没有一只猎物,可能会有一个极好的猎人,还有就是~”
   “还有就是有一只最凶猛的猛兽!”王子进接到,说完不由害怕起来。难道这城里是有一只极厉害的鬼怪?将那些孤鬼野鬼都压了下去,那鬼怪又在哪里?
  
  刚刚说完这话,王子进就觉得有人拉他的脚踝,不由吓了一跳,低头一看,竟有一只断手正拉他脚踝。
  “啊啊啊啊~”王子进吓得一声惨叫。忙要叫绯绡帮忙,见眼前竟又有一人站在自己和绯绡之间,衣衫破碎,竟是没有头颅。
  “绯绡,绯绡!这是怎么了?”王子进吓得一下瘫倒在地上,这才发现诺大的旷野上,周围竟有好多孤魂野鬼一点点显现出来,有的是从地上爬出来,有的是从墙后走出来,都是肢体不全,一看便全是暴死。王子进见了,不由吓得呆了,眼见那各种各样的死人越来越多,竟是有几百个,都慢慢的向他们靠拢。
  “子进,莫要害怕,是那鬼怪发现我们在这里了,只是弄了一些小喽啰来阻咱们!”说着一把将王子进脚上的那只断手打了下去。
  “你、你管他们叫小喽啰?”王子进指着周围那百余名鬼怪道。这阵势如此之大,怎么也不像小喽啰的意思。
  “嘻嘻!”绯绡笑道:“有我在这里他们就是小喽啰!”
  王子进没有心情听他吹牛,忙道:“你有什么办法就快点使出来吧~”
  绯绡看了看周围的冤鬼道:“子进,快把火折点燃,我不想浪费灵力!”
  王子进听了,忙哆哆嗦嗦的到怀里去摸火折,这个时候,已经有一个断了脚的人爬到他旁边去拽他衣角,王子进忙一下甩脱了他,颤抖着手,打了好几次,总算是将火折打着了火。
  绯绡见了,一手拿着火折,一手举着长刀,将那刀对着火折使劲一挥,王子进就觉一阵热浪扑面而来,烧得他挣不开眼睛,只见那火折的火“呼”的一声窜起两三米高,如一条火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去了。
  王子进见这场面,不由又傻了。只见那火如龙一般,蜿蜒了几十米长,一会儿便将周围的鬼怪烧得精光,周围一阵鬼哭狼嗥之声。绯绡手中的火折,依旧只是如拳头大小的一点火光。
  “这是怎么回事?”王子进看了那些在火中打滚的冤鬼道:“他们也太可怜了!”
   绯绡一口吹灭了火折:“没什么可怜不可怜的,他们不会就此消失,吃了痛走了而已!”
  
  过了一会儿,火势便灭了,王子进见旁边地上的枯草丝毫没有被烧过的痕迹,不由好奇,只见地上一条焦黑的痕迹,能有两米多宽,如一条巨蟒一样,蜿蜒到前方。
  “子进,我们走吧!”说着,绯绡就沿着那黑线往前走去。两人走了一刻钟的模样,那黑线终于到了尽头。
  王子进一见,不由一惊,那黑痕的尽头竟就是那个埋了桶的地方。周围还是一圈的绳子,上面的符咒在随风飘摇,那焦黑的痕迹,竟一直蜿蜒到那黑色圆圈里面,夜色中看起来便像真是一条巨蟒的样子,而那埋桶之处,便是那蟒头所在。
  
  “接下来我们该真么办呢?”王子进问道。
   “还能怎么办?自是将那桶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绯绡说着,已经钻到那绳圈里面去了。
   王子进见了也跟着钻了进去,看了地面上黑色的圆圈,不由触目惊心,“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能有好的东西才怪?”绯绡说着,已经动手挖起土来。
  王子进见了,忙也找了树枝帮他,那桶埋的甚浅,只几下便露了桶盖出来。
  
