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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尸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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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雨生被两个人架起来,拖到女孩儿面前,女孩儿问他:“大叔,你说鬼刚才就在我身边?那它现在去哪儿了?如果真像你说的有鬼,我们该怎么办呢?”
刘雨生勉强睁开不知被谁打肿了的眼,看了一圈之后有气无力的说:“它现在正围着你们转圈儿,要是有人被拍了肩膀,可千万别回头。”
太平间里的气氛本来就阴森恐怖,被刘雨生这么一说,一众小年轻都觉得身后有一股凉风吹过,让人不寒而栗。大个子嘴角抽了抽,不服气的说:“妈的,大叔你不去讲鬼故事真是屈才,我就不信了,你会有这么好心?被打成这样,你不记仇?”
刘雨生不屑的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说:“混蛋小子,你当我是为你们好?太平间阴气太重,你们要是被害死在这里,怨气积结之下只有两个下场,要么全都变成恶鬼,要么互相吞噬变成一只厉鬼。现在这只鬼杀死你们之后,也会变的更强大,更嗜血,到时候我也难逃一死。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管你们去死?”
刘雨生的语气虽然轻蔑,但是说的话有条有理,让人信服。女孩儿挑了挑眉头,考虑了一番还是没能做出决定,她对其他人说:“我看这位大叔不像骗子,你们觉得怎么样?”
一个穿着黑夹克的人说:“我早就听大人们说过,人民医院的太平间很邪的,这里有很多尸体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我看咱们还是走吧,万一真的有那种东西,大家都危险。”
正所谓三人成虎,刘雨生一再的说这里有鬼,无论他说的话可信度到底有多高,都对人们产生了影响,在他们心里留下了闹鬼的阴影。此时黑夹克这么一说,顿时大家都慌了神,全都支持他的意见。
女孩儿见大家都想走,也松了口气,她平时再泼辣,终究是个女孩子,何尝不想早点离开?只是碍于面子不好直说罢了。不过当她正准备带着大家出去的时候,有一个人却发了疯。
马林今天很没面子,他先是哭爹喊娘的往外跑被人取笑,然后又被刘雨生夺了刀子踹倒在地,这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羞辱。平时马林都是以疯狗的形象示人,其实他很自卑,就像刺豚一样,用伪装出来的疯狂保护自己。
如果今天马林的表现被人传了出去,以后谁还会怕他呢?自卑的人往往有两个极端,要么成为沉默的羔羊,要么歇斯底里的疯狂。马林选择了后者,他哈哈大笑着挡住其他人,满不在乎的说:“你们这是怎么了?不能走!大姐跟鸡头还没分出胜负,就这么走了别人怎么看我们?难道怕了鸡头?”
鸡头皱了皱眉头,他不想搭理马林,但是太平间里的诡异他隐约有所感觉,这里实在太阴森,让人不由自主的心里发慌。他叹了口气说:“许灵雪,今天的赌局算我输了,你敢来这里跟尸体躺在一起,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以后你们学校绝不会有我的人出现,我说话算话!”
原来漂亮的女孩子名叫许灵雪,她看了看鸡头,笑着说:“今天就算打和,我许灵雪从不占人便宜,咱们下次找机会再赌过。”
然后她瞪了马林一眼说:“还不快走,没听大叔说这里闹鬼了?你傻呀非要呆在这儿?”
其他人都皱着眉头不说话,就那么默默的看着马林,太平间里的气氛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实在没人愿意留在这里,马林偏偏要反对大家的意见,当然没人会给他好脸色。马林却不明白这一点,他看到平时好的穿一条裤子的兄弟都不帮他,顿时觉得大家都在鄙视他。
马林心里就像烧了一把火,这把火让他忘却了恐惧,他二话不说,转身大步向放着尸体的那张床走了过去。
刘雨生十分庆幸,这帮混蛋年轻人终于聪明了一回,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中年人一直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在太平间里四处乱转。刘雨生觉得这个中年人肯定是一只善鬼,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看到鬼,但这个问题以后有的是时间去琢磨,现在的关键是让太平间恢复平静。
马林的行为让刘雨生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大声阻止马林:“小子,你要干什么?千万别乱来啊!”
马林理都不理刘雨生,他低下头,一把掀翻了停尸床,床上的尸体“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一个难看的姿势。马林仍旧不依不饶,他上去踹了尸体两脚,疯狂的喊道:“鬼在哪儿呢?你是不是鬼?你是不是鬼?滚出来让我看看啊!”
