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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烟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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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隔着漫天的飞雪目光相撞,薛蓝田的心头像是被撞开一个大洞,这双眼好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回响,指引着她缓缓前行,她想要看清那面具后面的真实容颜。这种渴望那么强烈,不由自主,无法控制。她像是一个被人偶师操纵的傀儡,一步一步走到主人身边去。
“公子!你要干嘛!”身旁是小竹厉喝的声音。她想转头但是没有办法,就像是着了魔,脑海中的声音声势浩大,让她一点点沦陷。就要走近了,走近便能看到那人的模样。舒少白三人都被黑衣人围困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薛蓝田离那黑衣人越来越近。
黑衣人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带着欣赏猎物步步上钩的淡淡得意。
薛蓝田在离他三步远的距离停下,缓缓地伸出了右手,“你是谁?”
“我是谁?你自己过来看啊。”声音萦萦绕绕,充满了诱惑,那双瞳仁越来越暗,就像是两团黑洞把人慢慢的吞噬殆尽。
薛蓝田正要向前再踏一步,脖子上的古玉却忽然变得滚烫,发出了淡绯色的光,像是一种警告。薛蓝田被烫得浑身一震,神识瞬间恢复了过来。“妈呀!”第一反应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转身跑去。
那黑衣人没想到竟有人能在他的瞳术之下逃脱。先是一怔,随后眼含讥诮,飞掠过来。眼看着就能抓住薛蓝田,却见一线秋水流光划过,猛然一躲,再抬眼时薛蓝田已被舒少白护在身后。
舒少白眼中怒浪暗涌,嗓音清冷“阁下好身手,天下间能躲过我这一剑的人不多。”
“这天下能破解我瞳术的也没有几个。”那黑衣男子眯了眯眼,窅黑的双瞳中泛起滔天巨浪。
“果然是你。”舒少白疾抬右手用含光挡在双眼前,黑衣人的眼神被反射回去,像是被蛰伤了一般低吼了一声。想来是遭了反噬。
薛蓝田站在舒少白身后,握着怀中发光的古玉,深蹙眉头,这是顾灵素留给她的遗物。是顾氏遗针秘本的钥匙,难道还有守护的功能?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力量。死马当活马医,这玉中大有文章。反正都是一死,最好现在来个雪崩,地震,火山爆发~索性同归于尽。薛蓝田紧紧握住手中古玉,心中默念。
可是命运哪有雪中送炭这码事,薛蓝田急出泪来,看来这古玉不是万能的。正当她绝望之时,忽然一阵狂风呼啸而来,卷着苍苍白雪,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薛蓝田正欣喜间,却觉自己被一股大力卷走,正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和舒少白共骑到了马上。舒少白狠狠地挥了一下马鞭,骏马一声嘶嚎带着二人向着前方奔去。
薛蓝田回首大喊,“小竹他们还在那!”
“别乱动,抓住缰绳。有语卿在。”温热的气息在耳边轻轻吐纳。薛蓝田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安定气息。
二人策马狂奔,四周是茫茫白雪,郁郁苍松,后面隐隐有杀伐之声。无奈积雪太厚,一匹马同时驮着他们两个人更是吃力,渐渐的越跑越慢,后面的利器破空的声音越来越响。
薛蓝田望着后面渐渐掠近的黑影,冲着舒少白大喊,“你放下我!他们对付的是你不是我,你一个人快跑吧!”猎猎的寒风把她的话吹得支离破碎。舒少白却依旧死死拉着缰绳,怀中紧笼着她,幽黑的眸子看不出表情,凉薄的嘴唇微微抿着。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没有!”薛蓝田急的快要哭出来。