  黑夜之中看去,那是一只上好的楠木桶,盖子上的箍圈手工也是甚好,王子进忙用袖子将上面的浮土扫去,这才发现那上面贴了一张咒符的封条。
  那桶,默默的在黑色的土里狰狞着,王子进见了不由害怕,明明只是一只桶而已,却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绯绡,我们还是不要打开这只桶了~,我怕~”王子进道。
  “你怕什么?”绯绡问道。
  “我怕里面埋的是一具尸体!”他声音越来越小,像是怕大声会将自己吓着。
  绯绡看了看他,道:“你和我想的一样,这里恐怕就是埋了一个人~”
  “那我们还是不要开了!”王子进实在是害怕。
  “不行,不开这桶,便不会知道真像!”绯绡说着,已经拿了刀去砍那桶盖,“一切秘密,都在这桶里!”


  43、那桶盖的封条遇到绯绡的刀刃,竟是发出了一道刺目的光芒,晃得王子进睁不开眼睛。
  再睁眼时,只见那桶盖已经破了一个大洞,那封条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了一般,冒着缕缕白烟。
  王子进忙小心翼翼的向里面看去,只见里面一层一层扑满了庙里的黄纸,看起来倒像是金色的落叶一般,就是一股腐败的味道让人无法忍受。
  “这股味道也太难闻了一点~”王子进说着缩了头去,拿手掩了鼻子。
  “等一会儿散了就好了!”绯绡说道。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绯绡一片一片将那黄纸拿开,那纸的背面都是弯弯曲曲的咒符。全都拿完了,足有一百余张,真如落叶一般,铺了满地。
  只见拿黄纸拿光了,里面是一副绫罗的衣袖,上面绣满了牡丹,很是精致华美的样子。王子进见了奇怪,拿了树枝挑起那幅衣袖,衣袖竟一丝一缕的破败了。
  “你说这里埋的是谁?”王子进问道,这上好的绸缎已经让他想起一个人,那个半夜披了绸缎的披风来这里痛哭的人。
  绯绡却并不答话,将上面盖着的那件朝服一把抓了起来,只见一具尸骨穿着极为华美的衣服蜷缩在里面,那尸骨已经看不清眉目,看那衣服和身形,似是一个十三四岁女孩的尸体。
  王子进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一下坐在地上,“这,这是谁?”
  “你看这像谁?”绯绡问道。
  王子进忙壮了胆子探头看去,那身形,那姿态,像极了一个人,不由脱口而出:“宝云!”
  