“喵”,一声难听的野猫叫不知从什么地方传了出来,钻到人的耳朵眼里让人心烦意乱,随着这声猫叫,太平间里的日光灯开始不停的闪烁,最后变的黯淡无光,同时一股让人闻之欲呕的臭味从尸体上散发了出来。
大家都被这阵势吓住了,惊魂不定的四下打量,试图发现点什么,就连马林也被吓回了原形,他浑身哆嗦着,裤脚流出一滩黄色的液体,竟然是被吓尿了。
“滴答,滴答……”
仿佛水龙头没关紧,滴答声响个不停,大个子猛的指着天花板大喊道:“看那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天花板上涌出了一大片水渍,水渍还在不断的扩大着范围,眼看就要从天花板流到墙上去。日光灯忽然亮了一下,随即再次变暗,但是众人在那一瞬间看的很清楚,天花板上流淌的水渍,分明就是暗红色的鲜血!
“格格,格格……”
牙关颤抖的声音,急促的喘息声,一群年轻人不由自主的抱成了团,但是仍旧没有一点安全感,周围发生的事情,无一不在表明:鬼来了,鬼真的来了。
深夜闯入太平间的这一群年轻人,没有一个是不怕鬼的,无论他们表现的多大胆,当鬼真的出现的时候,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抱在一起发抖,像一群可怜的小鸡。
在刘雨生的眼里,事情完全变了个样子。他看到在马林踹尸体的时候,中年鬼突然面目狰狞,脸上变的跟双脚一样血肉模糊,一阵风似的飘到马林跟前,一拳打向马林,然后,它就从马林的身上穿了过去,什么事也没发生。
马林不仅侮辱尸体,还大声叫嚣让鬼出来,中年鬼身形变的模糊,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无声的咆哮,然后它就化做一个模糊的影子,笼罩了每个年轻人。当这个影子飘向刘雨生的时候,他小心的摆摆手,把影子挥散了,然后他就看见,那些年轻人开始颤抖,开始惊慌失措,乱成了一团。
通过这些事,刘雨生认定,这只鬼是无法直接对人动手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鬼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可怕了呢?
世间不怕鬼的人多的是,正气十足的人、问心无愧的人和有法力在身的人,都可以直面鬼的威胁。还有另外一种人,对鬼也有非凡的抵抗力,那就是心志坚定的人,鬼可以用幻觉侵入人的心灵,使人失去理智做出种种不可思议的疯狂举动,心志坚定的人不被幻觉所迷惑,自然也就不会被鬼所侵害。
刘雨生心志不算坚定,他跟正气十足、问心无愧和有法力这三种人也毫不沾边,但是他能看穿鬼的本体,鬼幻化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任何事物一旦失去了神秘的外衣,变的裸露而真实,那么就没有什么威慑力可言了,鬼又何尝不是这样?
对鬼的恐惧减轻了之后,刘雨生大声提醒那群年轻人:“还不快跑!傻站着干什么!”
陷入了极度恐惧当中的人们,忽然听到了刘雨生的话,众人如梦初醒,转身就跑,身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们拼命的跑,那东西就拼命的追。没有人敢回头,回头的后果,是恐怖的未知。
这群人被刘雨生惊醒,都迅速的逃走了,那只鬼现出身来,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刘雨生心下有些揣揣,虽然认定了鬼拿自己没办法,但长久以来形成的思维习惯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鬼没有理会他,而是扑向了马林。
偌大的太平间瞬间人去屋空,只有马林一个人站在原地,他不是不想跑,而是跑不动。不知何时地上伸出一双手,一双惨白惨白的手,手上面密密麻麻的缝合了无数针线,使之看上去就像是许多碎肉拼接而成。这双怪异的手,紧紧的抓住了马林的脚踝,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刺入了他的皮肤,鲜血如同蚯蚓一样从他的脚上蜿蜒到地上。
马林想挣扎,但却浑身无力,他想呼救,可是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他双手徒劳的在空中挥舞,眼睁睁看着天花板上的血迹慢慢流淌到墙上,又从墙上流到地板上,血渍在地板上汇流成一片,竟形成了一个诡异的人眼!人眼一开一合的发出阴森的声音:“你找我什么事?”