“小孩子家说什么傻话!”舒少白的声音清清泠泠地从头上洒下来。
“原来,我在你眼中只是个小孩子。”薛蓝田低声喃喃,无尽的冷风像是直接透过躯壳冲击到了心上,彻骨的沁凉。忽然她想推开他。
正当薛蓝田要发起动作的时候,骑下骏马一声惨嚎,还未等薛蓝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失重的感觉油然而生。原来所到之处是一座悬崖,积雪遮眼竟未发觉,马匹一脚踏空,再拉缰绳的时候为时已晚,二人被狠狠抛到了空中。
薛蓝田能听到耳边因疾速下坠带来的猎猎风响,素雪在眼前纷扬。没想到坠崖竟是这样的感觉,原来读过一个关于跳楼的笑话,前一至二秒在飞,然后就是一声闷响。不不不,这样的死法简直太残忍,还好这悬崖够高,足够她回溯这委实不长的一生。
从车祸到穿越,如果她在这里死了,是彻底丧命还是能再次穿越回去?正当薛蓝田皱眉思索间,才发现一直灼灼看向她的那双寒眸。哦,根据铁球定律,她和舒少白应该会同时落地。可是她不想让眼前的这个人死。如果真的死了,那就让她在这为数不多的时间深深记住他这张脸,她想记住这样一张脸,想记住发生在它上面的每一个生动表情。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没想到面对着死亡他依旧是这般云淡风轻。
“我在想,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年纪轻轻客死他乡。”薛蓝田想,既然临死不要把气氛搞得太沉闷,不过是人生必经的一个阶段,哪里就那么悲壮。做人要洒脱,赴死也当如是。
“谁说我们非得死了?”舒少白好似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嘴角纷纷上扬,薛蓝田从未见过他如此开心的笑。
“啊?”薛蓝田一脸茫然,忽地向下一看才发现是泛着蓝光的浩淼烟波,“砰!”她的脑子刚刚转过一个弯两个人就落入了水中。寒天里的水冰冷刺骨,薛蓝田想,原来她不是被摔死的而是被淹死的!
第二卷 浮生未歇 第二十四章 劫后余生
洛桑山原来是一座死火山,虽然已经不喷发了但是依旧有地下蒸腾的热气缓缓而升。地下的河流经过热气的温热慢慢溢出来汇成了一道温泉,与外界的水道相通,是极难得的冰火泉。
薛蓝田缓缓睁开眼,四面山上都是茫茫白雪,唯有周围土地依旧绿意葳蕤。脚边传来剧痛,看来刚刚跌下来时摔倒了脚踝。茫然四顾却望不到那抹青衫淡影。
“舒少白!”薛蓝田冲着无人山谷大喊,心里慢慢燃起无端的恐慌,若是找不到他,那么她要怎么走出这茫茫山野。沿着河边一瘸一拐地走着,刚刚河水湍急冲散了他们紧握的手,他们就像是随水而逝的两叶浮萍,越飘越远。
“舒少白!舒少白!舒···”空谷里回荡着她绝望的喊声,最后眼泪止不住缓缓流出,冷风一吹彻骨沁凉。
不知走了多久,河流的水温已经失去了暖意。正当薛蓝田万念俱灰时,竟看到了白绿相间的水畔中那抹熟悉的青影。薛蓝田喜极而泣,一瘸一拐地扑了上去。却发现他依旧双眸紧闭,凉薄的唇泛出淡淡的青紫色。还好,还有生气。
薛蓝田望着一旁紧闭双瞳的舒少白,心中却开始踌躇。人们都说英雄救美,怎么穿了一次越,每次的角色都倒转了过来?为什么是她先醒来?难不成还要她帮舒少白做人工呼吸?
薛蓝田叹了一口气,轻抚着他的额头眼角,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就像是一抹深痕,狠狠地烙在心上。脑中回忆着心肺复苏的步骤,首先···然后···
薛蓝田狠吸了一口气,俯下身,两唇就要碰上的瞬间,舒少白居然抖抖双眼,醒了过来。薛蓝田望着近在咫尺的一双寒眸把那口气生生咽了下去。脸上摆出一副强装镇定的僵硬笑容“你醒啦!”
舒少白看了她半晌,眼里浮出揶揄笑意。
薛蓝田这才意识到此时自己乌发尽散,及腰的柔长发丝铺了满背,冷水浸过的长衫露出少女玲珑身段。他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却还是禁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舒少白却答非所问,轻轻笑着,“那你还不下去。”
薛蓝田这才发现他们的姿态有些暧昧,不,是非常暧昧,就像是她主动**一般。
“我脚崴了!你以为我不想起来啊!”薛蓝田终于怒火中烧,面上被烧得绯红。
舒少白淡淡一笑,慢慢把她扶了起来。“你怎么找过来的?”