  “不错!就是我~”后面突然想起一声娇脆的声音。
  王子进听了,吓得打了个哆嗦,回头一看,宝云正站在他们身后,小小的身影,在夜色中看了竟有些飘忽不定的感觉。
  “你可来了!我等你好久了!”绯绡道。
  那宝云的眼光甚是迷离:“胡公子,你的魂魄在我那里也有数日,怎么就是不能体会我的苦处?”
  绯绡摇了摇头道:“你这般下去不是办法,要到何时才是尽头?”
  王子进听了他们的话,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忙拉了拉绯绡的衣袖:“这是怎么回事?”
  绯绡看了看宝云道:“这‘桶井之术’便是制造一个怨鬼的法术,将人活活的埋在一处怨气极深的地方,下了咒语,待那人活活的死后,便是一个人为的冤鬼了!”
  王子进听了不由心寒,看了看那桶中的尸体,死时确是十分痛苦的模样,不由心中一寒,这女孩对自己竟也如此狠毒。
  “胡公子,我庀佑这城,又有什么错吗?干吗总是几次三番和我过不去?”
  “姑娘,你也别要留恋了,赶快超升走了吧!”王子进见她可怜,连忙插口道。
  “超升?超升?”那宝云的脸看了看天:“你没有看到那么多的咒符吗?那便是不让我超升的符咒!超升,谈何容易?”声音甚是凄凉。
  话刚说完,一只手突然暴长,就要去抓王子进面门,王子进说的好好的,只见一只青色的爪子直冲自己过来了,不由吓得呆了。
  只听旁边绯绡叫道:“干什么?”一把长刀就出去了,那手“当”的一声,抓到刀面之上,又缩了回去。
  绯绡推了子进一把,将他推到一旁,“我们是助你脱离这困境的,你怎地如此?那下咒之人是谁?”
  宝云却不去理他:“要是我走了,这城又该如何?”说着,便又去抓绯绡了。
  王子进见他们二人一会儿便斗在一起,不由捏了把汗,正看得出神,颈上突然一凉,却是一把钢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王子进心中一惊,这是怎么回事?这又是谁?回头一看,只见一副紫色的道袍,看那样子,便是紫阳了。
  “那个狐狸!莫要斗了,现下你的朋友已经在我手中了!”声音果然就是紫阳。
  “紫阳,紫阳你不是捉鬼的吗?怎会放了这样大的鬼在旁边不理?”王子进叫道。
  哪知刚刚说完,自己的脸上就吃了痛,一看,竟是那张谦富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那满面红光的脸,因着气氛越发红了:“谁说?谁说我女儿是鬼?”说着,竟有眼泪顺着皱纹的沟壑淌了下来。王子进见他如此哀伤,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和紫阳搅和在一起?
  绯绡见了情势,忙收了手,紫阳见了,忙道:“宝云,快将那妖孽杀了!”
   宝云却是不理他,只是痴痴的看着绯绡,眼中尽是不舍与悲哀,现下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那宝云原是极喜欢绯绡。
  “宝云,你怎么这么傻,你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吗?”紫阳叫道。
  那宝云还是一动不动,似是没有听到,一双明亮的眼里,似乎只有绯绡一个人。
  
  正僵持间,王子进只觉脚下一软,却是地上的土地都变成了沼泽,软软的不受力,吓了一跳,忙拼命抽腿,却是越陷越深,后边紫阳也是一惊,也和他一起挣扎,两人正惊慌间,那泥水中又长了枝蔓出来,越长越快,转眼便将二人缚住了,紫阳挥刀拼命砍了几下,却是无济于事。天地竟是瞬间扭转了一般。
  王子进吓得呆了,只觉那泥水已经到了胸口,那边紫阳已经完全陷了进去,忙拼命挣扎,正惊慌失措,就听耳边绯绡的声音想起:“子进,子进,这只是幻术,保持心中空明,趁现在快逃吧,我也不知能拖他到何时~”
  王子进听了,神智不由一清,睁眼一看,哪有什么沼泽,泥水?旁边的紫阳一脸痛苦,举着刀,正费力的呼吸,似是真的陷入了沼泽中一样。王子进见了,忙一把推开他,拔腿便逃。
  他这一推,紫阳倒是回过神来了,见王子进逃了,不由气急,指着绯绡道:“你这死狐狸,还不快快受死?”
  “嘻嘻,”绯绡见计谋得逞,又是一脸嘻皮笑脸,“你又能把我怎样?”
  “怎样?你说呢?”说着,紫阳从道袍中拿了一个纸人出来,闭了眼睛,口中竟是念念有词。
  绯绡和子进相视一看,不知他在耍什么花招,却见对面的宝云,突然很是痛苦的样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要,不要,我不要在他面前变成这个样子~”
  说着,双手不停的往自己身上抓去,那边张谦富见了,急忙跑过去,“宝云,宝云?你这是怎么了?”
  宝云却是一挥手,将他打在一边,再抬脸时,只见那清秀的脸上,竟是血肉模糊,王子进见了,不由吓了一跳。
  “我怕人吧?这边是我死时的样子,那桶里好闷啊,无法喘气,便将自己抓成了这个模样!”说着,眼泪顺着那皮开肉绽的脸上流了下来。
  那边紫阳道:“赶快将他杀了!”说着,两手又动了一下手中的纸人。
  那宝云便“突”的一声跳了起来,跃过王子进的头顶,冲了绯绡去了,王子进只觉上面掉下几滴血雨,不知是她的眼泪还是鲜血,不由得心伤,这泪,是为谁而掬,是为她自己,抑或是她可怜的爱情?