第五章 遍地都是鬼
T市人民医院出了大事,不是医患纠纷,而是一起人命案。市一中的一个学生马林,被发现死在该医院的太平间里,死时身上并无明显伤痕,瞳孔放大且面色乌青泛黑,五官表情惊恐。
刘雨生被警察带到公安局,他解释说马林伙同一群学生半夜来到太平间对其进行攻击,然后控制了他的人身自由,并拖了一具尸体出来,原因是要赌一赌看谁的胆子大。可能是尸体太过恐怖,把所有人都吓跑了。
至于马林的死因,刘雨生说是吓死的,当然这仅仅代表他的个人观点,具体还要等警方验尸的结果出来再说。
警方调取了当晚的监控录象,录象上跟刘雨生所说的前半部分情况完全吻合,但问题在于,尸体被拖出来之后的画面,录象上一点都没有。
这种奇怪的现象无法解释,当晚人民医院电力一直稳定,而太平间的所有线路也都一切正常,好好的监控录象怎么会忽然信号中断呢?对此刘雨生也无法给出令人信服的理由,虽然他知道真正的原因,但却不能讲出来。
警方把刘雨生扣留在看守所,对他进行了一些调查和审讯。四天以后验尸结果出来了,法医给出的答案是马林死于突发性心肌梗塞,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尽管监控录象的事情很奇怪,但刘雨生确实没有杀人的嫌疑,所以警方终于放了他。
马林的死,最终被定性为正常死亡,他的家属得到消息之后很是胡闹了一通。人民医院虽然并不理亏,但还是对马林的父母做出了一定赔偿以求息事宁人。马林深更半夜跑到人家医院太平间去闹事,这本身就不占理,何况马林死于心脏病,并非意外死亡,所以马林的父母最后也接受了医院的补偿,这事就此作罢。
马林的死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当晚一起到太平间胡闹的那些年轻人,也沾了马林的光,被免于追究责任。如果说马林的死还有些什么影响的话,那就是刘雨生被扣了一个月的全勤和奖金,理由是他旷工四天。
刘雨生有心辩解,他乃是配合警察办案,这属于不可抗力因素,怎么还能扣奖金呢?但医院给出的解释只有一句:爱干就干,不干滚蛋。
多么大气的理由啊!刘雨生马上就服气了,他老老实实的回到太平间去值班,默默的接受了奖金被扣的事实。能找到人民医院的这份工作,对于刘雨生来说相当不容易,而且他也很满意这里的待遇,他的工资虽然不高,但每个月太平间的停尸费都有提成可以拿,奖金什么的加到一起,比一个普通白领可强多了。
在这个竞争如此激烈的社会,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吗?尽管太平间的工作一般人都会嫌晦气,而且这里曾经被传的很邪门,但为钱不要命的人多的是,刘雨生毫不怀疑只要他再敢抱怨,医院随时都可以把他裁了换人来值班。
刘雨生的生活重新恢复了原来的节奏,沉闷而又无趣,当然,只是在别人看来如此,他眼里的世界,其实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变化产生的根本,就在于他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譬如——鬼。
刘大年非常的迷信,从小就教了刘雨生许多关于鬼怪的门道,刘雨生对这些一直以来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所以他的行为在很多人眼里显得十分怪异。他会告诫同学和朋友:深夜上厕所的时候,假如感觉到脖子后面有东西轻轻地划过,千万不要用手去摸,否则会把自己的头给推下来:晚上千万不要随便上你自认为是末班车的巴士:一个人不要上电梯,特别是光亮如镜的电梯,镜子里会发生些什么,是人无法预知的。
刘雨生的同学都觉得他这个人有些神神道道的,毕竟现在是个一切讲究科学的年代,他老是搞些鬼神之说,容易被人误解也属正常。有时候他自己也会想: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刘雨生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真的见到鬼,而且这一天来的如此突然,如此的出人意料。太平间出现的那只中年鬼,让刘雨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马林的死可以说是咎由自取,但他是鬼害死的毋庸质疑,绝非死于什么心肌梗塞。
鬼者,归也。人死之后化为鬼,集贫贱、衰败、悲哀、灾祸、耻辱、惨毒、霉臭、伤痛、病死、夭亡、孤独、淫邪、妄想、恶运、疾病、薄命、痛苦、入魔等十八黑于一身,遇之则不祥。
好端端的活人,谁愿意见到鬼这个玩意儿呢?