“你还说,吓死我了!”薛蓝田的眼泪终于止不住一滴滴地打落下来。
舒少白有些慌神,“别哭,别哭,我不会哄人。”
薛蓝田扑哧一下又笑了,“上面有温泉,正好祛除一身的寒气。”
温暖的泉水上浮着氤氲水汽,旁边是香花绿草。二人泡在水中,中间隔了一方大石。舒少白生了两堆篝火,两人把衣服晾在旁边烘干。
“没想到你还会生火。”薛蓝田背靠着巨石,眼望着前方虚空的水雾轻轻说道。
“我十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带兵攻打山贼,这生火有什么不会的。”虽看不到脸,但是能听到语气中夹了一丝和煦笑意。
“带兵攻打山贼?你们御史大夫还带兵?你这是投笔从戎?”薛蓝田有些纳罕。
“什么御史大夫?”这下轮到舒少白不懂了。
“你不是少陵舒家的人?”薛蓝田轻锁眉头,难道她一直误会了?
舒少白愣了半晌,原来她一直这么认为,随即淡笑道,“是,我确实是少陵舒家的。不过偶尔锻炼一下也是好事。”
薛蓝田想想有理遂不再多问。
泡了一阵之后,薛蓝田踮着脚上岸飞速把衣服穿好,边穿还便吼着不准偷看!舒少白无奈地摇了摇头。
薛蓝田把自己裹在狐裘里,望着前方的火堆,轻蹙眉头。所有的银票都在小竹那里,他们现在真是身无分文。只能细数着现在身上仅有的东西,看看有什么能当掉。顾吟素留给她的玉佩?不能当,这东西刚刚可救了她的命。那套遗针?不行那是用来吃饭的东西。啊!对了!还有郁青山在她十岁生日那年给她的那枚鸡血石的坠子。这个可以当!
“想什么呢?”舒少白此时也穿戴整齐,做到了她的身旁。
“咱们没有钱了,你见多识广,看看这个值多少钱?”薛蓝田掏出鸡血石的坠子递了过去。
舒少白拿着坠子看了半晌,轻抚着上面那个“郁”字,仿佛不可置信,久久深沉如海的眸子中仿佛有星辰点亮,凉薄的嘴角浮上了极温暖的笑意。“哪里来的?”
“我十岁生日的时候爹爹送的。放心!不是偷来抢来的!”薛蓝田没好气地说,望着那枚坠子似有不舍。仿佛再不拿走她就要改变主意了。
“那便好好收着,这东西以后别随意拿出来。”没想到舒少白又把坠子递还给了薛蓝田。
“不当了它我们怎么到上元?”薛蓝田接回了坠子,一脸茫然。
“这个我想办法就好。”舒少白淡淡笑着。
“这样好不好,按照原计划,把你卖到青楼去,然后你再跑出来和我汇合!”薛蓝田笑眯眯地凑上去。
舒少白满脸黑线,“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那么喜欢往青楼里跑。”
“我觉得这是最快的赚钱方法。”薛蓝田佯装思考了片刻,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天色不早了,咱们走吧。”舒少白起身,拍了拍衣上浮尘。
“往哪里走?”薛蓝田一脸茫然。
“自然是沿着河走。”
“对啊,沿着河走就一定能找到人家。小白你真聪明!”薛蓝田高兴地一蹦,脚踝一阵钻心地疼。
舒少白眉头轻皱,“估计是脱臼了,坐下来。”
薛蓝田嚅嗫着,“别,疼。”
“亏你还自称神医,不正过来怎么行。”舒少白表情严肃起来。
薛蓝田只得又重新坐下,舒少白把住她的脚踝,不知如何用力只听咔的一声,随后传来薛蓝田高亢的嚎叫,“你怎么这么狠啊!”