  44、绯绡见她过来,一闪身就躲了过去,宝云这一扑便落了空。那边紫阳见了,不由气急:“宝云,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宝云满脸都是泪水,甚是可怜的样子,手却未曾停过:“胡公子、胡公子,你快走吧,我要是使出全部力气,你不是我的对手!”说着手上却是一下狠似一下。
  绯绡的身子甚是轻巧,辗转腾挪,她却伤他不得,还边躲边道:“宝云,那紫阳便是下咒之人吗?”
  宝云却并不答话,一张脸上血肉模糊,只有眼睛美丽清澈,看不清什么表情,却是眼泪不停的流了出来,混着血水,滴在绸缎的衫子上。
  
  王子进见她实在可怜,便捡起地上的钢刀往紫阳的旁边冲了过去。
  “你这狠心的道士,赶快受死吧!”说着,手起刀落,便朝他的胳膊上砍了过去。
  紫阳见他冲过来,嘴角却牵出一丝微笑:“你这笨蛋书生,刚刚被你逃了,现在又自己跑来送死!”说着,一闪身就躲过了刀锋,再一伸手便朝王子进的手腕来了一记。
  王子进只觉手腕一阵剧痛,,钢刀拿捏不住,脱手而飞,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后脑又被人用手肘打了一下,这一下打的他眼冒金星,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那紫阳见他倒了,伸出一只脚踏在他胸口,王子进只觉胸口似有大石压着,喘不过气来,本以为这紫阳很好对付,哪想竟是这样厉害。
  只见紫阳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倒是像在看什么有趣的物事,“你知道吗?呆子,我这脚上的力使多几分,你便会肋骨碎裂而死,可是我要不让你死,我要让你看那狐狸怎生被人杀了再踩死你!哪怕是一只臭虫,我也要让它在最痛苦的时候死去!”
  “你有病!哪里有你这样的道士~”王子进刚骂了两句,便觉踏在自己身上的那只脚突然发力,一口气上不来,却是差点晕死过去。
  
  那边绯绡和宝云斗的正欢,却是无暇顾及他了,只是两人一进一退,一守一攻,倒像是在跳舞一般,一见就是两人都是处处手下留情。
  紫阳见了,不由急了:“宝云!你还真的以为他会喜欢你吗?你看看你的样子,谁会喜欢你?”
  宝云听了,却是哭得更厉害了:“我知道他不会喜欢我的,只是我喜欢他还不行吗?”
  绯绡听了忙停了手:“宝云,你莫要这样,等结束了这事,我便带你和子进一起走!”
  “这可是真的?”那宝云听了很是欢喜的样子。
  那边紫阳见她心软,叫道:“他怎会带你走,你的身躯还埋在桶里,你又怎能和他走?他是在骗你!”
  宝云听了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你是在骗我?”
  绯绡见了不知如何回答,支吾道:“我会想办法带你走的~”
  宝云听了,知他是没有办法,向着天空苦笑了两声:“谁都在骗我,骗我,父亲说让我当什么圣女,却让我变成了冤鬼,我才十三岁啊,便被活活的埋在那桶中死了。什么都不明白,什么幸福和快乐都不知道,便死了。现下你也来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那边紫阳见了,很是高兴:“宝云,宝云,我不会骗你,何时都不会遗弃你,现下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说着,又双掌合十,将那纸人放在手心当中,又是念念有词。
  王子进见了知是不好,却眼见着使不上什么力气。只见那紫阳突然抬起眼睛道:“宝云,你恨吧,你越是憎恨,力量便越是强大!”
   
   那边只见宝云哀号一声:“胡公子,你快走吧,便是你如何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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