但刘雨生没法子,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自从那天晚上被许灵雪踢了一脚之后,就像开了天眼一样,走到哪里都能见到鬼。白天还好些,鬼很少出来游荡,更不会出现在阳光下,但是一到晚上,几乎遍地皆鬼,一只只的鬼就像气球一样,被风吹来吹去的到处游荡。
刘大年曾经说过,鬼其实看不见人,就像人看不见鬼一样,阴阳相隔,此乃天理。除非和鬼的尸体有过接触,不然只有一些有冤的恶鬼能被人看到,但人不能叫它们的名字,否则被鬼听到,后果不堪设想。
刘雨生终于证明了刘大年的话是错误的,他可以清楚的见到鬼,但是鬼似乎也能看到他。
“滴滴滴……”
一阵急促的闹铃声响起,2012年10月17日23点15分,刘雨生从看守所出来了一个星期,马林的死已经过了十一天。
刘雨生如往常一样,从床上爬起来,慢慢的穿好了衣服鞋子,从家里走出来。他关好房门,走到电梯通道,见到电梯门口站了一个女人,摇摇晃晃的要往电梯里走,电梯慢慢到了20层,“叮”的一声打开了,里面空无一人,女人走了进去,呆呆的靠墙站着,一动不动。电梯等了一会儿,自动关上门降下去了。
那个女人长的像个洋娃娃,很漂亮,皮肤很白,个子也很高挑,可惜,她的头被双手抱在胸前,无头的身子总在不停的飘荡。
这就是刘雨生不愿意乘电梯的原因,尽管鬼看不见人,他也不愿意跟鬼同行。他如往常一样,默默的走过了电梯门,径直走下了楼梯,楼梯里阴冷依旧,但却一只鬼也没有。
莫非现在的鬼都变懒了?只坐电梯不走楼梯?
刘雨生走到车棚里,找到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上面有一个小孩儿,赤着脚呆呆的坐在后座上,仰着脑袋不知在看些什么。他咳嗽了几声,那个小孩看了看他,从后座上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飘到了另一辆车上。
刘雨生默默的骑上车,赶去了医院。虽然已经是深夜,但一路上的人还很多,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很多的鬼在游荡,和人类一起。他对这些已经麻木了,本来就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现在人鬼难分,就更不想随便开口了。
刘雨生照例接班之后,检查过冷冻系统,拿出一个香炉,并排点了三支香,恭敬的拜了一拜。香点上没一会儿,一群鬼出现了,它们挤在香炉边上,贪婪的吸着飘起的烟雾,直到香燃尽了,鬼仍旧没有散去。
刘雨生摇了摇头,重新拿出三支香点上,恭敬的拜了拜说:“各位好兄弟,承蒙你们照顾,太平间一直没有出过事,但尘归尘土归土,各位还是早些投胎去吧。生前的怨气自有活人来承担,何苦在这里受罪?”
这些鬼享用了刘雨生的香火,既不来害他,也不怎么捣乱,只是对他的话置之不理。刘雨生等了半天,没有鬼理会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值班室。
整天都会见到鬼,刘雨生渐渐对此习以为常,鬼在他心里也没有以前那么可怕了。想来也是,鬼害死人之后大家都是鬼,那么到底应该是谁怕谁呢?再说人终究会死,早死晚死的区别,鬼不过是早死的人,而人也不过是未死的鬼罢了。
刘雨生不爱与人交际,同学几次邀请他参加同学聚会他都没有去,骨子里他是一个向往平静的人。他的生活很有规律,夜里值班,早上下班在医院门口吃早点,然后回家睡到中午起床,做午饭,吃饭,看电视,看报纸,做晚饭,吃饭,睡觉,夜里23点15分起床,去医院值班。如此周而复始,如同一潭死水,不见半点波澜。
有的时候刘雨生会想,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像鬼一样,自己活自己的,那会是个什么样子?想了一会儿,他笑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跟鬼并没有什么区别。
除了偶尔跟医院的人有所接触,刘雨生跟鬼有什么区别呢?他就像一个幽灵,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人会惦记他,没有人会关心他。他要是死在家里,恐怕只有等那个市侩的房东上门催房租的时候才会被人发现吧?
有些鬼不停的在游荡,是因为它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它们仍旧以为自己是个人。你每日在工作中忙碌,有没有问过自己是否还活着?
第六章 电话
张诚感觉很不好,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上厕所,这双眼睛从未离开过。
那天许灵雪和鸡头打赌,张诚和马林等人陪着一起去了,本以为是件小事,但没想到最后大家被吓的四散而逃,而马林死在了太平间里。自从知道马林的死讯之后,张诚就有了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张诚在市一中很有名,因为他打架凶狠疯狂,是许灵雪手下的头号打手。许灵雪的父亲据说有**背景,无论是学校里的坏学生还是社会上的小混混,从来没人敢惹她,张诚自从跟了许灵雪之后,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惶恐不安过。
手机嗡嗡的振动,张诚拿出来一看,是一条短信:速来学校,老地方见。
能用这种口气跟张诚说话的,不用说只有大姐头许灵雪。因为马林的死,当天一起去医院的人都被狠狠警告了一通,许灵雪更是被禁足,大家已经好多天没见面了,她忽然发来短信要张诚去学校见面,有什么急事?