第二卷 浮生未歇 第二十五章 一双人
第二十五章 一双人
朗朗天光从两侧高耸的山崖上轻轻抖落下来。山风凛冽,吹落谷口山峰上的皑皑积雪。山岚浮云间雪花簌簌飘落,在天光的照射下通通变成了金色。身侧是青葱绿意,远处是茫茫雪原。
舒少白帮薛蓝田正好骨,旋即蹲了下来。
“你干嘛?”薛蓝田未解其中意,呆呆地问。
“你还能走?”舒少白回过头来,一脸无奈。
薛蓝田这才反应过来,低头抿嘴轻笑了一下,缓缓攀到他的背上。舒少白背起她稳稳前行,他的身上有淡淡的冷香环绕,极远处是烟织一般的茫茫雪原。薛蓝田轻靠在他的肩上,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暖情意,她想她的面上一定是绯红如妆。
“想什么呢?”舒少白有些纳罕,平时最多话的人怎么一下子哑巴了。
“我在想,和你有婚约的那家小姐,若是你不喜欢,还会娶她么?”薛蓝田试探性地看了他一眼。
“会。”如同那天夜中,依旧是这般坚定的语气。
“为什么?你明明不喜欢她啊。”薛蓝田眼角又有些酸胀,她以为此番经历了生死他会对她另眼相看。就算没有喜欢上她也应该多一点点感觉。
“为了报恩。”舒少白淡淡地说。
“嗯?”薛蓝田有点不明白。
“如今我落难,只有他家还肯帮我。”
原来是这样,薛蓝田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果然,这一点自己比不过。“呵呵,与你定亲家的人家还挺够意思,狡兔死,走狗烹,一般遇上这种事情往往都恐避之而不及,那家还肯帮你,真是好人家。”
“确实是好人家。”舒少白面上带着温暖笑意,可惜薛蓝田在他背后看不到。
“若是那姑娘不喜欢你呢?”薛蓝田还是不甘心。
“我会让她喜欢上我。”舒少白微微侧首,那眸光深沉如海,若午夜初绽的幽昙带着夺目华光。
也是,他这般的男子很少有人不喜欢吧。薛蓝田这一次彻底死了心,缄口不言。
又过了半晌,“小白,以后你会娶小妾么?”薛蓝田想着,若是他喜欢她,哪怕一点点她还是想嫁给他的。任何的妻妾在她都可以看做是浮云,名分她可以不要,她只要他。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卑微起来。喜欢一个人就会变得卑微以前自己不信,现在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她是信了。
可是好事成双成三成四,万一以后他又娶来了别的姑娘以她的能力,一定被挤到五环开外。她能想到最毒的办法就是下巴豆霜——无色无味,一击即中。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舒少白听到她的问话微抿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
薛蓝田见他不答话,以为他默认,遂遵遵诱导起来,“依我看你还是别娶太多。你想啊~娶太多的小妾,最后演变成的结果就是她们把你晾到一边然后自己开始勾心斗角。你的恩宠不过是她们炫耀的工具了,工具知道么~所以娶太多小妾不是什么好事。若是不能娶到一个心满意足的正房,要娶就要娶个一辈子珍视的姑娘作唯一的小妾。”那个“一辈子珍视的唯一姑娘“薛蓝田本想着是暗指自己来着。
“从哪听来的怪理论?”舒少白微微蹙了蹙眉头。
“电视剧都这么演啊,一到宫斗皇帝就直接被晾到一边,大家都去看美女斗来斗去,皇帝整个就是一个路人甲。”薛蓝田自顾自地说着,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
“嗯?”舒少白单挑眉梢,淡哼了一声。
薛蓝田这才反应过来“啊?那个,没事了。你就当我说梦话。”
“真不知道你的小脑袋里天天都想些什么。”舒少白无奈地摇摇头。
薛蓝田撇了撇嘴,他宽阔的背脊宽厚的如父的手掌,不多时,她便趴在上面沉沉睡去。
舒少白感到颈上绵浅而温热的呼吸,微微侧着头笑了笑。用着低不可闻的话语,“放心,这万里江山有一人相陪,此生足矣。”
四面是皑皑雪山,浓浓密林。一个行差踏错就会迷失方向,深陷其中。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终于在黄昏的时候让他们找到了一个农庄。
农庄的主人是一对很敦厚朴实的夫妇,听闻他们二人落难很热情地收留了他们一宿。