张诚根本没有多加考虑,骑上他的摩托车就往学校赶去。
市一中是T市最好的中学,建校已经四十多年,不仅师资力量雄厚,培养出了大批的高才生,而且学校里的环境很好。学校占地三百余亩,有三栋教学楼和一栋办公楼,还有一个巨大的操场,随处可见参天的大树和精致的花园,走在学校里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这里不像是一所中学,倒像是一个很大的公园。
张诚向门卫出示了学生证之后,好一番墨迹,但门卫死活不让他把车开进去,他只好无奈的把车停在了大门外。市一中并不是封闭式管理,没有学生宿舍,恰逢是周日,校园里人迹稀少。张诚穿过教学楼,走过操场,操场上有几个男生在打篮球,旁边几个女生看的兴致勃勃。
张诚喜欢打篮球,更喜欢在女生面前出风头,这要放在平时,他一定过去凑凑热闹,不过今天是许灵雪发的短信,他不敢耽搁。
操场后面,是学校的厕所,厕所分为两个部分,女厕在东边,男厕在西边,隔了很远互相对着。男厕紧临着学校的围墙,厕所门前是一排乒乓球台,这里就是许灵雪所说的老地方。许灵雪手下有许多小弟,市一中但凡不好好学习的坏学生,十有仈九都是跟她混的,每当下课铃声一响,这一排乒乓球台周围必定堆满了学生,一个个流里流气的,抽烟、打闹,干什么的都有。
张诚来的早了,乒乓球台周围空无一人,他坐到一张台子上,点上一根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校园里十分寂静,偶尔传来蛐蛐的叫声,落日的余辉洒在张诚的身上,拉出一个好长的影子,他百无聊赖的吐了口痰,习惯性的去掏烟,不想只摸到一个空盒子——大半盒的烟竟然都抽完了!过了这么久,许灵雪怎么还没来?
张诚有些焦急,许灵雪从未在发起聚会的时候迟到过,今天还是第一次,他拿出手机,想给许灵雪打个电话问一问,但手机以前在学校里很正常,现在却一点信号都没有。他点开收件箱,看了看许灵雪发来的那条信息,看到发信人的时候,惊呆了。
发信人并不是大姐头,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一连串的4444444444444!
张诚感到有些不对劲儿,难道是手机有问题,出了乱码?就在他疑神疑鬼的时候,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张诚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把手机扔到了地上。摔到地上的手机顽强的振动着,发出嗡嗡的声音,张诚看着上面显示的来电号码,心里直冒寒气。
44444444444444!
打来电话的,竟然是这个让人惊恐的号码!张诚的手有些哆嗦,他犹豫着不敢接电话,但是电话不停的振动,嗡嗡的响声更加剧烈。
张诚直愣愣的看着手机,慢慢蹲下身子,他把打颤的牙关咬紧,猛的伸出手拿起电话按下通话键……
手机里传来兹兹拉拉的声音,就像收音机信号不好一样,张诚强忍心中恐惧,把电话放在耳边,小声的说:“喂?”
“滋滋……”
手机那边只有这个声音,张诚松了口气,正要放下电话,忽然“喵”的一声,电话里传来一只野猫凄厉的惨叫!
张诚本就绷紧了的心,被这一声猫叫给吓的再也承受不住,嗷的一声丢下电话扭头就跑,然而,慌不择路之下,他竟跑进了厕所里。
不知何时,太阳下山了,大地陷入一片黑暗。张诚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除了他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似乎厕所里还有其他的声音。他感觉到身后有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对他虎视眈眈,并且一步一步的在逼近,三米,两米,一米……只剩下一尺的距离了!
刹那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包裹了张诚的身心,他心跳加速,瞳孔急速缩小,呼吸几至窒息!他猛的转过身去,身后什么也没有。
张诚觉得自己浑身麻木,血管似乎都僵硬了,每做一个动作都很艰难,他把头转回来,就看到一双血肉模糊的脚,白色的骨头露了出来,暗红而粘稠的血液正在不停的流下来……
鸡头正在家里玩电脑,忽然听到楼下的电话在响,不停的响,他大声喊:“妈,接电话!”
没有人应声,电话仍旧在不停的响。
“叮玲玲,叮玲玲……”
鸡头又使劲喊了几声,但是家里好象除了他再没有别人,除了电脑里发出的声音,就只有楼下电话在契而不舍的响着。他无奈的嘟囔了几句,退出了游戏,踢开凳子骂骂咧咧的下楼,刚走到电话跟前,烦人的铃声却在这个时候停了。
“靠!”鸡头破口大骂,“妈的谁这么混蛋,非要这个时候打电话?”
鸡头等了一下,电话没有再响,他气呼呼的走到楼梯口,刚往上走了没几步,电话声又响了起来。
“叮玲玲,叮玲玲……”
鸡头风一样冲到电话跟前,一把拿起来对着话筒吼道:“妈的谁啊?”
“滋滋……”
电话那头传来收音机没信号一样的兹拉声,鸡头被这声音刺激的皱了皱眉头,把话筒拿的离自己耳朵远了一些,然后问道:“你谁?找哪位?”
电话里依然是滋滋的声音,鸡头骂了一声“晦气”,挂上了电话。这时候他感觉身后似有人影一闪,急忙回过头看时,却什么都没有。擦了擦眼睛,鸡头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漫不经心的走到楼梯口,竟然发现楼梯上有一个人!
是张诚!
一米八五的大个子,染的五颜六色的头发,虽然是个背影,仍然能看出是他。
鸡头愤怒了,他大喊:“张诚,**到我家来做甚么?狗娘养的仗着有许灵雪撑腰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你想死是么?”
张诚听到鸡头的话,顿了一顿,然后慢慢的转过身,一双血红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鸡头瞬间觉得浑身冰凉,手脚根本动弹不得。
突然出现这人是张诚不假,但却不是完整的张诚!他的下巴整个没有了,只有上半部分的牙齿在不停的上下晃动,鲜血从他嘴里流了出来,滴到地上……
齐永平其实是个好孩子,他从不打架,不抽烟不喝酒,学习成绩在班里中上游,父母对他十分疼爱,老师也很关心他。但是他就愿意天天跟在许灵雪后面,对他来说,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能每天见到许灵雪的笑容。
齐永平永远记得那一次,他被一群校外的小**围住索要“保护费”,因为不肯给钱,他被打的鼻青脸肿。这时候许灵雪出现了,她带人打跑了那群小**,并且微笑着对齐永平说:“小子,以后跟我混。”
许灵雪那天穿着短裙,如羊脂玉一般的皮肤,高耸的胸脯,修长的双腿,还有那迷人的微笑,这些都让齐永平超级迷恋,他愿意为许灵雪做任何事,他觉得这就是爱。
自从陪许灵雪一起去太平间和鸡头打赌之后,齐永平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她了,思念就像毒蛇一样撕咬着他的心,无数次拿起电话想打给她,但却鼓不起勇气来。他每天拿着电话翻来覆去的看,希望能看到许灵雪的电话或者短信,然而,一直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这天晚上,父母加班,只有齐永平一个人在家,他吃过晚饭,习惯性的去摸兜里的手机,但却摸了个空,他愣了一下,在家里四下找了找,始终没找到。这时一种奇怪的声音不知在哪里传了出来,像是从嗓子里发出的“咯咯”声,又像是吃的太饱在连续不停的打嗝。
齐永平循着声音在家里找来找去,最后找到了阁楼上,阁楼里空荡荡的,只放着几件旧家具,上面落满了灰尘。他在阁楼里转了一圈,那奇怪的声音却消失了,纳闷的摇了摇头,他转身正要下去,忽然听到了手机振动的嗡嗡声。
遍寻不着的手机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阁楼里!齐永平急忙拿起手机接通电话说:“喂,是大姐头吗?”
“滋滋,滋滋……”
第七章 求救
马林的死,让许灵雪的心里有些内疚,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和鸡头打赌,那么大家就不会去太平间,那么马林就不会死。虽然在学校里威风八面,但那不过是借了她老子的势,她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骤然要面对害死同学这么大的压力,精神上自然有些承受不了。
今天许灵雪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烦躁,她肯定这不是因为被禁足在家的缘故,以前她也犯过很多次错误,被禁足在家更是家常便饭,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烦躁。她皱着眉头,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心口似乎有一块大石头,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许灵雪的家很大,是一个两层的别墅,一楼是一个很大的客厅,她和父亲许大鹏住在二楼。她的妈妈很久以前就去世了,久到她根本不记得妈妈的样子,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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