闲话之余问起他们的关系的时候,薛蓝田因为今天心里有些不爽,所以语出惊人了一把。“他啊,是我七舅姥爷,长得年轻吧”
此话方出,众人夹菜的手都停在了半空,那对夫妇果然憨厚,急忙换了笑脸点头称是。那位大婶更是极品,笑的满面潮红,“果真年轻,我都没有看出来。你俩刚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私奔的小夫妻呢。”
这下舒少白眼中带着促狭笑意,深深地看了过来,薛蓝田一口菜卡在了喉咙里,咳得脸成了猪肝色。舒少白带着无奈又略带宠溺的笑容,轻轻帮她顺着气,“我这外孙女啊,就是这样,总是马马虎虎的。”
舒少白眼中的笑意薛蓝田是没见到,可是一听到这话咳得更加猛烈,差点背过气去。
两人累了一天了,此时早已疲惫不堪,舒少白扶着薛蓝田到了床榻前。
“谢谢七舅姥爷”薛蓝田瞪着他故意说道。
“乖孙女,快睡吧。”舒少白竟然顺着她说下去,薛蓝田又是一噎,直接内伤。这个人是不是摔傻了,遂抓过枕头,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
那一晚薛蓝田做了个梦,梦里有舒少白。他穿着一身红衣,手中牵的是和他有婚约的那个姑娘。薛蓝田没有想到舒少白即使穿上了红色的衣服也是那么好看。但是隔了太远,[小说网·。。]看不清那姑娘的容貌。二人在她的眼前缓缓离去只留下了一双水红色的背影。薛蓝田觉得在梦里的自己一定是从未有过的悲凉。
醒来的时候却是紧紧抓着舒少白的半截衣袖,枕边有些微凉。
“梦到什么了,怎么还哭了?”舒少白正襟危坐,一袭青衫下摆微微拖曳到了地上。
“啊?你怎么又把衣服换回来了?”薛蓝田看着他一袭青衫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我一直就是这一身衣服啊。”舒少白微蹙了眉头一脸纳罕。
“梦里明明???”哎呀~居然说出来了。薛蓝田还未睡醒,脑中一片迷迷糊糊,居然把梦当真了。
“恩?”舒少白深深看着她。
“那个,我梦到你和我抢鸡腿~”薛蓝田忙编了个乱七八糟的理由。
“饿了?”
“不。”
“我找人给你做些吃的。”
“说了不要。”
“以前不都天天嚷着饿么”
“???”
半晌。
“小白?”
“嗯?”
“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吃货么?”
“???”
“小白。”
“嗯?”
“为啥你还在我房间啊”薛蓝田这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你刚刚一直拽着我啊。”
“还不快出去”薛蓝田大吼一声,无辜的枕头直接砸到了门上。
第二卷 浮生未歇 第二十六章 越凌镇
第二十六章 越凌镇
由于现在身无分文,二人不便多做打扰。于是第二日的清晨,薛蓝田和舒少白就告别了农庄的两夫妇继续上路。夫妇二人热情地为二人指引了最近市镇的方向,还赠送了一小包干粮。薛蓝田对夫妇二人千恩万谢表示以后若是有机会必定回来报恩。
由于薛蓝田脚上有伤,所以舒少白又自动扮演了挑夫的职责。薛蓝田毫无扭捏,像考拉一样挂在舒少白的脖子上。他的身上有淡而忧悒的幽潭冷香。这是个夜般孤独的男子,也有像夜一般让人安然入睡的力量。
碧空如洗,雪若琼花。远处是茫茫的冷杉林,鹿皮靴子踏在无垠的深雪上吱嘎作响。现世静好,时光如一袭婉转悠扬的长短句。
就这样走了半日,初冬的暖阳已经升到了中天。薛蓝田趴在舒少白的背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看着他玉雕般的侧影在日光下漫处熠熠辉光,心中有无尽的喜悦。听着轻缓而柔软嗓音从自己的嘴中缓缓吐出,对着他的耳畔。“很累吧。”
她从来没有用过如此温柔的语气,也从不轻易向人示弱。可是她知道,现在背着她的这个男子已经慢慢占据了她的整个心脏,不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拨除,这是她的缘,也许也是她的劫。
舒少白听到她的话,却带着半分揶揄地轻轻一笑,“知道我辛苦,以后就少吃点。”
“你竟然嫌我胖放我下来”薛蓝田气得锤了一下舒少白的肩膀。
“别晃,掉下来我可不管”
薛蓝田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心中却带着莫名的甘甜。正色问,“现在咱们还去枫城么?”
“枫城恐怕是去不了了,咱们取道颍川从东路进上元。”舒少白的语气凝重了许多,这样一来就要比原路多出三分之一的路程。能不能及时赶到上元还是未知。
其实到不了上元最好,最好能和他就这样走一辈子。薛蓝田心中暗想,又是一阵窃喜。
不知不觉,已到了黄昏时分。暮色四合,还家的倦鸟扑落着纷纷扬扬的羽毛,远处有悦耳的牧笛声。两人也在此时到达了越凌镇,小镇虽小却也算繁华。
舒少白把薛蓝田放下,“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啊?”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抹淡泊青衫已经走出了老远。
薛蓝田盯着他匆匆消失的背影,轻轻嗯了一声,面上流泻出他看不到的温暖笑意。
这世间最短暂的是时间,最漫长的也是时间,尤其是在等待的时候,尤为的摧折人心。过了半个对时,舒少白居然还没有回来。薛蓝田被害妄想症作祟,他不会就这么把她扔下了吧
有人说,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渐渐变得患得患失,把很多的东西都往最坏的地方想。于是薛蓝田越想越心寒。大街上尽是行色匆匆的人,他们都有各自的归处,唯有她呆呆地看着来往的人群,不知该何去何从。
薛蓝田望着渐渐西斜的夕阳,心中狠狠地想:若是他在一刻钟之内再不出现,那她就去当铺把鸡血石当了,从此各走各路,再不相见。可是为什么偏偏现下里就是狠不下这般心肠?从前的时候她从来都不会如此迟疑。她一直是个爱走极端的姑娘,爱也极端,恨的也极端。有人对她好她就掏心掏肺,有人欺负她她也从不忍气吞声。她以为她的人生字典里不会有委曲求全这四个字出现,直到遇到了舒少白。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么?
一刻钟到了,薛蓝田想再留一会儿,再多留一会儿。算了,他不会回来了。也许从头到尾都是她一厢情愿,他一心娶的是别的姑娘。拖沓这步子缓缓向着镇子的出口走去。她记得旁边的那条街上有一个当铺。现在当了鸡血石,买一辆马车连夜赶路不出两天就能到达枫城。她知道舒少白不会去那里,她想,也许真的该离开他了。
一天的时间她先是欣喜,再是绝望。也许有些人不会理解,如何能在这样平常的一天里体会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愫。薛蓝田会说,这就是单恋一个人的结果。
“哎,你要上哪去?”忽然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嗓音是一贯的清肃冷冽。
薛蓝田止住了脚步,没有转头,微抿的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漫上了潺潺笑意。是他转过身去却换上了一副冷肃漠然,“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不是说了让你在这里等我么?”舒少白被这一问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你还说了你去去就来呢快一个对时了我以为???”薛蓝田紧抿了嘴唇,不再说话。
舒少白愣了一瞬,幽潭般的眸中折出夕阳温暖的光晕,“方才去安排了客栈,又买了两套新衣服,这才回来晚了。”
薛蓝田听到此话,再也无法装怒了,惊奇地眨了眨眼,“啊?你哪来的钱”
舒少白轻轻笑了笑,“我自有办法。”
“你真的把自己卖到青楼去啦”薛蓝田瞪大了眼睛。
舒少白笑着轻弹一下她的额头,“又在想这件事。你心心念念把我卖到青楼去,为了自己的安危只好把含光剑当了。”
“啊你把含光剑当了当了多少钱?”薛蓝田知道含光剑对他的重要,遂怯怯地问。
“一百两。”舒少白说的无关痛痒。薛蓝田却暴起,“什么那个可值几千两啊”
舒少白淡淡一笑,“确实当得有些吃亏,不过总不能饿着肚子吧。”
“身为保镖怎能没有武器你快去把它赎回来吧。快去趁我没有后悔之前。”
“放心,我买了一把新剑,虽然不如原先的顺手,但是总比没有强。”舒少白似乎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薛蓝田却觉得心疼。
“小白,你知道用剑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么?”薛蓝田一脸悲壮地盯着舒少白。
“什么?”
“那就是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所以你把新买的剑也卖了吧。”
“???”
二人到了客栈,条件比原先住的差了许多,不过倒也干净。一百两要两个人维持到上元还真是得省着点花。
薛蓝田沐浴完毕,发现舒少白给她买的居然是女子衣裙,想着如今确无什么要隐瞒的了,遂换回了女装。
窗外雨雪霏霏,簌簌的雪和着灯花罩影。镜中映出剪剪双瞳,秋水烟波。淡淡的杏色衣裙,蚕丝湘绣的枝茎缠缠绕绕,淡绯色的花瓣轻轻飘落。薛蓝田转了个圈,心中满是欢喜。这应该算是他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吧。
第二卷 浮生未歇 第二十七章 君知否
第二十七章 君知否
瑞雪初霁,一场沸沸扬扬的大雪终于收稍,露出了青天白日的朗朗乾坤。薛蓝田今日起的格外早。穿上了昨日里那套杏色的衣裙,及腰的青丝用一根簪子松松绾了个髻,余下的如瀑般倾泻下来,自然而洒脱。
轻轻推开门,客栈中的人似乎还未从梦中清醒过来,除了楼下趴在桌上打盹的小二之外再无他人。薛蓝田抿嘴一笑,蹑手蹑脚地来到了舒少白的房门前。
刚想悄悄推门进去吓他一下,却未想双手刚刚触到门板,就听到了吱呀一声。再抬眼,便迎上了舒少白那双深水寒潭般的眸子。
“进来吧。”舒少白轻轻笑笑,似乎早就料到。
薛蓝田撇了撇嘴,一脸幽怨地进了门。
刚进门,便看到了从窗外扑啦啦地飞进一只手掌大小的彩色小鸟。红色的尖尖嘴,胸脯上是樱桃红,黄色的翅膀上有深蓝色的斑纹,尾巴是海一般的深蓝。轻巧灵动,在空中转了个圈,稳稳地停在了舒少白的肩膀上。
舒少白把小鸟从肩上取下,轻轻解开小鸟右腿上的纤细信筒,拿出里面的纸条。淡淡扫了一眼便放到火上燃了。嘴角带着浅淡笑意,“语卿他们无恙,过了颍川便与我们汇合。”
“真的么太好了。”薛蓝田嘴角满出无尽欢喜。一双眼睛却盯着那只彩色的玲珑小鸟,这么好看的一只小鸟原来也可以用来传信“好漂亮的一只鸟”
“这是相思鸟,雄鸟雌鸟形影不离,用它来传信从不会出差错。”舒少白把小鸟放到了薛蓝田手中。
薛蓝田小心接过,轻轻抚了抚柔软的羽毛。“它有名字么?”
“还未起。”
“便叫玲珑吧。”薛蓝田眼中流出盈盈光晕。
“好。顺便给另一只也起了吧。”舒少白微微颔首。
“叫红豆。”薛蓝田几乎未加思索,说完后却不由得面上红了一红。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不知他有没有听出来。
薛蓝田抚着手中的小鸟,眼中带着渴慕,“若是我也能有一只就好了。”心中想的却是若是以后他们分开了,不论天涯海角都能找到他。
“好,你若喜欢我再给你寻一对来。”舒少白淡淡笑着。
薛蓝田却暗暗叹了一口气,他给的是一对而不是一只。而她要的,是他们一人一只。
“咱们接下来要往哪走?”薛蓝田换了副轻松的语气。
“现在出发,傍晚应该能到流风郡。”舒少白看着外面的朦胧的冬阳,淡淡道。
“小白,为什么你会对月行的地形这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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